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闻声急向那边潜去,只见一群大内高手,正在围攻他们在山道上所见那个青衣蒙面女子。那青衣蒙面女子一边用极其怪异的刀法逼退围来的众多高手,一边设法磕开一道石门上的大锁。在这女子脚下,已倒下几个大内卫士,而四周的卫士,正源源不断地赶来。二人见这女子处境甚是危急,却不愿逃走,而是竭力开那石门,便估计这石门内,定是锁着极其重要的物事或人物。恰在这时,有人发现了暗中潜伏的水镜上人与圣手神医,一声惊呼,立刻引来一大群大内高手。那女子趁众卫士松神的刹那间,奋力一刀剁下石门大锁,一脚将门喘开,呼叫了一声,便见一个少女背着一人,从那石门内撞了出来。水镜上人急眼一看,认出那少女,竟是爱徒凌如风之女青蝉,而所背之人却是梦云亭之子梦南柯,忙对圣手神医叫道:“快,咱们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冲出谷去!”当下一挥达摩杖,逼开身边迫来的卫士,跃身向那蒙面少女,呼呼几杖,击退她周围的大内高手,叫道:“姑娘快走,老衲在这里替你挡上一阵!”那蒙面少女正感孤掌难鸣之时,突见有人相助,更不打话,挥刀返身杀向另一面的大内高手,以便让青蝉负梦南柯出谷。二人经一阵激斗,掩护青蝉与梦南柯策马走后,再寻那青衣蒙面少女时,却已不见了踪影。二人只得突围而出,不想遇那魔琴,差点命丧江边,幸得哈大与文仲、哈幺妹赶来,将负伤的圣手神医与梦云亭救走后,四人渡江过来,不想在这里碰上了九曲钓叟。听了他们之言,九曲钓叟忙向哈大与文仲问道:“那擒龙手道是你们手中有魔琴的克星,不知是什么?”哈大与文仲同时愕道:“什么魔琴的克星?没有啊!”水镜急将梵天慑心琴的起源及散入中原之事,略说了一遍。文仲低头想了想道:“咱们-人手中共有三宝,一乃远祖-候助周伐纣时所用的那支青铜剑,世代相传咱-人中最具威望者,几天前尚在哈老将军手中,现在哈大哥手中,为咱-人最高信物;一系小生所用这支青虹宝剑,乃哈老将军初驰海疆时所得,因他带走了-候剑,故将此青虹剑留下,作调度咱-人各洞酋长信物,权代-候剑;另一宝,则是暂存小生身边的这块乌噗,因它有去百毒的功能,故咱-人世代相传,将它视为一宝。”当下,哈大与文仲将这三宝拿出,水镜上人与九曲钓叟、笑弥勒三人借着月色看了一会儿,却看不出这三宝倒底哪样具有克制魔琴的功能。水镜上人低头想了想,将三宝还给哈大与文仲,对哈大道:“老衲记得施主曾对神医讲过,你那-候剑内藏有一大宗秘密,为此那刘显与梅浩成等曾使尽一切办法来夺此剑。不知这宗秘密,是否与那能克制魔琴之宝有关?”哈大想了想道:“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候剑内,确藏有一宗极大的秘密,但那却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次官家的都御史汪浩以授官为名,骗杀咱-人大小首领近三百人,并大肆剿杀咱-人。咱们的人在濒临灭族危机之时,曾将历代所存的财宝藏在一个秘密所在,以备咱们元气恢复后作举事之资。这秘密藏宝之处,据说在-候剑内,有缘者可从中发现其指示图象。但近百年来,咱数代人反复研究,却怎么也从中发现不出指示图象,当然,这宗秘密所系,只是财宝,与那魔琴的克星,想来不会有多大联系。”笑弥勒思起圣手神医夜观天象之言,忙问道:“你说他们当年藏的,乃是财宝,难道他们不会同时藏起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么?”哈大笑道:“当然会的!他们在藏这批财宝时,同时将作战时指挥各寨进退的诸葛铜鼓放了进去,因为后人举事时,这诸葛铜鼓与这批财宝一样重要……”水镜上人未等他说完,急问道:“什么?