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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摇他的肩头。“你们不需要这样做。”她重复道。她放开手,退回去了。“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她说着,突然笑了。“我想请你……”她又笑了。她用手掩住嘴,然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我想请你带我去见你们的长官。”她指指天上,似乎已经知道长官就在那儿。她的笑使气氛有所缓和。人群中,有人开始唱歌了。那调子——要是保罗·麦卡特尼写出来的话,那赚的钱够买下全世界了。---------------------------------------------第三十章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正在隧道里勇敢地匍匐前进,跟以前一样,特别行。他自己也挺困惑,但还是继续匍匐前进。因为他是很勇敢的。他困惑,是因为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接下来将要听到的一切,必将令他更加困惑。所以咱们最好了解一下的他的准确位置。他正处在版求星上空几百里处的机器人战区。这里空气稀薄,无法抵御任何宇宙射线。当然,宇宙射线们也根本不屑于照到这儿来。他把黄金之心停在那些拥挤的巨型战船之间。有一座建筑物最宏伟,想必是最重要的地方。他便走了进去,身上只带着一支暴杀枪和止痛片。他进到一条空荡荡、光线黯淡的长廊,觉得很适于藏身。于是他藏了起来,因为版求机器人随时可能出现。虽说他在版求机器人手上,也曾度过一段有趣的时光,但那段时光又是极其痛苦的,他绝对不想重温那段时光。他溜进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同样既空旷、又黯淡。实际上,这是间博物馆。只有一件展品——一堆飞船残骸。它严重烧毁,面目全非。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现在已经补上了那节远古历史课(就是他忙着钓隔壁的女孩——并且以失败告终——而拉下的那节课),因此他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还很聪明地猜出,这就是多少亿年前,从尘云之外坠落在此的那艘飞船。它是一切的开始。然而,他困惑了,这东西有点不对劲。它的确是个残骸。它的确被烧过。但,只要有一点经验的人,都能很容易地看出,它的确不是个飞船。它似乎是个一比一的模型——一个仿制品。换句话说,如果你想造飞船,却不知道怎么做,那它还是有点参考价值的。但是,它本身是根本不能飞的。他觉得非常奇怪——准确地说,还没来得及奇怪,门突然开了,两个版求机器人走了进来。他们看上去闷闷不乐。赞福德不想与它们周旋。据说,审慎是勇气的支柱,那么胆怯一定就是审慎的支柱啦。这么一想,他便勇气十足地躲进了柜子里。这个柜子,其实是一道通风口的顶端。它通向一条通气隧道。于是他爬了进去,这就是本章开头时我们看到他的地方。他可不喜欢这儿。这儿寒冷黑暗,非常不舒服,挺可怕的。于是,爬了几百码之后,他一看见有个拐角,就转进去了。这回,他闯进了一间小点儿的房间,似乎是电脑中枢区。他出来的地方,恰好是电脑和墙壁之间的缝里。很快他发现,这儿不只他一个人。于是他又准备溜掉。这时,屋里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机器人有问题,长官。”一个声音说道,“它们有点不对劲。”“什么问题?”这两个人是版求军队的军官。所有的军界领导都住在空中,住在机器人战区。地上的人们心中充满怎样的奇想与困惑,那些领导都看不见。“嗯,长官,我想可能是因为咱们要使用那颗超新星炸弹了吧。毕竟我们的封皮已经打开了,动用它们的机会越来越少。”“说重点。”“机器人不太高兴,长官。”“什么?”“似乎……长官,它们打仗打得失去士气了。它们产生了厌世情绪,或者可以说厌宇宙情绪吧。”