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盼望八手仙猿朱乙回来了。但是,朱乙除了一声苦笑,一摇头之外,只说了两个字。“没有!”古剑秋心头上突然升起一种失败的感觉,只听朱乙又道:“各大门派也不听中州剑客卓哲元劝阻,各派高手,向古府而来。”古剑秋微微失态愣了一愣。朱乙不安地道:“各大门派会商派人前来之时,我也在场,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人身带万里香的线索。接着,我又尽可能查遍了所能查到的人,没有一人可疑,我……”古剑秋忽然发现自己的失态,歉然一笑,反而安慰他道:“老前辈,你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即使找不出他,已可心安理得了。”接着,替他拉了一张椅子,请他坐了,又道:“其实,只要能把他的党徒一举消灭,他没了可用之人,一时也再闹不起来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朱乙何等老江湖,哪有看不出古剑秋这时心情非常沉重之理,他也不便多说丧气的话,增加古剑秋的不快,一笑道:“少侠说得是,我们就先把他那些党徒消灭了也是一样。”二人心情都非常沉重,虽然彼此之间,你一言,我一语,都向好的方面说,但事实摆在眼前,如不能先找到至尊正身,毁去他新炼成的药物,任何的成功,最后总改不了失败的命运。因此,二人的谈话,也就越说越提不起劲了。朱乙暗自思量计道:“我还是暂时离开,让他清静一下,独自思量的好。凭他超人的才智,说不定能想出办法。”心念一决,起身笑道:“少侠,你多想想对策,我还不死心,非把他找出来不可,我去了。”举步便待向外走去。古剑秋忽然道:“且慢,晚辈还有一事。”朱乙止步回身道:“什么事?”古剑秋道:“你的霹雳子在不在身上?”朱乙脑中电闪,忖道:“他莫非要与群魔同归于尽?如真有必要,也该由我出手,留下他有为英年,重建武林才对。”他心中想到了:但由于一向对古到秋的敬重,口中却不由自主地脱口道:“在身上。”古剑秋道:“请老前辈送给晚辈好不好?”古剑秋的话说出了口,朱乙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苦笑道:“你要霹雳子做什么?”古剑秋道:“万一那真至尊突然出现,我准备用霹雳子对付他。”朱乙摇头道:“假使我事先不能找到他,那是我的失职,即使要用霹雳子对付他,那也该是我的事。”古剑秋直言道:“你对付得了他么?”朱乙道:“你就认为我不济!那天还不也把你吓住了。”古剑秋笑道:“那天我是替你担心,可是那至尊却不会怕你杀伤无辜,凭他的功力。只怕你霹雳子一发,他已逃出百数十丈之外了。”朱乙仔细想了一想,知道古剑秋说的是实话,老脸一红,不得已掏出霹雳子交给古剑秋,颤声吩咐道:“老弟,非到万不得已时,请你别忘了为全武林珍重。”古剑秋点头道:“老前辈放心,你该知道,晚辈不是轻举妄动的人。”接着,轻轻叹了一声,又道:“晚辈怀有霹雳子的事,你知我知,希望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朱乙完全了解他的心意,他是不愿朋友们替他担心,所以有此一说,他只好应了一声,道:“老弟,你放心,我不会向别人说的。”话声一落,人便急急走了。他目前第一件事,就是赶去找他大哥多事老人朱一吾,要他设法出面阻止古剑秋行险。离开信阳不远的一座庄院里,他找到了多事老人朱一吾,正好这时座中来了一批各门派的高手,听说他在同心会,特来向他致敬,井想请他影响同心会会主卓菁雯与各大门派采取同一步调。要知,朱一吾自认错古剑秋泄露了身份之后,事实上已无须再藏头藏脑了,是以,索性恢复了本来面目,只是在时间上稍微迟了一点,未能出面阻止各大门派联合向古府进军的决定。当然,他也另有一套合情合理的说法,向朋友们交待,替古剑秋留了退步。朱乙是化装易容而来,除了多事老人外,别人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所以,被请入和大家坐在一起。朱乙本有满肚子的话要向朱一吾说,当着大家在一起,自然不便开口。各大门派来人,因已表明来意,见朱一吾又来了客人,不便久坐,纷纷告辞而去。