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洞庭湖岸,丐帮总舵。练功房内,江杰正在演练“降龙十八掌”的一招一掌风虎虎,劲气迫人,足见江杰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江杰虽然帮务繁忙.日理万机,但只要一得空闲,便不会放过任何潜心修习的机会。他练了一遍又一遍,全心投入于掌法的变化之中,浑忘周遭时间之流逝。忽然心中一动,收掌吐气。一名白发苍苍,精悍枯瘦的老者出现在江杰背后。江杰回身恭谨的道:“铜老来见江杰,必有要事?”被江杰称为“铜老”的老者颔首道:“我是来通知少帮主,三名来宾已被迎至大厅等候。”江杰浓眉一扬道:“那请铜老先代为招呼一下,江杰立刻便至。”铜老冷笑道:“需要我给他们特别的“招待”吗?”江杰失笑道:“来者是客,铜老不可无礼。”铜老淡淡道:“他们是少帮主朋友的敌人,那就不是丐帮的客人了。”江杰连忙道:“铜老千万不可莽撞,还是等我出来再说吧!”铜老道:“知道了。”施礼告退。江杰在原地仁立了一会,忽然叹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过。”铜老告别江杰,穿过中堂,来到总舵的迎宾室,整整衣冠,干咳一声,踏步而入,换上一堆笑脸道:“有劳各位久候了,少帮主马上便到。”迎宾室内有三人。其中两人赫然是久违了的“铁胆书生”宇文通儒和“无情刀”徐冷,第三人中年之姿,相貌温和,笑意盈盈,夕表像是个和气生财的商贸,但从他眼中闪动的凌厉光芒,便知此人必是属于心机深沉,行事狠辣之辈。这第三人的身份大有来头,乃是东方世家的大总管,外号“袖里乾坤”的东方无惧是也。三人对铜老来到的反应也各自不同,徐冷冷淡如冰,对铜老视若无睹;东方无惧含笑以对,态度热烈;宇文通儒则介于前两者之间,应对不冷也不热,但更多的时间只是若有所思,似是在等待什么。四人正在寒喧问,换过一身衣服的江杰匆匆来到,一进门便抱拳向众人道:“三位贵宾大驾光临敝帮,江某有失远迎,万请恕罪勿怪。”三人起身相迎,东方无惧仍是最为热络的道:“常听江湖传言说丐帮江少帮主年轻英俊,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江杰含笑道:“东方总管过奖了,江某愧不敢当。”宇文通儒与江杰算是旧识了,但自谈刀大会以来,两人的关系便变得有点尴尬,至于徐冷的反应是冷淡,只略点过招呼便算,江杰也不以为意。众人重新就坐后,江杰开口道:“三位无道而来必有要事,不知江某可有效劳之处?”三人闻言一愕,显然没想到江杰会这么忧便切入正题,宇文通儒与东方无惧互视一眼,由宇文通儒干咳一声道:“少帮主快人快语,我也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我等三人拜访贵帮的目的虽不尽相同,不过却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来。”“哦!”江杰挑眉微笑道:“却不知敝帮中何人有此荣幸,能劳动三位大驾?”宇文通儒道:“这人并非贵帮弟子。”江杰索性装傻装到底的道:“这就奇了,既然不是敝帮弟子,三位怎会找到敝帮来呢?”宇文通儒皮笑肉不笑的道:“在下三人找的是“浪子刀”萧浪这名人物,此人与贵帮并无渊源,但与江少帮主倒是很有点关系的,江少帮主该不会说不认识他吧?”江杰爽然道:“当然认识,而且萧浪现在人就在敝帮之中。”此言一出,甚至连铜老也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江杰会把萧浪人在丐帮的事情真认不讳,使得他们三人原先安排的诡计全派不上用场。东方无惧首先反应过来,仰天打个哈哈道:“既然萧少侠人在贵帮,那无惧便可以顺利交差了,不知江少帮主是否要吧请萧少侠出来一见?”江杰微笑反问道:“不知东方总管找敞友有何贵干?”东方无惧微笑道:“为了无惧有一个好侄女。明珠尖谈刀大会后返回东方世家的路上,遭到杀手王的人马埋伏,性命受到威胁之际,承蒙萧少侠仗义相助,出手解救了明珠及随侍家将之危,这份恩情,家主及明珠都铭感五脏,吩咐无惧无论如何也要邀得萧少侠到东方世家做客,好向他当面致谢。”江杰点头道:“原来如此,却不知宇文前辈与徐兄找萧浪又是所为何事?”宇文通儒淡淡道:“江少帮主这话问得未免多余,以丐帮遍布天下的情报网,当不可能不知神刀门上下四十七条人命悉遭屠杀之事,而萧浪正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字文身为神刀老人多年好友,断无对此血案坐视不理之理之由。”他这一番话里词锋尖锐,江杰倒也还罢了,铜老却是听得脸色一沉,就要发作,却给江杰把话抢在前头道:“神刀门的血案在下可以以性命为敞友担保,此事绝非萧浪所为。”徐冷忽然冷笑道:“既是如此,萧浪为何要躲起来不敢见人呢?”江杰朝徐冷一笑“徐兄也是为神刀老人讨回公道来的吗?”徐冷冷冷道:“我与范老头非亲非故,他就算被人干刀万剐也不干我屁事,我是来找萧浪了断在数月前的未尽之战,既然他在这里,就叫他快出来见我,别以为窝在丐帮里就能保住他的小命了。”徐冷这话不但更不客气,且连宇文通儒和整个丐帮都一起得罪上了,宇文通儒脸色发寒,江杰却犹是心平气和的笑道:“徐兄误会萧浪了,敝友正是在遇上杀死神刀老人的凶行行凶时,出手阻止,却非其敌,身受重伤,拖命来到丐帮后滞溜养伤,直到最近才完全康复。并非有意躲着任何人。”三人听后尽皆动容,尤其宇文通儒和徐冷是亲眼见识过萧浪身手的人,连他俩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江杰口中的凶手若是能先后放倒神刀门众人及萧浪,则武功之高,实是到了骇人听闻的境界。东方无惧问道:“却不知萧少侠有否认出杀害神刀门众人凶手的身份?”东方无惧的疑问也是另外两人的疑问,三人都露出专心聆听的神情。可惜江杰的回答却令他们大失所望。“我想这个问题由萧浪回答会比我更好一点。”徐冷忍不住道:“江兄到底什么时候会让我们见到萧浪那厮?”忽然一道灾朗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徐兄既然急着送死,萧某就在院外恭候大驾。”徐冷脸色一寒,再不答话,身子微晃,有如一阵劲风掠过,人已消失在室内。铜老顿足忿忿道:“胡闹!真是太胡闹了,枉我还一再交代他不可轻举妄动。”江杰见宇文通儒和东方无惧两人都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便笑着朝两人道:“两位可有兴趣与江某一起出去看看?”两人正是个所愿也,不加推辞,四人便鱼贯走出迎宾室,来到内院。萧浪与徐冷两人宝刀在手,各站一角,凝神对峙。不见一阵子的萧浪在外貌气质上均和以前又有迥异的不同。他的个子赂为长高了一些,之前飞扬不羁的神采多添了一分成熟稳重的味道,双目神光内蕴,像是两涨深不可测的潭水,气势逼人,风流醉人,果然不愧是天生的风尘骄于。萧浪和徐冷对其他人来到视若无睹,他俩眼中此刻只有对方刀锋的存在。萧浪嘴角飘出一个轻逸潇潇的微笑道:“徐兄斩马之情,萧某无刻或忘,今日终可做个了断。”徐冷冷晒道:“只是一头畜生之死,萧兄也不能忘情,如此妇人之仁,怎有资格攀上刀道至境。”