你说有一面诸葛铜鼓……”文仲忙插言道:“神僧有所不知,咱们-人历来最珍崇的,乃是铜鼓,将它视为权力和财富的象征。征战宴乐均要击铜鼓,故铸铜鼓甚多。世代相袭,优存劣汰,最后所存的一百零八面铜鼓,皆是铜鼓中的精品。这百零八面铜鼓,又分为天、地、人三等,每面天鼓价值耕牛皆在一千头以上,每面地鼓价值耕牛六百头以上,每面人鼓价值耕牛三百头以上。只要得到两三面铜鼓,即可称王一方了。而这面诸葛铜鼓,则又是百鼓之王,乃-候当年助周伐纣之时所用之鼓,此鼓用赤金铸成,上蒙北海龙皮,一经敲击,其声惊天动地。征战时敲响此鼓,咱-兵斗志倍增,皆以一当十,锐不可挡。后来蜀丞相诸葛亮南征孟获时,曾亲封过此鼓。所以,它虽系赤金龙鼓,但因咱-人崇诸葛丞相,皆称它为诸葛铜鼓。这鼓自百年前与那批财宝秘密藏了起来后,咱-人一直难以举事,就因为没寻着这鼓王的缘故……”水镜上人“哦”了一声,沉吟道:“以老衲看来,擒龙手所说那魔音的克星,可能就是这面赤金龙鼓,但我们从哪儿能寻出这面龙鼓呢?”哈大手抚-候剑,叹道:“老祖宗临危之际,不想竟无可靠之人可托这宗秘密,唯藏在这剑内,让有缘者得之。谁知,咱们数代人反复研讨这剑,竟是无缘……”水镜沉吟道:“当今武林,精通天文地理、数学演绎的,唯数神医与梦大侠,还有洛阳天星庄二庄主司马文生这三人……”笑弥勒忙道:“但是,神医曾告诉贫僧,当年哈大侠受难豫南医圣府时,请过神医参详那-候剑多日,也未从这剑上寻出丝毫关于那秘密宝藏的图示……”文仲忙道:“晚辈遵师尊教诲,曾到翠屏书院恭请梦大侠到咱九丝城共事,便有请他破解这剑中哑谜的意思。晚辈知梦大侠最是敬老,故是以老城主师来名义前去恭请,谁知梦大侠怕得罪官府,并未答应……”水镜上人忙道:“先生有所不知,就在你刚离去之时,便有官家之人扮成先生模样,携魔琴对梦大侠下了手。梦大侠与神医及老衲一样,意在桃源,但身在尘世,最终还是躲不开这臭皮囊带来的烦忧!”九曲钓叟冷笑道:“老夫一心想躲在武夷山上过几年清静日子,但天性见不得邪恶,最后还是忍不住跑下山来。现在,梦大侠与神医既被哈幺妹送到九丝去了,我们何不快点赶去,请他二人合力共同查查这-候剑,若能找出那诸葛铜鼓,破了魔音,洗去中原武林百余年来所蒙的耻辱……”笑弥勒愕道:“那魔琴,不是在刚才被圣手书生砸了么?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把在场之人的真气全皆震散。咱们何须再去找那诸葛铜鼓?”水镜摇头道,“那魔琴,乃大雷音寺的万年神木与北海龙筋制成,须具武林一流高手的功力方能弹响。昔年十大掌门人中曾有人用兵器暗袭此琴,皆未能将它毁去,更何况梦大侠一用之力?”笑弥勒不由顿足叫道:“哎呀,早知那琴未毁,咱们逃走之时就该舍命也要将它弄走,不让它仍留在官家!”水镜当时正运功疗伤,连自保都不能,当然谈不上带琴。哈大见笑弥勒如此说,心里不由不舒,暗忖能将他们救出来,已是极不易的了。说什么舍命弄琴?文仲忙道:“这倒无妨,只要诸葛铜鼓能破魔音,咱们就快回九丝,请教圣手书生与神医罢了!”哈大忙以晚辈身份,恭请水镜等人到九丝城去,大家慨然应允。五人也不休息,一路谈着魔琴及江湖上近来发生之事,向九丝走去。走了一会,天已拂晓。五人随便找个小店略进饮食,便又出发。水镜、笑弥勒,九曲钓叟三人皆江湖上久负盛名人物,因彼此自恃身份,又因处天南海北,故往来极少;而哈大与文仲,则是江湖上近年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五人这一相遇,吐谈间甚是投契。只因哈大是晚辈,而文仲又因恩师九曲钓叟在场,所以微觉拘束,唯静听三位前辈吐谈,自觉受益匪浅。五人走了一阵,不觉已是正午,看看快至九丝山了。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嚷,五人登高一望,但见远处一大群-汉。