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谷!这是远进苗疆,欲到那无人的原始森林去,必经之路!到了天牛谷,就已经走了一半路程了!天牛谷,是苗族最大部落,“天牛族”的根本重地,“天牛苗族”与其他苗不同,另有一套。“天牛苗族”,人人凶悍,个个凶猛!他们和其余山居生苗,都有约信,不得互犯境界。因此成承基那三名苗族武士,在相距天牛谷还有一天路程,大军歇息的当夜,别辞而去。二王爷自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对成承基早存了戒心!不分日夜,都有聪慧的元军勇士,在监视着成承基的一举一动!三个苗子武士别去,二王爷立刻得报,示意那阿保,请成承基过帐饮酒,并谈论明天的行程。成承基刚刚离开私帐,已有人进入搜索,在搜索之下,他们有了惊人的发现,很快的报告了二王爷。这发现是,成承基那些在苗疆用不出去的黄金,竟不翼而飞,半两都没有了!这是成承基的本领,使二王爷越发加了小心。前军和中军,成首尾之势,只互距一里安营。每次安营之后,固伦和二王爷,总是进宿在前军营中,这样方便议事,自然也方便应付一切。当监视成承基的武士,察告说成承基帐中并无半毫黄金时,二王爷立刻召来固伦,共商此事。固伦在经过二王爷详述一切后,道:“我们要当心,这东西不怀好意!”二王爷顿首道:“他可能在中途最方便的地方,溜走……”固伦恨声接口道:“怪只怪我们从前太信任他了!”固伦嗯了一声道:“二王爷,目下您看该怎么办?”二王爷也没有好主意,摇头道:“目下我们只有采取更谨慎的监视,不能妄动!”固伦双眉紧皱,道:“这小子要存更坏的心,我们可就惨了!”二王爷闻言一楞,道:“上将军想到了什么事情?”固伦道:“二王爷,不论这小子有多坏,多贪财,他总是个汉人,假如他现在私通了那些叛民,设好圈套……”二王爷脸色变了,接口道:“这却不能不防。”话一顿,竟长叹出声,摇着头道:“却也防不胜防!”固伦道:“事到如今,二王爷,我们必须想出万全办法来才行。”二王爷嗯着,却苦思不得良策!固伦狠而恨的一拍桌子,道:“气死人了!”二王爷也恨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只恨进军的时候严……”说到这里,二王爷突然想出了个计策,不由停口沉思,嗯了一声,话语压低,道:“上将军,我想出了办法来!”固伦闻言一喜,道:“是什么办法!”二王爷招招手,固伦坐近,二王爷遂耳语起来!话罢,固伦皱着眉头道:“这办法可行,不过那阿保和他率领的先头大军……”话没说完,二王爷已接口道:“不错,他们可能牺牲!”固伦道:“所以我认为还应该多考虑……”二王爷却摇头接口道:“上将军,这总比全军覆没好得多吧!”声调一变,转为严肃道:“何况也许我们料错了事,那时候那将军独建大功,蒙赐上赏,这也算是十分公平的事呀?”固伦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道:“事情如今,也只有这样办了。”于是他们定了方策,并立即施行。那阿保接到了密令,密令上写得清楚!一、从现在起,前军军务一切,全由那阿保作主,任何事不得向中军及后军请示,许方便行事!二、日日注意所获秘图,当将到达目的地的前夜,必须将成承基悄悄处死,暗中掩埋不使人知。三、监视成承基不懈,若发现成承基有逃亡企图时,立即格杀,这三条密令,不得违抗!成承基却也没闲着,在办他握有胜券的事情!“天牛苗族”,在成承基的顺利建交下,成了朋友。前头大军,通过了天牛谷,向更深的地方推进!可是此时的后军,却已悄悄回程。中军停在天牛谷外,在看不见前头千五百名蒙古劲卒后,竟也悄悄回师,疾行而退!