卧龙谷三老似乎没有料到鹰愁老人葛万方会突然临阵脱逃。移祸江东,当时不由同时一忖,几乎伤在燕少玉一招“浮云缺月”之下。卧云龙突然若有所悟的道:“啊。可能是那驼龙现踪了。”卧海龙、卧山龙闻言登时如梦初醒,齐声道:“咱们犯不着替别人背这黑锅,走了。”卧龙谷三老虽然惊恐燕少玉的武功,而担心他们自己以后在江湖上名声受到影响,但那夺宝之心,却还胜过这些。卧云龙阴眼一翻,冷声道:“燕少玉,你可是为了夺那驼龙之丹而来的?”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得与不得无所谓。”卧云龙心中暗自忖道:“此时我兄弟担心龙丹被人所得.心难专一,而这娃儿,左掌始终闲着不用,万一双掌齐出,只怕难以抵敌,岂可就此终了葛老儿有借刀杀人之计。”此人为卧龙谷三老之首,不但武功高绝,为人也极工心计,生性阴沉毒辣,他心念一转,休战之心立起,遂向其他二老一招呼道:“停手!”话落当先退出三丈开外。其他二老与燕少玉也跟着停下手来。燕少玉冷冷地一笑道:“以卧龙三老的身份,当不至畏惧我燕少玉一人,阁下停手却是何用心呢?”卧云龙道:“哈哈……燕少玉,你不但武功不凡,言辞也确实很惊人,我三人停手,当然不是畏惧于你,而是想等‘鹰愁涧’事了之后,咱们再见个真章如何?”燕少玉心中也正想往“藏龙潭”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仇家,于是冷漠的一笑道:“燕少玉随时待候吧?”卧龙谷三老彼此互看一眼,一齐拱手道:“燕帮主,我们先走了。后会有期。”话落飞身向涧头奔去。燕少玉冷漠一笑,方自要起身.突听一个童音叫道:“师弟,你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燕少玉回头一看,只见圣婴童子与七煞玉女白燕已奔到身前,不由剑眉一皱,道:“为什么不能跟他们打?”圣婴童于叹一口气道:“师弟,咱们此刻正复帮之际,实在不宜树太多敌人。”七煞玉女白燕娇声接口道:“顽童哥哥,你可能看错了,我们自己知道复帮之际,实力不够强,敌人想得比咱们更清楚,倒不如干脆给他们个硬打硬扎,使他们猜不透我们究竟有多大力量。”也许,她心中始终把自己也看作天龙帮的一份子,是以出言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说出了“我们”。燕少玉惊奇这个倔强而又顽皮的姑娘,其见解竞会和自己相同,盼口说道:“姑娘的看法与我相同。”话落突然脸色一整,又道:“我们走吧!”圣婴童子一见师弟脸上神色又恢复了冷漠,自是不敢再复多言,只得朝七煞玉女白燕一使眼色跟了上来。四周高崖叠障,怪石星罗棋布,矮树杂草,散生在乱石之间。一片宽达丈余的瀑布,高挂于数十丈的绝崖之上,下冲之力,硬生生的把底部石洞,击出一个数十丈方圆,葫芦形的深潭。由于水深清澈,自上朝下望去,潭水成深蓝色,四周突石,受水气浸淫,青苔密密,令人有滑润的感觉。这里,就是盛名久著的鹰愁涧、藏龙洞。燕少玉三人在瀑布左侧二十丈处的一块平整的青石上停身,视线恰可看到潭中一切景象。圣婴童子向四周一望,只见藏龙潭四周高石之上,站满了不下数百武林人物,个个目光集中在深不见底的潭中。这些人中,固然有想插手夺宝的,但也不少是来看热闹之人。鹰愁老人葛万方独自一人站在右上方,约五丈外的一块突石之上,背插古剑,精神很是严肃。卧龙三老,在鹰潭老人葛万方右上方,约五丈外的一丛矮树下坐着,似想不劳而获,等着拣现成的。在卧龙三老二十之外,站着一个中年书生,但见他身后并肩站着六个俊美清秀的十二三岁的男女童子。燕少玉下手五十丈外,是一批红云帮“血鼠堂”中的人,这些人显然是来侦察消息,其它武林人物则四散各处。他们心中虽然各怀异志,但在未得手之前,却谁也不干预谁,各自心中暗地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圣婴童子见这种情形,奇怪的道:“这些人倒很和气啊。”燕少玉目注潭水,淡漠的道:“等一下再断言不迟。”这时突然一个清朗的而略显得诡诈的声音笑道:“葛兄,那条孽龙到底是出来了没有,怎么看不见哪!”说话竟是那前后站有十二个男女童子的中年书生。燕少玉心中一动,暗自忖道:“此人显然一点武功也不会,怎么言辞之间,如此张狂?”思忖间抬眼望去,只见那书生,头戴方巾,长眉细眼白而无须,长相倒甚是清雅,只是使人觉得他眉目间有一种令人烦恶的邪气。鹰愁老人葛万方冷冷一笑道:“方兄视线短小,怎能看见水底之物?”书生笑道:“这么说来,葛兄定是看见水中之物了?怎么不出手呢?”卧云龙沉声笑道:“等阁下出手啊!”书生淡淡一笑道:“兄台说那里话来,方智手无缚鸡之力,况又不谙水性,怎能和力大无穷的驼龙相搏呢?”卧云龙冷笑道:“天煞六童,地煞六女奇招盖世,一条小小的驼龙那放在方兄心目之中。”语气十分郑重,似乎并非玩笑之语。中年书生笑笑道:“多谢兄台夸奖,不过,他们一下去,在下便成了活靶,那时只有挨打的份儿,说不定连眼界都没有开,就已没命了。”话落一顿,突然沉声道:“不过,在下倒甚愿与葛兄合作。”卧龙三老霍然起身,状似十分惊讶,同声道:“无为书生,老夫等倒愿成全你们。”红云帮“血鼠堂”中,这时悄悄的溜走了三个。无为书生方智冷笑道:“尊驾三人是拣便宜来的,在场的都是明眼人,与你们合作,岂不少了一份油水,三位把那份心收起来吧。”语气显然是大不客气。臣龙谷三老并不动怒,卧云龙接口说道:“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方兄可以向四周看看,你那几个人能不能敌过他们!”无为书生方智漠然的道:“十二个孩童能有多大能耐,怎么连卧龙三老也不敢惹呢?”就在这时,崖上突然飞落盲圣、邪哑二人,卧龙三老一见是他们,心中主意立生,卧云龙大声笑道:“圣、邪二位兄台,久违了。”盲圣阴沉沉的一笑道:“少扯近乎!”卧云龙并不动怒,正色道:“兄台有目不好视,不知大局,可要我兄弟相告?”盲圣冷森森的的道:“老夫不愿听你罗嗦,今日这驼龙之丹,我兄弟是要定了。”无为书生方智冷笑一声,道:“贤昆仲果有如此的自信吗?”盲圣冷声道:“天煞六童,地煞六女虽然江湖上未遇过敌手,但他们不能离开你身边,我兄弟二人得到驼龙丹之后,自水中脱身,阁下奈何?”“此言甚是,但是,阁下总要登陆的,那时我们不是都要相遇吗?要治两位盲哑之疾用的内丹分量也用不了很多。我们何不携手合作,那时两位无后顾之忧,岂不两全其美?”此人倒真善辨。