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邹长老问老怪物,你要我们邵寨主怎么将疯老和尚交出来?老怪物说:“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交出来?”群雄也感到老怪物太过胡闹了。邵寨主没有责怪那个疯老和尚前来捣乱已算好的了,还宽厚地派人将他送了走。事隔多日,邵寨主又怎知这疯老和尚去了哪里?要邵寨主这时交出来,这不太过胡闹了吗?连峨嵋派掌门松阳道长也看不过眼了,说:“万里掌门,请你自重一点,别过于胡闹了!我们还是商量下大事要紧。”老怪物说:“难道寻找那糊涂的老和尚,不是大事么?”“你——!”松阳道长一时语塞,顿了顿说,“好,好,你尽管胡闹去,贫道算是多口了!”“哎!哎!我老怪物可没说你多口呵!”峨嵋派的两位俗家弟子张扬与李菲,实在忍不住了,问老怪物:“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想要知道至化禅师的下落呀!”丐帮金帮主感到要是没有人出来劝阻,就会发生点苍派与其他门派的一场冲突,弄不好会刀枪相见。现在神秘的黑风教还不知道如何对付,自己人先窝里打起来,那不令黑风教在偷偷暗笑?他便立刻站出来,对老怪物一揖说:“万里掌门,看在我叫化的面,别再闹了。你想知道至化禅师的生死下落,我们丐帮的人更想知道。但你这样叫邵寨主将那疯老和尚交出来,先不说那疯老和尚是不是至化禅师,就算是,现在邵寨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怎么能交出来?就算知道,现在也无法交出来,起码得派人去寻找。你看,是不是这样?”老怪物说:“唔!你这个叫化头子说话,我老怪物还中听,不像其化人说我在胡闹。我老怪物是胡闹的人吗?”小神女笑着:“你不胡闹,只是有一点打横来而已。”“喂喂!你这黄毛小丫头,我老怪物怎么打横来了?”小芹这时说:“你这老糊涂的,还有个完的没有?”“没有完呀!”“什么?没有完?你还想怎样闹下去?”“只要邵寨主派人将那个疯老和尚找回来,让我老怪物看看是不是至化禅师,是我看错了,还是你们看错了,那才算完了!”一直不大出声的邵老贼,极想老怪物胡闹下去,与其他的人冲突起来,令场面发生大乱,甚至刀枪相见,那就太好了!可是,现在经金帮主一说,是不可能乱起来了。同时老怪物又直指自己,他不能不说话了。他落落大方地说:“好!好!既然万里掌门这样说,老朽一定派人去打听这疯老和尚的下落,将他找回来交给你好了!”小神女和一阵风一听,不由相视一笑。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贼,果然老奸巨猾,他以为至化禅师早已活埋在地道里,怎么也不会找到,落得以一副忠厚仁义的面孔出来说话,从而博得大家的同情,不满老怪物的胡闹。邵老贼这一行动,果然起了效果。首先是崆峒派的掌门杜仲说:“邵寨主,你真不愧为仁义长者,要是我,根本就不会去理睬这件事。”邹长老在旁更不满地说:“这简直是在无理取闹!”老怪物又跳了起来:“什么?你敢说我老怪物是无理取闹?”小神女慌忙说:“老怪物,你可别发火呀!你发火能使至化禅师出现吗?”小神女又对邹长老说,“邹长老,老怪物多少也是一大门派的掌门,你这样说,是不是想挑起他与你交锋?试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邹长老刚想说什么,邵老贼连忙阻止:“邹长老,老朽求你少出一句声好不好?”邹长老顿了顿说:“邵寨主,你受得了这一口脏气,我邹某却受不了!我走!”邹长老说完,一转身便走了!老怪物跳起来大叫:“姓邹的,你别走,你跟老怪物说清楚,你受什么脏气了?我老怪物身上很脏吗?”蓦然间,一条人影凌空而来,合十稽首说:“阿弥陀佛!万里掌门,你何必为老衲而生这么大的气?”群雄一看,凌空而来的是一位身穿破衣、面容清瘦的光头老者,回龙寨的人看得更傻了眼,这位光头老者,不就是十来天前闯回龙寨,要单独见邵寨主的疯老和尚吗?想不到他的轻功这般的俊。邵老贼一看,几乎整个人都呆住了!这下,他何止是惊震,而是胆破心裂,魂飞天外了!他几疑自己所见的人不是真的,而是自己的幻觉。因为他所知道的至化禅师,不但已为自己的金针刺穴后形同废人,同时早已活埋在回龙寨的地道里了!世上已不复有至化禅师这个人,所以才有恃无恐。慕容一家和小神女、一阵风,以及至空禅师等人所揭发的,尽是黑风教人的暗中所为,自己也是一个受骗上当者,而不触及自己的真正面目。可是现在至化禅师的出现,那是自己一个致命的打击。而且从他来时的轻功看出,似乎完全不受自己金针刺穴所控制。这个邵老贼,尽管他沉着老练,善于随机应变,现在他几乎是一筹莫展了,又怎不魂飞天外?小神女故作惊讶地问:“你是什么人?”老怪物却说:“他就是我老怪物说的那个疯老和尚。”一阵风也故作吃惊地问:“那么他就是至化禅师了?”老怪物说:“你们看看,他是不是至化这个糊涂老和尚?”小神女故意上下打量至化禅师,摇摇头:“我看不大像呵!”“小丫头,你看清楚一点,不会是我老怪物真的看错了人吧?”小神女问一阵风:“风叔叔,你看是也不是?”一阵风说:“我叫化与至化禅师素未谋面,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小神女又问穆婷婷:“婷女侠,你与至化禅师素有来往,你看他是不是?”穆婷婷见他们三个武林怪人装模作样的对问对答,心中一直好笑。她早已暗示慕容白注意邵老贼的行动,准备他突然发难,尤其不能让这老贼抽身逃走了。其实不用她暗示,慕容白、云雾居士、至空禅师等人,早已暗运真气护体,蓄势待发。只要邵老贼有任何行动,便立刻出手。这时穆婷婷笑着说:“他衣着不像,但气质和神蕴却像至化禅师。”至于至空禅师和少林寺一伙武僧,也故作惊疑地打量着突然而来的至化禅师,装着第一次才看见至化禅师这一副模样,目的不但要看邵老贼如何表现,更想在场的各大门派掌门人和天下群雄,进一步认清邵老贼虚伪的丑恶嘴脸。