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美学-20

“为什么……是情侣套房?”“你就当做是度蜜月好了。”欧利文还是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如同戴维所料,当晚对方又是将他压在这张床上,极尽缠绵,直到第二天的傍晚到来,才醒过来。按照欧利文的推测,由于他的外祖父雷蒙•沃尔伦曾经公开表示过非常想要得到《岁月》,那么盗取了这幅画的人,由于无法走正规途径卖掉它,肯定会想要私下里联系雷蒙。最重要的是,这幅画既然是在运送途中被盗的,那么最该怀疑的不是温曼或者纽约时代博物馆的馆长,而应该是负责运送的人。当时运送车里除了司机之外,坐着两个负责看守这幅画的人。在这幅画被盗半个月后,有两笔巨额资金汇入了这两个人的账户。尽管经过了四次中转,尼奥还是成功地查出了这笔钱来源于一个艺术品商人的秘书。而这位艺术品商人的名字是维克多•梅林。他的口碑在业界一向不是很好,有人说他经常将看中的艺术品偷盗出来然后再高价卖出,也有人说他经常仿造赝品,骗了许多不懂行的人。当然,这些大多都是流言,很少有被证实的。最恰巧的就是,在某个展览会馆正好有一个红酒晚宴。一些红酒商将会提供他们的高端系列给在场的上流人士品尝,希望能够博得他们的青睐。像是维克多这种喜欢占便宜,又有一点社会地位的家伙自然不会缺席。戴维的“露比”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参加晚宴,很少有男人会挽着另一个男伴的手进场,当然欧利文也不会让戴维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而是将当地的一个女画家蕾娜介绍给了戴维。戴维看见蕾娜之后,再一次蠢蠢欲动了起来。欧利文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直接告诉他,蕾娜喜欢的是女人。戴维被击穿了,不愧是女画家,够艺术的……蕾娜见到戴维之后,露齿一笑,手指点在戴维的肩膀上,绕着他转了一圈。“欧利文,你是不是喜欢他?”一时之间,戴维忽然紧张了起来。你会怎么说呢?你会在别人面前承认喜欢我吗?“是的。”欧利文没有多余的表情,将戴维扯到自己的身边,“所以蕾娜,你要保证,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女人都不会接近他。”“这倒是挺麻烦的,”蕾娜抱起了胳膊,“要知道他长了一张容易吸引心怀不轨的男人还有女人的脸。不过,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只有脸可以看的男人?”只有脸可以看……这种说法,真不愧是欧利文的朋友。“如果他只有脸可以看……我会轻松很多。”欧利文的手掌在戴维的腰部游移。蕾娜耸了耸肩膀,对欧利文的话不以为然:“爱情是盲目的,它能让你把牛粪看成是黄金。”戴维对蕾娜一开始的好印象已经荡然无存……参加晚宴的那一天,蕾娜穿着黑色的晚礼服,领口和袖口点缀着水晶,裙子的下摆开叉的恰到好处,若隐若现的双腿让在场男性快要流干口水。只有戴维感觉悻悻然,为什么这样一个尤物竟然会喜欢女人呢?整个晚宴现场弥漫着红酒的芳醇,戴维能够大致分辨出其中几个有名红酒的味道。戴维本以为“露比”在那些已经地位不可撼动的红酒面前会黯然失色,只是没想到在场几乎所有人品尝过露比之后,都露出回味无穷的表情,询问着这种酒的名字叫什么。因为“露比”的市场主要在美国,这一次的晚宴开来也为开拓英国市场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当在场的人知道“露比”的酿造商就在晚宴中的时候,戴维很快被包围了。其实他一入场就得到了不少名媛淑女的注意,只不过他身旁的蕾娜已经很抢眼了,不是很有自信上前攀谈。戴维品酒时的风度令人驻足,就连蕾娜也会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言谈之间,戴维谈到了艺术品,除了红酒之外,他对艺术品的见解也相当独到,周围的两个收藏家也不住地点头,和他倾谈。“霍夫兰先生,这是我一次偶然机会购买下来的一个法国宫廷画家绘制的相坠,但是我一直不确定它的真伪,不知道您能不能给一点意见。”一个收藏家将颈间的相坠摘下来,递给了戴维。一时之间,好几个藏家都聚了上来。戴维暗自一笑,因为他的目标人物维克多•梅林也凑了上来。“嗯……”戴维很认真地看了看,“如果是法国宫廷画家绘制的相坠,由于他们的技法受到的都是正统的训练,所以即便是只有拇指大小的肖像,也会非常清晰。