燕少玉心中一动,暗忖道:“原来他俩是为了治病而来的。”心中对两人产生一些同情之感。鹰愁老人葛万方,原先尚在考虑,此时一见形势转变。立刻开声道:“姓方的,你讲话算不算数?”无为书生方智阴笑道:“葛兄,咱们并未定约啊!”卧云龙抓住机会,忙道:“葛兄,你与我们携手如何?”鹰愁老人葛万方道:“怎么分法。”言下之意,好像那驼龙之丹,他已得到似的。卧云龙阴眼一转,忖道:“等你得到了东西上岸,精疲力尽,还怕你飞上天去。”转念笑道:“对半如何?”鹰愁老人葛万方心中忖道:“一得内丹,我就在水中服下,上面的人,由你们敌住,等我恢复疲劳,功力倍增之时,你们岂能奈何我?”付罢故做勉强之状,道:“好吧,老夫守候了多年,到头来仍被你们分去一半。”就在这时,潭水突然一阵翻腾,浪花汹涌,如同沸腾之水,四周潭水,立刻上升数尺之高,惊涛拍案,状极骇人。无为书生方智见多识广,大吼:“有人捷足先登了,两位意下如何?”盲圣心中暗急,暗中把心一横,道:“好吧,我兄弟二人的病,就看阁下之心了。”无为书生方智得意的笑道:“两位放心,方智不是那种人。”此时,蓦地——“哗啦啦!”一阵大响。”但见一股水柱突冲,竟有七丈之高,随着那冲起的水柱,水底突然浮出一个独角龙头,龙头一现,接着出现一对巨爪,跟着。龙身也完全浮出水面。只见,此物头大如磨,獠牙外伸,青须根根怒张,口大如盆,眼如鹅蛋,巨爪大如蒲团,长爪呈青灰色、长达半尺有余,森森骇人。龙背隆起如小丘,土黄色,状如龟甲,颈尾密生巴掌大的青麟,首尾与画中之龙一般无二。随着,巨龙的显身,水中突然浮出一个白须白发,鱼眼狮鼻巨口和老者,只见他手使一柄森森长剑,浮游水中,轻捷如在陆地上一般,此人右胸口,绣有红云一朵,血鲨一只。老者一浮身,水中接着又浮出七八个壮汉,个个胸绣红云血鲨,游于水中,轻巧无比,显然都是水性极好的一时之选。圣婴童子一见老者,不由惊叫道:“银刺金鳌,那老小子是银刺金鳌!”七煞玉女白燕,不自言的伸出玉手摸摸背上的“七煞剑”道:“他们来这么多人,那驼龙准是要被他们得去了。”言下甚是焦急,好像她有意得到似的。燕少玉漠然的一笑道:“只怕他们想得太容易了。”七煞玉女白燕心中着急,闻言不假思索的道:“燕公子你也要出手?”燕少玉淡漠的道:“在下并无贪得之心。”言下之意,对七煞玉女白燕的焦急,似发生了误会。七煞玉女白燕灵巧无比。闻言那有不明白之理,但是,对燕少玉,她却鼓不起勇气顶撞,只气得小樱口一嘟嘟,道:“人家也不是为了要得什么嘛!只是听人家说,那驼龙双目是两颗很大的明珠,人家想得来送给仪妹过生日,偏偏你就有那么多说的。”燕少玉俊脸一冷,圣婴童子忙道:“喂,快看,八个汉子已有四个亡命于驼龙爪下了。”对小师弟的个性、他比谁都了解。此言一出,两人果然都把目光集中在潭中。只见,潭水红了一片。八个壮汉,果然只剩下四个,那四具尸体。想是刚刚才死不久,所以都沉到潭底没有浮上来。剩下的四个壮汉.已经心惊胆颤、被驼龙激荡起的如山巨浪,冲得上下起浮不定。先前的凶猛冲刺之势,已不复见。每人都战战兢兢的目注驼龙,四下奔逃。银刺金鳌猛然大吼一声。道:“有老夫在此,你们怕什么?”声落手中宝剑一扬.也不知他使的什么身法,整个身子突然飞离水面,招化“碧海屠龙”,剑光一闪,直刺驼龙颈顶。驼龙似通灵,见招猛然把头向右一偏,突地沉下水底,动作快得惊人。但是,它行动虽然够快,却依然没有躲过。只听“铮”的一声,项间已被“银刺金鳌”刺脱三片大麟,登时鲜血如注。四周暴起一阵喝彩声,刹那间,群雄似乎已忘了敌我之分。圣婴童子头一缩,扮了个鬼脸道:“老小子还有一手呢!”在任何场所里,他那童心是永远难灭的。燕少玉漠然的道:“只可惜他没有将那驼龙刺死,以致贻害手下。”七煞玉女白燕道:“怎么知道?”燕少玉淡然的道:“你姑娘也知道。”七煞玉女调皮成性,闻言娇“哼”一声,道:“谁像你那么了不起!”圣婴童子闻言一惊,心中暗叫道:“要糟,这下我怎么岔话呢?”正在他思忖之际,燕少玉俊险突然一寒道:“姑娘比在下更了不起,何必明知故问?”七煞玉女白燕确实没有想到驼龙会发凶性,闻言只当是燕少玉讥笑她故意找话跟他说,少女的自尊使她不顾一切的开口抗声道:“哼,你以为本姑娘故意找话跟你谈?”燕少玉一怔,冷漠的道:“最好不是!”他虽明知误会了,但却不愿解释。七煞玉女白燕心中一阵委屈,美目中早已落下泪来,莲足一顿。就要离去,“圣婴童子”一把拉住她,扮个鬼脸道:“白燕妹妹.你不看戏了?”话落向河中一指,状似哄孩子,他本来就生一脸童子像,这一哄人,的确滑稽可笑。七煞玉女白燕本就不愿离开燕少玉,只是少女的自尊心逼得她无路可走而己。既有此台阶那会不下,当下用力摔开圣婴童子的手,叱道:“谁要你多管。”话落偷偷瞟了燕少玉一眼,把目光投向潭中。圣婴童子心中忖道:“我这是哪一辈子少烧了一住香,今世被罚来做你们的出气筒。”潭中驼龙身受创痛已激起凶性,张牙舞爪见人就咬啃,威猛的情形,胜过方才数倍。银刺金鳌水中功夫了得,这时也自无法近身了,仅余的四个壮汉,也已先后丧生在驼龙爪下。无为书生方智,向对岸盲圣、邪哑道:“两位如要下手现在是时候了。”盲圣虽然看不见,但仅凭耳朵,他也听得出水中驼龙凶猛,只见他脸上肌肉一阵抽颤,冷声说道:“老夫仅只自己一人下去。”无为书生方智一急,道:“一人哪够?”盲圣冷笑道:“一人不够,两人也是白搭,盲圣、邪哑虽然身受有目不能视,有口不能言之害,痛苦无比,但却仍活着,岂能为了一端,而使盲圣、邪哑二人同时除名江湖。”燕少玉脸上起了一阵波动,但在面纱覆盖之下,无法看见。无为书生方智机诈的笑道:“那两位都下去,岂不胜似二亡其一。”盲圣冷笑道:“老夫却想碰碰运气。”话落朝身侧邪哑道:“你留在这里。”邪哑有口不能言,险上早已急得变了色.闻言突然向后一推盲圣,纵然当先跃入潭中,就空投下了背上长剑。盲圣、邪哑相交长达六十年,形影不离,已成连心之人.盲圣一听邪哑落潭,突然大叫一声,说道:“等等我。”声落也拔剑跃入潭中!□□□□□□□□无为书生方智脸上掠过一丝阴毒的笑意,说道:“我就不相信你们能分得开。”燕少玉缓缓举手除去脸上那块蒙面的黄纱,显出一张脱俗的俊脸,自语道:“盲圣虽然末达圣人之境,邪哑却并非真邪,世间守义气至此两人,倒也不多见。”他幼年见自己双亲临难之时,各堂的堂主至死不移,同绝于雁荡峰上,心灵中,早已印上敬佩忠义的思想,是以每见忠义之人,心中就不由自主地生出敬意。七煞玉女白燕芳心一震,忖道:“原来你也会称赞别人。”这次她只是想,却不敢再多嘴了。卧龙三老一直不曾放松过燕少玉,此时见他面纱一除,心中不由同时感到无比的惊奇,似乎没有料到像他那么狠的人,会生得如此俊美。