要是一来就责问邵老贼,在群雄未清楚事件之前,必然引起混乱,至化想说明自己的遭遇也不可能了。小神女眨眨眼皮问至化禅师:“你是不是至化禅师?”至化禅师合十稽首说:“小施主,老衲正是!”“那你也是曾经在回龙寨出现的那一位疯老和尚了?”“是!老衲虽然老,并不疯。”小神女说:“老和尚,对不起,你这一身打扮,使我不敢相信你就是我曾经在武林大会上所见到的禅师。”老怪物愕然:“你怎么还不相信?我老怪物的一双眼睛,有看错了人么?”“老怪物,不是我不相信,因为神秘的黑风教人的化装易容的本领实在太高明了,刚才那位假禅师,不是有很多人看不出来么?”这时至空禅师说:“小施主,这位的确是老衲的真正师兄至化,他一出现,老衲就认出来了。”说着,他过来拜见至化禅师,一众武僧,也一齐过来拜见至化禅师。湖心、湖鉴、湖面三人,更是跪在至化禅师的面前请罪。至化禅师叹了一声说:“你们并没有什么罪,错在为师有眼无珠,看错了湖镜,不慎遭到了他的暗算。你们都起来吧!”湖心他们叩头起来后,至化禅师又说:“你们认不出那个假冒我的人,为师也暗暗为你们三个高兴。”湖心三人愕然:“师父,弟子糊涂认不出那个假的师父,师父怎么不责备弟子,反而为弟子高兴了?”至化禅师说:“有时福就是祸,祸就是福。你们认不出来,便可保证你们三人的生命安全了。要是你们认出他是假的,他就会杀了你们灭口,那为师的罪孽,岂不更深一层?”“这又关师父什么事了?”“不!都是为师的不慎,而害了你们三人,为师之罪,不更深重么?幸好我佛慈悲,你们三人平安无事,为师又怎不高兴?”至空禅师说:“阿弥陀佛!师兄为人,真是宽人而责己了!”群雄到了这时,更相信眼前的这位老和尚,是真正的至化禅师了。跟着,群雄心中又起了另一疑问:这个真的禅师,怎么邵寨主会认不出来?还将他当疯老和尚送走了,反而对那个假禅师却如此亲密?小神女说:“老和尚,你干吗要这副打扮,跑去回龙寨找邵寨主的?”“小施主,说来话就长了。老衲自从遭劣徒暗算之后,幸得我佛保佑,从死亡中逃脱出来,感到这一伙神秘的黑风教人,对当今武林是一个极大的危害。猫儿山和回龙寨的种种仇怨,都是他们在暗中挑动起来的,老衲担心为神秘的黑风教人发觉,所以才扮成这副模样,不辞辛劳,跑去回龙寨要面见邵寨主,说明最近江湖上的一切恩怨仇杀,都是黑风教人暗中挑动的结果,我们都为黑风教人利用了。”老怪物说:“你也真是,到了回龙寨,你干吗不对众人说出来,要神神秘秘的单独见邵寨主才说?”“万里掌门,老衲感到,神秘的黑风教人,不但混进我少林寺,更混到了老衲的身边来。老衲很难担保,黑风教人也极有可能混进了回龙寨。老衲要是当众一说,不引起黑风教人的注意了?不担心他们再一次暗中谋害老衲么?”小神女说:“老和尚,我明白你的用心了。怪不得你这么的打扮,神神秘秘要单独面见邵寨主了。可惜你好意的用心白费了!邵老寨主认不出你来,将你当成胡言乱语的疯老和尚送了出去。”“小施主,要是他将老衲当成真正的疯老和尚送出去就好了!”“哦?他没有送你出去?”“老衲怎么也没有想到,邵老寨主竟也像湖镜这劣徒一样,出手快如电闪,暗算了老衲,以金针刺穴控制了老衲,令老衲形同废人,不能提气运功,然后秘密地将老衲送进了密室下面的一个地道中。”群雄一听,都惊震起来。一个侠义道上的有名望的仁义长者,怎么干出如此卑鄙的行径来?就算真的是一个疯老人,也不能如此,何况还是武林中极负名望的至化禅师,一位仁慈的得道高僧!有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有的人认为至化禅师糊涂了,胡乱说话,不由纷纷将目光朝邵老贼望来,看他有什么反应。可是邵老贼的神态几乎和群雄们一样,愕然而惊讶,问至化禅师:“有这等的事发生么?老朽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这一下,群雄又惊奇起来,小神女、一阵风和穆婷婷等人,不禁又相视一眼,他们以为邵老贼听了至化禅师当众的揭露,一定会老羞成怒,也预防他骤然向至化禅师下手。想不到邵老贼丝毫不动怒,反而愕然惊讶,表现出一副毫不知情的神态,他们不能不暗暗佩服这个邵老贼有过人的沉着冷静,同时也有过人的厚颜无耻,当众说谎言而不脸红,也不心慌,是武林中少有的奸雄。至化禅师反而有点愕然起来:“难道当时不是这样?是老衲说谎?”邵老贼说:“老朽不敢说禅师说谎,但老朽当时不在回龙寨,是去了邵阳城,不信,禅师可以问老朽的左右和邵阳堂堂主邵鸣山等人。”至化禅师说:“难道当时单独接见老衲的不是你?”“禅师,你一定弄错了人了。要是真的是老朽,老朽就算一时认不出禅师来,不久也会认出禅师来,决不会对禅师如此的无礼!”小神女说:“这就奇怪了!邵寨主,你刚才不是说有一位疯老和尚跑到回龙寨胡闹了,现在你怎么会一点不知道的?”“小女侠,当时是这样。老朽第二天回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那疯老和尚前一夜已由秦长老送了出去,老朽并未见面。”邵老贼的左右也纷纷说:“当时,邵寨主的确去了邵阳城,不在回龙寨,寨中的事务,一切由秦长老打理。”邵鸣山这时也站出来说:“在下可以证明,当天我伯父的确来到了邵阳城,第二天才回回龙寨,怎么知道这一回事了?”这么一来,至化禅师的揭露和本身遭遇,便成为一桩弄不清的事件了,除了小神女和一阵风,谁也不知道事件的真相。要弄清楚,恐怕要将秦长老找来。就算将秦长老找来,秦长老可以一口否认这回事,声称自己将疯老和尚送了出去。这一切,都变得对至化禅师不利。除了他自己,没任何旁证,当然,小神女和一阵风可以站出来为至化禅师作证。但这样一来,在场的群雄不能不又起疑心了。既然你们目睹了一切的经过,怎么不一早说出来?到现在才出来说话?甚至还可以说,小神女和一阵风,在暗中怎么可以认出是邵寨主了?不会认错了人?连至化禅师面对面的也认错人了,那就有一番争论不休,各说各的道理。除非双方动武,不然就会不欢而散,邵老贼的狰狞丑恶面目,仍然不能彻底揭露出来,更不知道他就是神秘的黑风教主。