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迷人的葡萄牙姑娘没有想到,月光把房间照得够亮了。我的麦斯林薄纱床帷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成为我饱览她使人狂喜的胴体的障碍,特别是保琳娜随意摆出的各种姿态。如果说她这样做不是一种讨好,那我相信,她的动作是有意地使我欲望更强烈。我们相互搂抱在一起,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越来越热烈的吻打破这种静谧。不久我们的结合完成了,保琳娜的呻吟向我表明,她对爱的渴求比我更强烈。我忘记了保护她的声誉,她也非常惊讶,竟没有想到找一个托词加以拒绝,而是完全委身于我。她已经做好准备,自己承担所有后果。当她听到,她不需为此而忧心忡忡时,感到格外的幸福。这一时刻只有渴望使我振奋,但在春风一度之后交织在我心中的是尊敬和感激。我心潮翻腾,告诉保琳娜,我感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快乐,准备把我的生命献给她,向她证明至死不渝的柔情。她依着南方人的禀性听任自己的欲念的摆布。我勇敢地加以配合。一番云雨之后,我们因享尽欢愉的幸福而感到精疲力竭。当我醒来时,太阳照亮了房间,能够无拘无束地欣赏保琳娜。我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我在想像,睡在我身边的这个妩媚的女人是一个显赫家庭的唯一继承人,她或迟或早终归要返回那个家庭的怀抱之中。保琳娜醒了,心中充满了信赖和爱情,问道:“你在想什么,我亲爱的朋友?”“我试图弄清楚,包围我的是梦还是真实。”“是真实,我的朋友!希望你还能尊敬我。”“最心爱的!你决不可以有任何怀疑!”“我相信你,我决不后悔,对你的信赖。”在我们重又享受了最最甜蜜的快乐之后,保琳娜起身,露出一种优雅的微笑。她说,从现在起她再不会因为在我的身边而感到羞怯了。第二天,八月一日,遗憾的是成了不幸的日子。我收到杜?罗梅夫人的一封信,告知我多尔弗侯爵夫人已经去世,她是无意间中毒而死的。她喝了太多的万灵液。保琳娜收到了一封德?鲍姆巴尔侯爵的信,信中称,部长向她下达了重要的命令,要她立即返回她的家乡,同A.伯爵结婚并接受她家的遗产。同时她收到了一千八百英镑。分离的时刻已经到来。我扑倒在她的脚下,请求她给予我陪她到丹佛的荣幸。她答应了我,但分离的路程是如此可怕,我不能加以描述。回到伦敦之后,我闭门索居,试图缓和保琳娜离开我所造成的痛苦,但毫无效果。我的生活,突然变得毫无计划、毫无目的、终日不知所措。夏比隆小姐(1)五个汉诺威女人一天晚上,我去伏克斯豪散步,听到有人喊“夏比隆小姐”。我马上就想起莫罗西尼在里昂交给我的那张名片。随后我几经周折——这不值得去描述——我得到了她的地址。第二天我就去拜访她。这是怎样的令人惊讶啊,这个八年前我在巴黎遇到的小姑娘现在长成为迷人的少女了!“怎么,骑士,您在伦敦已经三个月了,还一直没有来拜访我?”我向她解释,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的原因。她在一面镜子前一边打扮一边说:“那好啊,我们必须做些弥补。明天中午您到我这儿,我们一道吃中饭。”“遗憾的是这不可能了,因为我要等佩布洛克勋爵来访。”我回答说。“有很多人吗?”“没有,只有我们两个。”“那我同我的姑妈去您那里,去陪伴您。”除了表示同意,我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把我的名片递给她。夏比隆一看了我的地址,就迸发出响亮的笑声——“您就是那个在帕尔—麦尔公寓贴广告的意大利人?”“正是本人。”“亲爱的上帝,这对于您可是一种昂贵的广告。”“美好的时刻我得归功于它。”“什么都不缺了,您可以把我招为您的女房客。