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坐在他身上不动,沿着他结实的胸肌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当那还没有完全散去的伤疤一条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怔怔的抬起身体,微凉的手指轻轻泛过他身上的伤疤,眼眶里顿时就有眼泪汹涌而出。 这一定是被林厉行抓去受的伤吧,密密麻麻这么多条,昨晚的她,居然大意到没有发现。 这一刻,她简直恨死自己了,昨晚的她,居然还能安心享受着他给予的疼爱,而忽略了他的…… 慕晋霖见她坐在那里,泪水哗啦啦的流,他吓坏了,立即就坐起身体,将她搂在怀里,然后哄着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不要来了,先休息!” 云影摇头,再也忍不住,她抱着他哽咽出声,“仲祺,我不知道你身上有这么多伤疤,它们,一定会好痛吧!” 她的泪水全部滚在他肌肤的线条里,慕晋霖感受到,又听到她是为这而哭泣,顿时心里软得只剩下了好脾气,他沙沙的笑出声来,捧起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柔声安慰道,“哪个男人身上没有疤痕的,这叫历练,没事的,其实一点都不痛,已经过去了,不是吧!” 他这一安慰,云影的泪流得更厉害了。 慕晋霖慌了,只好不停的亲吻着她的眼睛,并轻抚着她的背脊,“好啦,乖,别怕,别担心,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如果这些伤口还痛的话,昨晚我怎么会有力气疼爱你?”他附在她耳边,呵出一股子热气。 云影抽了抽鼻子,抓着拳头揍他,“讨厌,你就算身上会痛也不会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以后什么都告诉你!”慕晋霖快速答话,柔下心思后,心里装的全是她。 过去,有太多的忌讳,有太多的阻碍束缚着他的心,这下好了,通通都过去了,他不会再放手让她走了,天涯海角,她只能是属于他的。 慕晋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温柔的抱着她一起躺下,然后将她搂紧在怀抱里,跻身进去,温柔的一点一点重新填满她的身体。 此时,所有的言语都是苍白的,只有身体的渴望最真切。 他愿意用身体来告诉她,他对她的渴望,对他满腔的爱,还有,对她的克制,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处温暖最适合他,那就是她能给予的。 这一次,两人契合得完美无瑕,他时而温柔的研磨,时而狂烈的进出,都让云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爱。 她的眼泪已经飞进了暧昧的情潮里,她的身体也随之越来越轻,最后只剩下一缕柔软紧紧吸着他的,邀他一起共赴那极致的愉悦天堂。 来来回回整了好久,直到怀里的女人真的快晕厥过去,慕晋霖这才让自己彻底埋在她的身体里。 一声嘶吼,她细长的双腿紧紧勾住他颤抖的腰肢,他掐着她的唇,狠狠堵住,将最炙热的火焰全部与她一起焚烧。 云影咬他的肩膀,感觉到身体因他带来的强烈饱足感,她再一次落泪。 这种紧密融合的感觉,让他们再也找不到彼此,拥有的就是彼此骨血相融时的刺,激与震撼。 这个香艳而充满爱意的夜晚,只愿,你我情与共,天长地久誓死不分离。 云影抱着他的肩,傻傻的笑了起来,眼睫还有未干的泪花! ************* PS:哈,船啊船啊!大家都回去啃老公去吧,我也去了……嘿嘿嘿 美好的清晨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微亮,她是被饿醒的,枕边的男人还在沉睡,她被他拽在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长发内,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云影温柔的凝着慕晋霖的脸。 她记得,那些她在督军府住的晚上,不管两人折腾得身体有多累,夜有多深,他睡觉后,眉心都是紧蹙的。 而现在,如此意外,他沉沉的睡着,表情放松,一点都不像他以前的样子。 其实,这个霸道的男人长得还挺迷惑人的,眉眼间英气逼人,那饱满而薄厚适中的双唇,连睡着了都还在往上扬起,像是还带着笑意。 云影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她伸出手,忍不住轻轻去触碰他脸颊的轮廓,沿着他挺直的鼻梁一直来到他冒出青色胡渣的倨傲下颚上,粗粝的触感,刺刺的,仿佛是小爪子一下从她柔软的指腹里立即就渗透进了她的心脏内,惹得她心痒痒的。 突然,他的大掌就伸上来,将她不安分的小手捉住。 偷窥他,居然被他发现,云影吓坏了,闭上了双眼,假装睡觉。 慕晋霖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捉住她的手搁在唇边亲了亲,另一只手则是揽着她的腰肢,将她搂得更紧。 云影这才悄悄抬头望着慕晋霖,他唇角依旧是带着笑意,抓她的小手捂在胸口,低头,又是亲昵的啄了啄她的脸,如此温情和怜爱,云影忍不住唇角漾起甜蜜的笑弧。 “这么早就醒了?”沙沙的嗓音特别好听,直接落在云影的心尖上。 她躬着身子,在他怀里撒娇一般的蹭了蹭,脸贴在他胸前,双手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娇嗔的说,“仲祺……我饿了……” “嗯……那你吃我吧!”他暧昧的低语,忍不住用下身那一早便肿胀起来的家伙不怀好意的顶了顶她。 云影顿时就明白过来了,他不会还想要折腾她吧? 于是,她脸色微微泛红,解开他睡衣的扣子,含住他胸前的敏感,狠狠的惩罚他。 果然,慕晋霖就溢出了一声沙哑的轻叹,那声音,竟然比女人的娇媚声还要诱人,云影听到,浑身都开始发烫起来。 而他下面,则也越发的变得滚烫和坚硬。 看来,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云影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快速将他的衣服给重新扣上。 “你在勾,引我!”他揉她的头,嗓音难耐。 云影快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一个劲的撇清,“我才没有,我刚才只是惩罚你的,谁让你昨晚折腾我!” “你不喜欢?” “嗯?” 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衣服内,耳边温柔的话磨着她的耳朵,手掌更是揉捏着那娇嫩的酥胸,肆意挑,逗着,直到它们在他滚烫的掌心内悄然绽放。 “不喜欢不喜欢!”云影捂着脸,头埋进被窝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昨晚比在温泉里,他更加疯狂,变换着各种姿势折磨她,最后还要她…… 一想到那些,云影浑身都变得颤抖起来。 她觉得自己变了,居然还隐隐的觉得他给予的爱,是那么的美好,甚至她还很享受。 慕晋霖这才睁开了双眼,但很快又眯了起来,他唇角挂着的是满足而有些得意的微笑,附在她酥胸上的手掌更是坏坏的继续朝下探去。 “我看看,还痛不痛……” “又来这一套!一点都不痛!” 云影抓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慕晋霖笑,灵巧的躲过她的手后,依旧准确的找到那神秘的花径,一直不怀好意的撩,拨,云影只得缴械投降,娇声求饶了。 “喜欢不喜欢我这样对你?”他咬她耳朵,有些孩子气的问。 