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提过一袋宝珠,道:“咱们并不白住,这一袋珠宝算是见面礼,等风头过去后再另行酬劳。”石雪璞忙道:“够了够了,老弟不必客气。”江城子道:“据在下所知,山上还住着一位贵客,咱们留下来方便吗?”石雪璞居然叹口气道:“这个人是罗刹国的特使,教主指定由咱们兄弟负责接待。”江城子道:“石兄乃关外一代名家,派你们招一个老毛子,也未免太委屈了。”石雪璞却反叹了口气道:“技不如人,咱们兄弟也只好认命了。”江城子道:“这个罗刹特使武功很高吗?”石雪璞道:“不怕你老弟见笑,咱们兄弟三人联手竟连他一剑也接不下。”江城子道:“在下很想会会他,如侥幸胜过他一招半式,也等于是替石兄出了口气。”石雪璞道:“老弟如能胜他,当然是最好不过,但万一败了却有生命危险。”江城子道:“石兄尽可放心,兄弟再不济,自保远不成问题。”石雪璞道:“好,咱们就说兄弟是教主请来的,免得他又疑神疑鬼。”江城子道:“这样最好不过,大家还不致伤了和气。”石雪璞道:“咱们倒不怕伤了和气,自从这老毛子来到山寨后,没有一个人不恨他,而且每隔十天还得替他另换一批少女,咱们兄弟虽然不是正派人物,但却最恨好色之徒。”江城子道:“你们教主知道他的为人吗?”石雪璞道:“知道有什么用,据说他是罗刹国的特使,派到中国来签约的。”江城子一匠,道:“签什么约?”石雪璞道:“这个老朽就不清楚了,他不说咱们也不敢问。”江城子道:“你们山寨中只有他一个是罗刹人?”石雪璞道:“一个已经要命了,如果再多来几个,关东三省都不得安宁。”江城子道:“在下负责替石兄出这口气,还要请你多加配合。”他说完又走到阴风三煞的老大和老三停身处,在他们身上拍拍打打一阵子,接着又不知在他们口中放了些什么东西。二人醒来后,一脸茫然之色,却自动的随在老二身后走了。江城子向众人挥挥手,也紧紧跟他们离开山洞,很快的就到达了山顶大寨。而这里的建筑竟出人意料的堂皇,俨然有如一座小宫殿。由于阴风三煞在前面带路,山寨的主要入口虽有人把守,却没人敢多问。他们一直走进大厅,才见到一个碧眼黄发的罗刹人正神气活现的坐在上首,两旁各站着四名裸体女郎,她们半依半靠的偎在罗刹人身上。向他敬酒。因为厅中生着一个大火盆,比起外面暖和多了。罗刹人见阴风三煞一下子带进来这么多人,微微一怔,显出很不高兴的道:“石老二,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是什么人?”他的一口京片子居然说得字正腔圆。石老二就是石雪璞,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这几位都是教主朋友,咱们只是奉命接待。”“刚才外面的爆炸又是怎么回事?”“是误会,现在已经没事了。”罗刹人一眼看见扈三娘,不由直着眼道:“这个小娘子也是教主的朋友。”石雪璞冷声道:“不错,他们都是教主贵宾。”罗刹人哼了一声,道:“屁的贵宾!叫她今晚先陪老子睡一夜,明天再去当贵宾还是一样……”扈三娘一闪身,已冲了过去道:“老毛子,你对你姑奶奶说话?”罗刹人道:“就算你真是我姑奶奶,老子还照样的喜欢你。”扈三娘道:“你既然喜欢我姑奶奶,就把你的头伸出来让我摸摸。”罗刹人怪笑一笑,竟真的把头伸了过来,道:“姑奶奶,你喜欢摸就多摸几下。”扈三娘一进大厅就已动了杀机,此时右臂早已蓄足真力,扬手一掌拍在他脑门上。谁知这个罗刹人气功已练到刀枪不入。扈三娘内功虽不如江城子等人,但她全力一掌少说也有千斤之力,可是霹在罗刹人头上,不仅未能伤到他分毫,反把扈三娘震得退后两步,整条手臂都麻木得几乎抬不起来。罗刹人反而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姑奶奶,你还要不要再摸一次。”扈三娘一咬牙,反手抽出青虹剑,冷笑道:“你要是敢让姑奶奶砍一剑,我就服了你的内功。”罗刹人见她剑上冷芒刺肌,已知是一把宝剑,他不敢再拿脑袋去冒险,但却一点也不在乎,道:“你们中国人学了几天功夫,就自己以为了不起,老子只要一出手,你就永远没有机会再用剑。”