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说到金秀姑问莫纹说:“姑娘,你打算今后去哪里?”莫纹回答说:“小女子没有什么打算,既然已走到这一步,只好再到江湖上行走。”“你半点也不担心黑、白两道上的人追踪你?”“就是担心也没有用,哪怕我到什么地方隐藏下来,他们也会追踪到的。”“你不能想办法将这事摆脱掉?”“金前辈,你想,我能摆脱吗?”“姑娘,你不能向人扬言,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已交给我丐帮了?”“这样,不连累了金前辈和整个丐帮么?”金秀姑不屑地说:“我才不理会那些黑、白两道上的人哩,他们有本事,就到我丐帮闹好了!”“金前辈,即使这样,小女子恐怕也摆脱不了!”“怎么摆脱不了呢?”“先不说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就是少林、武当两派,也不会放过小女子。”“为什么?”“他们疑心小女子已学会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即使得不到慕容家的武功秘笈,能得到了小女子也是一样。”金秀姑、玉罗刹和陶十四娘一时不作声。莫纹说的是实情,何况莫纹已学到了几招的西门剑法,就更使人怀疑了。莫纹又说:“小女子打算明天就离开。”玉罗刹愕然:“什么?你明天就要走?”“玉前辈,小女子不想也不愿意连累了时家大院。”“姑娘,你怎么连累我?别说没人知道姑娘来了这里,就算知道,谅他们也不敢来相犯。”“玉前辈,别忘记了,黑鹰可以追踪小女子来到这里,其他的人,恐怕迟早也会追踪到这里。他们不敢明犯,但可以暗中进犯,令玉前辈防不胜防。所以小女子想,还是尽早离开这里的好。只要小女子在江湖一露面,就没有人来这里打扰前辈了。”玉罗刹心想:好个狐狸女,老为他人着想,怎不为自己着想一下?单是这份品质,已令人钦佩,怪不得墨兄弟不惜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托我们暗中相助。这个墨兄弟也真是,既然知道莫姑娘处境危险,怎么不亲自出山相助?就是不跟黑道上的人说明,也应该向白道上的人挑明,不就减少了莫姑娘的危险么?难道墨兄弟这样做,还有其他的原因?或者是武林该有此一劫?于是便说:“姑娘,你就是要离开,也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老身不相信有人在这几日里就会寻上门来。”“多谢玉前辈好意。既然迟早要离开,早离开比迟离开好。”陶十四娘说:“姑娘,不如随老身到四川寒舍住一段日子。我想,总没有人会猜想到姑娘去了我陶门吧?”“那小女子恐怕又要累及四川陶门了。”金秀姑皱着眉问:“姑娘要在江湖上行走,誓必要与黑、白两道上的人为敌了?”“小女子并不想与任何人为敌,是他们找上门来,逼得小女子自卫。”“姑娘,黑道上的人用心不良,那不必说;可是白道上的人追踪姑娘,却完全出于为武林着想。”“金前辈,恕小女子说句得罪的话,恐怕白道上的人,并不是个个这样,他们的用心,恐怕比黑道上的人更为阴险。燕前辈在世之时,他们已派人到紫竹山庄卧底了。只不过当时畏惧燕前辈,不敢动手罢了。”“哦,有这样的事?”“小女子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有凭有据的。”“姑娘,是哪一门派的人?”“其他的人小女子不大清楚,但衡山派的人,却是露了面的。”“是钱无璐?”“我那傻兄弟,就是在衡山派弟子劫掠时跑出来的。若非他们,何致令痴儿流落江湖,几乎饿死街头荒野?”金秀姑双目如冷电:“这个该死的衡山派,本帮主叫它在武林中除名。”陶十四娘说:“秀姐,冷静一下。小妹也知道衡山派新任掌门人钱无璐心术不正,但衡山派其他弟子并非都是这样。”玉罗刹说:“是呵!秀姐,我看最好能将钱无璐所作的坏事揭露出来,由他们衡山派自行清理门户。其他派的人插手,恐怕就会引起武林纷争,造成门派与门派之间的仇杀了。”莫纹说:“三位前辈不必亲自出手,这事由小女子来办好了。”玉罗刹问:“姑娘,你打算怎么办?”“除非钱无璐从此死了这条心,不再谋夺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否则,他必定再来找小女子的。小女子自有办法令他的真面目全露了出来。不过,小女子并不担心衡山派的人,而是担心在这一事件中仍深藏不露的那些用心更为阴险狡诈的名门正派的人。”陶十四娘点点头:“姑娘说得不错,在名门正派中,是有这么一些伪君子的。”玉罗刹心有所动,有感而说:“秀姐、陶姐,燕妹生前慧冠武林,她不能不想到她身后之事。看来武林扑灭了黑箭詹台武之后,平静了几十年,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燕妹极可能考虑到她百年之后,后人不能自保,更不能保护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早作了安排。她想通过这一事件,再来一次武林中人的大暴露、大清洗。要不,墨兄弟怎么在燕妹一死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这大概是燕妹生前的安排,我们不可稀里糊涂地卷了进去,应清楚冷静地观望当前武林的变化。”陶十四娘说:“唔,极可能是这样。”玉罗刹又说:“不过燕妹生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莫姑娘会钻了出来,首先挑开这场纷争,以致一下使武林这一腥风血雨提前而来,令各种各样的人纷纷出场露相!”莫纹听了,不禁心头悚然,暗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燕老前辈生前安排好的?是她预料到的?自己是出于报恩之心,想不到却挑开了武林中这一场大清洗的遮盖。玉罗刹目视莫纹,感慨地说:“姑娘,老身等人知道莫姑娘盗取慕容家武功绝学的一片苦心用意了。”莫纹一怔:“前辈们知道了?”“要不,墨兄弟怎会托我们看顾姑娘?姑娘,你为慕容家的牺牲太大了。也难为姑娘,成了这场武林大清洗的一个注目人物,老身等人不能不管了。”“多谢前辈们的厚爱。”“姑娘说得不错,你长久躲藏不是办法,他们迟早也会追踪到你的。这场风雨既然已掀了起来,你只能像雄鹰一样,迎着风浪而上,为武林再造幸福,换来武林美好的将来。”