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有成并兼顾学术专业 李福轩博士的宏图 图5:李福轩(左三)与友人前往大陆考察。 李福轩博士小档案 最高学历 美国犹他州立大学电机工程系博士 现 职 上醇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执行长 和春技术学院电子工程学系助理教授 国立交通大学电机与控制学系兼任研究副教授 国科会评审委员 台湾科技管理教育基金会董事 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 主要经历 美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 美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执行长、总经理 美新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研发协理 高雄市计算机商业同业公会理事 信息工业策进会南区信息中心资深工程师 国立中山大学企业管理学系兼任助理教授 国立高雄海洋技术学院、国立高雄第一科技大学兼任副教授 美国犹他州立大学电机工程系讲师 美国犹他州立大学电机工程系研究助理 美国计算机信息与网络研究中心研究助理 台湾的小学老师在作文课时,常常要求学生写「我的志愿」。不过等到长大以后,真的去实现当年所写志愿的人只怕不会太多。毕竟国小学童对世界的认识还不太多,可能连社会上到底有多少种职业都搞不清楚,这个时候所谈的人生志愿,多半纯供日后怀念。 大二决定人生目标是当教授 事实上,不要说小学生难以决定未来志愿,现在连很多大学生也是直到毕业前夕仍然不知道出社会以后要做什么。当然,不少人其实很早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例如就读高雄中学就确认了自己喜欢电机与机械工程的李福轩,在大二那年更确定了自己以后还要当大学教授。 相对于「三岁定一生」的说法,李福轩认为在高学历时代中,高中与大学时期也是人格确定的时期,一个人未来出社会能扛起重要责任或者是只会投机取巧,都可以从这个时期的态度看出端倪。他认为,一个人的人格养成,在过去主要是由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三者相加,但经过现代化与社会变迁之后,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所占的比重变大。 父亲在金融界服务、母亲是幼儿园老师的李福轩相信,老师对于学生的影响力很大,只要老师一年能够影响十个学生,学生成长后再影响他的学生,日积月累下来,就是改变社会最快、最有效的方式。不难发现,这个志愿的背后,其实潜藏了对当前社会乱象的改革理想。 想要当老师,不只是为了改变社会这个伟大的志愿,而且也是因为自己喜欢老师的生活方式。李福轩笑着说,大学教授在教书与念书之外还可以同时做许多其它事情,这也是他朝此一目标奋斗的原动力。 因为目标明确,才可以依照规画进行。决定要当教授之后,念硕士与博士是必然要走的单一路径,身材壮硕的李福轩以坚定的口气强调:「一旦确定门是开在这里,就没必要再去多开其它不必要的窗,只要目标明确,人生的路上就不要有其它选项,这样才不会让自己有犯错或失误的机会。」 虽说大学联考表现不佳,考上了国立中兴大学应用数学系,但李福轩一直认为大学时代系上教授的治学风范是他在学术道路上的典范。尽管大学成绩优异,系上教授希望他毕业之后能够留下来继续深造,但李福轩一方面想到更顶尖的学府进修,另一方面也希望回到自己喜爱的电机领域发展,因此利用当兵时间开始申请到国外留学。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2) 由于军中生活的限制很多,自己找资料不方便,李福轩找上代办中心,因为代办中心对于整理一般资料、信函打字、撰写自传、提供咨询服务等,都能提供实质的帮助,但是在学校的选择与申请上,他坚持一定要靠自己去搜集资料并仔细思考。 在申请到的学校之中,虽然不乏最顶尖的知名大学,但最后他决定前往犹他州立大学就读,因为他始终认为选系优于选校,而犹他州立大学有他最喜欢的电机工程研究所,其它学校则多半以计算机信息系所为主。 融入当地生活应先做功课 退伍之后随即出国留学的李福轩,在行前没什么特别准备,结果吃了不少苦头。他以过来人经验说,出国留学要针对当地的气候多加准备,因为美国地方广大,常有特殊情况,台湾学生常不了解。例如刚去美国,可能会因为无法适应干燥的气候而流鼻血,或是美国秋冬还有「干草热」,症状像是感冒,差别是只有发烧,这种病有专门的药,但是如果留学生不了解,误以为是感冒,就无法对症下药。 除了气候,还要注意各地的独特文化,例如犹他州在美国是一个相当出名的宗教州,当地居民有两个很重要的观念,一是非常相信人,直到遭到欺骗后才会产生不信任;二是强调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因此可以是一个信用度高、治安好的生活环境。不过犹他州为纯白种人社会,有色人种很少,因此有时候会发生白种人歧视有色人种的情况。 在当地生活多年的李福轩认为,其实有一些族群歧视的情况是有色人种自找的,因为这些人去到异乡却又不愿意融入当地社会,才会发生这种状况。他举例说,中国人如果去了美国,却总想着在异地环境中继续过着自己的中国生活,自然会与当地生活格格不入,这是种族、文化、生活冲突衍生出来的问题。李福轩分析说,外地人进入各地社会生活,都一定会对本地人造成某种程度的影响,甚至被看成是破坏,因此容易产生隔阂,他建议出国留学的学生应该要学着尊重人家的文化,多与人沟通,知道当地人的想法,并且试着融入当地生活,这样才可以避免不必要的族群问题。他提醒准留学生,在美国生活尽量避免使用国、台语,避免造成无妄的误会,如果要用中文对话,也应该事先礼貌告知。 融入当地生活的考虑,对于宿舍选择也有影响。李福轩说,当时学校提供两种单身宿舍,一种可以在宿舍里自己煮饭,另外一种则是在学校餐厅吃饭,他认为既然去到美国,就应该融入当地生活,所以选择了后者。 研究所求学经验谈 在求学方面,很多台湾大学生都不仔细阅读学校发放的资料,甚至习惯到了第一堂课,才去教室了解自己选的到底是什么课,李福轩建议留学生拿到大学部或研究所的学生手册,一定要仔细阅读,并且先自行上网了解课程大纲与教科书。他认为,前面两种准备方式,反映出来的就是主动与被动两种不同的求学心态,他认为被动的学习方式要归咎于填鸭式教育,但这种教育方式非常不合乎需求,因为人的阅读速度永远跟不上信息与知识的累积速度,更何况现在每一个高知识分子所要面对的都是全球化竞争。 