朱一吾送走了客之后,因见朱乙神色有异,劈面问道:“八弟,有什么事情不妥当?”朱乙把古剑秋准备行险的事,简要地告诉朱一吾,朱一吾只听得全身皆震,道:“八弟,你为什么把霹雳子给他?真是越老越不更事。”朱乙苦笑道:“在那种场合,就是你只怕也不能拒绝他,我们该怎样阻止他才是。”朱一吾蹙眉思考了半天,一叹道:“看来,只好告诉卓家那丫头了。”朱乙摇头道:“告诉她?不妥当吧!”朱一吾道:“老八,你不要看轻了她,她现在已经非常懂事了,同时也只有她能制止得住古少侠犯难行险。”朱乙见朱一吾如此看重卓菁雯,不便表示反对,只好跟朱一吾去见卓菁雯。卓菁雯一听此话,也是愣住了。朱一吾道:“雯儿,我看你最好能去和剑秋谈一谈。”卓菁雯摇头道:“我说不动他……”话声一顿,忽然,“啊”了一声,道:“有了,两位伯怕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话声一落,不待他们二人接话,便飞也似地走了。朱乙道:“大哥,你看她这样大惊小怪的,怕不把事情弄糟了。”多事老人显然也被卓菁雯这种举动弄糊涂了,有点发窘地讪讪道:“这个……这个……我想……”他也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卓菁雯一去,就是半个时辰才回来,朱一吾和朱乙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再看她回来的神情,脸上布满了阴霾,把一肚子不高兴都挂在脸上了。朱乙不便说什么,朱一吾却不管她高兴不高兴,劈头就问道:“雯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卓菁雯似是急昏了头,没头没脑地道:“真气死人,他老人家不肯管这件事哩!”朱一吾笑道:“你叫你爸怎样管得了呀!”卓菁雯急得跺着脚道:“我说的不是我爸呀!”朱一吾一怔,道:“你说的是谁?”卓菁雯冲口道:“自然是他师父呀!”古剑秋的师父在这里,就多事老人也不知道,朱乙惊讶地向多事老人望去,朱一吾却是一愕道:“你说什么?古剑秋的师父在这里,我怎不知道?他是谁?”语气之中。显然还有一种被冷落了的意味。要知,卓菁雯有今天,间接直接都应归功于多事老人,如今同心会刚刚有成,卓菁雯就遇事防起他,叫他心里怎得不难过?卓菁雯苦笑一声,道:“朱伯伯,是他老人家不准我说,就我爸面前,我也不敢透出半点口风。”朱一吾听她在卓哲元面前都没有透露,心中的难过减少了不少,反而替她着想道:“但你现在透出了口风,难道不怕古剑秋他师父责怪你么?”卓菁雯神秘地一笑,道:“没关系了,他老人家叫侄女前来请两位伯伯前去相会!”朱一吾笑道:“他到底是谁?你先告诉我们,说话时也好有个准备。”古剑秋一出,江湖震动,古剑秋的师父,自然更叫人不敢等闲视之。朱一吾这种谨慎态度,乃是敬人自敬的做人道理。卓菁雯摇了摇头道:“他老人家到底是谁,侄女也不知道,不过他老人家说过,他和朱伯伯你是老朋友啦!”朱一吾双眉微蹙道:“他的形貌长得如何?”卓菁雯笑道:“朱伯伯,你不要作难我了吧,你们见面之后,不什么都明白了?快去吧!”身形一晃,率先出去。朱一吾和朱乙怀着满腹疑念,随着卓菁雯向一处僻静地方走去,走在那条路上,朱一吾心中一动道:“是不是古剑秋托我们照顾的四位奇人中之一?”那四大老掌门人的身份,不但朱一吾他们不知道,就是卓菁雯都弄不清楚。这次卓菁雯答得干脆利落,道:“不是的,但他老人家现在和他们在一起。”朱一吾道:“他和那四位奇人也是朋友?”卓菁雯道:“当然也是朋友。”朱一吾奇道:“那我怎么不认识那四位奇人?”皱眉沉思起来。卓菁雯一声:“到了。”不容朱一吾多想,便把他们带进一间宽敞的房屋之内。厅中坐着五位容光焕发的老人,见朱一吾进来,都起座相迎,含笑道:“朱大侠,还认得我么?”朱一吾第一次见到那四大掌门人时,确是一点也不认识他们,这时他们已经换装调理,等于完全变了一个人,朱一吾不但认出了他们,就那位穿俗装的了了禅师,也被他看出来了。这时,只见他双目发直,口中“啊!啊!啊!”他仍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楞住了。原来了了禅师心念四位难友历难归来,所以特别和卓菁雯赶来探视他们,于是,他尽其所能协助四位难友迅快地恢复了健康。