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了然于胸道:“赵高拉拢闻派一事,我略有所闻,闻派八九不离十必然选择为虎作伥。”韩信严肃说道:“应该就是如此,师尊这次叫我带着贯日剑前来,一则让我一雪昔日胯下之辱,再则杀了闻其道,给闻派和封家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我们齐域荆门不是好相与的。”话说当今天下大势。楚域蛮风团结一致,项门项梁下令门人不得擅自行动,整个楚域所有的人也就甘愿让晶寒楼的晶寒水和荆天撒野。像这样能忍人所不能忍,就如李不同所说,要是项门项梁号令一出,楚域全体上下的作为必然惊天动地。也难怪婆罗门门主鬼婆要亲自到楚域坐镇。齐域荆门、韩域彤氏和晋域姬山的势力所在地,他们已经和地方政府挂成生命共同体,这一年来早就不再接奉秦朝的号令,也因如此,他们这四个门派才有办法大声喊出反秦的口号。至于燕域封家和鲁域闻派以及赵氏王城这三个地方,因为这三个门派的首阀和门人毫无作为,以致都还在秦朝势力的严密控制之下,也就是说,这些地方都落在赵高的控制当中,他们当然只有选择顺从赵高一途。其中前因后果,不再详述。这些因由,项羽后来知道,不过这也已经是后话。店小二没头没脑插入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懂,但是韩信哥,老爸的酒店发生这种事,叫我怎么有办法待得下去。”韩信笑声中道:“老哥我回来,除了要杀闻其道,就是要把你带走。像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留恋的?跟老哥到齐域去,那里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上百倍,最少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说是这样说,但你们不是还要杀闻其道吗?这段时间叫我一个人怎么办?”小二担心不已说道。“小二你放心,我自有安排。”韩信道:“我会先送你到卷县城外的一户柳姓人家那里等我。”“那说的是哪户柳姓人家?”小二迫切问道。“东城门外三里处,有一片大约五里方圆的柳园,我说的那户柳姓人家就住在柳园之中。”项羽神秘笑道。“原来那片柳园里面有住人,我怎么都不知道。”小二稍释忧怀道。“那片柳园的来龙去脉,暂不细说。”项羽叮咛道:“总之,住在柳园里面的人跟齐域荆门有关,他们一定会妥善保护你的安全。”项羽听到这里,不禁暗忖:“原来齐域荆门早在鲁域安排内线接应,想必在燕域封家也有,换句话说,其他各大门派的势力范围里面都有……但是说也奇怪,此番前来未见彤影三提起彤氏在鲁域有否内应的事……莫非彤氏在各大门派的势力范围里面没有任何接应?”项羽不知,齐人庞大的经济力就是因为经商贸易而来,齐域人士的商人可说是遍布天下。这些行走天下江湖经商的商人,很多都是隶属于齐域荆门的门下,也因此才有办法在各地建立诸多眼线据点。话说士农工商,以商人的地位最低,就是因为他们有这种天下行走的特质,以致不被各地域上的不同势力信任有关。“原来韩信哥还有人接应。”小二抚胸顺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等我杀闻其道后,会立刻去找你。”韩信自信笑容说道:“然后带你到齐域展开新生活。”项羽听到这里,嫌自己身上带着的金叶子累赘,留下几片金叶子后,把身上其他数百两金叶子塞到小二手中,道:“我与韩兄联手去杀闻其道,这事断无不成的道理,想必也不会用太多的时间,这些金叶子你拿去,等事情结束后,跟韩兄到齐域重新生活才有本钱。”有这么多金叶子,足够让小二今后三代生活无忧。小二无法相信有这么大方的人,手上拿着这些金叶子,圆瞪着双眼,张大著嘴,犹豫着该不该收下来。最后终于在项羽的坚持和韩信的示意下,收了下来。如今事情都已打理清楚,韩信拱手道:“接下来我得先护送小二到卷县东城门外,你扮作普通寻欢客先到‘销魂酒楼’开个房间等我,要是销魂酒楼的龟公问你要不要召唤歌伎销魂,你就推说等人,交代龟公找销魂酒楼里面的一个钱姓的盲琴师前来弹琴,我还有重要事情要问他。”想也知道,这个钱姓盲琴师必然也是齐域荆门埋伏在卷县的人马。第七章 火舞销魂项羽人在销魂酒楼边角处不起眼的小房间里面,静候韩信前来。盲琴师独坐房间一角抚琴,铮声悠扬。项羽倚窗看外,陷入苦思,忽有一念兴起:“眼前当下的天下江湖果然复杂无比,从种种听来的片段讯息中,天下大变理应在即。看来,这个天下的变化,应该会从江湖开始。而且,不变则已,要是变起,必然以风起残卷之势,有如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换句话说,眼前天下江湖的变动会很大,但是相对也会结束的很快。”这个想法乍起,项羽自己也迷糊,反刍过这个想法后,出声叹道:“我怎么会有这种天下变动很快就会结束的想法?”“咚!”盲乐师忽然收音不弹筝琴。项羽疑惑目光向他看去,发现他眼珠匆忽不定看着房间门口,同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项羽这才知道盲琴师耳尖,先一步听出有人来到这里。起身开门前问道:“来者何人。”“是我。”项羽听出声音是韩信,忽地兴起一念,暗忖:“有些事瞎子比明眼人清楚,明眼人被眼前所见迷惑,看不出真相。”放下乍然而起的想法,过去帮韩信开门。韩信摇身一变,竟然扮成中年商人。