至于研究所的选课,李福轩表示,美国的应用科学是学术与实用并重,就算是理论也不纯然只是理论,这样才可以贡献社会所需,所以他的论文题目也朝着这个方向思考。当时他虽然尽量选修与论文相关的课程,以便有助于论文撰写并且提高论文水平,不过却认为课程与论文其实不一定要完全结合,因为论文主要是自已做学问,如果行有余力,多选修几门跟论文主题没有直接相关的课程,反而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3) 在电机研究所攻读的李福轩不只选修了一些与论文题目不相关的课程,甚至跑到其它学院选课与旁听。在美国旁听必须要先注册,当时他去商学院经济系旁听一位印度裔经济学大师所开设的国际经济学,全班学生当中,只有他一位不是商学院的学生。 虽然不是商学院学生,又只是旁听,但是李福轩仍全力以赴,在这位教授每个星期都考的测验中,主修电机工程的他总是全班第一名。后来这位印度裔教授找上这个独特的华裔研究生约谈了几次,希望他能正式选修这门课。有趣的是,一直没有正式选修这门课的李福轩,后来倒是忠实的推广当时课堂上的训练:在他自己的课堂上,也是一个礼拜都要考试一次,以此鞭策学生努力学习。 在升学之路上一直都很有规画的李福轩,偏偏在找寻指导教授这件重要的事情上没什么规画,因为这次是幸运之神主动来眷顾他。当时他在学校的走廊上闲逛,发现其中一位研究室上的教授名字有点熟悉,进去之后发现原来自己上过他的课,两人交谈之后,这位教授要他留下姓名与联络方式,经过了几天,教授主动丢给他一个研究计划,并且还是有薪水的研究计划,那时他才知道教授是这个研究领域的顶尖权威,后来也成为李福轩的指导教授。 最近几年,国、内外很多研究所都推出了不必写学位论文就能毕业的研究所方案,受到许多学子的喜爱。不过李福轩却认为,只修课程不写论文的硕士,未来在产业界不见得受欢迎,因为研究所主要是训练研究生的独立作业能力,提供的是一个培养研究态度与独立能力的场域,因此课堂研究与学位论文都要研究生自动自发去完成,而论文撰写至少代表了一部分的作业能力,对研究生的最大好处是可以学习项目管理及做事方法。 李福轩以鼓励的口吻说:「其实撰写学位论文一点都不难,在结构上跟作文差不多,不外乎是起、承、转、合而已。」他解释说,起就是开头,要明白交代研究方法,期望结果为何;承即是别人做过的研究背景、结果等,与自己研究的比较,以及交代自己用什么方法解决研究问题和研究过程;转是确定论点是否正确,以及研究结果的比较;合则是比较自己与他人研究所得到的结论,以此左证自己的论述,并且提出研究贡献与未来的研究方向等。 现在常常指导研究生写论文的李福轩认为,电机工程领域的学位论文,最重要的是要有原创性以及研究的严谨度。他说,电机相关科系研究生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做「虚工」,同样的题目已经有其它人做过了自己却不知道,以致浪费时间做了重复的事,因此应该要有完整的学习,先从上课与阅读中,了解别人做过什么研究;此外,有一些研究生的问题则是研究结果虽然做出来了,但是论点的支持度不足,应该要有足够的证据与事实,才能提出论点支持研究结果。一个完整的研究就是一项科学调查,要以确定且清楚的条件定义及周延的事实证据来讨论才可被认可。 李福轩表示,做研究需要深入广泛的讨论,接触别人作学问的方法,所以人与人的互动很重要,论文的撰写不仅是学习做学问的态度与方法,也是处理事情的一种能力训练。 对于目前同样置身于这个领域的研究生,李福轩指出,现在的科学发展进度飞快,尤其电机信息学门的进展更是日新月异,因此研究生应该要多阅读相关的学术期刊,而且现在因特网发达,有一些专门整理科学论文的网站,研究生至少每个礼拜要去查看一、两次。 由于犹他州立大学的电机研究所采取的制度是:修完课,硕士论文口试通过后,还得把硕士论文装订成册,在装订上还有一些制式规定,例如留边几公分等等,当时是由一位很严格的博士审核,不过李福轩的指导教授却认为学校的这些行政规定不重要,只要「关档案」(美国校园把学生入学说成开档案,当学分修完毕业则称为关档案)还是可以拿到学位证书,所以他是通过口试后很久,才取得了学位证书。因为继续在犹他州立大学攻读电机博士,所以没有适应上的问题,可以全力应付学业。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4) 在撰写博士论文时,李福轩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障碍,当时他在指导教授的建议下选定了题目,已经做了两年,却发现有问题。研究结果与同领域其它前辈的结论在通用条件下(General Case)完全相左,「研究结果确定无误,但是却无法建立完整的理论架构基础。虽然确定了其它研究者有错误,却又无法证明,这样一来论文口试势必很难过关。」为了突破瓶颈,李福轩与指导教授两人花了整整一年半的时间重新由最基础的定理架构起,终于完成了《完整之一般化「随机最佳化之平行处理」理论》。也因此一突破,李福轩的博士论文在未发表之前,即被相当多的研究单位列为参考。时隔多年,李福轩说来依旧神色凝重,可以想象当时遇上的麻烦有多大。 博士论文的进度停顿了一段时间,李福轩一度想要更换题目,但因为考虑到自己在这个研究领域已经钻研得很深,所以最后还是坚持不改题目,这一坚持也让他与指导教授在这个领域奠定了一定的研究地位。经过这次磨练,更让他确信了一件事:「人生必定有许多挫折,但挫折也只是一种过程,最重要的是尝试去克服并解决。」在犹他州住了九年时间后,李福轩顺利读完了硕士与博士课程。 在美国开始了老师生涯 多数台湾学生都希望能在留学之余,顺便在当地寻找工作机会,多增加一些生活体验。如果能够留在当地的学校教书,更是难得的机会。 在李福轩攻读硕士时,指导教授就征询他是不是有意愿担任助教,因此他就接下助教的工作。很多留学生都曾经担任助教,不过后来李福轩却因此开始陆续帮老师代课,甚至当时还因常帮老师代课而代出了名气,曾有一位学生跑来告诉他说,居然在一个星期之内就上了他代的三堂课。 由于代课的口碑不错,李福轩毕业前两年获得担任讲师的机会,正式开始担任教师。大二时立下要当老师志愿的他,居然是在留学美国时先实现了这个志愿,这一点真是连他自己当初也没有想到。博士论文完成后,李福轩升任成为助理教授,一直在美国母校教书,直到接到父亲的要求才回到台湾。 美国教授的薪水差异很大,与所属的学院也有关系,李福轩表示,以犹他州立大学为例,电机系教授的薪水是很多学系教授的两倍,这是因为电机产业的薪水很高,相对来看,学校也要给予高薪才能留住优秀人才。这种务实方式,跟目前台湾所采取的齐头式平等有很大的不同。 