正负薪急走。再前面一点,正有无数-汉,正围住一个狭谷,摇旗呐喊不休。哈大脸色倏变,对文仲道:“难道,那狼窝的崽们趁我们不在,来叼羊么?”文仲远眺一会儿道,“似乎不象是狼窝的人。那梅浩成与刘显等人才与我们交过手,不会这么快赶来。何况,狼崽子们为将我们的羊叼尽,已尽悉附近情况,决不会呆头呆脑的跑进葫芦死谷去!”水镜闻言不由惊疑道:“莫非,那谷内围的是中原武林人士?”正说着,后面又奔来一群-汉,为首之人一见哈大与文仲,高兴地叫道:“大哥与军师回来了?快,咱们围住了杀害老将军的凶手与一大群狼崽子在葫芦谷内,只待午时一到,就放火烧死他们,你们回来了正好!”哈大一见这人乃钓猴寨寨主哈卜,忙问道:“奇怪,狼崽子们深透这一带地形,怎么跑进葫芦死谷?”哈卜道:“那伙狼崽子伙同鸡爪山那个漆苗子,今天早上竟敢到上司府来搅乱老将军的灵堂,被咱们赶到这死谷内的!哼,这些狼崽了,一个也别想跑脱!”文仲觉得不对劲,远远看见对面山谷前人头攒动,已积了不少柴薪,谷顶上已站满手执火把之人,眼看就要投入。别看这儿看得见对面山头之事,但隔山路死马,虽闻声而不可立至。文仲忙对哈大道:“大哥,我看这事不对劲,是否让他们暂别放火?”哈大还未答话,哈卜已惊道:“什么?害死老将军的凶手正在谷内,一旦放出来,可要得罪祖先哟!”哈大正沉吟间,水镜忙道:“这死谷内所困之人,必是中原武林人物无疑!虎侠,这事非同小可,千万谨慎从事!”文仲也急道:“还有,那鸡爪山苗人首领也在内,一旦纵火,咱-人与苗人便会从此结下毒怨,永远也别想安宁!”九曲钓叟急道:“中原武林各派门户之争,世代互相杀戮,难道不也为这些原因?”哈大想想,毅然从哈卜身后那鼓手中抓过铜鼓,对着对面山头击了起来。众人但闻这鼓声急如骤雨似的,向对面山头卷去,其声或长或短,皆注入了强劲的内力。众人不懂-人的鼓语,但却从这鼓声中听出,哈大的内力,竟可列当今武林顶尖高手之内。这鼓声一响,众人便见对面山顶山洞之人,立刻停止了喧嚷,全皆回头望着对方。哈大的鼓声一停,众人便闻对面山头,也传来一阵鼓声。众人立刻惊异地发现,对面山头击鼓之人的功力,竟与哈大不相上下。水镜上人、九曲钓叟、笑弥勒见那钓猴寨主哈卜听了对面鼓声后,面露喜色,而文仲却显得甚是焦急。待对面的鼓声一停,哈卜立刻对文仲道:“如何,军师你看咱哈卜的话不假吧?只要那杀害老将军的凶手还在死谷里面,二哥与众寨主们便不会放弃烧谷的计划的!”“胡说!”哈卜的话还未完,哈大已气愤地将鼓往地上一放,喝住了哈卜,对文仲道:“先生,请你再命令他们不准烧谷。传我的话,谁敢抗令,全家在白马洞点天灯火祭老祖!我且快去对面制止,你们随后来!”说完,将鼓锤向文仲手中一塞,转身向山下如飞而去。文仲接过鼓锤,立刻变得面色冷峻。正要擂鼓时,哈卜却双臂向鼓面一拦,向文仲急叫道:“军师且慢,这命令传不得!”文仲那冷峭的一对鹰眼里,立刻射出两道杀气,喝道:“哈卜,你想干啥?”哈卜吓得向后退了两步,道:“军师你别误会!我是想说,对面抗命之人,是二哥。这命令一传下去,若二哥仍然不从,一追究下来,不是连老城主及大哥、芳三妹都应在白马洞的老祖棺下点天灯么?”哈卜说的老城主及芳三妹,即哈大之父师来及哈幺妹。哈卜这么一说,文伸手中的鼓锤便再难用下去。水镜等人见头顶金鸟已将人影投正,午时将至。对面山头,人声忽又喧哗,又多了不少火把,而不少人正在将巨束的柴薪从山顶峭崖边投进下面的死谷。再看那哈大时,虽身形如箭向下疾射,但此刻才至半山腰。待到山下再登上对面山头时,再快也得半个时辰,那时午时早过,对面的死谷内,定已是熊熊大火,中原群雄,也定是一个个皮焦肉熟了。水镜等正为中原群雄命运焦急万分时,却闻山腰传来两声长啸。众人骤闻这啸声,竟觉发声之人的内力雄浑至极,连水镜上人也自忖不如这人。这啸声一起,便见文仲与哈卜同时一震。