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搬来凳子,云影弯身坐下,眼眸里蓄着笑意,扬眉谦逊的说,“这川州城,云影觉得怕是要变天了,这对王爷来说,难道不是喜事?” 九王爷手提明黄衫袍坐下,冷峻的五官有着傲然的英气,他似笑非笑的抽动唇角,“云小姐过来,怕是打探我消息的,可惜我老九自从那日被云小姐拒绝后,顿悟出自己手中实力薄弱,面对各方压力,实在难有大作为,如今打消了心中念想,这世道平稳,我也只想安身度日,闲时养些花草虫鸟,至于外面如何风云变,也不关我老九何事了!” 九王爷懒懒的抽着烟杆子,那慵懒的姿态倒是多了几分不问世事的悠闲自在,只是唯有衣袍下的那明晃晃的黄,倒是让云影有些想要发笑。 这床上身的龙袍,怕是不那么轻易肯脱下来的? 墙上的钟摆发出沉闷而低缓的敲击声,云影抬眼瞥了一眼,站起来,淡淡的说,“云影这次来,并不是想来探九王爷的消息,纯粹是来看望王爷而已,而且,有一样东西,云影想要还给王爷!” 九王爷疑惑,慵懒的眼皮撑了撑,云影已经优雅的弯下身体,将自己带来的精致黑檀木小箱子打开,顿时,光线并不明朗的房间内一片透亮璀璨,碧绿的夜明珠光芒皎洁明亮,在突然散开的光影里,云影站在那,望着九王爷定定的笑着。 九王爷见云影带来的是自己曾经相送的夜明珠,他唇角有些不自然的勾了勾,沙沙道,“云小姐何必这么见外,我老九送出去的礼物,从来不会收回来!” “谢谢王爷厚爱,只是云影如今实在没有能力辅佐王爷,所以,这份大礼,云影不敢妄自收下!”说完,云影手掌将木盒盖上,朝九王爷欠了欠身体,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云小姐留步——”九王爷从软榻上下来,突然叫住了云影。 云影眼眸闪过复杂的神色,她回头,微笑,“王爷还有事?” “云小姐的聪慧与胆识,老九一向很赏识,如果云小姐不介意,这夜明珠还恳请云小姐收下,至于以后,云小姐还是我老九的座上宾,如何?”九王爷话说得隐晦,云影听了,淡淡的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大感意外。 “不敢,王爷的手段,云影领教过,如今受到教训,只想为自己留条命,希望王爷成全!”九王爷一时怔松,也没有答话,只是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云影转过身去,唇间勾出一抹怪异的笑弧。九王爷凝着那颗搁在书桌上的夜明珠,眉头紧锁,五爷恭敬送走云影,这才悄然走到九王爷身边。 “王爷,这云小姐是个什么意思?”九王爷有些嗤之以鼻的笑, “什么意思,我做了什么,她最清楚,如今,送还这颗夜明珠回来,怕是已经只想保命了!” “原来如此,王爷英明啊,也难得有让这云小姐害怕的时候!”五爷掐媚的问。 九王爷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了怒气,五爷立即反应过来,双膝往下一跪,立即大呼皇上万福金安。 九王爷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不过还是冷然呵斥道,“你这奴才,如今只怕是性子野了,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是,是,小的以后一定谨遵王爷教诲!” “起来,随我去趟富贵!” “是!” 当脸上那张让人身心开始疲倦的面具终于可以揭下时,云影扶着湿润的墙壁,缓缓喘了一口气。 刚才的房间,昏暗得像是在黑夜,如今出来,这太阳烤得人都晕乎乎的。 云影低头朝热闹的街边走去,有黄包车师傅在她身边停下,她凝了凝眉,最后还是摆着手,独自顶着炙热的太阳朝前走去。 一辆军用吉普车突然从前面的拐角处冲出来,云影眼尖,警觉的朝车里面望去,如此熟悉,她吓得顿时瞳孔收起,闪身立即躲在卖布匹的商贩身后。 那张冷峻的脸从身边瞬闪而过,云影抚着胸口,顺了一口气,眼看车已经远去,她这才拦下一辆黄包车,快速上了车,消失在来往的人群里。 夜,深暗,玉汐悄悄推开地下室的门,定眼一看,李沁正靠在墙上已经睡着了。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轻轻朝他走过去,搁下为他买来的糕点,又拨亮了油灯,在跳跃的火光里,李沁刚毅的脸颊更加英气逼人,见他头顶真冒着汗珠,玉汐情不自禁浮出一丝微笑,她抬起袖子,温柔的替他擦着脸颊的汗珠。 扑鼻的清香冲进鼻息内,李沁猛地睁开双眼,陡然对上的,是玉汐含羞的笑脸,还有她紧致旗袍下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已的胸脯,李沁顿时就涨红了脸,眼睛都不知道该望向何处。 倒是玉汐,看出他的窘迫,立即收回手臂,定定的站在他身侧,并柔声问,“李大哥,你醒了……” “嗯……玉汐,这都是 晚上了,你怎么来这里了?夜里走路,外面不安全!”李沁望着桌上放着的糕点,关切的问。 玉汐眼眶顿时泛红,好像一下被戳到自己的伤心处一眼,眼眶里竟然有莹润的水雾,她吸了吸鼻子,摇头,“我没事,我怕你半夜醒来会饿,所以就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哎……”听到玉汐这么说,李沁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真没用,是我连累你了!” 玉汐心一急,立即抓住他的手,试图安慰道,“李大哥,与你无关,这都是我自愿的!” 她的手指冰凉而柔软,一下就触到了李沁的心,他怔怔的望着楚楚动人的她,沙哑逐渐变得没用那么硬朗起来,“玉汐,不要这样……” “不……李大哥……”玉汐伸出手指,轻轻搁在他的唇上。 昏暗的地牢内,温度顿时变得更加灼热了,那跳跃的光影倒映在墙壁上,两抹身影也越靠越近。 当她缓缓闭上双眼,那柔嫩的唇瓣就在眼前时,李沁顿时就清醒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急急背过身去,大口的喘了一口气。 玉汐怔怔的睁开双眼,双眼含泪的凝着李沁转身的背影。 “玉汐,我们不能这样……”李沁隐忍着,沉沉的嗓音里有难以言语的无奈。 玉汐的泪哗啦啦落下,她哽咽着问,“李大哥,你是嫌弃我?” “没有……不是……”李沁转过身来,凝着那哭成泪人的她,他艰涩的开口,“我不能碰你,我已经有婚约了……” 玉汐踉跄着退了两步,隔着泪光望着这个身形高大神色坚毅的男人,她心感受着从来没有过的痛,还有那自己无法控制的羞耻感。 “对不起……”李沁低头,黯然的道歉。 玉汐笑,笑容凄楚,“是我心生妄想了,与李大哥无关,李大哥是君子,玉汐已为人妇,玉汐惭愧!” 李沁捏紧双拳,心中早已滋生出的情种此时早已生根发芽,但他却不得不隐忍着,他不能,他不能! 玉汐回避着他的目光,转过身来,声音哽咽道,“李大哥,你走,现在外头已经没有事了,督军已经回督军府了,你可以回去找他了……” “真的……”李沁惊讶出声,原本凝重伤感的神色此时也变得雀跃起来。可玉汐听到,心却是难过得一点一点的只往下沉…… “那我走了,我想督军一定以为我出事到处在找我,我必须离开这里了……”李沁兴奋的喃喃自语着。 玉汐低头不看他,悄悄抹着泪。 李沁冲出几步,像是突然了解了她的伤心一般,猛地又折回来,鼓起勇气,用力拉过玉汐纤细的手臂,玉汐惊慌的抬头,柔软的身体已经跌进他坚硬的胸膛里。 “玉汐,你是好女孩,我来世再娶你!” “李大哥……” 玉汐伏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仿佛所有的艰涩,无法言语的情感都在此时获得了肯定,可那也是别离的话,让人绝望的话,玉汐的心都碎了。 李沁松开她时,她抓着他的手不放,如果他说,带她走,她会奋不顾身随他去,可是他没说,只是扳着她的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扳,带着难言的无奈。 “玉汐,松手……” “不……” 他最终还是离去,消失在漆黑的夜幕。 一盏光线逐渐微弱的油灯,清冷而孤寂的伴着嘤嘤的哭泣声,久久在地下室内忽明忽暗的闪动着。 拼着一口气,李沁在寂静得让人觉得诡异的大街上狂奔着,当他跑得气喘吁吁出现在督军府外时,在门口站岗的守卫顿时欣喜的大叫。 “李副官,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是啊!是我!”李沁抹了一把脸色刷刷而落的汗水,用力的拍着守卫的肩膀,直接朝慕晋霖的书房奔去。 来不及敲门,李沁就直接闯进慕晋霖的书房内。 看到坐在书桌前似乎还在凝思苦想的慕晋霖和陈孝之,李沁声音颤抖的叫出声来,“督……督军……” 慕晋霖缓缓抬头,看到李沁站在门口,他漆黑的瞳仁剧烈的紧缩起来,突然,他猛地拍着桌子,面色狰狞可怕。 “李沁,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进门之前要敲门!” “啊……我……”李沁着实吓了一大跳。 “是!”李沁反应过来,立即站直身体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又转身,关上房间的门,有节奏的敲着门框。 门“咯吱……”一下就开了,慕晋霖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督军!是我!”李沁这才细声的说。 慕晋霖拳头紧握,猛地一把抱住他,李沁声音哽咽,“督军,我终于可以看到你了………” 慕晋霖松手,一改刚才的冷然严厉,他快速将李沁拉进房间内,关上门,将他按坐在沙发上,沙哑着嗓音问,“李沁,你这些天都去哪了?听说他们通缉你,你是不是被他们抓起来了!” “没有,没有……”李沁急切的解释。 “那次通缉我,多亏云小姐和甄家四少相助,我才逃 过一劫,后来,后来……”李沁想起玉汐将自己藏在地下室的事情,便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后来什么?” “后来遇到贵人,一直照顾我到现在,所以今天我才能平安回来!”李沁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个慌。、 慕晋霖吁了一口气,坐下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李沁却是左右张望着,“督军,云小姐呢?” 慕晋霖眼眸一暗,没说话,站在一旁始终欣慰的笑而一句话都没说的陈孝之这才开口,“李沁,云小姐现在不在督军府了……” “啊?” 李沁奇怪,那几日督军被关进去时,云小姐还不顾一切的找证据打探消息救他,怎么现在会不在督军府了呢。 提到云影,慕晋霖便低头闷闷的抽着烟,站在一旁的陈孝之看着他黯然神伤的样子,便叹息道,“李沁,你有所不知,云小姐住处被市政厅收回了,她没有回督军府,人不知所踪,这将近一个月,我们到处派人找她,却没有她任何线索……” “去问四少,他一定知道……”李沁下意识就想到甄佑良,可他这话一出口,慕晋霖抽着烟的神色更加难看了。 李沁不知道三人之间暧昧的关系,着急的提醒着要去找甄佑良,因为对他而言,云影在自己心中是和督军一样,是值得他尊敬的,如今一听说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见了,他心又开始急了。 陈孝之看着垂首抽烟的慕晋霖,冲着陈孝之摇头,“甄佑良过几日就要大婚,我打探过消息,他没有和云小姐来往,所以,我们至今还没查到她半点消息!” 慕晋霖抬起头,扯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只是这笑,却是无比牵强与难看,他捻熄烟蒂,揉了揉眼皮,拍着李沁的肩,安慰道,“我想她会回来的,你累了,洗洗睡觉去,这身上一股子女儿味,有点难闻……” 陈孝之听着慕晋霖揶揄的话,顿时笑出声来,而李沁的心思被他戳中,顿时尴尬得脸色通红。 房间很快就只剩下自己一人,慕晋霖疲倦的靠在沙发上,手中紧捏着那块冰凉的玉佩,眼眸里的光芒,越来越深沉,越来越渺茫。 甄家。 甄佑良大大咧咧的躺在沙发上,低下烟蒂凌乱的洒了一地,他手中拧着酒瓶子,大口大口的朝喉咙里灌去。 甄信良突然出现在门口,见他一副颓废毫无生气的样子,冲过来,将他手中的酒瓶猛地夺下。 “四弟,你马上要做新郎官了,怎么还一副这德行?” “哈哈……”甄佑良哑着嗓子大笑。 他呼出热热的酒气,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甄信良的脸,摇头,一个劲的摇头。“新郎官?谁爱当谁去当,老子不稀罕……” “你……”甄信良听着他激昂的嗓音,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声。 甄佑良弯身,将他手里的酒瓶又夺了过来,手一抖,瓶中紧剩的酒液竟然倒在了自己脸上,顿时,昔日的风流公子此时要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模样狼狈不堪。 他手臂一伸,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液,咧着嘴神色哀凉的大笑起来,“哥,你爱过一个女人吗?你用心的爱过别人吗?” 甄信良没有想到他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顿时,他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忍不住训斥道,“我不像你这么喜欢玩女人,我志不在女人身上!” “哈哈……没有就是没有……”甄佑良放肆的大笑。 甄信良心里被气得闷,也懒得理这个酒疯子,转身就准备离开他的房间。 突然,身后有酒瓶飞过来,狠狠砸在门上,甄信良吓了一跳,立即回头,却见甄佑良双眼猩红的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很快,他嘶声大叫—— “宋云影,我一定要得到你!!!” PS"今天的更完了哦,明天见哈! 废督废省(1) “云小姐,你还是吃一点,今天一天你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不吃,给我拿下去!” “云小姐……” “听见没有?” “啪……”的一声,房间内传来瓷碗裂碎的声音,丫鬟低着头,快速从房间内退了出来,欲关门时,门框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丫鬟抬头,看到一张冷沉的脸布满了愠色,她立即细细的叫了一声,“林将军……” “云小姐今天吃东西没有?”林厉行淡淡的问。 丫鬟摇头,“今天就早上喝了一点粥水,到现在都没有再吃东西了!” 林厉行摆了摆手,丫鬟退下,他推开门,目光瞧见疲倦靠在沙发上面色有些发白的云影,她的面前,瓷碗碎了一地,林厉行踩上去,脚下都“咯吱…… 直响。 云影抬起眼眸,唇间干燥,她沙沙的叫了一声,“干爹,还没休息?” 林厉行靠着云影坐下,云影只觉得有阴嗖嗖的风袭来,她下意识朝旁边挪了挪,林厉行看了她一眼,勾起一抹神色复杂的笑容,伸手搭在云影日渐消瘦的肩膀上。 “是不是最近呆在这里没让你出门,你闷了?”林厉行边问边点燃香烟,眯了眯眼睛,看着身旁无精打采的云影。 “还好!”云影云淡风轻的答。 林厉行扯着唇角的皮肉似笑非笑的点头,“那就好,明天南方政府将召集南方各省将军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大规模军事会议,到时候你随同我一起出席!” 大规模军事会议?若是军事会议,那不是慕晋霖会参加?