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手,千摆万摇枣枝头;花以油,锦香阵里觅软秀,这里一片怪叫虫鸣不断,阴森森的,却不见人影。这里蚊:成灾,嗡嗡叫。也想不到他周围飞舞的全是毒蚊子,咬人一口,人便中毒。蚊子仿佛修过武功,咬人特别厉害。无奈何,他只有挥掌击打,他的周围顿时落蚊一层,挺僵的。他向里走动了一会儿,顿见火光飞窜,知道有人来了。他纵上枣树,几个跳跃,冲进枣林深处去。在一片乱树中,搭了一个平台,几乎与水面齐,平台上站着十几个人。火把燃起,一切瞧得分明。一心冷着脸坐在那里,仿佛等了许久了。牟道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很会选择地方。”一心站起身来,说:“这里风水好,斗杀更诱人,等会儿你就明白了。”他们身边也有蚊子转,却不咬他们。牟道一怔,冷笑道:“看来你邀来不少帮手,嗡嗡叫,用心似乎下作了一点。”一心说:“蚊子是水里生的,他要咬你怪我吗?这是天意。”牟道不时地挥掌击打,说:“少废话,你打算如何了断,划出道来吧。”一心说:“别急吗,有一个人要见你呢。”“是谁”“我。”铁京从人群中走出来。牟道问:“你找我什么事?”铁京哈哈地笑起来:“牟道,我找你自然有事。张严馨已经嫁了人,她让我告诉你呢。”牟道身子一颤,差一点跌进水里去,蚊子们趁机大咬狂叮。这个消息来得可不是时候,即使牟道不信,心中也苦不堪言。“放屁!她嫁给了谁?”“她的命很不好,嫁给了一个老头子,当然这不是她愿意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牟道长出了一口气,心里热极了。蚊子在他脸上乱转,他忽觉脸颊肿起来了。他平定了一下心情,运功驱蚊,周身顿生气层。蚊子被消灭一片,攻不进去了。他不相信张严馨会嫁给一个老头子,这明显是个阴谋,可他却没法几不难过,张严馨牵着他的心。一心也许觉得是时候了,笑道:“牟道,你涂毒武林,伤害无辜,今晚说不定要向你讨还血债了。”铁京向前迈了两步,冷道:“牟道,你敢比掌吗?”牟道恨透了他,哼道:“铁京,这次你最好把一切都想透了,不然你就没机会了。铁京心中一凛,向后退了一步,手中握紧了流香弹,大不了同归于尽,你小子也别想美。他嘿嘿一笑,等着牟道进攻。牟道向前一欺,竟然没动,不由大惊,他的行动失灵了。蚊毒之厉超出了他的想象。铁京看出了牟道的窘相,大笑起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放过了。他身形一滑,闪电般扬起金杵,一式“流光泻地”,扶起骇人的劲气向车道劈去,同时左手一按,流香弹也脱手而出,双管齐下了。牟道无奈何,身子向下一蹲,双掌一并,向前猛推过去。“噗…地一响,两人劲力相交,铁京向后退了四五步,金样走偏,流香弹射人水里。牟道一下子坐到地上,有些狼狈。石中粉等人哈哈大笑:“这小子完了,大伙儿奋力杀狗吧。”“鬼刀”小刘、邱村趁机上前,要抢头功,斧头、大刀上下翻飞。一心道:“慢来,待会儿他更好收拾。”铁京说:“不可。他是很会死里求生的。夜长梦多,现在就废了他。”众人围上去了。牟道未动,一脸冷漠。邱村说:“这小子怎么回事,难道是傻了?”小刘叫道:“别管他,先剁脚!”刀光立起。一声惨号,血雨迸洒,死的竟不是牟道,而是小刘,几乎被剑劈开了。车道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众人一惊,连忙后退。”铁京道:“这小子就会玩暗的,不可大意。”石中粉、邱材料定车道是垂死挣扎,两人一点头,双方齐上,斧劈拳打,声势惊人。牟道顺势一滚,一招“地绝大灭”出手,惊电寒光催潮生,冷意夺魂。闷哼两声,石中粉、邱村被拦腰斩断,尸体飞进水里去。牟道的肩头仅被斧伤了一点皮。一心这时暗发神功,蚊子把牟道围成了一个团,狂咬。牟道大怒,却没有好法,唯有再运功驱蚊。可这样一来,应敌就困难了。铁京趁机弹出三枚流香弹射向牟道的腋下裤裆。牟道灵机一动,翻身滚进水里去。武当三剑客闪电般抢上,三剑齐出,一同挪进牟道落水的地方。然而没有反应,牟道也没有露出水面。过了一会儿,铁京心里发毛,唯恐牟道从水里刺他一剑,说:“一心大师,这里的风水我看也算不上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心恨道:“白死了三个,难道就这么便宜了他?他中毒已深,不会有大作为了,还是等一下吧。”铁京哼了一声:“大师,在下还有事,告辞了。”弹身纵去了。一心看了一眼平台上的尸体,亦有些心寒,觉得等下去也许不太妙;可若放弃这个机会,又舍不得,牟道如果逃出此地,后果更可怕。他迟疑了一阵,向弟子们投去询问的目光。这时,水里有了哗哗声,似乎有人在游。一心道:“靠树站立,小心他发暗器。”三剑客等人急忙寻找各自的屏避。水响离他们更近了,终不见人影。