扈三娘道:“你不妨出手试试,姑奶奶正在等着你。”罗刹人双手轻推,已把那群女郎推出一两丈远,中间留下一块空地,他才伸手从墙上取下长剑,道:“你准备好,小娘子,只要你真能接下我一招,老子就伸出脑袋让你砍,如果接不下一招,我也不杀你,只要你陪老子睡一夜就行了。”扈三娘乘他说话之际,已跃起空中,振腕出招,挥剑反空下击。这一招她不仅用上全力,而且暗中还把剑术混合在招式之内。罗刹人右手握剑站在当地,依然是毫不在乎,直到扈三娘的剑身临体,他才将身形侧了一下,但他的剑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反撩出去,“当”的一声巨响,空中还冒出一溜火花,扈三娘的青虹剑已被震得脱手飞出。而罗刹人撩出的剑却没以收回来,偏过剑叶,快如闪电般朝扈三娘脑门拍去。但几乎在这同时,空中又飞出一条人影,他顺手抄住青虹剑,寒光闪暴,反削向罗刹人喉结。喉结是人身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气功不易练到之处,罗刹人被逼得连退七步,才躲开绕头的剑气。这个出手的人是江城子,他把剑还给脸色苍白的扈三娘,道:“三姐,跟这种野蛮人动手最忌斗力,你如一开始就出精招,他早就倒下了……”罗刹人大怒道:“放屁!你这个土包子,懂得什么叫做剑道?”江城子寒着脸道:“我不必懂剑道,但我有把握三招之内叫你躺下。”罗刹人见他一付乡巴佬的打份,怎么看也不像个高手,忍不住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江城子道:“说出你也不会知道,你就叫我土包子也是一样。”罗刹人道:“老子叫尼布楚,我是代表罗刹国来跟你们中国皇帝谈条件的。”江城子道:“在下是江湖人,我从来就不问官府中事,但你欺侮中国的百姓,我只好先杀了你,替这些无辜的少女报仇。”尼布楚道:“老子跟你们皇帝条约签好,东北三省就归我管辖,她们都是我的臣民,老子有权叫她们陪我睡觉,谁也管不了。”江城子道:“我就能管得了。”尼布楚一怔道:“就凭你这个土包子也想从中间插上一脚?”江城子:“你和官府之间的勾结,我没兴趣管,但江湖人有江湖人规矩。”尼布楚道:“屁的规矩!除非你想杀官造反,否则你还是乖乖的滚到一边去。”“如果真有必要我会这么做的,因为江湖人大多是天子不能管,何况你只是一个异邦的混混,关东三省乃是中国版图,就算是皇帝他也没有权用来送礼。”“你这个土包子当真玩固不化,老子是罗刹国的特使,也是应你们皇帝之邀,前来谈判的。”“你来跟谁谈判?”“当然是你们朝中代表?”“代表人在那里?”“这一两天就到,老子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我就是你所说的代表,要怎么谈法你跟我谈也是一样。”“你是北京派出来的,独孤恨天怎么会不先派人通知我一声?”“我早就猜到是独孤恨天从中穿针引线,你这个老毛子上当了,他把你送到阴风山来,就是要杀了你。”尼布楚大叫道:“放屁!独孤恨天请我来,是担心你们这批莠民闯上玉佛顶影响他练功。”江城子道:“我想也是这回事,但你被杀在阴风山,罗刹国会不会找他麻烦?”尼布楚道:“小子,你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因为你的气功在中原武林中,有这种成就的人还不大多。”尼布楚得意的道:“你既然知道,还敢跟我动手吗?”江城子道:“既然遇上了,不动手也不行,否则我就不够资格称为江湖中人。”尼布楚不解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城子指指那八名畏缩在一旁的裸女,道:“我要替她们讨回公道,也让另一批野心家知道中国人是不可任意欺侮的。”尼布楚道:“那些女子不过是一批村妇,值得你小子为她们拼命吗?”