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负责护理的医师报告说:“会不会出现任何有益程度之康复,这是极难预料的The Silent Spring事。” 第二大类杀虫剂--烷基和有机磷酸盐,属世界上最毒药物之列。伴随其使用而来的首要的、最明显的危险是,使得施用喷雾药剂的人,或者偶尔跟随风飘扬的药雾、跟覆盖有这种药剂的植物、或跟已被抛掉的容器稍有接触的人急性地中毒。在佛罗里达州,两个小孩发现了一只空袋子,就用它来修补了一下秋千,其后不久两个孩子都死去了,他们的三个小伙伴也得病了。这个袋子曾用来装过一种杀虫药,叫做对硫磷(l605)--一种有机磷酸酯;试验证实了死亡正是对硫磷中毒所致。另外有一次,威斯康星州的两个小孩(堂兄弟俩),一个是在院子里玩耍,当时他的父亲正在给马铃薯喷射对硫磷药剂,药雾从毗连的田地里飘来,另一个跟着他父亲嬉戏地跑进谷仓,又把手在喷雾器具的喷嘴上放了一会儿,也中毒了,两个孩子就在同一天晚上死去。 这些杀虫药的来历有看某种讽刺意义。虽然一些药物本身--磷酸的有机酯--已经闻名多年,而它们的杀虫特性却一直保留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晚期才被一位德国化学家格哈德·施雷德尔发现了。德国政府差不多当即就认可这些同类药物的价值:人类对人类自己的战争中新的、毁灭性的武器;而且有关研制这些药物的工作被宣布为秘密。有些药物就成了致命的神经错乱性毒气;还有些有亲密的同属结构之药物,成为杀虫剂。 有机磷杀虫剂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对活的机体起作用。它们有毁坏酶类的本事--这些酶在体内起着必要的功能作用。此类杀虫剂的目标是神经系统,而不管其受害者是只昆虫或是个热血动物。正常情况之下,一个神经脉冲借助叫做乙酰胆碱的“化学传导物”一条条神经地传过去;乙酰胆碱是一种履行必要的功能作用然后就消失了的物质。真的如此,这种物质的生存是这样的迅忽,连医学研究人员(没有特殊处置办法的话)也不能够在人体毁掉它之前取样作试验。这种传导物质的短促性是身体的正常机能所必需的。如果这种乙酰胆碱当一次神经脉冲一通过,不立即被毁掉,脉冲就继续沿一根根神经掠过,而此时这种物质就以空前更加强化的方式尽力发挥其作用,使整个身体的运动变得不协调起来:很快就发生了震颤、肌肉痉挛、凉厥以至死亡。 这种偶发性已由身体作了应付之准备。一神叫胆碱酯酶的保护性酶,每当身体不再需要那传导物质时,就随即消灭它。借此种手段求得了一精确的调节办法,身体也从未积聚达危险含量的乙酰胆碱。可是,与有机磷杀虫剂一接触,保护酶就被破坏了。且当这种酶的含量被减少之时,传导物质的含量就积聚起来。在这一作用上,有机磷化合物同生物碱毒物蝇蕈碱(发现于一种有毒的蘑菇--蝇蕈里面)相类似。 频频地受药物危害会降低胆碱脂酶的含量标淮,直降到一个人已濒临急性中毒之边缘的时候,从这一边缘上外加一次十分轻微的危害,即可将他推下中毒之深渊。鉴于此因,认为对喷药操作人员及其他经常蒙受中毒之险的人做定期的血液检查是很重要的。 对硫磷是用途最广的有机磷酸酯之一。它也是药性最强、最危险的药物之一。与它一接触,蜜蜂就变得“狂乱地骚动、好战起来",作出疯狂似的揩挠动作,半小时之内就近乎死亡了。有位化学家,企图以尽可能直接的手段获悉对人类产生剧毒的剂量,他就吞服了极微的药量,约等于0·00424两。紧接着如此迅疾地发生了瘫痪,以致他连事先预备在手边的解毒剂也未来及够着;他就这样死去了。据说,在芬兰对硫磷现在是人们最中意的自杀药物。近年关,加里福尼亚州有报道称每年平均发生二百多宗意外的对硫磷中毒事故。