为了华裔学者的这块大招牌,李福轩要求自己要当一位非常称职的老师,开始教学之初,他特地交代学弟用录像机录下自己上课的情况,以便检视上课效果,并看看自己有什么该改进之处,让自己也能在教学过程学习如何与学生互动、如何有效的传达知识。例如他发现上课时遇到有学生问了问题,他都会直接回答,但是其它学生却可能因为没有完整的听清楚问题而无法进入状况,因此后来他在回答前就会先把问题复诵一遍,让所有学生都清楚目前在解释什么。 台湾常有学生为了分数去求情,美国也不例外,李福轩就曾经遇到一个「特殊」学生来求情。由于美国大学是自给自足经营,校长与院长主要是负责行政职务,最重要的工作是募集经费,平常在学校对教授都是绝对尊重,甚至教授所给的成绩在二十年之内都有权力可以修改。有一次,有一位每年都拿奖学金的女学生在他的课堂只拿到B+的成绩,私下来找他要求改分数,在请该学生重新审阅了自己的作业、考卷后,确定原本的分数无误,但是女学生却表示自己从大一以来每学期都是奖学金得主,按照规定绝对不能有A-以下的分数,甚至直接表明自己的父亲是学校的工学院院长。李福轩听完还是对她说,一切按照学校规定,更何况正因为她父亲的身分,她应该更明白学校的规定,最后依然没有放水。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5) 在美国担任教职之后,李福轩也有难得的机会可以参与重要的出题与入学审议,他曾经为博士候选人的学科测验出题,也参与过研究所的入学申请审核。在美国,教授拥有绝对权力决定学生入学许可。根据参与电机研究所的入学审议经验,他表示审议时主要是依据四个重点来决定:一是成绩,不过申请学生的总平均成绩不是真正重点,而是在学习过程之中是否持续成长;二是特定专业科目的成绩;三是学生的其它历练与背景,包括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例如专业证照、发明专利、社团经验、活动参与等;四是GRE与托福的成绩,但是主要看的是数学、分析等部分。除此之外,还应该注意的是推荐函的可信度问题,申请入学的推荐函应该找熟悉申请者的教授撰写,而且应该依照事实。李福轩说,现在常有学生找他写推荐信,他都会先请学生慎重考虑自己在他课堂上的表现,因为他绝对是依照学业成绩照实写,这是他的基本原则。前述这些评断标准的目的,都是为了收到最好的学生。 李福轩说,如果有两位以上的申请学生在前述各重点都平分秋色时,才会根据申请者的原先毕业学校的知名度来决定要选择那一位学生。 对电机相关科系学生的建议 回国之后因缘际会走上创业之路,但同时仍在学校教书的李福轩表示,学生应该对自己进行人生规画,然后依照规画,控制自己的人生方向。 如果有心走入研究领域,李福轩认为电机是一门非常专业的科目,在这个科学领域,有机会的话还是应该到国外去学习研究,因为目前台湾的研究能量还不足,而且研究课题也不是最先进的。不过他也呼吁学生不要盲目升学或出国,因为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要先了解自己的性向与目标,要先想清楚自已未来到底要做什么。想清楚之后如果真的决定要出国,他建议在这信息开放的时代,想升学者应该要尽量申请所谓的主要研究大学,才能获得完整的学习经验及学术研究训练。 相对于正式留学,现在台湾吹起了一股短期出国的游学风,很多学生都趋之若鹜。但李福轩认为,其实到国外去念小区大学、短期游学、短期学分班,除非是自己能力很够,这种学习才能对个人有加值作用,否则的话,普遍而言,短暂时间的学习收获不可能太大,特别是在学生时代,参加这种短期进修可能毫无帮助;如果是出社会工作了一段时间以后再去,情况又不一样,这时因为学习动力变强,比较懂得整理自己出国所看到、接触到的一切,对个人的学习成长会比较有帮助。 踏入产业界创业有成的李福轩表示,如果决定不升学而想到业界工作,那么产业界所需要的是能学以致用的人才,因此在学校没有学好,等到进社会才想边做边学的人,在征试时的录取机率相对较低。身为老板与老师的他说,在甄选与面试员工时,除了参考在学成绩,更重要的是,面试者在作答时对各种问题的应对进退,主管常常会从穿着、反应、处理事情的方法、面对问题的态度、企图心等方面加以考虑,因为学历的影响性只在初期,工作三至五年后,绩效与用功程度才是成败的关键。 ? 自创英文语音校正新软件 林宜敬博士的壮举 图6:林宜敬除了写程序还会做面包。 林宜敬博士小档案 最高学历 美国布朗大学计算机科学博士 现 职 艾尔科技工作室总经理 主要经历 趋势科技新产品研发部协理 趋势科技新产品研发部经理 华通计算机MIS主管 很多人都以为有博士学位的人学成之后,一定是回到学校教书,不然就是穿着白色长袍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其实投入产业界的博士也不少,研发出全球第一个英语自动语音校正系统(ASAS)软件的林宜敬就是其中之一。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6) 第二类组内的不同科系暗藏玄机 目前担任艾尔科技总经理的林宜敬,高中就读建国中学,因为志趣而选择甲组理工科,也就是现在的第二类组。 一般人常以为第二类组念的科系都差不多,其实不论上课内容与条件需求都不一样。林宜敬举例说:「像电机、机械系还有土木工程系,都需要比较好的微积分基础,至于资讯工程系则需要比较强的推理和逻辑能力,逻辑能力说得专业一点就是要擅长「离散数学」(discrete mathematics)。基本上,资讯工程系的重点是「不连续数学」,而电机与机械等学系强调的刚好相反,是「连续数学」(continuous mathematics),两者之间不太一样。如果始终搞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差异,结果适合电机系的人跑去念了资讯工程,适合资讯工程的人却又念了电机系,那么虽然同属第二类组,念起来却会大大不同。」 从小到大学校课业总是处于优等的林宜敬,在面临联考时与一般高三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时间多想这些差异,只是整天沉浸在书本里。发榜时,他以些微的分数没考上第一志愿台大电机系,而落到了第二志愿的台大资讯工程系。林宜敬笑称自己的运气好:「我的逻辑能力强,但是微积分很糟糕,还好没考上电机系,要不然下场一定很惨。」 在大学生涯的前两年,林宜敬和台大校园里的其它学生一样,过着悠闲快乐的大学生活,成天享受走在椰林大道上任微风徐徐吹来的自在,「这种大学生活说穿了也就是鬼混。」林宜敬笑说。但是除了把时间花在鬼混上,其中还有一点不一样的就是他有一项兴趣:棒球。因为有这项兴趣,他加入了台大棒球校队,因此有了更充实的大学生活。 