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一个男孩,已经12岁了,叫童童。 因为阿刚在深圳做事,他的弟弟阿伟中专毕业后,也来到深圳,现年35岁,也已经娶妻生子了,女儿芳芳刚刚6岁。 阿刚的姐姐阿兰在他来深圳6年后,也投奔他来到深圳,先是在一家饭店做厨师,后来自己在深圳开了一家川西北风味的饭店,当起了老板。 她结婚较早,孩子已经15岁了,是个女孩。 …… 来自川西北山区的这姐弟三人,尽管来深圳的时间不同,而且也都早已结婚,但都住在一个小区——月亮湾山庄。 一个月亮般宁静、花园样美丽的山庄。> 问世间“性”为何物问世间“性”为何物 性,从远古走来,一路跌跌撞撞,历尽坎坷与曲折。 性是朦胧的,也是神秘的。在21世纪的中国,朦胧与神秘结伴。 ——诸葛长风 不久前,庄生应邀去广州参加了一个由新闻媒体组织召开的关于“性科学教育”的研讨会。在美丽的珠江之滨、五羊之城,与会的专家、学者、编辑、记者、教师……踊跃发言,畅所欲言。 这是一次成功的性学研讨会。 庄生觉得他个人收获很大。同时,他又深深感到当今社会在性问题方面存在的两难尴尬境地的解决是多么艰难—— 一方面,社会上各种性问题层出不穷,屡见不鲜:黄毒泛滥,色情读物屡禁不止,早恋早性早孕已形成一种暗流;婚前性行为如同“杯水”,婚外情人成了一种婚姻的补偿方式;性病、艾滋病的感染数正以惊人的速度上升;因夫妻性生活不和谐而导致离婚的比例越来越高…… 另一方面,性科学的宣传教育举步维艰——媒体宣传上犹抱琵琶半遮面,在广度和深度上都不能尽如人意;大学的性教育是“待开荒的处女地”,许多中学的青春期性教育大都流于形式;好多地方“试点”多年,却迟迟无法推广;合格的性教师也严重缺乏,家庭的性教育几乎是一片空白;孩子的性如同野草一样自生自长,因为家长本人就是“性盲”…… 从广州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庄生邀了梦蝶、唐宛儿、阿灿、柳月和阿刚夫妇及其姐弟在他家的天台上,举行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性的茶话会。 庄生住在楼的顶层,室外有一个100多平方米的大天台。他家的天台,平时除了养花养草之外,也是他晨昏习练道家功法的绝佳所在。 这里视野极好。早晨可见朝阳从东湖水库方向的山后冉冉升起,傍晚可见落日染红围岭山野公园的山峦,夜晚可见皓月当空或繁星万点。近看,林木茂盛的青山,满目苍翠;远眺,隐约可见东湖水库湖光山色…… 人到齐了。 大家散落地坐在竹椅上,品着庄生为他们特意准备的“西湖龙井”,观赏着深圳的美丽夜色。 庄生环视了一下大家,开宗明义地说: “这是一个有关性的茶话会。时下,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开放,性话题已经被容许登上各种媒体的大雅之堂,但总的来说是隔靴搔痒,不得要领,既无广度,也无深度,不见系统,也无深邃可言。 “有鉴于此,‘竟有一些别有用心者混水摸鱼,用各种手段向社会散发谬误的性信息,各类虚假的宣传广告泛滥成灾,与性有关的淫秽书籍屡见不鲜,严重玷污了人们对健康性体验的真实感受与憧憬。一些人对性丧失了信心,一些人色迷心窍日渐放纵自己的性行为,使各种性传播疾病在社会上逐渐蔓延。凡此种种,性学工作者委实汗颜’(马晓年语)。 “性学工作者已经‘汗颜’了,我们作为深圳的居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该怎么办?我想,除了自己洁身自好之外,就是要自觉地学习性知识、性科学,把自己‘武装’起来,除了自身提高性素质、享受性健康之外,还要把我们的孩子教育好——不要让孩子的性输在起跑线上。” 大家热烈鼓掌。 庄生接着说: “作为一个合格的男人和女人,都要懂得性知识,掌握性科学;作为一个合格的家长——合格的父亲和母亲更要懂得性知识,更要掌握好性科学,更要做好家庭的性教育工作。 “为此,今天把大家邀来,就是要围绕着‘问世间“性”为何物’这一主题,来畅所欲言地谈性,来海阔天空地谈性,来天马行空地谈性,也可以引经据典地谈性……大家意下如何?” 