而且他们使用的颜料质地淳厚,能够长时间保存。但是您的这个相坠里的肖像,笔触有些虚浮,所用的颜料也并不贵重,因为整个肖像都已经泛红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与相坠的金属发生的氧化反应。再看看画中的这位少女,她的颈间没有任何的装饰。试想一下,一位宫廷贵族的小姐又怎么可能没有佩戴饰物呢?所以我想这应该是民间画家拿来送给心上人的饰物。”那位藏家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看来这个相坠并不值钱……”“那也不尽然。”戴维饱含深意地一笑,顿时让围着他的男女们失了神,“这个相坠看起来年代久远,如果我没有猜错,看这种绘画风格,应该是属于法国路易十五时期。那个时候中国风格的漆器刚好流入法国,使得国王及其情人蓬巴夫人非常痴迷。这个相坠刚好体现了那个时候民间受宫廷艺术风格影响所展现出来的绘画技巧。虽然不是宫廷画师的作品,但是价值也不会低。”那位收藏家停了戴维的解说之后,豁然开朗,欣喜地将那个相坠收了回去。戴维自然也用余光瞄到维克多•梅林听的非常认真。也许是因为戴维占有了太多的目光,令得许多在场的红酒和艺术品收藏家纷纷聚集了过来,维克多有些不舒服了。“哦?霍夫兰先生不是红酒酿造商吗?怎么对艺术品也有这么高深的认识?恐怕您也只是从个人角度来评论的吧?”此时,蕾娜挽上了戴维的胳膊,笑道:“戴维,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在你去法国经营葡萄园和酿酒厂之前,还是全美艺术品鉴定家协会的会员?”转过身,她又小声地覆在戴维的耳边道:“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欧利文会把你看的那么紧了,如果你是女人,我也会迷上你。”戴维扯了扯嘴角,这算赞赏吗?如果他是女人……蕾娜的话一出,周围很多人露出惊讶的神情,就连维克多也不得不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原来是这样,实在是失敬失敬。”很快,维克多就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不断地询问戴维有关艺术品收藏的问题。而戴维也很有技巧性地将这个话题绕到了尤里斯的作品《岁月》上。“如果梅林先生要我帮你去做鉴定实在有些困难,因为我最近的时间比较紧张,你看有红酒在欧洲方面的贸易问题,还有我的老朋友,他刚刚私下买了一幅名画,就是尤里斯的岁……”根据鉴定家的保密守则,他们是不可以透露收藏家的信息的,戴维假意说漏了嘴,赶紧住口。“你刚刚说的是不是尤里斯的《岁月》?”维克多对这个话题非常敏感,马上就跳进了戴维的圈套中。第65章戴维故意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嗓音道:“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可是我听说那幅画在华盛顿的收藏家曼恩手里,前段时间还被盗了。”维克多的话更加证实了约莫就是他买通运送人员盗走了那幅画。因为《岁月》被盗走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必须要等到保险公司的调查结束。戴维笑了笑,“亏你还是艺术品商人,你难道不知道凡是名贵的画作,收藏家一般都会伪造一幅吗?据说温曼聘请了尤里斯的学生仿造了老师的这幅画,从笔触到着色都模仿的极其相似,他将那幅赝品捐赠给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然后把真品卖出去了。现在那幅赝品又丢失了,保险公司又要赔钱,他这会儿还不乐翻了。”维克多一听见这个消息,立马脸色就变了。“这不可能吧?尤里斯的画作哪有那么容易模仿?”戴维轻笑了一声,“只有五年的作品,难道你还指望来个碳十四鉴定吗?”“那么那幅真品卖给谁了?”维克多假意好奇的样子,戴维心里已经笑到捶桌子了。“我的一位朋友……怎么能随便和你说?”戴维一副闭嘴的样子。“你误会了,霍夫兰先生。我的意思是您的朋友既然买了《岁月》,表示他对尤里斯的画作很感兴趣,我手上也有一些画,想看看能不能……”“原来是这样啊,我可以帮你搭线,如果他愿意见你,你们俩再单独谈吧。”“那么实在太感谢了!”戴维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家伙只是想确认戴维手上的是不是真品,如果是,这家伙恐怕又要动坏心眼将它偷出来了。