欢愉的快乐时光,在大三那年开始慢慢蜕变,林宜敬说:「或许是高中时期已经把大一、大二该读的书都读完了,甚至连一辈子都不会用上的书也念了,所以刚开始才会过得这么轻松,不过到了大三,我开始努力寻找自己该走的方向。」因为有了方向,大四毕业那一年,林宜敬的成绩突飞猛进,成了班上第一名。 服完兵役出国直攻博士 台湾的男学生在求学过程中都会面对兵役问题,很多人因为怕「当兵呆三年」而选择先念国内的研究所再当兵,林宜敬则是决定先尽完国民应尽的义务再出国念书。服完兵役之后,他前往美国的著名学府布朗大学直攻博士学位。 问起为什么没有先读硕士,林宜敬摸着头发回想:「申请直攻博士的困难度当然会比申请硕士班高一些,但是因为直攻博士所需的修业年限比较短,并且会有奖学金。」说到这里林宜敬忽然放声大笑说:「如果直攻博士中途放弃的话,学校通常也会授予一个硕士学位,这就是有名的安慰奖。」他的笑声掩不住直攻博士成功的得意。 林宜敬是接受台湾传统教育的学子,对于为什么要出国念博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和动机,只是在他那个年代,会读书的人从小就被师长认为一定要读到博士,而且最好是出国念博士,所以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往出国留学的路去发展。不过他也透露,当年遇上蒋经国总统逝世,整个国家正处于一个十分交错复杂的年代;而那时台湾大学毕业的人,只怕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想出国留学,所以他就跟着班上同学一起准备托福考试和GRE考试。 林宜敬谈起当初考GRE时,内容分为三个部分:推理、数学和字汇。对于理工科学生而言,考推理和数学可说是轻而易举、如鱼得水,因此,在这场考试中,短短十到十五分钟内,林宜敬便和班上同学一起早早做完交卷,并且个个都拿了高分,考出相当漂亮的成绩;但对于字汇,不擅死背的林宜敬笑着说:「考得有点辛苦,而且分数很低。」 尽管字汇不好,林宜敬还是以托福六百多分的成绩,申请到美国的布朗大学就读博士班。布朗大学属于顶尖的常春藤盟校,林宜敬取得布朗大学的奖学金,可以安心完成这六年的博士班求学生涯。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7) 找回童年时代敢尝试、敢犯错的心 刚从军中退役没多久,林宜敬便从台湾漂洋过海,一个人远赴美国的布朗大学求学。虽然服役时林宜敬隶属于陆军信息中心,与在学校所学的并没有多大差别,不过因为在军中两年,不免与社会有所脱节,现在又远赴异乡,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太习惯,甚至在心理上出现过很大的挫折。 林宜敬说,多数台湾小孩都是长期在一个保守传统的教育环境中成长,教育方式通常都告诉孩子该怎么做、该怎么读书,而不是让孩子有独立思考研究的空间以及丰富的创造力,因此处在国外的教学环境,尤其是美国如此开放的教育环境中,实在有许多不适应,这方面也是他觉得出国念书最辛苦的地方。 创造力对于就读布朗大学的学生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在美国求学的那些日子里,林宜敬不断试着解放自己的思考以及激发脑力。这与在台湾就学时,在学校绝对不能有稀奇古怪或与别人不同的想法,不然会遭到别人异样眼光看待的情形大相径庭。 林宜敬有感而发的说:「在台湾,如果一个人总是照着常规走,总是人云亦云的遵循教科书做事,那他可能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是对的,而只有百分之一的时候犯错,这些人通常会受到赞赏,会受到鼓励。相反的,如果一个人喜欢独立思考,喜欢尝试教科书里没有的东西,那他可能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时候是错的,只有百分一的时候正确,这种人在台湾常常会受到师长的惩罚。然而,几乎所有科技上的突破与发明,都必须来自于后者,也就是那些常常犯错的人。」林宜敬觉得,他在布朗大学读博士时候,最重要的突破就在于找回了童年时代那颗敢尝试、敢犯错的心。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要忘记之前在台湾联考制度下所被僵化的脑袋。 在布朗大学,林宜敬随时都警惕自己,必须要敲开牵绊他、限制他的旧有思想,让自己的大脑重新有个突破和创新的思维;林宜敬描述当时为了激发自己的创造力,只好不断做脑力激荡,「当时只要有想到什么还不错的idea,就会马上写在笔记本里。」他说在解放思考的过程中,还要训练自己不断让自己往不同的思维模式方向去思考,渐渐培养出更多的创造力。林宜敬认为,在台湾的高中、大学考试中,所有答案几乎在课本中都找得到;事实上做研究或是出去外面工作,有时候理想的答案并不是在课本里就可以找得到,因此他觉得台湾社会中存在着一个瓶颈,那就是台湾人多半没有自己创造的东西,大部分时间就是在抄袭,他认为不论任何人,处在当前这种知识经济的时代里,如果缺乏创造力,都将会是一个危机。 培养洞察力,养成独立思考的习惯 布朗大学对学生的基础教育十分重视,对于授课师资的要求也十分严格,甚至让大师级的教授来教基础课程,重点就是要培养学生具有真正的「洞察力」(insight)。林宜敬表示,虽然他在布朗大学选修的许多课程都是大学时期已经在台湾学过的,但同样的课程内容,他在布朗大学的课堂中却有更深一层的体会。同样面对一个问题,在台湾的课堂中往往只注重答案,但在布朗大学博士班的课堂里,重点往往是在研究问题的类型、问题产生的原因与答案产生的过程。也就是说,台湾的教育体系喜欢在短时间内塞给学生大量东西,但这都是消化不良的;而在布朗大学,林宜敬学到的是如何探讨问题的本质。 回到台湾工作后,林宜敬常常觉得台湾的工程师缺乏洞察力,因此通常都只能看到问题的表面和皮毛而已,并不能深入探究出其真正精髓。他举例说明:「一个缺乏洞察力的工程师,往往会将每一个问题视为一个全新的问题,然后花很大的力气试着从头去解决,但对于一个具有洞察力的工程师而言,他会觉得大部分问题其实都是已知类型的问题,只有很少数问题是全新的问题,而当他看到一个已知类型的问题时,会马上知道解决这类问题的方式有几个,而各个方式的优缺点又是什么。结果是解决问题的时间缩短了,解决方案的质量也同时大幅度提升了。」林宜敬强调,其实他是到了布朗大学后,才知道这些科学家怎么去思考与研究知识,而知识的产生和过程则是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激烈辩论与讨论,一直到最后为什么这一派的学术会产生,都是他到布朗大学才彻底明了并且学到的何谓洞察力。