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人传记列 宁 传（一）青少年时代列宁于１８７０年４月２２日生于伏尔加河边乌里杨诺夫斯克城。他的父亲伊里亚尼古拉也维奇乌里扬诺夫，是国家教育视察员，出生在一个贫苦的小市民家庭，靠半工半读求学。列宁的母亲是一位内科医生的女儿。她擅长于外国语和音乐，读书很多，待人周到、亲切，并以刚毅过人著称。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成长，在一种和睦的气氛中长大。他父亲是一个６０年代俄国民主主义知识分子，这些知识分子虽然本身并不是革命者，但是对反对沙皇专制制度的人，尤其是对车尔尼雪夫斯基，却非常尊敬。他们认为帮助人民，教他们读书写字，使他们受到教育，是他们的责任。不论冬夏，不论什么天气，伊里亚尼古拉也维奇总是在省内奔走，进行筹建学校的工作。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是一个健壮而勇敢的孩子，喜欢热闹的游戏，喜欢乱蹦乱跳。５岁时，他母亲就教他读书，而他也很喜欢读书。他每次到了农村就尽心尽意地参加各种儿童游戏。就在这里，他第一列宁传 ３次接触贫困的俄国农村。他９岁上了中学，是一个优等生。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因此学习对他并非难事。他时时都乐意帮助同学做功课。早在学生时代，他就以能够系统而周密地工作见称。拿他在学校作文的方法为例。首先，他写一个简明的大纲，包括引言和结论；然后，他拿一张纸一折为二，左面打草稿，有配合写作计划的各种数字和文字。以后的几天里，他在纸的右面写上补充、改正和添改的文字以及从书上得来的东西等等。最后，他根据这个草稿写出文章。这种对一切工作细心准备的作风成了列宁终身的工作特征。以后，每写一篇报上的文章或作一次演说，他总是要先写一个简明的大纲。他准备写一本小册子或一本书时，要起草几次，一次比一次详细精确。他同样细心地编辑必要的引文、数字和材料。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刻苦努力，以培养工作所必需的恒心和能力。他的性格和观点是在俄国反动的黑暗年代形成的。沙皇的官吏、警察和宪兵横行全国。工人为了一点微薄的报酬不得不一天劳动１２到１４小时。在农村，地主称王称霸，占有绝大多数最肥美的土地。３万个地主有７０００万俄亩的土地，即等于１０５０万农户所有的土地。农民被认为是“自由”的，但实际上列宁传 ４完全是地主的奴隶而不得不替他们干活，此外，他们还负担着繁重的捐税。一切书报须经严格的检查，禁止报道国内真实情况。弗拉基米尔乌里扬诺夫还在上小学时就开始了解俄国工人和农民是受着多么残酷的压迫。他受他哥哥的影响很大，他哥哥亚历山大是一个意志坚强、坚定冷静又善于思索的青年。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是一个优等生，他正在准备从事科学研究工作。他是一个革命小团体的成员并属于“民意党”这个组织。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也在工人中间进行宣传。他读过马克思的《资本论》， 但是站在“民意党”和马克思主义之间的立场。１８８６年，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失去了父亲，这是乌里扬诺夫一家一个极大的不幸。那时，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正上中学最后一年。１８８７年，亚历山大伊里奇因谋刺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案被捕并处死刑。他哥哥的悲惨遭遇使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终生难忘。自从亚历山大被捕并处死刑以后，许多以前的亲友都同他家疏远了，因为同一个革命者的家庭维持友好关系是危险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哥哥的死加强了他的革命倾向，但是他探索的是一条和他哥哥不同的、跟专制制度作斗争的道路。列宁传 ５他哥哥的被杀使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不得不考虑到他终身的事业问题。他清楚地认识到，必须反对的敌人是专制制度、地主、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者。他知道纯粹的文化教育工作不能推翻剥削者和解放人民。但是，他也知道采用恐怖手段也不能取得胜利，而只会造成阻碍。“民意党”人谋刺亚历山大二世成功了，但是另一个沙皇又取而代之。沙皇制度依然存在。许多高级的官吏被杀死了，但这并没有摧毁沙皇、地主和厂主的政权。而最重要的是，这种斗争方法对于组织劳动群众和提高他们的阶级觉悟毫无帮助。它反而对工作有害，因为革命党人的全部精力都浪费在恐怖活动上。它破坏了革命党人同群众的联系，给革命党人和全体人民对于反对专制制度造成极其错误的观念。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看过他哥哥手里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著作。他向这些著作请教，劳苦大众应该怎样进行革命斗争来谋求解放？他如饥似渴地研究其他国家革命斗争的历史以及各民族过去反对专制制度和地主的斗争经验。１８８７年秋，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进喀山大学。在这里，他结识了一批有革命思想的学生。同年１２月，他参加了反对大学里的警察制度的学生抗议大会。因此他被捕，被开除学籍并流放到喀山附近的柯库什列宁传 ６基诺村。后来，列宁曾谈到他被捕后同押送他的警官的谈话。“小伙子，造反有什么好处？你不是向一堵石墙上撞吗？”警官对他说。“是的，但这是一堵朽墙，一撞就倒了。” 列宁这样回答。在柯库什基诺村，列宁仔细观察了农民的情况。一年以后，准许他回喀山，可是不准回大学。列宁于是认真自修并研究马克思主义。他在乡间度过夏天，先是在柯库什基诺村，后来在萨马拉省阿拉卡也夫卡村。那时，喀山已有一个马克思主义小组，列宁就成了小组中的一个积极分子。就在喀山，列宁开始研究马克思的《资本论》第一卷。