这激起我对您这种大胆行为惩罚的兴趣。”“那您要怎样做呢?”“我要博得您的欢心,然后让您承受难以名状的折磨。”“我感谢您这样的坦率,我会知道在您面前保护自己的。”“您是说,您不想接待我?”“如果我的记忆不错的话,明天我就恭候您。”翌日,当我对佩布洛克勋爵提到我客人的名字并告诉他,这次邀请的由来时,他就头晕目眩起来。“我认识这个夏比隆,”他叹了口气,“前不久我在伏克斯豪遇到她和她的姑妈。我给她二十基尼,若是她肯跟我在一座亭子里单独亲密地待上一刻钟的话。她接下了这笔钱,但我们向亭子方面走了不到五十步,她就甩掉我的胳膊,自己跑掉了。”“您应当追上去,打她的耳光!”“已经成了笑柄,还要加上麻烦?”就在这时夏比隆走了进来。她几乎没有瞅我一眼,而是热切地与勋爵打交道,她厚着脸皮对他的轻信大加嘲笑。可随后她和解地说:“有一天我肯定会对您少一些残忍的。我的勋爵。”他点点头:“这点可以放心,因为我将事后付钱。”“呸!”她发起火来,“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对您对我都同样是一种侮辱。”勋爵和我都笑了起来。就是在吃中饭时我们俩也都保持了好心情,显然这使她悻悻然,因为她在吃甜点时就告辞而去,并邀我第二天去她那里用餐。我准时到达,她介绍我与她母亲认识,她那削瘦的面庞使我痛苦地想起了一七五九年我在巴黎见过的那个女骗子。因此我说:“夫人,我很惊奇能再见到您。”她镇静地回答:“我有幸与您再度结识。波罗梅那个流氓当时……”“我们不谈这个。”我打断她说。“好的。但请允许我问一下,为什么我的女儿不介绍您原本的名字?”“夫人,我什么也没有偷,而是有两个名字。现在您满意了吧?”在随后的一刻钟里我不得不忍受夏比隆那一群亲朋的寒暄,他们都是职业的无赖。不用怀疑,我已经陷入一个丑恶的团伙里了,但没有受到贬低的待遇。正相反,在餐桌旁我占据了最靠近夏比隆的位置,她极力取得我的好感。她对我的问话对答如流,最终她居然让我做出了一项决定:邀请全体共进晚餐。更糟的是,我像个傻瓜一样爱上她了。第二天清晨八时,我被夏比隆叫醒。她由姑妈陪伴,她说:“我来得这样早是为了通知您一件事。”“请允许我先穿好衣服。”“我的姑妈在陪伴我,我在这儿同您谈话不会有伤大雅的。”她回答。但随后她立即做了修正,说道:“这是真的,我要跟您谈的事不容许第三者参加。”“那夫人可以到隔壁房间去,把门虚掩上。”我说。她的姑妈走开了,这个美人立即开始用做作的字眼来描述她家庭的悲惨处境。我相信,她忘了没有外人在场。而我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些事情。“如果您能给姑妈一百基尼,您就成了拯救我们的天使,”她向我恳求说,“她有一种‘生命之汤’的药方,功效灵验无比,她将在六个月内将这笔款还清,并同时提供给您她收益的一半。”“我要考虑您的建议,”我回答说,并把她拉到身边,“我们先谈谈别的事情。”她把手指放到嘴上,并转向门那边示意,她的姑妈就坐在后面。我不受影响,而是挪动了一些物品,使我的位置更为有利。这时她相当猛烈地把我推了一下,然后就跑进隔壁的房间。我只能穿上衣服。这使我极为不快,但更令我不快的是,我的仆人告知我,女士们已经走了,并答应晚上再来。见鬼!我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场骗局!她要一百基尼,但我什么也不付出。呶,会让她见识见识的!夜幕降临时我的两位客人又到了,因为晚餐尚未备妥,她们建议我打一局惠斯特。我拒绝了,并问夏比隆:“您真的不好奇,不想知道我对您昨天建议的答复?”“,当然想知道。”“请吧,您跟我来,我将给您一个答复。”我们穿过两个房间进入一间精致的内室,在那儿我要求她在一张沙发上就座。随后我把我的钱袋指给她看,并说:“这里面是一百基尼。”“您会把它交给我的姑妈吗?”“很愿意。但在此之前您必须……”我做了一个特殊的动作。“今天不可能。那样任何人都会说,我出卖了贞操。”