如果他看到自己陪林厉行出行,那不是又会产生误会? 云影的思绪快速转动着,林厉行见她迟疑着没有答应,便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试探的问,“怎么?不愿意?” “倒不是不愿意,干爹你们开军事会议,我觉得这是机密会议,恐怕我参加会不好!”云影凝着眉,淡淡的解释。 林厉行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立即点头,自嘲的笑了起来,“你干爹我呀,真怕你在家闷坏了,所以才想着要带你出席,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这次会议的确是非常重要和机密,如果我带你出席的话,怕是影响不好!” “嗯!谢谢干爹关心!”听到林厉行转了口风,云影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厉行早就将云影微妙的反应捕捉在眼里,他笑着起身,“那这样,你先好好休息,明天若是需要你出来陪陪干爹,干爹再派人通知你!” “嗯……干爹慢走!”云影点头,将林厉行送到卧房外。 关上房间的门时,她整个人都处于无力状态,回到床榻上,头昏昏的难受,胃里总是有种饥饿的感觉,可当那些食物端到眼前时,云影又一点胃口都没有,这还不说,她甚至有种很恶心的感觉。 “我这是怎么了?”躺在床上,睁大着双眼看着头顶的纱幔,云影喃喃自语道。 见林厉行出来,魏奎立即恭敬的迎上去,附在他耳边细声道,“将军,政事堂机要局局长张贺来了!” “噢?”林厉行挑眉,眼里有大喜的神色,回头看了一眼云影的房间,已经熄灯,他这才点头,沉声道,“快去我书房!” 这政事堂机要局局长张贺和林厉行当年师出同门,如今,两人在南方政府内阁皆任重要职务,林厉行是南方内阁重要幕僚之一,据闻他手中紧握南方十五省的兵力,皆可随意调遣,至从他下川州后,川州市政府的官员都是见缝插针的想要巴结他,无奈他却是从不买任何人的帐,川州地方上的官员极少能接触到他,而张贺,皆是就职南方政府最重要的情报部门,此人对政治极为敏感,任何政治上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嗅出其中的异样,如今,他是秘密来川州,为的就是明日要举行的军事会议。 “张贺,这是明天军事会议的计划,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林厉行示意魏奎将封起来的机密文件取出一份,递在面容斯文的张贺面前。 扯开文件袋的黄皮纸,张贺坐在灯下仔细看了起来。 “林将军,你是想重新划分军区以及废省废督?”张贺皱着眉头,有些诧异的问。 林厉行点头,“这不仅是我的意思,这更是内阁的意思!” 张贺将文件搁下,眉头深锁,缓缓分析开来,“此时我认为还是缓提为妙,如今南北内阁相互抗衡,如果我们摔下废督废省,怕是引起他们的敏感,更何况,北方内阁和日本走得比较近,前几次我们与日本交涉的事情才刚结束,恐怕也会引起日本方面的误会,到时候可能会带来新的麻烦!” 林厉行听到张贺如此一分析,倒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张贺搁下手中文件时,又来了一句,“但我们还是可以试试的,废督废省会牵扯到众多军阀之间的利益,我们可以暂时先试探一把,探探他们自己的口风!” 正在林厉行皱眉思索着张贺的话时,门窗外突然有一抹黑影飘过,林厉行扫到,随即朝一旁的魏奎使了个眼色。 门突然被拉开,站在门外的云影被吓了一跳。 “是你?”魏奎朝四周望了一眼 ,见云影手里端着托盘,正神色慌乱的站在门口,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魏参谋长,我来给干爹送点我亲自熬的参茶,你这是?”云影朝房间内望了一眼,有些轻讽的问。 魏奎冷哼了一声,回头冲林厉行望了一眼,林厉行点头,魏奎这才挪开了他那肥胖的身体,让云影进来了。 PS:第一更,接下来还有更新哦 别怪我无情(5000字) 魏奎冷哼了一声,回头冲林厉行望了一眼,林厉行点头,魏奎这才挪开了他那肥胖的身体,让云影进来了。 “干爹,见你房间还亮着灯,我特意熬了一些参茶过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云影体贴的将参茶奉上,眉角飞扬,她镇定自若的站在林厉行面前。 一双锐利的眼睛从侧面凝视着云影,云影眼睛的余光瞟到,一时间有些心慌,她觉得那旁边的男人仿佛看透了她一般,让她心神一晃。 林厉行目光落在精致骨瓷月牙壶上,略显黄黑的手指轻轻捏着壶盖,一抹浓郁的参茶香味扑鼻而来,他唇角随即噙出淡淡的笑,“云影,来,分一杯给你张叔叔?” “张叔叔?”云影略显奇怪的问。 在一旁一直打量着云影的张贺见云影缓缓转过身来,随即抿唇笑了笑,“不用了,林将军,这可是你的专属参茶,我怎么好意思喝!” “哈哈……”林厉行大声的笑了起来,指着云影解释,“张贺啊,你误会了,云影是我最疼爱的干女儿!” “啊?”张贺惊讶,云影站在一旁似乎听出他们之间的戏谑之情,她有些局促的笑了笑。 “原来是干女儿!”张贺了然的收回落在云影身上的目光,再望向林厉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 “干爹,不知道你有客人在,那我先去休息了,记得喝完参茶早点休息!”云影站在一旁,温柔的提醒林厉行。 自从上次林厉行发怒后,云影呆在他身边便乖巧听话了许多,听到她关心自己的话,林厉行满意的点头,“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去,最近几日起色不好,不舒服的话明天找个大夫看一看!” “嗯……”云影点头,目光随意扫了张贺手里捏着的文件一眼,快速转过身去,离开了林厉行的书房。 出来后,云影步伐极快的回到自己房间内,他们说的那番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废督废省?莫非是针对慕晋霖? 想到这,云影的心脏猛然顿了一拍,接着剧烈的跳动起来,她不安的在房间内徘徊着,双手交换着用力在掌心揉搓着,杂乱的思绪如潮水般奔腾着朝她涌来,让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疑惑,忧愁,害怕,恐惧…… 种种无以言状的复杂情绪瞬间将云影包裹住,她脑中突然叫嚣着一个念头——难道干爹是想用政治手段除去慕晋霖? 云影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努力的深呼吸,一步一步朝沙发的方向走去,瘫坐在沙发上。 干爹到底是想做什么? 那个出万两黄金要慕晋霖的命的人到底是谁? 他究竟和慕晋霖有什么仇? 这到底是买凶杀人? 还是南方政府的单纯的政治行动? 明天慕晋霖会不会来?如果他来了,到底她要怎么告诉他这些事情,或者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和林厉行的关系…… 越想越深,越想越复杂,云影脑子开始隐隐作痛,她蜷在沙发上痛苦的拉扯着自己的头发,从来没有如此焦躁过,一颗曾经坚硬不催的心此时也变得柔弱而敏感,是因为那个男人,都是因为他。 一夜,天亮时,天空还是一片阴霾,浓雾笼罩着庭院,云影面色疲惫的拉开门窗时,只觉得一股冷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披上真丝披肩,云影下意识裹紧,准备洗漱时,突然一阵恶心感涌来,她捂着胸口揪着一颗心猛地干呕起来,站起来后,她人一阵晕眩,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也愈加苍白。 “云小姐!”佣人在门口细着嗓音叫她。 云影瞥了一眼,拧干毛巾擦了擦双唇,“什么事情?” “林将军走前交代要给云小姐检查一下身体,现在大夫已经来了!” 云影一听,也觉得有这个需要,最近这段时间精神总是不振,没食欲,还老泛恶心,如果是生病了,那检查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等我吃完了,就让大夫进来!”云影坐下,葱白的手指捏着银勺搅了搅佣人递上来的白粥,她淡淡的说,双眼凝着那清亮粘稠的白粥却有些出神。 还记得在督军府时,那些温馨而平淡的早晨,一碗白米粥,一叠咸菜,两个馒头,就是她陪他的全部,他一定不知道,那时候陪着他吃早餐,在那静谧的时光里,他不知道她曾经悄悄偷看过他好多次,他更不知道,他那嚼馒头的样子,也是那么冷酷,是那么好看。 云影眼眶没来由的有些潮湿,她垂下眼帘,端起小白碗,喝了一口,这粥完全没有督军府熬出的那种味道,随即夹起馒头,又嚼了一口,也是分外的索然无味。 一口都吃不下,云影懊恼的扔下馒头,悻悻的坐在餐桌盘,有些出神。 佣人将大夫带来时,竟然是一名年事已高的老大夫,云影蹙了蹙眉,躺在了沙发上。 大夫上前,替她很仔细的把脉,云影懒懒的打着哈欠,又想睡觉了,最近总是觉得睡不够。 “云小姐……”老大夫微微皱起稀疏的眉,若有所思的望着云影。 “怎么了?大夫,我这是哪里不舒服了?”云影眉角微扬,淡淡的问 。 老大夫仔细把着脉,过了一会儿,才问,“云小姐每日可有嗜睡的感觉?” “嗯!”云影点头。 “那可否还有恶心干呕的时候?” “的确是!” 老大夫大感意外,望着云影的目光更加复杂,云影将他的神色全部纳入眼底,她随即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佣人,“先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 “是,云小姐!” 待佣人关上房间的门后,老大夫这才收回把脉的手,云影急切问,“大夫,我这身体是怎么了?” “云小姐,刚才老夫为你把出的可是喜脉啊!”老大夫望着云影,他脸上并没有替人把出喜脉所应有的愉悦感,还像还隐隐有些哀愁。 云影这边听到,心一紧,喜,喜脉? 这是什么意思?她瞬间有种懵掉的感觉。 老大夫起身,准备离开。 云影心一急,立即抓住他的胳膊,“大夫……”她艰涩的开口。 “云小姐当好好休息,老夫这就为云小姐开几副安胎的药!”老大夫面色平静的说。 云影站起来,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大夫,你的意思是,我有身孕了?” “是的,云小姐,你有喜了……”老大夫这才扯着他干瘦的两腮,笑了笑。 云影茫然的站在那里,手收回来时,她突然拽紧拳头,手心很快开始冒汗,是紧张,是诧异,是欢喜?一瞬间,无数种情绪从四周涌来,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紧张,只觉的茫然,是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慌乱。 老大夫将药方子开出来,递在云影手里。“云小姐,老夫先走了!” 他躬了躬身体,便准备告辞。 云影眼眸陡然一暗,不知道哪里来的劲,竟然一把将老大夫拉住,老大夫一踉跄,差点撞在沙发上。 “抱歉,大夫,我想请你帮个忙?” 云影盯着他浑浊的眼睛,压低着声音问。 老大夫疑惑的抬头,云影抓起他的手臂,直接扳开他的手掌,将自己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取下,塞在他手里,并用力握住。 “大夫,你年事已高,不需要在出来操劳了,这点心意,请你收下!” “云小姐,你这是?”老大夫不解。 云影呼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出自己原因,“我有身孕的事情,还请老大夫替我保密,我本来就没有身孕,我只是有些风寒,对不对?大夫?” 老大夫有些迟疑,手掌内,云影塞过来的玉镯子正散发着诱惑的光芒,看上去亦是价值不菲,云影勾起唇角,将老大夫的手掌缓缓合上,“大夫,我只是有些风寒,你开的药我也不需要,但这份礼还请你收下!” “云小姐……”老大夫将手掌松开,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身体,然后将镯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云小姐,我奉林将军的命令前来为云小姐诊治,这诊治出的结果我必须如实像他汇报,云小姐的厚礼,我暂时不能收!” 云影暗惊,在老大夫转身走时,她快速将他拦住,沙哑着嗓音嘶声道,“大夫,如果林将军知道了,我的孩子就会保不住,难道你忍心看到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吗?你只需要替我说一句话,一句话就可以了?” 老大夫混沌的双眼定定的看了云影一眼,然后木然的摇头,转身离去。 云影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墨黑的瞳仁在看着老大夫离去的背影时,顿时急剧收紧,带着一抹无人察觉的犀利光芒。 “大夫,你先坐,林将军要晚上才回来!”偏厅内,丫鬟斟上茶,老大夫接过,点了点头。 云影站在廊柱后,定定的看着那抹消瘦的身影,丫鬟出来,她招了招手,丫鬟见到,便立即奔了过去,“云小姐,你叫我?” “嗯,我问下,林将军有没有留话说什么时候回来?”云影边问边瞟着坐在偏厅里的老大夫。 丫鬟老老实实的答,“林将军没留话,他只让人叫大夫来,然后让大夫等他回来后再离开!” “原来是这样!”云影呐呐道。 “这样,你去准备一些糕点,不要让大夫饿了肚子!”云影笑着吩咐。 “是,云小姐!” 走到偏厅内,老大夫见云影进来,他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有些茫然的望着微笑向他走过来的云影。 “大夫,我干爹可能要很晚才回来,要麻烦你在这里等了!”云影微微一笑,模样动人,脸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老大夫不明白云影突然的转变,他讪讪的抽了抽嘴角,“将军留话让我等,不管多晚,我都会等他回来!” “嗯,没想到大夫还真是忠心之人,云影实在刚才想了想,觉得自己过于忧虑的想法有些多余,所以之前对大夫说的那些话,还请大夫不要记在心上,若是见了林将军,大可实话实说!” 老大夫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她虽然礼貌而客气,但她含笑的眼角似乎正流转着寒冷的光韵,让他琢磨不透,甚至有些不良的预感。 老大 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头,仓促的端起搁在左手侧的茶杯,有些急,他喝了一口,被烫到,很快,就咳嗽起来。 云影坐在他对面,双眼精明的锁住他,看他的眼睛,看他颤抖的手,看他隐隐透着病态的神色,她的心思快速的转动着。 老大夫咳了一阵子,顺了顺气,这才平静下来,丫鬟过来,端着现蒸出的马蹄糕,飘香四溢,丫鬟热情的提醒着老大夫。 ”大夫,吃点糕点,林将军要晚上才回来,这得等好久,可不能饿着肚子啊!” 丫鬟说完,望了云影一眼,便出去了。 老大夫始终不说话,时至正午,云影坐了许久,便准备起身离开。 老大夫偷偷瞟了她一眼,这才伸手抓了一块马蹄糕搁在嘴巴,嚼了嚼。 突然,又是一阵咳嗽,比上一次似乎更为严重,云影回头时,老大夫扶着胸口已经大口的喘着气,云影上前一步,扶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大夫,你怎么了?” 