就在此时,戴维周围的那些女性们又窃窃私语地看向了某个方向,戴维也有些好奇地望了过去,手中的杯子瞬间摔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了一声脆响,杯中的红酒在地毯上晕染开来。那名男子穿着名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金色的发丝有条不紊地绑在了脑后,显得干练而简洁,双眼间的顾盼神采俘获了在场不少男女的视线,最是唇边的那一抹笑容,看起来温润,却流露出危险的气息。蕾娜很快注意到了戴维的失态,她走过去,挽上他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戴维?”“是安东尼•唐纳……”戴维蹙起眉心,不自然想起在波尔多城堡里发生的事情。“什么?”蕾娜毕竟是个现代画家,并没有听说过太多关于那些黑道家族或者军火商之类的事情。此时,安东尼缓缓走到了戴维的面前,行了一个绅士礼,“好久不见了,戴维。”毕竟是公共场合,而且安东尼对外形象还是个合法商人,戴维尽量压抑住内心对他的负面情感,彬彬有礼地一笑,“晚上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两位美男子的相遇,自然引起不少猜测与议论。安东尼侧着脸,眉眼间都是笑意,“你总是这么迷人,无论在哪里都让人印象深刻。”这句话自然引起了蕾娜的警觉,她当然不会忘记欧利文交给她的任务是什么。“戴维,这位是?”蕾娜勾上戴维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就差没代替欧利文来个当场热吻证明所有权了。“我是‘露比’在意大利的代理商。”安东尼拾起蕾娜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顺势将她带向了身后的米高,“米高,你能陪一下这位小姐吗?因为我有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要同戴维谈一谈。”“好的,少爷。”米高只是搂住了蕾娜的肩膀,像是护花使者一样,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和被胁迫没有两样,只能频频回望戴维。“能和我一起去露台上聊一聊吗?”安东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戴维正要转身走向米高,安东尼却拉住了他的小臂。“你觉得我们在这里来一个法式热吻怎么样?”安东尼用提议的语气问。戴维顿了顿,闭上了眼睛,要紧牙关回过头去。两人来到了露台上,眼前则是夜幕中的泰晤士河,被称为“流动的历史”。微风迎面而来,戴维却没有了欣赏的雅兴。“你在这里,就意味着欧利文也应该来了伦敦。”安东尼撑着脑袋看向远方,“他是那种不把你放在视线范围内就会不安心的人。”戴维失笑:“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他。”安东尼缓缓转过身,手肘撑在露台的边缘,夜风轻抚着他的发丝,勾勒出优雅的弧线。“如果要赢,我们就需要了解自己的敌人。”“敌人?我怎么不觉得欧利文算是你的敌人。他是个画家而你是个军火贩子,你们之间毫无瓜葛。”“谁说没有?”安东尼伸手勾起了戴维的领带,戴维刚要向一旁侧去,安东尼就将他拉了回来,“就是你了。”“这太可笑了,安东尼……你总不至于要告诉我说你爱我吧!”戴维已经对这个男人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而感觉不耐烦了。“我爱你。这是可笑的事情吗?”安东尼的目光与夜色交融在一起,让戴维忽然之间辨别不清楚幻想与真实的界限。“现在不是可笑……而是荒谬了……”戴维垂首,看着对方扯着自己领带的手指,“您爱的应该是血腥与杀戮。”安东尼垂首而笑,有几分落寞的感觉:“我知道自己身处地狱,所以看见站在天堂里明净无暇的你,就总想将你扯下云端。”戴维望向别处,安东尼却不知何时扣住了他的手指。“走吧。”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戴维已经被他拽着穿过了晚宴的大厅,朝着门口走去。“你想干什么?”“和你约会。”说完,安东尼的脸上展露出一抹恣意的笑容。戴维回过头去,看见宴厅里的蕾娜一脸担心。刚来到门口,戴维想要甩开对方:“安东尼!”