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得得,车声鳞磷,夕阳残照中,华夫人一行,进入洛阳城内。车过城时,一个小乞儿攀到辕上,在小五儿耳畔说了一句话,小五儿高踞座上,将头一点,道:“知道了。”华天虹问道:“是你高大哥的消息么?”小五儿摇头道:“是阿不都勒,他说有事,暂时不见大哥。”转面朝那赶车的道:“伙计,向左拐。”那赶车的驱车向左,须臾来至一家客栈门外。落栈之后,三个妇女忙着沐浴更衣,小五儿将华天虹拉到一角,悄声道:“吃过夜饭,咱们到街上溜一趟,找到了对头,给他来个先发制人,教他措手不及,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华天虹道:“你指谁而言?”小五儿道:“管他是谁,教主也好,老道也好,魔息子也好,只要他落在城内,我一查就得。”华天虹摇头道:“这办法不成,九毒瘴已经用掉,我不能离开母亲。”小五儿一拍胸脯,低声道:”放心,洛阳地面上,我是坐地马,包在我身上,绝对不出岔子。”华天虹摇头道:“不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以下变应万变的好。”小五儿愣了一愣,悄声道:“东都洛阳,是文物会脆……”华天虹纠正道:“文物荟萃。”小五儿急声道:“对!是文物荟萃之地,洛阳桥边的夜市。热闹得不得了,吃什么东西,我都可以赊帐。”华天虹暗暗忖道:原来他是贪玩,我倒几乎被他游说动了,心念一转,摇头道:“我是不出门的,你也不能出外,等到将来有暇时,咱们遍游天下,你高兴到那里玩,我都陪你。”小五儿愁眉苦脸道:“我不是想玩,那阿下都勒傻里傻气,又不懂中原的风俗人情,撞上了丙灵子,那是非得送命不可!”华天虹皱眉道:“此事例是可虑。”小五儿接口道:“所以我说,咱们非得找着他不可,而且他躲在暗中,必定是有缘故,咱们也得问他一问。”忽听房门声响,赵三姑探首出来,叫道:“小五儿,鬼鬼祟祟,又出什么主意?”小五儿急忙跳了过去,满脸堆笑道:“没什么,大哥与我谈武艺,三婆洗过脚了?那洗脚水可别倒啦!”赵三姑哼了一声,拧住小五儿的耳朵,将他拖进了房内。过了片刻,酒饭齐备,几人围坐一桌进食,华天虹从不在母亲窗前饮酒,秦碗凤更是格守妇道,绝不稍有逾越,小五儿可要饮酒,只是限制数量,仅得一杯。酒饮之后,小五儿眼珠乱转,不住地朝华天虹使眼色,华天虹装作未见,始终不理,华夫人突然笑道:“小五儿,你想出去玩?”小五儿脑袋直摇,道:“不想!不想!我是洛阳人士,这地方早玩腻了,再说也没什么好玩的去处。”顿了一顿,接道:“刚才有人找我去玩,我就一口回绝了。”华天虹奇道:“谁找你去玩,怎么我没看见?”小五儿道:“他们躲在暗处,大哥未曾留意,虽然是老朋友,去不去没有关系。”秦碗凤道:“那就不去吧,免得耽误了功课。”小五儿连连点头,道:“嫂嫂说的对。”突然哭丧着脸,接道:“他们怕还等在外边,我去回绝了。”华夫人失笑道:“算了吧!你出去玩一忽,明日你就离开洛阳,老朋友叙叙旧,道道别,也是应尽的礼数。”小五儿道:“是嘛!都是打赤脚的朋友,如今我穿上了鞋,要不应酬一下,人家还道我势利。”秦碗凤道:“咱们还有点银子,你有多少朋友,咱们每人赠送一双鞋。”小五儿连连摇头道:“不是这意思,打赤脚是说落泊,穿上鞋的意思,就是说发迹了,有办法啦!这是江湖切口,不是真的要鞋穿。”华夫人微微一笑,道:“好吧,你去应酬一下,可是须得留意,男子汉,大大夫,有胆量乱闯,就得机警善变,被人抓去了,那可不太光彩。”