萧浪失笑道:“不见徐兄数月,口才竞比之前进步了不少,但绝情并非是迈向无敌的唯一途径,徐兄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待会的交手上,莫要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了。”徐冷眼中爆起浓烈的杀机,上次与萧浪的一役,被他视为毕生之耻,这一段时间来他潜心苦修,刀法技艺更上一乘,自信能有把握将萧浪斩于刀下,才与宇文通儒等人一道来寻萧浪晦气,但甫一照面,徐冷更感觉到萧浪的武功竞也是一日千里,进展绝不在他之下。他也是身经百战之辈,虽一时被萧浪言语所激,但仍能迅速恢复冷静,语寒如冰的道:“萧兄真爱说笑,徐某只怕你若是不幸落败,壮志未酬身先死,却是谁来为你洒一把英雄之泪呢?”萧浪道:“听徐兄之言,今日局面竟是不死不休的了?”徐冷淡淡道:“徐某一刀既出,从不留情,生死连我自己也不能控制,萧兄要是伯了,现在就可以抛刀认输,徐某看在江少帮主的份上,也许不会太过为难。”萧浪长笑道:“徐兄不必话中带话,阵上交手本来就是生死天定,徐兄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江杰绝对不会为我报仇!”徐冷看向江杰道:“江兄怎么说?江杰淡淡道:“萧浪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徐冷等的就是这句话,否则就算他再妄尊自大,也不愿为了与萧浪的一战而招惹上了江杰或丐帮这种天大的麻烦。后顾之忧既失,徐冷冷笑一声,身上杀气立时如潮水般向萧浪涌去。铜老看的猛跺足道:“少帮主你这不是存心要他们两个打起来吗?”江杰一瞬不眨的注视场中,嘴上应道:“我对浪子有绝对的信心,他不会有事的。”宇文通儒忽地冷笑道:“如果连徐冷都失手了,那么江湖四大刀客就有三人是败在萧浪刀下了,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壮举啊!”江杰看向宇文通儒道:“宇文前辈还是认为萧浪杀了神刀老人吗?”字文通儒闷哼道:“话都是你们在说的,不拿出真凭实据来,怎能让人信服。”江杰道:“宇文前辈只要检查一下神刀老人的尸体,便可知他是被重手法所击毙,而非死于利器之下。”宇文通儒道:“萧浪这小子来历不明,谁晓得他除了一手古怪刀法外,还有没有练过其他厉害的武功。”江杰摇头道:“宇文胶辈太看得起浪子了,江某相信他还无空手胜过四大刀客的本事。”宇文通儒显然也同意江杰所言,但又不能当面承认,只好闷哼一声,不再答话。四以目光再度回到对峙中的两人。萧浪横刀而立,衣衫飘荡,散发飞扬,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虽是没有任何动作,但旁观看都忽然感觉到萧浪的人似是在一瞬间与无边的天地接合起来,又像是突然融入了大自然之中,那种感觉既玄奥又奇怪无比。这下连一直谈笑自若的东方无惧也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暗付无怪乎一向心高气傲的侄女对此人赞谬有加,确是事出有因。但任何人的惊讶都比不上徐冷来得直接。他与萧浪正面对时,却感觉不到对方有任何的杀气敌意,就连一般人所应有的心跳、呼吸、气机等反应,也逐渐消失,仿佛对方整个人正在“气化”当中,要不是萧浪还好生生的站在他对面,他一定会以为对方消失了。忽然问,他知道了眼前的萧浪已经迈入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武道境界,再也没有战胜对手的把握。萧浪就在这时长笑一声道:“萧某近来新练了几手刀法,如今正好拿徐兄来试招。”他一开口,那种融入于天地的气势顿时露出一丝破绽,徐冷把握住这稍即逝的机会,暴喝一声,手中长刀幻化出万千刀影,如暴雨狂风般卷过两人之间的虚空,向萧浪攻去。不论萧浪是否如架还是闪避,他都可以施展早先苦练而来的几招杀手,纵不能扳回劣势,也能使保命逃生的机会大增。萧浪冷静得有如一具石雕,默默看着徐冷斜冲而来的躯体。商人目光交击。萧浪的眼神不受任何阻碍的射入了徐冷的心灵,看到了对方深藏不露的恐惧。对方已被他冷酷的镇定所震摄。萧浪哈哈一笑,手腕一翻,红颜刀化成一道长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如若天成,近乎神奇的美丽轨迹,嵌入徐冷的刀千刀影中。“当!”饶是徐冷早施展出压箱底的绝招变化,仍被萧浪这大巧若拙的一刀破掉所有虚影,虎躯猛震,喷出一口鲜血,往后抛跌。宇文通儒和东方无惧显然没想到徐冷竟然一刀就伤在萧浪手上,皆露出错愕吃惊的神情。萧浪哈哈笑道:“这是第一招‘浪迹天涯’,再来是‘闯荡江湖’。”语音未了,身随刀动,刺出一刀。这一刀刺出,竟然带有一种萧索飘零和放荡不羁的意味,刀锋未至,刀风刀意已凝聚成锋,破空刺在徐冷身上。刀气入肉见血,徐冷这时显露他身为江湖四大刀客的真实本领,猛吸一口气,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往后倒下,避过了萧浪原是必杀的一刀。萧浪笑道:“徐兄不战而逃的身法又高明了不少,再试试小弟的第三招——‘滚滚红尘’吧!”萧浪运刀一翻.只见刀花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圈,源源不绝,泉涌而出,如幻似真,翻滚如浪,顷刻之间,众人只见眼前尽被刀花所蔽,场面壮观之至。徐冷陷入了完全挨打的局面,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萧浪尔地暴喝道:“这一刀是献给灰儿!”漫天刀影化整为零,“红颜刀”的刀锋闪掠划空,弹起一溜冷芒,徐冷惨叫一声,全身溅血,打转翻出。萧浪亦被徐冷的临死一击冲得晃了一下,吐出小半口鲜血。他不以为地将长袍一翻,“红颜刀”再如魔术般消失不见,同时以袖子抹掉嘴角的血渍,淡淡道:“麻烦铜老来看看这厮还有没有救?”铜老依言上前,来到横躺在地上的徐冷处,半蹲下来审视了好一会,才沉声道:“这小子命大,死不掉,不过一身武功算是就此废了。”萧浪闻言点点头,疲乏的道:“那就麻烦铜老把他抬下去救治吧!”铜老闷哼道:“小于,竟敢命令起我来了。”嘴上虽说着反话,但手里却丝毫不怠慢,运指如飞,一口气点了徐冷十七、八处穴道,再从怀里掏出一罐白色药瓶,将里面的药粉一古脑地全倒在徐冷伤口上,才将他抱起来带走。宇文通儒被萧浪惊鬼泣神的一刀所慑,老半天才恢复开口能力忿忿道:“这算是什么?”萧浪抬起头来冷冷阴了宇文通儒一眼,道:“宇文前辈有何指教?”宇文通儒被萧浪瞪眼的心中一寒,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状,他又朝江杰道:“江少帮主,这难道是贵帮的待客之道吗?”萧浪不待江杰回答,便抢先道:“笑话,是徐冷自己向我挑战不敌,落得如此下场更是咎由自取,干丐帮和江杰屁事?”东方无惧哈哈笑道:“萧少侠说的有理,宇文兄,这就不是做老弟的要说你了,人家徐兄和萧少侠乃是依足江湖规矩,公平决斗,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容旁人置疑,你又何必无端出头呢!”