无为书生方智,并不认得燕少玉,但却认得七煞玉女白燕,开头,他就奇怪像七煞玉女白燕那等艳名传遍江湖的人.怎会看上一个小孩子,而与他在一起.此时一见燕少玉,心中才恍然大悟,道:“难怪,他的确足以令少女着迷。”盲圣、邪哑一落潭中.只党潭水寒冷刺骨,他俩水性与银刺金鳌相距很多,此时再受寒水一浸更加相形见绌了。银刺金鳌独自战那驼龙,正自难以应付,此时一见有人加入,也顾不得是敌是友,连忙喊道:“你们分开了,我们三面夹攻这畜生。”盲圣一扬手中剑,游上道:“凭你也配命令我们,哼!”声落也不管银刺金鳌,独自与邪哑一面攻上。银刺金鳌眼一翻,本要发作,一见两人水性不佳,几乎连巨浪都抵抗不住,心知他们加入帮不了大忙,心念转动,毒念立生,心忖道:“盲圣、邪哑素与本帮不和,我何不借此物之口,将之除去,然后相机行事再夺那驼龙丹。”主意既定.冷笑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盲圣、邪哑.方才多有得罪之处,此物就让两位吧。”话落深深吸一口气,潜入潭中不见。盲圣、邪哑是知道驼龙存在之后,才练的水功,算来也不过两年的时光,怎会好到哪里去,银刺金鳌在时,他俩已有些手忙脚乱,此时银刺金鳌一走,驼龙所受压力大减,全力对付两人,试想他们又怎么抵挡得住呢?只不过片刻功夫,两人已是险情环生,要非仗着两人内功深厚,只怕此时早已葬身潭底了。无为书生方智见状,忙笑道:“葛兄,现在又轮到咱们。”鹰愁老人葛万方已看出驼龙厉害,他水中功夫,虽然了得,但比之“银刺金鳌”不相上下,以银刺金鳌连同手下八个水功极高的壮汉,都奈何不了此物,自己下去岂不是自讨若吃。闻言冷笑一声,道:“以兄弟之见,最好是你那十二护卫齐出。”无为书生方智狡猾无比,他早就窥出鹰愁老人葛万方不敢下手,目光暗自开始四下搜萦了。燕少玉突然向前跨一步,七煞玉女白燕以为他要下去,一摆手中七煞剑就要跳往潭中。燕少玉一惊,飞步阻在她的身前,道:“姑娘要下去吗?”七煞玉女白燕小嘴一嘟道:“你管得着。”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并非管你,而是觉得你此时下去是不智之举!”“我要得到那两颗明珠。”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会把它送给你的。”“送我?”七煞玉女闻言不知是惊,是喜,扮脸上浮出一层难以形容的喜悦之色,刚才的千般委屈,似乎在这一句话之中完全消失无遗。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在下生平不说谎言;”七煞玉女白燕险上的欢愉之色,渐渐随着另一个意念消失了,只见她黛眉一皱幽然的道:“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我……我也要跟下去。”“你信不过我?”七煞玉女白燕此刻芳心大急,眼圈儿一红,登时落下泪来,急上两步,娇声道:“你又误会人家了。人家……人家要跟你在一起嘛!”话尾声音小得几乎使人难以听到。圣婴童子双手一摊,自语道:“这可好,你们在一起,可把我丢下不管了。”燕少玉心中一阵激动,第二次,他体会到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个姬凤仪已经使他无法摆脱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七煞玉女白燕,便更不知应该怎么办了。无为书生方智一见燕少玉移到右边,就知他如无自信,决不敢下去,心中一乐,忙道:“那位小兄弟贵姓,我们合作定了。”燕少玉猛然抬起俊脸,星目中透出两道骇人的寒芒,直盯在无为书生方智的脸上。冷冷的道:“在下希望你在一边等燕某片刻,等燕某从潭中上来时,再去找你。”无为书生方智,虽听出他言辞有些冷森漠然。但却没有想到以他的年龄敢招惹自己,当下笑道:“那我们是合作定了。”燕少玉右手搭在左腕上,冷漠的一笑道:“凭你还不配,在下是要送你入地府,朋友。”燕少玉突然长啸一声,双足一蹬,身子凌空拔起五丈多高,就空一翻,头下脚上,急如鱼鹰般的向潭中射去。也许,那啸声太过响亮,周围群雄,不由个个脸上变色,无为书生方智冷笑一声,自语道:“好小子,武林中敢找我方智的还未见过,等一下,我们且看谁送谁进地狱。”鹰愁老人葛万方目视燕少玉身法,不自觉的摇头道:“此人样样胜我多少,今后武林中如有他存在,则我等将终日寝食难安了。”燕少玉一下,七煞玉女白燕再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娇呼一声,道:“人家也要去”。声落娇躯早已弹出,投向潭中。圣婴童子星目一转,道:“你们都下去了,我留在这里干什么,说不得我只好也跟去了”。说话间早已跳了下去。燕少玉身在空中,星目一闪,只见那驼龙一只巨爪已抓住盲圣长袍,另一只爪,正准备抓向盲圣头部。燕少玉就空冷叱一声,搭在右腕上的左手突然向外一扬,只听“铮”地一声龙吟,一片森森寒光已罩向驼龙右目。驼龙没有想到突然天降煞星,为救自己有眼,那顾得再去伤人,急忙把巨头一偏,回爪向空中抓去,盲圣始才脱险逃出性命。燕少玉存心伤它一目,当即右掌一扬,招化“朝辉夕阴”斩向龙爪,一只举起的巨爪,几乎被打折,麟甲纷飞,垂落水中,燕少玉的利剑已然攻到。驼龙确实也相当了得,百忙中,猛然把头一偏,只听“嗤”的一声,剑尖斜刺入龙腮之上,鲜血如泉涌流。这时,燕少玉的身子,也已扑进水中。驼龙受此巨创,心中已生畏惧,长吟一声,一晃头,向水底潜去。这时。空中已落下七煞玉女白燕,与圣婴童子。燕少玉心中暗叫一声:“好畜牲”,猛吸一口真气潜入水底之中去了。七煞玉女白燕虽知自己水性不佳,但她此时却是一心一意的记挂着心上人,不顾一切的向水底一潜,芳踪顿杳。盲圣深喘一口气后,突然冷声笑道:“来人通名。”圣婴童于星目一翻道:“怎么?你敢情还想找你救命的恩人拼命?”盲圣怪僻成性,闻言冷喝道:“谁叫你救我。”这时潭水震荡得十分厉害,想是燕少玉下在水底与那怪物拼斗。圣婴童子笑道:“我若有本事救你,早已替到水底去了。”“那么是谁?快说,老夫自会去找他。”圣婴童子大怒,冷笑道:“那救你之人,饶过你们一次,可惜他不在这里,要不然,哼!只怕他要相信自己看错人了,舍命全交之人,并不一定懂得事理。”盲圣、邪哑心中一动,突然默默不语了,也许是由生死边缘又平静下来,他们多少是领略到了什么?