云影脖子缩了缩,有些不好意思的答,“还好!” “嗯?只是还好?”他似乎有些不甘心,手指突然朝上一顶,云影顿时就觉得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几乎是呜咽出声,“喜欢……我喜欢……” 慕晋霖这才放缓了动作,搂着她又是新一轮的又亲又啃。 天知道这个男人怎么精力怎么旺盛,她可是真的没有了力气啊! 他感受到她身体逐渐变得柔软,连呼吸都变得紊乱后,他才感觉到,她的身体定是开始需要他了。 于是,直接侧着身体抬起她的腿,从背后狠狠顶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闯入,云影只觉得浑身一紧,她自己磨蹭着,想要摆脱他,因为她是真的不想了,思绪不想再来,可身体,总是那么没出息的背叛她! 她突然的收紧,让他觉得无比的畅快,他低低的嘶叫出声来,抓着她纤细的腰,抱着她的头,辗转反复的一点一点的研磨她那娇嫩的花谷。 云影只觉得浑身难受,心里更是奇痒难耐,她哼哼唧唧的埋怨他,“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正值青壮年,能不旺盛吗?”慕晋霖扳过她的头,含住她的双唇,缠绵而温柔的吻她。 云影昂着头,身体被他禁锢着,下身更是被他填得满满的,整个人都只能蜷缩在他的怀里,她被吻得快要窒息,一紧张,身体一颤,他就难耐的低吼出声。 那细 致的温暖禁锢着他的火热,每一次疼爱她,她总能给他别样的感受。 这个美好的早晨,他实在不想草草结束,掐着她细嫩嫩的腰肢,他真的是好脾气好耐心的伺候着她,手掌揉着她胸前的浑圆,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狂野,身下更是,九浅一深的辗转进出,云影被他弄得身体都飞了两三次,面颊酡红,清澈的眸子妖娆魅惑得都快滴出水来。 薄被下,隐秘的水声是爱的骤雨,将两人的热情与狂爱所淹没。 慕晋霖喘息着,越来越难受,最后不得不加快速度,抓着她的腰狠狠的向前冲去。 带领千军万马,策马奔腾,那得意的快感与豪情壮志,也不如此时在她身体内驰骋。 有什么,会比在相爱的女人身体里厮杀更美好,有什么,会比佳人在怀,尽情疼爱更温暖。 慕晋霖眼中看到的只是这个女人,心里,身体都被她全部占据着,咬着她的耳朵,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直接挤开她的双腿,彻底埋进去。 进进出出,他大力的揉着她的身体,云影的腿被迫扬起,紧紧裹住他的,一阵哆嗦,他竟然嘶声哭了出来,紧紧抓着她纤细的肩膀,他浓眉紧蹙,双眼猩红带泪,狠狠堵住她的唇,将全部的热情与爱意都融化在她的身体内。 云影躺在床上,身上穿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大片,又一场恶战,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水……水……好饿……”她闭着眼睛,在床上呢喃的叫唤着。 慕晋霖脸颊都还泛红,额间更是挂着粘湿的汗水,听她这一叫,他立即抽出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身体,快速倒了一杯水,轻轻扶起她。 云影张了张嘴,叭叭了几口,最后只能是无力的摆了摆手,脑袋依旧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就像是间歇性失忆一样,整个人都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躺在那里。 慕晋霖自己大口喝了好几口水,一早起来,他就吃她吃得饱饱里,如今整个人更是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替云影盖上薄被后,慕晋霖随便裹了一件衣服,让佣人将大澡盆抬进来,又提来热水,待佣人全部退下后,慕晋霖抱起云影,两人双双泡了进去。 云影趴在那里,任由他温柔的伺候着自己,只是一泡澡,身体更虚。 “不行了,仲祺,我饿了……” “好,帮你穿上衣服后,我去弄东西给你吃!” 慕晋霖抱她回床上,对她温柔体贴得让云影犹如身在云端,周身被哄得全是轻飘飘的感觉。 “不要再等了,我不想呆床上了,我要出门呼吸新鲜空气!”云影摇头,在他的温柔攻势下,她也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 在房间内窝了几天几夜,她真的不知道了,只想出门看一眼,这房间,到处是两人爱爱后的味道,让她呼吸着,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而身边男人对房事似乎毫无节制,她真的有些怕! ********************************* PS:第一更,还有两更,最后两天了,还有月票在手里亲扔上一张吧,5555……好可怜,11名哇! 恋恋不舍 浓情四溢的早晨,偌大的餐厅内,只有两人坐在那里,慕晋霖吩咐佣人做了糕点,他的早餐,一向清淡,小米粥加咸菜和馒头就能搞定,并不喜爱吃甜腻的糕点,但为了迁就云影的口味,他也开始让佣人做一些马蹄糕,红豆糕之类的东西,陪她一起吃。 餐桌上,他温柔的喂她,云影不依,被佣人盯着呢,怪不好意思的,而且这么多年了,她自己照顾自己都已经习惯了,如此像现在这样被他捧在掌心里的感觉,虽然很甜蜜,但是,她也觉得很不自在。 “喂,仲祺,我可以自己吃!”她低声拉他的衣服。 “听话,我来喂你!”他柔声说。 这个男人是怎么了?居然好心到爆,莫非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这是云影最直接的想法。 “喂,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在外面有女人了?” 慕晋霖正端着甜糯的大枣粥,被云影这严肃的一问,他手都忍不住抖了几抖。 云影拧着眉头,一副被我猜中了的得意表情望着他,唇角更是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瞎说!”慕晋霖突然敲了敲她的额头,浓眉一挺,有些怒意。 “说嘛!是不是?”云影眼眸里的光闪了闪,唇角浮出狡黠的笑意。 慕晋霖无奈,“哪里有,我这个人很固执,这一辈子只想搞定一个女人!” “噢?”云影挑眉,故作不懂的问,“好啊,原来你还有想搞定的女人,快说,是谁?” 慕晋霖笑,眼眸里的深意浓烈,他弯身,凑在她耳边,低声暧昧的说,“这个女人就是在今天早上在我身下承欢的女人!” “你……”云影窘住,脸色微微发红。 要不要这样哦,说得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真是讨厌死了! 慕晋霖捏了捏她的脸,心满意足的笑,随后又柔声问,“吃饱了没有!” “嗯!”云影老老实实的答,丝毫不知道他眼眸里有别样的光芒。 “那你喂我?我还没吃!”慕晋霖搁下瓷碗,一副老大爷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直等着云影前来伺候。 “喂,要我喂你?”云影惊呼出声。 “嗯哼,不愿意?”慕晋霖眉眼略扬,低声反问。 云影憋了憋嘴,嘀咕道,“你是大男人,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这让佣人看到,会让你没面子的!” “我不介意!”在她面前,什么面子,什么丰功伟绩,他通通都不想去想,他只想在这一刻,享受被心爱女人爱护的美好感觉,做一个最最普通的男人,感受着这世界最最朴实无华的温暖。 云影飞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样子,他怎么能这么大胆,换作是她,真的很难为情呢! 