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的那间上房内,少林掌教闭目垂廉,宝相庄严地盘膝跌坐在一张椅子上,“十诫十僧”神色肃穆地分立两边。南宫逸奇迈步跨入房内,少林掌教依然闭目垂廉地冷冷地问道:“施主已经完事了?”南宫逸奇道:“已经完事了,掌教嗅念仍然未消么?”少林掌教话题一转,道:“施主有何事要和老衲谈说,现在可以说了。”南宫逸奇轻声一笑道:“掌教这是待客之道?少林掌教道:“老衲并非此间主人。”南宫逸奇道:“俗话有‘先入为主’之说,掌教先入此房,便该算是主人。”少林掌教慈目微睁,深深地望了南宫逸奇一眼,道:“施主说老衲不懂待客之道,难道要老衲奉茶?”南宫逸奇摇头道:“奉茶那倒不必,但是,抬手肃客让坐,该是理之当然。”少林掌教不禁为之语塞,但是,旋又冷声说道:“此间并非少林寺中,施主要坐只管随便请坐好了,何须老衲作地虚套俗礼。”南宫逸奇耸了耸肩,道:“掌教这么一说,倒是在下太俗了。”说着随手拉过一把椅子,面对少林掌教洒脱地坐了下来。少林掌教目光冷冷地望了南宫逸奇一眼,突又双眉一垂,仿佛入定般地闭起了眼睛,而南宫逸奇坐下之后,也未立刻开口说话。于是,房内的空气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之中。一阵沉静之后,南宫逸奇忽然轻咳一声,道:“掌教这是不愿与在下一谈的无声抗议么?”少林掌教并未睁开眼睛,只淡淡地道:“施主有什么事要谈只管请说,老衲这样静听着难道还不好。”南宫逸奇轻声一笑,道:“掌教既然这么说,在下就先说一个故事给掌教听听好了。”少林掌教道:“老衲以为施主最好是长话短说,别徒自枉费精神唇舌,说什么故事了。”南宫逸奇道:“掌教不愿听故事?”少林掌教道:“老衲并无听故事的心情,也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南宫逸奇淡笑了笑,道:“如果在下这故事与少林的关系甚深,掌教也不愿听么?”这话立刻收了效,少林掌教双目倏然微睁地道:“施主要说的故事与少林有关?”南宫逸奇道:“如是无关,在下也就不会得于此刻对掌教提说它了。”少林掌教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南宫逸奇稍顷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既如此,施主便清说吧。”南宫逸奇含笑地点了点头,凝声说道:“是严冬季节的一个月黑风寒之夜,时当二更过半,少林寺外突然来了三十多名江湖高手,为首的是三名身材魁梧高大的蓝衫老者,他们直闯少林寺内,逢人就杀,心狠手辣无比,于是,‘十诫十僧’,监院大师,当代掌教,全部纷纷出手与敌人展开了一场罕绝武林惊心动魄的激战,奈何来敌个个功力高绝,无一庸手,尤其是那为首的三个蓝衫老者,所学功力更高不可测,半个更次之后,当代掌教,监院大师全都负了伤,‘十诫十僧’则是一死三伤,于是,少林寺摆下了一百零八名僧众的‘罗汉大阵’,将敌人全数围困阵中,由‘罗汉堂’住持亲自指挥,发挥了移山倒海般的阵势威力,然而,那三个为首的蓝衫老者,似乎深识‘罗汉大阵’的精奥,结果……”说至此处,语声倏然一顿,竟住口没有说下去。这段故事发生在一百二十年前,那一次,少林派几乎被瓦解于一旦,除名武林,乃是少林派的一段耻辱故事,对此,少林掌教心中自是十分清楚。因此,少林掌教在南中逸奇说这段故事之时,他虽然一直默默地似乎在凝神静听着未曾开口,其实,他心神则在不住暗暗震动,脸色神情已连变了好几变!故事的“结果”怎样?南宫逸奇他没有接说下去,少林掌教也没有问,但却转变话题的说道:“施主如今该说和老衲要谈的事情了。”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掌教不想知道在下怎知道这段故事么?”少林掌教摇头道:“老衲已经知道施主是如何知道的了。”南宫逸奇笑道:“掌教可是认为是那位白衣姑娘告诉在下的?”少林掌教道:“那位白衣姑娘既然身怀‘佛影贝页’,她自然十分清楚这段故事了,老衲认为除她这外,应该没有别人了。”南宫逸奇道:“但是,事实上那位白衣姑娘她知道得并没有在下详细,掌教相信不?”少林掌教慈目倏然一睁,道:“她知道并没有施主详细?”南宫逸奇一点头道:“掌教可是不信?”少林掌教目光深注地道:“如此老衲请教,施主是听那一位武林高人说的?”南宫逸奇淡然一笑道:“掌教早该问此才对。”语声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在下是听当年那三位蓝衫老者中最小的一位亲口述说的。”少林掌教脸色勃然一变!道:“那老魔头他还活在世上?”南宫逸奇摇头道:“他已经故世了。”忽然轻声一叹,接道:“他非常喜欢在下,十年前,他临终之时,竟将一身功力修为全传输给了在下。”少林掌教心头不禁猛然一震!神色骤为地站起身躯,沉声喝道:“你是他的传人弟子?”南宫逸奇神色镇静地坐着未动,语调沉凝而威棱地缓缓说道:“掌教年已逾古稀高龄,身份为少林派当代位极至尊之人,性情怎也如此浮躁易于行动,似此,何能领袖少林五百僧众,何能担当掌教大任!”