庄生家的天台上,又一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先是引经据典。偶尔,庄生也给以三言两语、真知灼见的评论。 柳月先引用国际著名性学家阮芳赋博士的话: “什么是‘性’? “由于‘性’太普遍,看起来太简单,实际上又太复杂,和人的关系太密切,而且还太神秘,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有他自己的说法,但恐怕不会有哪一句话能够把它说全、说透、说准、说得人人信服,不需要再加以纠正或补充。” 柳月看了大家一眼,见人们都在洗耳恭听,就沿着以上的思路,仍旧引用阮芳赋博士的话: “假如一个人说,‘性是欢乐之源’,一定有人会说,‘性是痛苦之根’,而且都能用自己的或别人的亲身经历来加以证明。 “假如一个人说,‘性是人生幸福的保证’,一定还有人会断言,‘性是社会罪恶的肇因’。 “假如一个人说,‘性是爱之父,爱生于性’,一定另有人会说,‘性是爱之子,性生于爱’。” 庄生评论说: “酷似绕口令,却也道出了不同人对性有着不同的理解,而且各类人等都能绘声绘色、振振有辞地用自己的或别人的亲身经历来加以证明。” 阿刚引用生活在美国旧金山的华人散文作家、诗人刘荒田在他的《随笔专辑:“性”致勃勃》中的一段“作者自白”: “‘性’这玩艺儿,爱情是它,销魂是它,佳话是它,荒淫是它,阴谋是它,强奸是它,骚扰是它,卑污是它,谁也不好自认垄断真理。” 庄生评论: “刘公的话虽似揶揄、讽刺、调侃,但是却入木三分,深刻又深邃,说出了‘性’字很难简单化地一锤定音。” 阿刚意犹未尽,又引用了性学者秦云峰、陈伟的一段话: “世界上科学的发展日新月异,人们生活方式的变化,物质享受的内容真是古人所无法想像。但是,不管科学发展到什么地步,然而从来没有哪门科学能像性科学那样与人的一生密切相关:从人类诞生至今,以至到不可测知的遥远的未来;从呱呱坠地赤条条来到人世,很快由稚童幼儿进入到躁动着的青春期,从经历热恋、新婚、怀孕、分娩、哺乳的青壮年,到鬓发斑白,相伴走进‘黄昏’的老人,都与性结下不解之缘。” 庄生评论: “性与生俱在,性与身相伴,性与情相融,性与快乐同行,性与健康同在。 “但是,性也常常不尽人意:性功能障碍使人烦恼,甚至万念俱灰;性器官疾病叫人无奈,有口难言;得了性病令人悲哀,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多少英雄气短,难过‘美人’关;多少事业成功者,得意忘形,栽倒在‘黄’毒之下;又有多少曾经恩爱的夫妻围绕性‘演’出一幕幕悲欢离合的婚姻的悲剧与喜剧……凡此种种,都离不开一个‘性’字。 “有鉴于此,人类自身又怎么能不去认真思索、探求、学习、实践健康的性知识及性科学呢!” 梦蝶引用美国一部著名的性教育片《男女青少年对于性和生长发育想知道些什么》中的一段经典文字—— “女教师:要是你去问人们到底什么是‘性’,你会发现每个人的回答都是不一样的。 “胖男孩:‘性’是男人的精子进入女人的卵子中去,产生一个小孩。 “绿衣女孩:嗯——嗯。 “黑肤色男孩:‘性’就是人们做爱。 “红衣女孩:‘性’就是性。(笑声) “女教师:你们听见了吧,关于‘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说法。让我们再来讲一讲,到底什么是性?” 此时,一片寂静。音乐声起,由远至近,渐渐推出醒目的字幕:性是什么? 随着梦蝶绘声绘色的叙述,大家仿佛身临其境。 梦蝶提高声音,一字一板,继续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叙述影片中的文字: “女教师:有的时候我们讲到性,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论男孩还是女孩,指的都是一种‘性吸引’,同时也常常会想到媒体上一些漂亮而又很性感的广告,用来吸引人们去购买那些产品。 “有的时候我们讲到性,就是指‘性交’,说得文雅一些,就是‘做爱’。这种事情是大人做的,当他们经过花前月下,互相感觉到很有情意,愿意互相照顾,愿意携手走完人生,互相同意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就会这样去做。就在他们互相做出同意做爱的决定的时候,与此同时还需要做出另一个决定,就是要不要怀孕生孩子。假如,一对相爱的男女不愿意马上怀孕生孩子,就要认真考虑并决定用什么避孕方法来有效地防止受孕……” 庄生评论: “这一段性教育片的剧本文字,尽管不是鸿篇巨制,也没有什么高深大论和惊人之语,但却道出了几个深刻而又严肃的问题。 “首先是性与爱、性与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性行为的‘年龄要件’(‘大人做的’),其次是性的自决性、性行为的‘互相同意要件’,最后是性与义务、性与生育、性与避孕。 “由此看来,‘性’决非是简简单单的‘性吸引’,也决非只是令人愉悦的‘做爱’——性这个词内涵非常丰富。” 唐宛儿引用了佚名《在21世纪的新纪元里,我们还会需要性吗?》一文中结尾时的一段话: “自然界中我们认为美丽怡人的事物,大都归功于性。要不是有性,就不会有花开鸟鸣。开满花朵的草地,回荡在黎明时分的鸟儿合唱,这其实是激烈的性竞争场景。伦敦大学学院进化心理学家迷勒指出:人类生活中每件铺张炫耀的东西,从诗词到快速跑车,都是根植于性的逞强好胜。船王欧纳西斯曾说:‘如果女人不存在,世界上全部的金钱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么,人类文明如果没有了性,会是什么样子?我猜大概会和蚜虫、蒲公英一样:毫不费力地生殖……” 庄生评论: “把人类的性,与自然界的‘花开鸟鸣’联系起来,扩展开来,确实别具新意。 “世界船王的‘如果女人不存在,世界上全部的金钱也没有什么意义’的这句话,与中国著名作家贾平凹的‘……世上没有女人了,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的话,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刚的妻子白云,引用了美国作家琳·马古利斯与多雷昂·萨甘合著的《神秘的舞蹈》一书中的一段话: “科学之所以难以揭露‘性’之神秘,有几点理由。首先,人类的‘性’一直被人们的羞耻与沉默所包围,这是因为性器官与排泄器官的位置毗邻,而我们生命初期主要的工作就是学习去控制排泄。 “中世纪神学家圣·奥古斯丁写道: “‘我们就是出自屎与尿之间。’(这种粗鄙的说法,意在强调我们面临这个事实时的羞耻感。) “小孩子开始学习走路时,大人便教导他们去控制自己的大小便,这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也是他们管理自己的最初指令。因此,小孩子会嫌恶自己的排泄物,把这秽事隐藏起来。而且,据心理分析学家的说法,他们会把排泄物与大人的生殖器及肛门分娩的幻想联系在一起。 “无论男孩或女孩,在社会化的过程中都会学到:浴室、寝室及身体的某些部分,都要 保持隐私,神秘感也油然而生。肛门部位不应随意露出来,而且要加以控制。生殖器被包裹得神秘兮兮,于是成了揶揄嘲弄的对象。 “人们被产道、排泄及性部位各在什么地方搞得迷迷糊糊的,于是各种误解便因此而生了。” 庄生评论: “俗话说,不俗不雅,大俗大雅。以上这段文字,按世俗的观点看,俗是俗了点——不仅是一般的俗,而是大俗;也是因为其俗,所以才‘雅’;也正因为是‘大俗’,所以才‘大雅’。 “以上这段文字,道出了两个真理:一是性器官与排泄器官的位置毗邻;二是科学之所以难以揭露‘性’之神秘的真谛。” 阿灿做了半天听客。听完了白云的引述与庄生的评论,她引用了性学者宇莹英的一段话: “性,是人类自身特有的一种属性,是人类赖以繁衍和延续的根本。