老大夫一个劲的摇头,口里还未咽下的糕点急促的被他吐了出来。 云影紧锁眉头,细声问,“大夫,你是否有喘咳病?” 老大夫点头,双腿挺直,喘息着说,“老夫有这病,已经有数十年了!” 云影唇角勾了勾,浮出一抹深不易见的冷蔑笑容,她抬眼望着那搁在旁边的马蹄糕,顺手拿起一块。 老大夫坐在那里不停顺着气,只是脸色很差,像是还在发病中,云影低头,诡异的冲着他笑,嗓音魅惑而阴沉,“大夫,这自己的病你都治不好,怕是你也把不出我这脉到底是不是喜脉?喘咳病需三棱煎丸医治,这你不可能不知道……” 云影用极慢极慢的嗓音阴沉的说,手捏着马蹄糕趁老大夫正在喘气时,猛地塞进他嘴里,老大夫眼珠子陡然收紧,“你……” 云影眼眸一暗,手掌用力将他按倒在椅子上,马蹄糕塞在他嘴里,加上喘咳病发作,老大夫一口气没有提上来,他瞳孔剧烈收缩着,身体扭动着想挣扎,可是,很快,他却渐渐没有了力气。 当他的手无力的垂下,云影伸手再塞进一块,老大夫双脚猛地一蹬,一双浑浊的眼顿时瞪得老大,不甘心而充满怨恨的看着这个置他于死地的冷漠女子。 云影收回手,紧捏,手指微颤,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眼时,她脸色沉静如水,伸手,将老大夫的眼睛合上,盯着他逐渐乌青的双唇,云影喃喃自语出声—— “我只需你帮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话,你就可以救两条命,但你不肯,所以,休怪我无情!” 偏厅的斑驳的门窗后,突然露出一双阴沉的眸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僵硬的唇瓣缓缓噙出一抹诡异莫测的微笑。 云影看了四周一眼,没有人,她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退出房间,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内,将那张药方撕得粉碎。 “啊……不好了……出事了……” 很快,卧室外就想起了急促的呼叫声,云影似笑非笑的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起身,她沉着心思细致的为自己描着眉,又抿出唇线,尽量让自己看得更精神一些。 “云小姐……出事了……大夫……大夫突然死了……”丫鬟慌张的在门外叫喊着。 云影这才站起来,拉开门,略带疑惑的问,“死了?” PS,更新完毕哦,谢谢大家,月底啦,有月票的公主们为这个文文投上一票呗,嘿嘿,么么 夜闯香闺(1) 丫鬟领着云影快步来到偏厅内,偏厅内,老大夫正垂首躺在椅子上,双手软软的垂着,周围的佣人丫鬟都纷纷退避三舍,生怕和他这突然死在将军府而牵扯上半丝关系。 突然,从外面晃进一抹黑影,云影定眼一看,是林厉行的贴身秘书周正东,此人当年在林厉行练兵时就做他的文案,如今一路高升,便做了整个南方内阁幕僚团之一的高级机要秘书,周正东进来,好似并不惊讶看到老大夫这样躺在椅子上一样,他瞥了一眼正在望着自己的云影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去……叫几个壮点的伙计来,将这尸体给我搬出去!” 丫鬟一听他开口,立即将目光投向云影,云影点头,“听周秘书的话,先将老大夫抬走……” 周正东一双阴沉的眼睛锁住云影,唇角是不怀好意的笑,云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扯出一丝笑容佯装镇定的问,“周秘书,今天我听干爹说有重要的军事会议,怎么你还在将军府?” “噢?”周正东听到,眯了眯眼睛,掐媚的目光中,他赤,裸裸的上下打量着云影,嘲讽的笑,“多谢云小姐关心在下,只是今日的军事会议已另改时间,很多重要细节还需要商讨后才能决定到底开还是不开?” “是吗?”云影喃喃的反问,心中一阵暗自侥幸的松了一口气。 周正东似乎看出云影的如释重负,在丫鬟都退下时,他走到云影面色,伸手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双阴冷的眸子充满了淫,靡的光芒,他阴阳怪气的话传来,云影都忍不住心头一紧。 “云小姐今日气色不错,我觉得,你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美……” “周秘书,请你将手拉开!” 云影盯着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恹恹的蹙起眉头。 周正东收回手,摸着自己的下颚嘿嘿的笑,“云小姐挺正经的嘛?” “你……”云影别过头,怒视着周正东,可他的笑,还是那么轻浮与淫邪,让人看到都毛骨悚然。 周正东没说话,只是笑,上下打量着云影,尤其是目光一直落在她因心绪激动而上下起伏的胸前。 云影冷了脸,横了他一眼,眼眸里的厌恶并没有让他的目光收回,反而变得更大胆,云影转身就走,踏出门时,他的目光更是锁着她的背影,唇角留下的是冷嗤。 一整天,云影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心浮气躁过,她躺在床上,头昏昏沉沉的,知道自己有孕在身后,她又惊又喜,不过,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担忧。 丫鬟送晚饭进来,连着好几日都没有胃口的云影硬是从床上起来,逼着自己吃了满满的一碗大米饭,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养好身体。 一道黑影在窗外晃来晃去,云影没有在意,窝在沙发上,她思索着,如今的她,虽然在这里衣食无忧,但却如那死去的金丝鸟一样,也是被人强行监控着,没有自由,等待她的是无尽的寂寞与那隐隐萦绕在四周的莫名恐慌感。 身体觉得有些累意,云影垂眸,眼眸掠过一丝黯然,想起慕晋霖和腹中属于她的骨血,她的唇角这才浮出一丝柔柔的笑容。 刚坐到床榻上,准备入睡,没想到门外突然想起沉闷的敲门声。 而灯光投映在斑驳的门框上的那道黑影,似乎不像来自佣人丫鬟的,而像是某个男人…… 云影心紧了紧,试探的问,“外面是谁?” 对方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故意不作声,这寂静的房间内,因为外面有节奏的敲门声而多了几丝诡异之情,云影紧拽着拳头缓缓下床,朝门口迈去。 云影的手搁在门框上,心沉了沉,没有开门,而是冷静的问。 “谁?” 对方突然沉默,连敲门声也停止了,可那道黑影却还是立在窗前,让云影心头那块肉跳了跳。 “外面到底是谁?我已经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边倒退到床边,边下最后通牒,顺手摸到搁在枕头下的一柄手枪,将它小心翼翼的藏在腰间的披风下。 “咳咳……”这时,房间外传来低咳的声音。 “云小姐,是我,周秘书?” 终于开口了,原来是周正东,只是两人虽然认识好几年,但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更别说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自己房间的门了,云影心里起了疑心,随即制止道,“周秘书,有什么事事情,明天再,我现在要休息了!” 门缝里似乎传来冷笑声,云影紧蹙着眉头定定的盯着门缝里的那道黑影,手忍不住探进腰间。 “云小姐,这么急着睡觉干什么?难道去了一条人命,你还能睡得着吗?” 周正东贴着门缝呵进一句话,云影踉跄着退了一步,艰涩的问,“周秘书,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那你开门,开门我慢慢告诉你……”周正东拖长着声音说,嗓音低沉而骇人,云影忍不住手一紧。