“小女子谨记前辈的教诲,将万死不辞。”“哎!姑娘,你千万别想到死,或什么以死相报,你理当挑起这一重担,更要保全自己,清除武林败类才是。”金秀姑说:“要是我明知前进是死,只要避开去就可以走脱,我才不逞英雄好汉跑去送死呢。姑娘,与人交锋,不单是凭武功,也要用智。可不能像痴儿一样,不知死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睡觉哩。”莫纹一听,不由笑起来。但提到痴儿,又触及了莫纹的心事,说:“三位前辈,小女子有一事相求,望三位前辈答应。”“姑娘,你有什么事只管说好了。”“小女子想求三位前辈照看我那傻兄弟,留他在这里,那小女子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玉罗刹说:“痴儿留在这里不成问题,就怕他不愿留下,要跟着姑娘。”“让小女子劝劝他。”“姑娘能劝得那痴儿留下就太好了。这痴儿虽然不懂武功,但发起痴来,力大得惊人。四五个人都拉不动他,他反而将他们抱着走,要不是我出手点了他的昏睡穴,也不知闹出什么后果来。可他醒过后,又大哭大闹,只有芹儿才略略劝得他。这情景,姑娘回来时不是见到吗?”莫纹一听,心里也没什么把握了。若强把痴儿留下,万一他真的一个人跑了出去找自己,那不更危险了?金秀姑说:“要是痴儿真的不听话,将他关在笼子里,由他哭闹去好了。”陶十四娘说:“要是这痴儿发起痴性来,在铁笼里不吃不喝怎么办?而且总不能永远将他关在铁笼里不放出来。放出来,万一他趁人不备,跑了又怎么办?”莫纹想不到痴儿会给人添这么多麻烦,便说:“既然这样,就由他仍然跟随小女子好了。”玉罗刹说:“这怎么行?跟着姑娘在江湖上行走,那不更危险?也令姑娘不能全心对敌。这样吧,不管痴儿愿不愿意,先留他在老身这里好了。只是一点,姑娘两个月后一定要回来。他知道姑娘以后会回来的,说不定就不会这么闹了。”“那就麻烦玉前辈了!”“姑娘别客气。你不会明天就离开吧?”“玉前辈,小女子就是明天不走,后天也要离开的。”“我劝姑娘先在这里住几天再说。”“为什么?”“我们不放心姑娘这么出去。我们商量过一下,打算将姑娘留下来,我们每人传姑娘一门绝技。陶姐传给姑娘的是各种使毒的手法和识别破毒的经验;秀姐传给姑娘的是一套制敌的掌法;至于老身嘛,没有什么绝技可传,剑法吗?姑娘剑法就比老身的剑法强多了,只有传给姑娘一套在江湖上行走的应变本领,我想姑娘不会反对吧?”莫纹大喜而拜:“小女子多谢三位前辈的栽培,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呢!”“那姑娘得安心在这里住几天了。”“小女子遵命。”这一夜,她们一直谈到深夜才回去休息。莫纹仍由小芹伺候,回到原来的楼阁上。第二天一早,痴儿就吵吵闹闹地跑来见莫纹了。莫纹正在楼阁上练本门的内功,小芹在楼下“嘘”了痴儿一下,轻轻说:“少爷,小姐正在楼上练功哩,你别大叫大嚷。万一小姐走火入魔,就不得了,懂吗?”痴儿吓得不敢吱声了,也轻轻地问:“姐姐昨夜有没有骂我?”小芹笑着说:“小姐赞少爷听话哩。”痂儿高兴了:“真的?姐姐怎么赞我?”“少爷,我们到花园中说去,别在这里惊动了小姐。”“好呀!”痴儿乖乖地跟着小芹到了花园,迫不及待地问:“小姐姐,你快说,我姐姐怎么赞我?”“小姐赞少爷昨夜不哭又不闹,太乖了。”“我见了姐姐,怎么会哭闹呢!小姐姐,现在没人同我玩,你同我玩好不好?”“少爷想玩什么?”“提猫猫玩,怎么样?”“好呀,那婢子去厨房里捉一只猫来给少爷玩。”痴儿睁大了眼睛:“你去厨房里捉一只猫给我玩?”“少爷不是要捉猫猫玩吗?”痴儿不禁吃吃地笑起来。小芹问:“少爷,你笑什么?”他们两个人,一个神智如小儿,一个天真无邪,怎不会闹出笑话来?痴儿仍吃吃笑着指着小芹说:“人家说我是痴儿,我看你比我更痴。捉猫猫玩,你以为是捉一只猫来玩吗?”“那捉什么?”“捉猫猫,就是我蒙上眼睛捉你,或者你蒙上眼睛捉我,捉到了算赢,捉不到算输,懂吗?”“哎!那不是捉迷藏吗?”“对对,你们说捉迷藏,我是说捉猫猫,你玩不玩呀?”“玩呵!少爷,那婢子先捉你吧。我若捉到了少爷怎么办?”“我给你打手板心,要不,你罚我当小狗爬爬也好。要是你捉不到我,你就得给我打手板心,或者像小狗在地上爬爬。”“好呀,那婢子先蒙上眼睛捉少爷啦!”“你蒙上眼睛,我喊一二三,你就来捉我好了。”“好的。”小芹用手帕将自己蒙上,说:“少爷,你喊一二三呀!”痴儿说:“不行,你让我检查一下,看看你的眼睛蒙严实了没有?”在这点上,痴儿半点也不痴,似乎很有经验。他检查一番,认为小芹看不到了,自己四周看看,想了一下,爬到一株树的横枝上伏着,喊了一声:“一、二、三!你可以来捉我了!”小芹的武功极好,听风辨器自然不在话下,听痴儿一说,便知道痴儿在什么地方了。别说痴儿爬到不高的横枝上,就算躲到屋顶.小芹也可以将他捉下来。所以痴儿的喊声一落,小芹身形轻纵,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痴儿从横枝上捉了下来,将手帕取下笑着说:“少爷,我捉到你啦!”痴儿不知道小芹会跳得这么高,行动又这么敏捷,还没想到是怎么回事,自己就给小芹捉住了。痴儿怔了半晌,说:“不行!你一定是偷看到我躲到树上去的。”小芹笑着说:“少爷,别耍赖啦!你要我打你的手板心呢,还是要你学小狗在地上爬?”痴儿耍赖了:“这次不算,再来。”小芹说:“好吧,再来就再来。少爷,你要是给我捉到了,可不能再耍赖啦!”“我再耍赖就是四脚爬爬好不好?”“什么是四脚爬爬?”“乌龟呀,不是四脚爬爬么?你没见过乌龟吗?”“哎!只要少爷不耍赖就行了,别四脚爬爬了。”小芹说着,又用手帕将自己眼睛蒙起来。痴儿更不放心,又检查了一下,然后躲到一张石凳下面去,故意嗡声嗡气喊:“一、二、三。”小芹问:“少爷,我可以捉你了吧?”“可以呀!”痴儿一双眼盯着蒙了眼的小芹,想看看她怎么来捉自己。可是痴儿只看见小芹身形一闪,就不见了。痴儿愕然,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身子已给小芹提了起来,跟着耳边听到小芹那天真的欢笑声:“少爷,你看,我不是又捉到你了吗?”痴儿一看,小芹面上的蒙巾还没有除下来,仍蒙着一双眼睛,只看见小芹笑起时现出一双浅浅的好看的小酒窝和一排洁白如玉贝的牙齿,而自己的身子却给小芹提着,吊在半空中。痴儿又惊又怕地说:“你、你快放我下来,我输了!”“少爷,你还耍赖吗?”“不赖了!不赖了!”小芹放下了痴儿,同时也将蒙巾除下,笑得像朵春花般的,问:“少爷,你是给我打手板心呢?