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心中有佛,世界即般若,那么,自己现在为何还身处地狱之中?是自己心中并无佛?或者并不虔诚无法得到佛的眷顾?既然佛并不眷顾于我,我又为何还信于他?文澜心生不平之意,顺手将精油瓶愤愤地摔进了已满溢着热水的浴缸里。溅了一脸的水,文澜闭起眼,仰起头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忽然想起这句话来。什么意思?那个女人为什么总是把话说得悬乎乎的?似乎将要道出天机,却又在舌根处隐了回去。她是想跟自己说什么?为何不明说?莫非是真的“天机不可泄漏”她有她的苦衷?文澜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充塞着的问题太多了,挤迫着血管,挤迫着神经。不行!不能这样。文澜告诉自己要放松,要镇定,要冷静!还有,要相信祁亮。毕竟,出了这样的事件对他而言,也落不着什么好处,反而也会影响他的声誉。就此而言,眼下祁亮跟自己也算是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想那祁亮说什么一定会想办法摆平一定会彻查之类的话总不会是空口白话的。关掉水龙头,文澜伸手试了试水温。且相信祁亮吧,尽管平时有些吊儿郎当的味儿,可今天却发觉他其实还是挺有责任感的。应该是值得信任的吧!有时候,做为一个女人,是该懂得信任与托付的。自己这也折腾的够累了,好好地泡个澡,放松一下吧。神经绷的太紧了,会断的!脱去了衣物,在镜子面前与自己赤裸相对着,此愁刚下眉头,那愁又升上了心头。那愁,是关乎情,关乎爱,关乎自己的幸福与快乐的。对于韩应仁,份属旧爱,自己也是下定决心做个决断的;可对于袁斌,他的擅自做主的所谓求婚实实在在的让自己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的心里都不曾给过他一席之地。试问,对于这样的一个男人,自己能够放得下梦想放得下一切跟他厮守一辈子吗?自己能甘愿这么平淡的与之相伴并不相爱的共渡一生吗?答案其实是不言而喻的。可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文澜倒是有些悲哀了。青春尚在,却无法常在。红颜也总是易淡易逝的。自己又如何能够在这花开正好的时节里为自己的爱情找到一个最适宜的驻处?找得到吗?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擦身而过也许很容易,可是遇见却需要机率,更需要机缘。如果想那遇见的恰是自己的幸福的姻缘,那就更需要天意!可那个天意会在哪里?沐浴过后,终于自我放松下来的文澜,拗不过艾米的一再追问,全盘告知。艾米在得知这样的事件后,首当其冲的反应便是怒不可竭地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咬牙切齿之状就像是和谁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的好姐妹被人这样的诋毁清誉,怎能不叫人愤恨不叫人仇视呢?这样的事要是发生在古代,文澜恐怕早被拖去浸猪笼甚至是被架上柴火堆送上性命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缺德这么胡编乱造?这世界还有没有道德底线了?这言论也不能自由到这份上啊!就这么随便的发照片发贴文随意的污蔑别人的尊严与清誉,这网络就没个人站出来管管了?”艾米气得脸颊通红,捋起了袖子,叉着腰,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不行!你不能就这样憋在房间里一声不吭啊。你这里是低调了,可人家会高调地认为你是心里有鬼不敢出面了。这不等于默认了吗?不行!你也学那些明星一样,去开个记者招待会什么的,总得要澄清事实吧?总不能让这件事再这么肆无忌惮地张扬开去吧?我们总得想办法先扼止住,再想办法揪出那个幕后搞鬼的人啊!”“不行!你可不能坐以待毙!”文澜伸手拽着她坐了下来,说:“得了吧。你就少说两句吧。我这已经够晕头转向的了,你还在我面前来回不停的转,我吃不消!再说,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坐以待毙?我有那么脆弱有那么容易送命吗?”“可是现在不是脆不脆弱坚不坚强的问题啊!”“我知道!不过,我请你别再说了好不好?我这脑子里真的已经够乱的了,你就不能让我清静清静?”艾米怔怔地转过头来看了看文澜。“你嫌我吵?我在这里替你不平替你难过你居然嫌我吵?我这还不都是在为你想啊?真是好心反成驴肝肺。好。我让你清静!”说完,气呼呼地起身走了,在身后猛地甩上了门。文澜张开口却楞是没喊出声来,望着被甩上的门,心情又是一阵阴郁。她不该冲艾米发牢骚的。她想起来艾米的心情应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文澜颓萎地搭下脑袋,伸手搓着自己的脸。也许艾米说的对。可是,她现在却宁愿相信祁亮。也许,祁亮能够更完满地将这次的事件解决,更给自己一个公道!第十五章两天。她足足裹足自闭在房间里两天。尽管以往宅在家里为了码字也常常足不出户,但是,这次可是大大的不同。