这些事,十分机密,不用说成承基,连那阿保一点也不知道!退军计划,就是二王爷和固伦商同而决定的。那阿保和成承基,却各怀鬼胎,又各自高兴的前进着。这一夜!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似是象征着前头大军的遭遇。远在数百里处,一处山环上,有人却乘月黑风高登山!这人刚走过山环,身前,身后,适时突现人迹!前面一个劲衣握剑的少年,剑指此人道:“哪里来的,报出名姓!”这人还没有答上话来,背后刀锋已压到脖子,有人喝道:“快说,不许有半句谎话!”这人十分沉着,用半熟的汉语道:“我是‘天牛苗人’,叫额可拉,有信交给你们!”适时,又来了人,手中“孔明灯”一亮,道:“不错,他是天牛苗人。”话调一顿,持灯人接着又道:“额可拉,信呢?”额可拉从怀中取出信来,递了过去。持灯人接过信柬,亮灯一看,道:(缺字)“是谁给谁的信?”持灯人道:“这事怪,信是给大将军的!”话未完,持灯人已转向暗影中去了。移时,持灯人陪着一位浓眉环眼的老者回来,老者上下打量过额可拉之后,含笑道:“你叫额可拉?”额可拉点点头,老者也点点头,又道:“成承基给大将军的信,大将军已经看过了,并有指示。”话声一顿,老者双目一霎,突然问道:“额可拉,你怎会来替成承基送这封信的!”额可拉直爽的说道:“是阿姐要我来的!”老者闻言不由一楞,道:“成承基是花了钱还是……”额可拉摇头接口道:“不是,阿姐嫁给了他!”老者恍然,一笑道:“这样说来,成承基是你姐夫了?”额可拉嗯了一声,老者接着说道:“难怪你会讲汉语了。”额可拉大眼睛一眨,道:“阿姐比我说的还好,有时连成承基都说不过她!”老者闻言从心底想笑,天下乌鸦一般黑,一男一女,或是一对夫妻,除非不来争辩,否则认败的必是男人!此时,难为老者还有想这种事的兴趣,他一笑却道:“额可拉,你怎会知道,这准能送到的!”额可拉道:“成承基说,我只管走,到时候准有人拦路,那时可以取出信来交给拦路人,现在果然被他说中了!”老者心中一动,警告额可拉道:“你今夜幸运,下次我相信就没人拦你的路了!”额可拉一笑道:(缺字)“你回去告诉成承基说,大将军本来已经下令,令人随时随地将他处死,幸亏他来了这封信!如今大将军开恩,对他既往不究,不过却要他放明白些,趁早离开元军大队,免遭惨死!”额可拉嗯着,道:“我回去了,话准带到。”老者点头择手,额可拉转身奔驰而去!当额可拉走远后,老者嘱咐持灯人道:“今后遇上外人,不得现露身形,在暗影中喝问,若对方答话不当,立刻擒之,不得有误!”持灯人和那两名少年,恭敬应声,老者退去!成承基已接到了妻弟的通知,放落了悬心!这小子脚踩两条船,以小聪明走游其间,得意万分!那阿保知道成承基娶有族妻,却不知道就是“天牛苗族”之女,因此任由成承基捣鬼而不知!不过成承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二王爷和固伦所商妥的计谋,自然更不知道那阿保已接令,即将下手!那阿保久战疆场,这次进军是最安逸快乐的一个!自那夜被诱进成承基的帐幕之后,他夜夜宿于彼处!酒肉池林,温柔乡中何等逍遥!况,大军不日即达目的之地,杀却成承基之后,不止一个小风将为其有,另外那三名美女也是自己的了!俗话说妻要贤,妾要娇!天下哪来的这多贤妻,床第间,又有哪个男人,还顾得了个“贤”字!成承基自认已用小风,拴住了那阿保,不怕那阿保不言听计从.何况再有三天他就将悄悄而去!那阿保严谕手下,守于帐外,任何人未经通报准许,都不得进帐,然后他仔细的查看钟敬人所遗的两张地图!查看多时,他冷冷的得意的笑了!图上绘的明白,他们现在恰正走了图中所记的边沿上。那阿保又仔细推算了很久,点着头悄声自语道:“按图上所记,相距那条秘道,还有两天路程,有这两张图,成承基这个人,已经没有用处了!”