江城子道:“村妇也是人,像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比起村妇更低贱。”尼布楚怒声道:“你这个土包子想死还不容易,别以为你一招能把老子逼退,那只是我一时大意。”江城子道:“下一招你应该多小心,如果你再大意就没机会了。”尼布楚把剑还给扈三娘,空着双手站在那里,不由杀机骤起,双手抱剑拦腰横扫过来。江城子身子轻闪,人已到了他的背后。冷声道:“你如果只会这两手,最好还是少现眼丢人。”尼布楚厉声叫道:“小子,你怎么不敢接老子一招?”江城子道:“我跟人动手从不使用蛮力,你见过中国人指挥两头牛耕地吗?”尼布楚大怒,双手握剑,一口气就攻七招。攻势虽然凌厉,但招式却没有多大变化。江城子很轻易的闪过七招,冷笑一声道:“我现在就采取农夫耕田方式,控制你这头蛮牛。”他说着活,手中突然暴射出一道紫芒,迅如闪电般绕向尼布楚的喉结。尼布楚不由大惊,急忙退后五步,可是那道冷森森的紫芒依然是紧追不舍。像是有灵性一样。始终离他喉结不到三寸。尼布楚经过几次后退,他的背已靠上了墙壁,退无可退,一时情急只好双手抱剑拼命挥舞。可是他所击的招式全部落空,而那道紫芒依然紧缠不放。他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一手护住喉结,一手挥剑拒敌,并且身形贴着墙壁,慢慢向门口移动。这时只剩下不到一丈的距离他就可穿出厅外,但突然间他感到右手一轻,长剑已被人夺去,而护住喉结的左手也同时感到一阵剧痛。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一股冷森森的剑气已紧贴喉结穴。只听江城子冷冷冰冰的声音道:“你的特使身分可以到此结束了,如果你不想死还有希望回罗刹。”尼布楚神色一动道:“你肯放我回去?”江城子道:“我答应放你回去,但你必须跪在这些受害的姑娘面前磕几个响头,而且把右手也得留下来。”尼布楚厉声道:“小子,你知道你这样对特使,犯了什么罪吗?”江城子道:“什么罪我都不在乎,我是江湖人做事是依照江湖的准则。”“难道你们中国江湖人造反,皇帝也管不着吗?”“当然管得着,但是我没有造反,独孤恨天勾结外国人想抢夺中国的土地,我只是为了保卫国土。”“关东三省本来就是三不管地带,谁的实力强谁就有权占领它。”“那是你的看法,关东三省是中国版图,谁也不能否认,而且我现在实力就比你强,所以我有权处置你。”尼布楚道:“你不过是仗着你一点小巧工夫,加上厅内地方又小,如果到外面放手一搏,你还差得远。”江城子冷笑道:“我没有那个兴趣,而且我也不想浪费精力,你如照我的话做,还可以再活几年……”尼布楚乘他说话之际,突然凶性大发,垂着的右手硬往紫电剑抓去,而他的双腿也在电光石火之间连连踢出十三腿。可是江城子的动作却比他快得多了,右手持剑用力一压,已封住他的喉结穴,跟着反转剑锋一拖,硬把尼布楚的右手齐腕削断了。而江城子左手夺来的长剑也没闲着,乘尼布楚精神松懈之际,已迅速无比的刺破了他的气门。气门一破,尼布楚的一身气功尽失,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滑落下来,坐在地上,一脸悲怆之色,道:“小子,你的手段好狠!”江城子淡淡的道:“我的处世原则就是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你一直看不起中国人,就以为气功天下无故,现在你该知道中国功夫不会差给你们罗刹人吧!”“你小子不过是靠着利器和取巧,如硬碰硬的动手,我绝不相信你能胜得了我。”江城子道:“我如果仗着宝剑之利,早已就削断你的喉咙了,而你的气功如真练到了家,也不可能让我有贴近你的机会。”“无名小子,你没听说过吧?”“你就是无名小子,石老二这个混球,他怎么说你们都是独孤恨天的朋友?”“是我交代他这么说的,因为石雪璞本人也不知道我是谁。”“他们阴风三煞既然不认识你,怎么会把你们领到山寨上来,而且这一路上还设有很多埋伏。”“他们也跟你一样犯了同样的错误,高估了自己,而又不懂得生存竞争。”