她是忍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与阴影自闭在房间里的,不是不出户,是不敢出户。从拉着的窗帘的缝她早已察觉到酒店内外或蹲守或轮换了不少记者。再加上祁亮一再叮嘱她要低调,不要露面。她是真的在努力地低调着。低调到,连阳光都没晒得着,全因为遮掩的窗帘。好在艾米只是孩子气,一时半会儿过去,性子就全没了,什么气也都全消了,还返回来陪着她。否则,她真的会疯掉!艾米正紧攥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在各频道间调来拨去。无聊至极!凭着艾米的性子能在这里陪着她憋了两天的时间,这真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奇迹了。“艾米。”“嗯?”艾米眼睛犹盯着电视屏幕,却应了她一声。文澜望了望那厚重的窗帘,问:“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听了这一句,艾米猛地掉转头来。“你想出去?可是,外面有记者呢!你不怕被他们缠住了乱拍然后再乱写?”“我们可以稍稍打扮打扮啊,比如帽子啊眼镜啊什么的。我想,他们对我又不熟,应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认出来吧?我真是憋不住了,真想出去走走。晒晒外面的太阳也好!”艾米听得心里也痒痒的,可是鉴于文澜的处境,还是犹疑了。“还是不太好!祁亮不是不准你出去的吗?我看他是怕你给他添乱。”文澜似乎没听见艾米的话,径自地拿出了行李箱,打开来,翻出了一顶鸭舌帽,也一并戴上了遮阳镜,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应该可以的吧!”把帽沿往下又拉低了些,走到门口,冲艾米招了招手,便要出门。{奇}手刚搭上门把,{书}敲门声响了起来。{网}文澜硬是被吓了一跳,抚着颤动的胸口,缓了口气,向艾米使了个眼色。艾米扔下遥控器,从床上跳下来,走到门口,压平了声音,问:“是谁啊?”“我!”我?艾米的眉头蹙成了一个结。“我”是谁?这人真是突兀,连回个话都回不全!驴头不对马嘴。明明问他是谁,竟然只回一个“我”。若不是太不懂逻辑就是太懒!“到底是谁啊你?”哪知文澜从旁推开了她,上前开了门。竟是祁亮一侧身进来了。艾米指着祁亮,望着文澜,惊怔地问:“你怎么知道是他?”今天的祁亮似乎心情比较好,嘿嘿地笑了起来,替文澜回答道:“那是因为她跟我心有灵犀呗!”艾米心里对这两个人的揣磨程度又加深了一层。心有灵犀?这该是什么关系呢?可这两天从文澜看来又似乎什么都不是啊!“什么时候,还跟这儿贫嘴!”文澜冷不丁地一盆冷水浇到祁亮的头上。祁亮正要反驳,却见文澜的这一身打扮,又嘿嘿地笑了起来。“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都快裹成粽子了!鬼都不认识你了!”“还贫!”不过,这会儿文澜倒是发觉到了祁亮今天的不一样。他的心情好转了,脸上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怎么了呢?又发生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是好事么?自己沾不沾得上边?一连几天的阴霾,文澜真的很想有些什么高兴的事能来抵销一下,哪怕只是抵销一点点。祁亮笑着走过来,伸手摘掉她头上的鸭舌帽,扔到一边,也一并摘去了遮阳镜,还啧着嘴说:“怎么戴这样的眼镜?太没水准了。明天我陪你上街重新买一副。你现在身份可不一样,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知道吗?”“你,今天有什么事吗?心情很好的样子!”“有事!还是好事!”祁亮大咧咧地往她的床上一躺,全然不顾文澜的拦阻。“你呀,终于解脱了!下午就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事实,将真相公布于众。咱们的节目也终于可以继续做下去了。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啊?你说我心情能不好吗?”文澜的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惊喜地犹如要爆出一串烟火来。“真的啊?事情查清楚了?到底是谁做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确定那些记者不会再乱写了吗?”祁亮拍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可是文澜却碍于男女有别拒绝了。祁亮耸着肩坐起身来,一伸手把她拉了过来,坐在旁边,玩世不恭之味又现了出来,一只胳膊搭上她的肩,说:“说来,这次你可真的得好好的谢谢我了。不,说谢谢远远不够,你得感恩!知不知道,这次的事件可全是因你而起的啊,我在里面可也受了连坐之罪,差点儿没把我的名誉也扫了地去!我这千辛万苦通过各路朋友好不容易才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的。这么卖力,你说你该怎么谢我?怎么报恩?”