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为,师伯忧他则甚?”晓岚以坚定的语气说。麻姑迫不及待道:“这儿事情已了,我们就动身吧!妹子还得顺便赴蒙山一行,晋谒阔别一年的恩师啦!”雪梅笑道:“为了节省时间,何不借师叔仙禽代步?”晓岚含笑点头,并吩咐雪梅,把那片阳符收藏起来,以免又生波折,这才告别三老,同二女走至洞口。梅花居士特别对金翅雕告诚,命其小心,早去早回,方才挥手令去。三人跨上雕背后,被金翅雕负着,迳朝正东微山湖飞去。一日夜工夫,抵达微山湖东岸,麻姑说起顺便藉金翅雕代步先回蒙山,晋谒恩师,并与晓岚雪梅二人约定,次日午后,在三侠庄相见。晓岚意欲前往,麻姑连忙阻止道:“恩师曾经说过,与师兄祇有一面之缘,妹子此番前去,是否能见到面,大成问题,不过是聊尽一番心意罢了!”晓岚闻言,知麻姑说的话,乃是实情,不便坚持,只关照麻姑,请她见到恩师后,代为叩问一下。麻姑点了点头,举手告别,骑着金翅雕往北飞去。晓岚俟麻姑走后,急忙沿着湖岸,代寻张逸叟那只渔舟,但是,找遍了南北十几里的湖岸,并未发现。雪梅与晓岚是并肩而行,因湖岸人稀,麻姑又不在侧,可和心上人,喁喁谈心,享尽了无限的温馨,因此她的脸上,神采飞扬,欢容不敛,晓岚被爱妻这份深情浸淫,早已沉湎在爱的洪流中,忘去了一切。直到夕阳斜照的时候,晓岚方才想起,此来是找寻张叔叔渔舟的,为何正事不办?尽和爱妻漫步湖边缠绵,要是被张叔叔发觉,如何是好?他忙将雪梅拉住,对她说了一遍,雪梅笑道:“我们太糊涂了!”晓岚仔细往湖中及湖岸等处凝视,根本不见那只渔舟和微山湖渔隐……张逸叟的踪迹。他知道张叔叔的个性,并不是靠捕鱼为生,无非是爱微山湖的波光景色,隐居在此,以度余年而已。这时不在,多半是在三侠庄,和三侠盘桓去了。晓岚想到这里,急忙对雪梅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到三侠庄去吧!张叔叔多半在那儿!”雪梅固是为他马首是瞻,含笑点头,香肩紧靠在他的身侧,好似一头温驯的羔羊。不多时,晓岚和雪梅,已来到三侠庄前的广场上,晓岚见到广场上的情形,不由使他万分惊讶!原来,广场上的木台,正在搭建,四周的灯彩,也在张挂,百数十个工人,忙禄异常。他心中暗说道:“萧叔叔他们的寿辰已过,独山湖神巫显贼党业已土崩瓦解,还造比武台何用,莫非宣镇东前来寻隙么?”他想至此,忙拉着雪梅的手道:“我们赶快去问问,三侠庄又发生甚么事故?”晓岚和雪梅两人,刚走到广场中央,迎面碰上三侠萧清之子,宝马龙驹萧绝尘。晓岚尚未和萧绝尘打招呼,萧绝尘首先是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接着,惊噫一声道:“蔡女侠可把玉莲大侠找回来了!”晓岚和雪梅两人,见萧绝尘这种冷漠中含着厌恶的态度,感觉莫名其妙,二人都睁大眼睛,望着他发楞!萧绝尘淡淡一笑道:“这一年来,玉莲大侠之名,威震江湖,所向披靡,三岁童稚,莫不知晓,责令人敬佩。”萧绝尘把话讲完,向晓岚深施一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笑的含义,冷峻已极。晓岚如坠入五里雾中,半晌,方始喊了句:“绝尘兄!”萧绝尘剑眉一挑,冷笑摇手道:“玉莲大侠,快别如此,当心把我折煞了!”说时旋身移步,往左侧走去。晓岚更加奇怪,心说道:“我们才分开一年,人情就这样淡薄吗?我又没有一点对你们不起的地方,为何以敌人看待我?真令人寒心极了!”晓岚想了一阵,俊目中几乎掉下泪来。雪梅旁观者清,知临城三侠,声震一方,侠名远播,其子弟亦是江湖健者,看此光景,必有缘故,否则决不致对世交这般态度,乃趋前几步,娇声喊道:“萧兄留步,妹子有话请教!”