它伴随着人类发展的始终,影响着人类的生存和进步,以及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古今中外,无数圣者、贤者、仁人、志士,对人的性欲有过多少严肃、精辟的论述;他们几乎一致地认为,性欲对人类生活是至关重要的,是人类仅次于食欲的第二需要。 “可以说没有性,就没有人类,就没有人类历史和人类文明。 “在我国,由于封建意识的长期束缚,不少人没有一个正确科学的性观念,缺乏起码的性知识,影响了身心健康,甚至导致婚姻破裂;另一方面,这种无知的性愚昧,又给封建迷信和黄色淫秽的性误导提供了可乘之机。 “因此,积极稳妥地开展科学文明的性教育,已经不仅是人们生活的需要,更标志着一个时代一个社会的精神文明。” 庄生评论: “以上这段精辟而又通俗的话,让我想起我们老祖宗关于性的两句话:一句是孟子的‘食色,性也’,另一句是《礼记》中的‘饮食男女,欲之莫大焉’。 “同时,我也清楚地看到了——中国人的性与性教育不知度过了多少羞羞答答、遮遮掩掩的漫长岁月。而今,顺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全民思想素质的提高,性话题这块坚冰终于在普通百姓面前被打破了! “此乃幸事!幸莫大焉!” 关于“性”的引经据典,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大家仍然“性”致勃勃,热情不减。 最后,庄生提议每人引述一句或一段关于性的论述,荤素均可,作为“问世间‘性’为何物”的结束语。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阿刚的弟弟阿伟引用了王小波的一段话: “有一种智慧说,男女之间有爱慕之心,可以性交,但这是任何时期都有的低级智慧。还有一种智慧说,男女之间充满了仇恨才可以性交。每次我和×海鹰做爱,她都要说我是坏蛋、鬼子、坏分子,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这是革命时期的高级智慧。我被夹在两种智慧之间,日见憔悴。” 阿刚的姐姐阿兰引用了纳斯尼尔·布拉登的一句话: “当我们热烈地相爱着,我们所体验到的性行为并不仅仅是一种‘肉体行动’,而是我们表达爱情的一种强有力的传递方式,它并不仅仅是意味着两个男女的身体在床上缠绵做爱,它体现了我们的灵魂。” 阿刚的妻子白云也引用了纳斯尼尔·布拉登的一句话: “在性生活中,一个最关键的因素是我们如何使我们所爱的人获得欢愉。我们体验到了是我们的人格而不仅仅是肉体,是使对方获得欢愉的源泉。我们并不是机械的性对象。实际上,我们感到的我就是我,是我的整个身心使对方获得了欢愉。” 阿刚引用了瓦西列夫的一段话: “性的吸引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果失去控制,则可能变成一场灾难。 “如果快感是纯肉体的,爱将会消逝得无影无踪。 “相爱总是要接触肉体,但由于精神上的景仰使性本能变为纯洁而高尚的爱情的组成部分。” 唐宛儿说: “一位遗传学家可能会说:‘性之种种不过是来自性染色体XX与XY,特别是那个Y基因起着决定性作用。’” 阿灿说: “一位内分泌学家也许会说:‘性腺和它们分泌的性激素决定着性的表现和性的差别。’” 柳月说: “一位性神经学家也许会补充说:‘下丘脑和脑下垂体控制着性腺和它们分泌性激素的功能,实际上决定着性的表现和性的差别的,应该说是下丘脑的性中枢。’” 梦蝶说: “解剖学家可能会赞美说:‘……真正有血有肉的性,即性的吸引、性的欢快正是来自这可触可摸、活生生的奇妙人体啊!’” 庄生最后总结道: “心理学家可能会反驳说:‘其实,那吸引、那欢快、那性的欢乐高潮,都是一种心理体验,都是来自那万物之灵的大脑,大脑才是最重要的性器官呀!’” 庄生说完最后一句话,大家纷纷站起来,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有的转转头,有的扩扩胸,有的扭扭屁股,有的活动腰,有的作弹跳状,也有的做深呼吸状……大家都用不同的方式舒展筋骨,放松身心。 不远处的闹市区,早已是万家灯火。