项羽看他挺着假肚子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道:“你也太夸张了吧。”他的语意虽然没有明言韩信这种夸张打扮,但是韩信听得出他言下所指为何,笑着回他道:“变来变去,总是以对自己最有利为原则。”项羽原本想笑话韩信善变,但是这事与杀闻其道无多大相关,刻下也没时间闲话,遂打个哈哈不再多说。韩信同样没有再理会这件事,走到桌边椅子坐下,迳向盲琴师问道:“厨房今天叫了多少菜?歌伎最近有没有异常准备?”盲琴师沉稳回答道:“听说厨房今天的叫菜量是平常十倍,还有各种平常罕见的珍馐佳肴;歌伎们更不用说,早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开始不断地排练,光是今天到现在就已经练了两次。”韩信念头两转,笑道:“这样就应该没错,事情已经完全明朗。”语顿,转头问项羽道:“你可知道我这话背后的深意?”项羽当然无法了解韩信话中隐含的深意,道:“韩兄还是明说吧。”韩信清楚解释说道:“我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刻意观察秦兵的布阵和戍卫的情形,发现这些卷县秦兵的防卫似乎变得有点松懈,不像我刚进城时那般肃杀严谨……这件事加上我刚刚问盲琴师的那件事来看,闻派闻回旋俯首听命赵高是必然的结果,而且在他们谈妥后,晚上闻回旋必然会和县丞到这里来把酒庆祝言欢。”语顿,闷哼一声续道:“闻其道也一定会跟来。”项羽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想到韩信能从秦兵戍卫的细微显像和酒楼的叫菜份量推演整件事情可能发展的结果,诚心敬意说道:“韩兄能从这些末端细微处推论大局,比我用想像推论更为具体有据,甚至你还算出闻回旋和闻回旋晚上会在这里出现,实在令人佩服。”韩信听到项羽对自己的真心恭维,心里颇为得意,但是忽然想到项羽出现江湖后的种种遭遇,心里不禁莫名兴起一股感叹的思潮酸意,别有深意看着项羽,似笑非笑说道:“我可是苦过数十年才有今天的身分地位,要是没有这种本事,师尊那会这样看重我?委我予如此重责大任……你倒是比我好命,才出江湖就有这种身分地位……先不说你已经是彤氏大小姐彤云的未婚夫,江湖上亦多传言,你将来在彤氏里面的份量无法忖度。”语毕,眼神闪过一抹羡慕不已的目光。人各有命,这事无法争论。韩信在齐域荆门的身分地位,项羽从韩信口中已经知道一些。他想到自己自出江湖以来,虽然屡在生死危难间摆荡,但是无论如何,总没有韩信那般艰苦难堪。想韩信有如身手功夫,竟然因为出身不好,在荆门之中只是一个闇行者的角色,只能隐在暗中,无法在江湖扬名曝光。真比较起两人的遭遇,自己实在比韩信好上太多。遂置若罔闻,没有多说些什么。韩信放下这种忽起的羡妒,耸肩说道:“该打点东西准备离开啰。”项羽不解道:“为何要走?”韩信笑声中说明道:“既然晚上有这么多重要的人要来酒楼,待会一定会有人来驱赶客人,我们不先走,难道等人来赶。”项羽不得不再次佩服韩信先人一步的智略,理解道:“没错。”韩信笑过后,忽地沉敛神色,看着这栋酒楼的华丽设施,惋惜道:“但是在我们临走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至此,项羽充分了解韩信的非凡本事,堆满笑容问道:“想必韩兄必有神机妙算?我们该先做些什么?”韩信沉吟道:“我们先在销魂大楼各处打点放火烧楼的准备工作,做完这些再走。”语顿,转头向琴师交代续道:“待会你马上找个借口离开这里,然后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回去荆门覆命。”韩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项羽已经完全明白韩信用意,暗忖:“等过了今晚,一把火烧了这栋酒楼,日后不会再有销魂酒楼的存在。”盲琴师没有置喙任何言语,躬身向两人行礼后,随即离开。今晚销魂酒楼的百尺方圆周围里面,警卫森严,不下三千名的秦兵在这里管制闲杂人等进出,将整栋酒楼保护的滴水不漏,再往外围,到处都是闻派的江湖人马,总数不下千人巡守。项羽和韩信商量妥当,早已经先一步藏在销魂大楼百尺开外的一颗大树上。两人好整以暇躺在树干岔枝处,等待深夜到来。这颗大树下方来去警戒的闻派人马,丝毫不察两人的存在。销魂酒楼那边传来歌舞丝竹乐音,不时还有男人的狎玩呼声传出,可以想像里面酒池肉林的放浪形骸。终于等到夜幕深垂,项羽起身道:“该动手了。”韩信脸色深沉道:“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锵锵”两声!狂刀惊舞和贯日剑各自出鞘。贯日剑在韩信运劲下,化出有如日炽的光芒,他连人带刀空中跃下,只听到惨叫两声,刚好来到这颗大树下的两名闻派手下登时了帐。韩信运劲疾走,忽喝道:“叫闻其道有种出来,说我韩信找他。”原本散布四周外围的闻派人马闻声,知道有人闹事,陆续涌了过来。至于内围三千秦兵移兵调防,他们以保护县丞为主,严密防守韩信出声闹事的方向,没有杀出来。还留在大树上的项羽,这才趁乱轻声蹑下,往销魂酒楼而去。销魂酒楼里面,闻回旋听到外面嘈杂闹事声,紧接着听到手下来报,说是有个叫做韩信的人指名要找闻其道算帐,十分不悦,斥责语气对闻其道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找麻烦居然找上门来?”