这番话语气很重,完全是一派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少林掌教听得心中怒火上升,脸色沉寒如冰地喝道:“请施主立刻回答老衲的问话!”南宫逸奇摇头道:“在下既不是他的传人,也不是他的弟子。”少林掌教道:“施主这话以为老衲会相信?”南宫逸奇问道:“掌教凭什么不相信?”少林掌教突然一声冷笑,道:“施主如果不是他的传人弟子,他怎会将他一身功力修为传输给施主!”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掌教此话听来似乎有点道理,可是,掌教可曾听说过,他三位当时是怎样离开少林寺的么?”少林掌教怔了怔!道:“听说他三个为‘圣僧’渡化,立誓皈依我佛,并蒙‘圣僧’允予收留,随‘圣僧’而去。”南宫逸奇点点头道:“不错,他三位立誓皈依佛门,‘圣僧’他老人家才饶了他们,未废掉他们的一身功力,不过,他三位除了立誓皈依佛门之外,另外还立下了今生决不踏入江湖一步,也永远不收弟子传人,掌教知道么?”少林掌教心中不禁暗道:“这等说来,此人倒实有可能真不是那三个传人弟子了,然而……”他心中暗想至此,立刻目注南宫逸奇问道:“如此,老衲请教施主师承?”南宫逸奇道:“有关在下师承问题,少时在下自当奉告,现在在下先要说明何以不惜触怒掌教,突然提说这段属于少林耻辱的故事的居心用意。”少林掌教对此没有开口接话,只双目灼灼地注视着南宫逸奇。南宫逸奇语高突然一转沉凝地缓缓说道:“在下之用意是在籍此提醒掌教,应该记取当年这段故事的教训,通事多作沉静深思,戒嗔戒躁,戒狂戒妄,更戒妄动无名……”他方说至此处,云小眉适时现身秀立在门口,语音无限甜美地道:“我可进来么?”南宫逸奇尚未开口,少林掌教已抢先合十躬身说道:“姑娘请进。”云小眉黛眉一蹙,冷冷地道:“谁问你了。”少林掌教碰了个钉子,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南宫逸奇适时点头含笑说道:“你进来吧。”云小眉娇靥上挂着甜笑地走入房内,美目扫视了低眉垂目肃立在两侧的“十诫十僧”一眼,黛后微蹙了蹙,望着南宫逸奇问道:“事情说完了没有?”南宫逸奇摇头道:“还没有谈到正题呢。”云小眉诧异地道:“谈了这么久,还没有谈到正题,是老和尚不肯说么?”南宫逸奇笑笑道:“我提起正题时,他竟把我认作正题的传人,几乎要跟我动手呢!”云小眉突然转向少林掌教,美目一瞪,冷声娇叱道:“老和尚,你简直糊涂透顶,你知道他是谁么?”少林掌教不禁一怔,摇头道:“老衲不知。”云小眉道:“他是我师兄,你明白了么?”少林掌教神情微微一呆,道:“姑娘的师尊是?……”他虽然已知云小眉身怀“佛影贝页”,并且也见过了,但是却绝未想到已经绝迹武林一百二十多年的“佛影圣僧”迄今仍然健在人世,并且还收了这么年青的女弟子,是以乃才有此一问。云小周被问得不禁有点好气又好笑地道:“你可是怀疑‘贝页’是假的?”少林掌教连忙合十道:“姑娘请勿多心,老衲不敢,也不是这个意思。”云小眉道:“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半片‘贝页’还不够,还要我直说出恩师他老人家的法号来!”姑娘这么一说,少林掌教他再糊涂也不能不明白了。于是,他连忙再次双掌合十恭敬地躬身行礼道:“姑娘原谅,也请恕老衲糊涂。”云小眉微一摆手道:“老和尚,你别和我多礼了,你还是听我师兄的吧。”少林掌教领袖少林一派,位极至尊,身份虽然崇高无比,但是论辈份,他却比云小眉低了两辈。自然南宫逸奇也比他高了两辈,成了他的师叔祖了。云小眉话声一落,少林掌教因为适才言语之间对南宫逸奇诸多冒犯无礼,神情不由显得有点尴尬地双掌合十朝南宫逸奇躬身恭敬地说道:“弟子适才言不敬冒读之处,尚祈师叔祖原恕勿罪!”南宫逸奇微一欠身,道:“掌教无须多礼,请改去这‘师叔祖’的称谓,仍以‘施主’称我好了。”少林掌教道:“称谓关系辈份礼数,弟子岂敢放肆不遵礼数?”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你所言虽然是‘礼’,但那是俗礼,而且我年纪甚轻,你以少林掌教之尊称我师祖,曾曾师叔祖了么那多难听又多弯扭,所以,你最好是恭敬不如从命,听我的话依从我的意思别拘泥于那俗礼,以‘施主’称呼我好了,否则,以后你少林弟子我一个也不见了。”少林掌教口齿微动,还要再说什么时,但是他话尚未出口,南宫逸奇已朝他摆摆手,接着又道:“算了,你也别再多说什么了,坐下来和我谈谈吧,我有话要问你呢。”少林掌教微一心疑,终于合十躬身恭敬地说道:“弟子遵命。”话落,立即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了下去。南宫逸奇默然沉思了刹那,目光突然望着少林掌教问道:“你什么时候下山的?”少林掌教恭敬地答道:“四天前。”一顿又道:“师叔……施主和‘圣手医儒’诸葛大侠相识?”南宫逸奇点点头道:“诸葛大侠是我的恩兄,二十天之前他曾经救了我一命,要不是他,我已经死了二十多天了。”