宇文通儒怒笑道:“好,看来我倒是枉作好人了,东方总管,你邀我来丐帮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讲的吧?”东方无惧微笑道:“宇文兄伯是有些糊涂了,无惧只不过是在来丐帮的路上,恰好碰到两位,又碰巧得知两位的目的与无惧相同,这才结伴而来的,又何尝讲过什么话了呢?”宇文通儒气得说不出话来道:“你……”他敢是成了精的老狐狸,眼见徐冷落败后,已生见风转舵之心,只是没想到东方无惧竟比他快上一步,更将原先的协议推得一干二净,自己立时变成众矢之的,情势不妙之至。”宇文通儒暗忖道:“看来东方无惧是有意将这性萧的小子拉入东方世家,今日局面大不利于己,神刀门这椿梁子只好暂时放下了。”想到这里,他随即仰天打个哈哈道:“既然连东方总管都如此说了,想来徐兄和范老都只有自认倒霉的命,宇文夫复何言呢!”萧浪出宇文通儒言外的不满之意,微笑着道:“神刀门的事若不作个交待,宇文前辈今日岂能满意?范老前辈是因为其外号犯着了武神宫的禁忌,而被该宫派出的‘虎卫’雷去夏所杀,此事乃由萧某所亲眼目睹,绝无造假。”此言一出,宇文、东方两人立时脸色大变,气氛沉重。“武神宫!”东方无惧此时从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斤之重:“‘虎卫’雷去夏?”宇文通儒则连自己嘴角的抽搐都无法控制地道:“怎……怎么可能会是……武……武神宫?”萧浪一瞬不眨的注视两人脸上的表情反应道:“两位前辈对武神宫的事了解多少?”东方无惧首先反应过来,强笑道:“只是略有所闻,传说中此宫神秘非常,人人武功高强,却不知范老怎地会和武神宫人结下仇怨?”宇文通儒亦像是回神过来的大声道:“没错,我与范老相识二十载,也从未见他与武神宫人有何瓜葛,更别提是结怨了,你的说法既无根据,亦让人存疑。”萧浪苦笑道:“信不信乃是两位的自由,事实上萧某前往神刀门,本是存着挑战神刀老人之心,但甫踏进门内,却发现门内众人已死一步被入以不知名的手法击毙,我再赶入内院,见到范老已被一名武将打扮之入所打败,踩在地上,对方自称是武神宫的“虎卫”雷去夏。其后我与对方交手,但来人武功高明至极,萧某远非其敌,负伤落败,范老亦被来人所杀,往后的事,相信江杰已向两位交代过了。”顿了一顿,语调恢复自信的道:“萧某非是敢作不敢当之辈,以上所言,萧某敢以性命作保,句句属实,任何人若是还有不信,尽可向我追根究底,某某无有不应。”他以一种自信满满的气势说出最后几句话,竟然令人生出一种不敢置疑的感觉。宇文通儒自忖道:“不管这萧浪说的话是真是假,眼前倒是一个给自己台阶下的大好时机。”想到这里,容颜转缓道:“萧少侠误会了,我只是想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无怀疑萧少侠之意。”东方无惧亦笑道:“无惧曾经听说过,武神宫以武神为尊,认为神者称号,至高无上,不容他人妄用,范老想必是以“神刀”之名犯了武神宫的禁忌,才会惨道灭门,此事听来虽是既无稻又残忍,但对照萧少侠的经历却可证明他所言不虚。”宇文通儒暗怒道:“你既然知道此事,之前与范百胜见过面不下十几次时,干嘛不向他提及,分明是帮那姓萧的圆场来了。”他虽然心下恼怒,但武神宫和东方世家都是他惹不起的对象,再多怨气也只有忍住不发,口中冷冷道:“既然此事已有结论,宇文打扰贵帮已久,也该告辞了。”东方无惧道:“宇文兄请先行一步,无惧尚有几句话要向萧少侠交待,之后便立刻跟上。”宇文通儒袖子一挥道:“东方总管自便就好,字文有手有脚,不劳总管大人操心。”边想道:“你东方无惧既然做的如此之绝,这笔帐总有一天要向你东方世家讨回。”东杰在一旁道:“让我送宇文前辈吧!”宇文通儒道:“不必!”转身便走。东方无惧摇头晃脑的嘿嘿道:“宇文兄未免太过激动,嘿!太过激动。”他倒是从容自若,一点也没有窘困之状,这点实属不易。萧浪淡淡道:“大总管我找我何事?”他的语气算是很冷淡了,东方无惧却一点也不介意地抚须笑道:“无惧乃是奉明珠侄女的请托,邀请萧少侠和江少帮主参加一场盛会。”江杰愕道:“我也有?”东方无惧笑道:“当然,这场盛会邀请的对象乃是江湖新一辈的杰出人物,江少帮主身为天下有数的年轻高手,如能赏光赴宴,必可使这场盛会增色不少。”萧浪不以为意的一笑道:“听起来很有意思,东方总管可以再说详细一点吗?”东方无惧微微一笑,心想:“总算也把你打动了吗?”从怀中取出两张请柬,道:“请站在此,请两位过目之后,自可明白细节。”运纸一弹,两张请柬像是在空中被持不见的细线绑住一样,四平八稳的飞向萧、江两人身前,这份从心所欲的内功修为,两人自付也可勉强办到,但要像东方无惧那样一心二用,一气呵成,则万万不能,不由得都对眼前这位嘻笑厚颜的总管刮目相看。两人接下请帖,一向最为仁厚有礼的江杰竟然极不客气的开口道:“请帖既然送到,东方总管也要吧离开了。”东方无惧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江杰竟然会亲下逐客令,但只是一瞬间,神态便恢复正常,朝萧浪笑道:“萧少侠刚才打败徐兄的刀法精彩极了,不知可有名称?”萧浪耸肩道:“还没想到,不过既然有人叫我“浪子刀”了,那这套刀法不妨就叫做“浪子刀法”吧!”东方无惧微笑道:“刀好人更好,萧家刀法后继有人,一刀兄天上有知,必当欣慰不已吧!”萧浪闻言一震,东方无惧仰天哈哈一笑,转身离开。江杰目送东方无惧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于视线之外,才苦笑道:“好一个莫测高深的人物。”萧浪脸上也失去常驻的笑意,沉声道:“此人竟然能从我在萧家刀法蜕变出来的招式中,看来我的来历,可见眼光之高明。”江杰摇头道:“除了东方无惧外,东方世家像这类卧虎藏龙之辈,比比皆是,想要不强盛也难。”萧浪道:“既是如此,怎么你还一点不给人家面子的下起逐客令来,是被猪油蒙了心吗?”江杰一笑道:“反正迟早都要干起来的,早点晚点翻脸还不都是一样。”萧浪失笑道:“好小于,越来越有一帮之主的风范了。”江杰一扬手上请柬道:“去不去?”萧浪含笑反问道:“你说呢?”江杰看了看手上的请柬,叹气道:“这种东西对你这个好战份子来说,实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说不得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萧浪捧腹大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江杰啊!”口口口口口口时间: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地点:钱塘江畔,秋水楼。对象:天下英雄少年。附注:中秋赏月,钱塘观潮,美酒佳看,不来的就是乌龟王八蛋。请柬末是东方明珠的署名。江杰放下请柬,叹了一口气道:“这女人实在不简单。”萧浪笑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一遍了。”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同意你说的话,这女人实在不简单,就算我原先没有赴会的打算,在看了请柬之后,都觉得不去太对不起人家了。”