在世界许多地方,对硫磷造成的死亡率是令人震惊的:l958年在印度有一百起致命的病例,叙利业有六十七起;在日本,每年平均有三百三十六人中毒致寂静的春天死。 可是,七百万磅左右的对硫磷如今被施用到美国的农田或菜园里--由手工操作的喷雾器、电动鼓风机、洒粉机、还有飞机来播施。照一位医学权威的说法,仅在加里福尼亚的农场里所用的药量,就能“给五至十倍的全世界人口提供以致命的剂量。” 我们在少数情况下也可免遭这一药物的毒害,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对硫磷及其他的本类药物分解得相当快。故与氯化烃相比较,它们在庄稼上的残毒是相对短命的。然而,它们持续的时间已足以带来从只是严重中毒以至于致命的各样危害。在加里福尼亚的里弗赛德,采摘柑桔的三十人中有十一人得了重病,除一人外都不得不住院治疗,他们的症状是典型的对硫磷中毒。桔林是在大约两周半之前曾用对硫磷喷射过的;这些残毒已持续了十六至十九天之久了。弄得采桔人沦入干呕、半瞎、半昏迷之痛苦中。而这无论怎么说也并非其持续时日的纪录。早在一个月之前喷过的桔林里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故,而且以标淮剂量处理过六个月之后,柑桔的果皮里还发现有本药的残毒。 对于在田野、果园、葡萄园里施用有机磷杀虫剂的全体工人所造成的极度危险,已使得使用这些药物的一些州里设立起许多实验室--这里医师们可以进行诊断,也有医疗方面的济助。甚至连医生们自己也会处在某些危险之中,除非在处理中毒患者时戴上橡皮手套。洗衣妇洗濯惠者的衣物也同样会有危险--这些衣物上可能吸附有足以伤害她的对硫磷。 马拉硫磷是另一种有机磷酸酯,差不多与DDT一样为公众所熟悉;它被园艺工广泛地应用着,还普遍地用于家户灭虫、喷射蚊虫方面,以及对昆虫进行总歼灭,如:佛罗里达州的一些社区用来喷打近百万英亩的土地,以消灭一种地中海果蝇。马拉硫磷被认为是此类药物中毒性最小的了;许多人也就臆断他们可以随意使用且无伤害之忧了。商业广告也在鼓励这种令人宽慰的态度。 声称马拉硫磷的“安全性”是基于相当危险的依据的,尽管直到这种药物已应用数年之后(往往有这种事)才发现了这一点。马拉硫磷之“安全”仅是因为哺乳动物之肝脏-具有非凡保护力的器官--使得它挥对地无害罢了。其解毒作用是由肝脏的一种酶来完成的。然而,如果有什么东西毁坏了这样的酶或者干扰了它的活动,那么,遭马拉硫磷危害的人就要承受毒素的全力侵袭了。 对我们大家来说不幸的一点是,发生这种事的机会是屡见不鲜的。好儿午前,有一组粮药部的科学家们发现:当把马拉硫磷与某种别的有机磷酸酯同时施用时,严重的中毒现象就产生了--直到所预言的严重毒性的五十倍;这一预言是以两种药物的毒性加在一起为根据的。换言之,当这两种药物混合起来时,每一种化合物的致死剂量之1%,就可产生致命的效果。 这一发现导致了对其他化合作用的试验。现在已知,通过混合的作用,毒性增大或“强化”了,许许多多对磷酸酯杀虫剂是非常危险的。毒性的强化看来发生在一种化合物毁坏了司管解除另一化合物之毒性的肝脏酶的时候。两种化合物双管齐下是没有必要的。中毒之险不仅对这周可能喷打一种虫药而下周另喷一种的人存在;而且对喷雾药品的用户也是存在的。一般的凉菜碗里会很容易地出现两种磷酸脂杀虫剂的混合;这在法定的许可限量之内的残毒会发生交互的作用。 化学药物这种危险的相互作用的全部内容目前知道的尚少,可是这些令人惊扰的新发现总是经常性地从科学实验室里涌出。其中之一就是这一发现:一种磷酸酯的毒性可由The Silent Spring第二种药剂(它不一定是杀虫剂)来增强。比如,用一种增塑剂可能要比另一种杀虫剂产生更强烈的作用,而使马拉硫磷变得更加危险。