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莒道:“手下见工夫,很简单,本侠一定叫你们败得心服口服,只是一败之后,再没有你们选择的余地了。”七煞宫主道:“俯首听命呢?”史首道:“你们要是俯首听命,本侠也不为已过甚,事了之后,饶过你们这遭,给你们一次改过向善的机会。七煞宫主一阵沉吟,尚未拿定主意,耳过忽然传来副宫主贺源的传音道:“宫主且慢答应他,待属下先试他一试,再作计较。”同时,史莒也听到铁胆金钩闻一凡的传音道:“七煞宫有什么好东西,为什么不乘机除了后患?”史莒传音道:“闻叔叔,你我环境不熟,不要相逼过甚,以免意外之,再则小侄心中有几点疑问,须从他们口中获取答案,闻叔叔放心,谅这批跳梁小丑逃不过小侄掌握。”铁胆金钩闻一凡见史莒如此深思远虑,尤具容人雅量,自愧跑了一辈子江湖,也远远不及。正当他思忖未了之际,忽然瞥见副官主贺源眼珠乱转,连忙叫了一声:“小心……”一语未了,只见那副宫主贺源抖臂向史莒劈出一掌,掌力发出之后,才阴恻侧的喝道:“你想三言两语吓住老夫,岂非做梦!”史莒朗然一笑,道:“两位何不一起……”七煞宫主却娇叱一声:“副宫主不可出手!”扬手一托,把副宫主贺源的掌力,托得向上卷去,击在洞顶之上,震得碎石纷飞、如降骤雨。史莒昂然屹立,神色不变。那副宫主贺源原是和七煞官王打过招呼,想试一试史莒的功力,如果确实强过自己太多,自有七煞宫主出面转和,否则,一试得手,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那知,七煞官主横插一手托开了他的掌力,使他不由一怔,叫了一声:“宫主……”七煞宫主轻声一叹,摇手道:“副宫主,不要说了,本宫愿意俯首听命!”副宫主贺源瞪目道:“宫主,你不怕……”自知失言,忽然顿口止住了已到口边的话。七煞宫主恨恨的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目前我们犯不着替人卖命!”副宫主贺源大惊,道:“宫主,你……”七煞宫主切齿道:“我……我恨死他了。”接着面色一惨,道:“你说,你说,我们费了多大的心力,如今得到的是什么,我是一个傀儡宫主,你是一个魁儡副宫主,将来总有一天,我们还会被那忘恩负义的史威当作‘七煞宫’余孽排除出去,由他独享其成……”副官主贺源吓得满头大汗,急忙制止道:“宫主,宫主,你想必是头痛病又发了,你先坐下休息休息,有话慢慢再说”说着便待扶七煞宫主坐下。七煞宫主一掌推开副宫主贺源、叱道:“反正迟早都是人家俎上之肉,就是要死,我也得先出了这口怨气,你不要管我,我虽是妇道人家,却是敢作敢当。”敢情,这淫恶的七煞宫王被史威慑伏之后,心中那口怨气总是愤愤难平,姑不论她是否另有阴谋,但,她反抗史威的意向,却是一点不假的。那副官主贺源见七煞宫主把不该说的话,都已说了出来,欲阻无能,也史有长声一叹,认了命。史莒从他们言语之中,听出他们对史威忠诚有限,心中已是笃定,但为坚定他们脱离史威协制的决心,觉得有用功力加强他们安全感的必要了。于是,微微一笑,道:“宫主明智抉择,可敬可佩,请坐!请坐!在下好慢慢请教!“礼让之际,拂袖轻挥,只见那散落满地满凳的碎石,无风自动,纷纷向上飞起,一齐投向那被贺源掌力击崩的洞顶,片刻之间,地上识尘不留,而那崩裂的洞顶,却被填得平实如初,了无破损状。这是什么功力,简直叫人见了疑是白日做梦,明明知道这是高不可测的绝顶神功,口中却叫不出半个“好”字。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自己的存在。史莒又道:“请坐!请坐!宫主不要客气。”七煞宫主向副官主贺源点一点头道:“副宫主,现在你该心口均服了吧!”副宫主贺源向史莒一抱拳道:“老儿有眼无珠,请少快见谅!”话声一顿,忽然眼角微挑道:“少侠只怕不是闻少侠吧?”好快疾的反应。史莒哈哈朗笑道:“在下敢不坦诚相对,不错,我不是闻大哥闻非之,区区姓史名莒,各位当有个耳闻吧!”“啊…”“他是史……少侠!”“他的伤完全好了?”一阵惊讶之声,掀了起来。史莒抱拳含笑道:“在下情非得已,今日得罪各位之处,尚祈包涵又谅。”七煞宫主愣了愣,先请史莒与铁胆金钩闻一凡幻影神龙徐不留落了座。