“周秘书,有什么事情等我干爹来了再!”她故意激他,没想到周正东反而冷笑出声。 “云小姐,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林将军特意请来为你治疗的大夫都敢杀,难道你真的不怕我将这 事捅给林将军知道?” 云影松开搁在腰间的手掌,开始清颤起来,她咬牙,朝前一步,猛地将门来开。 周正东正眯着眼睛微笑的站在门口,他手掌用力一推,云影怔怔的退了一步,他便大肆的踏步而入。 PS"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在乌镇玩,更少了,抱歉,五一回去后一定补偿给大家! 夜闯香闺(3) 微风撩起卧房的纱幔,隐隐透出外面清凉如水的月华,在这幽静得诡异的将军府内,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将这寂静的夜空刺耳的划破。 灯影下,两抹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正撕打成一团,云影瞪大着眼睛,死死的抱着周正东的头。 两人双唇紧贴,可周正东却并没有在享受,而是面色狰狞,眼睛撑得如铜铃一般吓人,云影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牙齿上,死死咬住他的舌,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周正东痛苦的蹙起眉头,双手试图扳开云影勾着自己脖子的手,可这个女人却是拼死的搂住他,他手臂一用力,眼看要松开一些,可他的舌头却被她咬得更加紧,口腔内再也没有挑,逗的气息,而是一股血腥味从里面蔓延开来。 周正东依依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可怕,咬着他的舌,眼眸里流露出的凶意与报复感那么强烈,简直就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痛得脚趾头都开始蜷缩起来,双手腾出后,他突然掐住云影的脖子,云影毫不惧怕的看着他,用力,用力,再用力…… 周正东也下了狠心,嘴边的痛楚逐渐麻木,他眼珠子迸出来,骇人的盯着面色逐渐涨得通红的云影,手掌掐着她柔嫩的脖子,他倒要看看,是她先没命还是他先没命。 云影终于松开了勾着他脖子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手臂上胡乱的抓着,当目光渐渐涣散时,她牙齿终于失去了力气,突然松开。 周正东痛得身体往后一倒,他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大声哀嚎起来。 云影以为这一刻她要死了,当新鲜的空气再次吸入鼻息内,她依旧眼神涣散的躺在床上,只是双手却是小心翼翼的抚着自己的小腹,唇角缓缓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突然,一口鲜血喷在了洁白的纱幔上,染红了纱幔与床榻,周正东的脸扭成一团,他顾不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云影,自己从床上滚下来,凭着最后的意志想要去找医生。 嘴角的鲜血却是控制不住的朝外汹涌而出,还没走出房间的门,周正东嘴里的血液就开始倒流,呛进喉咙里,他扶着墙壁剧烈的咳嗽起来,舌头已经被云影咬得快断掉,他绝望的站在门口想叫佣人,此时的将军府,佣人早已入睡,没有人出来,最后,他抓着门框的手指缓缓滑出一条条长长的印记,他身体一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云影躺在床上,当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时,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有种想要睡过去的错觉,她突然好害怕这种快要死去的感觉,于是,她用仅有的力气努力撑开眼皮。 头顶上方的横柱在眼前不断晃动着,还有眼角看到的那一片鲜红,是骇人而夺目的血色,她睁大着眼睛,不肯让自己睡去。 不能死,她不能死,她已经有他的骨血了,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清晰的意识逐渐在脑海里汇聚成求生的力量,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如此渴望生命能变得强大,如此渴望能活着,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轰轰烈烈的活上一回。 当手掌紧抓着的被单已经开始在床榻上变形,云影手肘用力顶起,自己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脖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痛,像是还有铁条一样捆住自己,她张口,喉咙痛,但她还是用力的吸气,呼气…… 独自这般做了许久,她脸上因窒息而逐渐聚拢的血液顿时慢慢消散,脸色也变得平静而苍白,扶着床榻站起来,她看到了梳妆台上镜中的自己。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口鲜花,目光呆滞!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轻薄她的男人,那个要挟她的男人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云影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只是笑容凄美,让人觉得哀伤。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是倾盆大雨而至。 云影看着外面厚重的雨幕,突然,卧房的门被风推开,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她仿佛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冲破雨幕向她奔来,顿时,她还流着鲜红血渍的双唇突然咧开,很开怀的伸出手…… 狂风大作,撩起她的发,遮住了她迷蒙的双眼,原来不是,什么人都没有! 她以为是他来了,原来不是他,没有人来! 云影手怔怔的伸在那里,感受着冷风的侵袭,指尖是一片冰凉。 周正东倒在地上,两眼还目不转睛的望着云影所在的方向。 云影走近他,唇角浮出残忍的笑意,“周秘书,今日你贪色失去性命,你要是做鬼了,我不怕你来找我,但是我告诉你,你这种肮脏的男人,死不足惜!” 周正东仿佛是真的死了,他双眼撑得老大,却没有任何焦点。 云影绕过他,准备出门叫佣人,突然,她还没迈出门槛的右脚却被人抱住,云影心一颤,低头,却看到周正东正诡异的望着自己笑。 她用力的抬腿,想要他松手,他却死死抱着她的小腿,身体不断用力朝后退,想要将云影重新拉回到房间。 “放手……”云影抱着门框,看到他眼里的绝望与凶 意,她有些恐慌。 周正东怎么也不肯放手,抱着云影的腿想要撑起身体,云影情急之下只好大叫,“来人啊……救命……救命……” 将军府内,刚下车的林厉行好像听到有人惨烈的呼叫声,他猛地朝四周警觉的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魏奎立即掐媚的说,“将军,好像是里面传来的声音!” “ 救命啊……救命……”云影已经被他不停拉着向后拽,她重心不稳,突然就跌在了地上,眼看周正东已经拼着一口气快要站起来,她只好更加大声的呼喊着。 “是云小姐!”这边魏奎将云影的声音听得真切,他一说,林厉行眼眸随即一暗,来不及要人撑伞,他冲进了雨里,直朝云影的房间冲去。 猛地推开门,他看到什么?他居然看到云影躺在地上,她身上正跪着一个男人,男人正伸手用力的甩着她耳光。 “救命……救……”云影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林厉行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立即就掏枪,却被一旁的魏奎拦住,“将军,好像是周秘书!” “将这孽障给我拉开!”一听是自己贴身秘书,林厉行脸上的表情更可怕,阴沉的话都开始发颤。 “是!”魏奎立即上前。 周正东没有听到身后的话,他只想弄死这个女人,掐死她,如果他要死,他就要她陪葬。 魏奎力气大,抓起周正东两条胳膊就将他从云影身上拖过来。 当衣衫不整,神情痛苦的云影狼狈的出现在林厉行视线内时,他紧捏着手枪的手开始发颤,弯身,快速将云影从地上抱起来,云影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影,眼眶一热,明明没有力气了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林厉行扯过被子将云影盖住,用掏出手帕将她嘴角的血丝和眼角的眼泪擦干,这才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无力跪在地上的周正东。 看到林厉行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门,周正东摇头,不停的摇着头,云影眼角的余光瞟到,她哭得更厉害了…… 周正东伸手指着云影,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在一旁的魏奎知道周正东一向在林厉行身边受重用,此时,他看到云影如此模样,虽说云影与林厉行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宠爱自己这个干女儿,如今,竟然有人冒犯她,还将她打成这样,魏奎心里暗轻讽他有眼无珠,于是沉着气,不肯替他求情。 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魏奎也一向残忍,如果林厉行身边信任的人越来越少,…… 如此一想,当周正东乞求的目光投向自己时,魏奎立即将头别向一旁,顺便靠近林厉行,细声道,“林将军,这周正东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在将军府里对云小姐做出这等龌龊事……” 魏奎的煽风点火加速了林厉行此时的憎恨与愤怒,冰冷的枪口很快用力抵在他眉心处,林厉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喝出声来—— “周正东,枉我一直提拔你,重用你,你居然如此对我?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能玩自家的女人,你却是偏不听!” 周正东摇头,除了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摇头,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林厉行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听见“砰……”的一声,一枪毙命,周正东身体朝后一迎,直接死在云影的房间里。 差点撞见 周正东摇头,除了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摇头,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林厉行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听见“砰……”的一声,一枪毙命,周正东身体朝后一仰,直接死在云影的房间里。 魏奎在一旁,看着林厉行冷沉阴狠的脸,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躺在床上的云影,看着那男人终于倒下,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一些。 林厉行收回枪,目光望着床榻上哭得楚楚动人的云影,他冰冷的脸颊上有肃然之色,突然伸手轻抚着云影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感觉到他手指的触碰,云影心一颤,立即将脸别向一旁,并哽咽出声,“干爹……” 林厉行手停在原处,昔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心疼之情,只是转迅即逝,连站他旁边的魏奎都不曾捕捉到。 “好好休息,我让大夫太替你看看……”他沙沙的说,收回目光时,神色又转化成那个肃穆冷沉让人捉摸不透的林将军。“不……”云影情急下抓住他的手,一个劲的摇头。 林厉行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身体柔弱的她,投在她脸上的目光似是审视又似乎是探究,云影双眼含着泪,黯然凝着他,委屈的低语,“干爹……我没事……只是他突然闯进来……强行……强行这样对我……我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云影越说越委屈,最后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仿佛有满满的委屈都压在心里无法释然一般,她凄厉的哭声倒让站在一旁的魏奎有些觉得奇怪。 他偷偷的打量着云影,要说云影平常硬朗冷酷得像个男人,似乎不会为这种事情伤心,但看她满脸指印,他又不得不去相信,她心里或许是真的很难受。 魏奎又瞟了一眼林厉行,似乎他也好像有些和往常不一样,擅自将周正东枪毙有些冲动,应该不是心思缜密的林厉行所为,总之,对于这对名义上的父女,魏奎有太多的看不透,他们仿佛在博弈又像是对峙,偶尔还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真情流露,他想不明白,也罢,这个乱世,自己找好高枝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他也不想再去搀和了,尤其是陪林厉行,他阴晴不定的作风,残忍阴狠的手段,他不想随意去领教。 林厉行站在床边,听到云影的话,眼波平静,看了一眼,便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来书房见我!” “是……干爹!”云影垂着眼眸,哽咽的答。、、 林厉行转眼望着魏奎,魏奎立即上前,“林将军,有什么事情吩咐?” “将周正东抬出去,顺便发一份电报去内阁,就说他在川州不幸身亡,他的职位另有人替上!”林厉行淡淡的说,言辞冷冽,却是透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魏奎低着头,不停的点头,在林厉行迈出云影房间的门时,他扛着死去的周正东,快速追了上去。 当门外的风混着血腥味缓缓在卧室内盘旋着时,尽管眼角的泪花都还没干去,但云影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沙发脚下那一滩未干的血渍,暗自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手掌微颤,但她唇间依旧浮现出冷然而得胜的微笑。 