尼布楚再看了三煞一眼,这才发现他们呆滞的目光,对眼前的情形好像一无所知。他忍不住恨声道:“原来你小子也懂得用毒,难怪独孤恨天传书上把你列为第一号强敌。”江城子神色一动,道:“独孤恨天什么时候传书给你的?”尼布楚道:“我今天早上才接到,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想不到你却先赶来了。”江城子道:“在我所经过的这条路上,你们准备得已经够周全了。”尼布楚道:“独孤恨天早就算准了,那几个人只能阻挡你一下行程,却杀不了你。”江城子道:“如真以武功而言,雪里双飞他们两兄弟联起手来,并不比你差多少。”尼布楚冷厉的道:“你小子懂得个屁!老子如没有几手玩艺,你们皇帝肯跟我谈条件吗?”江城子道:“你现在连一手都没有了,他们还肯跟你谈条件吗?”尼布楚神色一黯,道:“老子死了,罗刹国会另派特使来接替的,但关东三省本来是我的地盘,让别人这样捡现成的便宜,我实在死不瞑目。”江城子冷然的道:“有我在谁也捡不到这个便宜,你大可以安心闭上眼睛。”尼布楚不屑的道:“如果武功能解决,独孤恨天早就吃掉老子了。”江城子微微一怔,道:“我早就想到,你们这批野心家伙都是互相利用。”尼布楚道:“你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光凭着你那几手剑法,绝攻不上玉佛顶。”江城子道:“我承认这是事实,你去过玉佛顶吗?”尼布楚道:“去过,独孤恨天出价五百万两黄金要向我买火铳子,我一口就拒绝了。”江城子道:“可是他们去虎山时,却带去几十只火药筒,并没有伤到人。”尼布楚道:“火铳子跟火药筒完全是两回事,我带出来的一只藏在枕头下面,你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江城子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转身往套房中去走。扈三娘急忙出声阻止道:“小江,你不能轻易听信这老毛子的话,他可能有阴谋。”江城子道:“我知道,但你们不要跟进来就不会有危险。”他说着话,人已走进套房,扈三娘正在担心,但房中已传出“砰砰”两声巨响,尼布楚脸上狡猾的狞笑,扈三娘猛然一脚将他踢得滚出好几尺,冷冷的道:“你在房里装有炸药?”尼布楚咬牙忍通,干脆闭上眼睛理也不理,扈三娘不由大怒,举掌正待劈向他脑门,但身后却传来江城子的声音,道:“三姐,不要杀他,小弟还有点事想和这位特使大人谈谈。”扈三娘道:“你没事,我刚听到屋里有炸药声,而且还冒一阵烟火。”江城子举起手中一只弯型木把的铁管子,道:“不是炸药,就是这个玩艺发射的响声。”“这是什么东西?”扈三娘就想伸手去接。但江城子赶忙移开,道:“这就是洋人发明的火铳子,三姐不懂它的性能,暂时还是不要看。”尼布楚这时已睁开眼睛,一脸诧色道:“小子,你怎么没有被射死?”江城子道:“你那种笨办法如果也能杀死人,而发明这玩艺的人,岂不成了大笨蛋。”“老子是算准了方向,只要有人移动我的枕头,他的肚子准会吃子弹。”“不知道它性能的人可能会挨了一下,但在一年前,我就听一个江湖浪人谈到过这件事。”“他说些什么,我住在阴风山知道的人不多。”“他说罗刹国向别的国家买了一百支火铳子,但这种玩艺杀伤力并不比刀剑强多少,主要的是它射程比一般暗器要快,距离也远,你刚才说你带来一枝,并叫我到你枕头下去看看,我就想到你事先可能做了某种安排。”“它刚才不是发射两下,证明方法却太死了,枕头上绑着带子,另一端扣在它板机上,我既然知道那里有火铳子,当然会选一个安全位置。”尼布楚长长叹了口气,道:“老子想不到你如此精灵。”“这可不是我精明,只能说你太笨,假如你把火铳子带在身上,咱们这些人恐怕都很难幸免。”“老子来到此已有一月,从来就没遇上一个人能接下我两招的,谁想到会冒出来你这个无名小子。”“我相信独孤恨天手下胜过你的人多得很,只是他们不敢得罪你或者是独孤恨天另有交代。”尼布楚不信的道:“他们如真能胜过老子,怎么还肯听我的……”“谁在听你的,阴风三煞如果不带路,咱们能顺利的进入这座大厅?”