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么多年过去,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失去的,是以前,是纯真,是最初的感动,还有,记忆深处的梦.没有东西可以代替,也不必一笔划过,我不想这样.想回到过去,没有抉择,没有面对,没有一切所谓的烦恼.可是,我要生活.一切只是,单行道.他给了她爱情,给了她大把大把的誓言,给了她繁华似锦.她微笑,其实,不是因为喜欢他的原因,只是她孤独,他给了她一点温暖,即便是一起抽烟吐出烟子的时候也行,至少她能够感觉到她还活着.一个喜欢安静的女人,一个靠文字为生的女人,一个被所谓的爱情刺得千疮百孔的女人,开始频繁地抽烟,频繁地喝酒,和陌生男人聊天,直到凌晨六点.她孤独,寂寞需要爱情来繁衍支持生活的稀薄的文字.可是她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对爱已经不能够认真.他可以随便爱上一任何人,随便不爱任何一个人.对爱情的心已经不会像对待文字一样认真.繁衍和挖掘文字是为了生活,而爱情不是.爱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害怕真爱,害怕伤害,害怕繁华似锦后的萎缩,凋零.他们相遇在网上,凌晨开始聊天,聊到睡着.他:你做什么的,这么晚还没有睡觉?她:挖掘文字.写些什么?没有结果的爱情.伤感的?才够永恒,才够美.兴趣?不.爱好。不,生活.你还是个学生!重要吗?我也搞文字.为了生活?不.为了爱情?不.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也没有那么年轻的心.为了钱?不.我不需要钱,但是我生活着,为了这些文字.你做编辑的?是.多少年?十年.很长时间.是.为什么不想到换换.习惯了,害怕变化.呵呵!一个可怜的男人.呵呵!我要去刷牙了,已经不早了.我还要找点事情做.呵呵!一个可怜的女人.呵呵!晚上见.晚上见!早安!早安!她爬起来给自己冲一杯麦斯维尔,然后参一点1980年的法国红葡萄酒.然后,站在窗前,慢慢地喝干它.她光着脚,穿一件宽大的高邦T血,破旧的牛仔裤,海霸的.然后,她走进浴室,洗脸,刷牙.不是为了睡觉,已经凌晨5:00,这是她的第二天.洗完脸,做完一切,她走到窗前看着对面的大楼安静得让人窒息.街上有不知道为了生活忙碌,还是忙碌着生活的男人,女人.她开始抽烟,有时候她会就这样站着看着天色渐渐地亮起来,抽完一整包烟,然后开始睡觉,或者逛书店,或者逛CD店,偶尔还会进酒吧,或者咖啡店.她抽烟的时候,从开始决定要抽的那一天起就不在乎自己的肺是否有一天会溃烂,然后流尽她的生命和文字.她有浓密的头发,很少走出这间陕西路的法式小屋.外面玉桂飘香的时候,她偶尔看着稚嫩的桂花会抽着烟走到树下,抬着头望很久,然后坐在树根上大口大口地抽烟,抽一整夜.天渐渐亮起来的时候,回家,倒头开始睡觉,一直到傍晚8:00,然后醒来,然后开始写作.她因为抽烟过多而咳嗽,一阵一阵地咳嗽,直到吐血.然后掉眼泪,然后她笑了笑,冷冷地.从地板上拿起纸巾,然后擦掉唇边的尚未凝固的鲜血,开始大笑,直到掉眼泪.出版商找她的时候都是在酒吧,那个可以让她能够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咳嗽直到吐血掉眼泪的地方.偶尔在咖啡店,当她不想抽烟和喝酒的时候.她偶尔去逛街,书店,音像店.买弗洛伊德的书,海德格尔的,买王杰的CD,那个一生都充满刺痛的男人.累的时候,写不出文字的时候,除了睡觉,就是去赶拥挤,嘈杂,肮脏的地铁.不是要去任何地方,只是一直留在座位上,坐到尽头再返回来,从来不会在尽头或者别的站台下车,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有时候从昆明到北京,从北京到昆明,再坐从昆明到北京的车,然后到成都,然后下车.回到自己陕西路的法式小屋.开门,坐在地板上抽烟,然后睡觉.她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时间在火车往返之际逝去一个星期,她是个伤感的女人,尽管曾经也拥有过爱情.