不错,当年钟敬人绘制地图的时候,恰将现在那阿保前方大军停留的地方,绘于图中,这地方名叫“大木石”。“大木石”,却不生一株“大木”,而是一条条高耸入云的天成石柱,如巨木般矗立着,成为一片石林!怪异的是,石柱天生枝叶,如同海底的珊瑚!因之不论远视或近看,活像一株株参天的古木!也许就因为木石林特殊并罕见,才使钟敬人的地图,以此作为边沿,然后推展而上,直到秘径。这两幅地图,成承基都看过,并且是仔细的看过多时!不过现在他却早已遗忘了,忘了个干净!就像近张送魏的风尘女子一样,不会永记着一张张面孔的,就算这面孔曾起波澜,但在她这一生中却太微不足道了。很小的遗忘,小小的错失,往往关联着人的生死!假如成承基在得意之时,还能想起这两张地图的话,他的命运就变了,至少不会像现在一样!现在!那阿保收起了这两张地图,得意的狞笑着。刹那后,他下了决定!于是他扬声喝道:(缺字)人应声而去,那阿保又喊道:“玛立,你进来!”玛立,是那阿保帐下的一员猛将,也是亲随。他闻声而进,施礼道:“将军有什么差遣?”那阿保招手令玛立走近,悄声道:“日前上将军和二王爷,有密令到,要我们现在悄悄地将成承基处死,时间到了,你可敢下手?”玛立大嘴一裂,道:“还不像杀只小鸡一样。”那阿保正色道:“这却不同,成承基有身功夫!”玛立又是一笑道:“将军尽管放心和他说话,我悄悄下手就是!”那阿保嗯了一声,道:“用匕首,现在就准备好!”玛立点点头,将防身匕首取出,悄合手中。适时,帐帘一挑,不知死在眼前的成承基,大步而进!他往来这座大帐,早已不用通报,对那阿保,也如同相对好友,因此进帐之后,笑着问道:“将军又有什么事要商谈呀?”那阿保神色不动,指着旁边座位道:“你坐,坐下来谈。”成承基含笑而坐,很随便的转对玛立道:“玛立,你今天的气色不太好呀!”不错,玛立神色有些难看,人有亏心,莫不如是!那阿保急忙接过话来,道:“他有些想家了。”成承基却哈哈一笑,道:“男人在外,想家是假,想女人是真!”话声一顿,笑嘻嘻的说:“今夜玛立你来我的帐幕,我保管你这病明天就好了!”玛立干笑了笑,笑的十分难看!成承基却手指那阿保,对玛立道:“我不骗你,不信可以问问你们将军!”这句话,勾动了那阿保的灵机,他一笑道:“玛立,老成没有骗你,他帐中有几位美女,现在只等你要办的事办好,我准你今夜就宿在那里!”玛立不是傻瓜,闻言会意,笑嘻嘻的说道:“将军放心,保没错误!”成承基也笑着问道:“将军,听刚才玛立和您的答对,敢是有什么重大的军情议论!”那阿保颔首道:“不错,发生了一件大事!”成承基闻言皱眉道:“如今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那阿保嗯了一声道:“说来老成你怕不信,这次进军,极可能要半途而废!”成承基闻言心中一动,道:“这是为了什么!”那阿保长叹一声道:“据说上将军和二王爷,接到了上谕,这次只准再进兵一日,然后详绘沿路地图,立即撤退出山!”成承基心中暗自焦急,道:“眼见得大功告成,又和苗族论交成了朋友,不会有后顾之忧,若此时退兵,岂不是前功尽弃!”那阿保颔首道:“谁说不是!”成承基立刻接话道:“将军身临其境,知道详情,似乎该据理以争才对!”那阿保道:(缺字)思一样,已经递上了文书,详禀一切,上将军谕令,暂时停军此处,静等上谕!”成承基这时暗自打着算盘,他想道——“上谕既然如此,怕是很难更改,多亏上将军谕示停军等候消息,也万幸那阿保告诉了自己!今夜到明日天亮前,是老天爷给我走脱的好机会,错过了今夜,不论进军或退,自己都要危险了。”想到此处,他故作无奈的说道:“那我们只好等了,所幸我那帐中,还有打发光阴的好伴儿,将军,我看咱们宴设帐中,欢娱今朝吧!”