然后自己才坐下,道:“史威再有两个时辰即将到来,少侠有什么事,最好能在两个时辰之内办好,现在就请少侠吩咐,贱妾定必尽力以赴。”史莒道:“在下请教宫主一事,宫主如今纵容了在下,不知将何以向史威交待?”七然宫主惨然道:“贱妾已是受够了,但能出了这口气,再无他求,不劳少侠担心。”史莒道:“事因在下而起,在下责无旁贷,如宫主信得过在下,清宫主与贺副宫主前往舍下作客些时,暂避史威凶焰,日后两位尽可自便,在下决不困难,两位以为如何?”七煞宫主转问副官主贺源道:“贺兄之见如何?”贺源道:“属下悉听宫主吩咐。”七煞宫主道:“以后我们再不是七煞宫的宫主和副宫主了,贺兄不必再客气,事关你个人前途,贱妾那能擅作主张。”贺源道:“宫主,你的打算如何?”七煞宫主道:“我是再也没有雄心,只想留下这条命,看看史威那小子的收场结局。所以,准备接受史少侠的邀请了。”贺源沉思有顷,脸上流通露出一种怅然若失的表情,半天半天,那种神情又是一变,变得一片颓废,叹道:“不论是谁得势,反正没有了我们的份,好吧,我也该自己检讨检讨了,只要你不再讨厌我,我追随你到底。”七煞宫主瞧了贺源一眼,欲言又止的一叹,转向史莒道:“多谢少侠关爱,贱妾恭敬不如从命,只是麻烦少侠,内心难安。”史莒笑道:“宫主不要客气,这样在下也就安心了。”七煞宫主忽又转向贺源道:“贺兄,贱妾觉得有些事,不必史少快开口,我们也该主动自发交代一下,请你去把程四小姐与”紫府神宫“的少宫主带来,交由史少快作主。”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幻影神龙相对愕然,真没想到程雅珍与韦灵珠竟都落到了“七煞宫”手中。同时,更奇怪“七煞宫”为什么把她们用来要胁史莒,他们要是真以她们作为要胁,只怕史莒难有招架之功。他们偷眼向史莒窥去,只见史莒恰然而笑。毫无意外之感,似乎一切事情的发展,尽在他计算之中。铁胆金钩闻一凡沉声慨叹,对幻影神龙道:“老九,莒儿夺人。o于不知不觉之间,大哥有子如此,你我兄弟他日与大哥泉下相见,不怕没有谈话材料了。”两人赞叹声中,贺源已从外面带入二人。那不正是程家四丫头程雅珍和“紫府神宫”少宫主韦灵珠。只是,她们两人神情木讷,有如行尸走向,见了人家竟似素不相识。史莒本不难举手解开她们的穴道,但却没有逞能,转请七煞宫主替她们解开了穴道。程雅珍穴道一开,人便清醒过来,见了铁胆金钩闻一见,说不尽委曲的一声:“闻叔叔!”扑入他怀中哭了起来。“紫府神宫”少宫主韦灵珠人是清醒过来、可是生疏的环境,和满眼的陌生之人,把她愣住了。“七煞宫主”歉疚地道:“韦少宫主来时,就被别人另外点了穴道,史威试图替她解开但禾能如愿,现在她人是清醒了,一身功力却不能像程小姐一样恢复。”她哪知道就是史莒以最奇奥的手法封闭,用以防备“紫府神宫”的,想不到委曲韦灵珠多受了两天罪。一种愧侮的的心情,促使史莒不加考虑的伸手解了韦灵珠的穴道。韦灵珠穴道被解,血气行动身子自由了,两天来的怨气也爆发了,玉掌一挥,“啪!”的一声,掴在了史莒脸上打他晃退了二步。这一掌能把史莒打退二步,其力量之大,可想而知。接着一声娇叱:“狂徒找死!”骄指如电,点出一指。这-指是她气极而发,一股劲的指风,如同撕破绸缎,带着尖啸,向史莒前胸射到。史莒也是关心韦灵珠过甚,忘了自己目前乃是闻非之的形貌,未及说明真相,就解开了韦灵珠的穴道。韦灵珠一记耳光,打得史莒半边面孔都发麻了,可是,却把他的头脑打清醒了,他正要加以说明,而韦灵珠强劲绝伦的指风已点到胸前。韦灵珠深得“紫府神君”偏爱,四五年时间,被“紫府神君”用尽种种方法,把她调理得脱胎换骨,一身功力,出类拔苹,小小年纪,已近紫衣级高手的火候。她含愤出手,这一指点来,史莒这高的功力,也被逼得手忙脚乱,用上了“飞云’身法,才堪堪避过。韦灵珠出手无功,气上加气,值上加恼,只见她娇躯闪动,冷笑连连,一片掌影,又向史富当头罩来。史莒刚刚避过韦灵珠那凌厉一指,尚未站稳脚步,韦灵珠追击的手掌势已到。他适才一退,已快近墙壁,退无可退、只得双掌平胸推出,硬接一掌。一个含恨拼命,蓄势挟锐而来,一个脚步还未站稳,完全处于措手不及的情形之下,同时,还怕伤了对方、是以,所发力道,尚不到十之三四。双掌一接之下,史莒登时感到心头大震,气血浮动,一连又向后退出五步。