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旭日初升,半山之上,三三两两,俱在练武习艺,朝气蓬勃,令人耳目一新。华夫人坐在一块山石上,双目炯炯,凝注着儿子练剑,华天虹龙行虎步,铁剑四挥,朝墩之下,乌光闪掣,刺人双目,那剑风震耳,气势雄浑夺人。那梨花仙子倏地踱了过来,案然笑道:“去年在我们浮香谷时,小郎的武功还胜不了我,看如今这样子,我连他的五十招也挡不住了。”苗岭三仙此来是客,华夫人不便怠慢,当下微微一笑,道:“姑娘别有专长,武功的进展自然较慢。”紫薇仙子随后走来,道:“夫人,小郎这剑法仅只一十六招,却又有日新月异、时时面目不同的样子,仔细看看,十六招剑法,竟似一部武学大典,内容深逢,包罗万有。”华夫人轻轻一叹,道:“这套剑法,乃是拙夫毕生武学的结晶,可惜时日太浅,星儿尚未练出其中的精髓。”说话中,华天虹一趟练完,正欲收剑向母亲请教,忽听苍髯客喝道:“天虹看剑!”华天虹微微一怔,眼看人影一闪,惊虹涌到,急忙刷地一剑迎击过去。只听苍髯客峻声喝道:“看剑!看剑!”喝声中,长剑似霆惊电闪,满眼寒光,尽向华天虹要害袭击,凌厉至极。华天虹挥剑迎敌,大感吃力,忖道:这位老前辈,如此出手,教人如何抵挡得住?忽听苍髯客怒声道:“你放开手打!”华夫人略一沉吟,随即朗声道:“苍髯前辈成全;星儿放胆领教。”华天虹精神一振,大喝一声,横扫一剑,力挽颓势。只听苍髯客道:“你想在建酪大会上震断天乙子的幡龙宝剑,不妨先在我剑上试试。”华天虹挥剑迎敌,道:“晚辈不敢放肆。”苍髯客冷冷说道:“你未必有此能力。”华天虹暗暗想道:这位老前辈豪气过人,我别扭伍促促反而惹他生气。心念一转,顿时震腕一剑,猛地向他长剑撞去。苍髯客喝道:“岂有此理!”剑光之上霍地震出万点银花,疾向华天虹胸前袭去。华天虹骇了一跳,猛力一跃,暴退丈许,低头望去,长衫胸前密密麻麻,竟有二十余个小孔。华夫人笑声道:“好一招‘诸仙朝觐,,谅那天乙子的剑法造诣,也不会强胜于此。”苍髯客淡然道:“夫人明白,天乙贼的本领,岂止剑法一端?”顿了一顿,目望住华天虹道:“想要震断敌剑,理该攻敌所必救,迎着敌剑乱闯,岂非授人以隙,自找死路?”华天虹面红耳赤,道:“晚辈一时糊涂,如今懂了。”慈云大师突然走了过来,道:“华夫人,贫僧想来想去,我等的武功皆由朝夕苦练,一点一滴聚集而成,临阵磨枪,并无多大的助益,倒是天虹,前有‘丹火毒莲,所增内力,后有千年灵芝益气轻身,潜能深厚,大可造就,我等应该悉心地调教他一番,也是群策群力,人尽其才之道。”华夫人肃容道:“大师慈悲,咱们母子感激不尽。”沉吟半晌,忽向华天虹道:“星儿跪下。”华天虹急忙走上前来,敛容垂手,挺跪于地,俯首道:“孩儿敬领教训。”华夫人沉声道:“慈云大师和苍髯前辈,都是尔父生前时的友好,两位前辈望你成龙,你要发奋图强,力争上游,不要辜负两位前辈的好意才是。”华天虹唯唯受教,转身朝慈云大师与苍髯客叩首,道:“多谢两位老前辈栽培。”苍髯客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使尽本领,早一刻将我击败,咱们大伙就增一分力量,多一线生机。”华天虹挺身而起,抱剑躬身道:“晚辈力以赴,不敢偷懒。”苍髯客神情漠然,长剑一摆,欺身攻上。华天虹急忙挥剑迎敌,凝神交手,不敢稍存懈怠。