同样,这又是因为它抑制了肝脏酶的功用--而正常情况下这种酶能把杀虫剂之“毒牙”拔除。 在正常的人类环境中,别的化学制品怎么样呢?特别是医药物又如何呢?关于这方面所做的仅仅是个开始;但是已经知道某些有机磷酸酯(对硫磷和马拉硫磷)能增强某些用作肌肉松驰剂的医药之毒性,而有几种别的磷酸酯(还是包括马拉硫磷)显著地增长了巴比妥酸盐的安眠时间。 希腊神话中的女玉米荻,因一敌手夺去了她丈夫贾逊的爱情而大怒,就赠予新娘子一件具有魔力的长袍。新娘穿着这件长袍立遭暴死。这个间接致死法现在在称为“内吸杀虫剂”的药物中找到了它的对应物。这些是有着非凡特质的化工药物,这些特质被用来将植物或动物转变为一种米荻长袍式的东西--使它们居然成了有毒的了。这样做,其目的是:杀死那些可能与它们接触的昆虫,特别是当它们吮吸植物之汁液或动物之血液时。 内吸杀虫剂(特指将药剂吸入动植物全身的组织里而使昆虫等外界接触物中毒者--译注)世界是一个难想象的奇异世界,它超出了格林兄弟的想象力--或许与查理·亚当斯的漫画世界极为近乎同类。它是个这样的世界,在这里童话中富于魅力的森林已变成了有毒的森林--这儿昆虫嘴嚼一片树叶或吮吸一株植物的津液就注定要死亡。它是这样一个世界、在这里跳蚤叮咬了狗,就会死去,因为狗的血液已被变为有毒的了;这里昆虫会死于它从未触犯过的植物所散发出来的水汽;这里蜜蜂会将有毒的花蜜带回至蜂房里,结果也必然酿出有毒的蜂蜜来。 昆虫学家的关于内部自生杀虫剂的梦幻终于得以证实了,这是在实用昆虫学领域的工人们觉察到,他们从大自然那儿能够领会到一点暗示:他们发现在含有硒酸钠的土壤里生长的麦子,曾免遭蚜虫及红蜘蛛的侵袭。硒,一种自然生成的元素,在世界许多地方的岩石及土壤里均有小量的发现,这样就成了第一种内吸杀虫剂。 使得一种杀虫剂成为全身毒性(内吸)药物的是这样一种能力--它鲲渗透到一棵植物或一个动物的全部组织内并使之有毒。这一属性为氯化烃类的某些药物和有机磷类的其他一些药物所具有;这些药物大部分是用人工合成法产生出来的,也有由一定的自然生成物所产生的。然而,在实际应用中多数内吸杀虫药物是从有机磷类提取出来的,因为这样处理残毒的问题就有点不那么尖锐了。 内吸杀虫药还以别的迂回方式发生效用。此药若施用于种子--或者浸泡或与碳混合而涂盖一层,它们就把其效用扩展到下列植物的后代体内,且长出对蚜虫及其他吮吸类昆虫有毒的幼苗来。一些蔬菜如豌豆、菜豆、甜菜有时就是这样受到保护的。外面复有一层内吸杀虫剂的棉籽已在加里福尼亚州使用一段时间了;在这个州,1959年曾有二十五个农场工人在圣柔昆峡谷植棉时突然发病,由于用手拿着处理过的种子口袋所致。 在英格兰,曾有人想知道当蜜蜂从内吸药剂处理过的植物上采了花蜜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对此,曾在以一种叫做八甲磷的药物处理过的地区作了调查。尽管那些植物是在其花还未成形以前喷过药的,而后来生成的花蜜内却含有此种毒质。结果呢,如可以预测到的一样,这些蜂所酿之蜜也是八甲磷染污了的。 动物的内吸毒剂的使用主要地集中在控制牛蛆方面。牛蛆是牲畜的一种破坏性寄生虫。为了在宿主的血液及组织里造成杀虫功效而又不致引起危及生命的毒性,必须十分寂静的春天小心才行。这个平衡关系是很微妙的,政府的兽医先生们业已发现:频繁的小剂量用药也能逐渐耗尽一个动物体内的保护性酶胆碱脂酶的供应;因此,若无预先告诫的话,多加一点儿很微的剂量,便将引起中毒。 许多强有力的迹象表明,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更为密切的新天地正在开辟出来。现在,你可以给你的狗吃上一粒丸药,据称此药将使得它的血被有毒而除去身上的跳蚤。在对牛畜的处理中所发现的危险情况也大概会出现在对狗的处理中。