１８８９年，列宁移居萨马拉。他在那里住了四年半，这正是他埋头读书的时候。列宁学了几种外国语，特别是德语，为的是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因为这些著作大部分还没有译成俄文。同时，他还仔细阅读了秘密出版的俄国革命书籍，特别是社会民主主义的“劳动解放社”的出版物。这团体是由普列汉诺夫、阿克雪里罗得等人１８８３年在国外组织的。它在俄国进行了广泛的马克思主义宣传。列宁传 ７在萨马拉，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准备国立大学的考试。１８９１年，他第一次去首都圣彼得堡。他考得很出色，得到文凭，因此可以注册为律师助手。他的职业虽然收入微薄，却使他可以独立生活了。这时碰到他的人们感到惊异的是，他这样一个只有２１岁的青年，就能阅读德文、法文书，懂得英文，已经认真钻研了马克思的《资本论》， 还熟读了其他马克思主义的著作。他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从德文译成俄文，这种文本在萨马拉的革命青年中间流传了很久。在萨马拉，列宁和阿拉拉杨茨组织了一个马克思主义小组。夏天他住在萨马拉附近乡间时，继续致力于研究。他在菩提树密林中给自己搭了一个隐蔽的窝棚，里面放着一个凳子、一张桌子。一吃过早饭，他就带着一大堆书到那里去，一直工作到吃午饭的时候。吃完午饭，他又带一些关于社会问题的书仍旧到那个地方去。晚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在散步和游泳以后，又拿一本书坐在走廊里一张放着灯的桌子旁边。乌里扬诺夫全家都聚集在这里。在他空闲、吃午饭或者散步时，他谈笑风生，以他的笑声和活力感染每一个人。弗拉基米尔伊里奇懂得怎样工作和怎样休息。除了长途的散步以外，他还作其他运动。在院子里的一角靠近桌子的地方，他立了一个杠子，在两根柱子列宁传 ８上搭一根横木，有七英尺高。他按时在这里运动。他另一个爱好是下棋。他八九岁时就开始同父亲下棋。他下棋很认真，要求严格遵守规则：不准悔棋，下一个子就算数。他对赢棋兴趣不大，他更感兴趣的是斗争的紧张和摆脱困境的能力。他只在晚上或晚饭以后才下棋，上午总是埋头认真读书。他自己是一个勤奋的人，也总是乐意帮助别人。他帮助他的同志们学习，还帮助他妹妹玛丽亚学习语言。不过他坚持要她尽可能独立工作，只有在特别困难的场合，才找别人帮助。他帮助妹妹准备功课时，要求她依照一定的计划，认真对待作业，凡是做得草率马虎的都叫她重做。住在喀山和萨马拉的时期，列宁对马克思的著作作了全面的研究，为自己参加革命斗争作准备。他开始掌握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后来他能够进一步发展马克思主义，并把它运用到新的历史进程中去。列宁继承了马克思的伟大事业。后来，列宁在说明马克思和恩格斯学说的实质时写道 ：“马克思和恩格斯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伟大功绩，在于他们向各国无产者指出了无产者的作用、任务和使命，就是首先起来同资本进行革命斗争，并在这个斗争中把一切被剥削的劳动群众团结在自己的周围。”马克思的著作是列宁正准备在理论上和实践中进列宁传 ９行革命工作的基石。马克思所讲的无产阶级胜利的道路指明了俄国无产阶级必须怎样进行革命斗争。除了研究马克思著作和革命运动，列宁还必须通晓俄国经济发展的特殊条件。他仔细研究了当时俄国的经济情况，以及俄国和国外工人阶级的生活和斗争情况。他准备在无产阶级中积极工作，并组织劳动人民去推翻专制制度和资本主义。在萨马拉，他在仔细研究统计材料的基础上，写了他的第一篇论述俄国农民生活状况的科学著作。在这篇论文里，他指出资本主义已经侵入俄国农业，农民分成了阶级，而决不是像民粹派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整体”了。他夏天住在萨马拉附近乡村，不仅仔细观察各阶层农民的生活状况，而且常常同农民长谈，向他们提出问题，仔细听他们说话。同一时期，列宁还熟悉了马克思主义反对者的著作，并不止一次地在会议上猛烈抨击他们的观点。那几年在萨马拉见过列宁的人这样描写他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大头和白而宽的前额。他略小的眼睛似乎老是眯缝着，他的眼光是严肃、沉思、凝视的。一个略带讥刺味道的微笑挂在他薄薄的嘴唇上。” 他对一切同他接触的人已经发生了一种磁石般的力量。人们同他谈话以后就会感到一种异常喜悦的振奋。在萨马拉，列宁已经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革命家。列宁传 １０他已经找到了他一生的目标。但是，在萨马拉没有进行革命工作的机会。那里差不多没有无产阶级，没有大学。列宁渴望到革命中心去，到大工业中心去。他决定移居圣彼得堡。他本想在１８９２年到那里去。但是为了他的母亲，又在萨马拉留了一年。那时，乌里扬诺夫家刚刚遭到一个新的损失。列宁的妹妹奥里珈，一个有杰出才能的优秀女孩子害伤寒病死了。她的死对她母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只有别的孩子在她身边才能减轻她的悲痛，因此，列宁决定在萨马拉再多留一些时候。列宁传 １１（二）到圣彼得堡去１８９３年秋，列宁到了圣彼得堡。这时他２３岁。沙皇通过他的省长、警察和宪兵，从圣彼得堡统治着整个俄国。许多大工厂集中在那里。那时，圣彼得堡工人的阶级觉悟和文化水平比俄国其他地区的无产者要高。那里有秘密的革命工人小组，大小工厂的罢工和工人骚动经常发生。那时，俄国的工业无产阶级约有２００万人。大多数工人都住在大工业中心：圣彼得堡、莫斯科、伊凡诺沃—沃兹涅先斯克、巴库、顿巴斯等地。１９世纪最后十年，俄国工业迅速发展。煤、石油、生铁、钢和纺织品的产量大量增加。工业的发展推动了工人罢工运动的高涨。列宁一到圣彼得堡，就同当地在工人中进行宣传的一些秘密马克思主义小组取得了联系。首先是同所谓“老头子”小组取得了联系。小组中有斯拉德琴柯、格克拉辛、格克尔日札诺夫斯基等人。凡是那几年认识列宁的人都一致证明这位年轻的乌里扬诺夫在圣彼得堡秘密马克思主义小组里给人的深刻印象。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博学，他的革命热情，列宁传 １２他对工人阶级事业的高度献身精神。他以不倦的精力和青年人的热诚投身革命工作，并立刻站到最前线，成为工人运动的领袖。