闻其道回到卷县,就听手下说昔日胯下之辱的韩信回来找碴,自己心里有数,已经迫不及待要冲出去杀人,但他还来不及回话,坐在闻回旋身边已醉的县丞睁开惺忪双眼,插口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守城总兵连忙接口道:“我这就到外面看看。”闻回旋恃强阻止道:“总兵留步,这种小事交给闻其道就可以了。”闻其道根本没把韩信放在眼里,听到这里,忙揖身道:“我马上去解决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闻其道亮出回旋扇,劲化流星赶步,两下就找到厮杀声音最嘈杂处。远远就见到围攻韩信的数十名闻派人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地上已经躺了十数名手下的尸体,不禁愤怒喝声道:“你这个从我跨下爬过去的小狗也敢回来嚣张。”刚刚先赶过来对付韩信的闻派人马,早被韩信杀的人仰马翻,根本无法抵挡。如今这些人看到闻其道赶来,立即迅速往闻其道身边靠拢,这才得以喘过气来。可也这个时候,四下吆喝赶过来的闻派人马越来越多,不瞬间竟有百多名聚在闻其道身边。并且还有人陆续赶来。韩信故意轻视蔑看著闻其道,复以不屑语气说道:“你闻其道是个银样蜡枪头,只会仗着人多,没什么真本事……今天你的人又这么多,暂时不跟你计较……反正我也玩够、闹够,改天有空再来找你晦气。”语毕,头也不回纵跃离去。韩信这种功夫身手所展现的速度,现场除了闻其道以外,其他人只能望之兴叹,纷纷将目光投向闻其道,等他下令。闻其道早被韩信一番揶揄气得脑冲血,毫不迟疑下令道:“追得上的跟我过来。”说话间,已经循着韩信脚步追去。韩信听到后方脚步声疾赶而来,知道闻其道中计,暗忖:“你这次死定了。”加快脚步,朝着和项羽约定的地方而去。项羽趁着韩信制造的兵荒马乱潜入销魂酒楼,直接找到放置火药的引信源头,等到约定时间后,点起一把火道:“这下子火舞销魂,够你们忙好一阵子。”在引信点上火后,忙不迭闪身避退到花园假山后藏匿。“轰”的一声!整个销魂酒楼瞬间陷在熊熊火海当中。大群秦兵和闻派人马见状,连忙赶过来救火,只见人马杂踏来去,呼喝声四起不断,现场一片混乱。项羽冷眼旁观一阵后,再次趁乱离开,朝着和韩信约定的地方而去。韩信脚步速度和闻其道不分先后,两人追逐间,来到卷县的外围防戍高墙,韩信先看后面一眼,挑衅道:“你看我怎样飞上高墙?”语间,脚步骤放而起。就这样顿地藉力之间,他人凌空而起,空中没有再借任何力量,竟已跃上十丈高墙顶端。闻其道后面道:“好久不见,的确有学点本事回来。”争雄般大喝一声。他双手打开有如大鹏展翅,倏忽冲天而起。轻身化形之势,不见他费任何力气,同样跃上十丈高墙。韩信不再多话,迳自高空跃下,往城外而去。其实闻其道也暗自惊心,怎地当年跨下的韩信变得这么厉害。但是他对自己的功夫有绝对信心,自忖不会输给韩信。再者,像今夜销魂酒楼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有人胆敢前来闹事,要是空手而回,自己让人看轻不说,将来传出江湖,连闻派都会让人笑话。思忖间脚步毫不松懈,紧追韩信不放。两人终于来到平野空旷无人处。韩信放声大笑,运起全身气劲注入手中的贯日剑,道:“闻其道,今夜这里就是你埋骨之地。”语声间,他人倏地旱地拔葱,倒栽飞出,剑杀从后追来的闻其道。韩信这招险到极点,要是闻其道有隙反击,他这种倒栽葱的架势必然难逃闻其道毒手。但是韩信智算万千,胆敢如此,必然有所充分防备。闻其道被韩信这招弄险至极的剑杀逼得手脚慌乱,但是他遇乱不乱,手起扇扬,大篷毒针飞洒而出。他心中同时窃喜,要是韩信被这篷毒针逼退,自己顺势追杀,必然可以得手。正当闻其道笑容未退,却看到韩信依然带着冷笑直来,剑杀之势丝毫不理自己打出的大篷毒针。闻其道心里惊喊一声不妙,陡运全身功力,手中回旋扇指天画地。气劲砰砰声中,打出大片白芒团住全身。这招用到最后,他手中的回旋扇竟然消失不见。“退!”韩信目光惊耸,心知不能再上,只好收招。虽然韩信强攻过去可以杀了闻其道,但是他自己性命也跟着不保。瞬间交手,生来死去的鬼门关已经各自走了一遭。两人对峙而立。原来韩信早先听项羽提到,闻其道的回旋扇中竟然暗藏高手不屑施为的带毒暗器,因此使出贯日剑法这招连人御剑的‘剑杀’杀招——贯日剑法的这招‘剑杀’,连人带剑杀敌,去势如电,复因速度,所以身边带起气流暗劲使得闻其道那些牛芒细针无法近身——谁知韩信正要杀敌得手之时,却被闻其道这招玉石俱焚的‘扇忘’逼退。回旋扇法这招玉石俱焚、两败俱伤‘扇忘’既出,原本拿在闻其道手中的回旋扇,随着‘扇忘’生招化力而消失无踪——其消失的原因,自是因为这招‘扇忘’的招式威力隐在扇中,气劲爆发时同毁的缘故。闻其道暂时从鬼门关潜逃回生天,但是项羽杀命的威胁依然存在,只见他凝神中右手化出,手上又是一把回旋扇。虽说闻其道现在面无表情,其实他心里暗自叫苦,看着握在韩信手中的那把贯日剑,不知自己待会如何应付。他心知肚明,运使自己手上的这把回旋扇所施展出来的回旋扇法,比刚刚那把逊色三分,待会要是韩信再杀来,实在难以抵挡。第八章 恶贼授首要是能够有神兵利器相衬,自可增长招式威力三分。韩信刚刚能在回旋扇法那招玉石俱焚的‘扇忘’中,退得如此从容,多少也仗着他手上那把贯日剑的惊人威力。闻其道不服气道:“你手上那把剑到底是什么神兵利器?”韩信扬剑道:“既然你识货提起,我就告诉你,叫你死得瞑目……这把剑就是‘一剑贯日’的贯日剑。”闻其道无法置信道:“什么!荆贯日的贯日剑竟然在你手上……你韩信是齐域荆门的人……怎么没听说过荆贯日有收你这个徒弟。”