江杰白了萧浪一眼道:“这个陷阱摆明了是为你而设,你不去当然对不起人家了。”萧浪耸肩道:“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东方明珠有什么理由要针对我而来?”江杰叹气道:“我的萧大浪子,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是多么出名的角色吗?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大会上,谁不想踩着别人的肩膀——甚至是尸体,往上爬呢!”萧浪一愕道:“不至于如此吧?”江杰两手一摊道:“欢迎来到江湖,这个大染缸的复杂绝对能让你喜出望外。”萧浪苦笑道:“原来这就是盛名之累了。”江杰正色道:“说真的,你现在已经够有名了,又何必定是要参加这劳什于的英雄小会给自己添麻烦呢?”萧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无比的神情,口中淡淡应道:“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江杰道:“是为了雷去夏和冰儿小姐?”萧浪身子一震,嘴里却装成没事的答道:“你认为他们也会去?”江杰心中暗叹,他太了解浪子的性格,越是着紧在乎的事,他表面越会装作若无其事。江杰问道:“你觉得冰儿小姐是武神宫的人吗?”萧浪仰天沉思了一会,才回答道:“我也不能肯定,不过那天喝止雷去夏的声音,确实是她的没错。”江杰笑道:“这女人对你倒是有心,从谈刀大会一路跟到神刀门,浪子魅力果然不同凡响。”萧浪顿时无言以对,只能连连苦笑。此时丐帮弟子来报道:“一切已准备妥当,只等少帮主吩咐下来,便可以启航了。”江杰看向萧浪道:“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了,去或不去?”萧浪叹了一口气,双手搭上江杰臂膀道:“江杰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这场英雄小会也许藏有许多的麻烦与阴谋,但也包含着更多的不确定与未知,如果我不能亲去见识一下的话,我怎都不能甘心的。”江杰笑了一笑,反手握住萧浪的手腕道:“只要你知道自己的心意。那就够了。”萧浪这才明白,原来江杰说这一番话的用意,还是为了要让他坚定自己的决心,不禁一阵感动。江杰这时已转过去吩咐船上的丐帮弟于道:“扬帆启航。”“扬帆启航!”随着口令的覆颂,载着萧浪江杰和另六名丐帮弟子的船身,离开岸道,缓缓往无际的大江驶去。江杰向岸边扬声道:“帮中之事便有劳铜老多加费心了。”来送行的铜老在岸边挥手道:“少帮主一路顺风,浪子,你可要听话一点,别给少帮主惹麻烦喔!”萧浪忍不住失笑道:“铜老把我当成什么,长不大的孩子了吗?”江杰瞄了萧浪一眼,微微一笑,却不说话。萧浪忍不住道:“江杰,你在笑些什么?有话就直说啊!”江风吹来,令人轻爽舒畅,江杰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笑——有自知之明的人就会明白我笑什么。”萧浪膛目道:“这是什么话!”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船支继续往前,众人眼前的景象亦不断地开阔变大,海天一线,一群水乌队形整齐地在船首前飞过,阳光映照在碧绿色的海水之上,灿烂夺目。萧浪独立船舷,忍不住想起了冰儿的动人芳容,却又暗吃一惊。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全身是谜的少女。难道真如江杰所言,自己是对冰儿动了情,而所有参加英雄小会的理由,也只是为了万一可以再睹佳人一面的藉口。她真的会是武神宫的人吗?她在武神宫中又是什么地位呢?武神宫只是随便派出一个“虎卫”雷去夏来,功夫已如此高强,武神宫主又会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呢?萧浪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仰首望天,任何海风将她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口口口口口口钱塘怒潮,天下闻名。每年中秋时分,来到海边观潮赏月的游客,总是多如过江之鲫。岸边挤满了大大小小停泊的船支,如非像丐帮这种在天下各地都吃得开的关系人士,绝难找到一席之地靠岸。船支停泊后,萧浪显是心情极佳,四顾打量岸边风景,边笑道:“古人说行万里路胜赞万卷书,诚不我欺也。”江杰来到他身旁笑道:“待到八月十五钱塘怒潮时,那才真叫有看头呢!”萧浪扬眉道:“那一定要见识见识了。”江杰道:“放心好了,英雄小会的地点秋水楼,便是全海宁观潮赏月的最佳地点。”萧浪叹气道:“我已经忍不住佩服起东方明珠来了。”江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佩服她的事还多着呢,走吧!我先带你进城逛逛。”江杰吩咐过其他的丐帮弟子留下来看守船支后,便与萧浪一起出发,往城内走去。来到海宁,此时街道上处处充满着节日的气氛,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常。两人各具特色的出众仪容,惹来人群中不少异性的媚眼笑容,江杰视而不见,萧浪却一微笑回应。江杰忍不住嘲笑他道:“你倒愈来愈有多情浪子的架子了。”萧浪耸耸肩道:“这是遗传作祟,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江杰瞪目道:“这么龌龊的藉口你也想得出来?”萧浪淡淡道:“不说废话哩,你什么时候要带我去秋水楼?”江杰道:“英雄小会是晚上才开始,你心急什么?”萧浪瞪了他一眼道:“你的脑袋怎么突然变钝了,竟然不晓得要先观察地形吗?”江杰一笑道:“还以为你不会想到呢,秋水楼就在前面了。”萧浪失笑道:“好小子,越来越不老实了。”两人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酒楼面前,正欲入内时,一名装扮不俗的伙计趋前微笑道:“两位客馆,非常对不起,本楼今日已经被人包下了,恕不招呼外宾。”萧、江两人互望一眼,江杰问道:“这里可是英雄小会的场地吗?”说罢从怀里取出两人的请柬。那伙计立即哈腰热切招呼道:“原来两位是东方小姐的客人,两位到早了,不过东方小姐早就为诸位贵宾准备好洗尘的酒菜,两位请随我来。”两人点头示意,在伙计殷勤有礼的带领下,拾级登楼。沿梯而上时,才发现此楼的位置占地极佳,临宙远眺,可尽收四周风景,一览无遗,确不愧为海宁第一楼之名。整个的伙计朝两人道:“东方姑娘为英雄小会贵宾准备的本楼顶层最好的厢房,保证可令两位觉得不虚此行。”江杰闻言一笑,心想东方明珠一介女流,绝无可能使得像秋水楼这样的大商家如此赏面落力,很可能还有东方世家的人牵扯其中,则此次“小”会绝不单纯。正在思索间,忽然从顶楼不知哪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一人的长笑声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刀不落空”司徒不空面前献丑,真是该死之至。”