“啊,那没什么。它们本来就该摧毁宇宙的。”“是的,嗯……但它们觉得有点困难,长官。它们似乎进入了疲乏状态。它们就是打不起精神来。它们没气儿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嗯,我想它们有点绝望。长官。”“看在版求的份上,你在说什么啊?”“嗯,它们身上似乎有这种情况:投入战斗的时候,拿起武器正要开火,却突然想:何必呢?宏观地看,有什么意思呢?然后它们就感到疲惫,觉得不高兴了。”“然后呢?”“呃,他们多半会去解一些一元二次方程,长官。做一些超难的方程。然后他们就郁闷了。”“郁闷?”“是的,长官。”“谁听过机器人会郁闷?”“我不知道,长官。”“什么声音?”那是赞福德一头雾水地离开的声音。-----------------------------------------第三十一章一间幽深黑暗的通风井里,坐着一个跛足的机器人。它已在这机械般的寂静中坐了好些时日。这儿寒冷、潮湿,作为一个机器人。它本不该注意到这些。然而,经过坚韧不拔的努力,它竟然注意到了。它的脑袋上插了一些东西,连结着版求战区电脑的中央处理器。它很不喜欢这样,版求战区电脑的中央处理器也不喜欢。这可怜的金属人,是在斯科谢勒斯Ζ星上被版求机器人当废品拾回来的。拾回来以后,版求机器人发现它有极高的智能,于是决定加以利用。可惜,它们没有考虑到它的人格缺陷。即使处在这种寒冷、幽暗、狭窄、孤独的境况下,它的性格也一点儿没变。它一点也不喜欢这份工作。对于它来说,协调运行整个星球的军事战略也太简单了,只需要动一点点脑子。而剩下的部分却无聊得要命。它已经演算过了全宇宙各种各样的问题,数学的、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社会学的、哲学的、词汇学、气象学、心理学——除了他自己的问题——已经算了三遍。最后他实在无事可做,只好开始创作歌曲。它作的歌谣篇幅短小,情调哀伤,没有旋律起伏——甚至没有调子。最新的一首是支摇篮曲。马文木然地念道:此刻万物已入眠,黑暗不入我的眼,红外线我能看见,我讨厌夜晚。他停了停,像是要酝酿一下感情和艺术想象力。终于,又念出了第二节:此刻我也躺上床,努力数着电绵羊,不必祝我睡得香,我讨厌晚上。“马文!”有人轻声喊道。它猛地抬起头,缠在周围的电极、电线被绕得更乱了。一扇安全门打开来。一个头鬼鬼祟祟地伸了近来,另一个头则小心翼翼地四处瞅着,紧张得不得了。“噢,是你。”机器人咕哝着,“我早该想到的。”“嘿,孩子。”赞福德见了它,大惊,“刚才是你在唱歌?”“是我。”马文辛酸地答道,“我刚才处于所谓的灵感闪现状态。”“你一个人?”赞福德问。“是的。”马文答道,“身心疲惫的我,唯一的同伴就是痛苦与悲凉。当然,还有巨量的智能。还有无尽的伤悲,还有——”“嗯。”赞福德说,“嘿,你这些东西是连哪儿的?”“这儿。”马文举起他伤得轻点儿的那只手,指了指电线和版求电脑。“这么说,”赞福德微露窘态,“看来是你救了我,两次。”“三次。”马文道。赞福德猛一回头(另一个头虽然警觉十足,却完全没觉察到危险),才发现背后站了个机器杀手。那机器人突然僵直了身子,抽起烟来。它跌跌撞撞地退到墙边,颓唐地靠上去,然后滑了下来,耷拉了脑袋,开始啜泣,哭得肝肠寸断。赞福德转向马文。“你对生活一定有很棒的见解。”他说。“别提了。”马文道。“我不会的。”赞福德便不再提了。“嘿瞧啊,你干得真棒!”“我想,你的意思是,”马文用它大脑的十万亿兆考分之一的智能,就推出了这道逻辑题,“你不会放我出去的。”“孩子,你知道我其实很想的。”“但你不会的。”“对。”“明白了。”“你干得不错。”“是啊,”马文说,“我已经很难过的时候你就不能别再提了?”“我得去找崔莉安他们。嘿,你知道他们在哪吗?我是说,我要在一颗星球上找人呢,可得好找。”“他们很近了。”马文哀愁地说,“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这里监视到他们。”“我最好还是去找他们。”赞福德坚持己见,“嗯,也许他们需要帮助,对不对?”“也许,”马文那阴郁的嗓音突然带上了一点坚决,“从这儿监视他们更好。那个女孩,”他突然补充道,“是我最没有兴趣避免不见到的极其无知的非智慧生物之一。”