韩信冷笑道:“你反正就要死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闻其道心里浮起一阵凉意,下意识向后方望去,谁知荒野中竟无半个人影。他心中不禁暗忖:“怎么半天没见自己人跟过来?”项羽见他眼神飘忽不定,分明在等待援手,讪笑道:“不会有人来帮你了……我在诱你来此之前,同时找人帮忙在销魂酒楼放了一把大火,你们闻派的人马应该都还留在酒楼那边帮忙灭火……当然,像你这样的高手,哪还需要别人帮忙。”闻其道至此了解自己着了韩信的道,落入韩信设计的壳中。但是他不因韩信这番话而乱了心志,面无表情,强作镇静。尽管如此,闻其道依然难掩心头的震撼,暗忖:“眼前这个韩信的功力与己相若不远,但是他有贯日剑在手,自己绝非敌手……现在这种状况,要是没有大群手下帮衬助力,留在这里跟他硬拼,岂不是找死的猪头?”想的气馁不已。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面临这样的窘境,闻其道岂会留下来硬拼找难看。只见他运劲扬扇,乍似做出攻击项羽的起手势,谁知在他气涌丹田全身时,却是点地踏步,反身就走。项羽原本以为两人的杀伐要起,提剑戒备要杀时,才发现闻其道居然只是装腔作势,眼看闻其道抢了先机转身离去,气恼喝声道:“好一个夹着尾巴的小狗,哪里走。”语间,快步飞身追上。闻其道色厉内荏回声道:“我要走,你韩信追得上吗?”这倒是实话,先行者有利,加上两人功力相若,刚刚闻其道刚刚追不上韩信,韩信现在也追不上闻其道。真要是让闻其道跑了,何时才有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得报昔日胯下之辱,韩信不禁着恼,千算万算,没算到闻其道这样的高手,居然没有半点高手风范,逃起命来,居然比谁都快。韩信想到无奈间,下意识望向前面远方,思忖:“希望宇项能够即时回来,将他拦住。”就在这个时候,远方有道快速疾驰的人影赶来,韩信连忙仔细查看,发现来人就是项羽。原来韩信早已和项羽约定好,等项羽在销魂酒楼放好火,立刻赶来这里合杀闻其道。如今项羽果然及时赶到。急着想要离开的闻其道也发现前方忽然出现的疾驰身影,只觉得这个身影有点熟悉,他原本还以为是自己人赶来助拳,谁知两边加速接近后再一细看,才发现来人竟然是项羽。闻其道不禁毛骨悚然,暗忖:“我命休矣,怎么宇项也来这里?”两人都是顶尖高手,两边同时加速互上,瞬间已经彼此近身。项羽刚刚早就运转气劲全开,注入狂刀惊舞当中,就在接近的刹那,运使霸王刀法第一式刀招‘惊舞’全力挥出——惊爆威势迸出银光耀闪,扑天盖地袭上闻其道。但是闻其道也不是弱者,强势团使着回旋扇连连疾点,化气生光,迎上项羽的这招‘惊舞’。“砰砰砰!”两人气劲交接的声音连爆响起。这两股气劲相遇所迸出的余威,竟然使得荒野中无故生出刺骨的劲风。韩信第一次看到这种只攻不守、勇往直前的霸王刀法。发现项羽的刀招有如破釜沉舟般有去无回,招式生出的惊爆威势,简直就是催命逼魂,让人心惊胆颤,心里着实佩服。暗忖:“难怪韩域彤氏要将彤云许他,有他帮衬相助,彤氏力量多生三分。”此时若是韩信挥剑与项羽联手,自然可以轻易杀了闻其道,但他不屑如此,仅提剑在旁警戒,不让闻其道有脱逃的机会。那边项羽的惊舞刀招不要命般连番袭上闻其道,其去势,似是非取闻其道的性命不可,其刀劲,后刀更胜前刀三分。如此招招劲劲相连,压力不断倍生,打得闻其道只能勉力防守,根本无法寻隙反击。两人这样交手过了十数回合,闻其道渐感不支,深知这样继续下去,再过三合,说不定就要死在项羽刀下。可闻其道也不是弱者,岂容任人宰割。只闻他大喝一声助威后,化尽全身劲力,使出回旋扇法的终极杀招——‘来去无踪回旋扇’——就在神鬼莫名的变化中,他手中的回旋扇倏地消失无踪。不是常有机会看到这招‘来去无踪回旋扇’,韩信连忙仔细观看。项羽上次在阳翟城外对上这招‘来去无踪回旋扇’,全然不知敌之所攻何在,那时他在急智中劲爆全身,转出刀招‘十面’阴阳轴极变化,这才勉强破去‘来去无踪回旋扇’,逃过立毙当场的厄运。但是那时项羽在破开回旋扇‘来去无踪’的技法时,也因为变起仓促,势劲全失,要不是彤虚三打出的气劲相帮,差点就逃不过闻其道随之而来的攻击当中。如今项羽二度遇上‘来去无踪回旋扇’,当然不敢掉以轻心,霸王刀法第二式刀招‘十面’先行,狂刀惊舞运转阴阳轴极快速疾转,变生‘上下左右东南西北’八方合势。黑暗荒野中,项羽刀威所在,竟然隐隐泛出银亮光芒。直至此时,韩信终于对项羽的功夫感到真心佩服。韩信原本关心的是要了解‘来去无踪回旋扇’这招的细微变化,将来万一遇上,才好应付,谁知看到这里,才发现项羽霸王刀法刀招‘十面’的威力变化,比‘来去无踪回旋扇’更让人吃惊。神兵利器、招式功夫和气劲内力,正是高手过招胜负的三大关键。韩信手中的‘贯日剑’在江湖上位列五大神兵利器之一,虽说项羽手中的‘狂刀惊舞’不是普通兵器,但如何跟韩信手上的贯日剑相比,以‘狂刀惊舞’这样的兵器,配合霸王刀法的刀招‘十面’,竟能生出如此威猛无畴的惊人威力,如何不叫韩信衷心敬服。霸王刀法刀招‘十面’的变化一出,项羽和闻其道对战周遭的气流快速流动,甚至让人生出天地变色的异样感觉。这招‘来去无踪回旋扇’之所以诡奇难防,乃是因为施术者运使绝妙手法,借用天地自然现象,将回旋扇法隐入无形,也因回旋扇能够藏入无形中杀敌,才有如此诡奇威力。可如今因为项羽穷妙霸王刀法刀招‘十面’的变化,影响天地自然的原有景观,使得‘来去无踪回旋扇’无所遁形,变成只是普通杀招。项羽破去‘来去无踪回旋扇’的夺命诡奇威力,闻其道暗自叫苦。他化尽全身劲力使出‘来去无踪回旋扇’这招,原本再等体内气劲恢复顺畅之后,就要转势冲过项羽阻拦逃命。