“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我一点不想说出威胁你的话来,你知道的,要你妥协,我有一百种方法。”安东尼替戴维打开了车门。戴维僵在那里。就在这个时候,路灯的灯光将一个身影拉长,冷冽的声音似乎把空气都冰冻。“但是我不喜欢他随便上别人的车。”“欧利文!”戴维喜出望外。“啊,啊,我就猜到这一次我的愿望又会落空。伦敦毕竟是沃尔伦家的地盘。”安东尼露出懊丧的神情,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让人同情。沃尔伦家就是欧利文母亲的家族。“那个家族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欧利文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将手伸向戴维,对方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放在了他的掌心,顺势就被拉了过去,“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安东尼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就在戴维跟着欧利文走过马路的时候,安东尼扬声道:“欧利文,你觉得你能拥有他多久呢?”欧利文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只是和戴维一起驱车离开。直到后视镜里看不见安东尼的身影,戴维才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你来了……只是蕾娜还在晚宴会场……”“不要紧,蕾娜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利用价值。”“是蕾娜通知你来的吗?”“不是,是我本来就想来接你。”欧利文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荡漾的轻风,“现在想来,这个选择是对的。”“是啊,没想到安东尼竟然会来这里。不知道对我们的计划有没有影响?”“放心,他来是有正经事。因为武器贩卖这一块需要与沃尔伦家商量分利的问题,遇上你应该也只是巧合。不过我们必须多加小心。”欧利文的语调没有多余的起伏,车子一路开过伦敦夜景,在泰晤士河边停了下来。戴维看见了河面上漂浮着一艘私人游船。打开车门,欧利文走向登上游船的阶梯,感觉戴维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去,“怎么了,你宁愿和安东尼约会,却不愿意和我一起夜游泰晤士吗?”戴维愣了两秒,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啊……没有搞错吧?欧利文你竟然也会有这种浪漫细胞……不对,你是个画家啊,要是连浪漫细胞都没有……”欧利文的眉梢抖了抖,直接走过来将戴维扛上了肩膀,上了游船。“放我下来啦!这样子我就只能看见船的甲板了!”戴维郁闷道,自己不就笑了两声吗?欧利文冷着脸将戴维放下,船也在夜风中缓缓行进了起来。河岸两边都是伦敦颇有代表性的古建筑,在星光点缀下显得迷人而富有神韵。戴维趴在围栏上,他们的船逐渐接近了伦敦大桥。“欧利文,你猜我在想什么?”第66章“嗯?”“我突然想到了梵高的《夜空》。你呢?”“你。”欧利文的声音太简短,让戴维反应不过来到底他说了什么。此时,船舱里响起了轻缓的圆舞曲,引得戴维转过头去。这艘船的船舱并不大,只有二十几个平方米。中央摆着一张餐桌,自然有红酒还有精致的食物。不过戴维在晚宴上吃的已经有些饱了。欧利文走向船舱,“要不要和我跳舞。”“啊?”戴维愣了愣。“你的脸皮那么薄,要是真的在什么宴会上请你跳舞,你一定逃跑的比兔子还快。”欧利文转头,月光流泻而过,戴维看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我可不会跳女人的舞步。”“是啊,你不仅脸皮薄,而且还超级好面子,在意一些无所谓的事情。”欧利文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冷嘲的意味,反而有半分宠溺,“我跳女人的舞步,反正在床上你也是下面的。”“你说什么——”戴维气冲冲走过去,欧利文却顺势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迈出了华尔兹的第一步。