少林掌教脸露诧异之色地道:“诸葛大侠曾经救过施主的性命?……”南宫逸奇点了点头,倏然抬手除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剑眉星目,俊逸绝伦的真面目,望着少林掌教微笑地问道:“你听说过我这付面貌么?”少林掌教一见南宫逸奇现露出真面目,他脑子里立刻如闪电般飞旋,想起了近两年来回武林中的传说:“一袭青衫,身材颀长,书生打扮,剑眉星目,丰神如玉,俊逸绝伦……”他心神不禁暗暗一震!立时双目大睁,满脸惊容地望着南宫逸奇道:“师叔……施主难道就是那位美誉武林称奇称最的‘玉书生’?”南宫逸奇抬手戴好人皮面具,点头说道:“不错,那武林公称为‘魔’的,‘魅影拘魂玉书生’南宫逸奇就是我。”少林掌教此刻虽然已知南宫逸奇的师承来历,辈份并且是他的“师叔祖”,但是,仍然不禁十分惊骇地脱口发出了“呵”的一声轻呼!南宫逸奇接着笑问道:“你也认为我是‘魔’么?”少林掌教闻问心中一惊!连忙垂首合十答道:“弟子不敢!”南宫逸奇笑道:“此时不敢,如果在半个时辰之前知道我这真姓名的话,只怕已经传谕‘十诫十僧’展开除魔的行动了!”这话该是一点不错,也确是实情。少林掌教脸孔不由微微一红,连忙岔开话题地望着南宫逸奇间道:“近日来江湖传说施主已经遇害之事,那是……”南宫逸奇笑了笑,接着便把被围攻,诸葛高风适逢其会的混迹其中,如何救了自己性命的经过情形述说了一遍。少林掌教听后这才明白,也忽然恍有所悟地道:“哦!弟了明白了,那程信武他们,大概便是曾经参加江岸围攻的凶手中的一批了!”南宫逸奇道:“只能说是有可能,不过,我之所以一定不肯放过他真正原因并不是为此,而是因为他们乃是‘至尊宫’的属下恶徒。”少林掌教神色微怔了任,问道:“‘至尊宫’是江湖上新崛起的一个组织么?”南宫逸奇点头道:“‘至尊宫’之名虽然尚未正式公开江湖,但是,据我查探所得,近年来突然神秘失踪的武林高手,都陷身在‘至尊宫’中。”少林掌教心神震动地问道:“施主已知那‘至尊宫’主是什么恶魔么?”南宫逸奇摇头道:“迄今还未查知。”少林掌教白眉微皱了皱,又问道:“已知‘至尊宫’的所在地了么?”南宫逸奇道:“江北‘天雄堡’旁的剑山山腹中,不过,决不是‘铁胆义豪客’尉迟大侠。”少林掌教双目微睁地道:“如此,尉迟大侠他该知道是那个恶魔了!”南宫逸奇道:“他虽然可能知道,但是尉迟大侠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以,他绝不敢泄露!”话题倏地一转,接道:“现在你该告诉我率‘十诫十增’下山来此的原因了。”少林掌教闻问,不由立刻低声轻叹了口气,伸手自怀内取出一张信柬双手递给南宫逸奇说道:“施主看过这封信柬就明白了。”南宫逸奇接过信柬打开一看。字谕少林掌教:限于接信第五天的夜二更正,前来岳王墓一谈,失约,即杀一因一空,大罗金刚宝录也随之化成灰烬!信末既无具名,也无任何标记。南宫逸奇看后。不由双眉微皱了皱,双目凝视着少林掌教问道:“这第五天的夜二更,是今夜还是明夜?”少林掌教答道:“是今夜。”南宫逸奇道:“已经去过了?”少林掌教点头道:“弟子已经去过了。”南宫逸奇道:“谈的情形如何?”少林掌教道:“对方根本未曾有人如约现身露面。”南宫逸奇道:“可是你去迟了,误了时?”少林掌教摇头道:“没有,弟子到达岳王墓前时,二更尚差了一刻。”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问道:“一空一因两人在令中是什么身份?”少林掌教道:“长老身份。”南宫逸奇道:“职掌什么寺务?”少林掌教道:“掌管藏经楼。”南宫逸奇想了想道:“那‘大罗金刚宝录’是何时落到对方手里的?”少林掌教道:“极有可能是在一空一因两位师叔被掳劫的?”少林掌教道:“半个月之前。”南宫逸奇道:“在什么地方?”少林掌教迟疑了一下,答道:“寺内两位师叔的居处。”南宫逸奇目光倏然一凝,道:“告诉我当时的实情,他两人究竟是怎样被掳劫的?”少林掌教恭敬地答道:“半个月之前的午后,寺内来了一位退休知府黄大人,带着家眷和四名护院武师来寺中进香朝佛,当夜便住宿寺中客房内,第二天一早就下山而去,一空一因师叔也就是那天失踪被掳的。”南宫逸奇道:“派人查过那个退休知府下山后的行踪去处了么?”少林掌教道:“弟子一发觉两位师叔失踪,便即立刻想到那退休知府有问题,当时便派出二十我名弟子下山分头追踪,结果全都毫无所获,失望而返。”南宫逸奇默然沉思了刹那,倏又问道:“当时接待那退休知府那批人的是谁?”少林掌教道:“是‘智客’首座怡性。”南宫逸奇:“他还在寺中么?”少林掌教点点头道:“施主难道怀疑此事可能与他有关不成?”南宫逸奇道:“是否与他有关,我还不敢断定,……”话题一转,接着问道:“寺务现在由谁代理负责?”少林掌教道:“监院怡本师弟。”南宫逸奇想了想,突然注目问道:“你愿意听从我的意思去做么?”少林掌教微微一怔!旋即恭敬地答道:“师叔祖有所谕命,弟子焉敢不听不从。”南宫逸奇正容说道:“我不愿以师叔祖的身份压你,命谕你,所以你最好把我当作是你少林的朋友看待,说心里的话,这意思你明白不?”少林掌教点头道:“弟子明白。”