到目前,看来尚未有人提出过这样的建议--做人的内吸杀虫试验;它将使得我们(体内的毒性)能致死蚊子;也许这就是下一步的工作了。 至此,这一章里我们一直在研讨对昆虫之战所使用的致死药物。而我们同时进行的杂草之战又怎样呢? 要求得一种速效、容易的方法--以灭除不需要的草木--之愿望便导致产生了一大群不断增加着的化学药物,它们通称为除莠剂,或以不太正式的说法,叫做除草药。关于这些药物是怎样使用及怎样误用的记述,将在第六章里讲到;而这里同我们有关的问题是,这些除草剂是否是毒药,以及它们的使用是否促成了对环境的毒染。 关于除草剂仅仅对草木植物有毒、故对动物的生命不构成什么威胁的传说,已得到广泛的传播,可惜这并非真实。这些除草剂包罗了种类繁多的化工药物,它们除对植物有效外,对动物组织也起作用。这些药物在对于有机体的作用上差异甚大。有些是一般性的毒药;有些是新陈代谢的特效刺激剂,会引起体温致命地升高;有的药物(单独地或与别种药物一起)招致恶性瘤;有些则伤害生物种属的遗传质、引起基因(遗传因子)的变种。这样看来,除草剂如同杀虫剂一样,包括着一些十分危险的药物;粗心地使用这些药物--以为它们是“安全的”,就可能招致灾难性的后果。 尽管出自实验室内的川流不息的新药物竟相争先,而含砷化合物仍然大肆使用看,既用作杀虫剂(如前所述),也用作除草剂,这里它们通常以亚砷酸钠的化学形式出现。它们的应用史是不能令人安然于怀的。作为路旁使用的喷雾剂,它们已使不知多少个农民失去了奶牛,还杀死了无数个野生动物;作为湖泊、水库的水中除草剂,它们已使公共水域不宜饮用,甚至也不宜于游泳了;作为施到马铃薯田里以毁掉藤蔓的喷雾药剂,它们已使得人类和非人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英格兰,上述后一种用途约在1951年有了发展,这是由于缺少硫酸的结果;以前是用硫酸来烧掉土豆蔓的。农业部曾认为有必要对进入喷过含砷剂的农田之危险予以警告,可是这种警告牛畜是听不懂的,(野兽及鸟类也听不懂--我们必须这样假定。)有关牛畜的含砷喷剂中毒的报道单调地经常性地传来。当通过饮用砷染污了的水,死神也来到一位农妇头上的时候,一家主要的英国化学公司(在1959年)停止了生产含砷喷雾剂,而且回收了已在商贩手中的所供给的药物。此后不久,农业部宣布:因为对人和牛畜的高度危险性,在亚砷酸盐的使用方面将予以限制。在1961年,澳大利亚政府也宣布了类似的禁令。然而,在美国却没有这种限令来阻止这些毒物的使用。 某些“二硝基”化合物也被用作除草剂。它们被定为美国现用的这一类型的最危险的物质之一。二硝基酚是一种强烈的代谢兴奋剂。鉴于此种原因,它曾一度被用作减轻体重的药物,可是减重的剂量与需要起中毒或药杀作用的剂量之间的界限却是细微的--竟如此之细微,以致在这种减重药物最后停用之前已使几位病人死亡,还有许多人遭受了永久性的伤害。The Silent Spring 有一种同属的药物--五氯苯酚,有时称为“五氯酚”,也是既用作杀虫剂,也用作除草剂的,它常常被喷撒在铁路沿线及荒芜地区。五氯酚对于从细菌到人类这样多种多样的有机体的毒性是极强的。像二硝基药物一样,它干扰着(往往是致命地干扰)体内的能源,以致于受害的机体近乎(简直是)在烧毁自己。它的可怖的毒性在加里福尼亚州卫生局最近报告的致命惨祸中得到了具体说明。有一位油槽汽车司机,把柴油与五氯苯酚混合在一起,配制一种棉花落叶剂。当他正从油桶内汲出此浓缩药物之际,桶栓意外地倾落了回去。他就赤手伸了进去把桶拴复至原位。尽管他当即就洗净了手,还是得了急病,次日就死去了。 一些除草剂--诸如亚砷酸钠或者酚类药物--的后果大都昭然易见,而另外一些除草剂的效用却是格外地隐伏为善的。