戴维本来是要发作的,但也许是欧利文第一次对着他露出几分诱惑的表情,让他呆愣着咽了咽口水,身体不受控制一圈一圈滑了出去。耳边的乐曲与泰晤士河的流水声交融,欧利文即便跳着女人的舞步也依旧风度翩翩,明明是领舞的戴维却觉得自己被对方带走了。“知不知道其实我并不喜欢华尔兹?”欧利文问,他的微凉的嗓音被圆润的舞曲映衬出别样的韵味。“你又没在我面前跳过舞,我怎么知道?”戴维虽然是没好气地说,但是脸上的笑容流露了他此刻微甜的心情。他忽然想起了毕业舞会的时候,露比向他款款走来,那是认识三年以来,他们第一次握住彼此……然后便是九年的分别。“华尔兹习惯交换舞伴,你握在手中的人总是不断地变化着,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当一曲终了,握在手中的,是不是最初的那个人。”欧利文靠向戴维,乐曲还在继续,戴维却感觉他们的旋转跟不上调子了。“所以我只愿意在没有其他人的地方与你共舞。”欧利文的唇覆上戴维的颈间,“这样从头到尾,你都在我的手中。”错觉一般,音乐似乎越来越快,而他与欧利文的旋转却越来越慢。最后,他被对方抱了起来。欧利文托着戴维的两条腿,将它们固定在自己的腰间,一边仰着头亲吻着戴维,一边带着他去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小卧室。窗帘被晚风拉扯,流泻下一室星光。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可以尽情地感受着彼此。戴维意乱情迷,结果就是被欧利文……一做再做。当清晨,戴维在欧利文的怀中睁开眼睛,耳边是河面上行船的汽笛声,原本在夜色中显得神秘优雅的建筑,被披上了明亮的薄纱。戴维想要趴到窗口上去看,一直闭着眼睛的家伙却将他搂了回去。“……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被你诱拐了的感觉?”戴维蹙眉,思考状。欧利文仍旧闭着眼睛,唇上却是一抹得意的笑意。当天下午,尼奥从纽约赶来了伦敦,他将要扮演戴维那位购买了《岁月》真品的朋友。两天之后,在伦敦的一处私人古堡,将要举行一场金婚纪念晚宴,戴维也在被邀请之列。“真可惜,大画家,这一次的晚宴你还是不能跟我一起去啦!”戴维打着领结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让那些媒体什么的知道你来了伦敦呢?那样无论什么上流晚宴,他们都会争抢着要邀请你了。”此时,尼奥穿戴整齐地走进他们的房间,笑道:“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沃尔伦家族的地盘,他不想被家族里的人知道他回了大本营了。”一提到他的家族,欧利文的脸上那不易察觉的浅笑也隐没了,他只是伸长手将戴维拉到自己身边,“双温莎结不会系,就连领结也打不好吗?”“有吗?我觉得自己打的很好啊!”戴维有些委屈,自己当然做什么都打不到欧利文那种理想境界!“好了好了!”尼奥拍手道,“我们该去演戏了!”戴维今晚的女伴仍旧是蕾娜,她虽然不喜欢男人,但是却对戴维在公共场合“假装”出来的风度赞不绝口。尼奥则有些好笑地说:“蕾娜,其实男人的风度都是装出来的。但是戴维在骨子里面却是个绅士。”蕾娜思考了一下,点头道:“细细体会一下,好像是这样的。”当他们来到那座私人古堡的时候,戴维暗自惊讶了一番。这座城堡虽然比不上白金汉宫,但是已经相当富丽奢华了。走廊上的每一幅画都显示了主人的品味,头顶的吊灯从光晕的折射来说,应该是真的水晶。这座城堡的主人,卡弗瑞公爵夫妇不但继承了历代相传的爵位,在现在皇室贵族经济吃紧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享受生活,得益于卡弗瑞家在巴西的咖啡豆种植以及南非的一个小钻矿。到场的都是英国的上流阶层,甚至于大部分都是有爵位的人,单纯的富豪商人反倒少了。戴维会接受到邀请,完全是因为那一日他在红酒晚宴上博得了公爵小姐的放心,对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再见到这位让她一见倾心的美男子。卡弗瑞夫妇在第一眼见到戴维缓缓走入晚宴的时候,就像见到一块钻石落入了黑夜中。他们的女儿非常热诚地介绍了戴维,虽然戴维也是个商人,但是他的谈吐举止赢得了卡弗瑞夫妇的青睐。转了一圈,戴维果然瞥见了维克多。这个家伙在英国的上流阶层还是很有人脉的,毕竟他那些分不清真假的艺术品刚好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英国贵族。