文澜瞥了艾米一眼,甩开了祁亮的胳膊,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得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搞的鬼?倘若下午开了记者招待会,问题是不是真的能解决掉。你能保证外面那些记者真的不再追着我?”“我可不能保证人家记者不追你!”文澜的眉头又要紧蹙。祁亮见状赶紧接着说:“我的意思是,经过这事这么一闹,虽然名誉是撇清了,但是你现在可已经是个名人了,你看哪些记者不是成天追着名人后面跑的?”“名人?我?”就在文澜还在发楞还没进入状态的时候,旁边的艾米却已然兴奋起来。祁亮望着兴奋的像是个孩子似的艾米,大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白牙。“你这朋友挺有意思啊!还真够姐妹的,寸步不离的在这儿守了你两天呢。不简单!走,为了庆祝我们的解脱,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去吃一顿大餐。怎么样?”“什么大餐?带我么?”艾米抢步冲到祁亮跟前问。文澜在后面扯了扯艾米的衣角。这姐妹听到大餐的字眼就两眼放光,在这样的公众偶像面前竟然也是如此,全然不顾女人该有的矜持与气度。真是丢自己的面子。她婉然笑道:“不用了。只要能解禁,我们自己出去庆祝也是一样的。怎么能让你破费呢?”祁亮歪着头,啧啧有声地瞅着她。“你看看,你做人就是太正儿八经的了,还不如你这个朋友来得可爱呢!好了,不多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们先换好衣服,我在门外等你们!记得,要快点儿啊!我可不是个有耐性等女人的男人!”说着,冲文澜挤了个笑眼转身出去了。艾米窃笑着拍了拍文澜的肩头,问:“说说,你跟他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文澜尽管不明不白的,却硬是心虚地装糊涂了。她自己心里似乎也有几许疑惑更有几许迷惘。却是说不清楚的。也许,是受了这几天所谓绯闻的影响吧!“好了,还不快找件像样的衣服换上?你不是都馋得流口水了吗?”“是啊,我就是一个馋嘴丫头,行了吧?”艾米给了她一个笑鬼脸。看见文澜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艾米真是相当的高兴相当的安心。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这辈子就是为了姐妹活着似的。也正应了她自己平日里的一句话:友情高于一切!第十六章因为都收到了下午记者招待会的邀请涵,文澜他们出来共进午餐的时候还真的清静的多了。文澜终于踏踏实实地放下了一颗心,心情,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转折,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大为晴朗起来。就像是这天空一样。祁亮所说的大餐其实就在这酒店内,不过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请动了主厨亲自为他们烹饪而已。当然,食材与菜色确属上乘。还开了一瓶红酒。不过,因为下午有记者招待会,所以他们心情再好也只是浅啜而不敢贪杯!席间,文澜拨弄着“虾兵蟹将”。眉眼稍抬,向祁亮问及那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谁。“怎么,你想一纸状书把他告上法庭?告他诽谤?人身攻击?”“倒也不是。我只是不想当个冤大头,被人害了还不知道害我的是谁。”祁亮拿方巾擦了擦手,举起酒杯,啜了一口,点着头,缓缓地说:“说起来,其实这个人跟你还有点儿渊源呢!其实你该想的到的,这世上能跟你有过节的,恐怕也就只是她了。不过,我知道,错不在你。说过节,也有点儿偏颇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难免过激。”文澜听着脑袋里有点糊涂。“你到底在说谁啊?哪个他?”她干脆地扔下了手中的“虾兵蟹将”全神地等着祁亮的话。“韩应仁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文澜眉头紧皱起来。“与他何干?”“干系大了!”“是他?是他搞的鬼?”怎么会?祁亮不屑地挥手。“不是他!我只是说跟他有干系罢了!你不要杯弓蛇影的好不好?放松点!”“你就不能把话说明了说全了?这说一半收一半的我怎么能听得懂?”“好!我这就说!”祁亮又喝了一口红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其实是韩应仁的老婆。我不知道姓韩的现在跟你还有什么关系或者根本没有关系,不过,我知道姓韩的回来找过你。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姓韩的在回来找你之前跟他老婆提出要离婚。就因为这个他老婆急了,在姓韩的离家出走之后,请了个私家侦探去查他老公。因为她满以为他老公是因为在外面有女人了并且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了所以才会想要离开她想要离婚的。”“等等。”文澜打断了他的话,问:“你是说韩应仁的老婆请了私家侦探?