退一步来说,就是将至化禅师在回龙寨的遭遇弄清楚了,那也是秦长老的所作所为,不关邵老贼的事,甚至将秦长老推到是黑风教派来回龙寨的奸细,一切归罪秦长老,邵老贼黑风教教主的面目,依然不为人知,仍然是武义道上的一位仁义长者,顶多说他太过重贤,收罗人才,令回龙寨龙蛇混杂。以后他顶多来一个清理门户,将一些黑道出身的人物,转到神秘的黑风教中,进行更为秘密的活动。回龙寨仍是天下的第一大寨,对邵老贼丝毫无损。邵老贼有这样一步棋,所以在至化禅师出现时,他曾经惊恐过后,又很快冷静下来,恢复了常态。小神女和一阵风要彻底揭开这老贼的真面目,也一时忍住气,不站出来为至化禅师说话。一阵风却问:“禅师,接见你的,你看清楚了是邵寨主?”至化禅师说:“阿弥陀佛!老衲自认绝不会认错了人。邵寨主的言行举止,老衲会一眼就看得出来。”小神女说:“这就奇怪了,你说你不会认错了人,而邵寨主说他当时并不在回龙寨中。禅师,总不会邵寨主会分身术吧?一个去了邵阳县城,一个在回龙寨单独见你。要不,除非一个是假。”一阵风说:“不错!不错!既然黑风教人会弄出一个假的禅师来,他们也有可能弄出一个假的邵寨主了!”老怪物愕然:“不会吧?有两个至化禅师,难道又有两个邵寨主了?这个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小神女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有听说过‘五个老鼠精闹东京’的故事吗?”“什么?五个老鼠精闹东京?”“是呀!我听一些老人家说,这五个老鼠精在东京可闹得欢了,东京城里,一齐出现了两个同样的秀才,两个同样的包公,两个同样的皇帝,还有两个同样的皇太后哩,将东京弄得一塌糊涂。”穆婷婷笑着说:“小妹,这是神话故事,不是真的。而且世上也没有什么老鼠精的。”“有呀!怎么没有老鼠精的?”“哦?那你见过老鼠精了?”“当然见过呀!现在的黑风教人,不是一窝老鼠精么?他们变出了一个禅师,现在又出了一个邵寨主,不知什么时候,又跳出了一个婷姐姐来,或者一个老怪物来,那这个武林大会,不就乱了套么?”老怪物说:“这窝老鼠敢变我老怪物么?我老怪物就捅了他们的老鼠窝,将所有的老鼠精全揪了出来。”小芹说:“你这老东西别打蛇随棍上了!”她转向至化禅师,“禅师,你敢断定那天单独接见你的,真的是邵寨主?”“老衲绝不敢打诳语。”小神女说:“老和尚,那么说,在邵阳城出现的那个邵寨主,一定是老鼠精变的了,在遮人耳目。”邵鸣山一听,不由怒了:“侯三小姐,别人敬你是当今武林中的一位奇女子,在下看并不怎样。你敢说我伯父是老鼠精?再说,别人看错,难道我连自己的伯父也看不出来么?”小神女说:“那么说,老和尚所见到的邵寨主,就是老鼠精变的了!总不能说两个都是真的吧?我相信老和尚的话是真的,一个这么有名望的出家人,会说大话骗人吗?”邵鸣山问:“那我说的就不可靠了?”“我与你不相熟,怎知道你说的话可靠不可靠了?我相信老和尚的话,多过相信你!”小神女言外之意,就是你的话,半点也不可靠。邵鸣山是回龙寨在外一个最有实力的堂主,不但是邵寨主的侄儿,也是崆峒派杜仲的得意弟子之一,为人一向自大,哪有人敢这么小看了自己?他给小神女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怒道:“你——!”小神女说:“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呵!我不相信你的话,你就火了!难道要我相信你的话才行?要是你说的是假话,我相信你有什么用?要是你说的是真话,也用不了我去相信。”邵鸣山刚想说,给邵老贼喝住了:“鸣山!不可对侯三小姐这般无礼!还不给我退下去?”“伯父!我……”“退下去!”“好!我走!”邵鸣山愤然而去。邵鸣山是跟邹长老离开会场的第二个人。他一走,他手下的一些弟兄,也跟着离开了。一阵风见邵鸣山愤然离去,心感不妙,暗想:先是邹长老的离开,现在是邵鸣山的离开,他们怎么在邵老贼最需要人手帮忙之下而走了?这恐怕有什么阴谋,便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小神女说:“小丫头,小心了!邵鸣山的离开,绝非好事,提防他们的突然行动。”小神女也用密音之功说:“风叔叔,你放心,我自会小心。”一阵风随后再用密音入耳之功,分头告诉了穆婷婷、云雾居士、至化、至空等人知道,却不敢告诉老怪物,他担心在这要紧的时刻,老怪物胡闹起来,就更会引起邵老贼的注意。邵老贼这时向小神女一揖说:“小女侠,老朽御下不严,冒犯了小女侠,请原谅。”小神女说:“哎!你别对我客气呀!我只想弄清楚至化禅师这个老和尚,莫名其妙的给人秘密地关起来,是不是真有其事。”至空禅师说:“老衲师兄所说的,都是真话,绝非虚言。”“这更奇怪了!一个说不在,一个说确实如此,其中必有一个说假话。邵寨主,你看是不是这样?”“老朽可以对天发誓,当时老朽确实不在回龙寨,至化禅师所见到的绝非老朽。”老怪物问:“那么说,老和尚所见到的邵寨主是假的了?谁人敢这般的大胆,在回龙寨里假扮你来?”邵老贼说:“连少林寺都有黑风教的人混了进去,他们混进了敝寨,也不是不可能。”小神女问:“那么你是说有黑风教的人,扮成你的模样,在暗算至化禅师了?”“小女侠,要是没别解释,只能这样解释了。老朽今后回去,一定要查出混入敝寨的黑风教的奸细来。交给少林寺处置,然后再向少林寺谢罪。”邵老贼这几句诚意的话,一时又令群雄暗暗点头,深信不已,也取得了一些人的同情。作为武林上的一位声望顶高的寨主,受到了至化禅师当面的冤枉、责问,也受到了小神女、老怪物等人的怀疑与盘问,不但毫不动怒,仍然保持一派仁义长者的风度,在一般掌门人之中,实属难得。既然黑风教的人能混入了少林寺,他们混入回龙寨,又何足为奇?黑风教人化装易容术这么高明,他们既可以冒充至化禅师,冒充邵寨主又有何不可能?至化禅师所见的邵寨主,一定是假的了!不然,一位仁义长者,怎会如此向至化禅师下毒手?还将他秘密关起来?邵老贼在说话之中,也暗暗观察群雄的反应,似乎都赞同自己,一颗紧张的心也缓缓松了下来。自从三眼神、小神女、至空、至化等人的先后出现,都给自己一个个致命打击,几乎要令他采取最后的一步棋了。