小五儿急道:“这个伯母放心,有华大哥在一起,诸神回避,绝无可虞。”华天虹笑道:“我懒得走动,你一人去玩吧!”小五儿讶声道:“大哥不是要找阿不都勒和高大哥么?”华天虹含笑道:“阿不都勒躲在暗中比较安全,我倒是想见见你那高大哥。”小五儿接口道:“那好,咱们就走,高大哥也想拜见大哥,咱们快去。”华天虹笑道:“忙不在于一时,今日我看家,改日再拜访你高大哥就是。”小五儿叹了一口长气,道:“好吧,那我只好一人去了。”秦碗凤道:“你带点银子在身边吧,早去早回。”取了一锭银两递去。小五儿眼望着秦碗凤手中的银子,道:“嘻嘻……都是穷朋友,带点银子也好,我也还有点;日帐,明日一去,不知几时回来,拖久了也不好意思,不过,这锭银子大多啦,有一二两就好。”赵三姑道:“拿过来。”接过银子,只见她右手食中二指骄直如剪,一夹一夹,那锭十两纹银顿时被剪成了十块,形状各各不一。”秦碗风取了两块碎银给小五儿,道:“今日不可再饮酒,不要与人打架,早点回来练功夫。”小五儿点了点头,瞪目望着手中的碎银,捏了一捏,确是硬绷绷的,不禁咋舌道:“喷喷喷!这是什么功夫?看这样儿,比龙爪功厉害一百倍!”赵三姑冷冷说道:“拿到店内去秤秤,一两一块,若是分量不对,就带回来。”小五儿闻言一愣,倏地作了一个长揖,道:“嘻嘻!小五儿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才知三婆的厉害,回头我带好东西给您吃,改日向您学这夹银子的功夫。”赵三姑喝道:“咄!快滚!”拐杖一挑小五儿的屁股,将他扔出了房外。小五儿一声惊叫,双足已经落地,暗暗叫道:“好厉害!”以手一摸屁股,幸好不痛,急忙奔去。奔出店门,黑暗中响起一声口哨,小五儿将手一挥,大步奔去,转眼间,身后跟了一群,大的十五六岁,小的五产岁,全是洛阳城中的小抖乱、流浪儿。跑过几条街,来至一家小小的面店之前,那面摊子摆在店门口,一个老头儿正在下面,小五儿老远叫道:“老张,切卤菜,汾酒,给现钱,还你的旧帐。”言犹未了,一阵旋风已卷入店内,拖桌子,拉板凳,乒乒乓乓,乱成一片。一旁赶来一个妇人,朝小五儿上下打量,惊道:“啊!小五儿,发财啦?”小五儿一挽衣袖,笑道:“不用讲啦!”掏出一块银子,接道:“银子先存柜,吃完了再算帐……”语音微顿,接道:“我喉咙痛,今日不吃酒,给我一人来一杯凉茶。”那年纪最小的孩子双手捧着一个瓦钵,挤到小五儿身旁,爬上板凳蹲着,道:“五哥,华大哥干嘛不出来?”小五儿道:“他有事走不开,铁霸王怎样?”那小孩只有五六岁,名叫小瓢儿,乃是小五儿的跟班,这时递过瓦钵,道:“晚饭喂过,你不在,我没敢与人斗。”小五儿揭汗凡钵。内中一个乌黑的小蟋蟀,小五儿逗了一逗,见其无恙,急忙盖L瓦钵。迫:“这几日有人欺负你么?”小瓢儿摇头道:”没人欺侮我.大伙得着消息,知道你和华大哥拜了把产,对我也特别好。”那浑名黑中的孩子道:“小五哥,华大哥传过武功给你么?”小五儿双眉一扬,道:“嘿!华大哥的武功是谁传的,我的武功也是准传的,这个别提啦,高大哥几时回的,如今在哪里?”那小瓢儿道:“高大哥下午回城,随后咱们找他,却又遍寻不见。”小五儿蹙眉道:“咦!奇怪。”说话中,酒茶已到,众人纷纷举杯向小五儿道贺,小五儿端着一杯凉茶,虚应故事。那年纪最长的孩子忽道:“小五儿,刘大户家那小子,昨日又找咱们的喳儿,这梁子迟早要了结,我瞧还是你将他摆平了拉倒。”小五儿摇手道:“我如今练的功夫,已是另一个境界,那小了不够看,闹出人命,我可以拍拍屁股走路,你们却不能在洛阳立足了。”