那么那些照片也就是那个私家侦探拍到的喽?”祁亮甩了一个响指。“你终于开窍了!全对!”“不过,她怎么会让那个什么侦探来查我的?”听了这句问话,祁亮明显地又失望了,笑着摇摇头,说:“显然我刚才白夸你了!你想啊,她要查她老公在外面有没有女人,那肯定会顺着她老公那条线查到你呀!那个姓韩的不是找过你吗?就因为姓韩的找过你,所以她就认定你就是那个女人。也就是那什么‘小三’。所以她的矛头不就冲着你了吗?”文澜的脑子又有点乱了。不过,似乎还能整理得过来。“可是,我跟韩应仁真的没什么啊!我这不是都躲到这儿来了吗?”“哦,原来你是为了躲那个姓韩的才答应我的邀请。”祁亮故作失落地叹着气。“看来,真是枉费我这么用心尽力地帮你查清真相洗清名誉了。更冤的是,差点儿连我的清誉都毁在那姓韩的老婆手里头了。”“不。事情是一件归一件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文澜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实话,自己这次来也确实就是为了逃避的。不过看着祁亮脸上的失落,她又心软,想要找点解释安慰安慰。“对于你的邀请我是真的很认真的考虑过之后决定的,哪,艾米也是从旁大力支持的。不信,你问她!”艾米从大餐中抬起头来,举手以示证明。祁亮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是嘛。你不会是在敷衍我吧?”文澜赶紧地摇头。“绝对不是!”“那我心里舒服多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姓韩的,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个那么有权有势的岳父,老婆又那么在乎他,他一点儿也都不知足,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你呀,躲他算是躲对了。像这样的男人,趁早断得干干净净的。你看看,躲着躲着还惹了这么一身麻烦。倘若要是没躲的话,恐怕你现在都可能身首异处了!”“说什么呢!别乱扯。”文澜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嘴,站起来,离开桌子就要走。知道这样的幕后真相,她哪还有胃口吃这么奢华的大餐?祁亮望着文澜离桌要走,眼神里闪过一些深遂的东西。“就吃这么点?”“够了。”文澜头也没回,打开包间的门,往外走。走到餐饮部的大厅,忽觉眼前一闪,她敏感地追着闪光的来处望去。是记者!刚刚那是闪光灯。“文澜小姐,我是XX杂志社的记者,请问能不能给你做个专访?”一边在问着,那记者竟然还一边在拿着手中的相机在拍着。“不能!”对闪光灯极为不适应的文澜在听到正重其事的“不能”这两个字之后,猛然转身。祁亮。身后还跟着艾米。这时候的艾米就像是祁亮的跟班。听到祁亮的拒绝,在惊讶之余,文澜更是舒松了一口气。“你们怎么跟出来了?”岂知祁亮全然无视于她一般地径直走到那个记者面前,伸出手,口吻平淡却有一种震摄力。“对不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邀请涵已经发给你们杂志社了,下午就会有记者招待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在下午提问,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私人时间,更何况,现在文澜小姐也并没有做好接受专访的准备。所以,对不起,请你把底片交出来。”记者有些尴尬却还想死赖着不交,双手护着相机陪着一脸的笑就要往后退。“如果你现在不把底片交出来,今天下午的记者招待会将会取消你们杂志社的受邀资格,我看到时候你们社长那儿你不好交待吧?我想你也该知道我在娱记圈里的口碑吧?我劝你还是交出来的好。”那记者显然是知道祁亮在娱记圈里的口碑的,听了话之后眉头紧皱,思量了一下,犯难却也不得不将相机里的底片抽了出来。那心疼啊!本来是想抢个专访刊个头条的。唉!交了底片后,那记者垂头无力地离开了。祁亮将底片全数曝了光之后,扔进了就近的一个垃圾筒里。回过头来,面对文澜的时候,脸上又回来了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看来,以后你可得跟着我左右才行!要是落了单,我看你还真是应付不过来呢!”望着他脸上那抹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浮世之性,文澜倒是有些懵懂了。这个祁亮到底是怎样的性情呢?哪一面是真正的他?不过看起来,他倒是真的挺关照自己的。在这圈子里,做前辈的都这么关照新人么?这样的关照倒是让文澜不免得生了一种安全感!“你怎么都不说声谢谢的?是不是刚才被那相机摄去魂魄了?我再找回那家伙把那相机也一并要过来。”文澜破颜笑了起来,伸手拽住佯装要去追那记者的祁亮,说:“你这人怎么老是没个正经的?谢谢你还不成吗?”祁亮又嘿嘿地笑了,指着文澜,说:“看看,你终于笑了啊!你还别说,你这笑起来的脸可比那阴着的脸要漂亮多了!我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姓韩的要离婚去找你呢!原来你也有点儿魅力啊!”