水底,燕少玉正舍生忘死的与那驼龙搏斗着,这时,驼龙身上已受了数处重伤,行动已不似先前那么灵活了。燕少玉左胸口的伤痕,由于用力过猛,也已挣裂了,寒水一漫,疼痛无比。突然,燕少玉死剑一分,趁那巨龙转头之际,闪电刺向它右目,若在初时,这一剑顶多刺它一道伤口,但此时却不同了。只听那驼龙低吼一声,右目涌出一缕血水,四爪一蹬,突然向水面冲出,去势急如利箭。燕少玉伸手把龙目拾起,一抬头,突见七煞玉女白燕正被迎面向上升的驼龙撞倒,也许,在水面下,那驼龙的生像特别骇人,七煞玉女白燕大骇之下,七煞剑猛使一招腕底翻花,莲足一蹬,侧身向右疾潜,她仍想找到燕少玉。驼龙受刨之际,凶性倍增再度转战,一见七煞玉女白燕无力抵抗,巨首一摆,张口自后猛咬过来了。燕少玉在水底看得清楚,但此时救援已是太迟,大急之下,右手扬处招化“鸣风追月”死剑脱手而出,直取驼龙左目。身子也同时向七煞玉女扑去。鸣风追月连江湖上一等高手都躲不过,驼龙虽然通灵,也终究是个畜牲,那能躲得了,“嗤”的一声,左目也被刺瞎,死剑透过眼眶,直没及柄。燕少玉飞身掠过,一把搂住七煞玉女的细腰,向右翻出三丈多远,险险避过那急冲而来的驼龙了。七煞玉女白燕抬眼,见自己正被燕少玉抱住,芳心为之一甜,玉臂一伸,紧紧搂着他的颈项,把粉脸紧紧贴在燕少玉的脸上。多日来的相思,使她忘了一切,何况,这里也没有别人看到。燕少玉在水中不能说话,但对她那种不顾生死,拼命追随自己的深情,心中自是感动,伸手轻轻拍她的香肩,然后把手中龙目,放在她手中,飞身就要再追那驼龙。七煞玉女白燕急忙把带肉的龙目放进怀里,一把拉住燕少玉的衣角,紧紧不放,脸上一片忧戚之色。燕少玉心中一软,伸手拉着她的细手,向盲目的驼龙迫去。那驼龙双目已盲,下冲之力却很大,轰的一声,把崖壁撞裂了一大块,燕少玉在水中拉着七煞玉女白燕行动不便,当下伸手抱住她的细腰,闪身冲上。握住龙目中剑柄,一抽一旋,绞出另一只龙目.接着回手一剑,趁那驼龙昂首之际,斩下了龙头。只见那驼龙在水中翻腾一阵.便自气绝身亡了。燕少玉抓起另一个龙目。放在七煞玉女白燕手中,七煞玉女白燕芳心大喜,突然大胆的圈臂楼住燕少玉颈项,在他面额上亲了一口。燕少五俊脸一热。心中却更增加了一份心事.他实在不忍去伤害这多情少女的一颗芳心。两人一浮上水面.四围不由传来一阵惊讶的呼声。潭水已平,盲圣、邪哑与圣婴童子却仍浮在水面上。燕少玉扫了面现愧色的盲圣,邪哑地眼。淡漠的道:“驼龙尸在潭底,两位要取那内丹,现在是时候了”。声音很低。盲圣沉声道:“你为什么……”“假使两位希望在水中与他们博斗的话。只要大声宣布一下,在下相信会有更多人下来。”盲圣、邪哑由于后天的残疾,养成了他们乖僻的性格,平日心情恶劣时,无事尚要生事,那有有仇不报之理,是以他们对这突然的改变,一时之间,倒也想不透其中用意何在。盲圣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要和我们交换什么东西,何不直说。”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在过去,在下并末想与你们交换什么,要的,只是你们两人的颈上首级。”“现在呢?”“也不交换什么?”盲圣一怔,突然狂笑道:“我俩平日自信乖僻、狠毒,连我们自己也找不出上点中人之处,不知阁下看上我俩哪一点,要交我们两人。”燕少玉冷漠的笑道:“自然是你们尚有可取之处,但我燕少五却决不是要交二人为友,只是觉得两位尚能知道生死之交的义气而已。”盲圣心头突然一震沉默无语。无为书生方智。与鹰愁老人葛万方,卧龙三老等人,先前一见潭水平复,鲜红的血直由潭底上升,就知驼龙已死于燕少玉之手,同样的,他们也连想到内丹定也到了燕少玉手中了,是以,他们一直保持沉默,盘算着如何由这少年手中,把内丹抢来,据为已有。等他们听完燕少玉与盲圣的对话后,突然明白那内丹尚未落到燕少玉手中,无为书生方智反应极快,忙叫道:“葛兄,下手吧,别忘了潭底尚潜着银刺金鳌,兄弟替你们守着上面。”鹰愁老人葛万方早已存下了夺取之心,闻言暗骂一声。“多嘴”,飞身扑入潭中。燕少玉这时猛然想起银刺金鳌,心中不由大惊,方要开声,突听盲圣道:“燕少玉,我兄弟先走了”话落吸了一口气,随着邪哑潜入潭中。四周群雄即知驼龙已死,贪图之心立生,谁也想下去拣此便宜,纷纷纵身向潭中跃去。燕少玉怕盲圣、邪哑不知驼龙尸体的位置,落于群雄之后,忙道:“我们也下去。”七煞玉女始终浮在燕少玉的身侧,一听说他要下去,回手一把位住他,回头道:“我也一起去”话落突然惊道:“啊!你受伤了?”燕少玉低头见左胸染红了一片,心知伤口已裂,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抓紧“七煞玉女”白燕的玉手,回身潜入水中,接着,圣婴童子也潜了下来。三人落到潭底,只见盲圣、邪哑正自与银刺金鳌打得难分难解,驼龙腹部剖开了一半,似乎还没有取到里面的东西,因为肚肠完整如初。你道凭银刺金鳌的经验,怎不把尸体拖到别处解剖呢?原来他老谋深算,知道燕少玉必然马上下来。方才他在水中战那驼龙的身子,他是见过的。自知无论藏在潭底何处,都难逃过他的眼睛,是以,才决定争取时间,在原地解剖。那知正要下手之际却下来了盲圣、邪哑.使他功亏一篑。燕少玉不由心中冷哼一声,左手死剑一抖,直取银刺金鳌。银刺金鳌自知敌他不住,多战有害无利,手中宝剑一调,双足猛然一点地面,向后射去。恰在这时,鹰愁老人潜到,他一见驼龙腹部已剖开,而银刺金鳌正从燕少玉剑下逃出,只道是那内丹,被他盗去了,心中焦急,长剑一顺,疾刺了过去。只见,上上下下,不下二三十人,把银刺金鳌围在核心,斗了起来,燕少玉等人倒反而无人理会了。银刺金鳌人在水中,有苦难言,只得奋力抵抗,一面冲去。这时,远处突然游来四五十个响绣血嗄的大汉,他们见堂主被围,以为东西已经得手,都纷纷围上,成了一个反包围的形势。七煞玉女白燕用右手食指,在燕少玉手心上写道:“等一下,银刺金鳌浮上水面,事情必然开朗,那时,这些人便来围攻我们了,你胸口受伤,我们犯不着与他们拼命,何不先到鹰愁老人守潭的洞中去休息?”虽然听不到她那嘤声娇语,但由她写的字,却足可令人体会出娇柔体贴之情。燕少玉也觉胸口被冷水浸得疼痛难忍,当即在她手心上写道:“好的!”这时,邪哑已把内丹取到手,拉着盲圣向燕少玉走来,似乎等他决定的圣婴童子却去把个大龙头抱了过来。龙头大如磨盘,比他人还要高大,看起来,倒象个小蚂蚁扛了个大米粒,真是令人发笑。燕少玉用手朝邪哑一比,回身随七煞玉女白燕游去,邪哑人哑最懂手势,见状会意,拉起盲圣相随而行。