赞福德想了好久,才把这团乱麻似的否定词理顺了。于是惊奇地问道:“崔莉安?”他说,“她只是个孩子。挺可爱的,嗯。但也挺任性。你知道,女人嘛。或许你不知道。我猜你不知道。即便你知道我也不想听。连过去吧。”“……完全是受了操纵。”“什么?”赞福德问。那是崔莉安在说话。他转过身去。刚才版求机器人靠着哭的那堵墙,现在变成了屏幕。屏幕上显示出版求战区的某个地方,看上去像个会议厅——赞福德无法确定,因为那机器人靠在上面。他想把机器人挪开,但太重了。而且人家正忙着伤心呢,赞福德伸过手去,它还会咬。所以赞福德只好围着它看了。“想想吧,”崔莉安说,“你们的历史就是一连串古怪的不可能事件。我要是碰上不可能事件,我会有意识的。你们一开始就完全与银河系隔绝,已经够奇怪了。外面还恰好有团云。这是个圈套。很明显。”赞福德焦躁不堪,他什么也看不见。机器人的头遮住了听崔莉安说话的人,它的多功能战棒遮住了北京,它举起来蒙着眼睛的手则遮住了崔莉安。“然后,”崔莉安说,“那艘飞船落到你们星球上。这是很有可能的——真是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一艘太空飞船恰好横穿某颗行星轨道的几率有多小?”“嘿,”赞福德说,“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见过那飞船,假的。不可能的。”“我想它应该是假的。”马文在它的“牢房”里接口道。“噢是啊,”赞福德说,“你倒说得轻松。我先说出来的。反正,我是看不出它跟这个有什么联系。”“而且,”崔莉安接着说,“尤其是这一点。据我所知,一艘飞船恰好穿过银河系中一颗行星的轨道、乃至全宇宙中一颗行星的轨道,这样的几率是很惊人的,简直令人伤心。你不知道有多小是吧?我也不知道,它太小了。还是那句话,这是个圈套。要是谁告诉我,那飞船是假的,我一点也不会惊讶。”赞福德终于把机器人的战棒弄开了。他看见屏幕上有福特、阿瑟和司拉提巴特法斯,他们几个都一脸的困惑和震惊。“嘿,瞧啊,”赞福德兴奋地说,“小伙子们干得多棒!上啊上啊!干掉他们伙计!”“还有,”崔莉安说,“你们怎能在一夜之间掌握那么多高新科技?很多人要用几千年才能做到的。有人在故意提供你们需要的信息。有人在控制你们。”“我知道我知道,”她没等有人插嘴,就自己接道,“我知道,你们都没意识到,这正是我要说的。你们什么都没意识到,包括这颗超新星炸弹。”“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知谁的声音问道。“我就是知道。”崔莉安道,“你们想让我相信,你们聪明无比、能完成如此强大的发明,却又愚蠢无比、竟没想过它也会毁掉你们自己?这不止是傻,这简直白痴到家了。”“嘿,什么炸弹?”赞福德紧张地向马文问道。“超新星炸弹?”马文答道,“它是一颗很小很小的炸弹。”“嗯?”“它可以彻底摧毁宇宙。”马文接着说,“如果你想知道我的看法,我会说它是个好主意。虽说这事是成不了的。”“它不是很强大吗?”“炸弹很强大,”马文说,“他们不。还没锁到封皮里的时候,他们只是把它设计出来了。花了五年时间制造炸弹。他们以为自己弄对了,其实没有。他们和所有有机生命体一样蠢。我恨他们。”崔莉安还在说话。赞福德拽了拽机器人的腿,它就踢赞福德,还冲他大声尖叫。然后,它浑身颤抖地又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滑到地上去了,躺在了地板上,继续表达着它那强烈的情感,终于不会妨碍他人了。崔莉安站在那间大厅中央,有点疲惫,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在她对面,是一张弧形宽阔的控制台。控制台后面,坐着无动于衷的版求长老,面色苍白,满脸皱纹。他们盯着崔莉安,目光里是无助、恐惧和厌恶。在他们和崔莉安之间(这场景有点像法庭),有一根细细的白色柱子,大约四尺高。柱子顶端有一颗小小的白瑟球体,直径大约四寸。旁边站着一个版求机器人,手持多功能战棒。“实际上,”崔莉安继续陈述着观点,“你们实在太蠢了。”她出汗了。赞福德觉得这个时候出汗可不太美。“你们蠢得让我怀疑,怀疑你们根本不可能在没有黑克特的帮助下,用五年的时间造出这颗炸弹。”