萧浪应声一震,接着大喜道:“我就知道早起的鸟儿一定有虫吃,好戏开锣了!”江杰万般无奈地叹道:“你这浪子一定是惹祸精转世的。”两人脚步加快,越过愕在当场的伙计,登上顶楼。秋水楼的每一层楼梯皆设在该楼的正中央,两人来到顶楼,发现以圆形连接各间厢房的廊道外早已挤满了人,其中一间厢房外的走道打横排开了一群人,气氛剑拔弩张,显是惹发事端的根源。江杰等随众人的眼光望去,便可见一人正伏身在两对人马中央的地板间,动也不动,生互未卜。萧浪特别注意到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古朴,不怒自威,更兼有一种杀气腾腾的迫人气势,使人觉得此人必是那种功力非凡,不可一世的高手。他的右手此时正提着一把造形高古,看来沉重异常的厚背大刀,虽然身为众人目光的焦点,却是稳立如山,一点也没有不自然的神色外露。萧浪窝在丐帮养伤的三个月来,除了练功睡觉外,可说吃喝拉撤都是在帮内藏有古往今来武林史事的资料库中渡过,辅以他博学强记,过目不忘的天赋本领,见识认知的增长均是一日千里,已非初出江湖时可比。像现在他一眼就认出此人便是江湖四大刀客中排名首席的“刀不落空”司徒不空,立刻目射奇光,嘴角露出一丝兴奋莫名的微笑。江杰这时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东方明珠好大的面子,竟连“刀不落空”司徒不空和“天之骄于”乔乔这样的人也请动了。”萧浪愕然道:“天之骄子?”江杰下巴一拾道:“就是正与司徒不空对峙听那名少年,若要我选出来江湖中最可怕的五位新秀,你和他都一定榜上有名。”萧浪为之动容,侧目往司徒不空的对面望去。一名玉树临风,粉雕玉琢的面孔上找不到一丝暇疵的俊美少年,风采明朗,举止文雅,一眼望去便极易给人好感,有如金童降世,对照起另一边司徒不空的满面肃杀,形成强烈不和谐的对比。萧浪搜遍脑海中的记忆库,也只能记起引入乃是八大奇门中“诡异秘藏门”乔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掌门,此外就付诸原如,不知他为何能当得江杰如此推许。此时司徒不空脸上露出一丝蔑视卑夷的神色,冷然开口道:“‘藏王’乔乔要向本人挑战,还须要先遗手下来送死吗?”乔乔哑然失笑道:“司徒兄言重了,敝友只是想见识司徒兄名震天下的刀艺,说不上有什么得罪之处,只是稍嫌不自量力,道司徒兄如此重手教训,也是咎由自取,但毕竟罪不致死,如果司徒兄不反对,小弟想先探视敝友的伤势之后,再向司徒兄赔罪。”他这番话说得谦虚有礼,进退得宜,配似他温文儒雅的举止风范,使得众人皆生起同情之心,咸认司徒不空欺人大甚。司徒不空发出一阵长笑道:“乔兄这么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本人佩服至极,不过乔兄放心,“阴刀”乔正只是被本人的刀气所震昏,躺一会后便可自行起身,司徒不空虽然号称“刀不落空”,却也不至于对那些听命行事,身不由己的可怜虫狠施辣手。”此人无论谈笑举止,皆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雄气概,慑人之极。萧浪和江杰虽然仍未清楚司徒不空为何会在此与诡异秘藏门的高手发生冲突,但听过两人的对话,均猜到应是乔乔故意遣手下挑拨生事,却惨道对方教训。乔乔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含笑回应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是敝友无礼在先,无论司徒兄如何责怪,小弟也当欣然受教,好在无人伤亡,如果司徒不反对,小弟想先带敝友回房,其余之事便留待今晚英雄小会再说如何?”萧浪暗呼厉害,这个乔乔只伯比他还要年少,却能如此谦逊忍让,锋芒不愿,更难得是语气不亢不卑,一点不周礼下于人而落了自己气势,反而更显得他泱泱大度的风范,如果不是天生如此,则此人心机之深沉,实已远超过他外表年纪之上。司徒不空晒然笑道:“本人好不容易盼到这个机会,得以领教诡异秘藏门乔家的奇招绝学,倘若如此作罢,岂不太对不起自己了吗?”接着环目一扫,当眼光来到萧江两人处时,竟掠过惊异警惕的神色。萧浪微微一笑,拍拍江杰的后背道:“好像该换我们上场了。”江杰苦笑道:“你一定要淌这趟浑水吗?”萧浪不答,却仰天发出一阵含蕴内劲的震耳长笑,把所有的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他身上去时,才排众而出。江杰跟在他身旁低声咕峨道:“若论出风头和惹麻烦之能,你认第二,天下恐怕没有人敢认第一。”萧浪哑然失笑,司徒不空目光一直凝定在萧浪身上,冷冷喝问道:“来者何人?”萧浪含笑抱拳道:“在下‘浪子刀’萧浪,见过司徒兄。”围观人群立时一阵哗然,这如慧星般崛起于武林中的刀界新贵,遇上四大刀客中硕果仅存的第一高手,好观可想而知。司徒不空眼中爆起有如实质的精芒,仰天狂笑道:“好!本人早就听说浪子刀出道至今不过短短数月,就已连败江湖三大刀客,近年来本人欲求一对手也已难得,但萧兄却是本人期待已久的好敌人,相请不如偶遇,萧兄这就请拔刀吧!”众人又是一阵混乱,没想到这狂傲自大的刀客,竟会一开口就向萧浪挑战。萧浪在众目睽睽下好整以暇的微笑道:“司徒兄确是快人快语,萧某如果拒绝,岂不显得太不够意思了。”乔乔目光掠过萧浪身上,竟然出现浓烈之极的沉冷杀机,旋又消失不见,长笑一声道:“萧兄豪气干云的发言,惹得小弟心痒难熬,忍不住想领教高明,不如小弟就先和萧兄玩上一场吧!”包括萧浪自己在内的众人,全都一阵愕然,不明白刚才一直采取避战退让的乔乔,为何会突然向萧浪挑战。司徒不空皱眉道:“乔兄为何抢起本人的生意来了?”乔乔向司徒不空微微一笑道:“司徒兄如果肯等小弟和萧兄先战上一场,则小弟必让司徒兄有机会一偿刚才的宿愿。”此言无疑是要以一己之能,和江湖新旧两代顶尖刀客轮番对战,立时引起旁观者一阵骚动,难以相信乔乔态度的转变竞会如此巨大,开出对自己不利之至的条件。萧浪失笑道:“乔兄对萧某如此看重,实在让我受宠若惊,看来就算明知会得罪司徒兄,也得先奉陪乔兄一场了。”司徒不空微笑道:“既是如此,本人也乐得在一旁欣赏。”大局已定,萧浪与乔乔一战已势在必行。就在此时,人群传出一阵大笑道:“真有意思,既是如此,乔兄可否把与司徒兄的一场比拼让给本公子,免得司徒兄惹上车轮战的闲言。”众人不由自主往发声处望去,恰好见到一名衣饰华丽的少年公子,腰挂配剑,负手悠闲地踱步而出。此人的身材长得高大俊挺,没有任何可被挑剔之处,五官有如斧凿刀削,棱角分明,且透着一种疏狂风流的气质,几撮发丝不经意的覆盖在额前,配合他微微上翘,似笑非笑的唇角,构成了足以令异性同性均为之例目的外貌。江杰闷哼道:“是‘烟脂堡’花家的“公子剑”花公子。”萧浪知道江杰这一声是哼给他听的,而且他还听出了许多没说出来的言外之意,知道江杰与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花公于是旧识,却对此人没什么好感,这是他们几个月相处下来所培养出来的“默契”。