例如,当今驰名的红莓(一种蔓越桔)除草药氨基三唑,被定为相对的轻毒性药物。但是归根结蒂它的引起甲状腺恶性瘤的趋向,对于野生动物,恐怕也对人类都可能是大有深长意味的。 除草剂中还有一些药物划归为“致变物”,或曰能够改变基因--司遗传之物质--的作用剂。辐射造成遗传性影响,使得我们大大吃了一惊;那么,对于我们在周围环境中广为散播的化学药物的同样作用,我们又怎么能掉以轻心呢?寂静的春天四、地表水和地下海The Silent Spring在我们所有的自然资源中,水已变得异常珍贵,绝大部分地球表面为无边的大海所覆盖,然而,在这汪洋大海之中我们却感到缺水。看来很矛盾,岂不知地球上丰富本源的绝大部分由于含有大量海盐而不宜用于农业、工业及人类消耗,世界上这样多的人口正在体验或将面临淡水严重不足的威胁。人类忘记了自己的起源,又无视维持生存最起码的需要,这样水和其他资源也就一同变成了人类漠然不顾的受难者。 由杀虫剂所造成的水污染问题作为人类整个环境污染的一部分是能够被理解的。进入我们水系的污染物来源很多:有从反应堆、实验室和医院排出的放射性废物;有原子核爆炸的散落物;有从城镇排出的家庭废物;还有从工厂排出的化学废物等。现在,一种新的散落物也加入了这一污染物的行列,这就是使用于农田、果园、森林和原野里的化学喷撒物。在这个惊人的污染物大杂烩中,有许多化学药物再现并超越了放射性的危害效果,因为往这些化学药物之间还存在着一些险恶的、很少为人所知的内部互相作用以及毒效的转换和迭加。 自从化学家们开始制造自然界从未存在过的物质以来,水净化的问题也变得复杂起来了:对水的使用者来说,危险正在不断增加。正如我们所知道的,这些合成化学药物的大量生产始于本世纪四十年代。现在这种生产增加,以致使大量的化学污染物每天排入国内河流。当它们和家庭废物以及其他废物充分混合流入同一水体时,这些化学药物用污水净化工厂通常使用的分析方法有时候根本化验不出来。大多数的化学药物非常稳定,采用通常的处理过程无法使其分解。更为甚者是它们常常不能被辨认出来。在河流里,真正不可思议的是各种污染物相互化合而产生了新物质,卫生工程师只能失望地将这种新化合物的产生归因于“开玩笑”。马萨诸塞州工艺学院的卢佛·爱拉森教授在议会委员会前作证时认为预知这些化学药物的混合效果或识别由此产生的新有机物目前是不可能的。爱拉森教授说:“我们还没有开始认识那是些什么东西。它们对人会有什么影响,我们也不知道。” 控制昆虫、啮齿类动物或杂草的各种化学药物的使用现正日益助长这些有机污染物的产生。其中有些有意地用于水体以消灭植物、昆虫幼虫或杂鱼。有些有机污染物来自森林,在森林中喷药可以保护一个州的二、三百英亩土地免受虫灾,这种喷撒物或直接降落在河流里,或通过茂密的树木华盖滴落在森林底层,在那儿,它们加入了缓慢运动着的渗流水而开始其流向大海的漫长流程。这些污染物的大部分可能是几百万磅农药的水溶性残毒,这些农药原本是用于控制昆虫和啮齿类的,但借助于雨水,它们离开了地面而变成世界水体运动的一部分。 在我们的河流里,甚至在公共用水的地方,我们到处都可看到这些化学药物引人注目的形迹。例如,在实验室里,用从潘斯拉玛亚一个果园区取来的饮用水样在鱼身上作试验,由于水里含有很多杀虫剂,所以仅仅在四个小时之内,所有作实验的鱼都死了。灌溉过棉田的溪水即使在通过一个净化工厂之后,对鱼来说仍然是致命的,在阿拉巴马州田纳西河的十五条支流里,由于来自田野的水流曾接触过氯化烃毒物而使河里的鱼全部死亡。其中两条支流是供给城市用水的水源。在使用杀虫剂的一个星期之后,放在河流下游的铁笼里的金鱼每天都有悬浮而死的,这足以证明水依然是有毒的。 这种污染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是无形的和觉察不到的,只有当成百成千的鱼死亡时,才使人得知情况;然而在更多的情况下这种污染根本就没有被发现。