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如此,愿不愿意,你说心里的话吧。”少林掌教恭敬地说道:“施主所言,只要是对少林有益之事,弟子决对遵照施主的意思去做。”“好。”南宫逸奇一点头道:“我意思要你即刻派人返回寺中传谕监院怡本,将‘智客’首座怡性擒下囚禁起来候你回寺发落。”少林掌教神情呆了呆,问道:“不宣布罪名么?”南宫逸奇道:“罪名也等你回寺宣布。”少林掌教有点迟疑地道:“这个……”南宫逸奇声调一沉,威校地道:“怎么样?你不愿意?”少林掌教心头暗暗一惊!垂首答道:“弟子不敢,弟子实是有所顾忌!”南宫逸奇双目神光电射,威棱慑人地道:“你有什么顾忌?”少林掌教答道:“怡本师弟乃是‘经堂’首座长老一倏师叔最宠爱的弟子,如果没有罪名和确实的证据,恐怕会引起一修师叔的责难!”南宫逸奇威态稍敛地想了想,道:“那你传谕中就说是奉‘贝页’令谕的好了。”少林掌教合十点头道:“弟子道谕。”声调倏地一沉。道:“‘十诫’八九两位弟听谕。”南宫逸奇忽然摆手笑说道:“这传谕园寺之事,可以另外请人代劳,不必派他们奔波了。”少林掌教问道:“施主打算请什么人代劳前往?”南宫逸奇没有答话,却转向身傍默坐着的云小眉笑说道:“师妹,这可又要请你帮忙了?”云小眉美目眨了眨,甜笑地道:“师哥可是要我命此地丐帮分舵派人前往?”南宫逸奇点头道:“你肯帮这个忙吗?”云小眉美目一转道:“师哥,你猜我肯不肯呢?”南宫逸奇笑道:“你这么一问,我已经猜到了。”云小眉道:“师哥猜到了便说说看。”南宫逸奇道:“我心中已经打算找你那位兰阳姊姊商量了。”云小眉道:“师哥找她商量有用吗?”“当然有用了。”南宫逸奇点点头道:“她虽然不能命令此地丐帮分舵帮忙,但是,她可以派她自己身边的紫衣侍卫呀!”云小眉笑道:“这么说,师哥是猜我不肯帮忙了,是不是?”南宫逸奇道:“是呀,要不我怎会打算和你兰阳姊姊商量,请她派她身边的紫衣侍卫呢!”云小眉道:“师哥,你猜错啦!”南宫逸奇故意眨眨眼睛道:“我猜错了?师妹是答应帮忙了么?”云小眉螓首微点地笑说道:“别人的事情我或者会不帮忙,师哥的事情我能不帮忙么?”南宫逸奇连忙拱手笑谢道:“如此,我先谢谢师妹了?”云小眉弯腰忽地一扭,笑嗔道:“谁要你这种假谢谢。”南宫逸奇道:“师妹,你别冤枉我了,我这可是真心诚意的真谢谢呢!”云小眉甜笑地道:“好了,就算你是真谢谢吧。”话题一转,问道:“师哥,现在就去找丐帮弟子么?”南宫逸奇点头道:“自然现在就要去找,事情是越快越好。”云小眉黛眉微蹙地道:“可是,现在都已经快四更了,我到那里去找……”南宫逸奇笑道:“师妹别蹙眉头,找丐帮弟子的事,我会派别人去的。”话锋一顿。突然扬声向屋外说道:“郡主阁下,你请进来吧。”屋外立刻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笑说道:“阁下,你真是天下第一等铁石心肠的忍人。”话声中,兰阳郡主已举步袅娜地走了进来。此际,她已恢复女妆,也是一身白衣,黛眉美目,瑶鼻绛唇,清丽若仙,美艳脱俗,和云小眉之娇美虽然各有不同,但却令人有难分轩轾之感?南宫逸奇连忙起身拱手一缉,歉意地说道:“郡主原谅。在下实是事非得已!”兰阳君主美目幽怨地探望了南宫逸奇一眼,道:“阁下,你是事非得已,可知别人心里的感受是如何……”话未尽意,忽地螓首微摇了摇,喟然轻声一叹,接道:“算了,不说了。你既然无队碍,我也就放心了!”云小眉拉着兰阳郡主的玉手,笑说道:“姊姊,你怎么忽然想起换回女装了。”兰阳郡主美目又深望了南宫逸奇一眼、道:“你南宫师哥既然并未遇害,我已无必要再穿着青衫冒充他,自然得换回女装,还我本来了。”云小眉美目一眨,道:“以小妹猜想,另外大概还有一个原因……”兰阳都主笑道:“你猜想另外还会有什么原因?”云小眉向她神秘地笑了笑,忽然转朝南宫逸奇眨眨眼睛,娇声说道:“师哥,还有什么原因,你帮忙代我说好么!”南宫逸奇先是微微一征,旋即立刻明白了云小眉是在调侃兰阳郡主,吃兰阳郡主的豆腐。于是,他立即岔开话题的望着兰阳郡主道:“沈景器他们也知道我了么?”兰阳都主螓首一摇,道:“我并未告诉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南宫逸奇道:“那就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好了。”兰阳郡主点着螓首道:“这你只管放心,未得你同意我是不会告诉他们的。”南宫逸奇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我想请郡主派沈景器出去找个丐帮弟子,好么?”这种些微小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岂料,兰阳郡主竟然毫不考虑地一摇螓首,道:“不好。”一句“不好”,回得南宫逸奇神情不禁一楞!心中暗暗皱眉的忖想道:“这是为什么?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了?……”他暗忖中,云小眉已眨动着美目,望着兰阳郡主诧异地问道:“姊姊,你这是怎么了?”兰阳郡主摇头道:“没有怎么。”