忽地,木风一声惨叫,被削去一只手,鲜血四迸。接着又有人喊,腚上被扎个窟窿。夜骤然间变得格外恐怖了。一心左眼睛一跳,右眼被一把污泥击中,差点儿把他打到水里去,魂儿都飞了。木平在村边一探头,左脚被利刺扎透,疼得他娘叫了一声。木静被吓坏了,弹身就走,掠上树枝头。一心知道再呆下去吃亏更大,一挥手,逃了。呼呼啦啦,水里一阵扑腾。霎时间,枣湖仅有蚊子声。许久,在枣湖的西北方哗啦一声,露出一颗脑袋,接着就飞冲上了岸去。蚊子再没有扑上他,水救了他一命。他刚笑两声,忽有人道:“小子,你的命好大。”牟道惊住了,来人绝不是朋友,口气极冷。他没有动,急忙动功疗毒。这里的毒蚊子自然是一心养的,毒则毒尔,却怕阔气水洗。牟道在水底自然要闭气,轻而易举地就消去了身上一多半毒性。这原委是一心想不到的。当然即便没有这种巧合,区区蚊毒亦杀不死牟道,他的功力毕竟大深厚了,自有抗毒的绝强功能。来人见车道静如木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冷笑道:“小子,我跟了你两天了,这回看你怎么逃生。”牟道松到了极点,猛地转过身去。白袍人大吃一惊,竟没有来得及偷袭。他以为牟道要恢复自由,还得片刻工夫呢。车道冲他一笑:“吴天君,你来得不是时候,要逃的恐怕是你。”吴天君站在那里许久无语,不知打什么主意。牟道走向他,扬起了剑。吴天君忽说:“慢动手,我有话说。”“讲”,牟道很冷漠。吴天君说:“你若想一了百了,这回就别用剑。我若输给你,永不再找你的麻烦,怎么样?也许我们还会成为朋友。有我这么一个朋友,那你走江湖可方便多了。”牟道道:“杀掉你岂不更方便?”“可你做不到。”牟道愣了一下,说:“好,我不用剑,你出手吧。”吴天君心中一喜,双掌急摇,猛地使出“腐石神功”拍向牟道,无声无息。牟道一惊,知道老家伙更厉害了,似乎百炼钢已化成绕指柔,威力已难以估计了。他没有多想,也来不及,两手向上一托,立掌推了出去,是极平常的“双掌开山”式。“砰”地一响,两股劲力相交,牟道退了两步,吴天君静而未动。牟道长叹了一声,说不出话。吴天君笑道:“牟道,你比我想象得要差,你没法儿让我心服了,我们终难成朋友。”牟道盯了他一会说:“老小子,你别得意,是死是活最后才能知道,还要斗吗?”吴天君说:“没有必要了,掌法上你不如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牟道感到有些虚脱,提不起精神,自己确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也许要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他扬起头看了一下天边不景气的月牙儿,说:“吴天君,你准备应战吧,也许我们两人会留下一个。”他缓缓举起了剑。吴天群自忖轻功绝伦,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便说:“小子,你的剑术虽然光鲜,也未必能伤我毫发,你的锐气已折。”牟道不再言语,径直向他走了过去。吴天君不由后退,他感到牟道犹如一片虚空,十分恍惚,击打一团空虚是很少有光沾的。两人在水草上转起来,杀机愈浓。牟道身形突地向前一欺,长剑出手,影子稀稀,毫无剑光锐气。吴天君急身右旋,同时运起“腐石神功”,挟起无上霸劲,击向牟道的头颅。电光石火之间,影气飞流,吴天君闷哼一声倒射四丈开外,小肚子挨了一剑,几乎要了他的老命,他没有捞着砸烂牟道的脑袋。牟道正欲追击,吴天群一捂肚子,拼命逃去。他还挺顽强呢。牟道没有追杀,站在那里出神,今晚弄成了落汤鸡,差一点把命丢了,自己该接受怎样的教训?武当派无故找到自己的头上来,实在可气,名门大派怎么这么没气派,是非也不分了吗?难道又是官府掏的鬼?他没有继续想下去,闪身走了。枣湖是个不祥之地,他不想多呆一会儿。在夜色中,他象一条红色的飘带飞扬摇摆,心中的浪花却让他神不守舍,自己倒底是什么呢?奔走天涯仅为了报仇吗?想到张严馨,他更是迷惑不解,担心。夜空广漠,他却找不到安乐窝。一阵急行,他到了一片草深没人的开阔地。夜风一吹,柔草折腰,发出深长的沙沙声,令人心里发毛。突然,几声尖叫从草丛中响起,吓了牟道一跳。深更半夜的,什么人在此作怪?他细听了一下,又觉不象。他向草丛深处走去,仔细搜索。草地十分柔软,一脚踏下去,犹如踩在弹簧上,格外舒服。蓦地,前边响起一阵“咕咕嘿嘿”的怪笑,他弄清了发声的地方。他飞越过去,“煞星五童”与吴云峰正摆布几个少女,旁边放着条空麻袋。东煞说:“吴老兄,这回不愁升官了。等我们玩够了,再把她们献给那些大宫们,多有趣呀?我们送给他们几个‘绿帽’,他们给我们几顶官帽,这是多么可做的买卖!”吴云峰笑道:“是不错,越玩越升官。”几个人又是一阵怪笑。牟道忽说:“我看你们打错了算盘,搞诡计跑到野地来,十有八九不方便。”“五煞”看到牟道,顿时火了,连声叫骂,又蹦又跳。吴云峰比较冷静,一言未发。