“啊,梅林先生,再次见到你真的很荣幸啊。”戴维悠闲地走过去,与对方碰杯,眉眼间的那一点笑,既有英国人的绅士又带了几分法国的奔放,戴维见不远处有几个女孩盯着自己看,则有礼地朝对方微微颔首,几个女孩的脸很快就红了。戴维眨了眨眼睛,他知道自己是“师奶杀手”,只是什么时候他点一点头,那些年轻女孩子们也会露出那种表情了?“是啊,霍夫兰先生。”维克多扯了很多话题,戴维虽然觉得无聊透顶但还要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点头,终于绕来绕去,绕到了戴维想要的话题上,“对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向您那位朋友提起过我呢?”戴维愣了愣,然后一副懊恼的样子,“哎呀!我这个记性!我和尼奥•兰登提起过你了,他说很想见一见你。他说今天他和另外几个鉴定家在蒙哥马利大饭店里打桥牌,叫我传话,如果你有兴趣就一起……”“是吗?唉,可惜现在是公爵夫妇的结婚纪念晚宴,我不能随便离开啊……”维克多假意自己并不是很在乎见到戴维口中的朋友。“也是啊。”戴维瞥过他的眼睛时,就已经知道维克多有多么急切地想要见到尼奥了,“他明天又有一个商务洽谈,后天早上又要赶往巴塞罗那……”果然,维克多的脸色微变:“既然如此,我看我还是与公爵夫人请辞吧。毕竟待在伦敦,他们两位我还是经常能够见到的,可是今晚如果不去蒙哥马利大饭店,我恐怕就没有机会认兰登先生了……”“是啊,我觉得公爵夫妇应该是可以体谅的。”戴维点了点头,又故意同维克多拉开距离,“梅林先生,我先过去那边了,好像有人想和我说话的样子。”“等等……霍夫兰先生……”维克多伸手想要拽住他,但是这种动作不符合礼节,“您还没告诉我房间号是多少……”戴维故意装作没有听见,走向两位意欲和他聊天的宾客。维克多见戴维已经被其他人吸引走了注意力,只能转身赶紧赶去饭店,希望在牌局结束之前,自己还能见到尼奥。只是戴维不知道,在这座城堡里,还有他所没有注意到的视线。就在正对着宴厅的一间房间里,一位老者抽着雪茄,向一旁的年轻人笑了笑:“安东尼,只有你会总想出一些奇怪的点子,比如说跑到公爵的城堡里来谈生意。”“没办法,公爵家的晚宴实在太可口了。”金发的年轻男子莞尔一笑,执起酒杯放在了唇边。第67章“我看你不是因为公爵家的晚宴可口,而是因为宾客很可口吧。”老者轻轻摇了摇脑袋,“你从进来为止,就时不时瞄向那边那位年轻人。你和你父亲一样,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沃尔伦先生,你觉得他只是一件漂亮的东西吗?”安东尼的手指间夹着雪茄,烟圈袅绕而上,模糊了远处戴维的背影。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欧利文的外公,沃尔伦家的家主——雷蒙•沃尔伦。雷蒙若有所思地一笑,脸上的皱纹使得他极具亲和力,任谁也料想不到这个男人的手上也曾经沾染了不少鲜血,“他让我想起了王尔德的《道连•格雷》,那个把人引诱向欲望深渊的美男子。”安东尼耸着肩膀笑了起来:“他和道连•格雷不一样。道连把看着他的人引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但是戴维•霍夫兰会带着你的目光到明亮的地方去。”“哦——你连他的名字都打听清楚了,这下我更加确定你把我约来这里就是为了欣赏那位年轻人的身影了。”雷蒙的手指在沙发的边缘点了点,“被你这么一说,连我都对那位霍夫兰先生产生了好奇。”安东尼身体前倾,眉眼间的笑意营生出几分神秘,“如果我再告诉您一个秘密,不知道您能不能把在英国的利润多分给我半成呢?”“那取决于这个秘密对我而言有没有价值。”雷蒙看向安东尼,眼神中的平静无澜与欧利文如出一辙。“霍夫兰先生是您的外孙欧利文•凯恩的心上人。”安东尼将身体靠回椅背,执着酒杯继续欣赏戴维在水晶灯下的笑容。雷蒙宁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摇了摇头:“我了解欧利文。那位年轻人太容易让人心动了,但是欧利文并不喜欢那种被大多数人喜欢的东西。欧利文的性格看起来冷漠事实上热烈固执,他总是对那些内敛的事物而着迷。”安东尼的手指划过眉梢,“你看见了道林•格雷,也许欧利文看见的却是难以复制在画布上的风景,就像那幅《E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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