那一扇扇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仿佛在述说着一个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毕加索:《亚威农少女》 这幅画是25岁的毕加索完全告别了西方的绘画传统,使用新的绘画形式创作出的第一幅立体主义的绘画作品。该画受到非洲艺术—主要是非洲的面具和雕刻艺术的明显影响,其中右侧的两个人物完全是采用了面具的形式,而其他人物的身躯也是宛如刀砍斧劈。这幅画的整体构图受到塞尚“三浴女”的影响,右下方的姑娘大胆分腿并以正面面向观众,应该说在当时也极具有视觉冲击力。《亚威农少女》不仅是毕加索人生的转折点,也是艺术史上的巨大突破。没有这幅画也许就没有立体主义画派的诞生,所以人们称它是现代艺术发展的里程碑。 (陶林)> 山村孩子的性启蒙“教育”山村孩子的性启蒙“教育” 对孩子来说,性是神秘的。许多孩子都缺少正常而健康的性的家庭教育。 ——金鑫 因为庄生与阿刚都是文化人,又都是来自大西北的汉子,两个人相见恨晚,惺惺相惜。工作之余,常常是一壶清茶或几瓶啤酒,两人在一起海阔天空、天南地北地闲聊。 聊着聊着,倒也经常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两个人都很关注孩子的家庭性教育。 他俩都认为:人类的性知识,决不是无师自通,可以听之任之的,作为父母对孩子要进行性教育——科学的家庭性教育。 一天午后,在东湖边的“瑶池花雨”咖啡店,在室外绿枝摇曳的树荫下,庄生邀梦蝶与阿刚一起一边喝着浓香可口的咖啡,一边聊着当代中国孩子的家庭性教育。 对此,三个人都有大致相同的见解。 庄生浅浅地呷了一口咖啡,说: “中国的家庭性教育太滞后了,尤其是对婴幼儿和学龄前孩子的性教育。” 梦蝶先是有感而发随声附和,而后加重了语气,说: “真是太滞后了!再细细想想,不仅是滞后,有些家庭对婴幼儿的性教育简直就是空白……” 没等梦蝶说完,阿刚有些情绪激动,打断了她的话,语速有些加快地说: “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尽管都是文化人,对婴幼儿和学龄前的孩子,大都没有进行过认真的性教育,更不用说科学的性教育了。 “因为那时我们本身就缺乏或没有对孩子早期性教育的观念,也不懂如何对孩子进行早期的性教育。” 庄生接过阿刚的话,说: “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忙,没时间,更主要的是我们绝大多数为人父母的,本身就对性知识知之不多,有的干脆就是性盲。” “中国的性盲何其多啊!”梦蝶说。梦蝶作为《时尚风向标》杂志的记者,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孩子,但她对孩子的性的家庭教育十分关注,不久前她还采访了一位知名人士,想请他讲讲他那个时代所受到的家庭性教育,遗憾的是那位知名人士童年时代根本没有接受过父母的性教育。 梦蝶接着说: “当务之急是普及对孩子父母的性教育。” 庄生与阿刚除拍手赞成外,强调说:整个社会都要加强对孩子进行性教育的意识! 在东湖水库边的这个不太引人注目的所在,在鸟语花香的氛围之中,阿刚沐浴着凉爽宜人的习习山风,面对湖光山色,对庄生和梦蝶讲述了自己童年时代所接受的早期的性启蒙“教育”——懵懵懂懂的性启蒙。 他说—— 在我的老家川西北的山区,时至今日还保留着一个古老的习俗,那就是:谁家要是娶新媳妇,那么在新郎、新娘的洞房花烛之夜,必须要找一个健康而漂亮的“童男子”陪睡,山区把这种习俗叫“压床”,也叫“压龙蹲”。 这个习俗不知从什么年代起一辈一辈地传下来,一直传到现在,据说是象征着多子多孙,子嗣绵绵不断,人丁兴旺发达。 在我10岁那年,邻居家的一个大哥哥结婚娶媳妇,我有幸接受了“压床”的任务。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穿好了爸爸给我买的新衣服,妈妈精心地把我打扮了一番,并一再叮嘱我说: “今天晚上,你睡在你大哥新房的床上,不管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都不可以对外人说。” 