天香银凤见朱一吾见了古剑秋的师父一下呆住了,不由一怔,道:“朱伯伯,你怎么了?”朱一吾这才一震,冷静下来,笑道:“五位无恙归来,实在令人惊喜,我一时高兴,竟然先礼了。”了了禅师笑道:“我想老朋友一定有很多话要谈吧,请坐!请坐!”朱一吾回头向从未见过五大掌门人的朱乙笑道:“八弟,还不见过名动天下的五大老掌门人!”朱乙一生居傲不羁,当着这五位传奇人物,不由一肃,抱拳行礼道:“晚辈朱乙,见过五位掌门前辈。”了了禅师笑道:“朱大侠,莫客气,请坐!请坐!”此老真是过俗人生活过惯了,在这种场合,其他四人都恢复了各人应有的装束,只有他不但未复装,而且,还满口普通人口吻,哪有半点一代高僧风范。朱乙一生对人最注意观察,他见了了了禅师这种不太尽合理的行为,心中却是特别注上了意。大家分别就座之后,朱一吾迫不及待地道:“老禅师……”了了禅师一笑截口道:“朱大侠,你看我这个样子像个禅师么?”朱一吾为之一窘,讷讷地道:“这……这……”他虽和了了禅师有数十年交情,其实并不知他俗家姓名,这叫他如何称呼才好。了了禅师面容含戚,黯然道:“老夫近二十年来,另外取了一个号,自称抱冰老人。”黄山左暄等四大老掌门人齐声道:“禅师你这何必哩!”了了禅师沉声一叹道:“老夫责任未了,即已还俗,岂能妄自僭称禅师,有辱佛门清规。”这话说得很沉重,也很伤感,同时,也叫大家无从慰解。朱一吾讪讪地一笑道:“小弟称你一声老丈吧。”话声一顿,笑容陡然从脸上消失,道:“古少侠似乎打了一个不大高明的主意……”了了禅师截口道:“这个老夫已经知道了,可是我不能阻止他。”朱一吾一怔道:“为什么?你难道眼看着他去死!”了了禅师笑道:“死有轻于鸿毛与重于泰山之别,如果他没做错,叫我这做师父的能说什么?”话也说得对,二十年来的教育目标总不能自相矛盾。朱一吾苦笑一声道:“你总得想个别的办法呀!”了了禅师道:“老夫没有办法。”说得非常决绝,真叫人气破肚皮。朱乙落座之后,就似神思不属,这时忽然站了起来,抱拳道:“晚辈告辞了!”也不招呼朱一吾,独自向外走去。朱一吾知道朱乙不满于了了禅师,面色一正,喝道:“八弟……”刚叫得“八弟”二字,朱乙已是身形突然加快,一晃而没,丢下朱一吾而去。朱一吾为朱乙这不礼貌的行为,气得直跺脚,连连拱手向了了禅师表示歉意道:“老丈,舍弟是个怪人,如有不是之处,尚望看在小弟份上……”了了禅师毫无生气的样子,笑道:“令弟很好,老夫哪会怪他,我们还是谈我们的吧!”朱一吾道:“老丈莫非改变了主意?”了了禅师道:“没有。”朱一吾双眉皱了一皱道:“不知老丈另外准备谈些什么?”语意中显得非常勉强。了了禅师哈哈一笑道:“老弟,我们数十年不见,故友重逢,你也不问问我们这数十年来的经过?”朱一吾当然想问,可是这时候却一点心情也没有,淡淡地道:“小弟认为这些话,将来有的是时间。”了了禅师笑笑道:“那么我们来谈谈刚才老弟和各大门派谈的那个联手合作的问题如何?”朱一吾道:“那个问题已经过去了,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了了禅师全不在乎朱一吾的不合作,一扬头又道:“你们已经抱定决心不与各大门派采取一致的行动了?”朱一吾道:“这是令徒古少侠的意思,老丈刚才不是说令-的事你不便过问么?”那是说,你最好也别管这件事。了了禅师含笑道:“你们会中骨干,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只怕他们不会满意老弟这种决定吧。”朱一吾道:“他们有约在先,在同心会一天,便得接受同心会的约束,不满意又能怎样。”了了禅师道:“当然没有什么。”忽然回头对其他四大老掌门人道:“各位认为我们现在还能不能留在同心会?”黄山左暄应声道:“我们留在这里,怕没有了立场吧!”朱一吾一震,道:“各位可是要离开这里?”了了禅师道:“我们留在这里,如何向自己门下弟子交待?我们既不能要他们不过问龙虎帮成立的事,又不能要你老弟改变主意,自然只有离开了。”朱一吾道:“古少侠请各位在此暂住,想必不无原因,各位这一离开,对古少侠岂不……”了了禅师道:“他当然少不得要伤脑筋,可是我也不能为了自己徒弟,而劝他们四位失了自己立场。”卓菁雯晚了一辈,在这里原不便说话,可是现在忍不住,插嘴道:“老前辈,你不是不反对古少侠不愿各大门派介入的意思么?”