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漆黑的水流。无情的风,无情的倾盆骤雨。“小帅虎”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幕幕的往事。他记起了他是在什么样的绝望情形之下从船上纵身落水。他也记起了自己如何在水中挣扎,而最后撞到了一块岸石晕迷了过去。望着眼前花中雪焦灼,炽烈的眼神。他身躯一颤,惶声道:“你……你是花姐姐?”花中雪一步步上前。是那么的小心,是那么的谨慎,就好像“小帅虎”是一支小鸟,一支很容易就会被惊吓而振翅高飞的小鸟。“真……真的是你?楚楚,真……真的是你?”而花中雪的声音更是轻柔得如哄着婴儿入睡的母亲。她怕,怕自己的梦会很快的惊醒。更怕这一切都是虚幻,如泡沫般的易碎。往事愈来清晰,而花中雪的柔情则愈来愈缠绕得“小帅虎”有种窒息的感觉。什么是恍如隔世?没有深切的体会是很难理解这平淡的四个字。“小帅虎”再也抑止不住的冲了过去。他紧紧地,紧紧地拥着花中雪,颤声道:“我是楚楚,我是楚楚……”多熟悉的拥抱,多熟悉的声音,又是多么踏实与安全的胸膛。花中雪的泪水浸透了“小帅虎”的衣衫。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也是再世为人的眼泪,更是最纯、最真、最爱、最感动人的眼泪。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在这间客栈里“小帅虎”早已洗净脸上的易容,与花中雪两个人整整谈了一个晚上。对于别后的一切,他一点也没隐瞒,包括与赵小柔的那段感情,一股脑的全告诉了对方。而花中雪也诉说了那夜她见“小帅虎”投河后,自己万念俱灰下也随后坠河。结果被一对渔家夫妇救了起来。在整整躺在床上十天后,她开始沿河打听“小帅虎”的消息,由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绝望。最后她开始在江湖中到处追蹑钱宝山的下落,展开一次又一次的报复行动。她发誓今生一定要杀了钱宝山替“小帅虎”报仇,然而钱宝山却一次又一次的逃过了她的追袭。轻轻的,“小帅虎”把花中雪头上那一朵绒毛小白花拿了下来。花中雪羞涩道:“我……我把自己当成了你的未亡人。”“小帅虎”捧起了她那张憔悴得让人心疼的睑,叹声道:“今生得妻如你夫复何求?”没有山盟,也没有海誓。然而“小帅虎”的这一句话已让花中雪感到这些日子来所有的苦难折磨,已经得到了最大的代价。她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而“小帅虎”则紧紧拥着她连一刻也舍不得放手。天亮的时候,华眼少年手中提着早点,敲了敲门后走进屋子。他笑着道:“两位,你们谈了一夜肚子也铁定饿了,刚出炉的烧饼油条,你们来一点吧。”“谢谢你了,朱公子。”花中雪点头谢道。“小帅虎”这才想起什么事道:“昨天那五个‘大风会’的卫龙呢?”朱公子笑道:“他们震伤你后就走了。”“你怎么放了他们走呢?”朱公子道:“当时你是‘大梦初醒’,对你们这一对劫后重逢的鸳鸯侠侣,连我都看傻了,那里还顾得了别人?再说我有自知之明,我可不是他们的对手,不放他们走行吗?”“小帅虎”苦笑道:“说得也是。”吃着早点,朱公子道:“两位一宵未睡,想必纵有干言万语也说完了吧。”“小帅虎”望了对方一眼道:“你有什么事?就明说吧!”朱公子道:“我听说钱宝山已经正式加入了‘大风会’任职副会主,而昨天那个姓管的大汉居然就是‘邪煞’管一峰。”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帅虎”惊声道:“有这种事?!”点点头,朱公子道:“千真万确,好在当时那管一峰不知道你就是‘天下第一神刀’的传人,要不然乐子可就大了。”想到昨天自己正好易容,所以才没被“邪煞”管一峰瞧出身份。要不然在泰山曾与管一峰碰过面,对方一定还会记得自己,再加上近日来与“大风会”有过几次的磨擦,以管一峰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双方必然会大干一场。那么后果就真的难以想像了。