还记得十五年岁时,为了接受特别训练,她被扔进狼山里,那曾经为了活命与狼搏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是云影不愿意再回想起的过往,充满了血腥,充满了残忍,为了活下来,对手必须死,那时候的那些动物都是凶猛的,她会惧怕,但还是会战胜它们,如今,比那些财狼更可怕的是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在算计着自己什么…… 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周正东,威逼利诱她却又无限宠她的林厉行,那见风使舵表面阿谀奉承背地里却是阳奉阴违的魏奎,还有那些藏在暗处她看不到的某些人…… 、云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单薄,为了保护腹中孩儿,她在这里,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异常艰辛,而自己的力量,竟然是如此单薄。 这一夜,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她想了许多许多,直到天色发白,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正午时分,阳光爬进窗台,有些闷热,云影醒来时,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她将长发挽起,特意换上宽松的裙子,又怕周围的人起疑心,最后她又不得不将衣服扎紧,还好她身材纤细,根本看不出像是有身孕的女人,只是脸色不好,看上去特别苍白,于是,在吃完中饭后,她化了精致的妆容,这才去书房见了林厉行。 推开书房门时,和长廊的燥热相比,书房内有阴森的冷意。 林厉行正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前面擦得光洁而一尘不染的台面上正搁着一柄手枪,见云影进来,她都还没来的开口说话,林厉行就哑着嗓子说,“将这枪带上,等下陪我出去!” “干爹……我们要去哪?”云影看着台面上的手枪,没有动,只是盈盈笑着问。 “今天下午南北内阁有组织召开军事议会,晚上有晚宴,你随我出席……”林厉行说得淡然。 云影听在心里,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心湖里,一圈一圈的涟漪颤抖着不受控制的荡漾开来,她心口忍不住一紧。 “干爹,一定要去吗?”她讪讪的笑着试探 的问。 林厉行靠在沙发上,手指夹着褐色的雪茄,眯着眼睛扫了云影一眼,反问,“你顾忌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种重大场合我不太适合出席,不过如果干爹已经安排好了,我一定会陪干爹去的!”云影边说边弯腰练起搁在桌上的手枪,看了看,眉角扬起,淡淡的笑,手指灵活的转了转,手枪很快就揣进了她的袖口内。 看她利落的样子,精神状态也不错,似乎并不受昨晚惊吓的影响,林厉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雪茄,他吐出浓重的烟雾,随后便是一字一顿的道来,“去换身衣服,这衣服太素了,不适合你!” 云影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有些微愣,很快反应过来时,她随即躬了躬身体,恭敬的答,“谢谢干爹提醒,我这就去!” 看着云影转身离开的背影,林厉行眯起的眼眸里,神色无比复杂。 这次举行的军事议会全名叫临时过渡政府第五次例会第一次军事议会,是由南北内阁相互派人出席,针对近期发生的各种大事进行商讨,斟酌,以及双方争取相对的处理权。 只是很多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将会议的地点选在川州市政厅举行,当云影陪同一身军装的林厉行前来时,市政厅外的小道上已经停满了车,为表庄重,云影特意穿了黑色的开襟小西装和白色的蕾丝袖口衬衣,黑色的长裤扎在长靴里,一改往日妩媚的形象,头上别着黑色纱网小礼帽,精致的容颜若隐若现,硬朗英气中带着几丝欲拒还迎的女人味,一下车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突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云影身后,站在林厉行旁边的魏奎看到身后的车辆,立即附在林厉行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云影只看见他立即转过头来,笑容满面。 “来,陪我去见见委员长!”林厉行回头,悄然对云影说。 云影挑了挑眉,很快就点头,这时车里下来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 林厉行见到他,立即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打招呼,“霍委员长,你好!” 被他恭敬候着的霍委员长见到林厉行,竟然比他还要热情,立即抓着林厉行的手,热络的说,“林将军,好久不见了!” “是,是,霍委员长,辛苦了,来,我这边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林将军低声道,手指了指一侧的休息室,两人很快就有说有笑的朝里走去。 云影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有些多余,她并没有跟上,而是将同样被落下的魏奎拉到一旁,“魏奎,刚才那霍委员长是什么人?” 魏奎自从那日开眼见识到云影在林厉行心中的地位后,虽然心里对这女人有几分恨意,但还是对她比以前要恭敬得许多,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这林将军愿意带她来出席这会议,怕是也有兴趣让她了解这些事,想到此,魏奎便打开了话匣子。 “霍委员长是由南北内阁选举出来的代表,也是每次南北内阁例会的主持之一,虽然他手中不及林将军实权多,但此人的意见基本上都代表了两方内阁的意见,今天他来,我猜测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了!” “噢…原来是这样!”云影了然的答。 突然,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那车块头大,颜色已经斑驳得如古董车,云影一眼就望出,那一定是慕晋霖的车。 她早该想到他也会来参加此次会议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遇见他,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云影心一乱,魏奎在旁边还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她都没有听进去,心思一沉,她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故作焦急的对魏奎说,“我要进去了,怕干爹找我!” “我也要进去了!"似乎经云影一提醒,魏奎也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