圣婴童子唯师弟马首是瞻,不用多言他也会跟来。这时,银刺金鳌已浮出水面,不大工夫,果然全部人马重又入潭底,不再打斗,他们一见燕少玉等人去向,同时大惊,纷纷争先恐后的追了上去。鹰愁老人葛万方心中最急,因为他看出他们去的方向,正是自己早日守潭之洞,脚下一用力,当先迫了上去。但是,这时五人已近洞口了。鹰愁老人葛万方虽然使尽平生之力,想在五人登岸前把他们载在水中,再借群力将之消灭,因为他知道,除了燕少玉,圣婴童二人外,其余三人水功均不见长。但是,如果他们一上岸,则个个都是武林驰名的高手,慢说是凭自己一人之力,就是再多一些只怕也要弄得灰头土脸。但是,天不从人愿,偏偏在他迫近五丈之时,五人已相继登上了石岸。只见,一处广大十丈方圆的斜坡,伸于手中,坡顶是一座高壁,壁下一处深洞光洁异常,显然这里一直有人住着。圣婴童子抱着那个比他身子大了许多倍的驼龙头一上峰,失去了水的浮力,觉得有些重,一见洞口,当先冲了进去。七煞玉女一双美目紧盯燕少玉右胸口流血的伤口之上,玉手轻轻一拉燕少玉,娇声道:“我们进去好吗?”燕少玉胡身后盲圣,邪哑一指道:“你带他们先进去吧,我在这里等等他们。”一双星目暴射着骇人的寒芒,紧紧的注视着潭水不移。七煞玉女白燕心疼他胸口伤势,闻言劝道:“别管他们了,只要我们守住洞口,他们纵有干军万马,也休想闯得进来。”燕少玉脸上掠过一丝漠然的笑意,淡淡的道:“天龙帮在我燕少玉手中,永远不会避过任何强敌。”盲圣、邪哑不是呆子,由燕少玉独斩驼龙的能耐,他们相信任何人在水中也敌不住他的一击,以他倔强的的性格,当真不可能退上岸来。盲圣、邪哑脸上同时掠过一片无法形容的激动之色。突然,盲圣仰天大笑一声道:“你说的确是事实,盲圣、邪哑虽然在水中差人一等,但在陆地上.却不承认输人,公子可否让我俩挡得头阵。”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在下没有资格限制两位的行动。”就在这时,猛听水中“哗啦啦”连声大响,石坡四周,突然涌上不下六十个人来,一个个执刀仗剑,直接上来,形同疯狂。最中间,约有四十人左右,个个响绣血鲨,正是红云帮血鲨堂的人,左右两边则是些三山五岳的江湖人物,由他们这突如其来的群起而攻击,足见他们在上岸之前,便已事先有了安排。盲圣、邪哑脸上同时杀机一闪,大喝:“你们是找死!”声落双双扑了出去,身法快得骇人。但是他俩虽然快,却有人比他们更快,就在两人才一动身之际,突然一声震人心弦的长笑,划破了夜空,随着笑声一落,一声清叱道:“哈哈……鸣凤展翼。”蒙蒙的月色,映着一片迷蒙不清的光幕,飘忽不定高驾于众人头上,使人一时之间,想不通这是什么东西。突然,光幕从空骤然落下,接着一片惨呼厉叫之声,不绝于耳,喷起的鲜血,如冲天红柱,滚动的头颅,倒下的数位尸体,成堆成叠,也许是他们死的先后时间相差太短,以其与摄人的惨号声,混成一片。七煞玉女白燕转过头去,她一向杀人不眨眼,这时也不敢再看下去了。六十多个冲下来的人,除了后面的十几个见机得早,滚落潭中以外,几乎没有一个逃得活命,这种骤然间的变化,真令人胆寒。夜,又恢复了平静,水,仍在流着,只是,此时流过斜坡的水,变成了红色而已。盲圣、邪哑木然的站在尸堆之中。看得见的不相信他的眼睛,看不见的,却不相信他的耳朵,但是,这是事实,摆在眼前的事实。燕少玉嘴角上浮现着那丝漠然的笑意,那不是得意,也没有同情,只是一种无所谓的笑意,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超然地立足世外,尽管,他亲手做了这许多。盲圣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老夫两人,一向行事自信够残酷的了,但是,一口气之下,却从末连杀过十人之上,而公子……唉,老夫自叹不如了。”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一人杀死多人,还胜于多人杀死一人。”盲圣、邪哑心头一震,就在这时,洞中跑出了圣婴童子,他一见那些尸体,脸色先是一变,继而想到这些人要伤害他的小师弟,那颗不忍之心,又消失了,大叫道:“师弟,洞内可舒适得很呢。”燕少玉这时也觉得右胸疼痛难忍,他手提着死剑,冷冷的朝洞中望了一眼,举步向洞内行去,七煞玉女白燕、圣婴童子随后,再下来,便是盲圣、邪哑!潭底鹰愁老人葛万方目注燕少玉等人向自己居住的洞中走去,心中虽然愤恨不已,但却不敢上去,方才那些人已替他试探过了。银刺金鳌略一思忖,首先带着手下残徐几人离去,红云帮不会就此罢休的,接着,鹰愁老人葛万方等人也已离去。燕少玉走到洞口,突然崖顶无为书生方智的声音叫道:“燕少玉,最好把东西替我留一点,别忘了咱们合作之约。”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姓方的,在下希望你等到天亮。”无为书生方智大笑道:“哈哈……小兄弟,你放心,我方智一向最守信用.在末见你之前,十年八年我也等了。”卧云龙的声音道:“还有老夫三人等你。”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燕少玉决不使各位失望就是。”话落缓步进入洞中。洞内甚是宽敞。共分三间,一干应用之物,俱是石作的,虽然粗糙一些,但却一应俱全。圣婴童子打开右侧的一间,对燕少玉道:“师弟,这里面被褥俱全,你在里面休息休息吧!”燕少玉方才一招“呜凤展翼”气愤之下,用力过猛,伤口大裂,再加上一夜奔腾,人也确实有些支持不住了,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把死剑拍回腕下的原因,只是为了不愿别人发觉而已。燕少玉点点头.道:“师兄天亮时叫我!”话落走了进去。圣婴童子道:“伤口呢?”燕少玉突然不耐烦的道:“我自己会处理的,带上门吧。”圣婴童子并不生气.相反的,他脸上掠过一丝不安之色,喃喃自语道:“师弟一向未曾疲劳过,这次是怎么了?”七煞玉女白燕道:“你是说他真的累了?”圣婴童子与燕少玉相处多年,对他的性格了解甚清,他回头望了七煞玉女白燕一眼道:“他不会让你们知道的,唉!他什么时候受的伤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邪哑闻言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瓶,他不能说话,只得把玉瓶交到盲圣手中。