牟道走过去,“五煞”立时摆开了阵势。吴云峰在向一旁退,他不想打头阵。人还是老的精,他得意地想。牟道没有把“五煞”放在眼里;同样,“五煞”也不认为牟道有多么厉害。心态大致相同。双方僵持了一会儿,牟道问:“她们是你们从哪里抢来的?”“中煞”嘿嘿一笑:“你又不是官大爷,凭什么告诉你?我们抢的人多了,杀的人也多了。我们还要抢下去。你能把我们怎么样?”牟道哼道:“你们既然这样祸害百姓,那就别怪我了,去死”“五煞”嘿嘿地又笑起来,抓耳朵拍脑袋,快活得不行,以为牟道在说疯话,要么是个憨子。牟道扬起剑,双目盯着剑尖,不再理会他们。“五煞”恶贯满盈,不除是不行的,为自己,为他人。“五煞”见牟道要动手了,也正经起来,拔刀子,摸匕首,如临大敌。他们也想显身手,露大脸,把牟道一下子宰了,那可太妙了。牟道晃身一动,划剑而起,一式“地绝天灭”,搅出五朵飞旋的虚空剑花,电射而出,光芒乍起,格外眩目。“五煞”的反应也够快的,牟道刚动,他们就同时跳起,形若五只怪鸟扑向车道的头顶,阴气森森,没有妥协的余地。扑扑通通几声响,“五煞”甩到一边去,就如中箭的鸟落地。与此同时,吴云峰惊骇万分,扭头就跑,不知何时牟道已到了他的前头,无路了。“五煞”各中一剑,前胸被剑刺透,在地上乱滚,想活下去是没门儿了。吴云峰看了一眼垂死挣扎的“五煞”,心头更寒,后悔不早点开溜。“五煞”哼哼一阵,叫骂几声没了气。吴云峰更怕了,感到冷森森的剑已压上他的脖子。牟道道:“你是个聪明人,自了。”吴云峰一阵狞笑:“小子,你想得倒美,老夫还没有那么糟。你不是要命的小鬼。”牟道冷道:那你试试看。”吴去峰心里发虚,手脚都有些抖了。多少年来他没这么怕过,难道今夜触了霉头?他搜肠刮肚,苦思脱身之计,终想到同归于尽。他相信牟道是怕死的,绝不会乐于与自己横尸野地,他更相信只要自己愿挨一剑,绝对能射中对方一指。想得停当了,他心里稍安。牟道一步步逼近他,斗杀迫在眉睫了。吴云峰感到眼里都出了汗,极度紧张。牟道突然一滑,仿佛要走进幽暗的深处去。吴云峰骇然失色,连忙发指乱弹,指气横生,而牟道看似一移,实则到了他的左侧,快得令人毛骨悚然。等他感到不妙猛然转身时,一股钻心的疼痛已进人他的左肋,长剑几乎穿透了他,热血乱洒。他后悔极了,想骂,终没有开口。等他彻底弄清是怎么回事,牟道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吴云峰用手摸了一下伤口,狞厉地说:“小子,想不到你的身法比鬼还歹,老夫上了你的当!你也别人得意,会有人收拾你的!”牟道快然一笑:“老家伙,刚才你都没有吓唬住我,难道现在我会怕吗?你永远也不会有正确的时候了。”吴云峰感到透心的冰凉,几乎要落下泪来了,南北纵横几十年,想不到自己会尸扔荒野。他拼命咽下一口怨气,说:“小子,你若是个英雄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否则我不会服气你的。”牟道冷道:“为我,你当然可以再有机会;为他人,你今夜非死不可了。你多活一天,就会多造一些罪恶。”“嘿嘿……”吴云峰狂笑起来,“好一个胆小鬼,欺负一个受伤的老头子算什么好汉,有种与郑和斗去!找海天龙去!牟道淡然道:“我自然会找他们的,这个用不着你操心。”“你知道他们在哪里?”“你知道?”吴云峰忽觉自己抓了什么,说:“我当然知道,你敢去见他们吗?”牟道笑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吴云峰说:“我骗你有什么用?他们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我若不带你前往,你一时半会儿绝对找不到他们。”牟道并不热心,冷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们的。”吴去峰忙说:“他们正在作恶,是一群人,这比一个人作恶要坏得多,难道我带你去除了他们不值得一做?你不要因私废公。”牟道道:“他们在哪里作恶?”“不太远,只要我前头带路,明天中午就能见到他们。他们死比我死要重要得多。”牟道看了一眼旁边发抖的少女,说:“她们是从哪里抢来的?”“也不远,就在前面的镇上,我把他们送去就是。”牟道思忖了一下,一挥手,几个人一同西去了。吴云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闯过来了。剩下的问题是如何报仇了。他们把少女送回镇上,已是黎明时分了。吴云峰借口伤势重,欲找药铺拿点药。“老弟,”你总得有点同情心”,伤口疼,我走不动了。”牟道哼了一声,随他去寻药铺。两个人在小镇上转悠了一圈,太阳都火辣辣的了,才离去了。吴云峰上了药,身子挺得直了暗打主意。他们一路北行,进入了茫茫山林。牟道四下打量,见周围乱草丛生,不由起疑:“你是不是又在捣鬼?”吴云峰忙说:“天地良心,我捣鬼做什么呢?