“如果我把钱交给您的姑妈,”我问道,“那我明天就……”我重复了那个动作。她愤怒地叫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能指定我同意别人只有从爱情那里才能得到的东西。”我发火了,放弃了这场游戏。但在第二天早上,当我看到古板的姑妈进入我的房间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一番极度疯狂的喋喋不休之后,她要一百基尼来完成她的“生命之汤”。“夫人,”我马上打断了她,“如果我没有履行我的诺言的话,那您去找您的侄女。她也没有履行她的许诺。”“她是一个孩子,一个没头脑的人,但有着一颗出色的心灵。”“这与我何干?”“先生,我的侄女爱您,她向我承认了。但她害怕,您的热情只是兴之所至。”“您能向我证明您所说的是真话?”“绝对可信。尽管我的侄女现在身体不适,我要领您到她那儿去,我保证,您会心满意足地离开她的。”她的话使我欲火难挨。“您来吧,”这个拉皮条的继续说,“您会惊喜,我的侄女在床上。”这表明我已看到了所希望的目的了。我穿上衣服,马上动身。“我的侄女正在洗澡,”当我们到了那幢房子时,她对我说,“您等一等,这不会太久。也许半个小时。”“见您的鬼去,”我叫了起来,“您是一个骗子。”“如果您这样认为,那我领您到浴室去。我的侄女会说她要说的话。”“到浴室去?”我非常激动地喊了起来。“对!您来吧。”我跟着她,到了一个小门前,她急急忙忙把它打开,把我推到里面。我喘不过气来。美人正笔直地站在浴盆里,一丝不挂,背朝着我。她误以为是她姑妈进来了,要她拿一块浴巾。我递给她。在这瞬间她朝我转过身来,一看到我就尖声喊叫起来,并把她的脸掩在双手里。“您叫喊是没有用处的,小姐。”我对她说。“离开我!”她恳求说。我笑了:“为什么这么激动?您认为我会对您施暴吗?”她叹了口气:“我的姑妈必须为这场骗局付出更昂贵的代价。我承认您这样行动是无辜的。”“什么样的行动?”我问,“难道您没有看见,我站在离您多么远的地方?我对您没有任何不轨行为,只是请求您恢复您刚才做出过的姿势。”她绝望地绞起双手,但最后终于决定做我请求做的。是啊,她甚至采用了一种比刚才做的更富有挑逗性的姿势,骤然间我失去了自持,向她冲去。一个拳头把我击退了。事已清楚。我拉开门走掉了。她的姑妈看到我,紧跟在身后。“呶,您感到满意了吗?”“非常满意!”我回答,并把一百基尼掷到她的脸上。我对自己发誓,要像逃避黑死病一样避开夏比隆和她的姑妈。然而,第二天我又在瓦克斯哈尔遇到了这个美人,正想迅速地离开她,可她却抓着了我的胳膊。我对她这样的不知羞愧极为恼火,并打算好好地对她发泄一通,但她却十分亲切地邀我到一座亭子里,和她一道喝杯咖啡。“请您原谅,”我气愤地回答,“因为我只对其他东西有胃口。”“我也是。”她说并邀请我晚间到她那儿用饭。我的愤怒有所缓解,建议散一会步。她挽住我说:“我决定完全献身给您,但只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您每天来我这里,并把我引入社交界。”“同意!那我们现在到草丛里去。”“您要在这儿……”“为什么不?”“我不想这样。”“这我可以想像。”我回答说。我愤怒地离开她,回到自己家里。为满足欲求所做的几次努力都毫无结果,这使我厌倦了,若不是翌日清晨她又来到我这里,我决不会谈起夏比隆了。她这次对我说:“先生,我必须再和您谈一次。那时我已经对您说过,您在我那儿只能慎谨从事,才能得到某些东西,现在您责备我说话不算数。谁没有履行他的诺言?难道您不是想借助突然袭击的方式占有我吗?”我不知道我对此该说什么。她哭了起来:“残忍的人,难道您没有发现我爱您?有哪一个女人能忍受您的做法。”“如果您爱我,那您就用自愿的方式向我证明。”“在您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妓女之后?”“也许我该给您写一封信:最最尊敬的,在此我极谦卑地请求,今晚拥抱你。”