慕晋霖见她迟迟不动手,他双手撑在桌上,笑眯眯的望着她,嘴里却是吐出不怀好意的话,“如果你不愿意喂我吃饭,那我就让别的女人来喂我哦,你可能不知道,听说夜乐门里来了几个艳名远播的花魁……” “你敢!”云影举起拳头吓唬他,素净的小脸全是很认真的神色,她可是株带刺的玫瑰,惹了她,可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慕晋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她骇到了,乖乖就闭上了嘴,眼眸里还有一丝惧意。 云影得意的哼哼了几声,这才端起早已温热的小米粥,一口一口的喂他。 两人你浓我浓,只是艳羡了旁边准备要进来的人。 “咳咳……”陈孝之实在无法看下去了,他赶紧的低低咳嗽了一声。 云影手一抖,望着陈孝之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他旁边似乎还带着个女孩,也是大胆的望着自己,她顿时脸色就红了。 慕晋霖这边,表情也有些尴尬,他黝黑的脸颊也是微微泛红,云影揪了他一眼,不满的埋怨他,:“都是你,都被他们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以后这种事情还很正常!”慕晋霖趁站起来时,朝云影耳边呵出一句得意的话。 云影抓他的手,掐了他一下,两人这才同时站了起来。 “孝之,有事?”慕晋霖从餐桌下来,直接走到沙发旁,云影则是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安静的坐在他旁边。 陈孝之和容珠进来,容珠一双狡黠的眸子一直盯在云影身上,云影眸光敏锐,早就察觉到,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便扫了她一眼,目光有些清冷,两个女人,似乎隐隐的,有些不为人知的较量。 “仲祺,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昨天说好了该去金州看一看了!”陈孝之善意的提醒他。 慕晋霖这才反应过来,这几日,贪恋温柔乡,他居然将这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万分抱歉的说,“孝之,你看我,居然这么糊涂,将这事给忘记了!” “没事,还来得及!”陈孝之望了一眼坐在慕晋霖不远处的云影,唇角挂着戏谑而理解的微笑。 慕晋霖似乎也琢磨出一些,他倒也大方的站起来,将云影拉过来,冲着陈孝之说,“孝之,以后就有人照顾我了,你自己的事情,多多上心一些!” 云影听到,心微微一颤,抬 头望他,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模样,以前的他,深沉,内敛,难以琢磨,甚至偶尔还有些阴晴不定,现在好了,她看到的,全部都是积极的一面。 有些莫名的感动因他这句不经意的话而暖暖流入心田,云影凝着他,盈盈微笑,眼里的情意如他一样,浓得无法划开。 陈孝之当然知道慕晋霖话里的意思,他们都三十出头了,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刀里来,枪里去的,如今,大事功德圆满,也该放松下来,筹备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于是,他点头,伸手轻轻抓起站在一旁容珠的手,低声道,“仲祺,我知,如今我找到了容珠,我不会辜负她!” 两个大男人,一大早的在这里宣誓,还真是很奇怪,云影听到陈孝之的话,再望着一脸娇羞的容珠时,目光里的锋利褪去,她多了几分善意。 四人几乎是相视而笑,说完这件事,陈孝之也不方便再打扰二人,简单向慕晋霖汇报了一些情况后,便带着容珠离开了。 “小影,我要去金州今天!”只剩下两人时,慕晋霖圈着云影的腰,依依不舍的说。 云影将头靠在他胸前,低声道,“嗯,我知道,我会在家里等你回来!” 家,这真是一个美好而温暖的词,更美好的是,有她的等待,他还没走,就已经恨不得飞过去再立即飞回来了。 慕晋霖摩挲着她的脸,眼眸里柔情四溢,嗓音又暗又哑,“嗯,我会早点回来!” 云影点头,莫名的,眼眶就有些潮湿,很是不舍,但她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只是用力的抱紧他。 慕晋霖捧起她的点,温柔的啄着她的眼睛,又缠缠绵绵的吻她,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 “仲祺……”云影拉住他的手,追了一步。 “嗯!”慕晋霖回头,低声笑,“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如果是,我就不去了!” 云影摇头,眼里全是柔柔的光,“你有你的事情,我怎么能如此干涉,只希望你在外面小心,盼你平安回来!” 慕晋霖心一动,狠狠的又吻上她的唇,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在她面前,从来要求就不多,哪怕只是她给予一点点,也是甘之如饴。 两人一阵痴缠,最后才是恋恋不舍的分开,云影将慕晋霖送到督军府门外,陈孝之已经上了车,慕晋霖上车前,转身朝云影挥了挥手,阳光洒了他一身,他的笑容,是从来没有过的,那么迷人与温暖。 云影忽然眼眶潮湿,喉间发不出声来,这个乱世,她没有什么好再期盼的,那些荣华富贵,那些名利风月,再与她无关,她最卑微的愿望,只是希望这个男人每一次出门,都能平安回来。 车子走了很久了,云影怔怔的站在原地,都还没有缓过神来。 一声轻呼,将她拉回到了现实中。 “云小姐——” 她回头,看到的是容珠正站在自己身后,相比她对慕晋霖的不舍,容珠对于陈孝之的离开,似乎要比她更加冷淡许多。 ***************** 血债血偿 她回头,看到的是容珠正站在自己身后,相比她对慕晋霖的不舍,容珠对于陈孝之的离开,似乎要比她更加冷淡许多。 “你是?”云影模糊记得,她似乎还不知道眼前这女子的名字。 容珠走到她面前,俏生生的模样在阳光里多了几丝娇媚,她透亮的眸子凝着云影时,闪了闪。 “如果你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云影不太能接受被不太熟悉的人如此直接的打量,她客气的说完,转身准备进去。 “云小姐,我认识你!”容珠叫住了她。 云影皱了皱没有,回过头来,“你当然认识我,我们不是才见过面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以前有见过你,在春行路的洋楼里!”容珠笑意盈盈的一句话,猛然,让云影浑身一僵。 “你是谁?”她语气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眼眸里更多的是犀利的光芒,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容珠,暗自揣测着她的身份。 容珠感受到云影眼里的敌意,她并没有变得紧迫起来,反而笑了笑,走过去,淡淡的问,“你是九王爷的人,对不对?” “你到底是谁?”云影语气越来越冷,最后清澈的眸子剧烈的收缩着,里面犀利的锋芒外露,样子在容珠看起来,感觉有几分骇人。m 她只好讪讪的撇了撇嘴,低声道,“云小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那你有话快说,我没有时间听你说多余的废话!”云影脾气有些躁。 如今,她应该说,和九王爷没有多少关系了,但是刚和慕晋霖重逢,这个敏感时期,她真的不想再多生事端,这样折腾来去,她觉得都好累了。 可容珠也是个倔脾气,被云影低声一吼,她性子也硬了起来,“我好心好意来跟你说话,你就这幅态度对我,好吧,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容珠扭头就走,大小姐脾气十足。 