花中雪想了想道:“我也听说明天就是‘大风会’与丐帮的决战日,如今钱宝山加入了‘大风会’简直是如虎添翼,丐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皱着眉,“小帅虎”道:“本来我的意思是想暗中助丐帮一臂之力的,但现在我认为计划要改了。我想我等一会接上‘梅花岭’,找‘乞王’铁成功,央求他传我‘迷踪连环步’,顺便留下来明天和‘大风会’对阵。”“这……这成吗?铁成功那个人古怪得很,他不一定领情。”朱公子道。“我想再不通人情理的人,也不会把我摒弃门外才对,何况现在我是以‘天下第一神刀’传人的身份去找他,他总不好拒绝才对。”点点头,花中雪亦赞同道:“事不宜迟,要行动就得快,明天就是决战日,如果铁成功答应要传授你‘迷踪连环步’,也需要时间来学。”“那我去准备马车。”朱公子道。“准备马车干什么?”“小帅虎”道。“你们俩一宵没睡,坐马车最起码能在车上小睡一段时间对不?”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么细心的一个人,“小帅虎”笑道:“那就有劳阁下了。”朱公子一出门,花中雪就问道:“这个朱公子我觉得神秘兮兮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小帅虎”便把认识的经过说了一遍,而花中雪愈听一双黛眉愈皱在一起。“你说他的护卫姓什么?”“好像姓秦,身手不错。”“姓秦?他又姓朱……”花中雪倏地花容骤变,一双美目睁得好大,好大,张嘴道:“老天,该不会是……是那个嬉闹瞎搞的人吧!”“小帅虎”奇怪道:“谁?瞧你这付模样,有什么人会让你这么紧张?”花中雪身躯一震道:“当今朝中有一个锦衣卫,身居大档头之职叫秦川,听说他一向跟在正德皇帝的身边,微服出游……”“小帅虎”忽然笑道:“你别逗了,你该不会告诉我那朱公子就是正德皇帝吧。”花中雪叹道:“我正是想这么说。”“小帅虎”也紧张起来道:“那……那有这种可能,皇帝是什么身份,他怎会又替我们买早点,又替我们去准备马车的。”花中雪道:“你不知道,咱们这位皇帝一向就喜欢做一些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就拿他年经轻轻的偏喜欢逢人就收为义子的习惯来说,这还不够荒诞的吗?”(史载正德七年,皇帝收义子共一百二十七人,赐姓朱,凡所喜悦者虽奴卒、亡虏、屠夫,皆有。其中有钱宁者,来历不明,幼时鬻太监钱级家为奴,冒姓钱,后曲事刘瑾而行宠,经武宗收为义子,其名刺自称皇庶子,掌锦衣卫、曲诏狱、侦缉横严,常引帝微行,陈秘戏,资竞声色为乐。)“小帅虎”傻了。他感觉到阵阵寒意由头顶传到脚心,不觉仔细的回想着这朱公子的一切举止与言行。虽然他也有着很多疑点,但最后还是摇头道:“我认为不可能,他若是皇帝,怎么也不会纤尊降贵啊!更何况对付‘大风会’这可是玩命的事,万圣之躯又怎会轻易涉险?再说他大可调动兵马,犯不着和我们在这急坏了脑袋瓜子,还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花中雪想想也觉有理。她稍稍缓放了紧张之色道:“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要不然这种事说出去,连鬼也不会相信了。”“小帅虎”安慰道:“你真的是太敏感了,世上姓朱的人何止千万,那有这么巧的事。”“小帅虎”不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但是如果他跟着朱公子出去,看到他是如何的去准备马车,他就会相信了花中雪的直觉,和什么叫做“无巧不成书”了。隔着这间客栈半条街,有一幢高墙围绕四周的屋子。屋子正中央的太师椅里正坐着那华服少年朱公子。他喝了一口参茶放下碗,对着身旁一个躬身垂手的中年人道:“谢磊,你不要摆出这付死鱼脸孔行不?他奶奶的。”叫谢磊的中年人惶声道:“回皇上,属下是担心您的安危,偏偏您又不让我们跟着去。”一瞪眼,朱公子道:“你们跟着我还有个屁的乐趣?你们放心,我身上穿得有刀枪不入的‘天蚕盔甲’,不会有危险的,再说那个‘小帅虎’有一身不俗的功夫,他也会保护朕的。”谢磊垂首道:“那个‘小帅虎’只是一个江湖人,皇上的安危怎能靠他来保护呢?”