乔乔眼中奇芒连闪,微笑道:“原来是花兄来了。”花公于哈哈笑道:“本公子见到诸位兴致如此之高,实在也忍不住技痒,以致贸然下场,还请各位不要见怪。”萧浪笑道:“花兄哪里的话,我俩都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合该凑成一对才是。”花公于大喜道:“萧兄此言大合我意,说实在本公子对这英雄小会本来没什么兴趣,只是听说主办人东方明珠有倾国倾城之姿,这才抱着姐且观之的心情前来,没想到能在这秋水楼与诸位高手集聚一堂,实是人生快事。”萧浪微微一笑,心想原来此人是个遂花风流之辈,无怪乎会和沉稳持重的江杰不合,不过此人倒是全无一般名门世家弟子的架子,这点倒是让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好感。司徒不空寒着脸道:“花兄不是出来向本人挑战的吗?”花公于“哎呀”一声,转向司徒不空笑道:“司徒兄莫怪,实在是本公子与萧兄有一见如故之感,才冷落了司徒兄,希望司徒兄不会因此拒绝本公于的挑战。”司徒不空为之啼笑皆非,但他又确知眼前这看似保会在脂粉堆中胡混的花花公子,其手底下确有非凡的武艺,当年与他齐名的“巨剑”司马非凡,便是败给了年纪只足他一半“公子剑”花公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论是萧浪、江杰、乔乔,甚至花子,均是一是易兴之辈。想到这司徒不空长笑道:“敌手难求,本人就领教一下“肥脂堡”花家的“百花剑法”!”围观群雄纷纷发出采声,均因看到现场奇峰迭起,大生此行不虚之感。江杰心中暗叹,知道自己不出面说话不行了,干咳一声宣:“请恕江某多言,但在场诸位都是受东方姑娘的邀约而来,如今主人未至,宴会未开,诸位就要在此大打出手,不但于礼未合,更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还请各位三思。”他的语调并没有特别放高,但顶楼的所有人都觉得江杰的一字一句都清晰的像是在他们耳边所讲的一样,这一手精纯高深的内功传音,立时压下了场中议论纷纷的杂音,才注意到萧浪身旁并不特别引人注目的江杰。花公子像是个老朋友般的跟江杰招呼道:“江兄,我还以为你变哑巴了呢?”江杰苦笑道:“夹在一堆好战份子中间,我倒宁愿我是个瞎子算了。”乔乔失笑道:“没想到江兄也变得风趣起来了。”江杰淡淡道:“乔兄好说了,各位是否愿意听在下劝告,哲时罢斗如何?”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从楼梯处传上来道:“江少帮主说得好,李某也请诸位卖我一个薄面,莫要在东方小姐的面前作此煮鹤焚琴之举。”事实上秋水楼此时每个楼层皆围满了好奇的旁观者,只是没有人敢接近阶梯,上到顶楼来,就在这要紧时刻,—名气质独特,衣着高贵雅致,还长着一把美髯的中年文士,与东方明珠肩拾级而上,出现在群雄眼前。东方明珠今日显然是却意经过一番打扮,宫髻云发鬟,挂裙玉带,翠袖凝芳,别有一种高贵秀丽,楚楚动人的美态。花子见到东方明珠,立时呆若木鸡,双目发直,喃喃口语道:“绝色……果其是绝色……”中年文士环目扫视了场中一圈,双目电芒阅烁,显示出极为深厚的内功底于,哈哈笑道:“诸位有话好说。莫要拆了我这座秋水楼了。”乔乔施礼恭声道:“乔乔见过世叔。”中年文士抚须笑道:“世侄不用多礼,乔门主好吗?”乔乔道:“门主他老人家很好,多谢世叔的关心。”花公子回过神来,重重叹了一声道:“世叔艳福不浅,身边竞能有像明珠小姐如此美丽的女人陪伴,好叫本公了佩服不已。”他这话完全没一点晚辈对长辈应有的礼貌,奇怪的是中年文士也似习以平常,不以为意的道:“花世桎误会了,明珠乃是李某新收的义女。”花公子大喜道:“原来如此,唉!世叔你怎么不早就呢?那本公子就还有希望了,嘻,还有希望。”东方明珠见他说得逗趣,忍不住抬起臻首来望了他一眼。花公子微笑道:“花公于见过明珠小姐。”东方明珠浅浅一笑,有如玫瑰绽放,朱唇轻启道:“明珠见过花公于、各位英雄。”司徒不空于此时冷冷插入道:“你们闲话说够了没有?”他决战的与头一再被人打断,真是佛都有火了。中年文士望向司徒不空淡淡笑道:“司徒兄不愿赏李某一个薄面,仍是执意一战吗?”司徒不空握刀的手紧了一紧,与中年文士一瞬不眨的对视着,冷做的道:“别人伯你“富甲天下”李家,我司徒不空可不吃这一套。”江杰的传音入密在萧浪耳旁响起道:“这中年文士大有来头,乃是八大奇门中“富甲天下”李家之主,“财神”李万金的胞弟,外号“尿王”的李无忧,内功修为深不可测,不知怎么会成了东方明珠的义父?”萧浪目中亮起奇芒,正在场中的局势又转为剑拔弩张之时,忽然间……“砰!”随着一道巨响,屋瓦木屑纷纷落下,屋顶破开,一道纤细优美的白色人影从天而降,赛雪欺霜的玉手,却抉带着能削肉断骨的破体剑气,隔空往东方明珠脑门拍下,没有半点留情。萧浪不等看清来人,已身子剧震,失声叫道:“冰儿?”口口口口口口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太突然,即使与东方明珠近在咫尺的李无忧,也来不及插手援助。此时能保住东方明珠一条小命的,便只有东方明珠自己。东方明珠娇叱一声,美目泛起一圈奇异的蓝芒,同时双袖猛挥,间不容发的插入自己头顶和冰儿十指间的虚空处,只听得“嗤嗤”数响,碎布飞扬,接着东方明珠行云流水般的往后飘退,虽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转回来,但已吓得俏脸刹白。冰儿一招无功,不等身子落地,纤腰一扭,已在空中轻巧灵动的变换位置,玉臂再挥,仍是直取东方明珠而去,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打法。李无忧怒叱一声道:“休得放肆!”采取围魏救赵的战术,一掌印向冰儿背后。冰儿轻咦了一声,李无忧这一掌看似乎淡无奇,但却如同波浪一样,抉带着一重强过一重的凌厉劲道,而且他发掌同时,脚底亦同时迈开大步,双掌势带动身势,其速度力道,冰儿估计以自己只有五成火候的“大虚空法”绝接不下这一招,不由暗叹一声,放弃将东方明珠立毙当场的念头,娇躯化前冲为横移,恰恰避开了李无忧的一周。李无忧暗吃一惊,以他的身份武功,更兼背后出手在先,仍给对方轻描淡写的避了开去,是说了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不由得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竞忘了继续追击。萧浪还在犹豫不要不要出手,江杰已先他一步拦在冰儿的去路上,沉声道:“小姐请先停手再说如何?”冰儿杏眉一跳道:“江杰你少管闲事!”江杰浓眉一皱,冰儿故意喊出他的名字来,乃是造成他俩早就相识的感觉,引起旁人的猜疑,由此可见此女心机反应之快,非是一般可比。但是江杰身为未来的一帮之主,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难倒的角色,他见冰儿仍是原势不改的往自己方向冲来,遂低喝一声,双掌齐出,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一式“终日乾乾”,顿时形成一堵无形有质、雄浑精奇的气墙,拦住冰儿去路。