可是都给自己的沉着冷静、随机应变一一化解了。每一次的冲击都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以后,恐怕再没有什么冲击了。看慕容一家和侯三小姐会玩出什么花样来!小神女却心里暗想:你去清查回龙寨的黑风教人,还会将他们交由少林寺处置,那真是贼去捉贼了!小神女正寻思用什么方法,进一步揭开这老贼的真面目时,三眼神这时却愤然站出来了。这个办案公正、耿直、铁面无私的汉子,尽管邵老贼一心要置他于死地,但以往对邵老贼的尊敬近乎崇拜的心理,仍多多少少残存在心中,不忍在群雄面前揭露出这老贼的嘴脸与丑恶的心灵。现在见他当众撒谎,厚颜无耻地要对天发誓,他再也忍不住了。邵老贼在他心中残存的一点好感,也荡得干干净净。作为良心的谴责也好,以往的职业道德也好,决不能容许奸狡的歹徒为自己的罪行狡辩,再欺骗天下。他大声地说:“邵寨主,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至化禅师之事,先不去说。在下自问一向对你忠心耿耿、从不二心,几乎将你当成天下第一的侠义人士崇拜。可是你回答在下的是什么?是派人来暗杀我,非要杀了我灭口才安心。你!你太使我失望了!也伤透了我的心。”三眼神这一番字字落地铮铮有声的话,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惊震了!就是回龙寨的一些人,如桂林总堂主一见愁史寅,通道县堂主镇山虎伍元等人,也都惊震了。他们十分了解三眼神的为人,无根无据的话,绝不会轻易说出来,他说出的话,极其有分量,绝非是空穴来风。邵老贼一时间突然色变。他想不到自己快要度过难关时,三眼神会愤然站出来指责自己。他还以为三眼神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派人杀害他,只会以为是黑风教的人做的。怎么他看出是自己派人杀害他了?三眼神这骤然的一击,几乎击得他手忙脚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去应付。最要命的是三眼神原是自己帐下白虎堂的堂主,不同一般人。首先三眼神当着天下群雄面前大声责问自己,说自己派人前去杀害他,已是非常的不简单了!就算三眼神说错了,那也令自己在天下群雄面前丢尽了颜面,对自己大为不利,何况他所说的还是真的。邵老贼呆了一会,很快又冷静过来,不悦地说:“端木堂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怀疑老朽?你听了何人的诡言乱语,老朽怎么有可能派人去杀害你?老朽会是这样的人?”全州堂堂主郝海天喝道:“端木堂主,你是不是疯了?邵寨主平日对你不薄,你怎能这般怀疑邵寨主?”小神女在一旁说:“是呀,端木堂主,你怎能这般怀疑邵寨主的?”三眼神说:“在下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什么?肯定?你是说邵寨主真的派人杀害你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是回龙寨白虎堂的堂主,邵寨主怎么会派人杀害你?要是说邵寨主派人来杀害我还差不多!”“小女侠,邵寨主也曾派人来谋害你,但不是杀你,而是想活捉了你!”小神女故意一怔:“真的?不会吧?邵寨主这么敬重厚爱我,一见面就将我视为上宾,与各大名门正派的掌门人平起平坐,他派人活捉我干吗?”“因为他想你成为他的一个可怕杀手,来对付武林群雄。小女侠,你记不记得风雨桥上的事,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要活捉你回去?”“不错!是有这回事。可是,这是黑风教教主的事,关邵寨主什么事了?”邵老贼这时动怒了,厉声说:“端木堂主!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老朽对侯三小姐的敬重,武林中人人皆知,可以说是有目共睹,老朽怎么要活捉侯三小姐了?再说,以侯三小姐莫测的武功,恐怕武林中没有几个能活捉得了。退一万步来说,老朽想得到侯三小姐,也不会干这种愚蠢的事情来。老朽现在十分怀疑你是不是黑风教派来的奸细!”邵老贼这么反噬一口,又立刻起了效应。群雄本来已惊疑不已,这时又以怀疑的目光盯着三眼神了。正应了俗语的一句话,贼咬一口,比蛇还毒。令人一时难以分辨谁是谁非。因为邵老贼以往在武林中名望太高了,群雄几乎不敢相信三眼神所说的是真的。以邵寨主这样仁义长者,怎么有可能暗暗派人去杀害三眼神和暗算侯三小姐?似乎也没有这种必要。的确,以侯三小姐的武功,想要活捉她,实在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要杀害三眼神,那邵寨主不自毁自己的阵营?反而三眼神是黑风教派来的人,却有这种可能。三眼神在众人以怀疑的目光盯视自己时,丝毫不显得慌乱,只是冷笑一下。看来三眼神过去是公门中的人,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和遭遇,一点也不慌乱和愤怒,往往在贼人反咬一口时,慌乱和愤怒是没有用的,只能坏了事。三眼神在冷笑后反问:“请问邵寨主,你说在下是黑风教派来的奸细,有何凭据?”郝海天说:“单凭你这样的忘恩负义,出卖寨主的行为,就足可以证明了,还用什么凭据?”“在下却有足够的凭据,可以证明在下所说的都是实情。”蓦然,一条人影从人群中飞起来,人影手中的一支利剑,直向三眼神刺去,他快是快了,但小神女的行动比他更快,一招折梅手抖出,不但夺过了他的剑,同时一掌将他拍飞了出去,摔在地下,半晌爬不起来。跟着两位慕容家的武士冲出,将他从地上抓起来,以熟练的行动,将这行刺者绑了起来。小神女说:“你算够胆量了,在这么多群雄面前,居然敢行凶杀人。你不要命了?”穆婷婷也问:“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想杀人灭口?”