他强调对工人阶级的一切敌人必须进行无情的斗争，必须毫不让步。列宁开始了解革命小组的全部领导成员，仔细观察他们，从中挑选战友，锻炼他们并以无产阶级解放事业把他们团结起来。在１８９３到１８９４年的冬天，列宁为了建立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基本核心团体，开始发表演讲。这些演讲之后的讨论，很快就暴露出哪些人是动摇的，哪些人想驳倒马克思或者想把他们的“修正主义”引进马克思的学说。在围绕这些演讲展开的理论斗争中，列宁识别了他的朋友和敌人，开始团结了一批同志。他的第一篇演讲《论所谓市场问题》， 表明一个伟大的革命家和马克思主义权威已经出现在圣彼得堡。列宁在这篇演讲里，指出俄国正在发展的资本主义的矛盾。他还指出，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基本任务是在俄国掀起一个有组织的工人运动。１８９３年１２月，列宁到莫斯科住了几个星期。在莫斯科时，列宁起而反对民粹派的领袖沃龙佐夫。这事发生在由沃龙佐夫演说的一个集会上，到会的大多数是民粹派。他演讲时列宁说了几句尖锐讽刺的插话，这些话大大触怒了民粹派。演讲完毕，列宁就走列宁传 １３上讲台发表他的反对意见。这位青年马克思主义者的演讲有感人的说服力，给每个到会的人以极为深刻的印象。列宁这些演讲对于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和实践的发展有巨大影响，以致多年以后，不论是布尔什维主义的敌人或拥护者都常常提到列宁这些演讲。３０年后，克尔日札诺夫斯基写道 ：“列宁１８９３年在圣彼得堡所作的最初几篇演讲，使我们有一种不能不信服的印象。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懂得怎样把马克思的深刻知识应用于解决俄国经济问题。”在革命小组中以列宁的演讲为中心而进行的讨论有特殊的重要性，因为这些讨论不仅是对于当前问题的论辩，而且是列宁为了训练革命家而组织的思想斗争。列宁有一个计划：首先在理论和实践上考验圣彼得堡革命小组的成员，然后建立一个领导小组，通过它在群众中间组织广泛的革命工作。列宁还在秘密出版物上进行反对民粹主义的斗争。他的著作《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就是由秘密小组的组员抄写并胶印出来的。这是列宁非法出版的著作中的第一部。早在这部著作胶版翻印以前很久，就传看着列宁用小而清列宁传 １４晰的字体写成的厚厚的抄本，这抄本引起了热烈的辩论和激烈的答辩。格克尔日札诺夫斯基说 ：“我们大家感到多么自豪，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参加了我们队伍。”《什么是“人民之友”》 一书，直到２５年后，才正式出版。这一著作表明，列宁将马克思的学说应用于俄国的实践，以及他如何预见到无产阶级将来取得胜利的道路。列宁的《什么是“人民之友”》 是对民粹派的第一次重要的进攻。列宁认为首先必须针对民粹派的理论予以打击。因为正是这种理论，以其极端敌视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挡住工人运动的道路，阻碍无产阶级政党的建立。民粹派认为俄国没有资本主义，而且俄国也不按照资本主义的路线发展。在俄国，工人占少数，他们不是革命战士的先锋队。他们论证说，俄国能够避免资本主义发展的道路，社会主义可以直接从俄国村社生长出来。他们认定村社将成为社会主义的基础；他们否认农民中存在着阶级分化。他们把农民运动看作是纯粹社会主义的。民粹派认为“代表俄国未来的人是农民”。 工人阶级的运动使民粹派惊惶失措。他们跳出来反对工人阶级的阶级斗争。民粹主义是一种典型的小资产阶级理论，代表了富裕农民的利益。列宁传 １５列宁和其他马克思主义者向民粹派的有害理论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列宁说 ：“代表俄国的未来的是工人……俄国工人是俄国全体被剥削劳动群众的唯一的和天然的代表。”列宁指出，在俄国已经有了资本主义存在，而只有在社会民主党领导下的工人阶级才能推翻它。“工人阶级的劳动条件和生活环境本身就把他们组织起来，迫使它们开动脑筋，并给他们以走上政治斗争舞台的可能。”工厂工人是俄国整个被剥削人民的主要代表。他是被压迫者在革命斗争中的领袖。他要同资本主义作坚决的斗争。列宁就这样逐步地驳斥了民粹派的理论，对它作了尖锐的批评，并且用马克思的学说来反对它。民粹派的理论以前从来没有受过这样无情的和无可反驳的批评。因此，马克思主义在俄国同民粹主义的斗争中经受了锻炼。在《什么是“人民之友”》 抄本的末尾，列宁以这样的预言作了结束 ：“……俄国工人就能率领一切民主分子去推翻专制制度，并引导俄国无产阶级沿着公开政治斗争的大道走向共产主义革命。”这里已经提出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发展到社会主义革命的思想。列宁传 １６列宁著作的这些“抄本”对于参加俄国革命运动的人有极大影响。它们提供了有力的理论依据以保卫马克思主义，反对民粹派小资产阶级的说教。它们指明应当怎样进行无产阶级的斗争。不过，民粹派并不是马克思主义唯一的敌人。马克思主义也有某些“朋友”， 但工人运动却必须摆脱这些“朋友”。 有一个由司徒卢威领导的所谓“合法马克思主义”团体，他们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反对民粹派，但同时也歪曲马克思主义，阉割了它的革命内容。司徒卢威在同民粹派的争论中，也指出俄国有资本主义存在，而且它正在发展。但是司徒卢威并没有得出任何关于争取社会主义的结论，他同革命工人阶级的运动离得很远。因此司徒卢威表明他自己是资本家的一个帮凶。起初，他用各种革命词句把他的资产阶级思想伪装起来，但是列宁立刻就看穿了他。在研究小组里，列宁尖锐地抨击了司徒卢威。在司徒卢威参加的一次辩论会上，列宁说司徒卢威立场的特点是“马克思主义在资产阶级著作中的反映 ”。后来，列宁在他的重要著作《民粹主义的经济内容及其在司徒卢威先生的书中受到的批评》里揭露了所谓“合法马克思主义者”的资产阶级实质。司徒卢威不久就成了自由派的首领，他希望把沙列宁传 １７皇权力限制到足以加强资产阶级地位的程度，但是又很害怕无产阶级强大起来。在第一次革命失败之后，自由派就向沙皇屈膝。在苏维埃政权建立以后，司徒卢威和他的追随者已在保皇党和反革命派的阵营里，他们成了苏维埃政权的敌人。