艾米从旁用肘往他的胸口捣了一记,剜了他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揉着生疼的胸口,祁亮瞪了艾米一眼,又看了看脸色稍有灰变却立马又因为艾米的动作与话语而回晴的文澜,无辜地说:“得了吧,我再请你们喝茶去,总可以了吧?”艾米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贼笑着说:“你这个大众偶像可不是一般地好啊!”祁亮被她笑的有些胆颤心惊的,往文澜身后退了退,嘴里却还倔强地回道:“那是啊,我可是二班上的。”文澜“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第十七章记者招待会在两点半正式开始,等到最后终于结束的时候,已时近四点半。差不多有两个钟头。散场的时候,望着终于如潮水般泄去的记者群,文澜从主席台上站了起来,站直了腿,拿手揉着。要保持着最佳的坐姿面对镜头,这两条腿和腰板都酸得够呛了。还有这张脸。祁亮嘱咐了得面带亲和的微笑以示心中无虚。这不,她一直笑到了最后。现在,这张脸几乎都麻木了,怕是拿针来戳都没得感觉吧!针?文澜打了个寒颤。从此往后可再不敢乱用针了。好了。这次这一劫总算是化解了。不过这次是多亏了祁亮,她才能化过这一劫的。记者招待会也开了,事情也终于撇清了。文澜的心里大为放松。她冲着紧挨着她坐着的祁亮,问;“晚上有没有时间?”祁亮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倚着椅背,仰起头来故意问:“晚上?那是多晚?我可不习惯与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我可不想又惹上什么绯闻。”文澜哼笑着嗤了一声。“你倒是想的美!怎么会?我不过是想请你吃顿饭而已。怎么说这件事上你也算得是功德一件,也算是我的恩人,摆一桌谢恩酒还是应该的。”“哦,就吃顿饭啊!”“怎么?还嫌我不够诚意?”“诚意我倒是相信的。不过,这中间似乎性价比差了点儿吧?就那么一桌谢恩酒?你就不知道,为了这事,我这次可是动用了我的最高层的人脉关系呢。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文澜摊开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燥。“好。我知道了。除了这顿饭,你还想要我怎么谢你,你尽管说。不过,事先申明啊,你说了,我还得先参考参考。所以,你不妨多说两三样来以供我选择。”“参考?选择?”祁亮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这儿是在给你出考卷的?参考题和选择题?我说你的脑袋里面就不能净一些纯粹一些?成天的这么心思缜密的干嘛?累不累啊?你以为我会跟你提什么要求?”文澜看着他,默不作声。祁亮站起来,拍了拍腿,转了转腰,说:“得了吧,今天这顿我就先吃了再说。也不怕你不认账。我就先保留着我的索恩权。走吧,先回去休息会儿,这都两个钟头了,也该有点累了!”索恩权?什么索恩权?这世上哪一国的法律法规或是条例里有这一款权利?只听人常说“好事不留名,施恩不图报”这句话的。可他倒好,生怕不被人感激戴德嗑头感恩似的。亏他造的出来这么一个词:索恩权!“还发什么楞呢?在猜想我那道参考题的题目?”祁亮嘿嘿地笑着搂上她的肩,一同下了主席台。“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我可没要求你以身相报啊!不过,如果你真对我有好感,硬是要*的话,我想我肯定不会拒绝的。你也算有点姿色啊!”文澜又羞又恼地甩开他的胳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想的美!告诉你,听好了,我文澜可不是那种低贱的女人!”赌着气,径自而去。留着主席台下怔怔的祁亮,望着她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苦笑地自言自语。“怎么了这又是?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早说过做人不要太正儿八经的呀。看看,刚刚还在那儿说要请我吃饭的,这一转眼的功夫就变脸了,都没约定个时间,我总不能现在就去餐厅里坐那儿傻等着吧?”无奈地摇着头,祁亮落单地也往客房部走去。得,先回去休息着吧。且等她亲自来叫他,否则他今晚就不出房门了!赌气?谁不会啊!真是莫名其妙!眼见着文澜带着一股子气没精打彩地进了房间,午睡睡过了头刚刚才醒的艾米抓挠着头问她:“怎么了?瞧你那张脸,又是哪里的记者难为你了?又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记者招待会开得怎么样啊最后?”文澜往床上一躺,搭下了眼皮。“最后啊,就一个字:累。真没想到坐在台上摆张笑脸竟然还真不容易。两个钟头啊!我这表情跟我的腰我的腿都快失去知觉了。”艾米轻轻地哦着。“原来是累成这样的,瞧你进门那神情,我还以为又有谁欺负你了呢!”“还不都是祁亮那小子!他那张破嘴,真是吐不出什么人话来!真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他结过怨。怎么一张嘴老是跟我过不去呢?”“他跟你过不去?”艾米思量了一番,说,“不会啊!