他们确是来了这里。”心中却想,老子不捣鬼吃什么,难道等着你修理吗?两人上了一块巨石,吴云峰指着东北方一座笼着云雾的山峰说:“他们就在‘奶头峰’上,你看那山多象女人的奶头,我还摸过呢。”牟道没有理他,两人奔了过去。奶头峰挺拔的秀姿转眼间露在他们的眼底下了。峰头直刺云天,风光独到,令人神往。他们几个飞纵,到了半山腰。山上怪村甚多,一团团,一片片,极易藏人。吴云峰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对山上一草一木都挺熟悉,他自信在这里甩掉牟道不成问题。两人刚穿过一片小树林,忽听有人喝道:“滚回去,山头不许去!”两人一怔,忽见几个汉子从杂草没人处走出来,满脸恶气。吴云峰有些恼火,怒道:“你们几个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连老夫也敢挡?”一个汉子说:“你是什么东西,铁神教还会怕你这样的下三流吗?”吴云峰一呆,眼珠乱转:“你们是铁神教的?”“怎么,你想攀亲戚?”吴云峰一笑:“铁神教不是在黄花岗吗,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我们的教主在这里养性修身,我们自然要来。老家伙,你是哪一路”吴云峰说:“我是你们教主的朋友,是个县太爷。”“啪”地一声,他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牟道道:“你也配当县太爷?”吴云峰心中怒极,却不得不强笑,他知道触到了牟道的痛处,这是自己大意。牟道父母双死,自己才当上县官,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糊涂!几个汉子见牟道出手无形,十分利落,不由一惊:“你是什么来路?”牟道冷道:“你也配问吗?”几个汉子立时火了,他们都是亡命徒,还不曾怕过人呢。“揍这小子!”他们齐声呐喊。吴云峰大喜,“对,接死这小子,看来自己要混水摸鱼”。几个汉子扑向牟道,各展刀枪。牟道犹如狂风而上,甩手劈出几道掌影,几个汉子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身子便飞出去了。落地的汉子爬起来反扑,牟道下了重手,他们爬不起来了。突然,山头响起一声怪叫,一道人影下了山峰,快如流星。眨眼间,他到了近前,不由“咦”了一声:“是你这小子。”牟道道:“老夫子,山上有几人?”吴云峰心立时悬了起来,都拉开步,准备跑。老夫子嘻嘻一笑:“我凭什么告诉你呢?”牟道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透露消息吗?”老夫子骂道:“放屁!你又不是傻子,这回同于那回吗?”吴云峰趁机讨好说:“老前辈,你一定又练成了新的绝世神功了?”老夫子一乐:“那当然,你小子倒知我。”吴云峰嘿嘿一笑,老浑蛋,我知你个屁,不过借你要一下罢了,还有真?牟道扫了一眼吴云峰,说:“走”。吴云峰忙说:“老前辈,我们可以上山?”老夫子冷道:“死人才可上山去,你想死吗?”吴云峰趁机冲牟道打了个为难的手势。牟道向前迈了一步:“老夫子,你想挡我们?”老夫子“嘿”了一声:“你以为我来迎你的?”牟道叹了一声:“你既老又好胜,那就怪不得我。”老夫子轻蔑地说:“你小子有什么,不就剑玩得精吗?弃了剑,你无立足之地。”车道冷笑道:“那好,我就不用剑,看你有多少新花样。”老夫子乐了,凭掌拳他不怕任何人,牟道吓不住他。老夫子哼着小调走动了两趟,活动手脚。牟道静立未动,两眼空空,几乎没神了。“十八的小妹好俊呀,那眼,那嘴,那牙,老汉我一口全吞下……”老夫子哼得带劲,神气都变了,好象岁月正在他身上倒流。突然,他双臂一张,犹如黄龙横天,一招“梦碎乾坤”搅起一团紫电,击向车道的后脑勺,快不及挡。牟道身形一晃,看似没动实则在移,不知不觉到了老夫子的身后,伸手点向老夫子的“命门穴”。老夫子惊骇欲死,以为遇上了鬼神,牟道的步法太精妙了,让他没法儿感觉,来不及思量,唯有拧身上纵,向外斜扑。牟道的身法更快,犹如一团云又罩上了他的头顶。老夫子绝望了,一个“鱼跃龙门”反掌劈向牟道的前额,把自己的前胸露给了牟道。这近乎无赖的打法,只在保护自己,不要威严,不要风度,不要面子了。年道自然不会让他如意,你越不要面子,我就愈让你难看,飞身一冲,右手向他的肩头拍去。“扑”地一声,老夫子弄了个嘴啃泥,狼狈得忙碌,恨得眼睛都挪了地方。牟道笑道:“你的神掌呢?”老夫子切齿说:“你躲什么?有种硬对硬,这才见丈夫真本色!”牟道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难道赢了不算?胜了才是最好的。”老夫子哈哈大笑起来:“无知!英雄拼斗,手段才是重要的,胜负又算得了什么?”“你还不服气?”“我已老得没法服气,除非你更老气。”“怎样你才服?”