列宁严厉地抨击司徒卢威，因为他歪曲和“修正”马克思主义。列宁知道司徒卢威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而是一个资产阶级的拥护者。他竭力想把工人阶级运动置于资产阶级影响之下。列宁在他还很年轻时对司徒卢威所作的批评之所以显得更加出色，是因为连普列汉诺夫这样一个俄国马克思主义组织的创始人都没有对司徒卢威采取正确的态度。正是在这个问题上，列宁和普列汉诺夫之间发生了第一次意见分歧。而这些意见分歧，后来证明并非偶然。在这里，普列汉诺夫的未来的机会主义，列宁的始终如一的马克思主义和真正无产阶级的革命主义，已经表现出来了。后来，在１９０７年，列宁写道 ：“……过去同司徒卢威进行的在很多方面已经过时的论战，可以做大有教益的借鉴。这种借鉴表明理论上不调和的论战在实践上和政治上的价值。人们无数次地指责过革命的社会民主主义者，说他们太喜欢同‘经济派’、 伯恩施坦派、孟什维克进行论战。……从这个角度来看列宁传 １８十年以前的情况，当时在理论上同‘司徒卢威主义’已经有哪些分歧，以及哪些不大的分歧引起了各政党在政治上的彻底分野，……这是很有好处的。”１８９４年春，列宁开始在圣彼得堡工人中进行广泛的宣传。他在研究小组中进行工作，他对优秀工人进行特殊的教育，训练他们成为革命运动和工人政党未来的组织者和领导人。在研究小组中，列宁把理论和实践密切结合起来。他向工人宣读并解释《资本论》和马克思其他著作。然后，他总是向他们询问他们的工作和工作条件，并向他们解释怎样才能改变现存的社会制度。他从工人阶级的生活中举例说明工人唯一的道路是组织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并进行革命斗争以反对沙皇和资本家。一个杰出的工人革命家巴布什金曾是列宁小组的组员，他听过列宁怎样宣传马克思主义。他评论说 ：“这位演讲人什么稿子都不看，随口把这门科学讲给我们听。他常常设法诱导我们发言或引起我们讨论，然后他推动我们前进，使每个人不得不把他对某一个问题的正确观点讲给别人听。因此，我们的演讲会变得很生动有趣，而我们也开始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中讲话了。这种研究方式为学习的人弄清某一个问题提供了很好的方法。我们大家对这些演讲都非常爱听，我们这位演讲人的理智力量使我们大家列宁传 １９始终感到兴奋。我们常常开玩笑说，过度用脑使他的头发都脱落了。同时，这些演讲训练我们去独立工作和搜集材料。这位演讲人常常交给我们一些写着问题的表格，回答这些问题需要我们自己对于工厂和作坊中的生活有深刻的认识和观察。”在列宁出现以前，革命宣传只限于小范围的工人研究小组内。列宁改变办法，根据群众的日常经济要求，在群众中进行广泛的鼓动。列宁引用工人艰苦生活中的具体例证，指导、教育和组织工人阶级同专制制度进行斗争。由于列宁的提议，成立了一个中心领导小组，一切工作都以更有组织的方式进行。这个小组的成员分派在一定的地区。除列宁外，这个小组还有克尔日札诺夫斯基、马尔托夫、瓦涅也夫等。克尔日札诺夫斯基和列克拉辛、格克拉辛两弟兄一样，那时是工艺学院的学生。死在流放中的瓦涅也夫是一个经过考验的真正革命家，他全心全意地献身于无产阶级解放事业。克拉辛两兄弟之一的列奥尼德，后来是布尔什维克党的中央委员。他在１９０５年供给工人武器和组织秘密工作的技术工作上做了大量工作。在苏维埃政府中，他担任过铁道人民委员、驻英大使、外贸人民委员。工人巴布什金和舍尔古诺夫后来都是党的前卫战列宁传 ２０士。巴布什金在１９０５年革命时被沙皇枪杀。其他许多布尔什维克都是列宁在他进行革命工作的头几年训练和教育出来的。列宁不仅仅局限在工人中进行口头宣传。列宁还想向更广大的人民群众宣传。警署条例禁止举行集会或群众大会，列宁就采用了秘密出版书报的办法。他写了好几个传单，告诉工人怎样进行斗争。１８９５年初，他写了第一张传单，反映谢勉尼科夫工人工潮。这张传单是以该厂的工人为对象的。它对该厂工人产生了强烈的印象。列宁指出，工人同厂主的斗争不可避免地使工人注意到国家问题和政治问题。他说，厂内的每一次冲突，不可避免地引起工人同法律和政府代表的冲突。在这一斗争中，无产阶级开始认识到它切身的利益。工人政党应该激发并提高工人的阶级觉悟。帮助他们争取日常的生活需要，告诉他们必须为无产阶级专政、为社会主义而斗争。工人政党应该向工人说明，他们在国家中的地位和他们反对一切剥削形式的作用。列宁和他领导的小组在圣彼得堡的无产阶级中进行了革命工作，秘密工人小组的数量增加了。圣彼得堡当时叫作“社会民主主义小组”的团体不久就成了“工人阶级解放斗争协会”。这是列宁第一次试图建立一个无产阶级的政党，列宁传 ２１这个党跟西欧社会民主党不同。它的基本任务是用革命手段推翻现存的社会制度。列宁慎重挑选和团结圣彼得堡的革命者，同时跟一切机会主义错误进行斗争。而这些机会主义错误和背离马克思主义的倾向还比较普遍。有些人鼓吹设立独立的工人福利基金会计划。说这基金会使工人围绕着他们的经济要求而团结起来。这是经济主义的苗头，这种趋势会使工人脱离革命的政治斗争。列宁坚决反对这个计划，结果它被放弃了。列宁同马尔托夫有意见分歧。马尔托夫不了解列宁要建立一个工人政党的真正意义，对司徒卢威和未来的经济主义者也不能采取批判态度。因此，在工人政党刚刚形成的时候，列宁就不得不进行顽强的斗争以反对那些企图把工人阶级运动置于资产阶级影响之下的机会主义者。１８９５年春，列宁患了肺炎。病好后他第一次出国，目的是同那里的革命者建立联系，研究国内得不到的马克思主义文献，亲自了解国外的工人阶级运动及其领导人。他在瑞士、巴黎和柏林住了将近四个月。他在国外见到了普列汉诺夫及其“劳动解放社”成员。以前的俄国民粹派组织认为社会主义将从村社中生长出来，因此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农民中的革命列宁传 ２２工作上。只有几个工人阶级组织，像哈尔士林和奥布诺尔斯基领导的南俄工人协会和俄国北方工人协会才认为工人阶级是革命力量，并指出工人必须争取政治自由。但它们都不是马克思主义组织。只有社会民主主义的“劳动解放社”根据马克思的学说指出，工人阶级是推翻专制制度并为反对资本主义和争取社会主义而斗争的主要力量。这个开创俄国社会民主主义的团体，对８０年代涌现出来的马克思主义小组有极大的影响。它跟“民意党”作斗争，并帮助在俄国传播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可是它的成员都住在国外，同俄国社会民主主义离得很远，也没有方法进行广泛活动。