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说明了大致的办法,不是吗?我要不就得采取行动,要不就完全不动。但是我的能量不够,我的觉察速度也不够快。因为我们必须在当下把问题解决,不能逐渐培养这份能力。我周遭的一切,包括家庭、妻子、社会,几乎每件事都在阻碍我,这是否意味着有一天我必须出家当和尚?博姆:不,“变成”一名和尚,和“变成”其他身分是一样的。克:没错。变成一名和尚和变成一名生意人没什么两样!从字面上或逻辑上我都理解,但是我仍然无法体会这份觉察力。有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途径?我似乎永远都陷在同样的模式里面,因此有没有一种截然不同的途径,可以帮我解除痛苦?我们已经谈过,只要自我继续制造黑暗,思想照旧在黑暗中进行,社会就会像目前一样失序。要想有所改变,就必须有洞悉力。洞悉力是立刻闪现的明光,它不但能去除黑暗,还能去除黑暗的制造者。博姆:是的。克: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到底有没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办法,虽然旧有的办法似乎很确切。博姆:你是不是想要一个比较不确切的办法?克:如果旧有的办法是唯一的途径,那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博姆:因为洞悉力不是意志的产物。克:是的,洞悉力无法透过意志力、知我牺牲或是任何人为的努力而产生,这些全都得抛弃。对于某甲而言,洞悉力是天生就有的,为什么别人却没有?博姆:动物的本能是小孩子天生就具备的,而且强烈到无法控制的程度,因此才引发了黑暗。克:是的,但是某甲为什么不一样?博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受动物本能的控制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克:没错。博姆:这就是人类的思考方式。如果有人和他们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这个人就是异类。克:人类一直都是以恨还恨,只有少数人(也许是多数)认为这是不合理的反应。为什么会有这种分歧?博姆:如果欲求与痛苦、恐惧与仇恨是人类自然的反应,我们当然会觉得必须加以控制,否则这些反应就会毁了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理性来加以控制。克:但是仍然没有成功。某甲难道是个奇迹或特例吗?博姆:大部分的人都会这么认为。克:我不接受这样的看法。博姆:如果事实不是如此,你就必须说明理由。克:这也就是我要查明的,因为某甲也是父母所生之人。博姆:基本上他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的行为却不一样?克:世界各地都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发问者:他和一般人真的截然不同吗?你知道,即使那些以恨还恨的人,也能认清恨是徒劳无益的、不自然的、应该转化的。克:虽然如此,他们仍然陷在理念的挣扎之中。他们想透过思想来解脱,结果却引发了黑暗。发问者:我只想说明,他和其他人似乎并不是截然不同的。克:噢,他们确实是截然不同的。发问者:既然如此,人们为什么不干脆就说“让我们继续照原样活下去,让我们尽情享受到最后一刻”?克:因为他们除了心中的黑暗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发问者:但是他们都想解脱。克:等一等,他们真的想解脱吗?他们真的能认清自己所处的状况,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而渴望解脱吗?发问者:他们心中很矛盾,既想获得世俗成就,又觉得其中充满痛苦。博姆:他们也许觉得欲振乏力,无法处理自己的愤怒及欲求。克:他们身不由已。发问者:虽然身不由已,但是他们想解脱。不过业力比他们的意志力要强太多了。克: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某甲和其他人真的没有不同吗?博姆:这就是重点了。我们应该把这两个问题都讨论一下。他和其他人并没有基本上的不同。克:我不认为他和其他人有任何相同的地方。博姆:为什么?你说过没有什么不同的。人类在基本上是相同的,后来才逐渐发展出不同之处。也许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误入歧途了。克:好,让我们暂时这样假设。博姆:这种不同并非与生俱来的,不像大树和石头天生就不同。克:我同意。就像你说的,人与人的不同,并不像大树与石头的不同。让我们简而言之,人类全都来自同一个源头,却朝着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他们为何不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博姆:我们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明白了这一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源头,不再误入歧途了。