九曲钓叟急问文仲道:“仲儿,这……是怎么回事?”文仲忙答道:“这是哈大哥见徒儿久久未发出他的命令,只得拼着自耗内力,发出紧急信号通知对面老二停止行动。”众人一听,尽皆惊容。再看对面山头时,又停止了骚动。只见文仲毅然地抓起鼓锤,对着对面山头发出一串急促的鼓声。鼓声一起,对面山头之人,竟人人肃立,动也不敢动。鼓声停了好一会,对面山头数千名-汉,仍是呆立不动。水镜等人这时见对面山脚下,已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想是哈大已下了这边山头,正向对面山上疾射而去。那哈卜骤闻鼓声一惊,立刻保容肃立,一动也不敢动。待鼓声一停,哈卜立刻向文仲叫道:“军师,你这样做,岂不毁了老城主一家?”文仲双眼凌厉至极地向哈卜扫去,并未回话。哈卜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见文仲将双锤向地上一扔,转身向九曲钓叟欠身道:“恩师,对面危机还未过去,请师等与众位长辈一起过去吧!”九曲钓叟道一声:“好!”向水镜上人与笑弥勒说声“请!”身形未动,足下已如飞似的向山下疾射而去。水镜上人与笑弥勒彼此望一眼,皆各自运功追去。文仲因是晚辈,待三人起步后,方运功从后追去。待四人走后,哈卜方面带杀机,恶狠狠地对四人背影哼了一声,向身后的寨兵一挥手,喝道:“走!”两山相距,虽声息可闻,但从这山头到对面山头,水镜等人虽运上上乘轻功行走,仍用了半个时辰以上。因有文仲相伴,四人未受任何阻碍,便到了那死谷顶上的悬崖边。但见一个红脸-汉率一大群汉子,正围住哈大直嚷。文仲远远地瞧见,立刻低声对九曲钓叟等三人道:“那红脸之人,乃咱老城主第二个儿子,也即哈大哥之弟哈二,而旁边那个长身手握铜扁担之人,乃咱九丝城对面都都寨寨主哈墨。二人皆是-寨中极具威望之人,且为人忠直,嫉恶如仇,为朋友可两助插刀而不顾,但对未想通之事,就是砍了他的头也不干。”文仲这一番解说,分明是怕待会儿恩师他们与哈二哈墨他们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彼此吃亏。三人自然明白文仲的苦心,皆会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四人刚到,哈二立刻冲着文仲嚷了起来:“先生你是怎的?杀害阿伯的凶手就在下面死谷,那一伙强盗,不但搅了阿伯的灵位,还杀死咱们二百多个兄弟。咱们一把火把他们烧了,既为阿伯报了仇,也为二百多个兄弟雪了恨。大哥一时糊涂,发下这道叛祖逆宗的狗屁命令,你是我们大家的先生,通事都向你请教,都认为你最明事理。谁知你不但不开导我这糊涂的大哥,还帮着他下这狗屁命令,倒底是什么意思?”文仲笑笑,正待开言,哈大却满面怒气地对哈二喝道:“老二你有气只管对为兄的发,不准对军师无礼!”哈二正要发作,哈墨却怒道:“虎哥你今天吃了狼奶咋的?兄弟们敬你是条汉子,公推你为咱们的首领,遇事好有个主心骨,共同对抗那些来叼羊的狼崽。今天,狼惠子闯进羊圈里,被绊住了脚,咱们正好将他们干了,谁知你却要放他们。你倒底是何用意?”哈大正要解释,一个尖厉的声音在人群后叫道,“哈大,你这样作,是不是收了官家的银子?说,你将咱们出卖官家,每颗人头多少两银?”哈大大怒喝道,“谁躲在背后放他娘的鸟屁?给老子滚出来!”那尖厉的声音又道:“你心虚什么?如果你没收官家的银子,为什么要帮官家说话,不准大家烧死杀害老将军的凶手?”哈大这回听准说话之处,双臂一展,立即身如大鸟向发声处扑去。谁知这一扑,竟扑到钓猴寨寨主哈卜的身边。哈卜一愣,随之对哈大笑道:“大哥,你这是咋了?”哈大向哈卜周围一看,见全是钓猴寨的人,便怒向哈卜问道:“刚才,是谁在这儿向咱放鸟屁?”哈卜楞道:“没有啊!我们大家都在静听你说话呢!”