列宁同“劳动解放社”成员会面的目的是要建立该社同俄国联系。列宁作为俄国国内同志代表，答应在经济上帮助它，使它既能出版其他通俗书刊，又能出版《工人》这一供党的干部看的期刊。列宁的来到，给国外“劳动解放社”的人员鲜明印象。他们感到他是同俄国工人阶级运动有密切联系的马克思主义新代表。“劳动解放社”的成员波 阿克雪里罗得多年后这样写道：“同乌里扬诺夫的这几次谈话，实在是我的乐事。至今回忆起来，我仍然认为是在‘劳动解放社’生活中最幸福最愉快的时刻。“列宁传 ２３这几次谈话也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列宁同普列汉诺夫等人的某些意见分歧。普列汉诺夫告诉列宁说，他是背向自由主义派，而“劳动解放社”则是面向自由主义派的。普列汉诺夫这些话暗示他责备列宁对司徒卢威这班人抨击得太过火了。跟普列汉诺夫、阿克雪里罗得以及“劳动解放社”的其他成员不同，列宁在９０年代中叶已经清楚地看出，工人阶级在反对专制制度斗争中的独立作用，和俄国资产阶级在这一斗争中的冷淡和怯懦。列宁在国外结识了法国和德国工人运动的领导人，参加了工人集会，去了工人俱乐部，还在图书馆作了研究工作。１８８５年秋，列宁回到圣彼得堡。他带回一只夹底手提箱，里面装着国外出版的秘密俄文书刊。在入境时，宪兵拍拍箱子的夹底，列宁以为他的秘密已被发觉而会被捕，可是一切事情却顺利地过去了。回到俄国以后，列宁跑了莫斯科、维尔那、奥列哈沃—祖也沃等城市，同那里的革命者取得了联系。他对圣彼得堡的社会民主主义者已经了解得很清楚。他的目的是要更好地了解其他城市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家，把最优秀者选拔出来，亲自考验他们并把他们争取到他自己这边来。他集合俄国革命者中的领导力量，准备出版一个报纸，把分散的马克思主义小组列宁传 ２４统一成为一个工人政党。１８９５年秋天和冬天，圣彼得堡开始出现工人运动的高潮。工人中间发生了一种不安的浪潮，普梯洛夫工厂、桑顿和拉斐尔姆工厂、一个鞋厂以及其他企业都爆发了罢工。以列宁为首的“工人阶级解放斗争协会”积极地领导工人斗争。尽力想把这些分散的罢工转变为整个工人阶级反对剥削者的有组织的斗争。在这几个月里，列宁还继续他在研究小组里的工作。他几乎每天都到工人区去，领导四个工人研究小组并同一些工人个别地保持联系。他还筹备出版一个秘密的社会民主主义报纸《工人事业报》， 并给创刊号撰写了主要文章。但是，沙皇警察早已准备逮捕列宁和“协会”其他领导人，他们经常被密探盯梢。１８９５年１２月２０日晚上，列宁和他的好些同志都被捕了。圣彼得堡社会民主主义者领导小组工作陷入瘫痪。宪兵把准备付印的《工人事业报》创刊号没收了。参加秘密小组的工人散发了一张关于列宁和其他同志被捕的传单。显然，他们跟列宁进行的学习并没有白费。在一个月之内，这个“斗争协会”的其他会员也被捕了。但是圣彼得堡的斗争还是在前进。“ 协会”列宁传 ２５的工作已经深深地扎下了根。列宁在监狱里继续做他的革命工作。就是被囚禁在一个狭小的狱室里，列宁不论做什么事还是有条不紊。他一被捕，立即做出一个计划，利用他的监禁期间从事研究工作，并指挥无产阶级斗争。在监狱里有一个由革命囚犯建立起来的图书馆。除此以外，囚犯们还获准从“外面”得到书刊。因此列宁可以利用圣彼得堡所有的重要图书馆，大堆的书给他送到监牢里来。从早到晚，他在那里研究统计的书籍和经济著作；他开始准备他的著作《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 在这一时期，他写了第一个党纲草案。这党纲后来补充和重新起草过多次，此后成为布尔什维克党纲的主要文件。他还写了一个小册子《论罢工》和很多秘密印刷的传单。同时，他和狱中以及外面的同志进行频繁的通信。囚犯们要通信不得不用各种巧妙的办法。列宁通常把他的信用牛奶写在要归还的书籍上。用火一烘，字就黑，就能看出来。为了避免写的时候被发现，列宁用面包做成小墨水瓶，里面灌上牛奶。当看守刚一开门，列宁立刻就把墨水瓶吃下去。他有一次在信的附白里写道 ：“今天我吃了六个墨水瓶。“列宁在监牢里把时间分配得很严格。他用冷水擦列宁传 ２６身，按时锻炼身体，并按照严格的程序阅读各种书籍。列宁的妹妹玛丽亚伊里尼奇娜和他的姐夫马叶利札罗夫坐牢时，列宁写信告诉他们在“孤独”中保持定时作息的重要性，并告诉他们许多从他坐牢经验中得来的若干实际教训。在脑力工作方面，他特别推荐翻译：先由外文译成俄文，然后再译成外文。他补充说 ：“根据我的经验，这是一种最合理的学习外语的方法。”谈到有系统的工作，列宁写道 ：“我还劝你按现有的书籍正确地分配学习时间，使学习内容多样化。我很清楚地记得，变换阅读或工作的内容，翻译以后改阅读，写作以后改作体操，阅读有分量的书以后改看小说，是非常有益的。”他说 ：“记得过去我总在午饭后或傍晚休息的时候看小说。我看小说最起劲的时候还是在监狱里的时候。不过最主要的是不要忘记每天必须作体操，每次要迫使自己作几十种不同的动作！”列宁在监狱里严格分配他的时间并严格遵守他的时间表，继续为革命事业不屈不挠地工作。他依然精力充沛，兴致勃勃。他母亲常说 ：“他在狱中健康状况反而好了，而且变得异常愉快。”他坚信工人阶级一定胜利。他知道在狱墙之外，在圣彼得堡郊区，无产阶级正进行着波澜壮阔的罢工。列宁传 ２７１８９６年春，正当地主、资产阶级和沙皇的一切仆从庆祝尼古拉二世加冕典礼时，圣彼得堡的３万纺织工人罢工。罢工期间出现了２５种革命传单，有几种是列宁在监牢里写的。“ 工人阶级解放斗争协会”起了非常积极的作用。莫斯科纺织工人中也发生了狂风暴雨般的罢工。罢工的原因之一是工人要求在举行加冕典礼那几天工资照付，因为那几天各厂是奉警署之命停工的。这一切罢工，可以说是第一次革命年代的信号。这一切罢工引起席卷全国的革命运动高潮并使沙皇政府惊恐万状。正是由于这些罢工，尼古拉二世几次推迟从南方返回首都的时间。列宁领导建立起来的圣彼得堡工人组织是未来布尔什维克党的萌芽。列宁是在反对形形色色的机会主义的斗争中建立起这个组织的。他锻炼工人以便对专制制度和资本主义给以决定性的打击。社会民主主义组织的形成，成千上万的工人从这个组织和斗争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列宁本人也从这一经验中得到了教益。列宁在圣彼得堡的几年，得以选拔了最优秀的人物作为未来党的领导干部。他还教育和培养他们，提高他们的革命勇气，鼓舞他们的战斗精神，并在严峻考验和极其困难的时刻帮助他们。列宁传 ２８在这几年里，列宁给了马克思主义的敌人以致命的打击。他在维护马克思学说，把它应用于俄国斗争的理论战线上取得了胜利。