萧绝尘见是雪梅,心中虽是不快,但是,还没有厌恶的心理,乃停步同身,笑问道:“蔡女侠,有何吩咐?”雪梅向他辐了一福,含笑答道:“萧兄太见外了,我们到大雪山后,这儿莫非有甚么变动?”萧绝尘望了她一眼,冷笑道:“到大雪山!”稍停复又摇摇头道:“恐怕不是吧!”雪梅闻言,知内中一定有文章,耐心问道:“萧兄相信不相信,咱们暂且不谈,妹子祇问一句,这儿在我们离开后,是否发生变动?”萧绝尘因雪梅乃灵悟大师高足,为伯叔们最崇敬的异人,而且此事又非她所为,虽然她和晓岚这般亲热在一起,亦不能使她难堪,是以听了雪梅的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变动可大了,幸亏玉莲大侠还看在昔日一点香火情份,手下留情,否则,这三侠庄恐怕亦难保了。”雪梅闻言,知事有蹊跷,那肯放过机会,忙问道:“萧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萧绝尘面色陡变,回身就走,口说道:“蔡女侠去问玉莲大侠好了,他比我更清楚。”雪梅忙喊道:“萧兄留步,萧兄留步!”任她喊破喉咙,萧绝尘连理也不理,加紧足步,往小木台那边走去,雪梅望着他背影发楞!耳听晓岚发出叹息之声。雪梅掉头回顾,发现晓岚不知在何时,已悄悄掩在她的身后,懵然觉悟萧绝尘态度改变的原因。雪梅望着他,以无限关切的口吻道:“他们对你成见太深,误会难解,怎么办呢?”晓岚面色凝重,喟然叹道:“事情内幕不悉,如何谈得上办法!”少时,晓岚似有所悟,态度忽转坚决道:“先到三侠庄去,好歹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二人来到庄门口,那些庄丁们的神态,也没有一年前那样恭敬亲切,见二人到来,仅勉强陪着笑脸,点首为礼。晓岚此时的心中,祇有探悉其中秘密的一念,对庄丁们的态度转变,根本未能放在心上,祇含笑点了点头,立刻同着雪梅,往庄内直闯,他们本是轻车熟路,眨眼间,已来到大厅门前。放眼往厅中一看,见厅内散座着七八十人,全是江湖能手,绝大多数,二人曾经见过,萧氏三侠和张逸叟,正围坐在当中一张方桌上,似乎有极重要的事商量,因语声甚低,仓卒间听不出他们谈些甚么?厅内群雄面部表情亦非常难看,完全不像从前那样和谐。二人看在眼里,知事情可不简单。厅中众人,发现二人到来,祇瞥了一眼,个个的脸上,露出悻悻之色,目射敌视的光芒。萧氏三侠虽然没有敌视的目光射出,但那种冷漠不屑、心存厌恶的表情,却是一望而知。张逸叟的神态,却和厅中众人,完全不同,但见他目射冷焰寒光,白须白发,根根屹立,陡地从座中站起,右掌猛击桌面,祇听卡嚓一声,那样坚实的柏木桌,竟被他的铁掌,击成碎片,双肩微一晃动,已经纵到厅门口。萧氏三侠见这个老哥哥已愤怒到了极点,恐他有甚失闪,也纷纷纵上前来。张逸叟厉声暴喝道:“小畜生,还有脸来见我!”说时,老泪纵横,蓦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二哥,你一生行侠仗义,想不到会生下这样不肖儿子,不仅有损天门二老威名,甚至还要使你留下千古骂名,这都怪小弟不好,有负大哥、二哥的重讬……”张逸叟说话时,情绪至为激动,喉间“呛”的一响,登时急昏过去。幸而萧氏三侠,眼明手快,伸手把他扶住,才未跌倒,赶忙替他疏胸理气,以免怒极攻心,难以医治。当张逸叟纵到厅门时,晓岚和雪梅两人,已并肩跪在门外,这时见张逸叟气昏过去,急忙从怀内,掏出苦命鸳鸯苏月兰所赠的灵丹,膝行两步,塞入他的口中,张逸叟是怒极攻心,并非受伤,祇要稍稍疏胸理气,就可复原,根本不须要灵丹医治的,晓岚因关心过甚,故才如此。灵丹入口不久,张逸叟登时醒转,祇感觉气机和畅,通体舒适,感到非常奇怪,略为一怔!