“以掌对掌,以拳斗拳。”车道愣了一下,说:“好,这回听你的。”老夫子平定了一下心情,旋风般抢上,人几乎不见了,仅见劲流一股,双掌若龙头,异常明亮。牟道身子前欺,双手平推而出,挟雷拥电,蔚为壮观。“轰”地一声,两人手掌接实,仿佛两座山相碰,各自后退了七八步,平分秋色。牟道茫然无言,老夫子掌法之精让他羞愧不已。自己这般少壮,竟然创不出更有活力的掌功,实在没有脸皮,对不起列祖列宗,也对不起自己,他的眼里有了泪水。稀奇。老夫子一怔,笑道:“小子,受不了了?”牟道一扫脸上幽暗:“老夫子,你的感觉比我的更好?”老夫子迟疑了一下:“至少我不想哭,这就比你强。你得承认,老骨头硬。”“那又怎样呢,能阻挡我上山?”老夫子冷道:“你上去会后悔,什么也得不到。”牟道自然不信他的,冲吴云峰一挥手,两人向山顶冲去。老夫子一闪隐人草丛里去,抄近路奔向奶头峰,在山坡上失去的他要在山头上找回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他嘿嘿地笑了……山头上秀色迷人;蔚蓝的天空伸手可触,竟然也不平静。一块平滑的石板上正进行着一场特殊的较量,当代两大高人正用内功玩着游戏。石板格外清白,如水。张三丰在自己面前划一道糟,然后把食指放在石槽的一端,运内力把石槽向石板中央赶,仿佛驱虫爬。张坤吟亦如是做,两条石槽在石板中央大战起来,犹如两条龙斗。花心夫人在一旁静观,微笑不语。两人斗得正酣,老夫子冲了上来,头上有汗,气喘吁吁。花心夫人问:“你怎么这个样子?”老夫子说:“牟道那小子找上门来了,我与他斗了几个回合。张道友,请把石板借我一用”张三丰笑道:“借石板何用?”老夫子说:“这个等会儿你就明白。”张三丰、张坤吟站起身来,牟道这时来到了山顶。吴云峰心中一动,连忙跑到老夫子身边去,笑道:“有你们在这里就没事了。”牟道问:“海天龙呢?”吴云峰说:“我又不找他,知道这个干什么?”牟道勃然大怒,他还很少这么生气呢。吴云峰心里没底,忙向老夫子说:“前辈,你总会有法子收拾他的。快下手吧,这小子可恶得很呢。”老夫子“嗯”了一声,说:“牟道,你若再与老夫斗个平手,我帮你一个大忙。还敢不敢斗?”牟道被他气笑了:“你又老又能跑,能帮我什么大忙?”老夫子破天荒没有恼,笑道:“老夫自能帮你个大忙,你不需要找个人吗?”“你想学吴云峰的把戏吗?”老夫子哼了一声:“他算什么东西,岂能与老夫同日而语?”吴云峰仿佛被人打了一个嘴巴,不由暗骂,你个老浑蛋,难道老子就那么不值钱吗?你是东西?老夫子似乎知道吴云峰会嘴上不说心里骂,冷盯了他一眼,大声问:“你算个什么东西?”吴云峰只好干笑道:“我不是东西。”老夫子哈哈地笑起来,刚才的晦气一扫而光,自己并不是最糟的,还有垫底的呢,恼什么?他冲牟道一点头:“过来呀。”老夫子自然而然地退到石板上去,牟道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两人对峙了一会儿,牟道率先发难,双掌一旋,斜拍过去,用了十成真力,内劲空前。老夫子胸有成竹,猛地一抖手,翻腕迎了上去,猛击一起,霎时浪劲四飞,割肤切面。牟道的身子被震出两丈外去,老夫子安如泰山。“哈哈……”老夫子发出一阵酣畅至极的快笑。车道被击得晕头转向,不由纳闷,老家伙怎么转眼间成了神了?他低头看到地上的石板,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是“生元百”吗?他猜对了。老夫子所以击败了牟道,皆因石板里存有的内力被他借用了,刚才张三丰与张坤吟正是用内劲争斗的。劲在石里还没有消散。牟道连连被人耍弄,仇恨涌上心头。这个要带路,那个要帮忙,到头来什么也没有,这算怎么一回事呢?他长出了一口气,向吴云峰走去。张坤吟忽道:“年轻人,这不是你来的地方,逞能更要不得,下山去吧。”牟道扬脸道:“我不是你请来的,岂要你赶?”张坤吟顿时不快,脸上紫气腾起,眸子里射出寒电,令人丧魂:“年轻人,你想在这里露脸?”“不可以?”车道火了。张坤吟嘿嘿一笑:“世上没有不可以的事,只要你的拳头足够狠。”牟道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吱声。僵持了一会儿,张坤吟问:“你怎么还不走?”牟道道:“站在这里难道不算表态?”张坤哈向他走了过去:“很好,有胆气,我还没有见你这样的年轻人呢。”牟道不会误认为他这是友好的举动,冷静地看着他“百玉”到了牟道近前,伸手搭过去,看不出有什么敌意。牟道不知对方深浅,微微一动,闪到一边去。张坤吟料不到牟道的步法如此神妙,顿敛轻视之心,这小子搅得江湖不安宁,看来不单是运气好。他轻轻一笑:“好步法,江湖夕阳红,多少年不见奇少年了。你让人大开眼界,实在难得。”牟道似喜非喜:“张教主艺如天人,在下胡创乱闯,怎比得上您呢?”他这么回应张坤吟,全是看的张严馨的面子,这是套近乎。张坤吟亦算受之无愧,朗朗一笑,说:“少侠前途无量,可不要误入歧途了。