云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冲她继续喝了一句,“站住!” 容珠没来由的立即停下了脚步,以前跟在皇叔身边时,她早就听闻这个宋云影是多么多么的厉害,起初在督军府见了她之后,也不觉得她有什么厉害之处,只是长相,比一般的女子要美艳一些而已。 可生生的被她这样喝了一声,容珠的心都猛地一紧,不得不说,这个女人,似乎有种天生的控制力,隐隐透出来的威慑感,她还是能真切感觉得到的。 “九王爷的事情,你也懂,看来你也是同类之人……”云影走到容珠面前,犀利的目光锁住她,果然,容珠的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 “既然是这样,那过去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了,我只想过一段安静的生活,当然,我也不会干扰你和陈孝之的感情生活,就这样,至于你是谁,我暂时没有想要了解的兴趣!” 云影留下话,就转身进了督军府,利落得不留有任何余地。 容珠还没缓过神来,她望着云影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她的身世,陈孝之知道一半,慕晋霖也知道一半,至于云影的过去,她以为慕晋霖会全部了解的,但听她的语气,怎么好像不是她想象的那么一回事? 慕晋霖离开后的几天里,云影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独自出门了,对于慕晋霖不在府内,她倒也有些轻松,毕竟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僻静的茶楼内,云影上楼,很快就见到了自己要见的男带着人,她从衣兜里掏出厚厚一叠银票,轻轻推在男人面前。 “这是我先付的定金,事成后,见到人头,我再付余款!”她淡淡的说,语气清冷,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残忍。 男人眼眸里迸射出欣喜的光芒,云影看在眼里,唇角滑出淡淡的笑弧。 对于花钱买命的事情,她早已习惯,所以,见怪不怪。 “谢谢,云小姐,我会立即去办!你等我好消息就是!” 男人站起来,立即将银票揣进了衣兜内,言语间的兴奋让云影心头的石头也忍不住落了地。 “记住,下手要干净!” 男人临走时,云影还是不声不响的交代了一句,男人用眼神示意,很快就奔下了搂去。 害她孩儿死去的男人,定然会死得很惨!云影独自站在厢房内,手掌情不自禁的覆上自己的小腹,那里的疼痛,她从来不曾忘记,血渍血偿,怪不得她重新变得残忍。 手掌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内,想起那滑掉孩子的一幕,云影的双肩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回督军府的时候,天色渐暗,云影快步沿着幽深的小巷子朝外面的大马路走去,突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正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经过拐角处,云影眼睛的余光瞟到,眉心缓缓蹙起,心思更是沉了沉。 男人一路跟踪到拐角处,突然,云影人已经没有了身影,他站在那,黑色帽檐下的鹰隼眸子到处扫荡着。 突然,腰间有尖锐的东西正抵在那里,男人眉头紧锁,身后有清冷的嗓音传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男人不说话,云影手掌猛地用力,匕首的 尖端已经刺到他的肉里。 “说话!”她有些不耐烦。 “是我!”男人沙沙的开口。 云影一怔,这嗓音总觉得有些耳熟,她手掌松了松,男人已经转过头来,摘下黑帽和眼镜,露出一张略为疲倦和沧桑的脸。 “干爹?”云影下意识叫出声来。 “是我!”林厉行定定的打量着她,目光里面的阴沉如旧。 我想你了 茶楼内,光线并不明朗,云影和林厉行对坐着,两两相望,都没有开口说话。 当店小二端来茶水时,云影这才亲自替他斟上茶水,林厉行下台的事情,她有听说,但此时,她却是问不出口。 她是知道林厉行为人的,冷傲自制,城府极深,有些时候,也找不准会说什么触犯他,所以,沉默才是面对他的最安全方式。 “云影!”林厉行率先开口,语气清淡。 “是,干爹,我在!”云影淡淡的答,笑容客气。 林厉行漫不经心瞟了云影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我知道,你又和慕晋霖在一起了!” 云影心一紧,慌乱的挤出一丝笑容,“是,不敢隐瞒干爹!” “哼……”林厉行冷喝了一声,猛地双手愤怒的拍下桌子,惊得旁边茶杯里的茶水四溅。 云影坐在那里,便不做声了,只是看着他抽搐的表情,正布满了寒霜。 林厉行站起来,表情有些凶煞,“云影,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慕晋霖是何人,有何城府和手段,你不要装作不了解,我是因为什么被迫下台,全是因为他,这个男人,为了扳倒我,布下天罗地网,甚至将自己都送到我手里,你说,他内心还会在乎什么?你呆在他身边,未免太天真了!” 林厉行的话,带着强烈的愤恨,虽然这是他个人宣泄愤怒的表现形式,但云影听着,心里还是没来由的紧了紧,眼睫垂下,脑海里瞬间闪现的便是他给予的全部温柔。 这样一个男人,她是了解的,可这样的他,从林厉行嘴里说出来,似乎全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云影闷闷的坐在那里,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是根本没办法去回答林厉行的话。 只因,她所见到的那个慕晋霖,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样子。 林厉行见云影坐在那里不吭声,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云影,你恐怕都不知道吧,在慕晋霖扳倒我的计划里,说不定,你就是他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云影惊愕,看着林厉行阴沉的神色,她摇头,一个劲的摇头。 “不会的,干爹,他不会这么对我的!”她想解释,却被林厉行很快打断。 “幼稚!云影,你并不了解慕晋霖就已经爱上了他,这对你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有可能会导致你万劫不复!” 云影听到这一句话,脸色微微泛红,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下略过大片的暗影。 万劫不复又怎么样?他们深深爱着彼此,她的腹中甚至曾经还留有他的骨血,这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失去他,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干爹,我知道的,他不会利用我的,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云影昂起头,为自己吃下一颗定心丸。 听到她还为自己辩解的话,林厉行眼里尽是鄙夷。 两人最后有些不欢而散,为什么呢?只因此时的慕晋霖正是林厉行恨到骨子里的男人,而云影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更明显的,她偏袒慕晋霖,这是林厉行内心万分不能容忍的。 