保护水的纯洁性的化学家们至今尚未对这些有机污染物进行过定期检测,也没有办法去清除它们。不管发现与否,杀虫剂确实客观存在着。杀虫剂当然随同地面上广泛使用的其他药物一起,进入国内许多寂静的春天河流,几乎是进入国内所有主要河系。 假若谁对杀虫剂已造成我们水体普遍污染还有怀疑的话,他应该读读1960年由美国渔业及野生物服务处印发的一篇小报告。这个服务处已经进行了研究,想发现鱼是否会像热血动物那样在其组织中贮存杀虫剂。第一批样品是从西部森林地区取回的,在这些地方为了控制云杉树蛆虫而大面积地喷撒了DDT。正如所料,所有的鱼都含有DDT。后来当调查者们对距离最近的一个喷药区约三十里的一个遥远的小河湾进行对比调查时,得到了一个真正有意思的发现。这个河湾是在采第一批样品处的上游,并且中间间隔着一个高瀑布。据了解这个地方并没有喷过药,然而这里的鱼仍含有DDT。这些化学药物是通过埋藏在地下的流水而达到遥远的河湾呢?还是像飘尘似的在空中飘流而降落在这个河湾的表面呢?在另一次对比调查中,在一个产卵区的鱼体组织里仍然发现有DDT,而该地的水来自一个深井。同样,那里也没有撒药。污染的唯一可能途径看来与地下水有关。 在整个水污染的问题中,再没有什么能比地下水大面积污染的威胁更使人感到不安。在水里增加杀虫剂而不想危及水的纯净,这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能的。造物主很难封闭和隔绝地下水域;而且她也从未在地球水的供给分配上这样做过。降落在地面的雨水通过土壤、岩石里的细孔及裂隙不断往下渗透,越来越深。直到最后达到岩石的所有细孔里都充满了水的这样一个地带,此地带是一个从山脚下起始、到山谷底沉没的黑暗的地下海洋。地下水总是在运动着,有时候速度很慢,一年也不超过五十英尺;有时候速度比较快,每天几乎流过十分之一英里。它通过看不见的水线在漫游着,直到最后在某处地面以泉水形式出露,或者可能被引到一口井里。但是大部分情况下它归入小溪或河流。除直接落入河流的雨水和地表流水外,所有现在地球表面流动的水有一个时期都曾经是地下水。所以从一个非常真实和惊人的观点来看,地下水的污染也就是世界水体的污染。 由科罗拉多州某制造工厂排出的有毒化学药物必定通过了黑暗的地下海流向好几里远的农田区,在那儿毒化了井水,使人和牲畜病倒,使庄稼毁坏--这是许多同类情况的第一个典型事件。简略地说,它的经过是这样的:1943年位于丹佛附近的一个化学兵团的落矾山军需工厂开始生产军用物资,这个军工厂的设备在八年以后租借给一个私人石油公司生产杀虫剂。甚至还未来得及改变工序,离奇的报告就开始传来。距离工厂几里地的农民开始报告牲畜中发生无法诊断的疾病:他们抱怨这么大面积的庄稼被毁坏了,树叶变黄了,植物也长不入、并且许多庄稼已完全死亡。另外还有一些与人的疾病有关的报告。 灌溉这些农场的水是从很浅的井水里抽出来的,当对这些井水化验时(l959年在由许多州和联邦管理处参加的一次研究中),发现里面含有化学药物的成分。在落矶山军工厂投产期间所排出的氯化物、氯酸盐、磷酸盐、氟化物和砷流进了池塘里。很明显,在军工厂和农场之间的地下水已经被污染了,并且地下水花费了七至八年的时间带着毒物在地下漫游了大约二里的路程而达到最近的一个农场。这种渗透在继续扩展,井进一步污染了尚未查清的范围。调查者们没有任何办法去消除这种污染或阻止它们继续向前发展。 所有这一切已够糟糕的了,但是最令人感到惊奇和在整个事件中最有意义的是,在军工厂的池塘和一些井水里发现了可以杀死杂草的2.4-D。当然它的发现足以说明为什么用这种水灌溉农田后会造成庄稼的死亡。但是令人奇怪的事情是,这个兵工厂从未在任何工序中生产过这种2.4-D。