还是像小狗似的在地上爬?”“你打我的手板心好了!”“那婢子去摘一根树枝。”“你摘树枝干吗?”“打手板心呀!”“打手板心用树枝吗?”“那用什么打?因为老夫人打我时,都是用树枝的。”“那痛不痛?”“当然痛啦。”“不,不,小姐姐,你别打我,我怕痛,我学小狗在地上爬好不好?”“那好呀!”这个痴儿怕痛,真的爬在草地上,像小狗似的爬起来,还像狗似的吠着,令小芹笑得弯了腰,说:“我的少爷,好了,别爬了,你站起来吧。”痴儿一下跳起来:“小姐姐,这下轮到我捉你了!”“那你蒙不蒙眼睛?”“不蒙眼睛,你能让我开眼捉你吗?”“少爷,那随便你。”“什么?随便我?”“是呀!你蒙眼睛也好,不蒙也好。”“不,不,不蒙眼睛,你叫我捉住了会不服气,我还是蒙眼睛的好,何况我还是个男子大丈夫,不能欺负小女子。”“少爷,那你蒙上眼睛呀!”痴儿为表示自己的公正,也用手帕蒙了眼睛,小芹也不检查,问:“少爷,你蒙好了没有?”“蒙好了!”“那你捉我呀!”“你不叫一二三吗?”小芹叫了一下“一二三!”痴儿便循着声音扑过去……痴儿满以为这出其不意的一扑,一定可以捉到小芹了。可是痴儿扑了个空,小芹在他身后嘻嘻地笑起来。痴儿转身一抓,又抓空了,一双眼睛看不见,直叫着:“小姐姐。你在哪里?”“少爷,我在你左边呢!”痴儿迅速地向左边摸去。其实以小芹的身法和轻功,就是一般的武林高手,也小易捉到,蒙了眼睛的痴儿,又怎会捉到?看来玩捉猫猫的游戏,痴儿准是孔夫子搬家——次次是输(书)。只听到小芹在身边嘻嘻哈哈地笑。就是无法捉到,痴儿急了:“小姐姐,际在哪里呀?”“我在你身边呀!”“我怎么捉不到你呢?”“谁叫你那么慢。”痴儿又一连扑了几次,都扑了空。最后他一下抓住了,高兴得大喊起来:“哈!我捉到你了!,你也要学小狗爬爬。”痴儿一下将蒙了眼睛的手帕取下来,一看,顿时傻了眼:“姐姐,是你?”原来痴儿捉到的不是小芹,而是莫纹。小芹却在他身后咬着衣袖直笑。莫纹含笑地问:“好玩吗?”“好玩,好玩,姐姐,你也和我们玩吧。”“那你今后就住在这里,和小芹玩好不好?”“好呀!那姐姐玩不玩?”“我想到别的地方走走。”“我也去。”“你不和小芹玩了?”“不玩了,我要和姐姐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又辛苦、又危险,有时还要饿肚子。”“我不怕。”“兄弟,这里有小芹和你玩,住下来多好?”“那姐姐为什么不跟我住?”“我要出去办一些事。”“那我帮姐姐办事。”莫纹见他满头大汗,一脸诚恳的样子,便说:“你怎么不听话了?”“我听话呀!”“你听话为什么不住下来?”“姐姐说过,我要是听活就不离开我,那姐姐为什么要离开我了?”这一下,问得莫纹一时间答不出来。自己是这么说过的。她望着痴儿那近乎恳求而又害怕、胆怯的目光,转换了温柔的口吻说:“兄弟,我不是离开你,我只是出去办一些事,办完了,就会回来看你。”“我跟姐姐一块办不好吗?”“你能办什么事?”“我会挑水、洗菜、煮饭、帮姐姐打那些欺负姐姐的恶人、背着姐姐逃跑,总之,我能办好多好多的事。”莫纹心想:这痴儿说的也是实情。正因为这样,莫纹才更担心,不愿带他出去冒风险。一直在旁不哼声的小芹这时说话了:“少爷,你在这里和我玩不好吗?”“不好!”“我知道少爷为什么不和我玩了。”“你知道什么?”“我当然知道啦!因为少爷捉不到我,所以不敢和我玩了!”“胡说!我怎么不敢和你玩了?”“少爷敢和我玩,那就在这里住下来呀!”“住就住,你以为我怕你吗?”小芹向莫纹眨眨眼睛,对痴儿说:“好呀!那少爷你住下来呀,看能不能捉到我。”痴儿顿时傻了眼。莫纹不禁以赞许的目光对小芹笑了笑,看来,小芹比别人更有办法哄这痴儿,便说:“是呵,兄弟,你住下来和她玩,看能不能捉到她,别叫她小看了兄弟你。”半晌,痴儿才问:“那姐姐呢?”莫纹还没说话,小芹却抢着说:“小姐不是说有事出去一下会很快回来吗?少爷怕什么呢?放心,小姐不会丢下少爷不管的。”莫纹也说:“是呵,我怎么会丢下兄弟不管呢!”“真的?”痴儿问。“姐姐几时骗过兄弟了?”“那姐姐几时回来?”“少则三四天,多则两个月,我就会回来看兄弟。”“姐姐不回来怎么办?”“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小芹说:“少爷,要是小姐不回来,我就和少爷一块去找小姐好不好?”痴儿大喜:“真的?你不骗我?”“我怎么敢骗少爷你呢?”“那我们勾手指,不许反悔!”“勾就勾,那少爷可得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才行!”“好!谁反悔是四脚爬爬!”莫纹瞪了痴儿一眼:“看你说的!”她又对小芹说,“妹妹,我多谢你了!”“小姐别这样。不过,小姐一定要赶回来呵!”“妹妹放心,没其他意外,我一定会赶回来,麻烦妹妹多看顾我兄弟了。”莫纹真想不到小芹这么一下,就将痴儿留了下来,这样自己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放手在江湖上大闹一场了。莫纹在时家庄住了七八天,由于得到三位武林老前辈的精心传授和指点,她的武功更得到突飞猛跃的进展。玉罗刹的几番话,更丰富了她的人生经验。令她惊讶的是,金秀姑传给她的那一套掌法,与桂北深谷中地下岩洞的所谓千年女鬼的掌法几乎一模一样。莫纹惊疑了:莫非那千年女鬼就是金帮主?她担心自己丢了这一套掌法,再一次来指点自己?要,不,金帮主就是与那千年女鬼同一师门。千年女鬼在传自己这套掌法时,曾叮嘱过自己千万别说出去;而金帮主传授给自己时,也叫自己别问这掌法来历,也别向人说出去。于是莫纹便只好把疑团放在心上,不敢多问多说。金秀姑的掌法与千年女鬼的掌法略有不同之处,就是金秀姑将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几招凌厉的杀着融化在这一套掌法中,就成了不单单只是制敌,也志在伤敌的混合掌法,不同于千年女鬼全志在制敌的掌法。莫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套掌是武林中极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太乙门的绝技之一,都来自墨明智的传授,它们之间,当然是大同小异了。莫纹因为有这套掌法的基础,所以一学即会,令金秀姑大为惊讶:“莫姑娘,你天质极慧,过目不忘,大出我的意外。看来这套掌法,你不用两日,就学上手了。”莫纹极想将千年女鬼的事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说:“金帮主过奖了,小女子不敢分心而已。”