了了禅师摇头叹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只怕无法维持原意了。”卓菁雯道:“为什么?”了了禅师道:“因为他们四位在此之事,已被他们派中弟子知道了。”一语方了,忽然,外面有人大声禀报道:“武当、黄山、华山、终南四位掌门人驾到,请令主出迎。”了了禅师却一个人独自走了。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大门派寻回了四大老掌门人的消息,不胫而走。至于,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接回他们的老掌门人的,却是各有各的说法,莫衷-是。但有一件事实却说得非常确定。那就是那四大老辈门人乃是受了至尊的害,被至尊囚禁在一座绝谷之内,受尽了苦难,九死一生逃了出来的各大门派原准备联合向古府进军,因此一来,他们的意志更是坚定了,原已分头奔向古府的各大门派,突然在离信阳不远的罗山成立了总部,各大门派家门人集居于此,听说那四大老掌门人,也到了罗山。各大门派仍不放弃与同心会采取同一步调的努力,特别另外邀约了一些无门派的高人和同心会的首脑卓菁雯、朱一吾、卓哲元等人,相集于罗山,共议大事。但结果却令人失望和痛心,同心会简直固执得不可理喻,坚决反对各大门派介入。因此,武林之中,在这紧要关头,有了裂痕,而不能全力对付那至尊和古剑秋。其中不辞劳苦、双方奔走最力的便是和和叟万家春。此老真是热肠慈心,在朱一吾最后表明态度的时候,竟声泪俱下,当着座中众人,不惜身份地请朱一吾顾全大局。接着,他便被各大门派推为群雄之首,主持全盘大计,成了暂时的盟主。一朝权在手,他便以了解至尊为由,向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派掌门人要求和他们脱险归来的四大老掌门人作一详谈。好找寻那至尊的弱点,于致命的打击。脱险归来的四大老掌门人虽是任何人都不接见,但是却没有拒绝万家春请求的理由。于是,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位掌门人又请了丐帮帮主齐百万,昆仑、青城、点苍、峨嵋四掌门人相陪,一同去见四大老掌门人。其中,只少了现任少林掌门人。四大老掌门人虽已不再是掌握实权的掌门人,但其身份地位仍是崇高无比,在派中较现任掌门人为高。所以,这次的调查,只能名之为“请教”。好在万家春和四大老掌门人原是旧识,他为人又和气,见了四大老掌门人先打哈哈后问好,先稳住了四大老掌门人的情绪,然后,才问起他们失踪前后的一切经过。话一谈到正题,万家春便不厌其烦,问得很仔细,也问得很认真,他这一认真,便显出了他许多的才华,令人刮目相看。四大老掌门人说的全是实话,由于事实的经过充满了神秘意味,再加万家春问的话针对见血,叫四大老掌门人很难作答。因此,便显得破绽百出,很难叫人相信他们所说的事实。尤其他们逃出的经过,竟把古剑秋说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达到了这次“请教”的高潮。万家春不愿当面再给四大老掌门人为难,到此为止,皱起一双眉头,望着各大掌门人发出一声苦笑,道:“各位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没有?”他目光向各派掌门人脸上一掠而过,最后停在丐帮帮主穷神齐百万身上。齐百万生来一张没遮拦的嘴,接了万家春的目光,大声道:“没有了,我们可以告辞了。”万家春客气地向四大老掌门人抱拳一礼道:“各位好好休息,在下一定能替各位出了这口恶气。”于是,他在各派掌门人前呼后拥之下,别了四大老掌门人,接着,原班人马在另一处地方继续未了的议论。万家春礼貌周到,未谈到正题前,先向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位现任掌门人歉然一礼道:“本人职责所在,对贵派四大老掌门人,言语有所不周之处,尚请四位见谅。”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位掌门人相视一叹,同声道:“盟主有话请说,我等但凭公议,决不敢再做武林罪人。”