但我们好像不断地误入歧途,如果我们能明白自己的错误,也许就能改变了。我们一直都在重蹈覆辙,无法及时回到自己的源头。克:等一等,等一等。博姆:这里出现了两种说法。一是我们早先都来自同样的源头,后来才各自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而这个源头是在时间的范畴之内的。另外一种说法是,那个源头没有时间限制的,而我们一直在误入歧途。对不对?克:是的,我们一直在误入歧途,为什么?发问者:这句话同时也意味着我们一直有导入正途的可能。克:是的,一点也不错。如果我们认为有一个源头存在,就落入了时间的范畴。博姆:因此第一种说法就不成立了。克:没错,我们已经把第一种说法排除了。现在显然只剩了第二种说法,那就是我们一直在误入歧途。博姆:不断地。克:为什么?某甲有洞悉力,另一个人却没有?活在黑暗中的人其实随时可以转向光明,这才是重要点。博姆:除了不断地误入歧途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在拖累他。看不清自己已经误入歧途才是真正的黑暗。克:我们探讨的方向是否正确?假设你已经拥有了洞悉力,你的黑暗核心也已经被破除。而我是一个十分严肃、十分有理性的人,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我觉得你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思想也很清明。我和你并非截然不同,如果有不同,也都是制造黑暗的自我中心造成的。这个自我中心就是思想的产物。博姆:思想在黑暗中制造了你我的不同。克:黑暗制造了阴影,阴影制造了不同。博姆:如果我们拥有了洞悉力,就没什么不同了。克:没错。但人类不肯接受这个观点,因为黑暗之中除了分裂之外什么都没有。因此处在黑暗之中的我们,就制造了这份不同。我们在自己的思想中已经制造......博姆:我们一直在制造分裂。克:我们也一直在渴求不再分裂的境界。这份渴求也还是黑暗的活动,不是吗?博姆:是的。克:我怎样才能去除这份持续不断的黑暗?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因为只要黑暗存在一天,我就会继续制造分裂,这是一种恶性循环。我只能透过洞悉力来破除黑暗,而洞悉力又无法靠着意志力产生,因此我就一无所有了。接下来我该解决的又是什么问题呢?那就是去觉察黑暗,觉察那些制造黑暗的思想,认清自我就是黑暗的源头。我为什么不能认清这点?我为什么不能从逻辑上认清这一点?博姆:在逻辑上这一点是很明显的。克:没错,但逻辑分析并没有什么用,那么我该怎么办?我平生第一次了解自我就是黑暗的制造者,它不断地引起分裂。这一点我现在已经认清了。博姆:分裂又会制造黑暗。克:反过来也成立,如此周而复始。如果我已经认清了这一点。该怎么办?我不承认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同。发问者:克里希那吉,当我们说某个人需要洞悉力时,我们就是在制造分裂了,不是吗?克:人类本来应该有洞悉力的。某甲就有洞悉力,有关如何去除黑暗这件事,他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他告诉我说:你心中的黑暗制造了各种分裂,其实根本没有光明与黑暗之分。他又问我:你能不能抛开这种分别心?博姆:你一强调“应该”抛开分别心,就更加强了分裂。克:不,不是“应该”。博姆:你好像在暗示思想的活动自然会制造分裂,但你一说“把思想抛开”,就更引发了分别之心。克:我了解。我的心能不能不再分别?这个问题是不是错了?发问者:分裂的心有能力不再分别吗?克:不,它显然没有能力,那么我该怎么办?请听我说!某甲形容的那个境界是千真万确的,它是那么美好而又具有意义,于是我全心全意地想要“捕捉它”,如此一来我和某甲之间就没有分界了。我认清我就是分裂的制造者,因为我总是活在黑暗中,从黑暗中创造一切。但是我现在听了某甲的话,他告诉我界分根本不存在,这句话十分不凡,因此立刻在我心中产生了效果。不是吗?博姆:就像你说的,我们必须抛开分别之心......克:我想再深入探讨一下“没有分界”这句话,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某甲的话已经对我产生了巨大的作用。我一直都活在分裂中,现在他突然告诉我根本没有分界这回事,这句话到底对我产生了什么作用?博姆:你说界分不存在,这句话很有道理,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界分似乎仍然存在。克:我当然看得出还是有分界,但是“没有界分”这句话已经对我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假设有一个完全不动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我自然会受影响,甚至会相当震撼。博姆:如果那个完全不动的东西出现在我们面前,你立刻就会看到自己的动荡分裂,于是你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我们现在就要弄清楚自己的分裂是否与那个东西有别,对不对?克:我连“对不对”都不需要问,因为某甲已经把整件事解释得很清楚了。