我挖苦地问道。“不,”她平静地回答,“我所要的是您的爱情。我对您的钱不感兴趣。我什么时候和您谈到钱了呢?我仅是要求您来拜访我,领我出去,陪我去剧院等等。您看,我哭了,先生。但这是我为一个男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流泪。”我迷惘了。“请原谅,”我嗫嚅地说,“我千百次地请求原谅!真的,我该受惩罚,我不惜一切,来补偿我的罪过。”夏比隆十分感动,把手递给我:“您每天来拜访我,告诉我,您爱我。但您却不能要求酬报,除非是我亲自答应给您的。”我又扑到她的网上了,答应她所要的一切。其结果是:我在十四天内的馈赠——上剧院和类似的事情,共支出了四百多基尼,还不算浪费在浪漫蒂克的和伤感的连篇废话上的时间。到了第十六天,我终于决定告诉她母亲,什么时候我的意中人才想到与我共度一个良宵。“我们在晚饭后谈这件事。”老太婆回答。明显的圈套,我沮丧地在想。我只好去安排一顿更为精美的晚餐。但我该做什么呢?我一下子变得晕头晕脑。晚饭后她母亲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您同其他人离开房子,一刻钟后您再回到我们这儿来,没有人会注意到的。”这样的安排我觉得十分适宜,都使我感动了。我先是离开了这所房子,当稍后返回来时,得意地发现,在夏比隆邻室的小间里摆上了一张新床。我轻松下来,终于达到了所希望的目的地了。刚一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就去靠近这个蛇美人,她温柔地婉拒,并要求我先坐到床上。我急不可耐地跳到床上,看着她换上睡衣。当然,这是令人激动的,但也正因此而使得我度日如年。我已经准备对她的慢条斯理发火了,可这时她终于穿着内衣站了出来,并把灯吹灭。“一定要这样?”我问。“是的。”她回答说。我抱怨黑暗,它剥夺了我的一半乐趣。“我感到遗憾,”她说,“但我习惯于不点灯睡觉,我的先生。”我的先生?这词使我想起了那种呆板的性事。我背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您在哪?”“在这儿!”我找到了她的胳膊,把她搂到怀里。但这是什么啊?夏比隆从头到脚都裹在浴袍里。我请求她不要逼我发疯,但她对我却不置一词。于是我的爱欲化为愤怒。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把她像个包裹似的摇动不已。然后我去撕扯她的浴袍。毫无用处!她绞起双腿,用尽全身力量进行反抗。难道我应该用暴力去对付这种抗拒?我不想陷入为我设置的这个明显的圈套,而是站了起来,穿上衣服。与此同时,我当然撞翻了所有的椅子和家具。随后我冲到外边,当四点钟躺在我的床上时,我感到快乐。摆脱了可笑的情欲,我重又在伦敦漫游,寻找一个能成为我的情妇的女人。一天,我在海德公园遇到了某个名叫古德的人,他与我交谈,但很短几分钟之后就突然离开我,和两个年轻女士说话去了,我觉得她们很可爱。一会儿工夫,他回来并说:“这是一个寡妇的两个女儿,她和她的五个女儿从汉诺威来到伦敦,已经两个月了。是为了向政府要求赔偿的,库伯兰公爵的军队行军时糟蹋了她的庄园。据说她病得很重,一直卧床不起,不让任何人靠近,派她的两个大女儿去各个部门交涉,自然是毫无所得。我去拜访过她一次,受到她很好的款待,可因为我不能帮助她们,就不敢再去她们那里了。”“我们一起去,”我说,“但如果她们不讨人欢心的话,那她们什么也得不到。”“我相信,她们连手也不会让人碰的。”“那我们看吧。”当我们进入她们那幢房子时,看到了三个可爱的姑娘和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古达尔立即和他交谈,而我则与姑娘们客套一番。随后她们的回答只是客气的颔首或者摇头,但她们却流露出罕见的悲苦表情。古达尔向我走来并告诉我:“我们来得不是好时候。