行刺者是一位30多岁的汉子,一身江湖上常见的刀客游侠打扮。他不屑地说:“老子看不惯这种忘恩负义之徒,杀了才感到痛快!”穆婷婷说:“在事情未清楚之前,你怎能断定端木堂主是忘恩负义之人了?”“这还用断定吗?一个人背叛故主,吃碗面反碗底,就算邵寨主有什么不对,也不该如此。这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又是什么了?”穆婷婷一笑:“那端木堂主遭人暗杀,九死一生逃过大难,怎么不见你挺身而出来讲话,伸张正义?“他遭人暗杀,是值得人关注,但也不能说是邵寨主所为。我相信邵寨主绝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你这一行动,恰恰说明邵寨主是派人杀害三眼神的主使者了。不然,为什么你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端木堂主要说出事件的真相时,却极想杀了端木堂主灭口?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有人主使你出来行刺端木堂主?”“在下只是出于义愤,又受何人主使了?”老怪物说:“婷婷,别问他了,他要不是邵寨主的人,就一定是黑风教的人了!让我老怪物先废了他一双手,看他今后还行不行刺人的!”邵老贼说:“万里掌门,此位壮士,老朽见也没有见过,怎是老朽的人了?”老怪物说:“那他就是黑风教的人了!”行刺者一副凛然的面目说:“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人,要杀在下,只管杀好了!又何必安如此罪名给我?”“哦?那你连黑风教人也不是了?”这行刺者似乎不屑回答。老怪物说:“你以为你不说,我老怪物就不敢废了你一双手吗?好!我马上就废给你看看。”小神女说:“老怪物,你别乱来呀!”“小丫头,我老怪物怎么是乱来了?”“万一他真的是什么人也不是,只是一时出于义愤。你这么废了他的一双手,那就伤害无辜了!”“他当众行凶想杀人,是无辜吗?”“老怪物,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好,先叫他在一旁看着,到时,我们再处置他好了!”穆婷婷说:“这样更好,也叫他死而无怨。”便对两位武士说,“你们将他押到一边去!他要是再敢乱动,就先废去了他的一双手。”“是!少夫人。”慕容家两位武士将行刺者押到马车旁了。小神女对三眼神说:“现在你可以说了!”三眼神说:“是!在下再次多谢小女侠相救之恩。”“哎!你别说这些话了。你说,你有什么凭据证明是邵寨主派人暗杀你了?”三眼神将自己在半路上遭人暗害的前后经过一一在群雄面前说了出来。邵老贼这时的面孔变得铁青,群雄听得惊愕不已。最为关心的是武当、丐帮两派了。丐帮金帮主首先问:“端木堂主,你是说你查出了我帮姚长老和武当云道长遇害的真相,邵寨主才派人杀了你灭口?”“金帮主,事情的确是这样。当姚长老和云道长在猫儿山一带遇害时,在下就怀疑这不可能是猫儿山人所为,恐怕另有凶手。但邵寨主却叫我别去理这件事,所以我以后不便去过问了。后来是婷女侠特意要在下跟她去桂林一带调查。当在下已查出凶手不是猫儿山人所为时,邵寨主立刻以飞鸽传书叫在下回回龙寨。就在我回寨的半路上,就遭人暗害。”邵老贼“哼”了一声:“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小神女说:“端木堂主,这只是你的猜疑,邵寨主有杀害你的可能。但也不能证明邵寨主就是指使人来杀害你呀!因为神秘的黑风教教主,更会派人来干掉你。”“小女侠,在下并不是凭空猜疑,而是有人证物证。”“哦?你有人证物证?那在哪里?”三眼神对马车说:“盖老九,你现在可以出来了!”盖老九从马车里走出来了。邵老贼一看,尽管心头大震,但仍然能镇静而不形于色。要是这么一个证人,自己仍可以应付,在至化禅师这么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出现时,自己只要一说当时自己不在,便可以推得干干净净了。何况这么一个在回龙寨不足轻重的小人物。邵老贼惊震的,是盖老九竟然敢背叛而出卖了自己。难道他不想要他一家大小的性命么?到时,老夫看他怎么痛苦的死法。盖老九这么一个小人物,他所以这么大胆敢出来顶证,一来他有把柄落到穆婷婷的手中,说也死,不说也死。因为那一张字条上的密令,叫邵老贼知道了自己没有烧毁,就足可以要他的命了!说了,还可以获生;第二,在炸毁地道时,他一家人早由燕四娘带着悄然离开。他给秦长老制成的假象是自己也在这次爆炸中丧身;第三,他眼见有小神女、慕容一家等人的保护,再也不惧怕邵老贼了。有这三个原因,他才敢大胆出来顶证。三眼神对他说:“盖老九,你向大家说明事情的经过吧!”盖老九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天下群雄一齐惊震起来,几乎一齐盯视着邵老贼。郝海天这一条忠实的走狗吼着盖老九:“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小人,显然你平日对三眼神不满或怨恨,想杀了三眼神。事情败露,给人抓了之后,竟然敢咬起邵寨主来。老子先杀了你这小人解恨!”小神女说:“姓郝的,我劝你千万别乱动,不然,首先死的是你!”三眼神说:“郝堂主,单凭盖老九的一面之辞,的确还难以令人信服。但他身上藏有邵寨主亲手写的密令,这可不是假的。”郝海天一怔:“什么?密令?”小神女说:“端木堂主,你快将密令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呀!”三眼神从怀中掏出那一张密令来:“小女侠,你看,这就是邵寨主亲手写的密令。”穆婷婷说:“小妹,你从来没见过邵寨主的字迹,看也没用。最好请丐帮、武当、崆峒等掌门人过来看。他们一向与邵寨主有书信来往,能辨认出真伪。”