苍髯客的剑法以凌厉狠辣见长,功力精湛,几达巅峰,出手之间,锋芒毕露,华天虹的剑法大开大闰,气势磅庸,雄浑无伦,激斗五十六招,仍旧在争抢先机,两不上下。华夫人凝目而视,突然沉声道:“出凭妄’,走‘归位’,‘鸿飞在天,,‘龙战于野’!”几句话讲得极快,华天虹不及思索,脚下连踏两步,一剑上撩,一剑横挥,刷刷就是两剑!这两剑乃是华夭虹剑法中的第十一、十两招,“华天虹练过千万遍,一挥而就,简直未曾使力。苍髯客耳听华夫人指点儿子,心神微动,长剑业已攻出,仪见华天虹铁剑上撩,先已化解了自己这一剑,正欲变招换式,华天虹一招“龙战于野”,铁剑已是斩近腰际。在此情形下,苍髯客除了沉剑封架,藉势掠退外,别无他途,总算心中有备,问不容发之际,长剑一侧一扬,与华夭虹的铁剑探身而过,未被撞上。慈云大师含奏道:“夫人果然厉害,苍髯兄却也高明。”亮银方便铲一顿,道:“贫僧也上。”华天虹听母亲指点,刚刚略占先机,忽见银光诏眼,一片惊风压顶而下。他曾经领教过慈云大师的手段,知道那方便铲上暗蕴着重逾千斤的金刚大力,当下不敢硬接,旋身闪避,挥剑朝苍髯客攻去。但听慈云大师洪声一喝,惊风扑面,亮银方便铲重复击到,苍髯客如响斯应,欲然一剑刺到。这两人联手,占尽“刚、强”二字,华天虹以一敌二,实在穷于应付。“铿!”的一声,慈云大师方便参一撩,将华天虹的玄铁剑击上了半空,苍髯客毫不留情,长剑一震,电疾刺到。华天虹羞急交加,迸力一跃,冲天而起,腾身三丈,一把攫住了铁剑。只听苍髯客冷冰冰说道:“你如此不济,竟敢野心勃勃,妄想与天乙贼道争雄,真是笑话。”慈云大师道:“当场不让父,你有何本领,尽管施展便了。”华天虹满面羞愧,脱口道:“晚辈无礼。”欺身上步,一剑朝慈云大师攻去。但听苍髯客冷声道:“斗不过大师与我,建酸会上,没有你出头之地。”声中,一柄长剑幻化无方,瞬眼攻出七剑。华天虹使尽混身解数,堪堪将慈云大师与苍髯客的一轮炔攻挡过,忽然听到梨花仙子笑道:“华夫人,小郎到底年幼,怎能经得起两位前辈联手,不如让我们姊妹陪他过手,夫人在一旁指点,对他或有助益。”华天虹暗道:好啊!梨花妹妹也瞧我不起了。华夫人的家教虽严,但华天虹绿鬓年少,经不住一再刺激,终于好胜心起,斗志大旺,也未听清华夫人讲了一句什么,口中已是连声大喝,铁剑极力还击。展眼间、乌光大盛,隐然有反守为攻之势,但只片刻,又为方便铲与长剑迫于下风,迭连显露败象。华夫人凝神注视三人交手的变化,一瞧华天虹欲振无力,顿时纵声道:“鹤渡寒塘,四顾苍茫,阴阳两极,抱元守一。”这四句全是华天虹那剑法中的招式名称,华夫人讲得极快,旁人几乎未及听清,但华天虹的武功系由华夫人调教而成;母子二人心意相通,华天虹耳闻其声,铁剑翻飞,四招已尽,一气呵成,快速之极。“阴阳两极”一出,华天虹铁剑由左而右,霍然一剑,居然巧妙无比地将两个对手迫退了一步,苍髯客在左,一逞而进,长剑顺势攻去,岂料华天虹三招之后,突然竖剑当胸,身子猛然一个旋转,长剑攻去,眼看即要被铁剑撞上!苍髯客毕生浸淫在一柄长剑之上,功力已臻炉火纯青之境,见势不佳,立即撤招收势,华夫人睹、正正欲出言提示,命华天虹使一招:“六合归一”,反蹈苍髯客的破绽,突然想到华天虹功力未到,勉强一剑,并无十足的威力,心念电转,顿时喝道:“九天诸籁,困兽之斗!”华天虹眼看慈云大师抢铲击来,正欲使一招“九天诸籁”,闻言之下正合心意,右手铁剑一挥,疾斩慈云大师双臂,左手一掌,猛地朝苍髯客攻去。