夜,暗得让人有些心发慌,云影原本睡着的,却突然又醒了,蜷坐在床上,定定的盯着窗户外稀疏的月光,云影的心总觉得像是被什么压着一样,很难受,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林厉行是个老谋深算,判断力非常准确的人,两人之前的对话,云影的心不是没有震撼,她同样是心思敏感的人,对于慕晋霖在川州扳倒林厉行这事,在川州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去细想,只是,她想到的更多的是,他吉人自有天助,一切发生在他身上的灾难,他定会逢凶化吉。 可是,林厉行的话,却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重重的一块石头。 她是他的棋子,怎么可能?若是说曾经自己利用他,那还能说得过去。 越想心里越躁,云影干脆从床上披衣服起来,伸手推开窗户,当沁凉的夜风缓缓吹进来时,她混乱的心绪这才慢慢变得平静一些。 站了许久,云影这才感觉到了周身的凉意,刚关上窗户,准备上床睡觉时,身后突然感觉到有脚步声走进,很快,就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将自己紧紧包裹住。 她猛地回头,眼眸里竟是惊喜,对上的,果然是熟悉而刚毅的俊脸,一双深邃的眸子正定定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回来……” 她话刚说出口,他的吻就如急促的骤雨一般很快就落下,封住她的唇,慕晋霖直接抱起她,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将她压在了床上。 他宽厚的手掌开始迫不及待的解她的衣服,云影喘息着,在他的双唇终于离开她的唇而来到她的耳边时,她缩了缩脖子,嗓音沙哑的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要呆上十来天吗?” “我太想你了!”慕晋霖快速扯开她的衣服,咬着她的耳朵动情的呢喃。 真的是太想念她了,将她一个人丢在偌大的督军府内,他是一千个想念,一万个不放心,最后想得难熬,他便趁夜回来,天亮再赶去金州。 “唔……仲祺……我也想你……”她被他撩。拨得一点意 志力都没有,只好勾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温柔的诉说着。 慕晋霖听她这一句话,心都软了,落在她白皙脖子上的吻都没来由得变得霸道起来,双手更是用力的揉捻着她胸前的敏感,邀它们一同在自己的掌心内妖娆绽放! ******************* PS:今日有事情,暂时两更,明天见哈! 你会不会利用我? 在他急促冲进她身体的那一瞬间,云影咬着他的肩,身体死死掐着他,附在他耳边喘息着问,“仲祺,你不会利用我吧!” 他明显的一滞,云影感觉到他短暂的停顿,睁开迷蒙的双眼,红润的朱唇微启,他低头,咬下去,腰间一挺,重重撞击她的身体。 “我怎么会利用你?”他嘶声说出声来,沉稳迷魅的嗓音顿时软了她的心房,还有什么会比这句话来得重要。 “我就知道你不会利用我!”云影气息紊乱的答。 “是!”他重重的吻她,将所有的炙热都传递给她,不过他真的是够渴望,折着她的双腿只露出他渴望的那一处狠狠的撞了起来。 云影只觉得眼前不断闪现出一抹抹的白光,辗转反复撞击和研磨,她终于忍不住浑身抽搐起来,在最绚烂的那一刻,他们紧紧抱着彼此,在暗夜里尽情燃烧着彼此。 黑夜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轻喘声此起彼伏,慕晋霖搂着汗水淋漓的云影,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云影蜷在他怀里,像是身体里的所有重担都卸下,她安心的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醒来时,身边的男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封书信,刚劲有力的写着他再次回来的时间。 云影坐在床上笑,醒来后,她觉得很多东西都开始发生变化了,譬如花圃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她以前从来也不会瞧上它们一眼,但是如今,看在她眼里,竟然也是特别的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心境的变化,也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柔和,素日里冷冰冰的她,教佣人丫鬟看着都不敢靠近,此时更是经常露出淡淡的微笑,倒让府里的人都意外不已。 生活一下就像是变得轻松自在了许多,在等待慕晋霖回来的日子里,云影心里也有些打算,这督军府的后院是该修葺一番了,府里请的佣人和丫鬟基本上全部在外面住,若是此时全安排在后院住,那也是挺不错的想法。 比起那些整日在官场和生意场上周,旋的勾心斗角,这样的生活还是值得人开心的。 金州,慕晋霖正在校场检验入伍的新兵,王信一路小跑过来,看着晒得黝黑的慕晋霖,他靠过去细声说,“督军,段公来电报了!” 慕晋霖听罢,眸光暗了暗,刚毅的额头上有大颗的汗珠滴了下来,他脸色有些紧绷,直接转身就离开了校场。 书房内,王信快速命人端来冷水和毛巾,慕晋霖洗了一把脸,这才展开接收过来的电报。 看完电报,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太阳穴那里跳得有些痛,他有些昏昏的。 那一日,他回东北,看到父亲在段府的作为,很是生气和不理解,他从来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死忠于段祺斌,直到那天的晚宴,他原本想和段祺斌好好谈一谈,没想到段祺斌一开口,却是重磅消息炸在他身上。 犹记得,他年轻气盛的坐在他面前,对于段祺斌依靠日本人的事情,非常不能认同,但那一日,段祺斌却对他说,“仲祺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样黑白分明,这中间还有很多的灰色地带,我和日本人做生意被国人骂,可我还是造福了他们,如果我不和日本人进行商贸往来,这铁路谁来修,这大桥谁来建,还有现在的车,都是谁研发,谁引进来的,别人骂我不要紧,只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就知道了,我还是一个中国人,知道自己的民族溃烂,我还有良知,我知道要有很强的实力才能振兴中国,但是,现在我的力量不够,远远不够啊!” 对于慕晋霖来说,救国的方式有千万种,但并不一定要依靠日本人,而且日本势力在东北三省渗透深厚,关系网也是根深蒂固,一旦被对方掌握主动权,后果便不堪设想。 慕晋霖反驳他,义正言辞,“段公,日本人狼子野心,欺负我们国民手段残忍卑劣,不能因为依靠他们的商贸就忽略掉这些事情,更何况,一味的依赖他们的技术,我们国人自己不创业,不提升自身的实力,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一点点的蚕食掉!” 段祺斌惊讶,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从来他都不屑于和他说这样的事情,但那一次的沟通,却让他对慕晋霖刮目相看。 关于日本人的话题,两人都达不成一致的观点,最后,在慕晋霖离开段府时,他再次被叫住停下了脚步。 “仲祺,你如今也是需要有一番作为才能在政界立足,若你能扳倒南方政府的林厉行,将这只老狐狸彻底扼杀到手中无权无兵,那我可以向你申请,将南北方内阁一直争议解决不了的黄岩岛规划于你,从此,你在中国的领土又多了很大一块,事成之时,也就是你获得更多丰功伟绩之时,如果你有兴趣,我和南方内阁都会积极配合你!” 