上午,大家忙着接新娘子。在一阵阵的唢呐声和充满喜气的锣鼓声中,新嫂子被接进了大哥哥的家中。 听说,她是10里以外另一个山区的镇上的医生,大学毕业自愿要求到山区工作的。 我偷偷地看她:她的脸颊白里透红,像涂了一抹朝霞,美丽动人。丰满而匀称的体态,高挑的个头,婀娜多姿。尤其是那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像是会说话似的,非常迷人。 我从心眼儿里喜欢新嫂子。 人人都说大哥哥有福气,命好,才娶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好媳妇。他听了,脸上挂满了掩饰不住的得意的笑。 到了晚上,我在大哥哥家里吃完了饭,遵照娘的话,早早地跑进大哥哥的新房。 在同村其他大哥哥大姐姐闹新房的嘻嘻哈哈声中,我早早地上了新郎、新娘的床,悄悄地钻进了被窝。 闹新房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说着一些我似懂非懂的话,并不时地轻轻地推搡着让新郎和新娘“亲嘴”。大哥哥很大方,新嫂子却羞红了脸。 夜已经很深了,那些闹洞房的哥哥姐姐们渐渐离去了。最后,新房里除了我之外,只剩下新郎和新娘了。 不知是因为村里的狗叫,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一点困意都没有。按照娘的嘱咐,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我听见大哥哥关门并把门闩上的声音,也听到了他对新嫂子轻声地说: “刚伢子睡着了,咱们上床吧!” 新嫂子甜甜的轻轻的声音: “把灯熄了吧!” 大哥哥仍然是低低的声音: “刚伢子已经睡死过去了,等一下好了。” ……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时,我听见他们在我身边带着喘息的呼吸声,大哥哥粗喘得更是厉害。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依然佯装睡死的样子。但孩子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忍不住从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偷偷地看: 只见新娘子闪着白白的身子,一丝不挂的像一头温顺的小白羊,在大哥哥赤裸的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地蠕动,脸上是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表情,既像痛苦,又像快乐…… 梦蝶听到这,幽默地插了句话: “就像白岩松的书名:《痛并快乐着》。” 庄生和阿刚都被她逗笑了。 笑完之后,阿刚清了一下嗓子,接着说—— 大哥哥就像一匹撒欢的马驹子,携带着“温顺的小白羊”,激情四溢地奔跑在草原上……这一幕,仿佛持续了很久。 最后,大哥哥和新嫂子好像都融化在粗粗的喘息声中和淡淡的如梦幻一般的灯光里。 当时,我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只记得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但眯缝的一双小眼睛却始终没有合上。 好像他和她又悄悄地说了半天话儿。许久,灯熄灭了,在一种迷迷懵懵和奇异的幻觉之中,我沉沉地睡去。 从那以后,不知为什么,我总是盼望自己长快一些,好早点长大,像大哥哥一样。 …… 说到这儿,阿刚停住了滔滔不绝的话语:似乎在沉思,又像是在追忆什么。 半晌,他才接着方才未说完的话,对庄生和梦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