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铁剑与方便铲一撞,慈云大师身形一顿,华天虹却被震得踉跄一步。这玄铁剑虽是无坚不摧,怎奈慈云大师的亮银方便铲上贯注着佛门金刚大力,一撞之下,方便铲完整如故,华天虹反被震动,诅料就这一震,左手一掌去势更疾,“克”地击到了苍髯客肩上。华天虹掌触衣衫,急收真力,心头惶恐不安,慈云大师也收回兵器,歇下手来,但听苍髯客冷冷喝道:“再打!”长剑电闪,再次攻到。霎时,三人重又激斗起来。华天虹暗暗忖道:旁人是苦无良师,难窥绝艺,我得父母余荫,身负绝世武学,更有前辈尊长不惮辛劳,亲加磨练,倘若不能发奋为雄,练成绝艺,达成诸位尊长的期许,那真是冥顽不灵,狗屁不如了。心头自励,雄心顿起,铁剑翻飞,极力抢制先机,争夺吏动,激得慈云大师与苍髯客大为振奋,兵刃之上贯注真力,招招进迫,一点不肯放松,华夫人也弹精竭虑,不时提示指点,使得华天虹胜不能胜,败不能败,并力激斗下去。酣战中,慈云大师方便铲倏刚学,一连数招,迫得华天虹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苍髯客趁机搏进,迫得华天虹闪避不迭,情不自禁地朝母亲身前移近,但听慈云大师洪声一喝,银光闪耀,方便铲倏地顶到华天虹腰际,迫得华天虹动弹不得。慈云大师方便铲一收,微微喘息道:“这一招‘菩提问道’,贫僧费了两月时光,始才练到得心应手,你用心想想,可有本领破解?”华天虹满脸通红,抬起手臂,一抹额上的汗水,赫然道:“晚辈想不出来,用什么招式抵挡才好……”目光一转,朝母亲望去。华夫人沉吟半晌,道:“大师这招‘菩提问道,神妙无方,我也想不出破解之法。”慈云大师呵呵笑道:“同道至交,夫人何必谦逊?”突然醒悟,目注华天虹道:“孩子,你那十六招剑法;不啻是天下武学的纲要,你该悉心揣摸,不可处处仰赖母亲。”忽听华云道:“天已过午,诸位何不歇息一阵,进过饮食再练?”梨花仙子一望日色,叫道:“小郎,今日没有莲毒发作的感觉么?”华天虹摇头道:“一点没有,莲毒想是被芝液化净了。”众人俱感欢欣,纷纷坐下进食,原来三人搏斗,众人围在一旁观战,不知不觉已是过了半日。进罢饮食,华天虹手提铁剑,一跃而起,躬身道:“两位老前辈,晚辈继续领教么?”苍髯客道:“你可曾想到破解慈云大师那招‘菩提问道’之法?”华天虹垂手道:“晚辈想过一阵,应付大师那招‘菩提问道,,可使一招‘鱼跃于渊,退守,只是功力浅薄,后力难继,前辈的长剑若是及时攻到,晚辈仍旧抵挡不住。”苍髯客漠然道:“既然如此,岂不是败定了?”华天虹道:“若是真正对敌,晚辈将使一招‘天河星散’,与大师作同归于尽之想,倘若大师撤招,晚辈的铁剑即可转敌前辈。”苍髯客眉头一皱,道:“‘天河星散’是第几招?”华天虹道:“是剑法中的最后一招。”顿了一顿,哑然道:“不过,在大师与前辈这等高手之前,功力未足,此计亦难得售。”苍髯客目光一黯,道:“讲来讲去,仍是功力不到。唉!百日练刀,千日练剑,实也勉强不来。”华天虹毅然道:“晚辈加紧练。”苍髯客道:“你不累?”华夭虹摇头道:“晚辈倒无劳累之感……”慈云大师蔼然道:“看你气定神闲,真力倒是悠长得很。”一笑起身,道:“苍髯兄!烧香烧到底,送佛送上天,你我也别辞劳累。”苍髯客为人坚毅,一事不成,誓不罢手,这时见华天虹有力再战,立即提剑而起,同往一旁走去。华夫人忽然一望秦玉龙与彭拜道:“两位贤侄,你们练功的近况如何?”