那阿保哈哈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不……”话还没有说完,成承基已起座接口道:“如此我回帐准备……”那阿保一摇手,道:“老成你坐,还有事情要谈呢!”成承基含笑道:“不论什么事,去我哪里谈还不是一样!”那阿保摇头正色道:“不行,这件事必须在此地说清楚。”成承基无奈,重又入座,道:“好,就请将军开始说吧。”那阿保不管此问,却对玛立道:“玛立,注意点,别叫人进来,要谈到大事了!”玛立会意,恭敬应声道:“将军放心,玛立从来没误过事!”那阿保嗯了一声,这才转向成承基道:“老成,另外这件大事,和你有关!”成承基闻言一楞,道:“是什么事,请将军示下!”那阿保未语之前,先叹了口气,道:“我说老成呀,你前些日子,实在不该逼得上将军和二王爷,把那四千两黄金给你,使他们十分恼怒!”成承基心中一动,道:“将军,莫非上将军和二王爷,对我有了……”那阿保接口道:“谁说不是,假如依然按照前令,继续进军的话,军中少不了你,自然你也就会平安无事……”成承基心头一凛,接口道:“将军,如今还未定撤是进,大概今夜……”那阿保摇头答话说道:“不只今夜,上谕不会来得这样快,至少还有三天,我因为和你相交成友,不忍欺瞒,才泄露出真情!目下,你最好是仍然故作不知,容我递个禀呈给上将军,就说你有重大机密事,必须面禀上将军!等上将军令到,你可以坦然而去,在到前军中军之间,那无人地带时,老成,你就该去找生路了!”成承基没有想到那阿保会如此对他,不由感激的说道:“将军,我成承基永远不会忘记将军的恩德!”那阿保神色凝重的叹了口气,道:“说这些干什么,我就写禀告,大概傍黑回令就能到了!”成承基却担心的问道:“将军,若是上将军回示不准呢?”那阿保道:“这不会,我写的是苗族有了变化,必须你亲自和上将军一商,我预料上将军是不会不准!”成承基仍然作梦,道:“万一上将军见事紧急,来到前军呢!”那阿保唉了一声,道:“对,我没有想到这一点!”成承基在匆忙下,已有了办法:“将军,你通知我大难已到,别无人知,玛立是您的亲信,我相信上将军绝不会疑心,您已泄露了机密!将军恩同再造,若禀呈上,能写明在文书传递时,我已离营前往相会,就再无破绽了!”那阿保想了想,道:“对,这是个好办法”话锋一顿,声调压低又道:“不过老成,你那四千两黄金怎么带着上路呀!”成承基早将黄金送了妻族家中,此时,那阿保却不知道,如今突然这样询问,使成承基心头一亮!他明白了那阿保的用意,旨在要那四千两黄金!但是黄金早已不在,若说了实话,怕不大祸立发,于是成承基连个楞怔都没打,立刻说道:“逃命之际,哪还顾得了这种身外之物,黄金在我帐中那红色皮口袋内,就算我送给将军的谢礼吧!”那阿保喜在心头,却故作正色道:“这是什么话,老成,目下你携带不便,我暂时替你保管,有朝一日,只要你需要用了,随时可以来取!”成承基心中暗想:“满嘴喷粪的话,我只要一逃,这辈子哪敢还去见你,若真是黄金,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想归想,表面却装作感激之状道:“将军真古今第一仁厚信义君子!”话锋一顿,接着说道:“将军,我走之后,小风和另外两位姑娘就是将军的人了,那个大些的叫小桃,请赏给玛立!”那阿保嗯了一声,道:“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么!”这句话,十分露骨,可惜成承基却没有听出来!他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其实还有几天才能决定一切,今朝何不欢娱……”成承基连连摇头道:“性命存亡关头,我实沉着不了,将军我去了!”