在莫纹跟随三位前辈学艺的日子里,那个痴儿有时在旁憨憨地看和听,但大多数时间是和小芹玩。有时,时公子也陪着他到庄外去玩,追野兔呀,捉飞鸟呀,使痴儿玩得非常开心,完全忘记了莫纹要离开他了。莫纹见痴儿愿在时家庄住下来,更是放心。紫竹山庄给,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毁了,痴儿还能有这么一个时家庄安身,不用再为他的生死和生活担忧,真应了天无绝人之路的说法。但莫纹又想:今后让痴儿永远留在时家庄寄人篱下?自己随痴儿长住在这里?不行,就是时家庄的人愿意,自己和痴儿也不能长期寄人篱下。自己是慕容家的人了,得想办法使紫竹山庄恢复旧日的光华,重振慕容家的声威。自己一定要找玄冥阴掌门的人算帐,他们既然毁了紫竹山庄,就一定得让他们重建一个新的紫竹山庄。同时也令武林中人明白,再也别去打慕容家的主意。莫纹在临走前的一夜,将痴儿叫到自己身边,说:“兄弟,明天我就要走了,你要好好听人家的话,安心在这里等我,千万别再乱跑出去。”痴儿说:“姐姐,你不出去不行吗?”“兄弟,你愿生一世都住在这里?”“姐姐,这不好吗?”“你不想你的父母和哥哥?不想你的紫竹山庄了?”“想呀!姐姐,紫竹山庄不是给人毁了么?想它干吗?”莫纹叹了一口气:“兄弟,你怎么不想把紫竹山庄重建起来,要老住在别人家里?”“我、我……”莫纹心想:这么一件重大事,痴儿又怎会想得到呢?便说:“兄弟,我这次出去,就是想重建紫竹山庄,你今后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痴儿睁大了一双眼睛:“姐姐要将我送回去?”“你不愿回自已的家?宁愿长住在别人家里?”“我不知道。总之,姐姐住哪里,我也住哪里。”“你怎么不想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家了?”“我想。但我更想姐姐。”莫纹又怔住了。任何一个女子,听了自己心上人说这么一句话,心里都会感到非常的甜。她凝视了痴儿好一阵,不知痴儿是出自心中真诚的话语,还是痴儿信口而说的无心之话。但愿痴儿神智恢复正常之后,能记住这句话,就不辜负了自己的一片苦心用意。莫纹是个用情极专的少女。她初时并不喜欢痴儿,也没有任何男子打动过她的心,更想不到会嫁给痴儿。可是以后种种的遭遇,把自己与痴儿连在一起了。她感到这是天意,不由人选择。何况自己与痴儿,经过了多次生死的考验,竟是生死相许了。她微微叹息一下:“兄弟,姐姐也忘不了你。你现在去睡吧。”小芹在旁问:“小姐,你要去哪里?”“妹妹,出门在外,很难说得准要去哪个地方,但我打算。先去衡山一下。”痴儿说:“姐姐,我也去衡山。”“兄弟,你不是答应留下来吗?怎么又要跟我去衡山了?”“姐姐,我听人说,衡山很好玩的。”“兄弟,我不是去玩的。”痴儿愕然:“不去衡山玩,那去干什么?”小芹说:“少爷,小姐是去衡山教训那姓钱的,他贪图少,爷家的武功绝学呢。”莫纹向小芹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教训那姓钱的?”“小姐与老夫人的谈话,婢子在旁听到了,小姐,不是吗?”痴儿说:“姐姐,我也去教训他。”莫纹感到好笑,说:“兄弟,等你学会了你那五六七八九十功之后,再去吧!”小芹一听,“卟嗤”地笑起来。莫纹也忍不住笑着问:“你看见他的五六七八九十功了?”小芹笑着:“我看见过了,少爷说还要传授给我哩,我可学不来。”痴儿嘟起嘴来:“我不依,你们笑我。”莫纹说:“好了好了,兄弟去睡吧。”第二天一早,莫纹便离开了时家庄。这一次出山,同第一次下梵净山的心境迥然不同。那次下山,是奉命捉拿梵净山庄的逃奴——无影飞盗俏郎君,从而卷入了武林的恩怨仇杀中去;这一次出山,却是主动卷入武林中的恩怨仇杀,要狠狠教训黑、白两道上对慕容家武功绝学存痴心妄想的野心之人,揭露武林中一些伪君子的嘴脸,重整紫竹山庄。莫纹为了吸引武林人士的注意,从陆路直下荆州府。荆州府所在地江陵,不但是长江边的一座名城,也是武林人士来往的地方,尤其是四川峨嵋派、湖广武当派和嵩山少林寺门下弟子来往的地方。莫纹在途中,从过往行商走贩口中听到了近期有关的传闻。江湖上纷纷传扬自己突然在岭南西江边一下消失了,弄得中原几大门派的人和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全乱了套。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似的在西江一带、粤桂边区一带深山大岭中乱飞乱撞,有时双方还交了锋,始终找不到莫纹的下落。有的沿着西江一直追踪到珠江口,有的南下到雷州半岛,有的北上到五岭一带深山大岭和湘、桂、赣边界所有的大小村落,足足追踪了大半个月,毫无莫纹的踪影。莫纹听了,不禁暗暗佩服金帮主的聪明才智,居然能瞒过了这么多武林高人敏锐的目光,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从岭南弄到了巴山的神农架上;也佩服神秘的黑鹰,有过人的嗅觉,只有他一个人,才跟踪到了神农架的老林深涧中。莫纹从行人口中,知道江陵有丐帮的一个堂口,也有少林派一名俗家弟子、绰号“江陵一柱”的关云山,此人善使一条钢鞭,称雄荆州,为人豪爽任侠,在武林中颇有名声。莫纹一到江陵,便首先去找这江陵一柱了。江陵一柱关云山正在客厅与一些武林中的朋友谈论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其中更多的就是谈论莫纹。听家人说外面有一少女求见,关云山感到愕异:“一位少女要见我?”“是!大爷。”“她姓甚名谁?”“她没说。”“为什么要见我?”“她说,大爷见到她就知道了!”“有几个人跟她同来?”“就她一人。”关云山奇怪了,自己在江湖上并没有结交过任何少女,怎么会有人无端端地要来见自己?不禁又问:“她是哪一方面的人?”“小人看不出,好像是一般人家的少女。”关云山暗思:往往上门求见自己的女子,不外有两种,一种是武林中的人物;一种就是江湖卖艺的女子,不禁又问:“她身上没带兵器么?”“没有!”其中一位客人说:“关兄,说不定这女子素闻关兄的侠名,有事求关兄帮忙了。”关云山点点头,对家人说:“好!你带她进来见我。”“大爷,这少女说大爷要亲自去迎接她。”“什么?要我亲自去迎接她?”“是!大爷。”不但关云山,就连所有客人都惊奇了。显然.这女子不是什么有事救助而来,恐怕是上门惹事的。