当他发觉萧氏弟兄扶着他,晓岚和雪梅又跪在他的面前时,不由百感交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雪梅女子心细,又是局外的人,因此对事情比较看得清楚,见张逸叟这般情形,知其中必有重大变故。忙向晓岚使一脸色,双双扑上前去,掏出手巾,为他擦泪,雪梅温言安慰他,请他平心静气把事情始末说出,以便把事情解决,似这样恼怒,于事情毫无补益,甚至有莫大的妨害,并说出自己这一年多中,和晓岚寸步不离,又将在大雪山经过,源源本本说了一遍。晓岚也从旁连说带劝,并将苦命鸳鸯所赠的灵丹为凭,让张逸叟过目,独未说出广成子古玉符和冰魄玉蟾之事。这是晓岚和雪梅机智的地方,因厅中耳目众多,江湖上声气应和,传布甚快,祇要说出来,毋须三五日内,一定轰动江湖,万一将那些魔头引来,自己二人不打紧,岂不为萧氏三侠,带来无穷大隐患,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隐瞒起来。这时,祇听厅内,响起了一片轰雷似的惊“咦”之声。萧氏三侠,面转喜容,同时萧清还自言自语道:“果真如此,事情就好办了!”张逸叟听定晓岚和雪梅的话,疑信参半,睁着慑人的双目,朝二人面上盯了又盯,陡然哈哈狂笑起来!长笑声中,祇见暴一长身,突从地下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无限兴奋的神色,倏伸出钢爪似的双手,抓紧二人的肩膀道:“你们说的话是真的吗?”晓岚陪着笑脸,躬身答道:“晓岚怎敢骗张叔叔,句句都是实话。”雪梅为欲坚定他的信心,接口道:“张叔叔如果不信,日后可问卧云师伯他们。”张逸叟听了雪梅的话,睁目望了她一眼,哈哈大笑道:“果真是一双两好,张叔叔那有不相信姑娘之理。”雪梅细细领略下张逸叟说话的含义,复偷眼瞥了厅中群雄和晓岚一眼,见厅中群雄,满面喜色望着自己,晓岚更是得意非常,睁着一双俊目,射出异采,这才想起,自己不该口不择言,竟跟着晓岚叫起张叔叔来,以致拿话柄给人抓住,不禁面红过耳,云鬓低垂。晓岚乘机问张逸叟和三侠,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离开微山湖才祇一年多点,为何有这大的变故?萧清一开始就和晓岚投缘,这时疑云散去大半,谜底虽还未揭晓,但已知不是晓岚两人所为,心中的厌恶,冰消瓦解。听晓岚问起,不等别人开口,连忙抢着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坐下来再谈吧!”张逸叟拉着二人,走回当中方桌坐下。原来那张被张逸叟击成粉碎的桌子,已被萧绝尘回来督促庄丁收拾,另外换了一张新的。萧氏父子四人,再加上张逸叟、晓岚、雪梅共是七人,张逸叟和晓岚坐一方,雪梅恰是个人独踞一面。七人刚刚坐定,尚未有人开口说话的时候,祇见厅门口,两条瘦小人影一晃,疾如闪电,朝当中席上射来!厅内顿时骚动,发出一阵大哗,萧氏父子和张逸叟五人,因变生仓卒,一时不及细察,纷纷站起,严加戒备。晓岚急忙大声说道:“诸位不要惊慌,是自己人。”晓岚语声甫落,麻姑已在桌前现身,双手合十,朝着厅中行了个罗圈礼,说道:“贫尼来得鲁莽,众位海涵!”晓岚瞪了她一眼道:“师妹为何这样冒失?”麻姑连陪不是,并说这次回蒙山,全是白跑,恩师洞府云封,仅在洞口行了礼,默祷几句,立刻赶来,因欲与晓岚雪梅相聚的心切,所以来不及叫庄丁禀报,迳赶来这里。雪梅恐晓岚当着这许多的人,再给麻姑难堪,连忙向晓岚暗使脸色,伸手拉麻姑和自己坐在一起。晓岚急欲知道他们对自己发生误会的原因,是以雪梅一使脸色,立将这件事抛过一边,笑问道:“叔叔可将此事告知否?”张逸叟道:“叔叔年老记性太差,恐说不清,还是请绝尘贤侄代劳吧!”