列宁传 ２９（三）流放西伯利亚１８７９年２月，列宁在沙皇监牢过了１４个月以后，被判流放西伯利亚东部三年、受警察监视。他设法在去流放地以前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停留几天。他会见了革命社会民主主义小组的成员，参加了一次国内政治形势的讨论，激烈地抨击了某些同志想放弃革命政治斗争的意图。当列宁坐牢时，某些机会主义倾向，特别是主张把革命工作完全局限于经济斗争的倾向，在一部分社会民主主义者中间滋长。列宁出狱以后和同志们初次见面时，就尖锐抨击了这些倾向。列宁流放到米努辛斯克县的舒申斯克村。在前往舒申斯克的途中，他设法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停下来。利用该城的一切便利，他到地方图书馆去研究，结识那里的流放者，会见从克拉斯诺雅尔斯克流放到西伯利亚各地的革命伙伴。他还在这里会见了关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监牢里的费多谢也夫。他们两人的会见是这样布置的：有几个同志从克拉斯诺雅尔斯克监狱释放出来要前往流放地，忘记拿他们的东西。第二天要坐马车回监狱去取，这车子就由列宁化装为车夫赶着。卫兵一点也没有觉得可疑就让列宁进了监狱。列宁传 ３０在发还犯人东西的库房，这几个流放者要求见一见政治犯的“班长”费多谢也夫。在往车上装东西时，列宁设法和他谈了话。列宁在给他妹妹的信里，对舒申斯克村有这样的描写：“村子很大，几条街道都非常脏，尘土很多——完全是通常所想象的那样的农村。在草原上，没有果木，甚至可以说是一片不毛之地。村子四周……堆满了牲口粪；这里的人不把牲口粪运到地里去，就那样堆在村子周围，所以要出村子，总得经过粪堆。村边有一条名叫舒什的小河，现在河水已经变得很浅了。在离村子大约一俄里到一俄里半的地方，舒什河流入叶尼塞河。叶尼塞河在这里形成了许多小岛和小支流，所以没有通往叶尼塞河主流的道路。我常在一条最大的支流里游水，但是这条支流现在也很快地变浅了。村子的另一边大约一俄里半的地方，有一片‘森林’。农民郑重其事地称它为‘森林’， 而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片很不像样的、横遭砍伐的小树林。那里就连一片较大的树荫也找不到，这和西伯利亚原始森林毫无共同之点。关于西伯利亚原始森林，我目前只是听说，还没有去过。谈到山……我描写得非常不确切，因为它们离这里大约有５０俄里，只是在没有云雾遮掩的时候才可以望见它们……列宁传 ３１列宁住在农民的一所小房子里。在这偏远的村子里只有两个流放工人。列宁和一些当地农民做朋友：一个叫茹腊夫列夫，他勇敢地反抗过富豪；一个叫索斯帕提奇，列宁常和他去打猎。列宁常给当地居民出主意。他帮助一个被金矿解雇的工人，在控告矿主的法庭上得到胜诉。农民和他们的妻子常常到弗拉基米尔伊里奇那里去向他诉苦，请他帮助出主意。一年以后，１８９８年春天，娜捷施达康斯坦丁诺夫娜克鲁普斯卡娅到了舒申斯克村。她被送到那里交警察监视。她作了列宁的妻子，成了列宁终身最亲密的朋友和忠实的助手。娜捷施达克鲁普斯卡娅看到列宁在西伯利亚呆了一年以后，比他在圣彼得堡时强壮健康多了。列宁虽然流放到偏远的西伯利亚，几千公里的密林区把他同无产阶级的中心城市隔开，离开了他的革命同志。他决定利用他三年流放的时间完成一本关于俄国经济状况的重要著作，深入钻研哲学，积极进行秘密出版物的工作，以及进一步准备建立政党。在西伯利亚时，列宁仍然继续他的研究。他仔细地研读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又读了几十本关于哲学、经济学、统计学的书。他把他的知识传授给其他的同志们。他用论文、书籍、书信的形式写出来。他急于把马克思主义的理列宁传 ３２论武器交给无产阶级。他不能直接参加革命斗争，他就把精力完全用在写作上。列宁以善于支配时间的特殊能力，从事他已经着手要做的工作。列宁的整个工作时间分配得精确仔细。他过着勤劳的有规律的生活。他总是早晨散步以后，就坐下来工作。他按规定的时间读书、翻译、准备统计材料等等。他从西伯利亚写给母亲的信里，谈到他的弟弟时说：“米嘉是否在做什么？他最好有系统地研究点儿东西，不然这样一般地‘读书’没有多大好处。” 列宁自己读书总是很有系统的。他就这样，不浪费一天或一个钟头，专心致志地工作，准备写他的书和革命小册子，准备迎接革命的激烈斗争。在西伯利亚时，列宁翻译了两部巨著：悉尼和比阿特里萨维伯合著的《工联主义史》和考茨基反对伯恩施坦的一部书。列宁有时出去打猎、散步、滑冰。他在晚上感到特别疲倦时，就用树皮自制棋子。他在给他弟弟的信里谈到滑冰时说：“目前我对于滑冰非常非常热心，格列勃在米努萨给我表演了各种花样，我学得很起劲。有一回竟跌列宁传 ３３伤了手，有一两天不能写字。老本领总是忘不掉的。可是滑冰这种运动远比冬天打猎好得多，冬天打猎往往陷入没膝的雪中，把猎枪搞坏……而野鸟却不常看见！列宁懂得并爱好俄国的古典作品，在西伯利亚时，他多次反复阅读普希金、莱蒙托夫、涅克拉索夫等古典作家的作品。他特别赞赏普希金。列宁很喜爱车尔尼雪夫斯基，认为他是一个伟大的、彻底的、不屈不挠的革命家和学者。列宁津津有味地一再阅读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小说《怎么办？》。 列宁的西伯利亚照相簿里就有两张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像片。后来有人这样写道 ：“列宁并不是一个书呆子，也不是一个孤芳自赏的隐士。他爱人民，爱生活的乐趣，而最主要的乐趣却是斗争和努力争取胜利。他是一个结实、健壮、灵活的人，喜欢剧烈的运动。他是一个热心的猎手、优秀的滑冰运动员，并且是一个精明的棋手。在流放时期，他有时同下三盘棋，他躺在床上，也不看棋盘，可以打败所有三个对手。列宁在流放的头两年，用大部分精力写他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书。在准备这书时，列宁细心地研究过几百种记述工农生活状况和工农业情况的统计著作。列宁特别重视事实和准确的数字。他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书给民粹派的理列宁传 ３４论致命的打击。列宁认为民粹派的理论对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是非常有害的，它不仅不武装无产阶级反而解除了无产阶级的武装，它在革命队伍里散布疑惧。