未公子挥挥手道:“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义气,这个人你别看他年纪轻,却是个性情中人,血性男儿。你别罗嗦了,朕难得出来玩一趟,我不希望你们扫了我的兴头。你们只管负责搜集‘安庆王’谋反的证据,他奶奶的,这一回我可要御驾亲征,只要罪证确凿,非把那老屁股全家给宰了不可。”谢磊伴君多年,他当然明白这个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从有心再劝也不敢开口了。等了一会,朱公子烦道:“去外面看看,秦川到底马车找来了没有?为什么一去老半天。”正说着秦川已快步走了进来。他躬身道:“皇上,马车已停在门外。”点点头,朱公子离座造:“秦川,你记着,没我的许可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倒要看看这个‘小帅虎’是如何来对付‘大风会’。”秦川恭身道:“属下明白,还望皇上多保重龙体。”朱公子这才笑着离开这里。望着他的背景,秦川和谢磊两人不禁齐皆摇头。他们对于这个皇帝,虽然早已习惯了他的胡搞瞎闹,但这一次却是真正担足了心。因为以往不管他要干什么,身边都会带得有人,不像这一次他简直入了戏,完全已忘了他是个皇帝,居然和那班江湖莠民搅合在一起。“梅花岭”顾名思义为一岭多梅而得。一近“梅花岭”,“小帅虎”他们的马车已被人拦了下来。“小帅虎”三人跳下了马车,就看到通往岭上之路,已站满了大大小小不下数百的叫化子。而拦住马车去路的则是三个手拿“打狗棒”,身上背着布袋,腰上结了五个结的中年乞丐。五结弟子在丐帮里已是属于舵主的身份,“小帅虎”来到三人面前拱手道:“三位大哥,我姓楚,是‘天下第一神刀’的徒弟,冒昧前来是想与贵帮铁帮主一晤,烦请三位代为传报一声。”一听“小帅虎”是’天下第一神刀”季惟民的传人,三个人本来冷峻的脸上立刻表情一缓。最右那名虬髯乞丐道:“原来是楚少侠,你三位稍待,容我们传报。”趁着有人通报的时间,“小帅虎”和那名五结丐帮弟子聊着。“小帅虎”道:“对于‘大风会’的挑衅,贵帮可有万全的准备?”那三结弟子道:“全帮上下皆誓死为维护帮誉,有与敌皆亡的决心。”“贵帮一向消息灵通,可知道‘大风会’这次派了那些人来?”“据我们了解除除了‘邪煞’管一峰及昨天才加入的钱宝山外,日、月、星三堂的人全来了,人数约有五百之谱。”心中一跳,“小帅虎”道:“那岂不是倾巢而出了?”“本帮宗旨一向是不惹事,也不怕事,他们倾巢而出,我们就会让他们全军覆没。”岭上黑影一点,飞快的来到眼前。来人是一个约莫五十来岁,圆圆胖胖,福福泰泰的人,如果他身上若不是穿着一身补钉的衣服,给人的感觉倒是不像乞丐而像员外郎了。“我叫宋澄铎,匪号‘混天丐’,恭掌本帮总坛退堂堂主,敢问那位是‘天下第一神刀’的传人?”上前一步抱拳,“小帅虎”道:“宋巡堂,我就是。”“混天丐”仔细的打量着“小帅虎”道:“不知少侠找敝帮帮主有什么事情?”“小帅虎”皱眉道:“当然有事求见。”“混天丐”摇头道:“敝帮时值非常,帮主已无暇见客,楚少侠有事可否由我代转?”“小帅虎”道:“这恐怕不太方便,还是请你再代为通报求见。”“混天丐”面有难色道:“帮主已经明确回拒,我确难从命。”朱公子见曾见过如此难说话的叫化子?他上前道:‘你们还真让人生气呐,我们可是听说丐帮有难,前来帮场助拳的。看来我们是表错情了。”“混天丐”神情一怔道:“这位是……”“我姓朱。”朱公子背着手,倨傲道。“朱公子,谢谢你们的好意。敝帮主在江湖立足从来靠的就是自己的力量。”“你们……”“小帅虎”抬手阻止朱公子继续说下水,他诚恳的道:“还请宋退堂再代为通报一次。”“混天丐”依旧摇头道:“对不起,你们还是请回吧。三位盛情敝帮上下感念,帮场助拳之事敝帮是绝不会接受的。”“他奶奶的,你们这些叫化子还真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哩。”“混天丐”脸色一变,对朱公子冷冷道:“朱公子,敝帮不愿接受外力这有错吗?阁下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朱公子正欲反唇相讥。