如今被项羽先一步破去,这个想法已经无法成功。项羽气势一振,狂刀惊舞刀锋回向转势。霸王刀法刀招‘十面’混着‘惊舞’两招齐上。闻其道只觉得眼前层层叠叠的刀影,带著有如洪流滔滔滚滚的惊爆威力袭来,惊悸中狂叫一声,勉力变出第三把回旋扇应付。“啊!”但是这时候的闻其道已经是强弩之末,第三把回旋扇根本无法与狂刀惊舞相抗,身受狂刀惊舞十数刀同时,人也被项羽刀势震飞,有如断线风筝般哀声残退。好巧不巧直往韩信站立的地方而去。韩信心知肚明,这是项羽故意将闻其道的性命留给自己解决。倒也不客气地笑纳。他同时也因看到项羽霸王刀法展现的惊人威力,不服输地笑傲道:“你也看清楚我的剑法,别说我白看你的刀法。”项羽闻言,顿然收心敛神,注视着韩信如何杀闻其道。才在这样的眨眼之间,手持贯日剑的韩信气势起了极大变化。竟然让人有分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剑?——的感觉。项羽在错愕中,心中浮起一念暗忖:“这就是人剑合一的境界吗?”“啊!”闻回旋再次惨叫一声。只见贯日剑冲天而起,剑芒如日炽暴长三尺,这三尺无形剑锋,破体穿出闻其道的残躯,真正完结他的性命。韩信得手后,回立原地,却也不见他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倒是迳往项羽所在的位置看去,心里不断浮生争雄的激荡心志。项羽现在终于心领神会所谓‘一剑贯日’的威力。原来‘贯日剑’所谓的‘一剑贯日’,是指这招在‘人剑合一’的无形气势下,配合速度和暴长的日炽剑芒,一剑之中杀敌毙命。项羽想到这里,不禁赞佩说道:“要是荆门首阀荆贯日亲使这招,恐怕剑芒暴长不只三尺,速度和威力当然也不只如此。”韩信毫不隐讳道:“这是当然,今天我的气劲内力不足,加上我对‘一剑贯日’这招还不够纯熟,所以展现出来的威力只有如此。他日等我再使同样这招,绝对不只这样。”项羽没有听出韩信语意中的挑衅争强意味,反而拱手道:“韩兄光明磊落,丝毫没有藏私,看过我的刀法后,也将自己的剑法教我……宇项在此衷心受教。”韩信闻言,不禁愕然。只闻项羽续道:“我看韩兄刚刚施展的这招‘一剑贯日’,理论上能和我的霸王刀法相通……相信在我体悟韩兄剑法中的奥妙之后,应该可以把它融入在我的霸王刀法当中,增强我霸王刀法的威力……真是感谢韩兄。”殊不知这是韩信心里浮生争雄逞能的冲动,才会施展这招世人罕见的绝妙剑法。韩信听完项羽所说,愕顿中,随即大感懊恼不已。但是事实已成,他也只能徒呼负负。思多无益,韩信暗忖:“功夫修为岂是一蹴可及,只看过一遍‘一剑贯日’的招式用法,又能对他的霸王刀法产生多大的助益?再想下去岂不显得自己气度狭小。”韩信想到这节,迅速放下这些无所谓的杂思,看着昔日让自己遭受胯下之辱的闻其道尸首,闷哼说道:“这个恶贼终于死了。”项羽不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韩信笑道:“说的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要是闻回旋不知悬崖勒马,继续再帮赵高为虎作伥的话,迟早我师尊会亲自来要他的命。”项羽听及荆贯日之事,想到他领导的齐域荆门在当今江湖八大门派中势力仅次于婆罗门,不禁憧憬道:“天下江湖人都说韩兄的师尊在江湖十大高手当中排名前头,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得见风采?”韩信笑道:“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我师尊。”项羽无法置信道:“真的?”韩信明白说道:“其实我是跟师尊一起来的,而且师尊就在小二先过去的那个柳园里面……如今我们两人的心事已了,等我在地上留几个字后,立刻带你去见师尊和柳园的主人柳园婆婆。”韩信说完这话,快速运剑绕著闻其道的尸首在地上留字。多行不义必自毙——燕域封家联合鲁域闻派狼狈为奸,帮赵高和婆罗门为虎作伥,小心大祸临头。第九章 柳园奇秘项羽随着韩信同行前往柳园。两人路上谈话中,项羽知道柳园婆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她家三代都住在这个柳园当中,而且柳园婆婆因为家学渊源,精通奇门八卦之术和智计韬略奇谋,江湖人绝少人知,却是个略逊于鬼谷老道的神秘人物。这座位居于卷县城外大片柳树林中心处的柳园,除了柳园婆婆住在这里以外,还有二十多名仆役、女俾,他们伺候柳园婆婆的生活起居,也负责打点柳园里里外外的大小事务。1966年,我用《纽约客》杂志上的画(图402)做了上节结语的尾图。从某种程度上说,画中那位怒气冲冲的女人向那位有胡子的画家提出的问题预示了今天转化的心境,这不足为奇。显然,已有一段时间,我所谓的现代主义的胜利将反规范者们置于了一个矛盾的境地。年轻的艺术学生为常规的艺术观点所激怒,要创造“反艺术”,颇可理解,不过,一旦反艺术得到官方的支持,便成了大写的艺术,还有什么东西可反呢?图402斯坦·亨特“你为什么非像别人一样是个反规范者?”1958年素描,取自《纽约客》杂志正如我们所见,建筑师们也许仍然指望借助背离功能主义来引起某种冲击,但是,具有不精确称谓的“现代绘画”从未采用过这种简单的原则。20世纪重要的艺术运动和潮流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反对研究自然形象。