那边那个男人是法院的官员,他受命来把这个女人带到监狱去,若是她付不出所欠的二十基尼房租的话。但是她连一个便士都没有。她一入监狱,房子里的东西就会全都抛到马路上去。”我用眼睛询问三个姑娘中最大的一个。“他们逼我们给钱,因为房主对担保不放心。”“您的母亲真的没有钱?”“没有。她病卧床上,可现在他们要把她抛到监狱里去。”“这太残忍了。但是我觉得您很可爱,我的小姐,如果您能对我好的话,我会把您一家从所有苦难中解救出来。”“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同您的母亲谈谈。她会告诉您这是为什么。”她像似突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愤怒地说:“先生,我们是有身份的姑娘!”随后转过身去。我够没有人性的了,离开了她们,可当我的脚一踏上马路时,那两个年龄大的姐妹便迎面走来。两个人看起来绰约多姿,楚楚动人。尽管她们都给人一种悲哀的印象。其中一个像是认识我,因为她显得一怔并问道:“您不是塞因加特骑士吗?”“是我,您的不幸令我十分不安。”“您肯于赏光,在我们那里逗留片刻吗?”拒绝的答复是不礼貌的。因此我和她们返回那幢房子,到家后最大的那个向我讲述她们是怎样陷入这般极度窘迫的境地,欠下了她们无法还清的债务。“我们再没有什么可抵押的了,我们还能支配的就只有两个先令了。”“你们还有其他可供支配的,”我说,“我很惊讶,你们的熟人为什么不给予你们援助。”“我们所有的朋友都是无情无义的。”“您对我说出几个名字来。”“比如卡拉西奥里侯爵、巴尔的摩勋爵和佩布洛克勋爵。”“请恕我直言,我不相信。我知道这些先生都是富有的和慷慨的人。也许由于某种原因他们的善意遇到了阻碍。无论如何我无法做出别的解释,因为您和您的妹妹都是如此之美……”“太遗憾了!”老大打断了我。“您抱怨美?”我惊奇地问,“难道您不知道美是一张汇票,任何时刻都能兑现的!”“可能是吧。但是这些先生却弃我们于不顾,因为我们不准备去满足他们的愿望。”“这我已经想到了。他们认为您可爱并把这一点告诉了您。您觉得很好。随后他们要求您来排解他们心中由于您的美貌而招致的痛苦。但是您拒绝了。随之他们拒绝帮助您。您认为这很坏。可现在我问您:那些先生真做错了吗?”“您怎么能这样讲!”“我要告诉您为什么。人要正派,讲道德,如果能做到的话,我认为是对的。道德同样值很多钱,因为我们男人被激情所主宰,我们的钱不能给那些没有怜悯心的女人。支持道德是十分尴尬的,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您,眼下您的美正在跟您玩一场恶作剧。若您是丑陋的,那他们出于同情会给您二十个基尼——我个人愿意当场就给您——但面对一个可爱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会乐善好施的,因为他相信,他是在上当受骗。”两个姑娘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附带问一下,您怎么会认识我?”“我在里希蒙舞会上见过您。”这时候隔壁房间有人在喊姑娘们。她俩请求原谅,当她们返回来时,其中一个说道:“我母亲希望见您。”我踏入房间,看到一个年迈的女人躺在床上,她那张狡诈的脸使我想起了夏比隆的母亲。“夫人,我能为您做什么呢?”“先生,您对我女儿说的一切我都听到了。”“那至少我不必再加以重复了。”“您的话完全不像一个父辈讲的。”“夫人,我与您的女儿交谈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我虽然羡慕道德,但也爱另外的某种东西。我在您女儿那儿找到的,正是这种东西。因为您的女儿太道德了,请允许我现在告辞。”“先生,请停一下。我们出身名门望族,华贵之家。难道我的女儿不应当有受尊敬的权利吗?”“当然,夫人。作为我尊敬的一个证明,我愿意向您起誓,再也不见您的女儿。”