哈卜周围几个钓猴寨的人也同时道:“是呀,我们都在这儿静听哈大哥与他们说话呢!”哈大听这几人的声音,都不似那尖厉的声音,不由奇怪道:“妈的,咱哈大怕是白日遇到鬼了!”文仲在那第一声尖厉的声音响起时,便悄悄地注意着这边,发现叫嚷之人,乃哈卜身后的一个尖脸猴腮之人。见哈卜否认,文仲立刻跃了过来,一把揪住那尖脸猴腮人,喝道:“你这厮是谁,我怎不认识你?”那人一被揪住,立刻吓得发抖,勉强笑道:“兰先生,你贵人事多,当然认不得我这钓猴寨的一个小民哟!”文仲闻言顿生警觉:这人说话文绘绘的,全不是-人平日说话语调。更何况,在周围一百零八洞-人中,从未有人称他为兰先生的。因此,他一把扣住这尖脸猴腮人的腕脉,冷笑道:“你这厮,可是混入羊群的狼崽?刚才故意尖着嗓子叫嚷的人,可就是你?”那人一听,更是满脸惊惶,不敢挣扎,却苦着脸对哈卜叫道:“寨主救命,兰先生要杀我呢!”哈卜见状忙对文仲讪笑道:“军师今天是咋了?哈二哥与哈墨哥对哈大哥与你有意见,咱可没说什么,你与哈大哥怎么将气,发到咱钓猴寨的人头上?”哈卜这一嚷,哈二与哈墨立刻赶了过来。哈墨道:“军师,你有气只管冲着咱哈墨发就行了,用不着找别人晦气!”文仲忙道:“墨兄不必多心,这家伙诬陷哈大哥收了官家银子,心怀歹毒,定然是混入的狼崽子!”哈卜忙道:“军师可别冤枉好人呀,咱寨的哈甲一直在咱身后,一直役说话,什么时候诬陷了大哥呀!你这分明是怕得罪二哥与合哥,却找咱软的捏……”哈大见状,也疑惑地对文仲道:“这哈甲的声音,并不象刚才叫嚷之人,先生莫不是弄错了?”文仲扣住尖脸猴腮人的腕脉不放,两眼却射出两道冷峻的光,盯住哈卜冷笑道:“哈卜,你别再将别人拉出来搪塞!这哈甲分明不是咱-人,你且看看——”话音未落,左手倏至尖脸猴腮人腰间,“刷”的一声,将他裤子扯下,指着他胯下阳物对大家叫道:“大家看,这家伙倒底是羊羔,还是狼崽子?”众人往那人胯下一看,但见黑黝黝的一大团物事垂在那里,尽皆发出一声惊呼。原来,-人因世代生活在荆棘丛林之中,奔走如飞,因此在生理上大异汉人,不但经脉上与汉人有异,就是男人的阳物形状,也与汉人相差甚远:-人因累世在-丛中奔走,其阴囊怕被荆丛刺破,行走时便尽量提气收缩,天长日久,阴囊变得甚小,两个睾丸除性交时多被收入腹内,而不象汉人垂垂累累一大团吊在两胯间。其阴茎较之汉人,也显得又细又小,有的甚至在平时能收入腹内,只有在使用时才伸出来,类似猴类。这全皆世代相沿的生活习性造成,汉人就是要装也装不象的。故此,众人一见那汉子两胯间垂垂累累的一大团物事,尽皆发出一声惊呼。这中间,只有水镜上人、笑弥勒不知其就里,见文仲突然扯去这汉子的裤子便使众人惊呼,竟一时摸不着头脑。而九曲钓叟因教过文仲武功,曾为他洗筋易髓,已知其汉、-生理差异,故一见这汉子阳物,顿觉这事极为复杂。那汉子见文仲突然扯去他的裤子,更是一惊,欲用左手去遮掩胯间时,已是来不及。哈卜见状,脸色倏变。见文仲紧盯着他,哈卜忙避开文仲那刀子似的目光。急对哈大道:“大……大哥,这哈甲本是……是汉人中的一个小贩,得罪了官家,被逼……逼得走投无路,来投奔小弟……小弟见他可怜,便收他作了个寨兵……”文仲见这人太阳穴突出,两眼精芒毕露,不由冷笑着对哈卜道:“寨主道他是个小贩,但从他这身骨看来,分明具有很高的武功,定是官家派来的奸细!”哈卜正待解说,那汉子却趁文仲与哈卜说话之时,倏起一脚,向文仲气海踢去。文仲冷不防间,竟被他踢中,顿时手一松,向后倒去。那汉子一式得手,复起左手,疾点文仲太阳穴。九曲钓叟见状不妙,正待出手相救,谁知水镜上人比他还快,呼的一记劈空掌,将那汉子击了个踉跄。那汉子受不了水镜神力,向前连窜几步,差点跌倒。哈卜见状,突地出刀,将这汉子刺了个透心凉,大怒骂道:“哇呀,好个奸细,竟敢骗到咱钓猴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