秦玉龙急忙欠身道:“晚辈本来随同苍髯前辈练剑,近日又从家父练一套步法,只是资质鲁钝,进展很慢。”华夫人颔首道:“武功之道,原非朝夕可成,我虽有心,可惜路门不同,对贤侄难有助益。”秦玉龙道:“伯母爱护晚辈之情,小侄心感。”华夫人轻叹一声,道:“彭贤侄呢?”彭拜道:“晚辈练先师的‘霹雳掌’。”华夫人点头道:“令师一代豪侠,名满天下,你我蒙独立,能够不堕师门雄风,令师泉下有知,亦必感到欣慰。”语音微顿,接道:“逍遥仙与令先师是刎颈之交,他对你的期望尤其殷切,有半册武功秘友,现存我手中,托我传授给你,你若有心上进,我就即时教你。”彭拜愣了一愣,朝华天虹那面瞥了一眼,低头道:“晚辈本领差,到处落败,伯母肯教,晚辈就学。”华夫人叹道:“咱们全是沙场败将,不过虽败不馁,只要自强不息,终有谕雪前耻、报仇雪恨之日。”彭拜点头道:“晚辈只要能替先师报仇,什么事都干。”华夫人暗暗想道:此子虽然粗旷,倒是性情中人。当下起身,带着彭拜走向山顶,将那“蚩尤七解”中的武功传授给他。这批侠义道的残兵败将,企图凭少数人之力,创造“一旅兴夏,三户亡秦”的奇迹,人人刻苦自励,勤练武功,精益求精。正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勤修苦练之下,每人都将生命中的潜能发挥到了极处。忽忽三日,不觉已是七月十三的傍晚,由于华夫人与慈云大师等的多方启迪,苦斗三日,华天虹剑上的功力突飞猛进,内家真力的悠长,飞腾纵跃的本领更是一日千里,几乎凌驾几位尊长之上。如今他以一敌二,与慈云大师和苍髯客廖战千招,仍可支持不败。不过慈云大师与苍髯客熟悉他的剑法,他也无法取胜,赵三姑与华云也联手下场,双斗华天虹,华天虹一剑在手,与两人周旋竟日,也是相持不下。有时这四大高手上阵,酣斗半日,将华天虹迫得精疲力尽,却也无法令他落败。这四人好似一个熔炉,华天虹在这熔炉中忍受煎熬,苦苦锻炼’,武功日有惊人的进展,可惜时日不多,今夜十三、明夜便是大战的前夕。用罢晚膳,华天虹提起铁剑,朝慈云大师等躬身道:“明日须得蓄精养锐,竟日想息,趁这一夜时光,诸位前辈索兴辛苦到底吧!”慈云大师慨然道:“说什么辛苦,你若能再上一层楼,谅那天乙子也挡不住你的铁剑了。”苍髯客、赵三姑、华云,三人一言不发,与慈云大师、华天虹五人,齐向山后一片但崖行去。一忽,秦白川带着秦玉龙走了,彭拜一人独自向山顶走去,建酪大会越来越近、众人心情严肃,说笑之声不觉少了。紫薇仙子一望月色,向华夫人说道:“夫人,小郎那三招指法如果练在左手,配上剑招,威力岂不更强?”华夫人道:“他原来练在右手,已没有时间改弦易辙了。”兰花仙子插口道:“那周一狂既能以一招‘困兽之斗’看家,可见这招掌法中蕴妙谛,威力强大,只因小郎的剑法和掌法都未练到极点,顾此失彼,无法兼善,如果练到了家,可以随心运用,较之那‘蚩尤七解’中的指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华夫人点头道:“大姑娘说得不错,枪长刀短,并非刀不胜枪,武功成就,要表里一致才行。”兰花仙子微微一笑,顿了一顿,道:“夫人还是去看顾小郎吧,有我们几人守这石梁,谅必不会出什差错,万一有事,我叫宗浪来禀告夫人就是。”华夫人想了一想,道:“如此有劳三位姑娘了。”行出数步,忽又转面道:“会期迫近,或有同道友好赶来,三位姑娘千万不可怠慢了朋友,此外全可便宜行事。”