张逸叟认为萧绝尘常在外面走动,由他说出来,较为详尽,乃命萧绝尘将此事始末说出来。这时,整个大厅,听不到任何一点声息,萧绝尘掠了厅内一眼,这才说起,玉莲大侠横行江湖的经过。且说,晓岚偕二女离开微山湖一个月的第二天上午,雪梅双目红肿,面容憔悴,来到三侠庄门口,命庄丁通报,请张逸叟或萧氏三侠答话,庄丁见是三侠庄的嘉宾……蔡女侠到来,急忙迎上前去,但是听她说,要他们通报时,不由感到奇怪万分,一时把庄丁楞住了。正好萧绝尘打从城内回来,急忙上前招呼,并问她为何落得这样狼狈,李晓岚莫非出了甚么事情?萧绝尘这么一问,反把她楞住了,过了半晌,她才问道:“李晓岚到那里去了?”萧绝尘被她一问,感到非常的奇怪,反问她道:“不是一月之前,与蔡姑娘结伴去大雪山吗?怎么还来问我?”她听了萧绝尘的话,面色越发凄惨,娇躯连连晃动,好似行将跌倒般,萧绝尘不便伸手去扶,口中祇是再三关照留意,以防跌倒。她听了萧绝尘的话,果然定了定神,面色突转坚强,勉强露出笑容,将随行少女的年龄衣着形貌,又探询一遍,萧绝尘以为她是突遭变故,精神有点失常,乃把二女的情形告诉了她。正在此时,忽接庄丁禀报,说是临城通远镖局的镖师,刚从南方回来,一路上听到玉莲大侠李晓岚,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事情,几乎将大江南北,闹得鸡犬不宁,其心狠手辣,杀人不分好坏,真是前所未有,而且每次做案后,必定留下所绘玉莲标志,一个月来,犯案累累,因他武功太高,形踪飘忽不定,不仅官府拿他没法,一般侠义道人,更是谈虎色变,人人自危,庄丁把话说完,并拿出一张八寸见方,上绘一莲一剑的纸片来。雪梅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听庄丁这么说,陡然振作精神,谛听下去,庄丁把标志拿出来,她似乎看得很仔细,足有半盏茶工夫,她向萧绝尘请求,将这标志给她,以便据以找他理论。萧绝尘当然不便拒绝,把标志交给她,雪梅轻轻道谢一声,立将标志小心翼翼收藏起来。但见她一脸惨白,小蛮鞋用力往地上一顿,青石的台阶上,立现一个足迹,口中恨声说了句:“薄幸人!”立刻扭转娇躯就走,萧绝尘连喊声蔡姑娘留步,她头也不回,迳往官道急驰而去。当她离开三侠庄半个月后,北方亦同样闹起玉莲大侠来,不过南北不同的,北方玉莲大侠不奸淫,不滥杀无辜和侠义道人,而且专找一般绿林盗匪,左道妖邪,土豪劣绅之类,每次下手,不是罪不容诛,祇是略为警告,留下标志就走,北方玉莲大侠,虽不滥杀,但是树敌甚多,闹得比南方厉害。当南北玉莲大侠事件发生以来,萧氏全家和张逸叟都异常关切,在他们的心目中,认为晓岚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为欲替晓岚洗脱污名,曾经分头查访,无奈玉莲大侠武功高得出奇,形踪飘忽不定,费了十来个月工夫,连人影均未见到,所得到的,祇是一些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记录。经此一来,他们对晓岚的信心完全动摇了,对他的观点亦改变了,一致认为除了李晓岚有这高武功外,实找不出另外的人,是以每个人的心目中,对晓岚深恶痛绝!他们刚从外面回来,先后接到两个武林帖子,一个是:南方所撒的武林帖,定冬月二十日齐集三侠庄,请三侠和张逸叟交出玉莲大侠李晓岚,任凭他们公断,如不交出,则整个南方武林,必倾全力对付三侠和张逸叟。一个是:北方绿林盗贼,左道妖邪,土豪劣绅,连成一气,撒的绿林帖,约定同一天中,前来三侠庄会集,三侠和张逸叟四人,接到南北两个帖子,好似晴天霹雳,凭他们这点力量,那敢与天下武林为敌,一算时间,离多月二十仅有十来天了。萧氏全家和张逸叟等人,见日期这样迫切,急得似热锅的蚂蚁般,一筹莫展。