关云山是武林中人,知道江湖上有三种人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一种是游方的道士、和尚;一种是独自行丐的叫化;再一种就是单身的少女了。这三种人敢在江湖上独自一人走动,不是身怀一门绝技,就是有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毒器和使毒手段。关云山想了一下说:“好!我亲自去迎接她好了,看看她有什么活说的。”关云山随着家人走出大门口,一看,不禁又惊讶了。这是一位神韵飘逸、美若天仙的青衣青裙青头巾的少女。貌美的少女,就是粗鲁的莽汉见了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粗莽行为,一般有礼仪的人更不敢失礼了。关云山惊讶之后,慌忙一揖说:“请问姑娘尊姓芳名,仙乡何处,何事要见在下?”莫纹一双剪水似的瞅睛打量了他一下,问:“你就是江陵一柱?”“不敢,在下姓关名云山,江陵一柱只不过是江湖朋友送给在下的贱号,在下是受之有愧。”“是吗?你就这么站着和我说话,不请我进去坐坐?”“姑娘请!”“这才对嘛!”莫纹为了亮相,存心来找事,也不还礼,一笑而走进了关府。她随关云山来到客厅。客厅中的四位客人见关云山带来了这么一位秀丽无比、丰姿绰约的青衣少女,莫不惊讶异常,不由一齐都站了起来。有的不敢仰视莫纹,有的目光都呆住了。莫纹落落大方,微笑说:“原来关大侠还有四位朋友在此,我来得不巧了。”关云山说:“哪里,哪里。姑娘,在下给你介绍一下。”云山指着一位黑须老者说,“这位是襄阳柳家寨柳寨主,江湖上人称仁义长者。”柳寨主忙说:“见笑,见笑。”关云山又指着一位华服美少年说:“这位是江南一剑公孙公子公孙骏。”公孙骏一揖说:“不敢!不敢,望姑娘今后多指教。”关云山随后指着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道长说:“这一位是武当七剑中的白云道长。”白云道长略略稽首而不说话,最后,关云山介绍一位虬髯大汉说:“这位是司马雄,江湖上人称铁拳岳州虎。”司马雄说:“在下是粗鲁人,不懂礼仪,有什么失礼处,望姑娘莫怪。”莫纹想不到在江陵一柱的府上,碰上了这么四位在武林中颇有地位、声望的武林中人。她一边含笑点头,一边也暗暗打量着眼前这五个人,感到这五个人中,公孙骏和白云道长武功可达上乘高手一流,仁义长者柳寨主武功难测,其他两位,都是横练的外家功夫,孔武有力,鞭和拳可裂石而已。便说:“小女子久仰各位的英名了!”司马雄首先问:“姑娘贵姓?”莫纹说:“我还是不说的好。”司马雄愕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不说就是不说,没有什么意思。”众人不禁愕然相视,感到这位青衣少女来得不简单。关云山问:“姑娘既不愿赐教,不知来见在下何事?”莫纹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大事,只闻关大侠为人豪爽,特来借些银子使用。”关云山怔了怔,跟着大笑:“多蒙姑娘夸奖在下,不知姑娘要借多少?”莫纹伸出纤纤一只玉掌:“小女子不敢求多,只求这个数目就够了。”“五两?”莫纹笑起来:“这数目恐怕配不上关大侠的豪爽之名吧?”“五十两?”莫纹摇摇头:“这五十两恐怕还不够小女子买花戴。”“五百两?”莫纹还是摇摇头:“五百两不算是小数目,但在小女子来说,只勉强够添置一套衣服。关大侠,你未免太小气了吧?”江南一剑公孙公子一笑说:“关兄,面对美人,应该一掷千金才是。”莫纹一听,明知是反话,却含笑说:“还是武林世家公孙公子出手大方。不过,应该是一掷万金才是。”关云山变色了:“姑娘要借五万?”莫纹说:“五万两也太少了!”“姑娘要借五十万?”莫纹叹了一声:“五十万两总算勉勉强强,要不是小女子等钱用,我本想借五百万两哩!既然关大侠舍不得,五十万就五十万吧。”关云山冷冷说:“在下看姑娘不是来借钱的。”“哦?我不来借钱来干什么?”“姑娘是来找在下的晦气。”“哎!你千万别误会。”铁拳岳州虎早已忍不住了,一下站起来,虎目圆睁,短须似戟,大吼一声:“你要借钱,老子有。”莫纹似乎吃惊了:“噢!你有?”岳州虎伸出了如锤的拳头:“这就是五十万两,你要不要?”莫纹吃吃笑着:“你这双拳头卖得五十万两吗?恐怕连五文钱也没人要。”“看拳!”岳州虎一拳照莫纹面部击来,声威极壮,铁拳之名,并非虚名,确有过人的威力,这一拳,劲力足可击碎巨石。打在人脸上,准打得成一团肉浆。莫纹轻闪避开,说:“你快拿开,别吓着我。”岳州虎司马雄又一拳朝莫纹击来,一边说:“你不是要五十万两吗?老子给你。”莫纹闪过他三拳之后,水袖轻轻拂在他的铁拳上,顿时痛得司马雄入骨入心,连拳也举不起,急忙向后跃再,惊恐道:“你、你、你放毒!”其他四人,见莫纹身段轻灵敏捷,轻而易举地闪过了岳州虎司马雄的连环三招,莫不心头凛然;后见莫纹水袖轻轻一拂,便击退了身躯粗壮如虎的司马雄,更是面色齐变,知道莫纹不是一般的武林女子,而是一位绝顶的高手。听司马雄惊喊有毒,顿时目瞪口呆,大家心里齐想:这少女武功已是深奥莫测,再用毒器,哪还了得?莫纹说:“哎!你别乱说。你几时中毒了?小女子从来不屑用毒,你看清楚再说好不好?”司马雄自己和其他人再仔细检查一下,被水袖拂中的右手背上出现一块青紫色,不见扩散,也没有什么毒针毒刺之类的暗器。白云道长再看看司马雄的目光和脸色,也全然不是中毒的症状,从是手背受伤而已,不由说:“这的确不是中毒。”其他人一听,才放下心来。但想到柔软的丝质水袖轻轻一拂,就能将人拂伤。这是挥绸成棍的上乘武功,也不禁骇然。关云山说:“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没仇没怨,为什么要与在下过不去。”莫纹说:“哎!你别误会,小女子听说你豪爽任侠,才跑来向你开口,要是别的人,我才不来哩!武林中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借钱给我,我都没答应。”江南一剑笑问:“难道借钱给姑娘有好处么?”“当然有好处啦!要不,为什么那么多的武林人士到处找我?”“哦?有什么好处?”“因为我身上有一件无价之宝,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别说五十万,就是五百万、五千万,也恐怕有人愿借出。”众人又惊讶了,什么无价之宝?是千年的灵芝、人参?还是能增长人内力的朱果?公孙骏又问:“是什么宝物?