对人宽之一寸,对己则宽之一丈。”牟道说:“这两个老家伙找我的麻烦,不能不料理了。我心中自有分寸。”张坤吟见牟道如此狂放,大为不喜,急身一晃,伸手去扣车道的脉门。牟道知道要有变故,滑步左飘。张坤吟早有算计,右手一立切了过去,冷劲极厉,这是狠招。牟道识得厉害,拧身旋起,又逃开了。张坤吟连连失招,感到脸上无光,不由凶性大发,不除掉这小子终是祸患,留他不得。他身法一变,使出“鬼学三篇”的绝学“百阳神功”,双掌顿时增大了许多,走起“鬼步”,欺向牟道,闪忽如风。牟道想试一下他的身手,向左一闪,双掌飞流直上迎去了。“砰”地一声,牟道飞退数丈;张坤吟含笑不语,安然极了。车道又受重挫,心里倒平静了,人是免不了要受挫的,这有什么呢?他轻轻地一笑,又向吴云峰走了过去。张坤吟忽说:“我们的事还未完呢,你急什么?”牟道扭头道:“你们有什么事?”张坤吟说:“这里不是你们打斗的地方,要拼到山下去,别在这里抖威风。”牟道冷笑道:“我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听命于你?”张坤吟心里恨得直响,一掌没把他击伤这倒新鲜,也古怪,凭这也不能让他活下去。他哈哈一阵大笑,声震山野,内气充沛之极,仿佛在勾引什么:“车道,一个人若太狂妄了会有许多坏处,这个你该懂得。”“我还懂得无论别人怎么说,我走自己的”。”张坤吟哼了一声,飞抢而上,直取牟道的脑袋。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极细的剑。牟道不敢与之争锋,移步闪让。他并不怕张坤吟,只是不想弄得水火不容,那样见到张严馨时就没话说了。张坤吟却不顾别的,急展“鬼步”随上牟道的身形,咬住不放。牟道的轻功可谓举世无双,但比张坤吟也强不了多少。心中一有顾虑,便大受影响,弄得半斤八两,不可开交。两人飞旋门展斗了好一会儿,张坤吟找到了机会,细剑一绕,一式“地绝天灭”,闪电般出手。牟道料不到他用自己的“太阳剑”刺杀过来,急闪稍迟,血雨进洒。他的后背挨了一剑,伤势不轻。车道飞返几丈外,沉默无语,啼笑皆非。张坤呤知道这是杀他的最好时候,弹身向他扑去。牟道自付斗下去凶多吉少,只好开溜,一扭身下了山岗。张坤吟岂会善罢甘休,飞冲而下,紧追不舍。牟道背在流血,逃起来极不方便,唯有东躲西藏,寻找避难所。张坤吟成了精,任他上蹿下跳,百般花样也迷惑不了、阻挡不住他的追杀。牟道无奈,逃上了杂草茂密的绝壁,前面是深渊,无路可走了。两人冲到绝壁边,在乱草丛中站住了。张坤吟嘿嘿一笑:“小子,你还往哪里跑?”牟道皱了一下眉头:“路有呢,只要我想走。”张坤吟向他逼了过去。牟道向后退,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退到无处可退了,只好站在绝壁边上了。张坤吟大乐,感到胜利在望。他跨步一冲,“百阳神功”再次出手。他相信会轻而易举地把牟道打下深渊。“百阳神功”是一种纯阳功夫,放在“鬼学”里颇有些不伦不类,但它的威力是骇人听闻的,纯阳内家绝劲能粉碎铁石,摧枯拉朽,不可一世。牟道吃过一回亏,不敢硬碰,突地向前一滚,掌削对方的腿肚子。“百玉”旋步急退,章法井然,不愧是大宗匠。怎奈他用力太大,又靠近绝壁,“哗啦”一声巨响,足下地被他踩塌了。他来不及飞窜,随土石向深渊坠去。牟道长出了一口气。少顷,牟道包好伤口。花心夫人、老夫子跟上来了。花心夫人不见了丈夫,急问:“他呢?”牟道没有话,望着破壁出神:花心夫人马上明白了一切,怒道:“称杀了他?”牟道说:“是他不慎掉下去的。”“鬼才信你的话呢!”她怒叫一声,玉臂张扬,仿佛两条纹命索套向牟道的脖子,身法快得邪乎。牟道大惊失色,想不到她的本事一点不比乃夫差,这可是要命的仙娘。他不敢抵抗,拧身就逃。老夫子晃身堵住他,双掌猛劈过去,内劲如潮。牟道一低头,纵身斜窜。花心夫人如片花云再次扑上,牟道已跳下山去。花心夫人没法儿再追,只好寻了下深渊去了。四周尽是悠闲的云。牟道逃出山林,有些失魂落魄了。张严馨的父亲又出了事,这可把人都得罪光了。美人,你是出世神,却害了我人世人;你是百万真,惹下的却全是恨,为了什么?他心头发热,又想起许多往事。父母的影子似乎正在远方盯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长叹了一声,觉得该是抛弃幻想的时候了。都有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归宿在哪里?他晕晕乎乎走了许多,不知到了哪里,也不知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暂时他不想太清醒了。他走到一座路边的茶棚,坐在那里发呆。这时,从东边走过几个人来,竟是向天啸一伙。向天啸十分欢喜,边走边说。“有趣,皇帝老爷竟然下旨吹捧咱们,这可是江湖头一这算什么好事,让我们替他”命呢。