互相商议结果,祇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盼晓岚觉悟,悔过前来,一条是静待冬月二十日的死神来临。第一条生路,绝对走不通,因晓岚既然如此,已到了丧心病狂,无可救药的地步,那能望他悔过,第二条路,是走定了,所以三侠全家和张逸叟等,不敢再存幻想,祇得一面准备接待南北群雄,一面准备他们的后事。不想正在危机迫于眉睫的当口,晓岚雪梅二人,恰好到来,萧绝尘和晓岚雪梅在广场上会面时,绝尘脸上掠过一丝笑容,就是因他二人到来,可以解脱当前危难,但是他对晓岚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因此不顾而去。后来他想起:为何不探明晓岚来此用意,以便有所准备,当他来到大厅时,正赶上张逸叟昏过去,众人正在忙乱施治的时候,所以赶快命庄丁收拾木桌的碎屑,另外掉换一张备用。萧绝尘把经过讲完,不但座中诸人觉得奇怪,就连晓岚自己,亦觉莫名其妙,陷入于沉思冥想中。厅中暂时保持了一段沉寂,祇听晓岚喟然叹道:“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真个阴毒啊!”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加以无限关切,同声问道:“玉莲大侠,你想想看,曾经与谁结过梁子!”晓岚想了一会,始终想不起来,摇摇头道:“晚辈出道时间,不过一年多,就仅有在三侠庄和大雪山两地与人对过手,诸位前辈英雄都是知道的,三侠庄那档子事,祇走掉宣镇东等五人,章、涂两位朋友决不致和我为敌,宣镇东三人,我们还在大雪山碰过头,从时间上说,决不可能,至于大雪山诸魔十九伏诛,逃脱的人,也无法分身来中土捣乱。”萧清点头说道:“贤侄说的有理,不过这南北同时现身的两玉莲大侠,亦是事实呀!而且现在还在闹哩!”雪梅沉默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萧兄还记得起来找李兄的那个少女形貌衣着吗?”萧绝尘闻言,点了点头,但不当时说话,祇是睁大双眼,怔怔地看天花板出神,好似回忆当时情景般。雪梅真有耐性,面现喜色,睁着双瞳翦水明眸,看着萧绝尘的脸上,静待他的回答。萧绝尘忽把注意力,从天花板上移在雪梅的脸上,从头到足,看了又看,半晌,忽然从坐中跳起来,哈哈大笑!全厅的人,被萧绝尘这种突然的举动,简直可说失态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齐投以惊奇的眼光。独有雪梅内心明白,因为她从萧绝尘的失态,已经证实了她的推断不错,不由面露笑容。但是,转眼间,她的笑容,又收敛起来,紧锁双眉,陷入沉思幻想的深渊中。她想,晓岚几时和她认识,她为甚么那样恨他?顶着玉莲大侠的招牌到处树敌闯祸,她和他之间又是甚么关系?以她临去之时,说了那声“薄幸人”究竟是何含义,莫非他们……雪梅想到这里,心中直冒凉气,因此她表现在面上的颜色,亦是回然不同,白一阵,红一阵,变换不停。正当她反覆思想的时候,萧绝尘笑声忽止,正色答道:“一样,完全和蔡女侠一样!她不仅面貌相同,而且衣着鞋袜的颜色形式,全无差别,就祇有一样……”雪梅抢着问道:“那一样?”萧绝尘指着雪梅背后的玉莲道:“她没有这个!”雪梅瞥了晓岚一眼,点点头道:“恐怕是没有!”晓岚见雪梅的眼中,充满着幽怨的色彩,不禁心头一震,心说道:“这是为了甚么呀!难道你也相信江湖上的玉莲大侠是我吗?”晓岚刚想到这里,雪梅脱口说道:“莫非是她……”雪梅说出这几个字后,面容惨变,目蕴泪珠,神色凄惨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