姑娘请说出来,或许我们几个人会借给姑娘五十万两。”“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秘笈!”众人一听,全都惊震了,几乎一齐问:“慕容家武功绝学秘笈?”“这不是一件无价之宝吗?”关云山惊奇问:“姑娘不是拿在下等人开玩笑吧?”公孙骏、白云道长和柳寨主心思敏捷,一下明白眼前的青衣少女是什么人了。只有岳州虎仍懵然不知是怎么回事,睁大双眼问:“你去哪里弄到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秘笈来?”莫纹一笑:“你们借不借,不借,我不勉强,我走了。”白云道长哈哈一笑:“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的确是无价之宝,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五十万两,的确太少了!”“是呀!要不是我等钱用,真不愿拿它出来当抵押品。”公孙骏笑道:“在下真佩服姑娘的勇气,这时还敢跑来这里。”“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敲榨勒索,只是来借钱,而且有抵押,为什么不敢来?”公孙骏说:“姑娘,你以为在下不知你是什么人吗?怪不得你不愿说出名字了!”司马雄茫然:“公孙老弟,她是什么人?”“司马兄,难道你没听闻最近武林出了一位行踪莫测、武功极高的女魔头么?她就是江湖上人称的狐狸妖女!”司马雄惊震了:“什么?她就是青衣狐狸?”关云山也茫然地问:“不是说她在岭南西江边失踪了么?她怎么来了这里?”白云道长说:“要不,她怎能有狡黠如狐的称号?”司马雄不大相信地问莫纹:“你真的是人称的青衣狐狸?”莫纹笑答:“那你败得不冤吧?”“不冤!不冤!怪不得你一招我就败了!”莫纹想不到这只岳州虎,人虽然鲁莽粗心,却是一个直肠直肚的人。便问:“那你跟着我好不好?”“我干吗要跟着你?”“你是虎,我是狐,我可以狐假虎威呀!”公孙骏问:“姑娘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借钱呀!”“我们不借呢?”“我只好走啦!”众人又是愕异。大家以为这女魔突然而来,不外乎是杀人、劫财、放火,或者以武力令自己臣服于她的裙下,以后由她指派。要是这样,众人宁愿战死,也不会答应,五人中除了司马雄外,各自部凝神应变,以防女魔的骤然出手。他们听莫纹这么一说,几乎不敢相信。公孙骏问:“就这样?”莫纹反问:“你们要我怎样?既然不愿借,我不走干吗?我总不能强迫你们借吧?”白云道长说:“我们请姑娘留下来!”白云道长是武当的七剑之一,一向自视甚高。他虽然听闻莫纹战败了昆仑派的云中燕女侠,杀伤了西域的几大红衣护法番僧,连丐帮的哭笑二长老也为之戏弄,但总感到云中燕、哭笑二长老只是一时不慎,中了这女魔的诡计而已。至于西域的红衣护法,武功也不过尔尔。这女魔的武功总没有人传说的那么深奥莫测吧?自己总想与女魔比武,就算自己不敌,也有剑术一流的公孙骏在旁,何况还有其他三位。要是连交锋也不交,白白地让这女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还有何面目在武林中立足?所以他首先出言要将莫纹留下来。莫纹问:“你留下我干吗?你这牛鼻子道士恐怕没有那么多的钱借给我吧?”“贫道想领教姑娘的高招。”白云道长说时,徐徐将自己的七星剑拔出来。公孙骏也说:“在下也想见识姑娘那莫测的武功。”莫纹说:“哎!对不起,我只是来借钱的,并不想与人交手。要是交手,不论我胜也好,败也好,传到江湖上去,不是说我恃强凌人,就是说我自讨没趣。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高招让你们领教和见识的。”白云道长说:“你这次来,本来就是自讨没趣。”“是吗?看来我不想交手也不行了!”“不错!请女居士亮出兵器。”白云道长不失为名门正派的弟子,与人交手,也颇有风度。“我说,你们最好别逼我出手,尤其你这个杂毛道士,别顾自己逞雄好胜,置关大侠一家老小的生死而不顾。”白云道长一怔:“什么?你要伤及无辜?”“你最好明白,我可是一个邪派中的人,不是什么侠义中的人物。逼得我火了,我可不管什么无辜和有辜的。”众人又怔住了。这女魔的确是邪派中的人.并不是什么虚言恫吓,她说得出来,也可以做得到。大家相视一眼,一时不作声。莫纹又说:“所以,你们最好让我走。”半晌,关云山问:“姑娘真的只是为向在下借钱而来?”“你不会再要我说第二遍吧?”“好!姑娘请便。”关云山不能不为自己一家大小生命的安全考虑了。“那我告辞啦!”公孙骏说:“姑娘,慢!”“哦?你又想怎样?”“在下想请姑娘到一处无人的荒野上,见识姑娘的高招。”“你不会是对慕容家的武功秘笈起心吧?”“在下本家的武学也学不了,对慕容家的武学只羡慕、敬佩,绝不起贪心。”“你真的只想见识我的武功?”“在下的确是这样,没别的意图。”“那我们是生死之战,还是只分高下?”“随便,在下无所谓。”“好呀!请公子约个地方和时间。”“时间不必选了,最好就是现在。”“在这里吗?”“这怎是荒野?在下现在就随姑娘去郊外,由姑娘任意选一处无人的地方就可以了。”“好!那我们现在走。”“姑娘,请!”白云道长说:“贫道也参加。”莫纹看了他一眼,又望望其他人,微笑问:“你们呢?”一直不作声的柳寨主摇摇头:“老夫自问武功不及姑娘,不敢领教,要是姑娘没什么顾忌,老夫想目睹三位高手交锋的风采,以饱眼福。”司马雄说:“我也是想看看。”关云山说:“既然四位都去了,在下不敢落后,何况这事因在下而起的。”莫纹说:“好呀!关大侠是当地人士,就请关大侠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了。”“去郊外八宝山怎样?那里很少人到,离城不过十多里。”莫纹说:“我没意见。”公孙骏说:“在下也没意见。”‘莫纹说:“那就烦关大侠带路。”关云山立刻命家人备马,同时又命家人带了酒菜先去八宝山下等候。莫纹笑问:“关大侠这么破费,备马备酒,好像我们不是去八宝山交锋,而是去游山玩水了。”公孙骏说:“这样的交锋,不更带雅兴吗?”关云山说:“难得姑娘来寒舍一趟,在下只好借此为姑娘接风,同时也为各位壮胆。”司马雄说:“好!到时我先饮三大碗,再看比武。”他们一行六骑,由关云山在前面引路,莫纹随后,真的像去郊游似的,往八宝山而去。没多久,便到了八宝山下。大家一看,两位家人早已在等候了。