他认为，只有把这个反马克思主义的倾向、它的理论、方法和顽抗的武器坚决摧毁，一个无产阶级的政党才能够建立并发展起来。他看出民粹主义是想把无产阶级置于资产阶级影响之下。民粹派里有许多著名的政论家，并且那时还有大量阐述他们的理论的书籍和文章。这时唯一反击民粹派的马克思主义著作是普列汉诺夫写的。列宁的目的是要根据关于俄国经济情况的详细和多方面的材料，写一本更详尽的书，以粉碎民粹派的理论。写这本书是列宁的一个重要任务；他要用他的理论文章指明，为了建立一个无产阶级政党和为了进行反对沙皇制度的斗争，俄国已经具备一切前提条件。在这本书里，列宁证明资本主义不仅侵入了工业，而且侵入了乡村，侵入了地主和农民的农业。尽管民粹派那样主张，俄国还是沿着资本主义道路在发展。正像在其他资本主义国家一样，在俄国，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也同样出现了。村社农民决不是资本主义的对抗者，而恰好相反，是资本主义的坚固和深厚的基础。俄国工厂的数量迅速增加，无产阶级的人数在城市和农村日益增多。列宁传 ３５列宁证明，俄国的农业越来越具有买卖和商业的性质，在农村，无产阶级和富农的人数不断增多，市场正在建立起来，从而为工厂和作坊的迅速发展提供了便利。资本主义在前所未有的广大范围内破坏着农村的农奴制残余。资本主义，不管它的剥削怎样骇人听闻，毕竟是比封建制度高级 。“使用木犁和链枷、水磨与手织机的俄国，开始迅速地变为铁犁与脱谷机、蒸汽织布机的俄国。民粹派认为俄国没有无产阶级，而列宁则用数字指明：城市和农村的工人人数已近１０００万，工人反对资产阶级和反对专制制度压迫的阶级斗争日益激烈。无产阶级将是革命的领导者，并将带领其他一切被压迫阶级一道前进。列宁在他的这本书里，以科学的论据，正确地指出了俄国经济发展所要走的道路，并为制定工人政党的纲领和策略提供了依据。在流放的几年里，列宁还写了其他许多关于经济的文章，主要是反对民粹主义的。１８９９年，他不仅出版了经济论文集，而且出版了他的《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一书。列宁第一部科学著作《农民生活中新的经济变动》是在萨马拉写的，直到十月革命后才第一次出版。他列宁传 ３６的《什么是“人民之友”以及他们如何攻击社会民主主义者？》一书，当时只秘密印刷了几十本，也是在苏维埃政权建立以后才广为传诵的。《资本主义的发展》这部书成为俄国马克思主义者在反对民粹主义的斗争中一个强有力的武器。它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有事实、有数字、有论据的完备的武器库。它为革命的马克思主义者提供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列宁在写这部著作和为期刊写论文时，一刻也没有忘记出版秘密的报纸。在报纸上他可以把革命斗争的基本任务讲解得很清楚很完备。所以，列宁在西伯利亚给秘密报纸写了他的小册子《新工厂法》， 另外还写文章向工人阶级说明，为争取社会主义，必须建立一个坚强的工人政党。在《俄国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任务》这个小册子里，列宁论述了党和无产阶级面临的基本任务。他指出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任务是领导无产阶级进行两方面的斗争：（１）社会主义方面要反对资产阶级，摧毁资本主义制度和建立社会主义；（２）民主主义方面要反对专制制度，争取政治自由。列宁指出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主要工作应该在工人中间，在产业无产阶级中间进行。因为产业无产阶级最容易接受社会主义，政治上最有准备。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们可以忽视其他反对专制制列宁传 ３７度的阶级。无产阶级同资本主义、专制制度或官僚制度毫无共同利益，是基本的革命阶级。工人阶级及其政党，要在农民反对封建制度和专制制度的革命斗争中支持农民。在这本小册子里，列宁号召分散的社会民主主义团体统一成立社会民主党。在西伯利亚，列宁收到“劳动解放社”成员巴阿克雪里罗得写的《俄国自由派与社会民主派的历史地位和相互关系》。 阿克雪里罗得在这里讲到无产阶级和自由资产阶级的“联盟”与“合作”。 列宁批评了这本小册子，并在流放地发出的一封信里说阿克雪里罗得“应该把工人阶级运动的阶级性更明确地表示出来”， 而不应该对自由资产阶级采取仁慈态度。列宁不同意“劳动解放社”成员的意见。他写道：“照我的意见，‘ 利用’这个词比支持或联盟要恰当得多……。”当自由资产阶级反对沙皇制度时，社会民主主义者必须利用它。但是无论如何不应该把无产阶级置于资产阶级的影响之下。列宁总是为取得工人阶级运动的独立性、为取得无产阶级在工人阶级运动中的领导地位而斗争。１８８９年，列宁在流放中收到了“合法马克思主义者”库斯柯娃和普罗皮维奇写的名为《信条》的宣言。这个宣言表明了所谓经济派的观点 。《信条》列宁传 ３８建议，工人阶级仍然要回避反对专制制度的革命政治斗争，而使自己完全局限于经济斗争、罢工等等。《信条》反对建立工人阶级的独立政党，并傲慢地无视秘密的工人组织。政治斗争被宣布为自由派的、资产阶级的任务，工人要从事于纯经济的斗争。换句话说，工人阶级要听任资产阶级牵着鼻子走。《 信条》的作者们公开宣布对马克思学说进行“修正”。《信条》是以德国机会主义者伯恩施坦的著作为基础的，伯恩施坦那时写了好多反对马克思的文章和一本专门反对马克思的书。他的这些思想在第二国际中有很多附和者，并且在俄国也得到了反响。列宁在监牢里和在流放地时，经济派的势力加强了。他们利用由于列宁及其他革命马克思主义者被捕，革命组织处于无组织状态的时机，开始把工人阶级运动中不大坚定的分子争取到他们一边去。经济主义是一种极为有害的倾向，它解除了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武装。它是俄国的伯恩施坦主义。因此，列宁一收到《信条》就立即加以驳斥。他起草了一个答复，题为《俄国社会民主党人抗议书》， 并把它交给米努辛斯克的全体流放者讨论。列宁和其他流放者有时旅行５０到１００俄里彼此探望。和列宁同时判刑的克尔日札诺夫斯基、斯塔尔柯夫、瓦涅也夫等人住在西伯利亚同一个地区。借列宁传 ３９口过新年或祝贺婚礼，这些流放者设法从各村来集会，然后热烈讨论政治问题。列宁的姐姐乌里扬诺娃—叶利扎罗娃在她的《列宁回忆录》里写道 ：“列宁曾经写过，在这些三四天的集会期内，时间过得‘很愉快’。 