我是个观察入微而又敏感的人,我很快就发现自己一直都活在分裂中。某甲的话一出口,我的模式就被打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因为他的话完全属实,所以模式立刻就被打破了。根本没有人神之分,不是吗?先生!这点我非常坚持。我已经认清只要有恨,爱就不会存在。因为处在恨中,我自然会渴望爱,这种持续不断的黑暗就制造了分裂。现在我很认真地聆听某甲的话,他的话似乎绝对正确。这些话深植于我的血液,破除了我心中的黑暗。某甲就是光明,我毫不费力就摆脱了黑暗。没错!这点我很坚信。虽然我一直处在黑暗中,我有没有可能在黑暗中聆听你的话?当然可能。我的分别心一直在制造黑暗,现在某甲突然出现,他告诉我界分根本不存在。博姆:是的。但是你为什么要说“我能够在黑暗在聆听某甲的话”?克:噢,我当然可以在黑暗中聆听。如果不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博姆:这是不争的事实。克:这当然是不争的事实。博姆:活在黑暗中是徒劳无益的事,但我们可以在黑暗中聆听某甲的话。克:某甲非常仔细地为解说了一切。我本来就够敏感,又在黑暗中认真聆听了他的话,于是他的话使我更加敏锐、活泼与警醒。他说“根本没有界分”,这句话就能断除我的分别心。如果分别心还不能停止,我就一无所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一直身处黑暗,现在荒野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我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中就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博姆:“聆听”能深入思想活动的源头,而“观察”却达不到。克:我观察过,也聆听过,所有的把戏我都试过了。结果我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黑暗,这片荒野的中心就是黑暗的自我。我完全认清了这一点,我已经无法再狡辩。现在某甲突然出现对我说了许多话,就像在荒野中有人对我说:有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已经不再是期望,而是立刻的行却了。我们必须认清我们一直都活在黑暗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已经累积了上百万年的知识与经验,现在我才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都活在黑暗中。这其实意味着我已经快要绝望了,不是吗?既然我的希望,也还是陷在黑暗之中。除了巨大无边的黑暗之外,我根本没有什么未来了。换句话说,凭着这份领悟,我就能断除“变成”的心理过程。我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某甲告诉我这是很自然的事。你知道,所有的宗教都认为界分是存在的。博姆:不过他们也说这个问题是可以克服的。克:不论谁说了什么,模式还是一成不变。目前的事实是,在荒野中有人对我说了一些话,我也很认清地聆听了他的话,于是我认清自己一直在制造黑暗。但是只要有洞悉力,界分就会消失。博姆:是的。克:洞悉力人人皆有,无所谓你的洞悉力或我的洞悉力,在这点上是没有分别的。博姆:是的。克:现在我们又必须回到那个背景的问题了......博姆:那个背景怎么样?克:那个背景中,黑暗不是黑暗,光明也不是光明。那个背景之中没有任何分界,也没有意志力、时间或思想。博姆:你的意思是,根本没有黑暗与光明之分。克:是的。博姆:换句话说,它们根本不存在。克:一点也不错,还有另外一点,那个背景的活动完全是超越二元对立的。博姆:超越二元对立是什么意思?没有分界吗?克:是的,根本没有分界。我不想采用“超越二元对立”这句话。博姆:但是活动仍然是进行的。克:当然。博姆:没有分界又是什么意思?克:我所谓的活动是不受时间局限的,也不会引起分裂。现在我想回头重新讨论那个背景的问题。如果那个背景之中既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没有上帝,也没有上帝之子,那么它到底是什么?你认不认为那个背景就是能量的活动?博姆:很可能。能量的活动本来就是没有分界的。克:不,我指的是黑暗的活动。博姆:但是我们已经说过没有光明与黑暗之分,你说过只有能量的活动。克:没错。你认为那个背景是不是永恒的活动?博姆:是的。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博姆:这句话很难解释。克:让我们试试看。活动到底是什么?除了从这里到那里的活动和时间的活动之外。还有别的活动吗?博姆:有的。克:有距离感和时间感的活动,全都会制造分裂,那么有没有一种不制造分裂的?你既然已经说过“没有界分”,显然这个活动是存在的。博姆:你是不是在暗示当分别心停止了以后,这个活动就出现了?克:是的,也就是某甲提过的那个背景。博姆:没错。克:你认为它是不是无始无终的?博姆:是的。克:换句话说,它和时间无关。博姆:这个活动没有任何形式吗?克:没有任何形式。我想再深入一点,你说那个背景之中没有分界,你是不是指活动之中没有界分。博姆:能量的流动之中没有界分。克:是的,这个活动之中根本没有界分。