微微一顿,接道:“这一两日,可有扎眼的人物进城,和尚啦!道士啦!穿黄衫的武林人啦!好看的女人啦!眼睛放光的啦!太阳穴鼓起的啦!”小瓢儿道:“有啊!和尚、道士、穿黄衫的丑八怪,个个都是扎眼货,也有好看的女人,简直好看得不得了。”小五儿双眼一亮,道:“慢慢讲,从头到尾,讲清楚一点。”那黑牛插口道:“小瓢儿慢慢讲,小五哥吃杯酒。”小五儿心中想着正事,脱口道:“嫂嫂不许我在外吃酒,小瓢儿……”话锋一顿,改口道:“我的喉咙也是真痛。”小瓢儿道:“怎么?那嫂嫂很凶么?”小五儿道:“哼!嫂嫂是天下第一好人,本领之大,那是不用说啦!我只听她一人的话,你讲你的,芽黄衫的怪物我见过,怎么样?”小瓢儿舔了一舔嘴唇,道:“这几日,我整天守在南门,今日晨间,两个穿黄衫的走进城来,我一瞧,好丑的人。”顿了一顿,接道:“那红胡子老头儿走在前面,后面是个狮子鼻,年纪轻些的,那人肩上扛着一人,瞧那样子,倒像得麻风死啦!脸色像茄子,手上满是红点,有点像水痘,晦!那真是骇人。”小五儿道:“那人中了苗疆奇毒,嗯!你讲下去。”小瓢儿道:“那两人落在公源栈内,年纪的一个立刻上街买药,啊!剩下的是二虎见着的,让他来讲。”伸手朝对面一指。对面那黑小子道:“小瓢儿守在城门之下,我去跟踪那几个黄衫人,我打从后院门溜入栈内,发觉那三人住在西跨院内,记得高大哥对咱们讲过,武功特别高的人,十丈之内,能辨飞花落叶,我不敢走得太近,就去推隔壁房间的门。”小五儿道:“那栈房的墙壁上有洞么?”那二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我记得那栈房是板壁,壁上有个小洞,正对着隔壁房间的床铺,看妖精打架,那是正好。”小五儿皱眉道:“不紧要的话别讲,我得快点回去。”那二虎愣了一愣,接道:“当时我轻轻一推房门,他妈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正在房中打坐,我一探脑袋,那老头儿双眼一睁,乖乖!那眼珠儿射出两道冷飕飕的电光,骇得我双腿一软,差一点栽倒下去。”小瓢儿手指那二虎笑道:“这小子一泡尿撒在裤裆里,真是丢人到家。”那二虎面红耳赤,怒声叫道:“你他妈的见了那两道眼光,魂也得骇掉。”众小儿哄堂大笑,连那卖面的老头儿也大笑不止,小五儿倏地一敲桌面,沉声喝道:“别起哄,二虎再讲。”众小儿收住笑声,那二虎接道:“我心头一慌,扭头就跑幸好那老头儿未曾声张,也未碰上栈中的伙计,我溜到一堆杂货中躲了一阵,见栈中的伙计抬了一口大缸进房,缸中盛着大半缸清水,再过片刻,那年轻的黄衫人抱了一大包药材,和一大缸酸醋回来。”语音一顿,吃了一大口卤菜,匆匆咽下,接道:“我是真想瞧瞧,那房中搞什么鬼,忍了又忍,终于壮起胆子溜进院子,扑在地上,朝男;窗下爬去,那知我尚未站起身来,耳听得房门一响,房中那老怪讲话啦!”小五儿道:“他讲什么?”二虎喘了一口大气,道:“他问道:“地点怎样?’只听另一人道:“选好了,在河对岸芦苇中。’那老怪问道:“血鼎用的香料可曾预备妥当?,另外地人道:“预备妥当了。’老怪又问:‘毒物呢?,另外那人道:“已经准备齐全。’停了一忽,接着说道:“师尊放心,他们只一踏上岸,管保伤在我们的血鼎夺魂大法之下。”小五儿双眉一锁,自语道:“血鼎夺魂大法,那是什么恶毒的法术?”二虎道:“我也槁不清楚,他们是这么讲,我就这么听。”小五儿急声道:“以后怎样?快讲。”二虎哭丧着脸道:“以后可就好瞧啦!