在夏天他们出去远足、举行长途的行猎，并且洗澡；在冬天他们滑冰、下棋。他们谈论各种问题，阅读列宁著作中的某些章节或者讨论文学与政治上的各种新趋势。”在一次集会中，列宁发动讨论他给《信条》的答复。１７个社会民主党人详细地讨论了《信条》， 并在列宁写的《抗议书》里，列宁确定了俄国社会民主党纲领的几个原则。社会民主党的基本目的是“组织一个同无产阶级纲领斗争密切联系的、以争取政治自由为任务的独立工人政党”。列宁指出，无产阶级的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结合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是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的结合。工会是无产阶级为自身解放而斗争的一个不可缺少的武器。但是无产阶级在反对资本主义的斗争中主要的武器是政党。工人政党的主要任务是夺取政权来组织社会主义社会。政治斗争是无产阶级最重要的任务之一。革命的社会民主党人应该领导一切不满沙皇制度的斗争，首先是农民的斗争。列宁传 ４０社会民主党人应该支持一切反对现存制度的革命运动，并保护被压迫的民族。他们甚至可以支持资产阶级政党，只要这些党是反对专制制度的。但是，社会民主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把政治斗争的领导权让给资产阶级。工人阶级的秘密组织对于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是必要的。列宁的《抗议书》给了俄国革命者极为深刻的印象。他虽然远离革命的中心，但是在他的《抗议书》里仍然能够给社会民主党人的工作指出正确的路线，并告诫革命工人不要犯经济派的错误。在所有以后的年代，列宁一直激烈地反对经济主义，反对资产阶级对工人阶级的影响。列宁在《抗议书》里以及那几年写的其他论文和著作里，进行了反对第二国际中机会主义的斗争。在那几年里，机会主义使欧洲工人的社会民主党受到很大的影响。列宁从流放地密切注视着西欧和俄国的工人运动。在几篇发表在《新语》和《开端》等杂志上的文章里，他捍卫革命的马克思主义，反对机会主义者想“修正”或“改正”马克思主义的一切企图。在《农业中的资本主义》这篇长文里，列宁揭露了妄图证明马克思主义不适用于农业的“合法马克思主义者”布尔加柯夫。在流放的几年里，列宁对哲学也作了深刻的研究。列宁传 ４１他重读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哲学著作，研究了过去的伟大哲学著作和主要的资产阶级著作。他仍然希望弄通过去的哲学遗产，以便在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加以批判地订正。列宁和林格尼克有长时间的讨论哲学问题的通信，在这些通信里，也讨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列宁在流放以前和流放期间， 从没有停止揭露“合法马克思主义者”， 指出他们是资产阶级帮凶。但是普列汉诺夫对他们却采取了妥协态度。在国际工人运动中，只有列宁一个人，从他的政治活动一开始，就一面继承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的学说，一面对机会主义进行坚决的斗争。他在流放中为《工人报》第三期写了一篇关于党的纲领及其说明的文章。这篇文章对于２０世纪初由《火星报》从事制定党纲的工作具有重大意义。早在１８９９年，列宁就写道 ：“我们决不把马克思的理论看做某种一成不变的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恰恰相反，我们深信：它只是给一种科学奠定了基础。社会主义者如果不愿落后于实际生活，就应当在各方面把这门科学向前推进。我们认为，对于俄国社会主义者来说，尤其需要独立地探讨马克思的理论，因为它所提供的只是一般的指导原理，而这些原理的应用，部分地说，在英国不同于法国，在法国不同于德国，在德国又不同于俄国。”列宁传 ４２列宁在阶级斗争新形势下，独立地发展、探讨并丰富了马克思的理论。除了伟大的科学工作和政治工作，列宁还同俄国以及国外工人运动的主要领导人，同流放在西伯利亚以及欧洲各地的同志进行了广泛的和多方面的通信。列宁最亲密的同志，克尔日扎诺夫斯基和斯塔尔柯夫，每星期都会收到他两封信。他经常把他自己的工作并把他从俄国各地收到的关于罢工和革命运动进展情况的一切消息告诉他们。在这些信里，列宁还谈到各种理论问题，并简明确切地解答各种疑难问题。在一些个别问题上他有时也进行争论。列宁是一个出名的非常准时写信的人。他这些信振奋了流放者的精神，从思想上团结了他们，并鼓励他们坚定地工作。米努辛斯克发生了一个工人逃跑的特殊事件：一个叫拉意琴的工人，从米努辛斯克流放地逃跑了。民意党的老流放者反对他的逃跑，怕会引起警察对他们报复。后来他们要求叶伊奥库洛娃和 Ｖ斯塔尔柯夫去受罚，因为他们知道他打算逃跑而没有设法制止。列宁自己并不认识奥库洛娃，但他从克尔日札诺夫斯那里听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就立即站在奥库洛娃和斯塔尔柯夫方面加以干涉。应该指出，特别使他列宁传 ４３生气的是，全部事情的根源在于民意党人对待流放工人的高傲态度。列宁对此极为愤怒。由于列宁给奥库洛娃和斯塔尔柯夫以声援并严厉谴责民意党人对工人的高傲态度，他和他的同志们同所谓“老流放者”之间发生了分裂。列宁在流放中一直在考虑建党计划。因此他认为必须先办一个全俄的地下报纸，这是唯一能够把整个工人阶级在它周围组织起来的办法。他们必须有一个能够正常出版而又不受警察迫害和查禁的报纸。克尔日札诺夫斯基后来回忆，在一个严寒的月夜，沿着叶尼塞河散步时，列宁怎样兴高采烈地讲述他的这些计划，并描述怎样以该报为中心建立工人阶级的政党。列宁想用过去几年革命斗争的经验组织工人政党。他在西伯利亚时写道，工人阶级运动的症结在于组织问题。“我们急需健全革命的组织和纪律，改进秘密活动的技术。应该坦白承认，我们在这方面落后于俄国旧的革命政党，因此必须全力以赴地赶上和超过他们。不改善组织，就不可能使我国工人运动有所进展，尤其不可能建立一个拥有政党活动的机关报的政党。”娜康克鲁普斯卡娅关于列宁最后几个月的流放生活这样写道：列宁传 ４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