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8) 在美国,学生和教授在课堂上互动的情况也特别值得台湾参考。林宜敬说,美国学生对于上听不懂或是不清楚的地方,都会直接公开举手发问,而教授也会不厌其烦的反复解释。但在台湾,许多学生与老师把发问视作是一种应该避免的冲突,也有一些人误认为发问的学生一定是比较笨或是上课不专心,而这都是很不健康的认知。事实上,唯有在课堂上不断发问与讨论,学生才会培养出对问题的洞察力,也才会养成用脑思考的习惯。 对林宜敬而言,最震撼的莫过于论文题目的选择。当初他为了选择博士论文题目而去找指导教授莱斯(Reiss)博士,蛮以为会得到一个相当明确的题目,没想到,莱斯教授却只冷淡地丢给他一句话:「这是你的毕业论文,所以你应该自己去找你的论文题目。」 林宜敬表示,当时他感到相当挫折,因为通常不管国内或国外的研究生,都是由指导教授指定题目或是给方向做论文研究,而且如果有指导教授的指定,取得博士学位就会比较快;如果由学生自己找题目,往往不是找到一个太难、做不出来的题目,不然就是找到一个太简单、没有学术价值的题目。而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了难易适中的题目,却在一段时日后又发现早就有别人在做同样的研究了。林宜敬表示,自己当时比较缺乏创造力,所以当莱斯教授逼着他不得不自己去想的时候,过程也就特别辛苦。那段日子,林宜敬不断激荡脑力,希望想出更好的论文题目,但在最初的两三年,他每次去找莱斯教授商量,总是得到一些负面的响应,虽然林宜敬当初十分懊悔自己找到这样的指导教授,但事后回想,这一段经历对他而言却是一个非常好的训练。 林宜敬回台湾后看到李远哲的传记,里面提到李远哲写论文的过程,也是同样遇到希望学生自己找题目的指导教授,而李远哲也是一开始觉得很挫折,却在事后认为他的指导教授是他毕生的恩人,林宜敬笑着说:「我当然不敢和李远哲比,但是我们的遭遇是很类似的。」因为有这样的过程,使得林宜敬学会独立思考、自己选择研究或是研发的题目。 林宜敬在布朗大学的成绩都是拿A,不过他却笑着承认:「出国前我对于做研究(research)完全没概念,对于当初申请布朗大学时,要选哪一个教授或是哪个教授在做哪方面的研究,我也一概都不清楚,所以选到这位指导教授也是误打误撞。」 训练自己开口说英语 成绩优秀的林宜敬在英文阅读上并没有什么困难,他说在读大学时,除了国文等少数科目外,几乎所有科目都是用原文书,因此更加深了他对英文的阅读能力,但台湾对英语的传统教育下比较注重文法,林宜敬是在到了美国,才有点惊讶的发现:原来语言的学习必须开口说,如果不试着开口,就会好像任督二脉没被打通似的,学习语言总是事倍功半。 无法开口说英文不但学不好英文,甚至差一点就让他失去到美国念博士班的机会。林宜敬回忆刚到美国时,虽然听得懂对方所说的意思,但却迟迟没法开口说出英文,他说:「当时会有个中文字句卡在心中,但却无法找到英文字句出口。那个时候哪有时间像考试一样去想什么中翻英、英翻中啊!」他说其实人脑的构造本来就是听和说,所以如果平时能够多开口说英语,直接用英语思考讲话便能习惯成自然。一向对自己英文很有自信的他,还曾经因为一次站在台前进行博士生研究计划说明会报告时,看到台下三十多位蓝眼金发的外国教授和同学,因为一时感到压力沉重,使得原本对于英文读写能力一级棒的他,当时硬是无法从口中说出流利的英文。 「真的差点就失掉进入博士班的机会。」林宜敬心有余悸的说。 林宜敬可说是典型的台湾学子:能读,能写,但口中却说不出辞意畅达的英文。他有点感慨:「外国人到台湾学习语言都是大胆开口的去跟台湾人交谈,但台湾对英文的学习,却只讲究文法的教学。」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9) 林宜敬发现,不单只是台湾用这样的英文教学方式,甚至整个亚洲都有这种现象。现在能说一口流利英文的林宜敬,把自己的这个能力归功于是有机会出国留学,才有机会能大胆与周围的西方人不停交谈。在美国求学期间,林宜敬因为住校,所以常有机会认识各国的学生,而由于他刚开始没办法流利的说出英语,因此就和一群同样英语不太流利的欧洲朋友成为至交,另外,他也结识了许多在美国长大的ABC(America Born Chinese)和小留学生,其中许多人后来成为林宜敬的莫逆之交,有些还是现在职场上的创业伙伴。住校期间,林宜敬每天都会到学校的大食堂吃饭,在那里总会遇上一些美国学生,他也把握每一个机会与他们交谈,久而久之,自然就熟悉了当地的文化和语言;此外,参加系上的垒球队与经常和美国同学喝酒,也是林宜敬改善英语能力的两大法宝。他笑着说:「三杯黄汤下肚之后,便会把所有的文法规则都忘了,半醉半醒的状况下,我的英文总是特别流利,当时怎么也挡不住,想也不用想的英文便脱口而出。」 遇到生涯转折点 林宜敬取得博士学位后,先在美国纽约州的IBM华生研究中心(T. J. Watson Research Center)工作了一年,那是一个研究单位,环境不错,但他却感到相当失落。「可能是个性使然吧!」林宜敬微笑说:「我喜欢写一些具体可用的程序,但不喜欢写论文,所以就决定转往产业界发展。」他在一九九六年离开了IBM,来年回到台湾,先后在华通计算机与趋势科技两家科技公司服务。在这样的机缘之下,林宜敬走进产业,更一步步走上创业之路。 二○○一年是他事业的转折点,当初他也曾经不停思考该在大公司中安稳服务或是选择冒险创业。毕竟有了顶尖的博士学位,轻轻松松就可以找到很理想的工作,而且收入可观,不必承担自己创业的风险。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创业。 由于自己身受其害,开口说英语便一直是林宜敬所重视的。当初之所以会发明全球首创的「自动语音分析系统软件」(ASAS),全是因为有一次林宜敬与家人到泰国打高尔夫球,发现妻子与丈母娘十分喜欢学习语言,因此就要求林宜敬一定要跟他们学习泰语。林宜敬拨了拨头发俏皮的笑着说:「我觉得她们的发音有问题,而且她们跟泰国人说话时,泰国人好像根本就听不懂。」因为这样的一个事件,让林宜敬脑中浮出了一个idea:应该要有一套与计算机互动的语言教学软件,教导大家学习各种语言、矫正发音。林宜敬的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等到时机成熟,立刻就着手开始研发软件,也因此才有了如今这一家「艾尔科技」,主要产品就是自动语音分析系统。 虽然林宜敬本身就是资讯工程专家,但是单打独斗与创业经营毕竟不同。在林宜敬公司的会议室里,有着一块大大的玻璃板,板上有着先前许多次会议所残留下来的字迹。 