我就听到这里,窗门突然敞开,那年轻的黄衫人探出半截身子,一把揪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扔过了院墙,我人未落地,耳中听得那黄须老怪吼道:‘劈掉!抓回来!’我一想,乖乖不得了!亏得老天爷帮忙,我跌在马厩的稻草堆上,当下我一掀稻草,就地一滚,由墙角狗洞里钻了出来,那小怪物想是笨得很,待他翻屋出来,我早已溜到隔壁磨坊中,躲起来了。”小五儿沉声道:“老怪物隔壁房中打坐的老头儿,是何模样?”二虎道:“白胡子、白头发、白长衫,人长得很好看。”小五儿转脸向小瓢儿道:“还有什么扎眼的人物进城?”小瓢儿道:“有个白脸子、披头发的黑衣妇人,手拄一根黑杖,杖头雕着一堆鬼头,像是传说中的九阴教主,我教小郭去跟踪,小郭跟了一条街,那妇人忽然不见,再也找不着啦!”小五儿道:“还有呢?”小瓢儿道:“有个抱着白狐狸的美女人,不知是不是那个玉鼎夫人,另有一个骑马的大妞,长得非常好看,简直好看得不得了。”小五儿怒声道:“那就是白君仪,她缠着华大哥不放,哼!几时被我遇上,非得臭骂她一顿不可。”小瓢儿奇道:“为什么?美得很哩!我可舍不得骂。”小五儿冷冷笑说道:“你道我嫂嫂不美么?只怕比白君仪美上十倍。”站起身来,掏出另外一块银子交给那卖面的老头儿,道:“存在你这里,小飘儿没饭吃,就到你这儿来吃面,三年之后我来结帐,欠多少都还你。”卖面的老头儿接过银子,道:“旁人吃呢?”小五儿道:“今日吃的我请客,往后的我不认账。”顿了一顿,接道:“你若欺负了小瓢儿,我扎你的面摊子,拆你的房子,拔光你的胡子,教你别在洛阳混了。”转脸一望众人接道:“日子难过时,去找高大哥,小瓢儿年纪小.门路少,你们别沾他的。”众小儿唯唯啼暗,小瓢儿道:“五哥去哪儿,我也要去。”小五儿道:“眼下办不到,到了落霞山庄,我向嫂嫂疏通,派人来接你。”小瓢儿垂泪道:“干吗要三年?”小五儿沉吟道:“多则三年,说不定很快,你们大伙玩,我去啦!”小瓢儿捧起瓦钵,道:“五哥,你的蟋蟀。”小五儿道:“我不玩这个了,给你吧!”小瓢儿点了点头,道:“五哥传我一手功夫,打起架来也强一点。”小五儿道:“眼下没时间。”举手一礼,接道:“后会有期,我去啦!”转身奔去。他记得那“血鼎夺魂大法”之事,急急赶回客栈,奔过几条街,离栈门尚有一箭之遥,屋檐之下,倏地闪出一条人影,低声叫道:“小兄弟留步。”小五儿吓了一跳.朝后连跃两步,举目一望,心头又是一跳。街灯之下,立着一位体态啊娜,貌美如仙的少女,虽然街灯黄暗,那少女依然显得美艳夺目,容光照人。小五儿虽是年纪幼小,也不禁暗暗惊叹。那美艳少女朝四外张望一眼,闪身退至屋檐阴影之下,玉手一招,低声道:“兄弟过来,我有要紧活对你讲。”小五儿站着不动,道:“你是白君仪?”那美艳少女嫣然一笑,蜂首一点,道:“你认识我?是天虹告诉你的么?”小五儿一呆,心中暗暗叫道:真美!笑起来更美,华大哥能不要她,也真够了不起了。白君仪招手道:“过来,不要站在街心,我有要紧消息告诉你。”小五儿脚步一抬,欲待过去,脑侮之内,突然浮现起秦碗凤的影子,那好似三春里和煦的阳光,使小儿的心头,忽然感觉到一阵无法言喻的温暖。他乃是洛阳城内,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流浪街头,饱:受饥寒之苦,从来不识人间的温情,华夫人、华天虹和赵三姑,这三人虽然对他很好,那情意却是粗枝大叶,尚未激起他强烈的感受,泰碗凤却是大为不同。秦碗风上有婆婆须得侍奉,又有新婚的上夫,对于小五儿,也说不上全心全意的照顾,但她那谆厚的天性,充满了女性的温柔,慈祥的心田,弥漫着母爱的温馨。