云小眉道:“那你为什么回答他‘不好’呢?”兰阳郡主道:“他既是请‘郡主’派沈景器出去办事,那就不该对我说。”这话,把云小眉也听楞了,弄糊涂了。云小眉楞了楞,道:“不该对你说那该对谁说呢?”兰阳郡主道:“对他脑子里的‘郡主’去说!”云小眉眨眨美目道:“他脑子里的‘郡主’是谁呢?”兰阳郡主道:“那我怎么知道,反正在这屋子里我不是什么‘郡主’的身份。”云小眉黛眉微皱地问道:“那么姊姊是什么身份呢?”兰阳郡主道:“和妹妹一样,是个姑娘,是个武林女儿。”云小眉一听这话意,她心里有点明白了,于是,她转向南宫逸奇甜美地说道:“师哥,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至于这‘铃’应该如何解法,这就得要你自己用脑筋想办法了。”此刻,南宫逸奇从兰阳郡主的语气中也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了,因此,云小眉话音一落,他立即朝兰阳郡主拱手一揖,赔礼道:“倩妹,我知过了。”一声“倩妹”叫得兰阳郡主芳心里有了甜意,黛眉微扬,似笑还嗔地道:“原来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倏然扬声向屋外问道:“外面是谁在?”屋外立刻响起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高答道:“卑职沈建元敬候郡主差遣。”兰阳郡主道:“你去请沈侍卫来!”沈建元高应了一声:“卑职遵谕。”片刻之后,沈景器快步走进房来,躬身说道:“卑职听候吩咐。”兰阳郡主道:“你到外面去找一个丐帮弟子来。”沈景器应道:“卑职遵谕。”正待举步向外走去,南宫逸奇突然说道:“沈大人请等一等。”沈景器脚步一停,问道:“史大侠有何吩咐?”南宫逸奇道:“沈大人知道此地丐帮分舵所在吗?”沈景器摇头:“请史大侠指教。”南宫逸奇摇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沈大人找到丐帮弟子时,不必要他同来,只告诉他,云姑娘有事要找他们分舵主,请他立刻去请他们分舵主到此地来一趟,越快越好。”沈景器目光请示地望向兰阳郡主,兰阳郡主立即一点螓首道:“你照史大侠的交待去办好了。”沈景器躬身应了声“是”,举步走出房外,腾身上屋飞掠而去。南宫逸奇接着又转向主阳郡主问道:“倩妹,外面那些尸首,你作了交待了没有?”兰阳郡主道:“还没有,我打算等到了天亮之后,再派人去谕令杭州府派人来处理掩理。”南宫逸奇道:“想好了罪名没有?”兰阳郡主笑道:“你想得真是心细而周到。”美目眨了眨,凝注地望着南宫逸奇问道:“你想用什么罪名比较好呢?”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刺客,如何?”在兰阳郡主的心目中,南宫逸奇是太阳,是月亮,她自己则是那些拱卫月亮的星星,南宫逸奇是一株树干,而她则是树干上的分枝或者是树。……南宫逸奇是她生命的主宰、灵魂,没有南宫逸奇,她的生命就会失去光辉,失去傍依,逐的地枯萎、凋谢……为什么?……南宫逸奇对她的生命竟是如此的重要?这,当然是爱情的力量,是男女之间的那不可言喻的微妙,也是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心目中的重要性!虽然,在今天这世界,这社会上,尽管女人如何的能干,但是,仍然不能没有男人,不得不依赖男人,男人仍然是这世界的主体,这社会上的中心。因为在先天的条件上,女人不如男人,没有男人那种优越的体魄,无论如何,女人都是不能也无法和男人抗衡的!中国古老的俗话中有:“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只是为衬托男人而生。”这话,虽然有点过份了些,但是,男人之于女人,就如一座大厦的中柱一样,没有这耍中柱的支撑,大厦就会倾倒,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话说得太远了,应该书归正题了。南宫逸奇在兰阳郡主的心目中的地位既然如此重要,他说的话,她自是不会反对说“不好”了。虽然,适才之前,她曾经对他说过一句“不好”,但是那情形不同,那是撒娇,那是“爱”的心理与力量,也是争取某种爱的欲望的力量使然……换言之,那句所谓“不好”,并不是真的,只是一种女儿家的作态,做作……因此,南宫逸奇话声一落,她立即点着螓首笑说道:“你想出来的罪名,那还会有错么!”南宫逸奇望着她笑了笑,接着目光转望那低眉垂目,状如入定般少林掌教问道:“岳王墓之约,对方既未前往赴约,如今掌教打算怎么办?”少林掌教闻问,双目微睁地摇头苦笑了笑,轻声一叹,道:“因为丝毫不知对方是何许人物,对此问题,弟子觉得简直没有一点办法可想!”南宫逸奇默然沉思了刹那之后,道:“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再去岳王墓前看看去。”少林掌教不禁微微一怔,问道:“现在再去有什么用?”