林宜敬认为在发展创意的过程中,整个设计团队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所以才会在整面玻璃板上不断写出各自想到的逻辑语言及图表,玻璃板经常都是写满又擦,擦了又写;这样的沟通如果进行的顺利,就不会因为沟通不良而浪费时间或是造成错误决策。艾尔科技工作室的主力产品「自动语音分析系统」在研发上,就是一再重复着这些繁杂的过程。 除了外在的压力,林宜敬认为在研发这套软件时,心理压力大过其它实质上的压力,他说:「当初在研发时,心理压力非常大,因为在做的时候不知是否能做得出来。而研究一个不知道能不做出来的产品,与研究一个已经有人做出来过的产品,两者在心态上是相当不一样的。」他摸摸额头仔细回想当时历程又继续说:「在逻辑上,一种新产品从来没有人做过,其可能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这种产品从来没有人想做过;另一个是这种产品有人想做过,但却从没有人做出来。如果是前者,那我们可能会挖到金矿,但如果是后者,彻底失败的可能性就相当高。」 林宜敬说,当初研发这项软件时,这是最大的心理障碍和担忧,这也是到大公司服务与自己创业最大的不同。曾经有一次,他用传统的语音方法去做却遇上死胡同,因为刚开始都是依循课本或是一些文章做,但那都是在辨识语音而非真正分析,因此花了两、三个月都无法突破,最多只是小片段的改进,最后才大胆决定不用原来的方式,干脆另寻途径。 勇于思考不同的模式,这或许就是做研发和科技从业人员不同于一般人的地方,因此随时随地都必须有新的突破和挑战,没有前例可循,更没有固定的规则。经过一番努力,自动语音校正系统终于在林宜敬的坚持与突破之下,透过团队努力而研发成功。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10) 走入台湾的电子产业 展望大环境,在过去这二十年里,台湾电子产业的兴起,本地的中低阶工程技术虽然在这段时间精进不少,但还是必须更进一步进行创新和研发。林宜敬指出,如果台湾能了解自己电子产业的地位,势必对未来有意从事科技电子的人员有很大帮助。林宜敬以自己为例,对于未来有意报考相关研究所的新进信息科技人员提出一些建议:从学生时期就必须认清所选和所爱的科系,对于科技这条路是必须有喜爱和热诚,如果有热诚就算是不发财也能从中找到乐趣,学业的基础根基更要打好。 林宜敬说:「即使对于自然科学、资讯工程这方面有兴趣,但某些科目还是必须下番功夫去苦读出来。」他再三的提醒现代的年轻学子,在理工这方面必须多多加强费心,特别是要认清楚自己属于理工科系中的哪个领域,以及思考模式能不能突破传统教育的限制。 就现今的科技就业市场而言,社会新鲜人应该具备什么能力才是好的人才?林宜敬以艾尔科技工作室的征才条件为例指出,如果求职者能够具备学历、聪明和经历,那当然最好,不过「通常这种人都要花上极高的薪水聘请,要不就是自己已经当老板了。」他打趣说。万一真的三种条件的其中之一无法满足时,他第一个会牺牲掉经历。至于在学历方面,很多人迷信名校,林宜敬却认为:「名校也有不好的学生,较差的学校也有好学生;所以不一定要哪一所学校,重要的是对于问题的发生是否能了解其精髓。」 对于有意想从事科技行业的新世代,林宜敬认为学历有其价值,但是如果创业又不一样,他也以亲身经验指出,虽然自己是念了博士才创业,但是创业绝不需要博士学位,更何况,高科技创业的方式也有很多种,有人是倚赖新的研究与发明,但是也有人是靠着创新经营模式(Innovative Business Model)。林宜敬直言指出,有时候高学历与发明能力不一定能划上等号,对于有意念研究所的学生而言,攻读博士学位的过程中未必会有重要的发明,而如果有什么伟大发明,所做的发明也未必适合大规模商业化,因此未必能用以创业,这一点必须先想清楚。至于创新的经营模式,林宜敬笑着说:「这门学问基本上不会出现在任何的博士课程中,不然就不叫创新经营了。」 ? 苦学直攻神经化学的议员 潘怀宗博士的仁心 图7:潘怀宗认为出国深造是充满挑战与自我成长最快速的时期。 潘怀宗博士小档案 最高学历 美国艾默蕾大学神经化学及分析化学博士 现 职 台北市议员 教育部全国反毒教育委员会委员 国立阳明大学药理所兼任教授 国立中央大学通识中心兼任教授 国立政治大学生物科技管理研究所授课教授 实践大学「基础医学」讲座 台北市潘氏宗亲会秘书长 台湾科技大学及台北市立体育学院教师申诉委员会委员 主要经历 第三届国民大会代表 新党全委会秘书长 健康电台、News 98电台节目主持人 国立阳明大学教授、仪器中心主任、副总务长、主任秘书 东吴大学兼任副教授、教授 中华民国运动神经元疾病病友协会常务理事、秘书长 中华民国药物成瘾防治协会常务理事、副理事长 中华民国归国学友会理事 东吴大学台北市校友会荣誉理事 国立阳明大学教师联谊会会长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11) 全国教师会理事 台北市默林社会关怀协会理事长 中华民国两岸人民文经交流促进会副理事长 中华民国团结自强协会理事 荣获台北市91年度荣誉市民 获颁七次行政院国科会甲种研究奖 获颁行政院三等服务奖章 在一般人的观念当中,总以为念博士就一定要先念硕士,其实不然,潘怀宗当初就是直接攻读博士。 认识潘怀宗的朋友都相当佩服他的年轻有为,不仅早年就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更历任阳明大学教授、仪器中心主任、副总务长、主任秘书,其间当选过国大代表,后来又选上台北市议员,可以说是典型的青年才俊。 在困苦环境中成长 一九六一年出生的潘怀宗,诞生地是台北市的三军总医院(当时的位置就在今天的和平医院),上有一个姊姊,下有一个妹妹,一家五口。由于父亲的工作是国家情报局汽车队的驾驶员,属低阶军官,收入微薄,母亲为了补贴家用,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只好去有钱人家当女佣。 那时,潘怀宗一家五口住在十六坪大的房子里,这还是幸亏当时的阳明山管理局局长潘其武先生发现潘怀宗一家五口没有房子可住,特别将日据时代少尉军官的单身宿舍拨一间给他们全家人栖身。那时的房子均是用木板搭建,屋顶则是使用甘蔗渣压制而成的天花板,只能避风,却不能挡雨。尽管如此,这间小屋对潘怀宗一家而言,已经是上天莫大的恩惠。每到了下大雨时,屋内便漏起小雨,必须用锅子或盆子来接水,地板上每三、五步就会踢到锅子或盆子,这些如今只能在电影情节中补捉到的镜头,却是潘怀宗童年最佳的写照。 小时候的潘怀宗,考试时常考满分,但总是忘了写上名字。上了国中后,潘怀宗是个贪玩的学生,靠着自己一点点小聪明,勉强在升学班内混个二十几名,但因为家里经济状况不好,如果没有考上公立高中就会付不起学费。