“小帅虎”怕双方把场面弄僵,连忙道:“对不起,既然铁帮主不肯见我们,那我们只好离去,打扰之处还请包涵。”话说完抱了抱拳,“小帅虎”一拉朱公子就走向马车。“他奶奶的,这是什么和什么?一群不知死活的叫化子。”马车中朱公子忿忿不平,犹兀自骂着。“小帅虎”叹气道:“被拒绝我是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连‘乞王’铁成功的面都没见着。”“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总不成一直要我们拿热脸蛋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吧!”朱公子道。“小帅虎”道:“只有明天再来了,不管如何,我们总不能坐视‘大风会’把丐帮击败。”花中雪忽然道:“我们何不直闯‘梅花岭’?”朱公子唯恐天下不乱,他立刻拍手道:“好啊!当面去找铁成功。”摇摇头,“小帅虎”道:“不成,万一引起更大的误会,我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这不成,那不行的,干脆我们回家睡大头觉算了,他奶奶的。”“小帅虎”想了想道:“我看只有明天等双方人马拉开阵式后我们再出现,那时候丐帮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哼了一声,朱公子道:“怕就怕那铁成功万一不是‘邪煞’管一峰的对手,一下子就‘嗝屁’,那时你想学‘迷踪连环步’只有追到黄泉去学了。”“铁成功或许不是管一峰的对手,但是他自保绝没问题。如果他真的那么罩不住,‘迷踪连环步’我学了也没用。”花中雪道:“这倒是真的,如果‘迷踪连环步’如此没用,那可就大伤脑筋了。”“小帅虎”心情一下子沈重起来。因为他明白以他的年纪、经验、功力,要想和“邪煞”管一峰拚个高下替师父湔雪报仇,是绝不可能的。万一连最后希望所寄的“迷踪连环步”也破灭后,他真不知要怎么办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前夕的扬州城入夜之后竟然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景象。街上的商家不但早早关了店,就连平日摩肩接踵的花街柳巷都人迹稀少,弄得那些亲姐们个个花容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是雪夜。“小帅虎”与花中雪两人在客栈围炉细语,忽然房外响起哗剥声。“小帅虎”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过去开门。一阵寒风吹过,一个瘦小却一脸皱纹的乞丐,手中拿着一根打狗棒当门而立。“小帅虎”一怔,那乞丐已进到屋内,而“小帅虎”这才发现乞丐身上竟然绳结九个之多。丐帮帮规极严,对于判别身份的绳结是没有人敢随便胡来的。“你……你是铁帮主?”“小帅虎”和花中雪见到这不速之客身上的绳结,异口同声惊怔道。点点头,那乞丐道:“不错!‘乞王’铁成功。”吓了一跳,“小帅虎”慌忙让座道:“铁帮主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乞王”铁成功抬眼道:“找人对丐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是‘天下第一神刀’的徒弟?”“是的,我叫楚楚。”对“乞王”铁成功的突然造访,“小帅虎”不禁道:“早上我曾至贵帮拜谒,奈何……”“乞王”铁成功道:“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才会来此。”“这……这又为什么?”“因为我明白你们的用意,更不想你们来趟这混水。”“我……我不懂”“乞王”铁成功从身上摸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他道:“你不是为这而来吗?”“小帅虎”看清了小册子上写着“迷踪连环步”五个小楷后不由道:“铁帮主你这是……”把小册子放在桌上,铁成功道:“这里面记载了我一生所学,我希望你好好学会它,他日能替武林除害,还有明天我不愿意你们去‘梅花岭’这是一场劫数,是没得解的。”