“那么说您是毫无同情心了?”“像您一样,夫人。”“这样同一个贵族女士讲话是不合适的。”“是您逼我如此。再见,夫人。”“但是,先生,您应当考虑到,我们缺少面包呀!”“那好。请允许我今天为您们准备一顿丰美的晚餐,只要您允许我作为您的客人的话。”“您最好给我们这笔您愿意支出的钱。当前我们可悲的境况下,我的这些女儿只能是怏怏不乐的样子。”“但也许是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象呢。此外我答应您,您会得到直至明天的宽限。”她接受了我的建议,我找来房东,给他一个基尼,他答应我直到第二天不去麻烦夫人和她的女儿。随后我订了饭菜并返回到这位伯爵夫人身边,对她说:“夫人,一切安排就绪,我们一块儿吃饭,不要求任何回报,哪怕只是一个吻。但如果我明天仍受到同样冷遇的话,我就一走了之。”她微微一笑:“我的女儿们决不会给您一丁点儿的宠爱的。”“那我将设法,让人们在伦敦把您当作高雅和道德的榜样加以膜拜。至于我个人呢,请允许我把我的钱用在最堕落的女人身上。”“您是一个恶毒的人。”“比您想的还更恶毒。您等着瞧吧。”席间姑娘们情绪甚佳,心境轻松,她们畅饮,饱餐。但我对这种气氛并不加以利用。黑夜并没有使这位母亲的决定有任何改变,翌日清晨我撤销了我向房东的保证。随后我去找佩布洛克勋爵,当我向他讲述了我的这次经历,他爽朗地大笑起来。“那两个汉诺威女人刚刚离开了我,她们白费劲地向我夸张地描述了她们的恶劣处境。”“您给了她们些什么?”“她们诱我上钩,唤起希望。我给了她们十二个基尼,虽然我知道,她们是夏比隆一类的人。”“您的通报使我极感兴趣,勋爵,”我回答,“必须承认,那个老大使我极为动心。为了一夜风流我会给她二十基尼。”“我会为她们每一个人付同样的数目的。但无论是您还是我,都达不到目的。巴尔的摩甚至为了所有的五个人出价二百呢!”“她们拒绝他了?”“没有,但她们要预先付款。他当然不会上套。”当我回到家时,得知伯爵夫人已卖掉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只是为了能买些食品。五点时老大来访,我满意极了。她洒下了泪水,扑倒在我的脚下。我对此没做任何反应。我把二十基尼放到桌上,指了指我的床。可她背转过去离开了。晚上古达尔通知我,伯爵夫人已被带入监狱。我感到后悔并想去给这些不幸的女人帮助。但这时五个姑娘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即给她们准备一顿精美的晚饭,可姑娘们一直是那么悲哀。她们几乎没动饭菜,她们不要酒只是希望喝水。很显然,这不是打她们主意的时候,因此我客气地请她们离开。她们走了,但仅五分钟之后老大就返了回来并问我:“如果我在今夜委身于您,先生,您能为我们做些什么?”“我会给您二十基尼。”她没做回答,脱光了衣服。我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并仔细地观察她。她请求我体谅她的羞耻心,把灯灭掉。“如果您让我按我的方式享受的话,那我再多给五个基尼。”她同意了。她做出我叫她做的各种姿势,只是她动作起来没有任何感情的投入,尽管我完成了四个回合。我试图用各种爱抚手段去激发她,毫无用处。我怀里抱的是一个石像,它的形状虽然美丽,却像大理石一样冰凉。“莎拉,”我终于对她说,“您已经赚到了钱,但我求您尽快地离开。我不要再看到您,不论是您还是您妹妹中的任何一个。您的表现太可怕了。您什么都没有给予我,而是在卖淫。”她穿上衣服走掉了,连一句话也没有对我说。次日清晨七时,维克多利娅出现了。“请您可怜我们,”她向我祈求,“我们已无安身之处了。请您为我们敞开您的房门,我会知恩图报的。我的姐姐虽然说过,您不要见我们中任何人。也许您对她不满意,但您必须原谅她才是,因为她爱着一个年轻的意大利人,眼下他因为负债在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