金帮主等人过来一看,哪有认不出邵老贼的字迹?崆峒派掌门杜仲也一时傻了眼,做声不得。金帮主这时怒问邵老贼:“邵寨主,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连桂林总堂主史寅看了,也无言而退,暗想:看来我是瞎了眼,为他一副仁义面孔所蒙蔽,而投错了人。他对三眼神如此,难保他以后不会对自己这样。三眼神对一时无语的邵寨主说:“你想不到盖老九会收藏了这份密令吧?你知不知他为什么要收藏这份密令?”小神女问:“这为什么?”“因为在回龙寨,有任何一位弟兄谋害一位堂主,一旦查出,就身受极刑。盖老九正因为担心这样,所以才收藏起来,日后事发,也会有邵寨主保护。”小神女说:“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盖老九收藏这份密令了!”三眼神又说:“还有,在下也可以判断,至化禅师的遭遇,就是邵寨主所为,他见到的,是真的邵寨主!”“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因为能以金针刺穴而控制禅师的,除了邵寨主有这门绝技之外,回龙寨没一个人会。”至化禅师说:“阿弥陀佛!幸得端木施主从武功上印证,老衲并没有认错人。邵施主不但幽禁老衲于地下,更想逼老衲写出易筋经这份佛门神功的秘笈来!”至空禅师大怒:“邵老贼!你这时还有何话可说?”至空禅师这时,再也不称什么邵寨主或邵施主了,而直叫老贼。少林寺,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首先站出来,公开视邵老贼为敌人了!跟着,丐帮的第一大长老门长者也愤怒地走出来:“姓邵的!我老叫化算是认错了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挑动一场江湖上的血腥仇杀?我看,我帮的姚长老,就是你主使练无情杀害了他。还想挑起我们与猫儿山人的仇恨!我老叫化今后与你誓不两立了!”小神女说:“是呀!姓邵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神秘的黑风教教主吧?”老怪物故意愕然:“小丫头,你说什么?他是神秘的黑风教教主?这可能吗?”“你不奇怪吗?他想扫平猫儿山,黑风教人便在猫儿山一带杀害了姚长老和云道长;他害怕端木堂主说出真相,黑风教人伏击不成,盖老九便出手了;他害怕至空禅师等人来识破了假的至化禅师,黑风教人便在半路伏击他们,令至空禅师不能及时赶到。还有黑风教主极想得到易筋神功,他也逼至化禅师说出来。这一切的一切,怎么配合得这般的巧?不但手段这般的相似,连目的也一样,你不感到奇怪?”“哦?怎么这些我老怪物想不到的?”他们这么一问一答,顿时令群雄起疑心了。以前,有的人只感到邵老贼用人不当,或者受黑风教人利用。以后见他这般的对付三眼神,完全不是一个仁义长者所为。他以往的伪面孔给撕了下来,但却没人疑心他是黑风教主。现在经小神女这么一说,一下敲醒了一些人的脑袋,连崆峒、华山、峨嵋三派的掌门人,也以怀疑的目光盯着邵老贼了!看邵老贼作何分辩。也在这时,两个瓷瓶从人群中飞出来,摔在场中央碎裂,冒出了一股浓烟。穆婷婷大叫:“大家小心,这可能是毒气!”老怪物想跃身去抓这个掷毒气的人,突然说:“不好!怎么我老怪物浑身没一点劲了?跃不起来的?”小神女也失惊说:“是呀!我怎么连一点劲也没有了?”尽管群雄纷纷屏息静气,害怕吸入了毒气,各大门派掌门人更暗暗运真气相抵,更多的人纷纷挥袖飞舞,可是全没有用。毒气散后,所有人全瘫软坐卧在地上了,就连回龙寨大多数的人,也不能幸免。一个个像大病一场,全身无力,无法站立,要坐在地上或卧在地上。毒雾散后,只有邵寨主和他跟前身后的一些人安然无恙,站立在地上。显然毒气是邵老贼的人掷出来的,他们早已服下了解毒的药,而没倒下来。小神女说:“怎么这种毒气如此厉害,能令所有的人全都没力气了?这是什么毒的?”一阵风叹口气说:“小丫头,可怕的不是这瓶里散发出来的毒,而是早些时候,从寺里飘过来的一阵阵谁也不注意的炊烟。”老怪物愕然:“什么?炊烟里有毒?怎么我老怪物察觉不出来?”“万里掌门,就是你察觉出来,也当它是寺里的和尚们升火煮饭,并不知道炊烟中有一种不为人察觉的毒。其时,我们早已中毒了,只是在慢慢发作而已。”“那刚才的浓雾没有毒?”“它只是一种催化剂,它和炊烟混在一起,便产生了强烈的毒性,并且发作起来十分迅速。这种毒,是黑道上有名的‘七日酥骨散’,人一中毒,便会浑身筋骨酥软,全没劲力,不到七日,不能恢复过来。这种毒,只有雌雄大盗才有。看来雌雄大盗也落到姓邵的手中了!”云雾居士说:“看来邵老贼的确是神秘的黑风教主,怪不得他叫人通知老夫去九万大山捉拿雌雄大盗!”邵老贼这时狞笑着说:“风大侠,看来你江湖上的经验十分丰富,竟然知道这是七日酥骨散,令老朽佩服。从七日散想开去,也知道老朽得到了雌雄大雄。”一阵风说:“我叫化就是为追踪雌雄大盗而来,又怎不知道?”老怪物说:“原来你真的是神秘的黑风教主,小丫头没猜错了你。”邵老贼说:“侯三小姐恐怕早已疑心老朽是黑风教主了,并不是现在。”小神女说:“哦?你怎么知道了?”“老朽要是不知道,又怎能算是神秘的黑风教主了?”“那你现在不自行暴露了吗?”“侯三小姐,你不是很想老朽暴露吗?老朽的暴露,也是多得你所赐。现在你们知道老朽是黑风教主,也没有用了!”小神女说:“你不感到你现在很傻吗?我要是你,决不会自我暴露!而且还可以更好地继续隐瞒下去,令群雄们还相信你是侠义道上的仁义君子。”“哦?你要是老朽会怎么办?”“我呀,会和大家一样中了毒倒下,再由你的一个手下扮成什么神秘的黑风教主跳了出来,将所有的人连同你自己都捉了去,今后,你不是一样可以欺骗天下吗?”邵老贼怔了一会说:“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那三眼神的事,又怎么向群雄们交代?”“你是说那一张密令吧?”“不错!