说着,成承基起身对那阿保一揖,转身而去。那阿保却适时道:“玛立,送送老成!”玛立应了一声,那阿保突然又道:“老成回来,还有件事我几乎忘了!”成承基闻言转身,道:“将军请讲,还有什么事情!”那阿保手指玛立道:“你问他吧!”成承基一楞,才转过半身,刚说出——“玛立你要……”这四个字来,一柄尺长锋利的匕首,已自右肋直插进了肚腹,成承基脸色立变,成了灰白!此时,他才全明白了,可惜明白迟了一步!他凄惨的笑着,比鬼哭还难听,勉强挣扎出话声道:“这是……是我……轻信人……人的下……下场!”玛立那柄匕首,还没有拔出来,因此成承基虽然腹中如遭油煎般奇疼,却仍然咽下了最后的那一口气!他气未散,力难聚,又道:“那……那阿保……狗娘生,成……成老子……也有准……准备,我死……后,你们全……军也死!”玛立火了,猛地一脚踢在成承基胯上,道:“滚你个蛋去!”人滚翻,刀拔落,血如箭,成承基死了!那阿保冷笑连声,对玛立道:(缺字)玛立应声,将帐封闭,传令守帐军士,严守不懈!然后他跟在那阿保身后,大踏步奔向了成承基的帐幕,不用说,他们找到了乐子,那是现成的东西!大军再发,按图疾行!只是少了引路的成承基,“大木石”,多了座新坟!千五百名蒙古劲卒,去远了,十几个“天牛苗”现出了身形,内中之一,正是成承基的妻弟额可拉!额可拉是送回信来的,打了一下午暗号,却没人理会,这半熟了的苗子,发觉有了不平常的事!夜间,他召来了十几个悍苗,偷窥动静!玛立埋尸,被额可拉看了个清楚!蒙古兵刚走,额可拉就找了那座新坟,挖出了尸体!尸体,很快的被送进了“天牛苗部”,引起了仇恨!更巧的是,就在去年,额可拉的长兄颜古,成了“天牛苗族”的酋长,他立刻传令,追击元兵!颜古的妹妹,巴拉玉,心悲夫丧,又熟知汉家事情,出了更高明的主意,五万天牛苗,分三队出动了!两万生苗,由颜古率领,一万名由额可拉为首,走山峦顶间,夹袭那阿保这千五百名元军!另外,巴拉玉一身缟素,带着两万生苗,日夜疾行,竟比二王爷和固伦疾撤的大军还要快上一天,早到了蜂头岩!巴拉玉,在蜂头岩上,点升了“烽火”!是全苗族典同的约定的信号,不是紧急大事,不准举发,但只要发出“烽火”,各苗酋长就要立刻赶到!这种约信,并附有一条残酷的规定,烽火发后,必须在谈清大事时,那发火人生葬火中!设若发火人是个女流,就必须指嫁所到苗酋之一!巴拉玉详知规定,却依然举发了“烽火”!烽火一起不到半个时辰,“乌斑”“长藤”“大山”三族酋长,各率三族健苗共四万名,齐集而到!成承基的尸体,抬放在地上,三苗酋和巴拉玉,便“合酒”议事,酒过,四外雅雀无声!巴拉玉身登高台,指着成承基的尸体道:“你们都认识他,他可是你们的朋友!”长藤苗酋扬声道:“好朋友,好汉娃儿!”巴拉玉悲声高呼道:“他是我的丈夫,现在被蒙古人害死了!”大山苗酋问道:“蒙古人对他很好,怎会害他?”巴拉五自怀中取出一张未完的地图,道:“就为了这个东西,你们大家拿去看!”地图传看开来,乌班苗尊哇哇怪叫道:“有这个,我们的家都叫蒙古人知道了,我们还怎么活!”巴拉玉悲声昂调道:“不错,我丈夫发现了这个,才知道蒙古人要用兵来杀我们,他和蒙古人争,结果被杀了!”“天牛苗”所部两万人,此时齐声高呼道:“我们要为本族的英雄复仇!”两万人高呼,呼声露天,在深山中声传百里!大山、长藤、乌班的人马,也有人在高呼了!巴拉玉见时机成熟,悲泪哭下,高喊道:“我举了烽火,但不求其他人的帮助,我知道蒙古人的诡奇,他们大军分了一半,又退向山口!这情形看来是出山,其实却等着和另外直进的一半大军,来个头尾夹击,致我们于死地!”这话出口,群苗意气动了,喊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