我觉得他挺关照你的啊!那种关照连我看在眼里都觉得你们之间貌似有那么一腿!至少也是暧mei的!”枕头,从这床飞到了那床,正中艾米的脸。“你是站在哪头的啊?”“感性上,我是永远支持你永远挺你的!不过,理智上,我是实话实说。我确实有种感觉,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但是非常的模糊,看不清楚,更说不清楚。所以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呢。”“我看你呀,是闲得慌,把脑子都给闷坏了!”文澜被她说得心里有点儿若有若无的迷惘。艾米耸了耸肩,撅着一张嘴,说:“我呀,不是闷坏了,是给饿坏了!中午就因为你的宝贝情绪一上来,害得我们都没吃多少,刚睡觉的时候倒还不觉得,现在醒来了,肚子里可空得真难受呢!这笔账可得算你头上啊!我说你现在可真是有点儿喜怒无常了!情绪说来就来啊!有点儿让人吃不消!”文澜一骨碌坐起身来,遥望着那床上抱着枕头犹在打哈欠的艾米,问:“我的情绪有这么波动吗?”她自己倒是没留意,不过听艾米这么一说再回想起来,确实又似乎有那么点儿。就像刚才在记者招待会场,散会后,本来还是心存感激地要请祁亮吃饭还挂着一脸笑容的,可最后却是赌着气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就回来了。文澜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这几天自己的心绪总是不太凝神,她一直归结于是受了绯闻的影响。可是现在一切都撇清了,自己也解脱了,可怎么还是会这样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要是在我眼前的,我都能看得清楚。”艾米那儿明显的话中有话。文澜懒得再往这些缠绕神经的问题上去思索,不接艾米的茬,站起来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手机、电池、SM卡,都乖乖地静静地待在里面,乖的让人不免心生怜悯。文澜将它们统统拿了出来,对号入座,开了机。现在事情已经摆平了,什么都过去了,自己这儿也总该要恢复风平浪静了吧。她是这样想的。况且她也想打个电话给总编问问小说的事宜。电话拨通后,响了很久方才有人接。“文澜。是文澜吗?说话啊,文澜!”听着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急切的声音,文澜楞住了。那声音,明明不是总编。而是——袁斌!第十八章总编要疯了!自从爆出文澜与祁亮的非正常绯闻后,这个袁斌就成天的往编辑部里跑,有时候甚至一天得往这儿颠三四趟,就为问他文澜在哪儿,有没有跟他联络,还一直在追问文澜是不是换了手机号码了,新号码是多少。天哪!这还不如严刑逼供来得直接一些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也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她呢。这不一直联络不上嘛!”“你就信我吧,我真的也没办法找得到她!”“。。。。。。”这次,总编为了文澜这妮子可是说破了嘴皮子,可没想到袁斌这个楞头青非不信,就认定了文澜一定会跟他联络的,这不,今天又来了。还是老一套,问了无果,便赖在他眼皮子跟前。怕是又要赖到他下班了吧?本已适应了袁斌的套路,打算由着他犯傻不予理会的总编,在听到桌上的电话响起后,神筋一紧,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之后,更是因怔惊而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文澜这丫头居然还真打来电话了!还偏偏在这时候。总编移动眼神瞟了一眼已有惊觉的袁斌,眉心里又凹出了一个“川”字。手刚要触及电话,没想,却被袁斌抢了个先。总编心里那个火大啊,瞪着这个楞头青,心里暗骂他不懂主客之礼,长幼之序。袁斌哪有心思留意到这些,他只一味地抢了电话,接起来,心情激动而又砰乱:“文澜。是文澜吗?说话啊,文澜!”虽然太快没看清来电显示,但凭他的直觉,他知道一定是文澜。电话那头静悄悄地,显然是吃惊而摒住了呼吸。他更肯定那是文澜。双手更紧握住电话。“我知道是你。文澜,你现在在哪儿?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要见你。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你。有些话我一定要当面跟你说清楚!文澜!你说话啊!”一向理智的袁斌在终于接到文澜的电话后,仿佛一下子崩溃了心理防堤,他的情绪几近歇斯底里却还并未完全。但是,这样已经够让总编感到担忧的了。总编生怕这个楞头青在这编辑部里发起狂来。要问这世上到底“情为何物”?还真是直教人发癫发狂更生死相许!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因为心里惊乱而粗喘的呼吸声后,便传来了挂断电话后的短促的“嘟嘟”声。随着那头电话的挂断,这头,袁斌的一颗心彻底的跌进了渊底。那表情,像是想要哭,可是却又碍于男人的尊严而硬忍着。那身段,像是摇摇欲坠,却又碍于男人的身板而硬是挺直了。