当时的慕晋霖,并不知道林厉行是何身份,更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南方政府的人,为什么最后,连南方内阁都要去铲除他,并且不能走掉半丝风声。 在从东北回到川州的前一天,正欲去火车站,慕晋霖在出发的最后一刻,才给段祺斌挂了电话,答应了他提出的交易。 这笔交易对慕晋霖来说,是划算的,他筹谋策划下,终于成功引出那只老狐狸,并且在一步 一步的算计中,彻底将他拿下。 虽然不是如战场杀敌那般的轰轰烈烈,但总算为他赢得了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军队,以及更多来自于南北内阁政界的支持。 飘荡的民族,混乱复杂的政界,依旧有他们的战场,看着手中的电报,慕晋霖他明白了,那越大越凶险的战场,很快就有了他慕晋霖的名字。 陈孝之进门时,正准备敲门,就见慕晋霖坐在那,唇角隐隐挂着淡笑。 他似乎意料到了什么,也顾不得敲门提醒慕晋霖了,直接冲了进去,欣喜的问,“仲祺,听说段公来电报了,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做我的夫人 慕晋霖抬头,伸手用力的拍住陈孝之的肩膀,言语几乎有些颤抖,“是,好消息来了,段公说一切就绪,我们的军队随时可以上岛了!” “真的!”陈孝之惊讶出声,薄薄的镜片后,眼眶有些湿润。 好在,所有的努力都换来了回报,他相信,他们全新的世界就要来了! “真的,南北方达成一致,将共同撤出派遣在黄岩岛四周的军队,除了黄岩岛,北方政府再送东北的阜城于我!”慕晋霖话说间,中气十足,言语间都是难以表达的兴奋。 “真的,真的太好了,仲祺,我们总算能博出新的天地了,我有听闻,阜城是煤矿重城,拥有了它,我们以后的军饷就不成问题了!” 陈孝之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内心澎湃的,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又吸了吸鼻子,慕晋霖看着他喜极而泣的样子,用力的拥住他。 “孝之,我们即日就要启程去东北了!” “好,我马上告知王信和李沁,我让王信处理好金州的事务,我和李沁陪你一同回东北!” “嗯,不过,我还需要回一趟督军府!”慕晋霖低声道。 陈孝之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他立即点头,“行,你先去找云小姐,我在这里配合王信处理这里的事情,另外,我会尽快通知李沁启程!” 慕晋霖点头,最知他心的,还是眼前的陈孝之。 一旦决定下来,慕晋霖便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往东北,隔天天蒙蒙亮,慕晋霖就备车回了川州,四个小时后,便已经心急如焚的到了川州。 将车停在督军府后,慕晋霖刚从车里跳下来,却不经意看到一袭深灰色长衫的黑影,手里提着颜色斑驳而陈旧的箱子,正匆匆步入督军府内。 慕晋霖走在他身后,鹰隼的眸子落在前方的背影上,有些疑惑,督军府他住的时间最长,若是没有他的旨意,一般陌生男人不会进入,虽然近来几个月由云影打理,但是,他所在的日子,也没有见过会有陌生男人进入? 踏进府内后,正巧没有佣人看见,慕晋霖也没有叫来佣人,他目光追随着前方快步疾走的背影,只见他居然直接去了云影的房间。 他的心沉了沉,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男人敲了敲门,门开了,正是云影,慕晋霖下意识就闪烁撇进了旁边的假山后,再出来时候,卧室的门已经关得紧紧的了。 “云小姐,我来了!”男人见到云影,摘下帽子,恭敬的将箱子递上。 云影面色微白,她伸手摸了摸箱子,手指间有些轻轻的颤抖,犀利的眸子陡然收紧,她几乎是咬牙问,“这里面可真是甄信良!” “是,云小姐,我们黑水帮收了云小姐的钱,绝对会将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先验货!”男人低声说。 云影吸了一口气,目光定定的锁住那紧闭的箱子,“行,打开!” 男人点头,轻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包袱,他伸手,神色冷静的慢慢将包袱拧出来,放在箱子上面,最后当包袱打开时,里面露出的果然是一张乌青的脸。 是甄信良的人头,一点都没有错! 云影看到,心猛地一紧,双手紧握成拳,她怔怔退了一步,不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孩子,母亲终于给你报仇了!她在心里默念着,大仇终报,她却并没有多少快感,反而,想起无辜失去的孩儿,她的心还隐隐作痛,那尘封起来的伤口又像是被撕开了新的一块。 她心里难受,目光移开那颗人头,转身从梳妆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叠银票,交给男人! “这是未付完的余款,这个,给我扔去乱葬岗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云影淡淡的说,别过头,用手肘的衣袖沾了沾眼角的湿润。 “是,云小姐!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男人妥当的收好钱,正准备将包袱系好时,突然,卧室的门被用力推开。 慕晋霖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口,他面容冷峻,神色有些复杂,云影看到,脸色微变,一瞬间的怔仲之后,她立即朝旁边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自己身体也迅速上前,将那颗人头挡住。 “仲祺,你怎么回来了?”她微笑着站在原地,柔声的问。 慕晋霖没有回答,他大步踏进来,目光却一直紧盯着云影身后的男人。 “仲祺……”见慕晋霖突然冲到自己身后,云影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 男人神色慌张,还没来的及系好包袱,他的手腕就被慕晋霖用力扣住,男人不知道这个慕晋霖是谁,只好细声叫云影,“云小姐……” 云影咬着唇,在慕晋霖面色冷酷的打开包袱时,她双肩都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 慕晋霖万万没有想到,他看到的居然是一颗骇人的人头,他见过不少士兵的死尸,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直接将人头割下…… 他的手都忍不住一抖,快速收了回来,墨黑的瞳孔更是剧烈的收缩着,眼前这张脸,他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这个男人是谁?”他并没有直接问云影,而是对着男人一生冷喝 。 男人不说话,对于以花钱买人命为终生职业的男人,他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绝对不会开口向雇主之外的任何人透露半分信息,他站在那里,望了一眼云影,云影知道无法忙慕晋霖,她低声道,“你先出去,东西带走,按我说的做!” “是,云小姐!”男人快速装箱,提起就奔出了云影的卧室。 卧室内只剩下慕晋霖和云影,面前慕晋霖审视而不解的眸光,云影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仲祺,这个男人是你我的仇人!我一定要他死!” 慕晋霖微怔,鹰隼的眸子更是蒙上了深深的不解,他沉声问,“云影,什么你我的仇人,这是一条人命!” 