我能不能领会这句话的重要?我能不能明白这句话的深度?没有界分的活动意味着这个活动之中没有时间感,也没有距离感。我现在想弄清楚这个活动是不是环绕在人类四周的?博姆:包围着人类。克:我想弄清楚这一点。我深切地关怀着全人类,因为他们和我是一体的。某甲说了一些话,其中有句话是那么真实,那就是界分根本不存在。换句话,分裂的活动根本不存在。博姆:是的。克:我认清了这一点,我也询问过:这个活动之中到底有没有时间感等等。答案是,这些活动似乎就在这个世界进行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博姆:就在这个宇宙里?克:这个宇宙,整个世界。博姆:全体生命。克:全体生命。犹太教里是否有一句话:只有上帝能说“本我即”(I am)?博姆: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但是不见得一定如此。克:我了解。你知道我想讨论的是什么吗?博姆:我知道,你想说的是:这个活动就是“本来面目”。克:我们的心智活动能不能和它一样?因为它不受制于时间的制约,所以也就不受制于死亡了。博姆:是的,这个活动之中是没有死亡的。只要心智的活动参与其中,也同样没有死亡。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博姆:我明白。但人死的时候,又是什么东西死去了呢?克:我一旦领悟了没有界分这件事,死亡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博姆:死亡就不重要了。克:死亡就没有意义了。博姆:在其他方面应该还有意义的。克:噢,肉体的死亡根本是一件小事。你知道,我该领会的是“没有界分”这句话的重要性,因为它已经完全破除了我心中的黑暗。换句话说,死亡这件事就不重要了。博姆:没错。克:你已经完全消除了对死亡的恐惧。搏姆:是的,只要心智的活动一参与那个活动,心智“就是”那个活动了。克:就是这么简单!心智就变成那个活动了。博姆:你认不认为物质也是那个活动?克:是的,我认为万物都在那个活动之中。我在黑暗中聆听了某甲的话,这才是重要的事。他的明光破除了我的迷惑。当他说“没有界分”这句话时,已经消除了生死之间的分野。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认清这一点?博姆:是的。克:我们永远不能说“我是不朽的”。这是非常孩子气的想未能。博姆:是的,这句话里面就有分别心。克:“我在寻找不朽”或“我正变得不朽”同样都是黑暗的活动,这些我们全都扫除了。发问者:那么这个世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它还有任何意义吗?克:这个世界?发问者:人类。博姆:你指的是人类的社会吗?发问者:你说界分根本不存在,活着就是死亡,那么人类奋力以求的到底是什么?克:人类一直处在黑暗中。这句话有什么重要性?人类一直都在一间上了锁的屋子里奋力挣扎,这才是真正的重点。博姆:黑暗必须扫除,人生才有意义。克:当然。发问者:因此真正有意义的事就是去除黑暗。克:噢,不,不对!博姆:除了去除黑暗之外,是否还有更重要的事?克:我已经很认真地聆听了你的话,你的洞悉力已经去除了我心中的黑暗。处在黑暗中的我可能会发明许多有意义的事,譬如上帝、光明、美德之类的东西,但这一切其实都还在黑暗中。锁在一间充满黑暗的屋子里,我当然会发明一大堆的概念,但我现在想讨论的是另外一个东西。拥有洞悉力的是不是我们的心?因为有了洞悉力,所以破除了黑暗,并且认清那个背景就是超越时间的动能。这样的心是否就是那动能本身?博姆:是的,但不是全体的活动。我们曾经说过,物质是一种活动,心智也是一种活动,而那个背景可能比宇宙心更超越。你以前说过,那个背景中的动能是超越空无或宇宙心的。克:是的,我们曾经说过这句话。它是远远超越空无和宇宙心的活动。博姆:这一点我们必须弄清楚。我们说过“心即是那个活动”。克:没错,心即是那个活动。博姆:难道我们的意思是:那个活动是唯心所造的吗?克:不,不对。博姆:这就是我要弄清楚的观点。克:心即是那个活动,“心”在这里指的是“那个背景”。博姆:但是你曾说过那个背景是“超越心智”的。克:等一等,你所谓的“超越心智”是什么意思?博姆:几天以前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说除了空无和宇宙心之外,还有一个更超越的背景存在。克:你认不认为那个背景就是我们所说的那种活动?博姆:是的。心智活动就是从那个背景中显现出来的,最后又回到那个背景中。克:没错,就是这样。心智是从那个背景之中产生的。博姆:它也会消逝于那个背景的活动中。克:是的,它就存在于那个背景之中。博姆:物质也是如此。克:十分正确。因此我想探讨的就是,我面对的是有始有终的活动,而某甲面对的却是无始无终的活动。博姆:生与死对某甲已经不再重要了。克:人生最大的恐惧之一就是面对死亡,而这个问题对某甲而言已经不存在了。博姆:是的。克:你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死亡的威胁会如何吗?他的心智就不会老化了,我指的是一般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博姆:让我们慢慢讨论。你说一个人的心智不再老化,那么脑细胞如果老化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