关云山又命家人挑了酒菜,登上八宝山。八宝山、八宝山,果然是雄峻幽深、绵延数十里,山中古墓极多,也密杂,大的有三四百座,小的也有十多座,春秋战国楚庄王的坟墓,就在八宝山中。关云山带大家来到一处叫跑马泉的泉边下马,莫纹四下略略打量了一眼,泉边有一块不大的平地,的确是一处交锋的好地方,泉水清澈,澄碧如镜。莫纹说:“这泉水很美,用来洗剑,最好不过了。”关云山说:“姑娘,你知不知这泉为什么叫跑马泉?”“不知道。”“传说这泉是三国时,关云长将军行军至此,马跑出泉之处,所以取名跑马泉。”莫纹问:“关云长关圣帝是关大侠的祖先?”关云山一笑:“惭愧惭愧,在下实在有辱祖先英名。”关云山又命家人在泉边草地上铺下一张毛毯,摆上酒菜,请大家席地而坐。众人也不客气坐下。酒过三巡,莫纹问公孙骏:“公子,我们现在可以比试了吧?”公孙骏说:“请!”莫纹问:“我们之间,胜又如何?败又如何了?”“要是在下败在姑娘手中,任由姑娘处置。”“我叫你去死,也去死吗?”“是这样。”“那么我败在公子剑下又怎样?”“我希望姑娘在我等陪同下,把慕容家的武功绝学秘笈,交到少林寺主持枯木大师手中,然后请姑娘绝迹江湖。”“你有意思要我自尽了?”“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希望姑娘隐退山林。”“公子这条件还算不错,我少不了要献丑啦!”莫纹说时,便一跃而起。突然莫纹一下软瘫下来,坐在地上竟不能站起。公孙骏惊讶:“姑娘,你怎样了?”“这酒菜中有毒。”“什么?有毒?”公孙骏试想跃起,谁知比莫纹更不如,连气也提不起来,别说跃起了。他惊问:“谁下的毒?”不由逼视关云山,怒问:“关兄,这是怎么回事?”关云山还没有答,白云道长也惊叫起来:“不好!贫道也中毒了!浑身感到软弱无力。”关云山不但茫然,也惊愕:“真的?”他试图运气,怎么也提不起来,说:“这酒菜果然有人下毒,谁下的?”他目光在寻找那个家人。铁拳岳州虎司马雄和仁义长者柳寨主,大概是比别人多喝了两杯酒,多吃了几口菜,早已软瘫在毛毯上不能动弹,饮酒的六个人,全都中了毒。那么说,这毒除了是两个家人放的,就没有别人了。可是两个家人呢?去了哪里?跑马泉四周,没他们的踪影。公孙骏怒问:“关兄,这毒不是你命人下的?”“公孙贤弟,我关某会干出这样无耻的行为吗?我关某要害大家何必来到这里?”莫纹说:“看来不是关大侠叫人下的,要不,他怎么自己中毒了也不知道?”司马雄恨恨地说:“要是老子知道谁下的毒,就扭下他的头来!”柳寨主叹了一声:“是谁下的毒,谁心中有数。”白云道长问:“柳寨主认为是谁下的毒?”“不是关大侠,那就是关大侠手下的人了,这还用问吗?”关云山喊道:“关祥!关吉!”关祥关吉,是关府那两个家人的名字。关云山喊声刚落,松林中闪出一个人来,大笑道:“关大侠,别喊了,他们比各位先走了一步,再喊也不会听到。”关云山惊问:“你是谁?”那人二笑:“关大侠请到阎王爷面前去问好了!”莫纹问:“毒是你下的?”那人得意地笑着:“人称狡猾如狐狸的莫姑娘,想不到也中计!”“你想怎佯?”“我不想怎样,其他人都会死,只有姑娘能活下来。”“你不外想得到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而已,对不对?”“姑娘是聪明人。”“你以为我会将慕容家的武学秘笈带在身上吗?”“那不要紧,我们有姑娘就行了!”莫纹又问:“我实在不明白,毒真的是你下的吗?”“姑娘想知道?那等我先将他们打发掉,再告诉你好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毒是谁下的。”那人一怔:“什么?你知道?”“要不要我说出来?”“姑娘未免太多事了!看来,我还得先将你打发掉才是。”“好呀!你杀了我,那你什么也得不到了,怎向你主子交代?”“什么?我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是什么人吗?”“我是什么人了?”“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我没看错吧?”那人愕然:“你,你怎么知道?”“当我出江陵城西门时,瞧见柳寨主在马上与你打眼色;不久,又发觉你在后面远远地跟了上来。玄冥阴掌门的轻功,能瞒得过我吗?”“姑娘好厉害的眼睛!”莫纹一笑:“我不明白,你悄悄杀了去看马的关府两个家人,怎么要承认毒是你下的了?你可从来没接近过酒菜呵!”除了司马雄,公孙骏、关云山、白云道长,一听都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了。关云山长叹了一声:“柳寨主,你我交往两年,我一向敬你是江湖上的仁义长者,你怎么干出这等卑鄙无耻的勾当!”司马雄惊愕:“毒是柳寨主下的么?”公孙骏说:“司马见,你还听不出么?”白云道长恨恨地说:“想不到贫道却死在一个小人的手上。”柳寨主一跃而起,哈哈大笑:“不错,毒是老夫下的。”莫纹微笑问:“你怎么这样快就承认了?”柳寨主说:“人称莫姑娘机警,狡黠如狐,果然如此!”那西域来人说:“她再狡黠,还不是中了寨主之计?”司马雄吼道:“老匹夫!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莫纹说:“你这笨虎,柳寨主既想得到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又不愿出五十万两银子,更怕人知道,所以只好这么干了。杀了你们,他虚伪的仁义之名,就没人知道,今后依然在江湖上以仁义长者之面目走动,这不很好吗?”“姑娘,你说够了没有?”“还没有说够呀!我不明白,你在中原武林颇有名声,怎么与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串通在一起?”那西域人说:“柳寨主可是我们教主手下的三十六骠骑使者之一,早已派进中原各……”柳寨主喝了他一声:“你不嫌说话太多了?还不快动手!”“寨主,他们都是快死之人了,让他们知道怕什么?也好让他们死个明白。”“你快将他们干掉,我将这狐狸抱到马背上去,争取时间赶回柳家寨。”柳寨主正想去捉莫纹时,一个奇异的现象突然发生了,莫纹出手就扣住他手腕的命脉,人也跃起。不但柳寨主惊震了,那西域来人也呆若木鸡。柳寨主面色大变:“你、你、你没中毒?”莫纹含笑反问:“我既然看出你下毒,你想,我还会中毒吗?”“你没喝过三杯酒?”“喝过呀!”“那你、你、你怎不中毒的?”“我喝是喝了,但不是喝到嘴里,而是喝到衣袖里了,你不见我用衣袖遮着酒杯喝下三杯酒吗?”