“小帅虎”慌道:“铁帮主如此成全我,丐帮有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乞王”铁成功道:“你们去无济于事,更何况你身负武林重任,绝不可有所闪失。丐帮在明日之后将沉寂江湖,能否重见天日,就看你将来是否除掉‘大风会’了。”“铁帮主何出此言?”神情一萎,“乞王”铁成功道:“因为我自知非‘邪煞’管一峰的对手,丐帮更拚不过‘大风会’,因此我已抱了必死之心,把大部份的帮众全潜藏解散,‘梅花岭’上只有百人,全和我一样为明日决战准备牺牲,以维帮誉。”没想到情形是如此恶劣,“小帅虎”惊道:“帮主怎可轻言牺牲?‘大风会’固然实力不弱……”“乞王”铁成功抬手道:“那是不可能的,‘大风会’如今气势如日中天,而我早在数年前就已成残,帮中长老仅存一名,其余诸人更非‘大风会’之敌。”“铁帮主成残之说何解?”“乞王”铁成功撩起裤管,“小帅虎”和花中雪全都傻了。只见对方右小腿以下竟是一支钢柱。“这是一条叫‘白娘娘’的毒蛇所噬,所以明日对‘邪煞’管一峰之战,我必死无疑。”放下裤管,铁成功继续道:“为了保存我丐帮实力,现在我有一事拜托你……”“小帅虎”怅然道:“帮主请说。”拿出一块黝黑的竹牌令符,“乞王”铁成功道:“此乃我丐帮最高令符,希望你收下。日后凭令符命令我丐帮任何人,对歼灭‘大风会’当有助益。同时明日以后,我怕帮中有不肖之徒依附‘大风会’你也可出此令符,惩戒他们。”黯然收下令符,“小帅虎”道:“帮主,明白之战难道已没有转圜之地了?”“乞王”铁成功若笑道:“求仁得仁,我死不足惜,倒是将来除魔卫道的重责大任,全落在你身上,因此你必须竭尽所能,勤练刀法与‘迷踪连环步’,莫让你师父与我含恨九泉才是。”顿了一下,铁成功又道:“你我虽是初识,但我一生阅人多矣,我相信我的眼光,你资质聪颖,心存仁厚,他曰定能为武林大放异采,希望你好自为之,珍惜有用之身,暂且压抑住仇恨之火,潜心向武。最后,希望你切记明日千万不可来‘梅花岭’。”“这……这是为什么?”“乞王”铁成功神色中有不言喻的悲凄。他茫然道:“因为‘梅花岭’已遍布火药。”“你……你们竟然要与‘大风会’同……同归于尽?”“这也是不得已的‘釜底抽薪’之计。好了,言尽于此,望自珍重。”“乞王”铁成功话说完就站起身走出房间。“小帅虎”与花中雪两人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心头悒郁得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我们现在该做什么?”花中雪关好门后道。望着手里“迷踪连环步”的小册子,以及丐帮的最高令符,“小帅虎”突然发现压在肩上的重担愈来愈重。“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转变。我想只有趁着‘大风会’大举与丐帮决战的时候,我们赶去褒城他们的总坛,先救人再说了。”“这倒是刻不容缓的事情,否则一旦等到‘邪煞’管一峰回去,救人就更困难了。”“既然如此,你也赞成了?”花中雪叹道:“铁帮主说得没错,你的确应该为日后武林福祉着想,留下有用之身,千万不可急躁行事。说到救人我比你更急,小柔妹妹为你离乡背井,受尽折难。我是女人,了解一个女人在无助企盼下的心理,那种滋味简直如酷刑煎熬。”想起了赵小柔,小帅虎的心整个揪在了一起。他不禁握着花中雪的手道:“你们两个对我的付出,恐怕用我一生的时光也还不完了。”花中雪低喟道:“没有人要你回报的,爱一个人根本就是一件毫无道理可讲的事。你别光念着我们两人,北京城里还有一位多情人,你可别忘了。”心中一惊。“小帅虎”眼前又浮现一个倩影,他苦笑道:“我……我是怎么了,大仇未报,却已让儿女私情给弄得头都昏了。”花中雪道:“你别自责,没人怪你的,我想我们三个都不会要你去做你不能做,不想做的事。”深情的凝望着对方。“小帅虎”发现方琳、赵小柔、与花中雪三个女人里,花中雪给他的感觉就如涓涓溪流,是那么隽永和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