并非说其间的所有艺术家都甘愿如此,但是大多数批评家们深信,惟有最彻底地摆脱传统,才能导致进步。我在本节开头引用的近期对当前艺术情境的评论恰恰说明,那种信念已经丧失了基础。正是这种不断的容忍造成了一种可喜的副作用,使得东西方社会在艺术态度上的明显对比大为减弱(见616页)。今天,批评意见呈现出更加多样化的面貌,使更多的艺术家有机会得到承认。其中有些艺术家已经重归具象艺术,并且(正如上面的引文所说)“不再规避叙述、布道或道德说教”。约翰·拉塞尔,泰勒讲到“在一个多元化的世界里,最先进者……往往可能看起来最传统……”(619页),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今天,那些享有这种新发现的多样化权力的艺术家并非全都接受“后现代”这个标签。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宁愿讲“一种转化的心境”而不愿讲一种新风格。我在上节强调指出,将各种风格设想成像“士兵游行”那样互相接续而来,总易引起误解。不可否认,阅读艺术史著作的人和撰写艺术史著作的人都喜欢这样整齐的排列,但是如今人们更加普遍地认识到艺术家有权走自己的路。这样,“如果今天有人要找个斗士,那就是回避了造反者架势的艺术家”(见610页),这话在1966年适用,而今就失效了。一个突出的例子是画家卢西安·弗洛伊德(Lucian Freud, 1922-),他从不反对研究自然形象。他的画《两种植物》(Two Plants)(图403)也许使人想到丢勒作于1502年的《野草》(见345页,图221)。他们的画都表明了艺术家专心致志地表现普通的植物之美,但丢勒的水彩画是供自己使用的画稿,而弗洛伊德的大幅油画却是现在挂在伦敦塔特美术馆的一件自身独立的作品。图403卢西安·弗洛伊德两种植物1977-1980年画布油画,149.9x120cmTate Gallery, London我在上节还提到,对于教授艺术欣赏的教师来说,“照相式”已经成为贬义的字眼(见616页)。与此同时,对摄影术的兴趣却大大增加,收藏家们竞相获取过去和现在的重要摄影家的作品。我们的确可以证明,像亨利·卡蒂埃-布雷松(Henri Cartief-Bresson, 1908-)这样的摄影家与当今在世的任何画家一样令人尊敬。许多游客也可能拍下如画的意大利村庄景色的快照,但哪一位都决不可能创造出像卡蒂埃-布雷松《阿布鲁齐的阿奎拉即景》(Aquila degli Abruzzi)那样令人信服的图像(图404),卡蒂埃-布雷松随身带着小型相机,体验连那种手扣扳机,静伏等待“射击”那一时刻的猎人的兴奋。但他也承认“酷爱几何学”,这使他精心选样取景器中的任何场景。这样拍出的照片使我们有亲临其境之感,我们感觉到搬运面包的妇女在陡坡道中上上下下,同时仍然为整个构图——栏杆和台阶,教堂和远处的房舍——所吸引,其趣味盎然,能与更为精心设计的绘画比美。图404卡蒂埃·布雷松阿布鲁齐的阿奎拉即景1952年摄影近年来,艺术家也采用了摄影手段,以创造出先前为画家们所独占的新奇效果。因此,戴维·霍克内(David Hockney, 1937-)喜欢用自己的照相机创造复合形象,这些形象有点使人想到毕加索1912年的《小提琴和葡萄》之类的立体主义绘画(见575页,图374)。戴维·霍克内的母亲肖像(图405)即以角度略微不同的各种照片拼贴而成,并且也记求下了母亲头部的转动,人们也许预料这种拼贴会产生混乱,不过,这幅肖像肯定具有唤起作用。归根结蒂,我们看一个人时,目光决不会停留许久,我们想到一个人时,心里形成的形象也总是合成的形象。霍克内设法在自己的摄影实验中捕捉到的就是这种体验。图405霍克内我的母亲,约克郡布拉德福德,1982年5月4日1982年,偏振片拼贴,142.1x59.6cmCollection of the artist就目前来看,这种摄影师和艺术家之间的和好在今后几年会娈得越来越重要。诚然,甚至19世纪的画家也大量使用照片,但如今的所作所为在追求新奇效果上得到了承认和普及。这些新近的发展再次使我们深切地感到,在艺术中有趣味的潮流,就像在时装和装饰中有时尚的潮流一样。当然,许多我们赞美的老大师和许多往昔的风格没有为前几代感觉敏锐而又学识渊博的批评家所赏识。此话不假。尽管任何批评家和史学家都不可能完全摆脱偏见,但我认为,如果据此得出艺术价值全然是相对的结论,那就大错特错了。即使我们很少停下来寻找那些不能立即吸引我们的作品或风格的客观价值,也并不能证明我们的欣赏全然是主观的。我依然深信,我们能够识别艺术造诣,而这种识别能力与我们个人的好恶没有什么关系。本书的某位读者可能喜欢拉斐尔,讨厌鲁本斯,或者正好相反。但是,如果本书的读者不能认识到这两位画家都是卓越的大师,那么本书就没有达到它的目的。改变着的历史我们的历史知识永远不会完备,永远有新事实尚待发现,它们可以改变我们对往昔的认识。读者手上这本艺术的故事也未尝设想为无所不有之作,相反,正如我原来在书后的《艺术书籍举要》中所说,“连本书这样简略的著作也可以说是关于古往今来一大批历史学者所从事的工作的报告,这些学者帮助阐明了时期、风格和人物的概况”。大略追寻一下本书据以立论的作品何时为我们所知,也许确实不无裨益。古物爱好者是在文艺复兴时期开始有计划地搜索古典艺术的遗迹的;1506年发现了《拉奥孔》(见110页,图69),同期还发现了《眺望楼的阿波罗》(见104页,图64),这给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以深刻的印象。