“原来是这三个混帐出卖了老子!”“他们受到了独孤恨天的压制,怎会出卖你,是你自己太嚣张了,我现在不杀你,放你回罗刹告诉你们主子,中国主权绝不容许异族占领。”“老子已经成了残废,还怎么能回去?”“给你一匹马,我相信你离开阴风山不远,独孤恨天就会派人保护你的。”“独孤恨天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派人护送你回罗刹,你们的主子一定会另派特使,对他照样有帮助。”尼布楚神色有些凄然,但却不再说话了。江城子叫石雪璞给他一匹好马,并替他准备好行李干粮,将尼布楚抱上马背即放他自行离去。扈三娘道:“小江,独孤恨天真的会派人护送他?”“那要靠他自己运气了,我也没有把握。”“小子,这山寨中有现成的酒菜,咱们今夜就住在此地好了。”朱伯鱼道。江城子道:“晚辈也是这个意思,因为山上还有不少被掳来的良家妇女,咱们也顺便将她们放回去。”“老朽已派人送她们走了。”居然是三煞老大石雪璞开口道:“并且每人还给她们五百两银子。”江城子一怔道:“石老大,你的神智好像很清醒?”石雪璞看看快刀江九,道:“各位此行经过,江老哥都告诉了老朽,希望老弟能信得过咱们兄弟。”江城子有些意外,道:“江老,你们原来是老朋友?”江九苦笑道:“咱们都是出身黑道,凡是真正线上的朋友大多有交情,何况老朽还欠他们三兄弟一份情。”江城子道:“大概是我到尼布楚房中时,江老给他们三位解药的。”江九点点头道:“老朽愿以生命担保……”江城子赶忙摇手笑道:“在下对他们始终没有恶意,江九应该看得出来。”江九仍然红着脸,道:“老朽……”江城子却很认真道:“在那座山洞中我从江老身上摸出三把飞刀,你却从我怀里掏去解药,所以我的飞刀才一直没有出手,否则江老事先没有把话说明,你想帮他们也没有机会。”江九不由一呆,道:“老朽事先没把话说明,因为我也没有弄清石老哥他们是否真的投靠无类教。”石雪璞忙道:“老朽兄弟是不敢开罪他们,并不是不便,现在咱们已经把山上人手全部解散,每人都带有足够的银子,我相信他们回到中原后,会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致再做坏事。”江城子拱拱手,道:“石老倒是有心人,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石雪璞叹叹气。道:“老朽随时都准备返回中原,就是因为这批人无法安置,而尼布楚整天不离山寨一步……”朱伯鱼冷笑一声,打断他们的话,道:“你们有完没完,老夫饥寒交迫,总不能老是听你说废话。”石雪璞赶忙陪不是,道:“晚辈怠慢朱老,酒莱马上就好,因为山上人都走了,只有老二亲自下厨动手。”扈三娘道:“厨房在哪里,我也去帮个忙。”只听门外一声大笑道:“不敢劳驾扈女侠,咱们兄弟都是响马出身,除了生孩子外,洗衣服、烧饭洋样都行。”随着笑声石老二已端着莱走进来,他身后跟着石老三,双手各提四罐酒。朱伯鱼也不客套,接过两罐,丢一罐给刘二白,他一口气就干了一罐。朱伯鱼吃到兴处,忍不住大笑道:“老夫早知道当强盗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早就改行了。”刘二白道:“你只是见到好的一面,有时他们躲在雪窟里,连喝上半个月雪水,你能受得了吗?”朱伯鱼瞪着眼道:“关外地大物广,到处都是飞禽走兽,难道还找不到吃的?”江城子道:“朱老,在洪荒世界里求生存不是你想像中那回事,人想猎兽而兽又何尝不想吃人,为了生存就只有弱肉强食。”朱伯鱼摸摸肚子道:“可能是老夫命大福大,我这一生都是吃好喝好,而且还都是别人孝敬……”他突然一声怪叫道:“石老大,你这老小子竟敢在酒里放毒!”他一伸手已抓住石雪璞,扬起右掌正待劈下,但好像是用力过度,一连往后退出七八步,身子一仰,似要跌了下去。石雪璞还没来得及说知,可是朱伯鱼口中却又突然飞出一股酒箭,竟往窗外激射出去。阴风三煞还在怔神,窗外已响起两声惨嚎,朱伯鱼站直身形放开石雪璞,道:“可惜跑了一个,老夫的一气化二清到底比不上刘二白。”