盲圣向前走上一步,道:“假使两位信得过我两的话,请把这瓶内仅存的一粒药丸拿去给公子敷在伤口之上,这是我两人毕生心血的结晶。”由他俩诚恳的态度和语气来,任何人都不能怀疑此言是假,何况,以两人宁折不弯的乖僻性格,也决不可能存有暗算别人之心。圣婴童子虽然平日顽皮如孩童,但江湖经验却很丰富,闻言险上先是一喜,突又忧愁的道:“我相信你们不会那么做的,但是,我不敢进去给他敷药,小师弟的性格我知道。”七煞玉女白燕心疼燕少玉的伤势,鼓足勇气道:“我去!”话落把那药瓶接入手中。圣婴童子乞求似的道:“白燕妹妹,你……你会忍耐是吗?”七煞玉女白燕垂下了粉脸,美目中已浮现出两颗泪珠,娇声道:“他杀了我,我也不会使他生气的。”邪哑茫然的望着那扇缓缓关闭的石门出神,他生平从未一与女孩子接触过,更不知什么是“情”,是以他无法猜透何以一向凶狠无人敢惹的七煞玉女白燕,此时会突然转变如此之多。盲圣心中却在想:“燕少玉年纪轻轻,不但武功超群,而且行事更是光明磊落,不图人报,今日我兄弟二人,盲哑之疾如能治好,一切全是由他所赐,说不得……”突然,他一拉邪哑道:“我们治病吧!”圣婴童子举步走到洞口去了。七煞玉女走进方中,一颗芳心几乎跳出胸膛,缓抬秀目,目光到处,只见燕少玉合衣躺在床上,死剑已落在地上,脸色已失去先前的红润,苍白的怕人,胸口的血,仍在流着,人似乎已睡着了。七煞玉女白燕只觉芳心如同巨锤捣碎,眼泪登时滚滚而下,喃喃自语道:“只要是人,总有不如意的时候,你为什么老是要遮盖着,不使人知道呢?”此时,她已忘了心中所害怕的事,急步上前,在燕少玉身边坐下,伸出纤纤玉手,去替他解开胸前衣扣。燕少玉虽然由于内外双重的逼害,人己渐渐昏睡过去,但他身负旷古绝学,却不会真个连人碰到他身体都不知道。白燕的手一触到燕少玉衣扣时,蓦地,燕少主身子一例,右手闪电一抓,正好抓住七煞玉女的脉门,星目一睁,待看清楚是她,不由俊脸一寒,怒道:“姑娘意欲何为?”七煞玉女白燕手被他抓住,芳心狂跳。闻言本能一扬左手握着的玉瓶,道:“我,我来替你疗伤。”燕少玉并非不通人情,但是,他的心中却另有想法。闻言冷冷一笑道:“在下记得并未请求于姑娘。”这使七煞玉女白燕很下不了台,她似粉脸神色一变,想发怒,但是,突然她又忍了下来,柔声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燕少玉心中暗自奇道:“她怎么不生气呢?”道:“姑娘不怕男女授受不清吗?”七煞玉女白燕粉脸一红,强忍怒火,道:“只要我们居心正大,那有什么关系呢?”燕少玉冷漠的道:“虽然是如此,但在下却有点……”七煞玉女闻言大怒,粉脸青红不定,美目怒火大发樱嘴连张,但却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突然,她用力挣脱了燕少玉,伸手便去解他的衣扣。燕少玉大怒,右手一挥,向她粉脸颊上掴了过去,在他想:“这一掌挥去,七煞玉女定然闪避,继而大怒。”那知,她却闭目不动。这一来,大出燕少玉意料之外,也使他无计可施了,他用力煞住右手,无可奈何的道:“姑娘你……”七煞玉女白燕一听他语气改变,也没有真的打自己,芳心暗喜,美目流转嫣然一笑,柔道:“把这药敷上,伤口立刻就会好的。”燕少玉摇头道:“我自己会理的,姑娘,我希望你生气,但你此刻你却不生气。”七煞玉女白燕娇柔的把他的胸口衣扣解开,芳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自然这是第一次,她替男人解开衣裳,何况,这又有她朝思暮想的心上情人。但是,当她目注伤处五个被寒水冻成紫黑色的伤口时,不由骇得啊了一声,玉手发起抖来。燕少玉挣扎了一下,要想起身,七煞玉女白燕急忙按住道:“别,别动,伤口很深。”话落,她突然伏在燕少玉的胸口,用小嘴去吮吸伤口的血水。她小嘴触到的的地方,燕少五只觉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但是,随着这种感受,他心中像似负着一块沉重的石头,越来越重了。片刻七煞玉女把伤口中的血水吸尽,然后把玉瓶内药丸倒出研碎,轻轻地敷在五处伤口之上面。这药丸确实有着惊人的奇效,药粉到处,燕少玉只觉伤处热辣辣地,钻心疼痛,立刻随着又是一阵透心的清凉,白燕却眼看伤口血止,而且肌肉馒慢的收敛起来。她掏出小手巾,准备替燕少玉盖住伤口。突听燕少玉燕道:“你擦擦嘴上的血罢。”声音除了沉重以外,已不再像先前那么冷漠了。七煞玉女白燕将自己小嘴擦了擦,方发现那手巾是湿的,也才想起自己全身的衣服还是湿的。她温柔的笑笑轻声道:“你怎么不像方才那么冷淡。”燕少玉沉重的笑了笑道:“我希望继续如此。”七煞玉女白燕轻声说道:“不要,不要那么对待人,你……你对仪妹不是如此的。”燕少玉心突然一动,明朗的道:“你跟凤仪常在一起是吗?”七煞玉女点点头。“你常到东海去找她玩吗?”七煞玉女白燕道:“有时候在那里住很久。”燕少主迷茫的道:“凤仪说她很寂寞。”七煞玉女白燕幽幽的道:“我也很寂寞。”燕少玉笑道:“那就好了,今后你们两个常在一起,便再也不会寂寞了。”他好像觉得自己找了一条好路,心情开朗了许多。七煞玉女白燕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叫自己跟凤仪在一起,就是跟他在一起,不由粉脸一红,柔声道:“你该休息了。”话落拉上被子,替燕少玉盖在身上,燕少玉心头重担一释,更感疲劳。不多时就真的沉睡去了。七煞玉女白燕运功调息一会,把身上湿衣蒸干,然后从怀中掏出两颗龙目,把外面的肉剥干,果然剥出两颗鸽蛋大小的明珠,昏曦中,但见光芒四射,明亮夺目,光滑可爱之极。她娇痴的玩了良久。突然回头看看床上的燕少玉,芳心中若有所悟的叫道:“等一下他醒了后,我要把这两个龙珠给他,叫他给我与凤妹。”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盲圣的声音,道:“姓方的。你不用鬼叫,等一下有你瞧的。”无为书生方智冷声道:“盲圣,你瞎了眼!难道连耳朵也聋了,在下几会叫你来的。”盲圣道:“老夫不但不聋,连眼不瞎了,老夫只是有鉴于此,凭你那两下子,还不配与燕公子为敌而已。”七煞玉女白燕芳心一动,忖道:“莫非那驼龙内丹真的把个盲圣、邪哑的残疾治好了?”床上的燕少玉突然翻身跃起,脱口道:“是不是天亮了,师兄怎么不来叫我?”言下颇有些怒意。七煞玉女白燕急忙把手中死剑递过,道:“大概五更才过,他们吵醒你了。”