“黑克特又是谁?”赞福德挺了挺胸膛。马文也许回答了,但赞福德什么也没听见。他只顾着看屏幕了。一位版求长老做了个小手势,那版求机器人便举起了战棒。“我无能为力,”马文说,“它的电路是独立的。”“等一下,”崔莉安说。长老做了个小手势,机器人停住了。崔莉安突然对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赞福德问马文。“是电脑里的数据。我有权查看。”“你们不一样,对吗?”崔莉安对长老们说,“跟地面上的人们不一样。你们一生都住在这儿,没有大气的保护,你们很脆弱。你们的族人在担心,你们知道吗?他们不希望这样。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不想调查一下吗?”版求长老不耐烦了。他做了一个显然跟刚才相反的手势。机器人便举起战棒,朝小白球挥去。小白球就是超新星炸弹。它很小很小。但却是用来毁灭整个宇宙的。超新星炸弹飞了出去,击中了大厅的墙壁,墙壁上一小块地方深深地凹下去了。“她又怎么知道这些的?”赞福德问。马文郁闷地沉默着。“也许只是在吹牛。”赞福德说,“可怜的孩子。我不该留她一个人在那儿的。”-------------------------------------------------------------------------第三十二章“黑克特?”崔莉安喊道,“你在哪儿?”漆黑一片,无人回应。崔莉安焦急地等待着。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凝视着眼前黑暗的世界,希望有人回答。可是,只有沉默。“黑克特?”她喊道,“我向你介绍我的朋友,阿瑟·邓特。我差点就跟着雷神走的时候,是他留住了我。我很感激。他让我看到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可惜赞福德害怕过来,所以我只带了阿瑟。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说这些。”“你好?”她又说道,“黑克特?”对方终于出声了。那虚弱、飘渺的声音,像来自远方的风,像回忆中的梦呓。“你们出来吧。”那声音说道,“我保证你们的安全。”他俩交换一下眼神,便步出飞船,走出黄金之心的舱门,神奇般地站在舱门投出的光束上,站在尘云密布的黑暗之中。阿瑟想牵住她的手、保护一下她,但没牵成。于是他牵住自己的机场旅行包,那里面有一罐希腊橄榄油,一条毛巾,一张皱巴巴的圣托里尼明信片,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保护一下它们也是好的。他们两人,正站在虚空之中。黑乎乎、灰蒙蒙的虚空。每一颗粒子都是那遭毁的电脑的一部分,它们在旋转、移动,反射着微光。电脑的每一颗粒子、每一粒尘埃,都气若游丝地残存着整体的记忆。原来,撕痕万条的撕拉铠甲魔,只是把这台电脑弄碎了,但还不至死。所有粒子之间,尚存一息微弱的力场,将它们各自联在了一起。阿瑟和崔莉安就站在——或者说浮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这儿本来没有空气的,但他们暂时不用担心。黑克特信守诺言,他们的确很安全——暂时很安全。“我没有什么好东西来招待你们,”黑克特虚弱地说,“只有光线魔术而已。光线魔术也是能让人舒适的。毕竟,我只剩这个了。”他的声音飘然消逝,黑暗之中,便显现出一张模模糊糊的丝绒的、佩斯利花纹图案的长靠背沙发。阿瑟快要受不了了。因为这张沙发,正是在史前地球上出现的那张。他想大叫,想气得浑身发抖,宇宙竟然一再地这么玩他。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过去坐在沙发上——非常小心地坐下了。崔莉安也坐下了。它是真的。即使不是真的,至少,它也让他们坐上了。沙发也就起这个作用,因此,说它是真的毕竟没错。粒子风中,那声音又飘来了。“希望你们感觉舒适。”它说。他们点点头。“同时,恭喜你们,你们的推论是准确的。”阿瑟立即指出,自己什么也没推,是崔莉安推的。她把自己带上,是因为自己对生命、宇宙及一切的问题很感兴趣。“那个问题,我也很感兴趣。”