万家春一笑道:“事情没有这样严重,据我个人判断,他们四位可能根本就不是四门师长。”此语何异平地春雷,只见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大掌门人神情猛震,大惊失色,道:“这……这怎可能?”万家春道:“各位难道忘了古剑秋扮装过齐帮主和太乙掌门人之事?”这个实例,在大家脑中记忆犹新,尤其是武当掌门人太乙真人和丐帮帮主穷神齐百万乃是当时受害人,更是痛定思痛,同声道:“盟主说得不错,古剑秋那人只问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黄山现任掌门人长吁了一口气道:“如果他们是假冒的,那倒比较好办了。”是的,他们如果不是假的,只怕大家对这事很难处理。尤其,武当、黄山、终南、华山四派,难道真能大义灭亲,不顾自己师长荣辱,甘愿贻羞武林?峨嵋掌门道:“那四位言词闪烁,其为冒名顶替之人也未然,不过为谨慎之计,最好能叫他们无可狡辩,才能以正天下视听。”万家春笑笑道:“贵掌门人放心,只要大家同意本人的看法,本人自有手段叫他们自行吐实。”当时,大家又重新表示了拥护和和叟万家春的立论。万家春哈哈一笑道:“今天本人先证明那四位冒名顶替之人给各位看,过天本人更要再证明那至尊也是古剑秋故意做出来移转大家注意力的代罪羔羊。”齐百万一怔,道:“你说那至尊也是假的?根本就是古剑秋虚构出来的?”大家这时只觉万家春一言一语,都充满了智慧的光辉,他所说的话,令人心悦诚服。万家春兴头上,一笑而起道:“咱们打铁趁热,现在就回去,叫那四个冒名之人当场现形。”_大家好不高兴,又拥着万家春回到四大老掌门人所住之处。这次,大家再不把那四大老掌门人放在眼里,也不用那请见的手续了,直闯而入。有四位现任掌门人领头,服勤弟子也无阻拦之理。大家一行到了四大老掌门人起居室外,忽然,只听室内黄山老掌门人左暄大发雷霆吼道:“去!去!给我把那逆徒叫来!”接着便见从室内闯出一条人影,那人似是被黄山老掌门人骂昏了头,也不看看室外来了些什么人,先撞上了武当掌门人,接着又擦了万家春的肩头一下,穿过了人群,便向外跑。黄山掌门人一见原来是自己派来侍奉老掌门人的弟子之一,不由双眉一扬,喝声道:“子健!站住!”那向外猛冲的冒失鬼,被黄山出门人喝得头脑一清,折身到了黄山掌门人身前,躬身道:“师父,祖师有请。”黄山掌门人面色一寒道:“没你的事了。”那弟子应了一声:“是!”抹头而去。黄山掌门人向万家春一让,道:“盟主请!”万家春向大家让了一让,别人自是不敢占先,他乐得哈哈一笑,第一个走了进去。室内,四大老掌门人坐在原来位子上,似是没有移动过。黄山老掌门人左暄满面怒容,望着万家春身后的黄山现任掌门人冷笑道:“好大胆的逆徒,你眼中可是没有为师了!”黄山现任掌门人气势一沮,躬身道:“弟子不敢!”武当、终南、华山三位老掌门人同是怒目圆睁,各向各派现任掌门人脸上瞪去。那三位掌门人也和黄山现任掌门人一样慌了手足,不敢正目相对。万家春一见情形不对,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只寸长左右的圆筒,用手一拔,准备拔下那筒盖,那知力道所及,竟是拔那筒盖不开。他方觉奇怪低头望去,室外陡然飘进一声震耳心惊的佛号,接着,眼前人影闪动,少林现任掌门人随一位俗装老人之后走了进来。那俗装老人向万家春面前一站,双目一瞪道:“万家春,你还认得老夫么?”万家春一震道:“你……你……”接着一摇头道:“本人不认得你。”那俗装老人敞声朗笑道:“老夫也是刚刚认识你的本来面目,你不识得老夫,老夫并不以为奇怪。”话声一顿,回首向他身侧的少林掌门人道:“悟禅,告诉他老夫是谁!”少林掌门人悟禅大师应声向万家春合十道:“万施主难道就不认得了老衲恩师么?”少林老掌门人了了禅师敢情就是这位俗装老人。万家春慢慢镇定下来,摇头道:“本人不敢相信这位就是我那朋友。”了了禅师笑道:“老夫有一样东西,叫你见了,你就识得老夫了。”翻掌中托着一物,那物件正和万家春仍握在手中的那寸多长的圆筒完全一样。万家春不由自主地一震,退了三步,低头向自己手中之物仔细望去,接着,只见他晃身向了了禅师扑去,道:“你这恶贼,偷了老夫的东西。”了了禅师暴喝一声道:“你要自食恶果,你就冲过来!”