在17世纪反宗教改革(Counter Reformation)的狂热之中,早期基督教地下墓室(见129页,图84)第一次得到有计划的考察。随之而来,18世纪发现了赫库兰尼姆(Herculaneum)(1719年)、庞贝(1748年)及其他一些城镇,它们已被埋葬在维苏威火山的灰烬之下,在那几年里如此众多的美妙绘画(见112-113页,图70、图71)重见天日。说来也怪,直到18世纪,希腊瓶画之美才破天荒第一次得到赞赏,它们有许多是在意大利国王的墓室中发掘出来的(见80-81页,图48、图49;见95页,图58)。拿破仑出征埃及(1801年)使埃及向精于辨认象形文字的考古学家打开了大门,由此学者得以逐渐理解了许多国家所热切探索的一些纪念物的含义和功用(见56-64页,图31、图32、图33、图34、图35、图36、图37)。19世纪初期,希腊仍是土耳其帝国的一部分,旅游者不能随便进入。雅典卫城的帕台农神庙已成了一座清真寺,在驻君士坦丁堡的英国大使埃尔金勋爵(Lord Elgin)获准把神庙上的一些雕刻(见92-93页,图56、图57)运往英国之前,那些古典雕刻品久已无人过问。不久以后,1820年《米洛的维纳斯》(见105页,图65)往米洛斯岛偶然被人发现,运到巴黎罗浮宫以后,立即声誉鹊起。19世纪中期,英国外交官兼考古家奥斯汀·莱亚德爵士(Sir Austen Layard)是美索不达米亚沙漠(见72页,图45)考察工作的一员主将。1870年,德国业余考古爱好者海因里希·施利曼(Heinrich Schliemann)开始寻找荷马史诗中颇负盛名的一些地方,发现了迈锡尼的陵墓(见68页,图41),到那时,考古学者已经不愿再把考察工作让给非专业人员。各国政府和国立研究院划分出了值得勘察的地区,组织起有计划的发掘工作,往往还是按照准发现归谁的原则办事。就是在那时,在以前法国人仅仅零零散散地进行一些发掘工作的地方,德国考察队开始发掘出奥林匹亚的遗迹(见86页,图52),1875年发现了赫赫有名的赫耳墨斯雕像(见102-103页,图62、图63)。4年以后,另一支德国派遣队发掘出珀加蒙的祭坛(见109页,图68),运往柏林;1892年,法国人开始发掘古老的德尔菲(见79页,图47;见88-89页,图53),为此不得不把一座希腊村庄整个移去。19世纪晚期,最初发现史前洞窟绘画时,事情更为振奋人心,因为在1880年阿尔泰米拉山洞的绘画(见41页,图19)首次公诸于世时,只有少数学者同意艺术史不能不向前推好几千年,不消说,跟1905年奥斯贝尔格(Oseberg)地区的维金人墓室的种种发现(见159页,图101)相比,我们之所以能了解墨西哥和南美的艺术(见50、52页,图27、图29、图30),印度北部艺术(见125-126页,图80、图81)和中国古代艺术(见147-148页,图93、图94),同样有赖于博雅有志之士。在本书中附有插图的中东地区后来的考古发现中,我想提一下1900年前后法国人在波斯发现的胜利纪念碑(见71页,图44),还有在埃及发现的那些希腊化时期肖像(见124页,图79),英国考察队和德国考察队在埃尔-阿玛尔纳地区的发现(见66-67页,图39、图40),当然还有1922年卡尔纳冯勋爵(Lord Carnarvon)和霍华德·卡特(Howard Carter)在图坦卡门墓中发现的震惊人间的地下宝藏(见69页,图42)。乌尔地区古代苏美尔人的墓地(见70页,图43)从1926年开始由伦纳德·伍利(Leonard Woolley)进行了考察。当年我在写作本书时得以收入的最新发现是,1932年至1933年出土的杜拉-欧罗玻斯犹太会堂的壁画(见127页,图82),1940年偶然发现的拉斯科山洞(见41-42页,图20、图21),还有尼日利亚发现的奇妙的青铜头像(见45页,图23),当时至少发现了一个,同期还有更多的头像发现。上面列举的并不完全,但是其中有一处是有意略去的,即阿瑟·埃文斯爵士(Sir Arthur Evans)1900年前后在克里特岛上的一些发现。留心的读者想必已经注意到我在文中确曾提到那些重大的发现(见68页),但是惟独这一次却违背了给我所论述的作品附上插图的原则。参观过克里特岛的人大可对此明显的疏忽愤愤然。因为他们一定对那里的克诺索斯(Knossos)宫及宫墙上的伟大壁画留有深刻的印象。我也深深为其所感动,但是我对于本书是否要图示它们踌躇不决,因为我不能不怀疑我们所见的有多少是古代克里特人当年所曾寓目的。那位发现者无可指责,他一心想让人们追忆宫殿的壮丽,于是请瑞士画家埃米尔·吉里雍(Emile Gillieron)父子用已发现的残部重建壁画。如果让它们维持当年被发现时的原样不动,那么相比之下,无疑不如今天壁画的样子更能使大多数参观者感到赏心悦目,无奈吹毛求疵的疑云迟迟不散。因此,希腊考古学家斯波罗斯·马里那托斯(Spyros Marinatos)在1967年开始的一系列发掘工作中,把桑托林岛(Santorini)古代的提拉[Thera])上的遗迹中发现的同样的壁画远为完好地保存下来,这就特别值得感谢。那个渔夫的形象(图406)非常符合其前的一些发现所给予我的印象,我曾提到它们那自在优美的风格,远远不像埃及艺术风格那么僵硬。这些艺术家显然不那么受宗教习俗的束缚,虽然他们还不曾在希腊人之前对短缩画法进行那样系统的探索,更谈不上明暗画法,但是今天在艺术的故事中,却不应该对他们那些可喜的创造略而不论。