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可能会有所得说不定有什么新的发现。”少林掌教道:“对方难道此刻还会有人守候在那里?”南宫逸奇道:“有人守候在那里也许不会,不过,留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倒是大有可能。”少林掌教目露疑惑之色地道:“以施主猜想对主可能会留下什么东西?”“这我就不敢断定了。”南宫逸奇摇头道:“我只不过随便猜想而已,对与不对,你何妨先去看看呢,反正岳王暮只在湖对岸,路程不远,白跑一趟也没有关系。”少林掌教想了想,点头道:“如此,弟子便去看看就是。”说罢立即站起身子,迈步往外走去,“十诫十僧”跟着身形齐动,随后而行。南宫逸奇突然抬手一摆,阻止“十诫十僧”随行的说道:“你们不必去了。”“十诫十僧”首座僧人微一犹豫,道:“掌教单身前往,只怕……”南宫逸奇微微一笑,道:“只怕什么,此去又不是与人搏战动手,你们这么浩浩荡荡的随着去做什么?”“十诫”首座僧人道:“但是掌教单身前往,弟子等岂能放心。”少林掌教突然回首朝“十诫”首座僧人说道:“听师叔祖的命谕,你们留在此间等着好了。”话落,一步跨出门外,肥大的僧袖一摆,腾身上屋,飞掠而去。少林掌教的令谕,“十诫十僧”自是不敢有违,于是,立刻躬身退回原处,默然低首垂眉肃立。南宫逸奇目光瞥视了“十诫十僧”一眼,接着转向兰阳郡主和云小后说道:“情妹和眉妹你们且回房去休息会儿吧。”云小眉美目一眨,问道:“你呢?你不要和我们一起么?”南宫逸奇摇头道:“我就在这里静坐调息着等候掌教回来。”云小眉道:“如此,我和兰阳姊姊也在这里陪你好了。”南宫逸奇笑道:“眉妹,你是要看着我么?”云小眉笑“那你要是再来个不辞而别,我们又到那里去找你!”南宫逸奇眉头微微一蹙,道:“眉妹放心好了,目前我不会走的。”云小眉摇着螓首道:“不,我想我和兰姊姊还是在这里陪着你比较好。”南宫逸奇眨眨眼睛,道:“眉妹,你忘了我请你办的事情了么?”云小眉道:“师哥,你要我办的事情,我一定照办,但是……”南宫逸奇笑接道:“眉妹,我向你保证,我要走的时候一定告诉你,决不‘不辞而别’,这总该可以了吧。”云小眉美目凝注地道:“师哥,你这话算数吗?”南宫逸奇正色道:“眉妹放心,我这话绝对算数!”云小眉眨了眨美目,接着螓首轻转向兰阳郡主说道:“姊姊,他既然这么说,我们就听他的回房去休息着好了。”对于南宫逸奇,兰阳郡主此刻已成了唯云小眉“马首是胆”,云小眉怎么说她自是怎么好,决不会得有什么异议的。于是,她美目深情脉脉地深望了南宫逸奇一眼,和云小眉婀娜地向外走去,回主房去了。她那一眼,不仅是深情脉脉柔丝万千,而且还包含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南宫逸奇他看得出来,也体会得到。也就因为他能体会得到她那一眼的深情和所包含着的东西,他心头也才不由倏起轻震!暗颤!原因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美绝尘寰,无限美好的倩影?因此,他心头轻震暗颤中,随之产生了一股歉意……旋而,他思念一定,收敛起了这情感上的问题,朝“十诫十僧”微一摆手,道:“你们别老是那么拘束的站着了,趁这等候掌教回来的工夫,各自坐了打坐休息一会好了。”“十诫”首座僧人躬身应道:“弟子等遵谕。”天色朦亮时分,少林掌教回来了。“十诫十僧”立时纷纷睁开眼睛,由地上长身站了起来,垂首肃立。南宫逸奇端坐椅上未动,默默地望着少林掌教,并未立刻开口发问“此行有无所获?”少林掌教双手合十,神色恭敬地朝南宫逸奇躬身说道:“施主料事如神,对方果然在‘岳王墓碑’上留置了一封信柬,请施主过目。”说着自肥大的僧袖中取出一封信柬双手捧着递给南宫逸奇。信柬上写道:“留交少林掌教亲启”八个笔力苍劲的行草,南宫逸奇以右手食中二指抽出信笺,他指上立刻起了一丝几乎察学觉不出的样感觉,心中不禁倏然一惊,双目寒芒暴射地逼视着少林掌教问道:“这信你已经看过了吧!”少林掌教躬身答道:“弟子已经看过了。”南宫逸奇问道:“你手指上有什么异样感觉没有?”少林掌教摇头道:“似乎没有。”南宫逸奇道:“你且坐下行功试试看看,如发觉手臂间稍有异样感觉但立刻停止行功,自行封闭住手臂间的经脉。?少林掌教心头微微一震!问道:“施主可是已经发觉这信柬上有毒么?”南宫逸奇道:“信上没有,信笺上涂有一种触手即能侵入肤体,极厉害的剧毒却决不会有错。”少林掌教脸色不由骇然一变!连忙在一张椅子上盘膝坐下,闭目垂廉,运息行功搜查双手两臂之间的经脉要穴。一经行功搜查,他立刻发觉了两臂双手间果然有些异样,不对劲,心头不禁倏起懔颤,连忙听从南宫逸奇之言,停止行动,自行封闭了双臂的经脉,抬眼朝南宫逸奇望去。只见南宫逸奇此际正在闭目行功,但是并未放下那张信笺,仍然夹在右手食中二指之间。刹那工夫,南宫逸奇的食指中二指和那张信笺上冒起了一股黑雾,由淡而浓,又由浓而淡地逐渐消逝。接着南宫通奇轻吁了口气,双目微睁,紫芒如电般一闪即隐。少林掌教看得心中不由一动,暗忖道:“目泛紫芒,为佛门禅功之最,难道他内功修为已练到了佛教……”他暗忖未完,南宫逸奇已在望着他问道:“你行功搜查的情形如何?”