The Silent Spring 经过长期认真的研究,化学家们得出结论:2.4-D是在开阔的池塘里自发合成的。没有人类化学家起任何作用,它是由兵工厂排出的其他物质在空气、水和阳光的作用下合成的。这个池塘已变成了生产一种新药物的化学实验室,这种化字药物致命地损害了它所接触到的植物的生命。 科罗拉多农场及其庄稼受害的故事具有普遍的重要意义。除了在科罗拉多,在化学污染通往公共用水的任何地方,是否都可能有类似情况存在呢?在各处的湖和小河里,在空气和阳光催化剂的作用下,还有什么危险的物质可以由标记着“无害”的化学药物所产生呢? 说实在的,水的化学污染的最惊人方面是这样一个事实,即在河流、湖泊或水库里,或是在你吃饭桌子上的一杯水里都混入了化学家在实验室里没有责任想到要合成的化学药物。这种自由混合在一起的化学物之间相互作用的可能性给美国公共卫生服务处的官员们带来了巨大的骚动,他们对这么一个相当广泛存在的、从比较无毒的化学药物可以形成有毒物质的情况表示害怕。这种情况可以存在于两个或者更多的化学物之间,也可以存在于化学物与不断增长其数量的放射性废物之间。在游离射线的撞击之下,通过一个不仅可以预言而且可以控制的途径来改变化学药物的性质并使原子重新排列是很容易实现的。 当然,不仅仅是地下水被污染了,而且地表流动的水,如小溪、河流、灌溉农田的水也都被污染了。看来,设立在加利福尼亚州提尔湖和南克拉玛斯湖的国家野生物保护区为此提供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例证。这些保护区是正好跨越奥来根边界的北克拉玛斯湖生物保护区体系的一部分。可能由于共同分享用水,保护区内一切都相互连系着,并都受这样一个事实的影响,即这些保护区像一些小鸟一样被广阔的农田所包围,这些农田原先都是水鸟作为乐园的沼泽地和水面,后来经过排水渠和小河疏干才改造成农田。 围绕着生物保护区的这些农田现在由北克拉玛斯湖的水来灌溉。这些水从它们所浇灌过的农田里集合起来后,又被抽进了提尔湖,再从那儿流到南克拉玛斯湖。因此设立在这两个水域的野生物保护区的所有的水都代表着农业土地排出的水。记住这一情况对了解当前所发生的事情是很重要的。 1960年夏天,这些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在提尔湖和南克拉玛斯湖捡到了成百只己经死了的或奄奄一息的鸟。其中大部分是以鱼为食的种类:苍鹭、鹈鹕和鸥。经过分析,发现它们含有与毒剂DDD和DDE同类的杀虫剂残毒。湖里的鱼也发现含有杀虫剂,浮游生物也是一样。保护区的管理人认为水流往返灌溉经过大量喷药的农田把这些杀虫剂残毒带入保护区,因此保护区河水里的杀虫剂残毒现正日益增多。 水质严重毒化排除了企图恢复水质的努力,这种努力本来是应该取得成果的,每个要去打鸭的猎人,每个对成群的水禽像飘浮的带子一样飞过夜空时的景色和声音喜爱的人本应都能感觉到这种成果的。这些特别的生物保护区在保护西方水禽方面占据着关键的地位。它们处在一个漏斗状的细脖子的焦点上,而所有的迁徙路线,如像所知道的太平洋飞行路线都在这儿聚集。当迁徙期到来的时候,这些生物保护区接受成百万只由哈德逊湾东部白令海岸鸟儿栖意地飞出的鸭和鹅;在秋天,全部水鸟的四分之三飞向东方,进入太平洋沿岸的国家。在夏天,生物保护区为水禽,特别是为两种濒临绝灭的鸟类--红头鸭和红鸭提供了栖息地。如果这些保护区的湖和水塘被严重污染,那么远地水禽的毁灭将是无法制止的。寂静的春天 水也应该被考虑加入到它所支持的生命环链中去,这个环链从浮游生物的像尘土一样微小的绿色细胞开始,通过很小的水蚤进入噬食浮游生物的鱼体,而鱼又被其它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