“被臭骂一顿不也一样‘命’,难道骂比夸好?”“管他呢,替谁杀人不一样,只要带劲。”几个人走进茶棚,目光与牟道相遇了。向天啸嘿嘿一笑:“今天的运气真是好,没费劲就找到了这小子,该我们大紫大贵。”托日扎郎说:“向老兄,别太大意了,这小子恐怕不是三两下能够打发的。”白帝子冷面无语,他看不出牟道有什么特异,也看不出向天啸有什么运气。牟道瞥了他们一眼,仍然无话。向天啸道:“这小子也许吓傻了,我来摸摸”他伸手走过来。牟道两眼空茫,没有把向天啸放在心上,老子是个大活人,难道你一摸能化了”?他破天荒大意了。向天啸是个“毒人”,他的一摸可不同寻常,不知这一点,多半会我不到自己了。牟道的冷漠,正中向天啸的下怀,他不失时机地摸过去,贯足了毒劲。牟道感到周身被扎了一般,知道不妙了,这是个天大的失误,万不该有的。向天啸看出了异样,笑道:“小子,感觉如何?”牟道哼了一声:“我倒希望你再摸一次。”向天啸一愣:“小子,你想耍我”?“老夫岂会上你的当?”牟道道:“若是我再上当呢?”“你没那么傻,那一摸不是给人搔痒痒。”车道承认他的话对,可他什么也不能表露出来,吃亏没有立牌坊的。他需要松静,松下去才能甩掉那一摸,象抛掉一根苗。向天啸不知牟道的门道,见他不动声色,冷摸如风,还以为那一摸真的摸错了地方呢。他正迟疑,托日扎郎说:“这小子似乎在疗毒,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向天啸眼睛一忽闪,笑道:“不错,你给他补一掌,那就万事大吉了。”托日扎朗扯了一下白帝子,说:“你的刀快,还是你动手吧。”白帝子说:“我的刀不杀要死的人。”向天啸一笑:“你说他要死了?”白帝子冷道:“难道你心里没数?”向天啸低头一想:“对,这小子在糊弄人,那我再摸他一把。”他又扬起手。牟道闭上眼睛,更不理了。向天啸呆:“这是怎么回事?”白帝于皱眉一思,忽道:“不妙,这小子会‘虚灵法’一旦他松下去,松得万物不能加身,什么毒也弄不到他身上去了,已沾上他的毒也能被抛掉。”向天啸一拍脑袋,说:“不错,我怎么忘了呢。看来‘天才’转你身上去了,你小子没使坏?”白帝于一瞪眼:“我使什么坏?”向天啸一本正经地说:“若是你没动邪脑筋,这事应该我先想起来,对?”“对个屁!你小子想不起来的多着呢,你是什么臭天才?不过一个坏种而已。”向天啸破天荒没恼,嘿嘿哈哈地笑起来:“他才是个坏种呢,一会你就看出来。”向天啸不再犹豫,双掌一抢,斜身扑向牟道。牟道忽地低下头,犹如生瘟的鸡,不闻不问,仿佛不挨一顿臭接不好受似的。向天啸不管这些,他只相信一个蔫儿巴几的人绝对不比神灵活现的人强。“啪”地一声,他的双掌打在牟道的背上。怪事出现,牟道不但没有被击出去,反而沾上了他,向他反冲过去。向天啸大骇,剑光一闪,顿觉右眼刺痛,热血飞洒,他成了独眼龙。而车道仿佛没动过一般,仍坐在那里,神色漠然,如木如石。向天啸呻吟了几声,伸手把碎了的眼珠子抠出,用药敷上伤口,惊心动魄。托日扎郎叹了一声:“向老大真是个汉子。”白帝子冷笑无语,只觉得向天啸窝囊。向天啸运气至眼处止住伤痛,又向牟道通过去。他不相信牟道中了他毒掌会安然无恙。牟道忽说:“你想重复刚才的一幕?”向天啸不由打了个寒战,这小子怎么没有中毒的迹象?是铁打的吗?他呆在那里。牟道不再看他,又低下头:“老家伙,你的毒功好烈,我要疗伤”向天啸心中一喜,随之又犯疑了:这小子中了毒,告诉我干什么?难道是虚张声势?想诱我上勾?他妈的,这小子也精。什么世道,老的弄不了小的,要翻天?他胡思了一阵,目光投向白帝子。“他妈的,把我弄糊涂了,你说怎么办?”白帝子说:“圣旨上把你吹得最厉害,主意还是你拿。我是帮忙的。”向天啸大是不乐,深感这样的朋友屁用没有,至多帮个人场,还是自己的脑袋向自己。他在牟道身边走了两趟,欲以轻功求胜。忽想到再失一眼那是什么都不见”,怕意袭上心头,还是退之大吉。他冲托日扎郎嘿嘿一笑:“老朋友,让我歇一歇。你上去橹他一顿”。托日扎郎摇了摇头:“还是两只眼好,我不想发大财,你去领赏吧。”辛子林正要动作,房门被弄开了,他只好收起淫心。向天啸道:“还是你小子行,看来人老了连下药也不行辛子林嘿嘿地说:“前辈过奖了,对付她单一下药是的,我是混合使的药,一下就灵。”白帝子看了一眼床上的张严馨,笑道:“你打算怎么着?在这里胡来?”辛子林说:“我要把她带走,这里可不是好地方,请前辈为我保密。”他伸手欲抱张严馨。向天啸挡住了他:“别急,我看这事咱们得商量一下。”辛子林眼睛一瞪:“人是我迷倒的,有什么好商量的?想打架?”向天啸说:“打架没一个怕你的,你还是安静一点好。告诉你,我们早就看上了她,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辛子林急了眼,泼口骂道:“先来管什么屁用?拿住才是本事呢。你们没能耐办货,想在中途劫道,老子可是什么都不怕。”