少林掌教连忙答道:“弟子两臂双手之间均都有些麻痒的感觉。”南宫逸奇点了点头,道:“你自己行功将毒迫出体外须要多少时间?”少林掌教犹豫地道:“大概须要两个时辰以上。”南宫逸奇微一沉思道:“如此,你现在就行功迫毒吧,我当助你一臂之力!”少林掌教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弟子遵谕,并谢赐助之恩。”南宫逸奇摆手道:“我不喜拘礼客套,你赶快行功迫毒吧。”于是,少林掌教也就不再开口的闭目垂廉行功迫毒,南宫逸奇并设立刻开始协助他,目光看向手中的信笺,信笺上写着:本人因另有他事,不克亲身践约,歉甚,今特派信使留书以达,明晚二更,本人当在北高峰候驾。信仍未具名,南宫逸奇看后蹙眉沉思了刹那,这才把信笺放在桌上,起身走近少林掌教身旁,伸手抵在少林掌教的背后“灵台”穴上协助行功迫毒。天光大亮时分,丐帮杭州分舵“铁面丐”伍志昆来了,云小眉和兰阳郡主也都走了过来。这时,少林掌教已经遵照南宫逸奇的意思,写好给监院信本的令谕,用信封严密封妥。南宫逸奇将它交给“铁面丐”伍志昆凝声说道:“这封信关系十分重大,务请立刻传送贵帮开封分舵,由开封分舵派专人送往少林面交监院怡本亲收,不是怡本监院本人,任何人都不得交与,伍舵主明白么?”“铁面丐”伍志昆虽然并不知道这位青村书生是何许人,但因见少林掌教都对他十分恭敬,已猜想到必定是位身份极高的武林高人。因此,南宫逸奇话落,他神色也立刻非常恭敬地点头答道:“大侠敬请放心,敝帮弟子办事决不会有差错的。”云小后接口说道:“没有差错最好,倘有差错,你就别活啦!”“铁面丐”听得心头不禁一颤!忙躬身答道:“姑娘放心,倘有差错,唯弟子是问就是!”云小眉点着螓首道:“你快去把信传送出去吧。越快越好!”“铁面丐”恭应了一声,抱拳朝少林掌教和南宫逸奇等人拱了拱,转身快步出房而去。“铁面丐”伍志昆走后,南宫逸奇立即转望着兰阳郡主问道:“倩妹,沈景器已经往衙门里去了么?”兰阳郡主螓首轻点地道:“已经去了半个多时辰了,大概就快回来了。”南宫逸奇点了点头,来再开口。于是,室内有着刹那的沉默,一阵沉默之后,少林掌教轻咳了一声,双掌合十地朝南宫逸奇道:“施主如无其他谕示,弟子想即此告别。”南宫逸奇星目凝注地问道:“目前你意欲去什么地方?”少林掌教道:“弟子拟和‘十诫’师弟前往灵隐寺内暂息。”南宫逸奇道:“灵隐寺方丈也是少林弟子么?”少林掌教摇头道:“不是,但和弟子见过两面。”南宫逸奇眨了眨眼睛,问道:“今晚北高峰之约,你已经决定好应变对付之策没有?少林掌教微一沉思,道:“弟子拟到时见机而行,必要时准备和对方放手一战!”南宫逸奇黑想了片刻,点头道:“到时我会去看看对方是何许人物的,无论我出手与否,你都要装着和我不相识,也许……”话锋微顿了顿,接着又道:“如果我心中猜想得对了的话,在某种情形下,说不定我会帮助对方而向你们出手,你明白我这意思么?”少林掌教不禁微征了怔,旋即忽有所悟地问道:“施主可是要用苦肉计?”南宫逸奇点头道:“不错,我想带机进身混入对方之中探清楚对方的一切,不过,这还得要看我猜想的对与不对才作决定。”少林掌教想了想,又道:“弟子请问猜想对方可能是那方面的恶徒?”南宫逸奇摇摇头笑说道:“此刻我不想妄言,到时你自能明白的。”少林掌教闻言便就未再多问,站起身子,双手合十朝南宫逸奇和云小眉兰阳郡主三人躬了躬身,说道:“弟子暂此告别。”南宫逸奇颔首微一摆手,道:“你去吧。”于是,“十诫十僧”纷纷朝南宫逸奇等三人躬身一礼,随着少林掌教身后迈步出房而去。夜,二更时分。少林掌教率领着“十诫十僧”,神色沉凝地登上了北高峰。这时,北高峰顶上已有十九名蒙面人先在;为首之人是一位头戴金冠,身穿金袍,脚登金靴,身材修长的金纱蒙脸人。另二八人,则都是黄衣黄靴,右肩斜露着剑柄黄穗的黄巾蒙面人。少林掌教登上峰顶,停步岳立在金衣人对面一丈五尺之处,双手合十高喧了声佛号,道:“老衲少林弟子,请教檀樾高姓大名?”金衣人语调冷冷地道:“老和尚寅夜登上此峰是做什么来了?”少林掌教道:“老衲此来是为赴约。”金衣人道:“如此,老和尚你何必还多此一问。”少林掌教国注金衣人说道:“这么说,檀樾当是柬约老衲来此之人了。”金衣人微一点头道:“不错,正是老夫。”少林掌教道:“檀樾可否先赐示尊姓大名?”金衣人摇头道:“在敌友未分之前,你老和尚不必多问,老夫不会告诉你。”少林掌教问道:“如何是敌,怎样是友?”金衣人道:“这就要看你我相谈的情形结果了,谈拢了是友,谈不拢是敌!”少林掌教道:“如此,老衲洗耳恭听檀樾的高谈?”金衣人嘿嘿一笑,缓缓说道:“老夫先请问掌教对武林的情形看法如何?”少林掌教迟疑地问道:“什么情形看法?”金衣人道:“武林有如一盘散沙,黑白两道彼此水火不容,动乱殴斗厮杀拼命,李教对此难道丝毫无动于衷,不以为有伤天和么?”少林掌教白眉微扬,凝目问道:“檀樾对此可是已经设想有什么妥善之策么?”金衣人点头道:“老夫正是已经设想个妥善之策,所以才特地约请掌教至此和老夫一谈,帮老夫的忙,帮助老夫平息武林纷争厮杀殴斗拼命的壮举!”少林掌教心念转动地问道:“然则檀樾的这‘壮举’办法是……”金衣人轻声一笑道:“将天下武林黑白两道英雄豪杰溶集于一炉!”