“你装着中毒?”“我要不这样,又怎能将你的真正面目揭露出来?”那西域人突然一掌向莫纹拍来。想将莫纹拍伤,纵然拍不中,也可以惊退莫纹,救出柳寨主,然后合两人之力,也可以战莫纹了。莫纹既然扣住了柳寨主的命脉,又怎会不防他偷袭?所以只轻轻一闪,却将柳寨主送到了他的掌下。这西域武士一时收掌不及。“拍”的一声,双掌即拍在柳寨主的胸上,拍得柳寨主一口鲜血喷出,同时莫纹也松了手,柳寨主重伤倒地,瞪着眼望着西域武士。莫纹笑着说:“玄冥阴掌门人的武功真是与中原武功大不相同,自己人拍自己人哩。”武士见伤了自己上司,又惊又怒:“我,我跟你这妖女拼了!”双掌又向莫纹拍来。莫纹纤纤玉掌,以太乙门的掌法,不但化解了他的掌力,另一只水袖,拂在他的小腿骨上,说声:“你给我躺下来吧!”武士的小腿骨顿时断了,痛得他入心入肺,人也真的坐下来了。莫纹跟着出手,隔空封了他的穴位,不屑地说:“你这样的武功,怎是我的对手?”“你,你想怎样?”“哎!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你别弄颠倒了!”公孙骏等人见转眼之间,莫纹就制服了柳寨主和西域武士,既钦佩莫纹的武功,更钦佩莫纹的机智。司马雄这头岳州虎高兴得叫起来:“姑娘,你别杀了他们,等老子来杀了他们解恨。”莫纹担心柳寨主仍会逃跑,也凌空出手封了他的环跳穴位,令他只能调息养伤,却不能逃跑。她笑问岳州虎:“你现在浑身无力,能杀他们么?”“这——!”司马雄一时不知怎么说。莫纹又笑着说:“你这笨头笨脑的老虎,你想你自已的后事才是。”“什么?你要杀我们?”“别天真了,你以为我是在救你们吗?我同样也要杀你们。谁叫你们要逼我去少林寺?去了少林寺,我还有命吗?”公孙骏说:“姑娘要是不怕人耻笑,请动手好了!”“我怕什么人耻笑?公孙公子,请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侠义上的人,是一个邪派的妖女,既然是妖女了,又有什么手段做不出来呢?”公孙骏叹了一声:“可惜在下不能见识姑娘的高招,死得不甘心。”“那你到阎王爷面前去叫冤吧!可不能怨我。”“在下并没怨姑娘,只是遗憾而已。”柳寨主突然说:“姑娘,你还是快杀了他们好!”“哦!为什么?”“我知道中原武林侠义上的人,一心要除了姑娘才放心。”“你们不也要杀我吗?”“姑娘别误会,我们教主十分欣赏和敬佩姑娘的武功和为人,并不愿姑娘死。只望与姑娘一同联手,对付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所以教主吩咐我们,碰上姑娘时,千万别伤了姑娘,只请姑娘去见见面。”“有你们这么请的吗?”“我们知道,就这样请,姑娘一定不会答应,只好出此下策来请姑娘了。”西域武士也说:“莫姑娘,我们的确是这样,教主还吩咐我们,要是有人伤害姑娘,我们便出手相救,不使姑娘落到中原武林人的手中。”“看来,我真要多谢你们教主了!”柳寨主说:“所以请姑娘赶快杀了他们的好,千万不能放他们走。”“放他们走又怎样?”“他们一走,那中原武林所有的高手都知道姑娘在这一带了,便会蜂涌而来。姑娘尽管武功莫测,恐怕也难以力敌众多高手。”“谢谢你们的关心,不过,我才不在乎他们哩。”“姑娘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可是,我这个人有个怪脾性。”“姑娘有什么怪脾性?”“往往别人叫我做的事,我偏偏不爱做;要是别人反对我的,我偏偏要做了。要是你们刚才劝我放了他们,我会赶快杀了他们,现在你们要我杀他们,我却不想杀了。”柳寨主大惊:“姑娘总不会放他们走吧?”“这你放心,我怎会放他们走?对了!你的解药放在哪里?”柳寨主一怔:“姑娘要解药干什么?”“解了他们呀?”“姑娘莫不是疯了?”“我半点也不疯。”“解了他们身内之毒,他们不跑么?”“他们跑不了。”“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你刚才没听公孙公子说,他想与我比试武功么?不然,他终身遗憾,死了也不甘心,我想要他死得心服口服。”“我劝姑娘别干这傻事!”“你不相信我能战胜公孙公子?再说,解药只给他一个人服下,其他都不给,那你放心了吧?”柳寨主犹疑了一下:“好!我给。”“那你快给我呀!”柳寨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莫纹:“姑娘拿去吧。”莫纹接过药丸,闻了闻说:“我还是不大放心。”“姑娘有什么不放心?”“我怎知道它是解药还是毒药?万一是毒药,那我不毒死公孙公子了?这一场比试不落了空?”“姑娘要怎么才放心?”莫纹一指坐在地上的西域武士:“最好让他先服下。”武士愕然:“我?”“是呀!我想柳寨主总不会毒杀你吧?”莫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皮囊,对柳寨主说,“你想不到吧?那三杯毒酒,都倒到这皮囊里去了,现在我可给你的人饮下啦!”莫纹说完,将皮囊中的毒酒,全灌进了这西域武士的口中,隔了一会,武士毒发身软,莫纹又喂他服下这颗黑色的懈药,站在他身旁静观其变。又隔了好一会,武士似乎恢复了体力,莫纹也确认这的确是一颗解药,不是毒药,问武士:“你现在感到怎样?”“在下已恢复了内力了。”“唔!总算没有骗我。”莫纹自从在时家庄得到了陶十四娘传授各种使毒的手段、方法和识别各种毒药的持性,今天可以说是全用上了。要不,她真看不出柳寨主下毒的高超手法和识别不出酒杯中毒酒的毒性,也就难以应付柳寨主了。莫纹又向柳寨主要了一颗解药,放在鼻下闻了闻,又观看了一下,无论从气味、色泽,都与第一颗一样。柳寨主见莫纹心细如发,苦笑一下:“我怎敢骗姑娘?”“你不是叫我小心一点吗?”柳寨主又是苦笑:“姑娘说的是。”莫纹将解药让公孙骏服下,过了一会,公孙骏身上的毒化解了,一跃而起,对莫纹一揖说:“多谢姑娘相救。”“哎!你别多谢我,也别领我的情,我主要是想你见识一下我的高招,叫你死得心服口服,以免遗憾终身。”“就算我死在姑娘手下,也感谢姑娘相救之恩。”“你这人真怪,你死在我的剑下,还感谢我干吗?”“不错!起码在下死得光明磊落,要怨,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而不是死在奸人的诡计之中。”“公子,别多说,请出剑。”公孙骏和莫纹的剑法谁强谁弱,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