只是,他的口中,却还在呢喃自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文澜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心里,他甚至怨恨文澜的自私。就算一开始见了自己并与自己相处全是出于对父母的应承或是妥协,可是现在这样一句话都没有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这样去跟别人大搞绯闻还弄得满城风雨,算什么?她又把他当什么?落寞时的陪客?孤单时的玩偶?感情空窗期里的填充物?总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从袁斌手中脱落的电话,放回原位。打量着眼前这个失魂的年轻人,啧着嘴,摇着头。年轻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爱了也不好,不爱也不好。有爱没爱一样都烦恼。看看,这跟前就有这么一个反面教材。一心经营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该有的有不该有的还是没有?这就像文澜那丫头以前说过的那句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对,就这句。文澜那丫头倒是想得透彻,可这傻小子可不见得能悟得透喽!望着文澜惊瞪着一双眼睛忙不迭地挂了电话,捧着个手机发呆,艾米从床头柜上拿起发筋简单地扎了个马尾巴,下了床来。“又怎么了?打给谁的?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就挂了?瞧你这表情,活像见了鬼似的。”“胡说什么!”艾米指着她,说:“哪,又来了吧!说你喜怒无常你还不承认。你自己听听你这口气!”文澜坐回到床边来,手机收进兜里,看着一脸不在乎的艾米往洗漱间走进去了,说:“我不是针对你!”“你呀,那是针对你自己!”艾米看都不看她,挤上了牙膏,刷上了牙。刷着刷着,吐了一口的沫,掉头来对着外面说:“我说,你一直这么躲着避着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韩应仁那儿先不提,就说袁斌那儿,你总得要有个说法吧?跟他跟家里人,至少得把事儿谈清楚了。毕竟袁斌在你父母面前可是说过婚事了,你总不会想就一直这么干不干湿不湿的晾在那儿,随它耗着吧?”文澜惊讶于艾米的灵敏度。“你怎么知道是袁斌?”艾米探出头来,嘴上一圈的白泡沫,笑着说:“我可是难得聪明啊!怎么,还真是他?我说呢,你怎么那副德性。不过,我说你总该面对问题吧?袁斌也够无辜的,不明不白的就被你一脚给蹬了,连个说辞都没有。人家可是个大男人。没个里子总也要有个面子啊!“说着,又返回去洗脸。文澜的心里一阵乱。她觉得艾米的话不无道理,也自省到自己似乎是有点儿自私了,全然没有顾及大局。可是,说辞,怎样的说辞呢?袁斌是个老实人,怎样的说辞他会更容易接受?艾米一边抹着润肤乳,一边走了过来,拍打着自己的脸,转了话题,说:“晚上你可得请我好好的吃一顿。得把中午的补回来才行!我这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文澜经她这么一说,也转回思绪来,想起说要请祁亮吃饭的,可是自己竟赌着气跑了。文澜自讽地笑了起来。“怎么?笑什么?刺激过度脑子坏了?”文澜挡开她要摸自己额头的手。“你去隔壁房间找祁亮去,告诉他,晚上六点,我请他吃饭。吃什么,在哪儿吃,由他定。今天晚上他是主角,他说了算。”艾米扬着嘴角,啧啧有声地打量着文澜。“为什么不自己去?不好意思啊?还是怕被拒绝?”“少来!只是刚才我跟他赌了气而已。所以才想让你过去传个话缓和一下嘛!”“知道自己的臭脾气啦?那就自己过去啊!这样才够诚意!我过去算什么?我才不要当传话筒呢。还有,晚上我决定退出,你们两个好好的享受二人世界吧。我可不愿意去充当电灯泡!”文澜急了。“你又胡说什么呢?什么二人世界?什么电灯泡?今天好不容易在记者面前全撇清了,你可别再跟这儿胡说了啊!我只是请他吃顿饭算是谢恩酒,说到底这事是他帮我摆平的,功不可没嘛。”艾米不屑地一撅嘴。“那他不也是为了给他自己洗清名誉啊?不过是一举两得罢了。”“你这张嘴还真不饶人!”“他又不是我妹夫,我凭什么要饶他?“说着话,艾米特意转过头来冲文澜挤了个眼色。文澜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复杂,红一阵青一阵的,她现在对这一类的话题很是敏感,实在是不愿意听更不愿意受之纠缠。瞪了艾米一眼,又躺倒在床上。“你不去就算了。”休息一会儿。艾米挑着眉看了看她,耸耸肩。“得。我去就是了!别到时候说我不够姐妹意思!”嘟着嘴,真去了。第十九章晚六点,在艾米的推促下,文澜换上了艾米临时借用给她的一套紫色的礼服,并被艾米上下其手地浓妆淡抹一番,然后几乎是被艾米推出房门的,蹙着眉头敲开了祁亮房间的门。这个祁亮还真是不客气,说他是今晚的主角让他说了算的,没想到他居然把饭局定在了他自己的房间里,更碰上艾米那丫头打了退堂鼓,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当电灯泡。真是让人晕死了。这不就是一顿饭嘛,能有什么?艾米那丫头尽是会胡猜乱想。合该遇着了祁亮这么个油条似的人物。认了!