此时李无忧也已回过神来,未见他脚步移动,人已有如缩地般出现在冰儿身后,一脸寒霜的杀气。冰儿别过身子,露出一个甜美至极点的娇笑道:“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不伯羞吗?”李无忧这时才首度定睛目睹冰儿的绝世芳容,饶是他并非好色之徒,竟也不由心神一震,杀机全消,怎地也狠不下心出手了。在场所有男人,亦现出为冰儿迷醉的神情。东方明珠惊魂甫定,见到如此情形,双目立刻射出浓烈的妒意和杀机。便在现场均因为冰儿惊艳一笑而为之停顿的时候、众人脚下忽然传来一阵震动的感觉,接着砰然巨响,一个天神般高大的身影,破开顶楼的地板,在一片尘砂瓦屑中轰然而现,气势如神。旁观众中数人走避不及,纷纷受伤,更有随着破开的大洞跌到下一层去的,楼上楼下乱成一团,场面全然失控。那人完全无视他一手造成的乱象,甫一现身,便以独特浑厚低沉的声音朝冰儿喝道:“冰姬,还不随我回去!”萧浪身子一震,认出了这声音形影的主人。“‘虎卫’雷去夏!”江杰讶道:“什么?”这瘟神一般失物竟会出现在这里。雷去夏虎目一扫,见到萧浪,竟也露出讶然之色道:“好小于,你竟还未死!”萧浪对雷去夏可说是仇人见面,份外眼红,长笑一声道:“我既然不死,当然就轮到你死。”红颜刀来到手上,人刀立刻化成一道长虹,直取雷去夏。雷去夏冷笑道:“没想到你刀法又进步了不少,不过本将现在没空陪你玩。”运脚一扫,轻而易举的便把萧浪连人带刀震开,同时疾扑向冰儿,边喝道:“冰姬。你逃不掉了。”冰儿脸上首次露出惊恐之色,娇呼道:“救命.有坏人要来抓我了。”花公子如梦初醒,跳起来大喝道:“美人儿别怕,本公于来救你了。”长剑出鞘,猛然向雷去夏刺去。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这突来一剑,竟然也深得剑法“快、准、狠”三诀,剑势未到,凛冽的剑气已汹涌而至,即以雷去夏之能,也不能无视于花公子这一剑之威。雷去夏双目寒光暴射,冷喝道:“挡我者死。”凌空飞起一脚,向花公于长剑踢去。萧浪大喝道:“小心他的,虎残脚,!”花公于冷哼一声,剑势徒变,手中长剑暴涌出一团光雨,有如一张大网,将雷去夏的视线完全隔绝开来,迎头向他罩下。众人尽皆动容,花公于的剑技远在他们想象之上,江杰更是脱口赞道:“好一招‘百花缭乱’。”雷去夏虎目一凝,本是疾蹴而出的一脚忽然改变速度,变得慢如蜗牛,却又完全违反物理常性的,在众人刚感觉到这一脚的“慢”的时候,雷去夏一脚已破入花公子剑网之中。“砰!”花公于有如百花绽放的一剑变得毫无用处,惨哼一声,断线风筝般被雷去夏踢得往萧浪的反方向跌去。雷去夏刚击退花公子,另一道凌厉的劲风又向他迎面袭来。乔乔出手了。乔乔双目奇芒大盛,手结印契,透过几个飘移不—的假势之后,抢到雷去夏身后,十指争弹,直取雷去夏身后数十个大穴,招式诡异狠辣,奇奥无比,不愧是“诡异秘藏门”乔家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雷去夏怒哼一声,身子横移开去,同时身后披风有如活了过来一般疾张飞扬,袍角更有如一张利刃般疾切向乔乔双手,如果被切个正着,保证乔乔十根手指无一幸免。乔乔虽惊不乱,双手迅速收回,盘在胸前,同时足尖一点,身子飞起,翻过雷去夏头顶,两掌穿花蝴蝶般幻起漫空掌影,铺天盖地的往雷去夏攻去。雷去夏面对乔乔惊涛骇浪般的攻势,却是夷然不惧,飞起一脚,炮弹般凌厉凶猛的劲气竞透腿而出,重重击在乔乔无形有实的掌影之上,准确得可叫任何人大吃一惊。“砰!”劲气交击,发出一声巨响,乔乔整个人竞被雷去夏一脚踢穿。“哦?”雷去夏同时眉头一皱,发现古怪。脚尖踢穿的只是乔乔的外抱,他的人已趁机遁往雷去夏左侧死角。——金蝉脱壳。乔乔长啸一声,一肘打在雷去夏腰际。雷去夏身子一震,一声虎吼,一爪抓向乔乔脑门。但是乔乔一招得手,竟不贪功,身子已流星般抽退,雷去夏一爪只落得了空。雷去夏中乔乔一招,只上半身略晃了晃,竟似未伤,看得楼上众人暗吃—惊,虽然如此,乔乔毕竟是唯一打中这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绝世高手一招的人,只是如此,只足够他在群雄心目中的地位大为提升。乔乔迟到冰儿身旁,以充满感情的关怀语调问道:“冰儿小姐,你没事吧?”两人竞是旧识,这变化连萧浪也为之一愕。雷去夏停下脚步,双目杀机闪烁,冷冷道:“好,都一起上吧!”李无忧排众而出,沉声道:“阁下到底是谁,竟敢来秋水楼撤野?”雷去夏望定李无忧道:“你是这里的主人?”李无忧道:“不错,本人正是“富甲天下”李家的李无忧是也。”雷去夏冷笑道:“那又如何?不立刻交出冰姬,我就连整座秋水楼连同李家都铲为平地。”李无忧大怒道:“阁下好大的口气,就不伯风大闪了舌吗?”雷去夏傲然道:“你可以试试!”东方明珠来到李无忧身后,一抽后者衣角,低声道:“义父,对方像是为了那神秘少女而来,我们似乎用不着为了此人而惹上这不必要的麻烦。”李无忧闻言一愕,他当然不是没想到此点,只是碍于身份地位,无论如此也不能容他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杀人动手,否则颜面何存?乔乔长笑一声道:“世叔不必为难,这位仁兄想要抓走冰儿小姐,就让他冲着小弟来吧:”众人皆没想到看来和气温文的乔乔竟会主动把这烫火山芋揽上手,但见到冰儿的绝世芳容,又觉得这护花之举实是理所当然。花公子亦大声附和道:“不错:你这个人凶眉恶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本公子绝不容许你动这位冰……冰儿小姐的一根寒毛。”他其实根本搞不清楚冰儿与众人的关系,只是见到冰儿的美貌,便激起了天生的护花之心,什么也顾不得了。冰儿浅浅一笑,有意无意间竞望了萧浪一眼。萧浪给冰儿一眼望得心中一跳,自己也说不上有什么感觉。乔乔和东方明珠都注意到了两人的反应,眼中同时闪过浓烈的妒意。李无忧继续迫问道:“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与这名少女又有何关系?”他指的当然是冰儿。雷去夏还未回答,萧浪已代他开口道:“他就是杀死神刀门的凶手,武神宫的“虎卫”雷去夏是也。”“武神宫”三字一出,众人立时骇然色变。雷去夏发出一阵长笑道:“好小于,替我背了黑锅很不甘心吗?”萧浪淡淡道:“前辈言重了,萧某只是不想承认没做过的事而已。”雷去夏重重哼了一声道:“既知本将身份,便该晓得这是武神宫的家务事,谁要是还敢做架梁,就莫怪我脚下不留情了。”楼上众人立时喋若寒蝉,连李无忧也是一阵难堪的沉默,皆因武神宫和天魔门是江湖上没人敢惹的两个麻烦。乔乔脸上表情数变,显然他也不晓得冰儿和武神宫的关系,如今惊闻此事,纵是他对冰儿一见钟情,早有追求之心,也不得衡轻重。萧浪仰天发出一阵长笑道:“萧某虽无意插手武神宫之事,也不想去管前辈和冰儿小姐之间的关系,但对前辈在神刀门的一脚之赐,却一直难以忘怀,今日有缘相遇,还想请前辈再度赐教一番,不知前辈意下如何?”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对萧浪刮目相看。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气概。