苗岭三仙齐声应暗,眼看华夫人转往山后;消失不见。梨花仙子一望秦豌凤,眨一眨眼,笑道:“凤儿,你想看小郎,怎不随同夫人前去?”秦碗凤抿嘴一笑,道:“谁说我想看小郎?他在练武,我才不去打扰哩!”紫薇仙子笑道:“凤儿,我瞧一年未见,小郎已不像从前那样对你好了;这几天里,他连活也没有和你讲几句。”秦碗凤微微一笑,道:“建蘸大会快到了,他忙着练武,心情沉重,哪有工夫和我讲话?。顿了一忽,倏地幽幽说道:“他心中怀念着父仇,不过从来不敢表露出来,这次在建酪大会上。仇人见面,搏杀一定凶险。”紫薇仙子道:“父仇不共戴天,他为什么不敢表露出来?”秦碗凤道:“夫人不许他轻言私仇,以免伤了群侠团结之心,弱了斗志。”紫薇仙子惑然道:“为什么?”秦碗凤道:“师姐请想,如果他一心只想为父报仇,似慈云大师这等激于义愤、全无私心的人,岂不感到丧气?那就损害了这一战的崇高意义了。”紫薇仙子笑道:“还有这多讲究,我们可只帮小郎一人,管他谁正谁邪,要打就打,崇不崇高还不是一样。”梨花仙子忽然笑道:“凤儿,你说小郎心中念着父仇,是他悄悄告诉你的么?”秦碗凤蟀首一摇,道:“他是孝子,母亲不许这样,纵然偷偷地想一想也是不敢,怎么还能讲出口来。不过,他既能孝母,也会孝父,杀父之仇怎能淡忘得了?”梨花仙子点了点头,倏地转面道:“宗浪,你说通天教那玉鼎夫人与小郎怎样?”不啸虎宗浪道:“那是我在一元观内,听两个小道暗中讲的!”梨花仙子道:“怎样?”不啸虎宗浪愣了片刻,道:“两个小道讲,华公子与那玉鼎夫人怎样怎样,通夭教主吃醋,怎样怎样。”梨花仙子咳道:“到底怎样嘛?”不啸虎宗浪道:“我也说不清楚。”语音一顿,接道:“那两个小道没有讲明白,我当然说不清楚。”梨花仙子温道:“你家凤姑娘的事,你就不会问一问?”秦碗凤插口道:“他是被擒之人,两个小道暗中谈论,二师姐教他如何问法?”兰花仙子道:“其实也用不着问,那女人既然将千年灵芝送给小郎,还有什么问的。”忽听无牙虎宗老婆子道:“那女人癫蛤螟想吃天鹅肉,华少爷年轻,受不住蛊惑,明日在建酪大会上,大仙子使点手段,将那女子毒毙拉倒。”在宗氏三虎的心目中,华天虹与秦碗凤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同是他们的主子,若有第二人插足,纵然华天虹与秦碗凤甘心,宗氏三虎也不愿意。紫薇仙子闻言,插口直:“大师姐,这主意不错,凤儿人既老实,又不肯练武,没的将来争风吃醋,反而被那女人欺侮,还是防微社渐,早点将那女人弄死的好。”秦碗凤急道:“三位师姐千万别胡来,那玉鼎夫人是向东来的女儿,咱们敌仇同汽……”紫薇仙子佯道:“什么胡来?没用的丫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替你铲除情敌,你倒讲风凉话。”苗女善妒,对心爱的情郎尚要放蛊,剪除情敌,更是不遗余力,正是说得到,做得到,毒杀玉鼎夫人之言;决非空口白话。秦碗凤秉性驯良,深识大体,再加也凛于华夫人的威仪慎之戒之,唯恐逾越,耳听三位师姐之言,虽知是爱护自己,芳心之内,却是惶恐得很。适在此时,石梁对岸掠来一条炯娜的人影,月色之下,那人影风驰电掣,行色甚急,起落之际,人已扑到石梁的石碑后面——文学殿堂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