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燕少玉接过死剑拍回腕上,扣好胸前衣扣。道:“我们出去吧!”七煞玉女白燕把两颗龙珠递上。道:“给你!”燕少玉一怔道:“你不是要送……”“你给我们分一分嘛!”燕少玉心中有事,右手把右边的一个递给她道:“那你要这个好了,这个分给凤仪,你交给她吧。”七煞玉女白燕接过自己的龙珠,突然娇笑一声,道:“人家不管”,声落已奔了出去。燕少玉有些茫然的收起明珠.跟了出去。□□□□□□□□燕少玉一出石室,只见盲圣、邪哑正自并肩站在门口三尺处,盲圣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这时已充满湛湛神光。燕少玉忙煞住身子,心中忖道:“可能他们残疾已去,今后这两个人的交情只怕要更深厚,我倒做了一件自己意想不到的事。”他心中在想,口中却冷漠的一笑道:“两位可是在等我燕少玉?”邪哑突然开腔,沉浑的道:“不错,我们在此恭候公子。”神态之间,哑疾尽除。燕少玉一怔,冷淡的道:“在下担待不起这恭候二字,两位有什么指教之处,尽管划下道儿就是,燕少玉在出去之前,愿意先打发两位。”盲圣豪放的大笑道:“我两人确实在此恭候公子,盲圣、邪哑从来没有想到过今生会服于哪个,更没想到会是个年轻至此的人,但是,事实如此。”燕少玉有些明白了,但是,他不想真的收留两人,因为,他们已是江湖上盛名久传之人,一旦收之,将毁其一世盛名,他漠然的道:“这倒出科在下意料之外,不过,燕某人处世信条,只知有我无敌,有敌无我,从未想到要人佩服。”邪哑直截了当的道:“天龙帮初复,公子一定需要用人。”燕少玉冷漠的道:“两位不至于要在我天龙帮供职吧?”他先出言以问相拒,在他想,以盲圣、邪哑的骄狂,决然受不了这句话。那知,事情又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盲圣、邪哑竟然肃然同声,道:“我俩愿听公子差遣。”燕少玉一愣,道:“以两位的经验,做事该不会如此冲动。”盲圣沉声道:“盲圣、邪哑虽然平生处事。邪气十足,但却是生理上的影响,实非不知事理之徒,公子武功盖世,先放二人活命于云天岭,不记涧外偷龙之怨,又在深潭救我二人性命,蒙赠内丹以除残疾,我二人生平虽不愿施恩于人,却也从未受过如此大恩,死生二字在我辈看来虽然事小,但恩怨二字,却不能不明.我俩此身即为公子而死,也难弥补我俩心中对公子敬佩之心于万一,公子是报怨雪恨而现身江湖之人,当明其中真理。”这番话出自盲圣之口,怎不令人吃惊,燕少玉渐渐收起冷漠神色,慎重的道:“你们人在我帮将失去自由人之身,而要受帮规限制。”盲圣、邪哑突然跪地道:“帮主受我一拜。”话落就要拜下去。燕少玉急忙把身子向旁一闪道:“在下希望两位再仔细的想想。”邪哑断然道:“除死无大难,盲圣、邪哑跪地起誓,今后如受公子差遣,虽刀山剑林,万死不辞,若有违背,天打雷劈。”燕少玉这才受了两人之礼,道:“起来吧!今后你俩长随于我左右!”盲圣、邪哑似乎都放下了一桩心事,那刻板的脸上,也浮现出愉快之色,起身齐声道:“谨遵帮主令谕。”七煞玉女白燕暗自高兴,走到燕少玉身前道:“恭喜你。了。”燕少玉笑了笑道:“我们走吧!”话落走出洞外,七煞玉女白燕紧跟在他的身侧,盲圣、邪哑在他左有两侧。圣婴童子右手提着驼龙那枝长达四尺的独角,正在那里敲打石头。只见龙角点处,石硝粉飞龙角却是丝毫无损。燕少玉抬眼向两侧崖上一望,只见两侧仍站满的人.他们似乎末得龙丹,始终心有不甘似的样子。无为书生方智一见燕少玉出来,忙叫道:“小兄弟,你给我留了多少?”燕少玉冷漠一笑道:“姓方的,等燕某上来再谈吧,”圣婴童子把龙角往背上一搭道:“师弟,背面有无为书生方智,这家伙虽然不知有什么绝活,但由于那些人都不敢得罪这一点看来,似乎真有点能耐,对面有卧龙三老,鹰愁老人把守,我们怎么上去?”燕少玉冷漠的道:“我自有办法。”话落对盲圣、邪哑道:“你们找几块碎石来,等下我飞身上去时,身形飘浮不定,你俩看准双足,往那里落,你们就对准我脚底往那里丢,我上去后,你们再上去。”邪哑道:“燕帮主,这有些太冒险了,你何不在这里与他们对话,我与盲圣顺流而下,出得涧去,然后再背面打击呢?”燕少玉俊脸一冷的道:“天龙帮决不能让他们看轻,我自有把握,快去吧。”盲圣、邪哑只得依言而去。燕少玉目注圣婴童子道:“师兄,你拿那龙角干什么?等一下看你怎么上去。”圣婴童子道:“当然有用了,它可以磨出一把稀世宝剑哩。”对面卧云龙突然开声道:“燕少玉,可要老夫让你一条路你好上来?”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三位不必枉费心机,你们的嘴脸,在下看得十分清楚,不过,在下可以告诉你们守紧一点。”这时盲圣、邪哑已各抱了一大堆石块走来,盲圣道:“帮主,这些够吗?”燕少玉点头道:“够了!”七煞玉女白燕不安的道:“你这就去?”燕少玉笑道:“掉下来也有潭水接住。”话落脸色一紧,杀机立现。左右双手分别扣于左右腕上。长笑一声道:“燕少玉这就来会各位了。”但见双足一点地面,身子突然斜斜的向右前方射了上去,那方位正在是卧龙三老的立足所在。不但卧龙三老没有想到燕少玉真敢凌空向岸上冲来,就是群雄也没有一个相信他敢这么做,更没想到他找的竟是卧龙三老。不管如何,这总是一个大好机会.卧龙三老分别提功于双掌之上,紧盯着冉冉而上的燕少玉。眨眼之间燕少玉已升上六丈高,身子上升的块势渐渐地缓下来,盲圣看得真切,右手突然一扬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已向燕少玉右足下抛去,去势虽然不快,但却充满了内劲。燕少玉上升的身子向下不沉,那块石块刚好触及脚底,急忙趁机换气,右足一点,身子已向左上方电射而去,出脚只觉石上劲道十足,对盲圣、邪哑的功力,暗自佩服,也深深庆幸自己能得此两个得力助手。这时,他身子又上升了十几丈,方位却是鹰愁老人葛万方立足之处,此时距崖顶已不满四十丈了,眼看再有四个起落,就可到达崖顶了。卧龙三老见状心中一动,忖道:“原来他不打算用壁虎功。”这时,邪哑打出的石块又接触燕少玉的左脚,燕少玉又向有冲去,方位却是卧龙三老立身的地方。卧龙三老阴沉无比,见状心中一动,卧云龙阴眼一转,毒计立生,大喝道:“各位朋友留心,别让他上来,有暗器的,可以打人,也可以把他借力的石头打掉,决不能让他上来。”这时,燕少玉的足尖,恰好蹬在盲圣打来的石头上,闻言大喝道:“盲圣替我借力,邪哑,石头乱打上面出手之人。”