晚上她和他开始聊天.他:你不快乐!她:我,贫穷,而且饥饿.我能够给你什么?给我说话,聊天.只是这些?是.凌晨写到灵感枯竭,冲一杯咖啡,点燃一支烟,喝一点芝华士,然后不知道在哪里还有一个男人给我说话,这已经是不错的生活了.我离你很远.有雪的城市?有海的沙滩?有雪的城市.呵呵!遥远的北方.坐飞机最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到成都.呵呵!飘第一片雪的时候,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坐地铁来雪早就融化,干枯.呵呵!为什么要坐地铁?肮脏.嘈杂.自由.我可以随意咳嗽,偶尔还可以偷着吸烟.看着外面飘过的风景,想到自己已逝的青春和爱情,还有现在正在肆无忌惮地浪费着的已经不多的时间.这一切都相当美好,尽管残酷.我不懂你选择的生活.呵呵!因为你的文字吗?不,因为生活.文字不需要一个人自虐,堕落.那是些干涸的文字,注定不美和被遗忘.要别人心灵打结和哭得死去活来的文字都需要鲜血和死亡.至少是强暴和自虐.这就是你的文字吗?充满了血腥和眼泪.不.这只是我的文字观,而至于文字,我只是写一些过往的生活,平凡的东西,键盘上手指间对往昔的回忆.颓废?还伤感.能够写点快乐的吗?含笑而死,为了所爱的人或者爱自己的人,或者不爱自己而自己以为值得的人.没有别的?有.咳嗽的时候把血喷到昙花上,然后见到一生中难得一见的昙花一现,看着花瓣慢慢打开,一片一片地打开,花瓣上的血随着花瓣的打开慢慢流下去,随着花杆流到叶片,最后流进泥土,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和人情味.然后花瓣慢慢合拢,发出凋谢的声音,刺耳,清晰.然后用手指抹去嘴角开始凝固或者已经凝固的血,还有眼角因为看见一刹那间花开花落的眼泪.然后就慢慢地笑了,默默无声,但是是认真地笑了.还有算得上快乐的吗?在酒吧和出版商谈版税的时候,一边抽烟,一边喝酒,一边咳嗽,然后吐血和掉眼泪.帅帅的出版商会递过一包湿巾给我,或者在我的嘴角帮我擦去还没有凝固的鲜血.然后轻轻地对我说: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我看着他,然后熄掉烟,然后说好,下次约我的时候去咖啡店.然后他送我回家,自己再回到遥远的南方城市.只是一句话和一次送你回家?很久没有人像这样对我说过话了,已经四年没有人送过我回家.朋友?我一个人生活了四年,手机四年没有充卡,没有充电.电话线一直被我拔断.我可以来看你吗?可以.或者你来看我.可以.写不出文字的时候,我经常会坐地铁从成都到昆明,从昆明到北京,从北京到昆明,从昆明到成都,然后下车,打的回陕西路的法式小屋.下次来北京的时候告诉我,我去地铁站接你.好.如果我还想坐不会下车的地铁来浪费掉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的时候,我想到北京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好.你呢?你过得快乐吗?一个搞了十年编辑而不换工作的男人.还可以吧!曾经颓废过,但是没有你那么长的时间.然后我爱上这个工作,所以一直做了十年,也许还会做十年.爱它就行,.可以活得很充实,希望我还有时间看到你再做十年.会的.一定.我已经在第一声咳嗽就会吐血,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但是我还是会努力地活着.你等我,我来看你.好.到成都CALL我.你接电话线,还是充卡.两个一起.因为我怕你来的时候,我正在和海南的出版商谈版税.好!成都见!成都见!少抽点烟,晚上早点睡觉,少吃点对喉咙不适的东西,减少咳嗽.好!谢谢!他真的在三天后到成都看她,她真的正在咖啡店和出版商谈版税.在咖啡点里,她很想抽烟.出版商递给她一杯浓浓的没有加糖的咖啡.她喝了一点,对着他笑了笑.她的脸因为控制不住抽烟的欲望而抽搐.出版商给她剥了一个特地从海南为她带来的椰子,然后用他纤细的手指把椰子放到她因为长期抽烟而干裂和有血珠的嘴唇.她看着他笑了笑,然后把它吞下去.因为强烈的椰子味使她一阵咳嗽,然后大口大口地吐血.