正是这一张密令落到了你们手中,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小神女说:“这个更好办了!”“哦?怎么更好办了?”“是呀!你事后戴上了你那黑风教主的假面具,当众写下那几个字,就证明你模仿的邵老寨主的字迹一模一样,不就交代过去了?又会有谁疑心你了?”邵老贼怔了半晌,不由感到自己刚才的暴露的确是太傻了!要是按侯三小姐的办法去做,不是更好?他不由向小神女一揖说:“看来侯三小姐的狡黠多智,胜过老朽。可惜侯三小姐不肯早为老朽所用。”老怪物嚷了起来:“小丫头,你这样教会邵老贼,那武林中的人不全给他害死了?”小神女说:“老怪物,你着急什么呀!现在他已自行暴露,说出来他也办不了!”邵老贼笑着:“不不!老朽今后要请教侯三小姐的事就多了!”“你要我为你效力?”“难道侯三小姐不乐意?”“你想我会答应吗?”“到时,就不由侯三小姐作主了,得乖乖的听老朽摆布。不但是侯三小姐,就是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得乖乖为老朽卖命。”小神女问:“你是说,你要用你那可怕的药物来控制我们,不由自主地为你卖命?”“侯三小姐,你实在聪明得可爱,不得已,老朽只有用这一办法了!不然,在场的众多一流上乘高手,又怎会听老朽的摆布?老朽这一次因祸得福,一网打尽了武林中的众多精英,皆为老朽所用,实在是太好了!”小神女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要这邵老贼充分暴露了他的狰狞面孔和丑恶的灵魂,让天下群雄更加看清了邵老贼是一个什么人。这比任何揭露来得更好,更彻底。小神女这时一笑问:“你还有那一种可控制人的神丸吗?”“老朽怎么会没有?对了,老朽更想知道,那位能制出这种解药的世外高人是谁?他现在哪里?”“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侯三小姐现在不想告诉老朽,老朽并不着急,日后你就会主动而乖乖地告诉老朽了!”“你是说我受了那神丸的控制,痛不欲生时,就会告诉你?”“侯三小姐,话又何必说得这般明白?”小神女笑着:“姓邵的,我告诉你,你今后再也不会有那种神丸了!”邵老贼一怔问:“这话怎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你在阳明山唐家院的那处秘密制造神丸的毒窝,早已给我毁掉了,所有的神丸,全给我烧得干干净净。那个什么唐大爷也死了,白无常也逃跑了。就是你那个从云南请来的药师,也消失得无踪无影了。你还有什么神丸可控制我们?就是有,也恐怕只有那些藏在回龙寨的,用完后就没有了。试问,你今后没有了神丸,以往那些受神丸控制的人,一旦毒瘾发作起来,他们失去了人性,不纷纷起来将你撕成碎片才怪!”邵老贼一下惊震得呆若木鸡,半晌也说不出话来。顿了好一会才问:“你说的是真的?”“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不比任何人都明白吗?”邵老贼一下暴跳起来,再也不像以往一副仁义长者的伪面孔了,吼道:“你敢坏了老朽的好事,老朽先杀了你解恨!”一阵风说:“姓邵的,我叫化奉劝你一句,你要是杀了侯三小姐,除非你将所有在场的人全杀了!就是你将所有在场的人全杀了,首先慕容家的人就不会放过你,何况还有各大门派没有来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了你们。同时,那一个令所有人都惊震而敬畏的黑豹夫妇,更不会放过你。到时,就不是你一个人的死,回龙寨的邵家上下,恐怕无一幸存。”“你在威胁老朽?”“我叫化说的是实情,听不听在你。”至化禅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邵施主,到了这个时候,你仍如此行凶作恶,不怕上天报应么?”“什么上天报应,老朽根本就不信这一套。老朽要是相信什么上天、佛祖,就没有今天的成就了!不过,老朽不想这么便宜了这小女妖,要她终身为老朽所用。同样,也包括了你们这两个老和尚和慕容家的人。”至空禅师怒道:“你以为老衲会为你这老贼所用么?”老怪物说:“是呀!要是这样,我老怪物一头撞岩而死,怎会为你这一窝老鼠精所用了?”邵老贼嘿嘿地笑道:“到时,由得了你们么?有你们作为人质,什么黑豹、黑鹰和少林寺等人,敢对老朽怎样?除非他们不想要你们的命了!”这时,邹长老和邵鸣山早已带人转了回来。邵鸣山说:“叔叔,快将他们全部捆绑起来,今夜里就离开这里。”原来邹长老和邵鸣山的离开,就是去了湘山寺,利用寺里升火煮饭之机会,下了七日酥骨散这一毒药,随炊烟飘散,而令群雄不知不觉全中了毒。这也是邵老贼的最后一步棋。所以他在自己的面目给完全揭露时,仍能镇静如常。邵老贼问:“你通知了震山他们没有?”“侄儿已用飞鸽传书通知他了。他恐怕在新宁已派人出来接应我们了!”“好!将他们全部捆绑起来!”邵老贼又恶狠狠地望了三眼神、云雾居士等人一眼,命令邹长老,“你去将三眼神这几个叛徒,全给我用乱刀砍了!我要叫他们碎尸万段,才解我心头之恨!”蓦然,一个人从慕容家的马车里滚了出来。邹长老一看,愕然地说:“你不是猫头鹰么,怎么在慕容家的马车里了?”邵老贼一看,不禁怔了怔:“什么?猫头鹰?”小神女调侃地说:“你不知道他早已给我们捉了起来么?其实,我不是早已疑心你是神秘的黑风教主,而是肯定你是。”“是这叛徒说的?”“是呀!本来我们打算你会矢口否认,最后拉他出来指证你。但现在已用不上了,因为你自己暴露了出来!这比他指证你更好!”“小妖女,看来今天所有的行动,都是你和慕容家的人商量好的,是专为老朽而来?”“是呀!你看我们商量的办法好不好?”穆婷婷说:“小妹,还有一件事是出于我们的意料之外的。”“哦?什么意料之外的?”“就是他会过早自我暴露了!”“哎!婷姐姐,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他们会突然放毒呀!”邵老贼见小神女和穆婷婷仍敢这么的嘲笑自己,怒问:“你们不怕老朽先杀了你们解恨?”