文澜真是认了。饭局是自己邀下来的,现在,也只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进了门,文澜被房间里异常的氛围给吸引了。显然,祁亮是精心布置过的。长形的玻璃餐桌。五盏座的烛台。金钟罩顶式的菜已各就各位摆放整齐。还有,音乐。是什么曲子文澜一时想不起来,却很是耳熟,应该是哪个名家的经典名曲。整个房间里洋溢着一股子罗曼谛克的味道。就跟自己身上穿着的礼服的颜色很是相衬。紫色。紫色本就是浪漫的色彩。纯属巧合?总不会是艾米那丫头故意选的这个颜色吧?“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坐啊!”祁亮今晚的穿着也是很吸引人。黑色的正装,酒红色的衬衣,正经中流露着一股子不羁的味道。“怎么?你不喜欢这种氛围?我以为你这样的女文人应该是喜欢浪漫的。难道不是吗?”文澜收回了神,继续往里走,走到玻璃餐桌前,祁亮帮她抽出了椅子,有些惊愕却不失礼貌地轻轻说了声“谢谢”,坐了下来。“你真是让我很吃惊。我没想到你会把餐桌搬到你的房间里,更没想到你会把房间布置得这么温馨这么浪漫。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是我的浪漫情调出乎你的意料,还是我这么精心布置出乎你的意料?”“其实是一样的。”奇?哪知祁亮摆摆手,说:“不,这两者绝对不一样。情调是我的天性,而精心布置则是出于一种刻意。我想知道你对我的了解到底会有多少。”书?文澜茫然地一耸肩。“我——抱歉,我对你并没有什么了解。只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虽然经历些风雨,不过,我想还不足以让我对你有个较全面的够程度的了解。”网?祁亮点点头。“砰”地一声,从旁拿过来的一瓶香槟酒被撬开了塞,他一边替文澜斟上香槟,一边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在你的某辑自传体随笔中提到过,你是喜欢喝香槟的,是吧?”文澜的嘴因惊讶而形成了一个“O”型。祁亮看着,笑了起来。“你不用这么惊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的专栏,你的小说,你的随笔集,我是每字每句必会用心阅读的。所以,记得你的喜好不奇怪啊!怎么样,对我这样一个死心踏地忠实到底的粉丝,你该做怎样的回报?”“O”型的嘴又合上了。文澜不知道他这是在调侃还是认真的说话。两杯香槟都已斟好,放下酒瓶,祁亮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举起高雅的香槟杯,冲她致意。“不管怎样,今晚这一顿,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来,咱们先干一杯吧,除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也庆祝一下我们挽回清誉!”文澜微笑着举起了杯子,回敬了他一下,端到嘴边,啜了一口。“其实我喜欢香槟最主要的就是喜欢它的喜庆意味。它总是象征着胜利、幸福、成功与喜悦。再有,就是盛载它的杯子,高佻淑雅,有如古时候的名门闺秀。”“原来喜欢某物不喜欢某物还都会有一番说辞啊!”祁亮忽然一挑眉,问道,“那么对于我呢?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呃?!”正享受着香槟的曼妙气息及房间里的浪漫氛围的文澜,忽听到祁亮如此突兀地问话,震惊之余,心里更是一颤。她大胆地直视祁亮的眼睛,她在揣摩他这番问话里面玩笑的成份会占几成,认真的态度该有多少,或者只是即兴的脱口秀式的提问而已?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脊梁骨有些僵硬了。“这问题有这么让你左右迟蹰难以回答吗?或者,你是不屑于回答?”文澜的眉间漫过一丝为难的挣扎。“看来我对你真的是没什么了解。我看我是无法回答你这样的问题的。”“是吗?”“是的。”祁亮深呼吸一口气,搓着手,说:“那好,这个话题就此跳过。现在,开始我们的晚餐吧。放松点,不过是一个问题罢了,又不是什么人生命题。别因为这样坏了你的胃口。来,尝尝看,这里的主厨手艺可是相当有特色的。既来之,则安之,千万别错过如此美味哦。”见他自行跳过话题,文澜松了一口气,脊梁骨也放松了下来。打开面前的金钟罩,打量着盘里的菜。“看起来就足以诱惑人了。闻着也香。色香味三者已经占了其二。”“得了,就别在这儿文绉绉的了,吃吧!难不成你还想在吃饭前唱一篇赞美诗?”“那倒不会。我不是基督教徒。”祁亮正要开始吃,听她这样说,不禁抬起头来问她:“那么,你是个佛教徒吗?我在你很多的文章里都读到过对于佛的理解,还有很多带着佛偈意味的语句。你信佛?”文澜惊讶的意味淡得多了,点着头。“是的。我信佛!但只限于信,并不执迷。”“哦!”祁亮轻轻地哦了一声,低下头去享受美食。文澜又啜了一口香槟,回味中,她有意恰似无意地看了祁亮一眼。说句心里话,除却那张没个正经的嘴,他这个人也还算是不错的,又有责任心,又敬业,又懂得关照人。只是那张嘴。只是那张嘴里出来的话总是让她摸不着头脑,不知是真是假是正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