这时石老二和石老三从外面提进两名老者,他们满脸是血,前胸也被酒箭射了一个很深的洞,但人没有死被提进来。口中不停大骂阴风三煞。朱伯鱼道:“老夫只发现三个人,难道是我听错了?”石老大道:“这是三虎和四虎,其中轻功最好的是飞天虎宋青,也许他没有来。”江城子道:“他们一共是五个,另外三人是从后山上来的,现在正躺在山腰上。”朱伯鱼一怔道:“好小子,你又摆了我老人家一道。”江城子道:“晚辈只是帮助前辈把他们拦住,后上来的那三个轻功确实很高,幸好我身上还有江老的三把飞刀,才勉强把他们留下。”石老二和石老三很快的又飞奔出去,没有好久,他们果然又提着三个人进来。石雪璞见其中有个矮小老人,他赶忙走过去看了一眼,道:“这个人是塞外五匹狼的师父,叫狼神赫连震北,老弟能轻易把他放倒很不容易。”江城子道:“他们都没有死,但飞刀已经没入气门,武功是废定了,如何处置还是由三位决定吧。”石老大想了一下道:“他们可能是遇上尼布楚,这几个人放不得。”江城子道:“独孤恨天手下能人还真多,咱们连夜入关吧,像这样纠缠下去我担心影响行程。”朱伯鱼道:“咱们已酒足饭饱正好赶路,把这几个混球丢下山谷,让野狼去解决算了。”石雪璞也觉得不宜久留,他吩咐老二老三打发了那几个半死的人后,立即收拾应带东西和群雄一起动身,连夜下山迳奔山海关。这一路上倒没有再发生什么变故,第二天将近上午他们已抵达山海关。这里驻有重兵把守,对出入关的人都盘查得很详细,但南北二杰却是这条路上的常客,他们对守关军官兵士有的都很熟悉,而且对行规也很清楚。商七急行几步向一个军官头目低声交谈一阵,而后又以巧妙的手法递过几颗珠宝。那个军官挥挥手,一行人就这样的轻松入关。在这时见到各色各样人物,生意人,江湖人,官府中人,甚至外国人都是到处可见。古北口虽然靠近边域,由于来住的过客多,其繁荣程度绝不差于中原大城市,不但有餐厅酒店,连妓院赌场也都是公开营业。朱伯鱼等人经过一夜狂奔疾赶,他们不仅有些累,更是饥寒并加,如果不是有一身上乘武功,恐怕早已就不支倒下了。商七低声道:“朱前辈,咱们可要打个尖,休息一下。”朱伯鱼道:“你商老板是老闯关,一定知道古北口那个地主有好地东西吃。”商七道:“古北口馆子很多,但真正合口味的还是关外楼。”朱伯鱼道:“好,就去关外楼吧,再这样狂奔下去,我的老命准得报销。”商七道:“入了关之后沿途大多都是官道,行人太多,可不能走得太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江城子道:“咱们入关是为了救人,也不能顾虑太多。”商七道:“古北口距离大巴山还有数千里路行程,咱们应当先研究一下路线。”江城子道:“白天走山区,晚上走官道,最慢也要不了半个月就可以赶到。”商七一怔道:“老弟还是准备像这样赶法?”江城子道:“三鬼怪只比咱们早走几天,他们能赶到,咱们也照样可以赶到。”朱伯鱼道:“先吃喝饱了,待会上路再谈,反正我老人家这条老命准备卖给你这老小子了。”江城子道:“进了山海关可能卖不掉了,不过人家还是不肯死心。”朱伯鱼心中一动,赶忙回头看去,果然看见有两个穿皮袍子的老人在跟着,他们不紧不慢,始终保持三十来丈距离。他不由冷哼一声道:“小子,他是从关外盯来的?”江城子点点头,道:“这两个人武功相当高明,咱们刚离开阴风山,我就隐隐感到有人在跟踪,但直到三个时辰前,我才找出他们隐身方法。”朱伯鱼道:“难不成还有两个雪里双飞龙?”江城子道:“他们比雪里双飞龙更高明,似乎已练成了隐身术。”朱伯鱼冷声道:“你小子越说越玄了,为什么不说他们会飞。”江城子道:“可能是这样,不然咱们这么多人怎么会没有感觉。”朱伯鱼一呆道:“对啊!老夫自信双耳还没有老到不管用的程度,小子,他们到底是怎么来的?”江城子道:“他们在关外也是学你老前辈,把皮袍子翻过来穿,在雪地上,当然不容易发现。”朱伯鱼不信的道:“那怎么可能,咱们走了上千里的路。除非他是爬着走,才不容易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