图406渔夫约公元前1500年壁画,出自希腊桑托林岛(古名提拉岛)National Archaeological Museum, Athens在讨论古希腊的伟大的发现时期时,我曾切望读者注意我们对希腊艺术的描绘有些失真,因为我们要想了解出于米龙之类大师之手的著名青铜雕像,就不得不如此信赖后来为罗马收藏者制作的大理石摹品(见91页,图55)。正是因此,我才选用镶着眼睛的德尔菲驭者头像(见88-89页,图53、图54),而不用更著名的作品,以免读者认为在希腊的雕刻之美中有些缺乏感情。同时,1972年8月一对雕像从靠近意大利南端的里阿斯(Riaoe)村旁的近海中被打捞上来,它们能更加有力地证明这一点(图408、图409),这两尊英雄或运动员的等身大青铜雕像,想来一定是被罗马人用船从希腊运来的,大概是遭遇风暴之灾被抛在那里。考古学者对它们当初可能出于何时何地还没有最终定论,然而它们的模样已经足以向我们展示它们的艺术性质和感人的活力。它们那肌肉丰满的身体和胡须浓密的头部(图407),其造型技术我们绝不会看错。艺术家表现眼睛和嘴唇,甚至还有牙齿都使用其他材料制作,其精心从事可能已使一些希腊艺术爱好者瞠目结舌,他们总是期望看到他们所谓的“理想”形象;然而跟一切伟大的艺术作品一样,这两尊新发现的雕像也驳斥了批评家的一些信条(见35-36页),成功地表明了我们对艺术越加概括就越容易出错。图407图409的局部图408、图409英雄或运动员公元前5世纪发现于意大利南部的海中,青铜,各高197cmMuseo Archeologico Reggio di Calabria我们的知识有一块空白,每一位希腊艺术爱好者对此都有极为深切的感觉。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伟大画家所创作的那些作品,而那本是古代作家如此津津乐道的。例如亚历山大大帝时代的阿佩莱斯(Apelles),他的名字闻名遐迩,可是我们却没有任何作品出于他手。我们对希腊绘画所了解的一切,向来都是通过希腊陶器所反映出来的(见76页,图46;见80-81页,图48、图49;见95、97页,图58),还有在罗马或埃及出土的摹品或变体作(见112-114页,图70-72;见124页,图79)。这种情况现在已有显著的变化,这是由于在希腊北部弗吉那(Vergina)地方发现了一座王室陵墓,那里曾属于亚历山大大帝的故国马其顿。事实上,有充分证据说明在主墓室中发现的尸体是亚历山大的父王腓力二世(King Philip II),他在公元前336年被人谋杀。本世纪70年代马诺利斯·安德罗尼科斯(Manolis Andronikos)教授做出的这项辉煌的发现不仅包括陈设、珠宝乃至织品,还有显然出于真正艺术家之手的壁画。在一向较小的侧室外面的墙上有一幅壁画,表现掳掠珀耳摩福涅(Rape of Persephone)(罗马人称她为普洛塞耳皮那[Proserpinal])的古代神话。根据神话传说,阴间之王普路托(Pluto)很少巡游世间,有一次在世间看见一位少女跟伙伴们在采摘春天的花朵。他动了心,把少女抓到他的阴世王国,做他的妻子统治着冥界,不过在春夏两季的月份里准许她回去看她那悲痛的母亲得墨特尔(Demeter,或刻瑞斯[Ceres])。这个显然适合装饰墓穴的主题就是那幅壁画的题目,图410所示是它的中央部分,1979年11月,安德罗尼科斯教援在英国学士院(British Academy)做的关于“弗吉那的‘王室陵墓’(The Royal Tombs at Vergina)的一次讲演中,有完整的描述:作品展现在一个3.5米长、1.01米高的墙面上,构图特别奔放、大胆和轻松。在左上角尚可辨别出有如闪电的东西(宙斯的雷电);赫耳墨斯跑在战车前面,手执双蛇杖(魔杖)。战车是红色的,由四匹白马拉着;普路托右手执节杖和缰绳,左手拦腰抓住了珀耳塞福涅。珀耳塞福涅绝望地伸出双臂,身子后挺。冥王右脚已在车内,左脚还踩着地面,凡们可以看到地面上散落着珀耳塞福涅和她的女友克亚妮(Kyane)采集的鲜花……在战车后面,克亚妮被描绘为跪在地上,惊恐万状。除了画得很美丽的普路托的头部、短缩的战车轮和遭难者外农上飘拂的衣饰之外,这里所展现的细部也许在乍看之下不大容易辨认;但是过一会儿,我们也能看出被普路托左手抓住的珀耳塞福涅的半裸的身体,以及她伸出手臂的绝望姿势。这组形象至少能向我们透露一点公元前4世纪大师们所具备的力量和激情。图410掳掠珀耳塞福涅约公元前366年希腊北部弗吉那的一座皇陵壁画的中央部分这位强大的马其顿国王施行政策,实际为他的儿子亚历山大大帝的辽阔帝国奠定了基础。当我们听到上述有关他的陵墓的消息的时候,在中国北部的西安市附近,考古学家们也做出了一桩极为惊人的发现,那里靠近一位更为强大的统活者的陵墓——那是中国的第一位皇帝,其名称常常拼做Shi Hwang-ti(始皇帝),中国人现在愿意我们称之为Qin Shi Huangdi(秦始皇帝)。这位强大的军事首领在公元前221年到210年统治中国(约在亚历山大大帝之后100年左右),历史学家认为他是首次统一中国的人,而且他还修建长城保卫国土,以防西边的游牧民族入侵。我们说“他”修建长城,实际上应该说是他驱使国民建起那道巨大的防御工事——这样讲比较中肯,因为新的发现表明当时必然还有足够的剩余人力,能够艰苦地从事一项更不寻常的事业,制作出现今所称的“兵马俑”(terracotta army),一队队真人大小的陶制兵士(图411)排列在他的陵墓周围,他的陵墓迄今还未打开。图411秦始皇兵马俑约公元前2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