少林掌教目光凝注地道:“老衲请教这‘溶集于一炉’之法?”金衣人道:“成立一个‘武林盟’,由一人任盟主,订立条文诏告天下武林黑白两道共遵不得违犯,违者,便视作武林公敌,由‘武林盟’派出高手将其擒获按照条规治罪!”少林掌教高喧了声佛号,道:“檀樾这虽然是一种‘壮举’,好办法,然而,这盟主之位非同小可,必须一位武林声誉德望两高之人始能当此‘盟主’重职大任、檀樾也想到此点了么?”金衣人倏然扬声一笑,道:“关于此点问题,老夫早已想好了。”少林掌教轻声一“哦”道:“如此老衲请问檀樾这早已想好了的是武林那一位高人?”全衣人摇头说道:“掌教且别问那是那一位武林高人,请先回答愿意帮忙赞助老夫这个办法壮举不?”少林掌教沉思地道:“檀樾这种平抑武林纷争厮杀血腥的壮举,老衲身为佛门弟子。本我佛慈悲之旨。自无不愿帮忙赞助之理……金衣人立时接口说道:“这么说掌教是已经答应帮忙赞助了!”“不!”少林掌教摇头断然说道:“在未知‘盟主’重职由谁出任,檀樾未示告名号身份之前,请恕老衲无法应命赞助!”金衣人突然一声冷笑道:“掌教可知这无法应命赞助的后果么?”少林掌教白眉一轩道:“后果怎样?赞助是友,否则是敌,对么?”金衣人嘿嘿一笑道:“不错,实情正是如此,不过,老夫另外还替掌教留下了一个退步、”少林掌教道:“老衲多谢檀樾,但不知是怎样的一个退步?”金衣人道:“只要掌教接纳老夫一个条件,少林寺便可安宁无事。”少林掌教问道:“檀秘有个什么条件?”金衣人缓缓说道:“请掌教交出掌门信符,于十天之内向天下武林宣布封山十年,老夫便放回一空一因老和尚,并将‘大罗金刚宝录’还给他两个带回少林,十年期满之日,老夫当将掌门信符原璧归赵。”少林掌教轩眉问道:“老衲如不接纳檀樾这条件便又如何?”金衣人声调倏地一沉,冷凝地,说道:“立刻便成死敌,老夫必将先杀一空一因,毁‘大罗金刚宝录’,再血洗少林!”少林掌教心头不禁一阵惊颤!道:“檀樾这等口气不觉得太过份了吗?”金衣人道:“为武林大局着想,虽过份又有何妨。”少林掌教道:“我少林弟子五百余众,檀樾自信有力量血洗得了?”金衣人突然哈哈一声狂笑道:“别说只是五百余从,就是千余之人众,老夫也有这份力量!”少林掌教脸色变了变,道:“照此说来,老衲如不赞助檀樾的‘壮举’,便是接纳檀樾的这个条件不可了!”金衣人冷然点头道:“不错,这已是老夫对少林弟子特别开思了。”少林掌教淡然一笑道:“如此说,老衲倒应该谢谢檀樾了。”金衣人道:“掌教不必徒作那虚言客套,现在老夫给你半个更次的时间作深长的思考。”语声一顿,仰首望了望夜空,接着又道:“现在是二更一刻,到二更三刻时分,希望掌教能给老夫一个明智的回答!”少林掌教突然扬声说道:“无须徒然费时深长思考,老衲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回答檀樾!”金衣人道:“如此,老夫洗耳静听。”少林掌教语音沉毅,一个字一个字的震声说道:“老衲决不接受!”金衣人倏然沉声说道:“掌教难道准备不顾一空一因的性命,不要那‘大罗金刚宝录’了么!”少林掌教声调十分平静地说道:“事难两全,为保少林千年清誉,才只好不顾他们两位和‘大罗金刚宝录’的如何了,不过,少林五百弟子,当必不惜一切倾力为两位长老报仇!”金衣人哈哈一声狂笑说道:“掌教老和尚,你可还记得适才之前,老夫所说的那句‘立刻便成死敌’之言么?”少林掌教白眉微轩了轩,道:“老衲并未忘记。”金衣人又道:“另外还有件事情,就是老夫为何要更改约谈时地,用意何在,掌教明白么?”少林掌教淡淡地道:“檀樾用意何在,这是檀樾的问题,老衲并无明白它的必要,明白与不明白都是一样。”金衣人道:“老夫如愿说明这用意所在,掌教要听不?”少林掌教淡淡道:“嘴是檀樾自己的,说不说明,皆在檀樾你自己,檀樾如是愿说,老衲自当静听高论。”金衣人嘿嘿一笑道:“老夫改约在这北高峰上晤谈的用意,便是准备在彼此言不投机,成为‘死敌’时,好立刻动手留下掌教!”少林掌教对此似乎早在意料之中,脸色神情丝毫不变地淡然一笑,道:“檀樾自信能够留得下老衲等人!”金衣人冷冷地道:“老夫从来不说没有自信的话,不作没有把握的事情。少林掌教低喧了声佛号,道:“如此,老衲今晚就领教檀樾的自信和把握便是,不过,在未动手之前,老衲有个条件,尚祈檀樾能点个头。”金衣人道:“什么条件?你说吧。”少林掌教缓缓说道:“老衲如果侥幸获胜,请檀樾立刻释放一空一因两位长老,并将‘大罗金刚宝录’交还老衲如何?”金衣人哈哈一笑,点头道:“可以,这条件老夫答应了。”在他心中认为少林掌教已然身中暗算,中了毒,功力已经打了折扣,何况为防万一,在这北高峰上他还另作了稳实的安排,今晚不动手则已,动手,可说是百分达百的稳操胜券!是以,少林掌教一提出条件,他立即落得大方,毫不考虑地点头答应了。少林掌教一见金衣人已经点头答应,不再多说废话的白眉微轩了轩,说道:“如此,檀樾请动手吧。”金衣人嘿嘿一笑道:“掌教请小心了。”话落,迈步缓朝少林掌教身前退去。蓦地,一声娇叱陡起,喝道:“阁下站住!”娇叱声中,两白四黑六条人影身法快绝地飞掠上了峰顶——扫描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