作势便待拔开那圆圆筒盖。万家春那急的势子,被了了禅师那声暴唱,喝得猛然一收,双足一点,疾退了五步,色厉内荏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老夫几乎上了当……”话声一顿,双目左右一扫,大声向各大掌门人道:“各位,这两位又是古剑秋派来捣乱的冒名者,还不合力把他们拿下!”他的喝声在空中飘荡着,而各大掌门人却如泥塑木雕一样,站立原地不动,没有一人挺身而出,用行动支持他。万家春暗吃了一惊,忖道:“他们莫非对我也起了疑心?”当然,他不会就这样死心,又叫了一声,道:“各位,还不快快出手!”齐百万闪身走了出来。万家春精神一振,道:“齐帮主……”话声未了,只见那丐帮帮主齐百万乃是直向他身前走来。显然并非替他卖命向了了禅师和少林掌门人出手,到了口边的话,不免一变,道:“你……你可是有什么意见?”齐百万道:“老夫可担保少林掌门人悟禅大师的身份绝无问题,只怕其中内情至为复杂,因此,有请盟主三思而行。”齐百万话声方了,武当掌门人太乙真人接着也道:“不瞒盟主说,在盟主未证明那四位确非敝派等尊长前,我等不得不有所顾虑,请盟主谅宥我们的处境。”万家春道:“事实俱在,各位还有什么怀疑的?”华山掌门人道:“盟主不是答应过叫他们自行吐实么,否则我等哪敢身犯冒上之险。”万家春目光流动,只见各大门派掌门人似是都抱着武当、华山二派掌门人相同心理,非把事情弄清楚,决不会随意出手。他看这情形对他极为不利,面色一变,怫然道:“各位如此不相信老夫,老夫无颜再为各位效劳,请各位另请高明,老夫告辞了。”大袖一拂,悻悻然向门外走去。齐百万晃身挡住万家春,赔着笑脸道:“万兄,不要误会了大家,大家并无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力求谨慎而已。”万家春去志极坚,哪愿就此收帆,冷笑一声,道:“老夫为人齐帮主你是知道的,任劳任怨在所不辞,可是不能忍受不信任的侮辱。帮主请勿多言,老夫说不干就不干。”一手推开齐百万,向外直去。齐百万一晃身又挡在他面前,笑道:“老兄,你这何必呢,你就不给老花子一点面子么?”万家春换了平日,绝不会板下脸来,可是今天仍然极为不安,再也保持不住往常那种平易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态度极为恶劣,内力陡发,冷哼一声,把老花子齐百万震得“噔!噔!噔!”退了三步。他却一言不发,迅如闪电,直向门外飞去。他那身形,简直快得令那些掌门人都看不清楚。谁知道身到门口,却突然倒退而回。大家定眼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俗装打扮的了了禅师正手中握着那一只使万家春顿萌退意的圆筒,一步一步向万家春逼来。万家春显然怕极了那圆筒,由门口退到房中,最后又由房中退到四大老掌门人之间。这时,老花子齐百万顺手推了一张椅子,正好落在他背后。万家春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落入椅中。了了禅师一步跨到万家春面前,目暴寒光,震声道:“想不到你伪善一生,也有落到老夫手中的一天,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万家春看似到了穷途末路,哪知他却突然胸脯一挺,打了一个哈哈,道:“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夫不懂,各大掌门人虽然中了你的暗算,为你所控制,但你却莫想利用老夫与你狼狈为奸。”他还想作最后努力,说动各掌门人作他的掩护。只可惜这时各大掌门人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无动于衷。万家春乞怜地望着齐百万道:“齐兄,你一力怂恿老夫出任盟主,这时你总不能硬把老夫向火坑里推吧!”齐百万面色一怔,道:“万兄,老花子有一句话要问你,只要你据实相告,老花子一定帮你说话。”万家春道:“你要问什么?”齐百万道:“你是不是那暗中控制整个江湖命运的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