她对小五儿的一言一行,都含蕴着无比的爱护和关切,那爱护和关切之情,极为单纯,也极为朴实,那全是基于同情,本乎自然,毫无做作,毫无要求的情感。也正因为如此,小五儿那敏感而又脆弱的心灵,感受的也特别强烈。记起嫂嫂,对于这美艳如仙的白君仪,忽然生出一股莫大的敌意,当下站着不动,冷冷说道:“你怎么认识我?”白君仪见他忽然神色不善,不由一怔,道:“我日间见你和天虹在一起,有说有笑,十分亲呢,因而认识了你。”小五儿冷声道:“华大哥是我嫂嫂的丈夫,我与他当然亲呢,你有什么紧急消息,告诉我就成,要见华大哥,那是休想了。”白君仪闻得“丈夫”二字,好似被人刺了一剑,脸上一变,许久始才回复过来,道:“你是华家的亲友,抑是秦碗凤家的人?”小五儿冷冷说道:“我嫂嫂是华家的少夫人,所以我是华家的亲友,也是秦家的亲友。”白君仪黛眉一蹙,脸上泛起一阵幽怨之色,道:“你年纪小,不懂事,看在天虹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小五儿冷冷一笑,截口说道:“你不计较,我却非计较不可,你一路相随,究竟打算怎样?”白君仪盾字之间,陡地涌起一阵煞气,欺身上前,就待出手伤人。她乃是神旗帮主之女,在父亲卵翼之下长大,养尊处优,骄纵已惯,只因爱上了华天虹,才落得备尝辛酸,历尽苦楚,但是那也仅只限于华天虹一人,她才甘心逆来顺受,换了旁人,她那强做狠辣的个性,谁也侵犯不得。然而,爱情的力量无往不在,她冲出一步,心头忽然想道:我若伤这孩子,天虹会责怪我的,心念一闪,急忙稳住身形,说“道:“快去告诉天虹,就说有人设下毒计,要伤害他和老夫人,我在此处等他,请他赶快出来。”小五儿双眉一挑,冷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可是魔教的人要以血鼎夺魂大法谋害咱们?”白君仪闻言一怔,惑然道:“什么血鼎夺魂犬法?我说的是另一件事,你快去告诉天虹。”小五儿暗暗忖道:哼!明明是你想与华大哥幽会,危言……危言什么?哼!吓不倒人,思付中,满不在乎他说道:“要我报信不难,但我有什么事,从来是先禀告嫂嫂,再由嫂嫂转告大哥,你看这样成么?”白君仪心头隐隐作痛,暗道:唉!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天虹啊!你为何不出来一下,难道不知我夜夜等在外面么?只听小五儿冷冷道:“怎么样?’要不你将情由讲给我听,我斟酌憎况,若是果真紧要,我就暗暗告诉大哥,不过,你还是不能与大哥见面。”白君仪轻轻叹息一声道:“我告诉你一个大概,详细情形,我对你华大哥讲,”小五儿晒然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与华大哥相见,好吧、你先说大概,待我衡量衡量。”白君仪道:“是……”忽听一声阴森森的冷哼,一条人影电掣而到,直向白君仪扑去。白君仪凛然一惊,纵身暴退,口中同声喝道:“快跑回去叫……”言犹未了,那人影疾若闪电,已二度扑到了白君仪身前。白君仪玉手一挥,寒光闪闪,缅铁软剑反袭过去。小五儿暗暗叫道:不好!白君仪若是死了,那消息可就不知道了。他机警过人,一觉有变,顿时扭头狂奔,念头似闪电励上心头,顿时高声嚷道:“华大哥!快出来!九阴教主,丙灵子……”——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