托日扎郎低声道:“你小子咋呼什么,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吗?我看这样,打赌论输赢,谁胜归谁的,老幼不欺。”辛子林不敢,眨巴了一下眼,冷道:“你们真想不痛快?”向天啸说:“不错,就是想找点事干。小子,你想把我们都打发了?”辛子林阴笑道:“这要看你们的运气了。”他向左一放,伸手就抓,直击向天啸的眼睛。向天啸吓坏了,奶奶的,这小子也看上这儿了。他怪叫向天啸一愣,不知怎么这样怪,两个老小子何以怕事了?难道他俩瞧出了苗头?他扫了他俩几眼,哭笑不得。这时,牟道猛地冲上天空,吓得向天啸拔腿就跑。白帝子竟然没有动,冷做如怪石。托日扎朗摇着铁尺在一旁晃,似乎随时准备开溜,似笑非笑。牟道飘落一旁,笑道:“你比兔子跑得还快,何必这样急?”向天啸知道光恨是不够的,无奈地说:“你小子精得象个贼,我不想沾上一身贼气。”牟道转向白帝子:“你倒是个冷静人,出刀吧。”白帝子摇了摇头:“我出刀得有十足的理由,我看不出你身上有什么油水,我不想赔个精光。”牟道的目光里仿佛滚起雪浪,欣慰地笑了,很短。托日扎朗见没戏了,嘿嘿一笑,飘身就走。三个老家伙又凑到一块,向天啸骂开了:“他妈的,老子可看透你们了。”白帝子说:“这有什么用,你看透那小子了?”向天啸哼道:“如果我们合击,那小子准占不了便宜,老子也不会白丢一只眼睛。”托日扎朗笑道:“一只眼岂非更精?”向天啸真想给他一掌,终于引而未发,恨得直想跳。人啊,多么易于失去!牟道见他们走远了,又回到原处坐下。向天啸的毒掌十分酷烈,他一时半会儿没法儿把毒逼出,只好暂时用内气把毒压住。这时候,他才感到江湖并非有趣,而是四面楚歌。皇帝老儿下了圣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圣旨也如小儿的描红可以随便写吗?”若是都来与老子作对,那可不妙之极了。他又想到许多面孔,许多血迹。天上飞来一块云彩,他感到一种孤冷,但这是没法子的事。他只有向前走,无论前方暗藏着怎样的危险。他向西去,下了一座小桥。此刻,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刻了。远方的光亮明明灭灭,他感到有只手正把他向外推,他不知会被推到哪里去。他站在桥上发呆。这时,传来一个老女人的叫喊:“小草,你哪里去?给我停下!”奔跑的少女只好慢下来。极芒神姥追上来,斥道:“有什么好哭的,那小子变成了女的,难道你也要嫁给她?”“我不信,她明明是个哥哥!”“傻丫头,识别男人女人姥姥比你有经验。你唯师祖是她母亲,她说戈剑是女儿难道还会假吗?”“可她为什么要骗人呢?”“这也不能怪她,都是任风流的错。当年你师祖本已爱上了任风流,怎奈他执言任性,不肯向你师祖屈求。你师祖一怒之下嫁给了仇天清,生下戈剑。后来,他们夫妻失和,各走西东,任风流收养了戈剑。从此,就把她打扮成‘哥哥’了。她也稀里糊涂呢。”“他们为什么失和?”“也是因为任风流,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小草幽叹了一声,颇多惋惜。车道听了她们的谈话,心中一片茫然,戈剑是个女儿也许更合乎情理。他妈的,老子可又多了一个仇人。他忽地哈哈地笑起来了,充满了无奈。迈步西行。他走进一家客栈,迎面碰上云中魂,两人都愣住了。上次,云中魂差点走了桃花运,想到还有一个敌人,他没敢与那几个小美人胡来。到了最后关头,他忍住了。他还有几分正气,若是乘人之危,那与“煞星五童”,有什么两样呢?犹豫了一阵,他把被抢来的几个少女送回了家。这回,在客栈,他又碰上了好事。不是一般的好事,遇上了大美人——侯至爽。两人很快成了朋友,也不是一般的朋友。牟道冲着他点头一笑:“今晚我们会相斗吗?”云中魂说:“何必一定是今晚呢?我还有事。”车道正要找地方坐下,侯至爽从客房里出来了。牟道愣了一下,问:“你还没进宫去?”侯至爽和颜悦色地说:“你倒是很关心我呢,真不知怎么谢你好。”车道料不到她的态度变了,呆了一下,说:“你笑起来也许更美,我看比你高高在上要强。”侯至爽索性咯咯笑起来,人面桃花,分外妖烧。牟道乐于欣赏。云中魂有些不快,他不明白侯至爽刚才还恨牟道呢,怎么转眼间在他面前讨起好来了?这个变化连侯至爽也没料到,她是在看到牟道的瞬间才有了计较。她以为要达到人主皇宫的目的,必须得有几个高明的帮手,若能把牟道、云中魂都收罗在自己手下,何愁得不到天下呢?她的这个想法大胆而有趣,她想笑。云中魂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她说:“你去,这里我会料理好的。”云中魂迟疑了一会儿,去。侯至爽的笑更迷人了,脖子上玉光闪烁,照人眼睛:“牟兄,你过来,我有话说。”她向他一招手,走向她的客房。牟道怔了一下,走了过去。前面仿佛一片春海,他要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