有一次潘怀宗在夜深人静时,无意间听到父母亲为了他的前途而操心流泪,潘怀宗在难过之余,才下定决心努力念书,不愿意再让父母亲操心。高中联考发榜时,侥幸考上了台北市立复兴高中。 高中三年潘怀宗都是乖乖牌,每天读书到深夜,早上起来就背英文单字,先后得了许多奖学金。高中毕业后,考上东吴大学化学系。在大学期间,他不仅真正对科学研究产生兴趣,也第一次兴起了出国进修的念头。 服完兵役后,潘怀宗在台大化学系担任助教,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学术资源,为了满足不停涌现的求知欲望,出国念头更加强烈。然而,对于从小出生在困苦环境的他而言,出国深造简直遥不可及,不过在努力与坚持下,经过一年多的申请、考试及师长推荐,终于获得美国乔治亚州艾默蕾大学的全额奖学金,接着在四处借贷凑足赴美的机票和最初几个月的生活费后,终于使留学之梦变成真实。 申请学校的几点建议 回首这段申请学校的历程,潘怀宗指出,学校与环境都必须考虑,「要先自问:这所学校你能进得去吗?申请学校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他指出,其实出国留学光是在学校的申请上,就一定会充满不确定性,首先是申请者本身的条件,例如托福(TOFEL)、GRE(理科)、GMAT(商科)、GPA(在校成绩),这些是第一顺位的考虑,因为申请者的筹码就是这么多,因此在选择上自然要舍去一些。申请者千万要知道,最重要的是自己必须有实力,而且是能够与全球学生竞争的实力,否则只能选择不是排名第一顺位的学校。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12) 至于学校环境,想出国者必须考虑到当地的气候自己能否适应?这个学校的校风适不适合自己?学校的软硬件设备合乎自己的研究需求吗?对于这些问题,申请者必须要自己下点功夫去寻求答案,上网搜寻、向老师请教、到补习班询问,都是可以考虑的办法。除了选择,申请者自己也必须先做好心理建设,像是如果很怕冷,却又申请到寒冷地方的学校,是否应该先锻炼并调理自己的生理情况,或者多买几件保暖的衣物过去,先做好事前准备功夫,以免过去之后自乱阵脚,如果办不到,就该在申请时坚定只去较暖和的地方留学。 潘怀宗说,申请学校时,如果有亲朋好友、学长姊住在学校当地,也可以当成选择上的参考,毕竟出门在外有朋友相互照应,对于陌生环境一定可以比较快进入状况,这么一来不仅可以增加彼此的感情,在费用上也可以因分担而节省不少。他指出,尤其想出国的女学生,在安全上的考虑更是重要。 直攻博士班挑战庞大压力 出国深造一直以来是潘怀宗梦寐以求的理想,现在终于实现,当然要把握这个值得全力以赴的难得机会;此外,长久以来追求神经科学奥秘的信念,也支撑着他独自在外面对孤独及压力。虽然走来艰辛,困难重重,不过潘怀宗决定咬紧牙关,因为他知道不能再给家里添负担,也不能辜负台湾师长的苦心,因此他努力专研学术,希望以最优异的成绩回馈给对他报予极深期望的父母及师长。 很多台湾学生可能不太清楚,美国大学在一些升学制度上与台湾不太一样,例如在美国,医科、理科、农科的学子通常都是直接念博士,很少像文科或商科的学子是先念硕士再念博士。因此潘怀宗当初是直接申请博士班,但这并不表示申请入学后就一定可以一直留在博士班,以潘怀宗所就读的美国乔治亚州艾默蕾大学为例,学校会在第一年及第二年考核研究生的资格,审查研究生是否适合攻读博士,如果教授一致认为某一名学生没有资格,他就会被降到硕士班去继续学业,而且这也不是说降到硕士班之后就可以马上拿到硕士学位,还是必须将硕士班的学业完成才可取得学位,因此如果降到硕士班还不努力研读,大有可能会被彻底开除学籍。 回国之后在阳明大学已经任教多年的潘怀宗说,相较于美国艾默蕾大学所实行的这种制度,台湾的大学则另有规定,如阳明大学规定大学部毕业生不可以直接念博士,必须先念完硕士才能再攻读博士;但如果研究生在硕士班第一年的成绩够优秀,挤入前百分之二十,则可以取得直升博士班的资格,不过只是取得资格而已,最后是不是能够通过,还是要经过教授的口试认可。 在美国对于博士的把关非常严格,因为出炉的博士会牵涉到学校与指导教授的日后名誉,如果这个新科博士表现不佳,指导教授脸上无光,学校的校誉也会受到影响。因此,博士的把关比起硕士还要严格许多,必须指导教授认为你已经有一定的程度,才可以拿到博士学位。 当时压力之大,没经历过的人可能很难体会。回国后参选过好几次公职选举,在过程中面临高度考验的潘怀宗,回想起出国深造的那段时间,依然坚定认为:「那真是一个充满挑战,自我成长最快速的时期。因为有了那一段经历,让我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不管碰到再大的困难、再大的挫折,都不会感到惧怕!」 一路奋斗的潘怀宗说,在他努力的过程中,两岸政治领导人蒋经国与毛泽东,都是他学习的对象,因为他们两人都有那努力不懈、永不退缩的精神。他说,蒋经国在俄国留学期间,刚好遇上其父蒋中正在国内主导清党(共产党),因此也让他被俄国视为可以用来威胁中国的人质。在那段时间,蒋经国当过矿夫、清洁工,还曾被派到苦寒的西伯利亚去劳改,在那人生地不熟、困苦恶劣的环境中,蒋经国反而养成了坚忍不拔的意志和刻苦耐劳习惯。至于毛泽东,原本军队少、装备不精良,却敢与蒋中正所带领的强大国民党军队抗衡,甚至一度溃退到陜西的窑洞里,只剩下不到三千人的残部,但毛泽东却丝毫不放弃,愈战愈勇,终于反败为胜。潘怀宗强调说,虽然毛泽东提倡的共产主义是他所不能认同的,但他那份坚韧的耐力及永不放弃的精神,却值得所有人学习。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13) 他不无感慨的说:「现在的台湾研究生大部分都太好逸恶劳了,而且也太害怕挑战了,很多学生居然是因为这个理由而放弃出国留学。」 潘怀宗表示,现在的学生应该效仿这两位历史人物的精神,虽然前往异国求学总是艰辛困苦,不仅要与来自全世界各国的精英一较高下,而且多数人在经济上还要开源节流,留学生身负着课业与经济的双重压力,更应当拥有奋战、永不退缩的精神,这样才能战胜环境、超越自我。「有心出国留学的人不必担心,要知道向困难挑战的能力与未来成功的机率绝对成正比!」潘怀宗侃侃而谈,眼神充满信心。 尽管关卡重重,而且参与竞争的同学都是来自全世界各国的优秀人才,潘怀宗还是顺利通过直攻博士班的考验,并在一九九○年五月,顺利披上艾默蕾大学博士学位袍,成为自己梦寐以求的神经化学博士。 在经济困顿中体验留学生活 出国留学免不了要耗费庞大费用,学费固然可观,生活费也是一大考虑,许多小康之家都负担不起,这笔费用对于出生在困苦环境的潘怀宗来说,更可说是莫大的负担。 