小神女说:“你敢吗?”“嘿嘿!老朽要不是看你是当今武林中一个难得的高手,利用价值极大,早将你杀了!邹长老,快动手,先将这几个叛徒砍了!”“寨主!那猫头鹰……”“也一块给我砍了!”邹长老正想出手,云雾居士蓦然击出一掌,一下将邹长老拍飞了出去。邹长老也是一位上乘高手,他不是真正给云雾居士拍中,而是借云雾居士这一股掌劲之风,往后飞身跃开。他落下来时,讶然地问:“你没中毒?”云雾居士说:“这些下三流之毒,能毒得了老夫么?”邵老贼一怔:“什么?毒不了你?”小神女在旁说:“是呀!连你那可怕的魔鬼之花之毒,他服了那高人的化解之药后,也化解了。这高人化解药物之力,仍留在他身上,什么七日酥骨散,能毒得了他么?早知这样,我也向那高人讨一二颗来服服,现在就不会中毒了!”邵老贼说:“要是这样,老朽非要得到这高人不可了!”“你呀!现在恐怕连自身也难保,还想去打那高人的主意?”邵老贼“哼”一声说:“邹长老,你快去杀了三眼神等人,我来打发这个不知死活的云雾老东西。”“是!”邹长老奔去要杀人。邵老贼却一掌朝云雾居士拍出。这个老贼的掌力十分惊人,云雾居士不敢直接与他对掌,身形一闪,反手一掌从旁击出。邵老贼身形一转,闪过了这一掌,同时快如电闪一掌朝云雾居士背后要穴处拍去,云雾居士想转身反击已来不及了。要是不纵身闪开,只能暗运真气护体接受邵老贼这一掌了。可是小神女似疾燕般平地飞来,小小的玉掌接了邵老贼的这掌,“嘭”的一声闷响,两人在闷响中双双飞开。小神女落下来时,仍神色自若,好像刚才对掌是和邵老贼在拍掌掌玩。而邵老贼却面露惊愕之色了。他一来惊愕小神女完全没有中过毒的征兆;二来惊愕小神女一身真气之深厚,出乎自己的想象之外。因为小神女这一掌力,不但震得他手臂发麻,心血更乱翻滚。一个黄毛小丫头,怎练得如此深厚的真气?难道她在娘胎中就开始练内功?这太不可思议了!怪不得这么多一流的上乘高手,都一一败在她的手下。过去,自己只认为这小妖女有一身超常的轻功和匪夷所思的轻灵身法而已,想不到他的内功,也如此的惊人。她这一身的内力,不在那一夜在湘山悬崖之下与自己交锋过的那一位鬼脸帮人的内力之下。几乎在同时间,邹长老一声惨叫,他的一条手臂,给三眼神骤然飞起的扑刀,硬生生地砍了下来。论武功,邹长老的武功在三眼神之上,看来邹长老太过大意了,以为要杀一个浑身无力、无法反抗的三眼神,那是轻而易举。想不到三眼神并没有中毒,冷不防在邹长老走近自己时,骤然一刀飞出,邹长老想闪开也来不及了。等到他跃开时,一条手臂已离他而去。他骤然地问:“你也没中毒?”三眼神说:“你以为我会乖乖地任由你砍下我的脑袋吗?”邹长老忍着断臂之痛说:“你这样暗算我,算什么英雄好汉?”三眼神反唇相讥:“你这样要杀害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又算哪一门的英雄好汉了?”穆婷婷含笑地纵身而起,说:“他们暗暗施放毒气,更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了!”同时间,慕容白、小芹和慕容家的所有武士,纷纷跃起来,其中一个武士,还将滚下来的猫头鹰掷回马车里去。邵老贼和邵鸣山、郝海天等人更是一齐傻了眼。邵老贼愕然问:“怎么,你们全没中毒?”穆婷婷说:“邵老贼,你难道忘了我慕容家有一种能解天下万毒的玉女黑珠丹么?你这些毒,能毒倒了我们?”“那你们刚才……”小神女笑着说:“邵老贼,婷姐姐不这样,又怎能令你充分暴露出神秘黑风教主的真正丑恶面目出来,让天下群雄看得更清楚,对你这老贼再也不存任何的幻想?”穆婷婷说:“邵老贼,你最好将解毒的药交出来,解了众人身上的毒。不然,你们这一窝老鼠,一个个别想活着离开。”邵鸣山、郝海天两人正指挥手下的弟兄,用绳索捆绑中毒的群雄,也一时傻了眼,他们手下的弟兄,更吓得停了手,一个个呆若木鸡,站在那里不知怎么办才好。其中最为气恼和愤怒的,就是崆峒派的掌门人杜仲了。自己以往对邵家父子交往这么好,现在他连自己也毒倒了,而他的所谓得意弟子之一的邵鸣山,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将他连同其他人,也要捆绑起来。不啻是邵家的人,用一把尖刀割了他的心。邵鸣山不将他当师父看,邵老贼更不将他当成生死之交的朋友看了!其心狠薄情冷酷如此,举世少有。恐怕解了毒后,他第一个就会跳出来与邵老贼拼命。在这同时,老怪物和一阵风仍坐在地上没站起来。小芹朝老怪物说:“你这老东西,还赖在地上干什么?”老怪物扬着脸说:“我没解药,浑身没力,我不赖在地上行吗?”小神女说:“风叔叔、老怪物,你们不会是真的中了毒吧?”老怪物说:“小丫头,你以为我老怪物有你那一身与众不同的真气,能百毒不侵吗?我老怪物是一点毒也沾不得。”“风叔叔,那你呢?”一阵风眨眨眼皮:“我叫化跟老怪物差不多。你快去和你婷姐姐向姓邵的讨解药呀!”小神女一听,知道他们两个根本没中毒,又不知玩什么花样了。她转向邵老贼问:“你交不交出解药的?”邵老贼先是惊震小神女和慕容家的人没有中毒,但更害怕的是一阵风、老怪物和少林、丐帮、武当等掌门人也没有中毒。要是他们群起而攻,自己虽然可以只身逃脱,那他手下的人,连同他侄儿邵鸣山,恐怕一个也走不了。现在他听一阵风、老怪物这么一说,似乎又有了一点希望,心想:我不将解药交出来,你们要顾及一阵风、老怪物等人的安危,谅你们也不敢向老朽下手。便说:“你们要老朽交出解药可以,但得答应老朽一个条件。”小神女说:“到了现在,你还想讲条件?”“那你们就别想老朽交出解药。”穆婷婷说:“你不交出,那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小神女说:“是呀!我们杀了你们,不怕在你们身上搜不出解药来。”“哼!别说你们不易杀得了老朽,就是杀了老朽,你们搜出解药也没有用。”“什么?没有用?”“不错!你们不知如何服用,弄得不好,所有的人都因为你们,不是终身残废,便会尸横这里!”小神女问:“你想吓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