韦灵珠一招得手,趁势欺身而上,掌劈指扫,抢尽先机。史莒虽身负绝世武功,但心中多了一层怕伤了韦灵珠的顾忌,一时间要想败中求稳,扳回劣势,岂非容易之事。史莒会打不过“紫府神宫”少宫主韦灵珠,这不但把铁胆金钩闻一凡和幻影神龙徐不留看得大出意外,暗暗担心。而且,更把“七煞宫主”与副宫主贺源一片向往之心,大大的打了折扣,而深悔孟浪,不该过早表示对史威的叛意。史莒机智过人,愈处困境,心地愈是明朗,一面接架韦灵珠攻势,一而相度形势,谋求两全的对策。直待韦灵珠一抢急攻过后,史莒觑定一个机会,大喝一声,身如灵蛇,穿过韦灵珠掌影,运指如飞,迅疾无比的扣住韦灵珠腕肘。同时,左手疾起,揭开脸上人皮面具,轻叫了一声:“珠妹,你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一招之下,反败为胜,要非身负奇技,焉能臻此。先是“七煞宫主’与贺源长吁了一口气,定下心情望去,只见韦灵珠秀眉双轩,另一支未被扣住的玉腕,已是反插而出,向史莒颈上绕来,一把抱住史莒,又跳又叫的简直形同疯狂。程雅珍不知史莒与韦灵珠的因果关系,一怔道:“闻叔叔,你看!他们怎样了?”香肩一晃,就要扑了过去。铁胆金钩闻一凡反手抓住程雅珍,摇了摇头,示意程雅珍不可插手。程雅珍不知那来的感触,只觉界头一酸,落下一串珠泪。史莒把韦灵珠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道:“珠妹,我好容易找到你,要说的话,一时也说不尽,你等一等,待我把这里的事料理之后,慢慢再和你详谈可好。”韦灵珠这时苦恼尽去,情怀畅开,柔情如水地嫣然一笑,道:“莒哥哥,你怎样说都好。”史莒俊目一转,落在七煞宫主身上道:“宫主还有什么待理的事?”七煞宫主摇头叹道:“没有了。”史莒道:“宫主难道不准备携带一两个随侍之人?”七煞宫主道:“不用了,我已经没有可靠的人了。”史莒目光转到贺源脸上,贺源也摇头,道:“史少侠要没有别的事情,我们就走吧。”史莒大步走到盈盈面前,一掌拍在她身上,替她解除了禁制,道:“照此力道部位,你去替大家把穴道解了,本人放过你们这次,但愿你们有改过自新的一天。”回身向铁胆金钩闻一凡躬身道:“闻叔叔与徐叔叔先请!”贺源抢到铁胆金钩闻一凡与幻影神龙徐不留前面,道:“老夫替各位开道。”“贱妾为各位殿后。”一行人出得石室,拾级而上,未几走出了水面,置身于碧潭之上。大家次第飞登潭岸,七煞宫主肖嫦娥暗中给贺源一个眼色。贺源反身掠回潭中那出入门户之上,从袖中取出一物,抛入门户之内,纵回岸上。接着,一声巨响从那门户之中传出。史莒剑眉微轩,不怒而威的道:“贺前辈,这……”贺源忙截口道:“史少侠,请勿见责,老夫并无害人之心,只是炸毁这密道的升降机关,使它不能再行隐入潭底,以免他们继续盘据,助长史威凶心。”史莒改容道:“在下虑不及此,多谢贺前辈了c”忽然,眼前人影一闪,程四小姐程雅珍飘过来,向史莒身前一站,指着他的鼻尖,厉声道:“你真是宫儿?”史莒眉头一皱道:“四小姐没有见到我刚才现出本来面目?”程四小姐雅珍玉面凝霜,冷冷的道:“再取下你的人皮面具!”史莒知道这位小姐的脾气,发了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自己性命都不放在心上,像这种人,除非真能杀了她,否则,纵是神仙也只有头痛。史莒见了‘紫府神君’嘟能应付从容,唯独不敢招惹这位程四小姐,闻言之下,乖乖的取上了脸下人皮面具。程四小姐雅珍杏眸圆睁,死死的盯在史莒脸上,久久暴喝一声,道:“你还认不认得我?”史莒笑脸相向道:“史莒怎会没忘记小姐。”程四小姐雅珍跺脚骂道:“你……你……你……。”话到口边,她也不知骂什么才好,可是火头上的小姐脾气,哪能仰止得住,只见她这突然玉掌连翻,“啪!啪!啪!啪!”一连串清脆的掌声,还近可闻。史莒呆着木鸡,竟是不避不让的实实挨了她四记大耳光。程四小姐雅珍打过史莒之后,忽然尖叫了一声,掩面痛哭,飞奔而去。韦灵珠娇叱一声:“好丫头,你敢打我莒哥哥!”纵身随后便追。史莒急叫一声:“珠妹妹,回来!”人也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