云影抬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眼泪汹涌而出,她颤抖着肩膀,再也忍受不住,嘶声道,“因为他杀死了我们的孩儿,所以,我要他偿命!” 一句话,一张哭泣得痛不欲生的脸,慕晋霖站在云影面前,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 他浓眉逐渐开始变得紧凑,鹰隼的眸子更是急促的收缩起来,双唇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哆嗦着,目光缓缓向下,落在云影的小腹上。 她说了什么?说他们的孩儿?孩儿? 突然,他粗粝的手掌用力的抓着云影的肩膀,摇晃着她的双肩,几乎是从胸腔里迸出几个字,“你说什么?你说你有了我们的孩儿,他现在,现在……” “是的,我们的孩儿已经离开了我们,他走了,就是被刚才的男人害死的,仲祺,这样的男人不杀,我心有不甘,不甘啊!”云影突然情绪失控,痛哭起来。 慕晋霖只觉得心口那一块,好像被尖锐的丝线紧紧缠住,然后越勒越紧,他整颗心都开始痛了起来,他用力的紧紧抱住云影,云影哭倒在他怀里。 慕晋霖只觉得心口那一块,好像被尖锐的丝线紧紧缠住,然后越勒越紧,他整颗心都开始痛了起来,他用力的紧紧抱住云影,云影哭倒在他怀里。 “我们的孩儿他才三个月大,就被那个恶毒的男人下药害死了,当时我在甄府,痛不欲生,但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凶手,并且要他死得比我们的孩儿更痛一千倍一万倍,这样还不够,我要他永生都不得超生……” 云影伏在他怀里,隔了这么久,她可以不在他面前诉说这些的,因为在她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时,他也被关押在阴森的黑牢隄身影都披上了厚重的雪花,远远看去,就像是冰雪地里的神砥一般,冰冷傲立俯瞰着芸芸纵生,可就是他这般高傲不肯低头的气节,却勾起了川岛樱子心里莫名的好奇与想要涉猎的心理。 “慕督军,我们后会有期!”川岛樱子走过来,微微昂了昂头,凝着眼前那双冰冷的眸子,微微一笑。 随着高跟鞋踩入雪地的声音咝咝响起,川岛樱子很快就回到了车上。 “仲祺,我们回家去!”慕复勋拍了拍自己儿子肩膀,由佣人小心翼翼扶着,转身朝外面走去。 后来又来了一辆车,是段祺斌叮嘱来送慕复勋的,慕复勋上车后,不管他怎么叫慕晋霖上车,他都是固执的带着陈孝之朝前走去。 “仲祺,那个日本女人……”陈孝之想起刚才那一幕,还愤愤不平,但一看到慕晋霖冷冽的神情,他不由得放慢了语速,嘀咕道,“那个日本女人也太嚣张了,连段公对她都有几分忌惮!” 慕晋霖大步朝前走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飘散的雪花迷蒙了他的眼睛,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渐渐消失在前方雪地里的那辆吉普车,眉心紧锁。 “现在很多事情就像这风雪天,迷雾蔽心,待这风雪过去,或许就会真相大白!”慕晋霖没来由来了一句,像是回应陈孝之的话,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回到慕家后,已经天色都发白了,累了一夜的慕晋霖脸上都有些疲倦之情,叫佣人安排好孝之休息的客房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高大的身影陷入沙发内,只有一双鹰隼的眸子还在暗夜中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书房的门被推开,秀清端了茶水和糕点进来,慕晋霖快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低沉着声音道,“大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公公和婆婆刚睡了,我就过来看看你,这是我自己做的糕点,是你最喜欢的口味,你饿了就多吃一点!”秀清温柔的笑,点燃一支蜡烛,跳跃的火光里,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可慕晋霖却低下了头,他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沙沙的道歉,“对不起,大嫂,我……” “我知道,仲祺,你太敏感了,其实我背上的伤不是日本人弄的,上次我被日本人接走,原来是段夫人接我过去喝茶,她知道我在家里闲得慌,特意教我做布匹生意,公公也知道这件事,他就给我一些钱,让我和段夫人一起学着做点生意,至于,至于我身上的伤,其实,是我娘家的哥哥打了的,这么多年了,他总是好赌成性,每次输了钱都想从我这里要,我没有,他就会打我……” 秀清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不禁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却发现慕晋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眸光,明显的全是不相信的疑惑之情。 秀清就没有再说话,慕晋霖端过茶杯,抿了一口,浓郁的茶香却没有让他卸下半点戒备的心思,他忽然勾唇笑了笑,沙沙道,“我知道了,我会将你和小雯暂时搬离慕家,以后我如果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仲祺……”秀清困惑的望着慕晋霖。 却见他线条深刻的脸颊上布满了沉重的愁绪,在他沉默的间隙里,秀清只好垂着头,退出了书房。 翌日,艳阳高照,慕府内的水榭流台,小巧雅致,映了满地银白的雪,冷沁的风吹过,松棕树上的积雪被抖落,如撩起的白纱幔,深沉庄严的慕府内,亦多了几分江南小家的温婉气息。 慕晋霖换了便装披着大衣,正与陈孝之外出,没想到慕府却一早就有人登门拜访。 当见到来人时,慕晋霖喜出望外,原来是他好几年未相见的发小,现任东北三省军情处处长的张建东以及物资储备处的处长刘天栋。 一见到慕晋霖,两人齐齐将他拥住。 “仲祺,我消息最快,昨晚知道你回东北了,早上我叫了天栋就直接过来了!”张建东硬朗的站在两人中间,喜笑颜开。 慕晋霖快速将两人请到了书房,这两人都是段祺斌手下的得力干将,虽然和慕晋霖私下交情不错,但慕晋霖还是对他们如此早就登门拜访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坐在书房内,慕晋霖勾了勾唇,淡淡的说,“建东,天栋,你们二人一大早前来,可不是看我这么简单吧!” 张建东听到这话,立即望了刘天栋一眼,两人有些疑惑,随即便是相视一笑。 “仲祺,这些年,外人传言你这人疑心甚重,没想到你这疑心还真重,都移到我们兄弟几个身上了,今日我前来,确实是为了来看兄弟你呀!”张建东掏出烟,扔了一只过去,慕晋霖却是摆了摆手,只是懒懒的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望着二人。 张建东自己便抽了起来,缓缓吐出一长串的烟圈,他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的刘天栋,叹息了一声,“哎,仲祺啊,我是非常羡慕你哦,带着军队想去哪威风就去哪威风!” 慕晋霖听到这话,有些轻讽的笑出声来,他戏谑道,“跟着段公恐怕这日子就你好过了,还羡慕我?” 张建东摆了摆手,眼眸变得沉重,“你在外面可能都不知道我的情况,这几年我做这个军情处处长,可没少操心的,这外面的老百姓都恨死我们这些当官的,其实我们可真是被窦娥还冤!” “哦?怎么个冤法?”慕晋霖勾唇问。 “现在人人都以为我们背后靠的是日本政府,其实我们跟日本政府压根都没有往来!”张建东这话一出口,慕晋霖就冷笑出声。 “建东,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可以说这话骗得了别人,但你却骗不了我,段祺斌和日本人关系深厚,这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你还在这里吐苦水?” 张建东听罢,整个人都如霜打的茄子一样直接殃在了沙发上,“仲祺,你真有所不知,其实段公在中央政府里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他和日本人有商贸往来,别人不知,别人不了解,难道我这个军情处处长还不知道,他只想借日本人的关系多囤点物资而已,因为只有手中的枪杆子硬了,在中央政府才有说话的权利!” “是啊,仲祺,和日本人的商贸往来,这一点我最清楚了,除了经济往来,段公真不会像外界传言的那样,背信弃义,投靠日本人欺负我们国人,我们的技术远远落后其他国家的技术,段公正是看到这一点,所以才是苦着心,厚着脸皮,受着所有人的白眼与日本人做生意,就是想从他们手里多掌握一些技术,能尽快的富国民强!” 一直没开口的物资处处长刘天栋也不得不插话进来,慕晋霖听到这番话,只是唇角噙着笑,望着两人,抿了一口茶,然后云淡风轻道,“那段公真是一心为民的好人了!” “我觉得吧,段公倒没有说是好人那般的高尚,只是呢,中央政府那些人只会玩8政治,不会为老百姓办实事,段公于私却是是为了巩固自己在中央政府的地位,但于公他也确实是在咱们这东北三省干了很多实事呀,这军队的建设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张建东说着,就激动起来,慕晋霖微笑着摆了摆手,沉声道,“好了,你们两个今天来,到底是来看我,还是来为他脸上贴金的,真是值得怀疑!” 张建东和刘天栋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旋即齐齐笑了起来,“我们这不是说起段公吗,我就多说了几句,对了,仲祺,你这次回来,好像你下面的军队还留在川州那边?” 慕晋霖点头,漫不经心道,“是啊,这一来一回,折腾厉害!” “那倒也是,想我们当年军校毕业,一别也是有六七个年头了,如今只有仲祺你一人风光无限啊!”张建东感叹道。 慕晋霖笑,“风光谈不上,我目前最大的想法就是建一只最强劲的军队,投主报国!” 慕晋霖自是忆起自己一路走来的历程,眼眸间难掩疲倦之色。 刘天栋听到,表示赞同,“你的理想一直都没变,倒是我们,本来也有一颗雄心壮志,如今倒是被这现实磨得已经是平庸至极了!” 张建东则是叹气,“我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我现在是军情处处长,但也是受制于人,要想自己单独干出一番事业来,还是很困难!” “仲祺,我现在是无比羡慕你,在我们那一期学员中,如今只有你,离你的理想最近,我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功的!” 说到年少时那些令人意气风发的理想,张刘二人情绪都有些失落,唯有慕晋霖眼波里依旧是平静的神色,只是想到如今的局势,他的眸光才染上一抹沉色。 张建东的目光落在慕晋霖身上,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眼珠子转了转,突然问,“仲祺,你这要投的主,你如今投到没有?” 慕晋霖手指叩击着光滑的台面,淡淡的说,“目前还没有!” “你何须要如此大费周章,你拥有军队,你就可以统治天下,到时候,你就做这天下的主,顺当,也替我这军情处处长谋个几品官位,如何?”张建东这一提议顿时让身边的刘天栋眼睛里也立即放出了一抹亮光。 “仲祺,这天下的主,何必去找,你自己就是这万人之上的主啊!”刘天栋激动的说。 慕晋霖看着这二人的神色,颇为无奈的笑,他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道,“我只是一个将军,没有那么多雄心壮志去做这天下的主人,更何况,大清朝衰退,时代早已变更,现在老百姓寻求的都是平静安稳的生活,我对新时代的皇位并不感兴趣!” “哎……这乱世,谁还能管得了老百姓,只要自己能安枕无忧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我这一辈子,没多大抱负,也就这么过了,虽然我不发国难财,但这财到了手里,自己不过一手,也由不得自己啊!” 刘天栋主管东北三省的所有军队物资,对现在的三人来说,他不明说,大家都知道他那职位是捞油水的好职位,如今他说出来,这大发国难财的敏感话题倒还真有几分无可奈何和悲壮感了。 张建东无比羡慕,却碍于三人在场,也不能表示得自己太掉身价,只是坐在一旁淡淡的抽烟,暗地里伤神。 慕晋霖沉默不语,眼睛的余光蔑然的扫了两人一眼,薄唇紧闭,昂起的下颚透出让人无法琢磨的坚毅之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于一别多年后再重逢的三人,各自现状和对未来的设想都大相径庭,这匆匆的相聚便在慕晋霖冷酷不多的话语里草草结束。 送走二人后,慕晋霖坐在书房内,眉头紧锁。 陈孝之进来,轻轻关上房间的门,低声问,“仲祺,这二人听说在段祺斌身边混得很是得意,这次突然来拜访你,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 慕晋霖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不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他们有何目的,都影响不到我,更何况,今日在我看来,也只是普通的叙旧而已,我不想猜测他们是带有目的而来!” 陈孝之点头,两人在书房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倒是慕晋霖先发现了陈孝之的异样,他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笑了笑,“你是不是有事情找我?” 陈孝之嘿嘿的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递在慕晋霖面前,慕晋霖打开一看,是女人用的胭 脂,他似笑非笑的拧眉问,“这是给女人的东西?” “你知道的,我哪里会有什么女人,这是李沁那家伙嘱托我带给他家梅叶姑娘的,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不早说,走啊!”慕晋霖立即站了起来,披起大衣就准备出门,倒是陈孝之还有些愣住,过了好久才跟了上去。 梅叶的家很远,两人直接开了车过去,车上,慕晋霖突然心生感叹,“李沁这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从十五岁定了这门亲事开始,就一直没有机会娶梅叶,现在的我,对他们二人总是有些亏欠的!” “仲祺,是兄弟何必说这样的话,我相信李沁和梅叶都不会怪你的,有些人一出生就背负着某种使命,我相信你就是其中一个,而我和李沁心甘情愿的跟你,你的理想就是我二人的理想,当有一天你实现了,我们也会觉得那是无上的荣耀!”陈孝之的话诚恳而真切,听着慕晋霖眼眸里的光芒却越发的暗沉,他点了点头。 这动荡的局势,他不会不知道前路的艰辛,所有的财狼虎豹都盯着这块早已溃烂而贫瘠的土地,哪怕生存的人早已痛苦不堪,他们却还念念不忘要挖地三尺,恨不得将这天下翻来覆去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善罢甘休,嗜血掠夺的本性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展,露,无遗,不得不让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