话声一落,人已垂直向上跃起。邪哑看了盲圣一眼,道:“看好了,多丢几块没关系,反正我们石头多的是。”话落,暗自加劲石上,向崖上打去,此处距崖虽有六七十丈远,但还难不住邪哑,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手齐出,无数石头直往上面打去。这时,上面掌指,暗器纷纷向燕少玉打来,此起彼落,密如雨点。燕少玉低头注视着脚下的乱石.仅凭双耳听力闪避暗器,双手仍然原状不动,按于左右腕上。七煞玉女白燕关心燕少玉的安危,见状急得要落下泪来,圣婴童子却又敲起石头来了,七煞玉女白燕气得直跺脚道:“你还有心玩呢,人家都快急死了。”圣婴童子抬头望着她却用满不在乎的神倩说:“有什么好急的,这几个毛虫怎能奈何得了我小师弟呢?”“你不看看,那么多暗器打他!”“什么?谁用暗器了。”他放下龙角,急忙抬眼看上去,敢倩刚才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时,燕少玉已到离崖顶不满十丈处了,只见他双足不停的在飞扬的石头上乱点,身子左右飘忽如风,双手却依然未用,圣婴童子见状笑道:“没关系,他双手还没用呢?”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稍安,但仍担心的问道:“真的没关系吗?”圣婴童子调皮的笑道:“有关系你早哭了。”七煞玉女白燕粉脸一红,嗔道:“不跟你讲了。”一双美目又看着空中。突然,盲圣叫道:“快去找些石头来!”圣婴童于笑道:“早就给你预备好了!”话落与白燕二人,把他敲碎的石头替盲圣、邪哑搬到面前,盲圣又打出十几块.大叫道:“帮主已升上崖顶上面五丈高了。”圣婴童子闭目合什道:“阿弥驼佛,多派几个鬼卒来招领孤魂野鬼吧!”圣婴童子的话声才落,崖顶上突然传来燕少玉一声冷酷刺骨笑声,道:“各位辛苦了,哈,哈哈哈……”七煞玉女白燕一抬头,突见空中的燕少玉的左右双环向外一扬,接着一团蒙蒙剑光把整个人都罩住了。突然,一声惊呼道:“啊!生死剑!”接着一片惨号之声,震撼了山岳,残肢断臂与尸体,不停的从山顶跌落下来,此刻清澈的潭水又是红色一片!这次,七煞玉女白燕并不觉得不忍,因为,这些人都要伤害燕少玉啊!盲圣抬头向上看了一眼,道:“卧龙三老与鹰愁老人已经参战了,我们得快上去相助帮主。”圣婴童子抱着龙角道:“兄台,先助我一臂之力。”邪哑冷声道:“快!”圣婴童子望了七煞玉女白燕一眼道:“妹妹应走了!”盲圣、邪哑由下面运功出掌相助,圣婴童子与七煞玉女白燕武功本就不弱,此时上面又没有阻拦,不大功夫便已到达崖顶。七煞玉女白燕拔下背上七煞剑,娇叱中加入了战圈,直攻鹰愁老人葛万方,圣婴童子知道她一人不是鹰愁老人葛万方之敌,双手抓住龙角,大喝一声道:“不开心的老儿,吃你顽童爷爷的一角!”他可忘了有角的东西不是人,倒把自己骂了。燕少玉手使生死剑,所到之处,无人敢敌,碰之者,不死也得重伤,除了卧龙三老之外,无人敢攫其锋。群雄这时已死了不下四五十人,见机早的。心知无望,已纷纷走了,所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几个死心眼的贪妄之徒。鹰愁老人葛万方居心极是阴险,不愿与燕少玉交手,他曾与七煞玉女白燕与圣婴童子打过,两人一上,他立刻从战圈抽出,独拒两人。这时崖下上来了盲圣、邪哑,他两人放眼一望,见燕少玉独战卧龙三老,旁边还有几个人在那里冷刀冷剑的蹑手蹑脚使他不能全力施为,心中不由大怒,盲圣道:“让我来解决他们。”话落飞身而上,大喝道:“好小辈,反了。”起手就劈倒了两个。对岸无为书生方智,这时已不知到那里去了。邪哑看到那些人由盲圣打发足足有余,燕少玉独战卧龙三老,虽然激烈无比,但却攻多守少,当然用不上自己。正在着急之际,惊听“铮”地一声,接着圣婴童子大笑道:“不开心的老儿,顽童爷爷这双独角够不够硬。”他开声扭头一看,见七煞玉女白燕与圣婴童子两人合斗鹰愁老人有些吃力,心中登时有了主意,大喝道:“我来!”话落飞身一招,“跨海平魔”向鹰愁老人葛万方攻到。鹰愁老人葛万方与邪哑功力不相上下,此时再加上七煞玉女白燕与圣婴童子,他自知抵挡不住。此人生性狡诈无比,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一旦明白大势,岂肯拿命去冒险,当下眼神一转,突然大喝一声,飞身向七煞玉女白燕攻去,却不管后面邪哑拍来的凛冽掌锋。七煞玉女白燕身后是藏龙潭,见状芳心一动,忖道:“我若闪避,他非掉到潭里不可。”心念及此,猛然将娇躯向左一闪,飞出丈余,鹰愁老人葛万方正要她让路,见状大笑道:“哈哈……老夫不陪了。”声落跃下了藏龙潭了。圣婴童子抱着龙角,就要住潭里跳,白燕飞身一把拉住他道:“你一个人如何去得?”圣婴童子顽皮的笑道:“我那里是真要跳,只是看看你是否关心我而已。”七煞玉女白燕气的一跺脚道:“以后永远不理你了”。话落转身向燕少玉打斗的方向奔去。只见盲圣此刻已退出了战圈,场中只有燕少玉一人独战卧龙谷三老了。燕少玉左手低住卧山龙、卧海龙,右手独战卧云龙,两手所出之招,与另一双手完全无关,但他每出一挡,卧龙谷三老都是难于应付。他们额角上已现汗迹,心中恐惧可想而知。燕少玉一招“浮云缺月”逼退卧山龙,卧海龙,冷漠的笑道:“在下相信,五招之内,三位之中,必有一人离开人间。”卧云龙连攻三剑,冷声道:“只要你有这本领”。语声却有些勉强。突然无为书生方智的声音笑道:“看形势,各位确实有些招架不住了。”卧云龙一听无为书生方智来了,心中毒心突生,思忖道:“天煞六童,地煞六女,天下无人能与匹敌,我何不借他们之手,将燕少玉除去,他神宫中的人,不能在中原久留,今后武林,尚有谁能威胁我们?”今动心决,突然大喝一声道:“我们退!”声落当先向后退去,闪身倒纵两丈多远。其他二人,也正有此意,闻言双双大喝声中,向后纵去。燕少玉冷叱声中,身子突然凌空而起,大喝一声,道:“鸣凤展翼!”只听“嗤嗤”两声裂帛脆击,二人背上各被死剑刺了一道半尺多长的血槽,鲜血如注,这还是他们动作快,要不然,只怕早被劈成两半了。卧龙三老落地不敢久留.一连几个纵跃,已消失于乱石之中。燕少玉身子一动,突见无为书生方智双手各出三指一挥,登时六声脆喝传来,燕少玉身前身后站定三男,三女。他们的行动之快,令人眼花。盲圣、邪哑,与七煞玉女白燕心头不由大骇。无为书生方智冷笑道:“小兄弟,我的东西你还没有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