为了争一口气,潘怀宗经过一番努力,打败了来自全球学子的竞争,取得了全额奖学金,除了免缴学费之外,学校还提供每个月一千元美金的生活费,这笔生活费扣除了住宿费、水电费等一般必要开销后,省吃简用还可以过活。这种优惠,可以说是所有学生都想争取的一大福音,不过即使如此,潘怀宗还是得东拼西凑,才能凑出机票钱与头几个月的生活费。 现在很多学生不愿意出国,主要的考虑就是费用问题,特别因为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更担心申请不到奖学金。潘怀宗坦率指出:「那是因为申请者自己的竞争力太差,所以才无法争取到奖学金。」他强调:「不要害怕挫折、不要害怕挑战。有恒者,事竟成。只要有心追求自我理想,就该持续不断去努力,最后才会成功,这一点一定要记住!」潘怀宗以自身经历,提供后起之秀一股向困难挑战的勇气与力量。 留学时过惯了清贫生活的潘怀宗,直到今天已卓然有成,即使具有教授与台北市议员的身分,仍然时常身穿朴素上衣,搭配一件旧外套,丝豪没有因为生活环境的改善,而忘了以前艰苦的环境。 亲炙大师必须先做功课 在靠着奖学金与借贷克服了经费问题后,只是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留学生还要专心面对学业的考验。 很多学子在撰写论文前,都会在心里先选择好自己未来的指导教授,但实际上并不会一如自己所愿,因为过程中充满了许多不确定性,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潘怀宗回想着说:「念博士班时在选择指导教授上的变化度很高,不是研究生自己所能决定的。说实在的,其实你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在研究所里,热门的指导教授都是炙手可热的,你希望他成为你的指导教授,其它研究生也同样希望,指导教授在这么多的研究生当中,不一定会挑中你。如果第一顺位失败,再经过心中的第二、第三人选等的挑选,到最后其实是老师选你,而不是你选老师。」他边说边苦笑。 选好指导教授后,在课程的选择上就要征询他的同意。「搞定了指导教授,你希望要选修的任何课程,都要经过指导教授的认同才可以去学习。指导教授有权力对于研究生想选修的课程从中干涉,也有义务告知你哪些课程是一定要去学习的,而哪些课程又对你现在是无用的。因为他们有这种权限,所以你的选择不一定百分之百会被接纳。」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14) 指导教授介入研究生的课程选择,好处是可以避免研究生选错课,坏处则是可能限制研究生自己的选择。因为学校的这种师生关系,使得指导教授的选择与后续互动显得更为重要。 走过这段历程的潘怀宗归纳经验说,要让自己在老师与课程的选择上多争取一些空间的最好办法,就是研究生自己要努力,让指导教授对你留下非常好的印象。他认为,虽然在一些选择上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有些筹码还是可以靠努力去争取,从而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能够认真学习,多与指导教授互动、交流、请益,就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师生关系,不仅让研究生在选择指导教授上机会增大,也会让研究生在学习之路上更顺畅。 潘怀宗提出建议之后,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说:「不认真、不努力,偏偏是现在台湾学生最糟糕的一件事。其实念书没有什么快捷方式可走,就是要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的去学习,不认真的学习只会造成自己的竞争力下降。」 在论文撰写上,潘怀宗针对博士提出了一个高标准,他强调:「博士是要先读十万册书籍,这样才有灵感去思考问题。」他说,从「博」字上面看去,博士就是要能渊博、深广、丰富的意思,因此一篇好的博士论文,当然必须仰赖研究生的平日阅读,因为经由阅读才能激发出灵感及想法,而且读的东西越多,才会越深入问题的核心,也才能撰写出一篇质量良好的学位论文。 除了在自己的研究领域中多多阅读,很多研究生都知道,与指导教授的互动交流也是很重要的。时常与指导教授对谈,讨论书本、期刊、杂志里的知识,或是交换彼此的意见,深入去讨论某个问题,其实对于教授与自己都有极大的帮助。此外,潘怀宗还指出:如果只与自己的指导教授交流,还是不够的,研究生必须争取机会去与这个领域里的大师对谈,这样才可以获得更多宝贵的意见及更多不同想法与灵感。「你必须去拜访其它的大师,从他们那边获取更多的知识。」他建议。 美国不仅是世界强权,在大师的数量上也领先许多国家,研究生有更多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大师,这可说是留学美国的好处之一。由于学术研究是公开的,知识不会被隐藏起来,因此只要约访的时间许可,大师都不会吝于对研究生提供意见。相对有许多大师可以请教,研究生在出发请益之前,也必须先对问题有深入的了解,而不是过去问一些摸不着边际的问题。研究生必须先做功课,也就是多多阅读,多多思考,最好有自己的想法及看法,再去向大师请益,在访谈中他们可以帮你解决真正不懂的问题,或是你自己的独特创见是否可以发展出来,是不是正确的思考方向,与大师做一个良性互动,让彼此因为这个拜访而能教学相长。 潘怀宗指出,在拜访大师的过程中,大师很可能会好意对你说:「我知道在这个领域中,还有某某大师对于这个领域另有不同的研究见解,你也可以去拜访他、向他请教,这样或许能得到更多、更详尽的答案。」那么透过这位大师的推荐,就可以知道还有其它大师在这方面拥有深厚的功力,然后再去请益。就在这一来一往的交流互动过程中,研究生就可以吸取许多大师的宝贵知识,并且与他们相互激荡出更多火花。 离开学术象牙塔走入政治圈 留美归国之后,潘怀宗顺利进入阳明大学教书,在学术圈发展顺利,把学到的神经化学知识应用到医学与药理研究上,获得许多研究成果,因此尽管还很年轻,就已经从副教授升等为教授,其间还担任过学校的许多重要行政主管职务。第二类组的高学历策略 (15) 就在这一帆风顺当中,潘怀宗却毅然决然投入政治圈,先后当选过国大代表与台北市议员。很多人对他的转换跑道可能会觉得奇怪,在阳明大学教授当得好好的,在社会上受人敬重,收入也相当优渥,为什么突然放弃优渥的教授退休金而转换跑道去复杂的政治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