东方明珠和冰儿均是心中一动,萧浪天生自然的气度风范,确是能叫异性不由自己。乔乔风头尽被萧浪所掩,眼中杀机暴射,但很快又被冷静深沉的神色盖过,似是有所盘算。无独有偶,东方明珠眼中也出现相同的神采。雷去夏虎目赞许之色一掠而过,语如寒冰的道:“我说过,任何人敢再阻扰本将去路,便只有死。”萧浪踏前一步,长笑道:“未曾真正动手过招之前,生死胜败总是难料,前辈请!”雷去夏还未答话,花公于已抢前与萧浪并肩则立,持剑喝道:“我也来掺一脚!”萧浪愕然道:“花兄不必如此。”花公子摇头道:“萧兄不必多言,本公子心意已决,倒要看看名震江湖的武神宫,到底有何惊人之举?”雷去夏点头道:“好!”又淡淡加了一句:“两个还不够。”又朝江杰道:“你也来吧!”江杰愕然道:“我?”随即哑然失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而出。虽然不知雷去夏为何挑中他,但反正江杰早就想助萧浪一臂之力。雷去夏的武功实在太高,即使众人联手,也未必有胜过他的把握。三人成鼎足之姿,包围住雷去夏。雷去夏仰天笑道:“好,雷某多年不出江湖,今日再展手脚,便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能长江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花公子冷哼一声道:“雷兄不伯把自己说得太老了吗?”萧浪失笑道:“花兄可别被雷前辈的外貌所骗,他已经八十有多了。”花公子一震道:“什么?”萧浪话末说完,人刀合一,红颜刀振起一片红芒,有如一道虹桥罩向雷去夏。江杰同时出手,降龙十八掌的“双龙出海”,推出一道凌厉刚猛的气堵,当面向雷去夏压去。两人第一次联手出击,竟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威力倍增。花公于大叫上当,萧浪和江杰之间竞有一种不言而明的默契,将他排除于外。雷去夏虎目电芒乍闪,身上毛发根根耸竖,整个人如一阵旋风般掠起,以令人无法揣测看清的高速路线,迎向两人攻势。“砰砰!”两人已使尽浑身解数,仍给雷去夏有如巨钳般的一双大脚踢中刀锋掌缘,触电般剧展,跌往两旁。如此腿法,确是神乎其技。两人甫退,花公子已挺剑补位而上。花公子豪笑道:“终于还是非我不可吧!”剑尖发出刺耳啸声,疾刺向雷去夏胸膛。以雷去夏的定力,却因花公于这一剑而错失将萧浪江杰立毙脚下的良机,也不禁生起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的真气修为已达收发由心的境界,尽管经过多番激战,却毫无衰竭之像,一声长笑,运腿挡下来剑。花公子手下不停,人随剑走,一口气再刺出五剑,劲道一剑比一剑凌厉,令人生出不敢硬挤之念。雷去夏却是半步不移,单脚翻飞,一连接下花公于五剑。花公子大喝一声,身子斜移开去,一剑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向雷去夏右肩。这一剑已是他全身功力所集,不成功便成仁。雷去夏冷喝一声,脚下踏出玄奥无比的步法,在不到—尺的空间中接连几个移身,而每一步均让花公子感到难以捉摸对方的下一个落点,原本凌厉无比的剑势变得无处可落,雷去夏便趁对方气势一窒之时,“虎残脚”从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杀出,重重踢在花公子剑锋之上,把花公子踢得长剑脱手,吐血飞退。旁观者皆看的心惊胆跳,没想到含三大年轻高手之力,围战雷去夏一人,仍是没几个照面便败下阵来。萧浪、江杰两人斗志如虹,花公子刚被击退,两人立刻齐齐杀到。雷去夏大喝一声道:“好!”双腿如狂风卷落叶般飞舞,踢出百多道脚影,往两人攻去。爆击不断,劲气汹涌。三人乍合倏分,可怜萧浪和江杰两人气喘吁吁,披头散发,模样狼狈至极。雷去夏微退数步,双目露出掩饰不住的讶意。萧浪喘笑道:“前辈的‘虎残脚’果然厉害,差点便把小于的卵蛋也踢爆了,哈!”江杰哑然失笑道:“想不到你还有心情开这么肮脏的玩笑?”两人虽是落于下风,但那股置生死于度外的谈笑气度,却令旁观者动容。花公子挥袖抹掉嘴边的血渍,状甚愉悦的大笑道:“萧兄、江兄,你们这两个朋友本公子交定了,哈哈……咳咳!”他这一笑牵动了伤势,顿时引得咳嗽不已。雷去夏冷冷道:“你们三个真要找死?”萧浪横刀笑道:“前辈刚才已豁尽全力,仍不能如愿收拾掉我们三人,难道不是事实吗?”雷去夏虎目杀机一掠而逝,随即谈淡笑道:“由得你们去想吧!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出手了。”三人闻言,表面仍是故作轻松,暗地里却是叫苦连天。三人也各自提升功力,准备应付雷去夏石破天惊的一击。此时楼上众人心神皆投入在这场难得一见的快战之中,但是一直看来惊魂未定的东方明珠,忽地美目杀机一闪,娇躯一晃,迅快无比的闪现至冰儿身旁,一爪朗她脸上抓去,劲道凌厉狠辣,却又不带半点风声,待得冰儿发现时,五根手指已近在眼前。这一爪要是抓个正着,保证冰儿绝美的玉容全毁于一旦。东方明珠唇边刚出现残酷得意的微笑,却又立时脸色大变,面如死灰。五指就在冰儿脸上不到一寸的距离顿住颤抖,任凭东方明珠吃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这一爪再作分毫的移动。冰儿像是早知东方明珠有此一着,毫不吃惊的娇笑道:“暗算我一次不够,还想来第二次吗?”东方明珠双目射出怨毒之极的神采,一字一句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道:“大、虚、空、法!”冰儿笑道:“正是大虚空法的“混沌虚空体”!”雷去夏见到这场突变,立时大怒道:“竟敢对冰姬不利!”撇下与萧浪三人的战事,狂猛的杀气直扑东方明珠而去。李无忧大喝道:“退回去!”一掌拍去。雷去夏见冰儿被袭,怒意已掩盖过一切,哪管是任何人拦在他面前,也是立杀无赦,重脚轰出。“砰!”两人互拼一招,竟是不分胜负,齐齐震开。李无忧手腕酸麻,连退七步,心下骇然道:“好厉害的腿功!”雷去夏足尖点地,运功化解小腿上一波强过一波的层层气劲,亦是脸色微变,暗忖道:“波纹诀果然名不虚传。”冰儿眼观八方,见雷去夏与李无忧那边战得激烈,美目一转,忽地吐劲震开东方明珠,微笑道:“本来可以扯平的,这下你可多欠我一次了,等着我回来拿吧!”破开脚下的地板,急坠而下。雷去夏急喝道:“哪里逃!”跟着冰儿破板而下,消没不见。来也突然,去也突然。乔乔猛一咬牙,身影一晃,亦跟着消失在楼梯处。萧浪看了江杰一眼,江杰还来不及摇头,萧浪已飞快朝他道:“江杰,这里便留给你了,我跟去看个究竟!”竞就那么飞出楼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江杰正要气的跳脚,另一边的李无忧已怒气冲冲的朝他兴师问罪道:“江少帮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杰环目四顾,见到顶楼断梁残壁的残状,又迎上花公子充满疑问的眼光,只能摇头唉道:“但愿我能知道!”——OCR书城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