黑克特轻声道。“好啊,”阿瑟说,“那咱们可以聊聊,喝点茶什么的。”面前,缓缓显现出一张小木桌,桌上有一把银茶壶,一只骨瓷牛奶罐,一个骨瓷糖碗,两套骨瓷杯子加碟子。阿瑟伸手去拿,却发现它们只是光线魔术。他躺回沙发,虽然只是幻影,却也还算舒适。“你为什么,”崔莉安问,“想摧毁宇宙?”她觉得对着空气讲话很难,因为不知道在跟谁讲。黑克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发出鬼魅一般咯咯的笑声。“如果是像这样的场景,”他说,“那我们也应该换个背景。”于是,他们面前的东西又换了。出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长椅——用于精神治疗的长椅。长椅上包着光鲜华丽的皮革。不过,依然只是光线魔术。与之配套的,四周换成了镶木的墙壁。长椅上坐着黑克特,看上去令人脑袋发晕。长椅是正常的精神治疗长椅大小——大约五到六尺长。电脑是正常的黑色太空媒介电脑的大小——大约几千里长。后者坐在前者的上面,所以令人脑袋发晕。“好吧。”崔莉安干脆地说。她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舒适得过分了,看的魔术也够多了。“很好,”她说,“你能制造真实的东西吗?真实存在的东西?”对方沉默片刻。黑克特似乎要从它那已成薤粉的、绵延成千上万里的大脑里,搜寻一下思路。“啊。”他叹道,“你是指那艘飞船。”他俩似乎感觉到思维在身边穿梭,如同以太波一般。“是的,”他承认了,“我能。但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你瞧,作为粒子态,我所能做的,就是建议和鼓动。鼓动,建议,建议,鼓动……”坐在长椅上的黑克特开始波动起伏,仿佛难以自持一般。它又有了一点力气了。“我可以鼓动、建议,”它说,“鼓动一些太空残渣、流星碎片、微细分子、氢原子……让它们聚在一起。我鼓动它们到一起。我说服他们成形。但这要花上亿万年之久。”“那么,那个飞船模型,”崔莉安又问道,“是你做的吗?”“嗯,是的,”黑克特嗫嚅道,“我是……做了点东西。我可以移动它们。飞船是我做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阿瑟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包,紧紧地抓着。黑克特那来自远古的智能之雾,萦绕在他们身边,打着旋儿,像是在做噩梦一般。“你们瞧,我很后悔……,”他悲伤地喃喃道,“我后悔擅自破坏撕拉铠甲魔的东西。做那样的事决非我份内之事。我生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可我失败了。我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啊。”黑克特长叹一声。两人沉默着,等它继续讲述。“你是对的。”良久,它开口道,“我故意培育了版求星,让那些人达到与撕拉铠甲魔一样的心理状态。这样,我就能再为它们做一次炸弹。我用自己的身体包着他们,照料他们。经过我的一系列设计,他们终于能像疯子一样暴躁了。我又让他们住到天上去。在地上的话,我的影响会弱一些。“当然,没有我的时候,也就是锁在缓时封皮的时候,他们就变得很迷茫,不知该怎么办了。“啊,是啊……”他说,“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慢慢地,慢慢地,黑克特的影象开始淡化,开始消退。突然,它又停止了消退。“当然,也有报复的成分。”黑克特的声音里竟然多了一分恶毒。“别忘了,”他说,“我被他们弄得粉身碎骨。残废着、瘫痪着过了几亿万年。我真心希望毁掉整个宇宙。相信我,要是你也会这么想的。”他停了一下。尘云中卷起许多漩子。“但是,首先……”黑克特又恢复了依依不舍的语调,“我是为了完成任务。是啊。”崔莉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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