他拿出湿巾给她擦掉嘴角的鲜血,还用手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减少她的咳嗽.她暂时停下来,然后充满血丝的眼睛,因为咳嗽而流出泪水.她望着他焦急的眼神,露出难得的笑容.她把眼泪擦掉,然后对他说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的电脑里还有一本书,还有结局没有写完,写完后,我就直接发给你吧!你不用再来成都看我和我谈版税了,我把这本书送给你,我能够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他握着她的手,开始掉眼泪.她一直对着他笑,这也许是四年里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然后,出版商照常送她回家,回陕西路的法式小屋.她吻别他的左脸,然后他含泪给她挥手告别,然后离开,回到要遥远的南方城市.他到双流机场的时候给她打电话.他说他在机场.然后他听到她的咳嗽声.他说他会找到陕西路的法式小屋的,不用她去接他,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她一边咳嗽一边坚持要去接他,她说我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还能够去机场接来看我的朋友.然后,她穿上T血和破旧的牛仔裤,还有咖啡色的球鞋,打的去机场接他,一个从北京赶来看她的做了十年编辑的男人.她走进寂静的候车大厅,看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蓝色牛仔裤的男人坐在里面,长发披肩.她走过去,拨通他的电话.他拿起电话,然后听到后面的咳嗽声.他转过头看见一个瘦弱的长发女人,脸色惨白,眼睛充满血丝,还含着因为咳嗽而流出的泪水.他走过去,看着她因为抽烟而干裂的嘴唇,因为长期熬夜而发紫的眼睛.他轻轻地抱着她,然后吻她.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和烟草的清香.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个封闭了四年的瘦弱女人.他们打的回陕西路的法式小屋,在TAXI里他一直抱着她,给她含亮嗓片,减少她的喉咙不适和咳嗽.她睡在他的怀里,一个从北京来看她的陌生男人.他抱她下车,然后走进小屋.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吻她.她紧紧地抓住他的后背,指甲里含满他的皮肉和鲜血.她的眼泪随着他的手臂流到指间,然后无声地滑落,有的在中途就掉下去,然后流向远方.她因为疲惫,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直到天亮.她醒来,他在厨房做牛排.她穿着他的宽大的T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他的白色衬衣上面有着淡淡的血迹.他转过身看着她,吻她,然后去客厅拿亮嗓片给她.她坐在地板上看着他为她做的早餐,泪流满面.然后,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抱着她.他给她带了很多治疗咳嗽的药,每天都要她喝那些苦苦的他从北京带来的,在成都给她亲自熬的药.他们白天偶尔出去散步,去三环路以外的地方散步.但是因为她见到风就会咳嗽,所以他们很多时候都呆在小屋.她想喝咖啡的时候,他去给她煮.她开始继续写书,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本了.她收到很多海南的出版商给她寄过来治疗肺出血的药和药方.他拿着药方去华西给她抓药.他走后,她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大口大口地抽烟,然后咳嗽,然后吐血和掉眼泪.他回来的时候,她蜷缩在地板上,嘴角是鲜血和眼泪.他没有怪她,抱着她.她突然提出要亲自下厨给他做她家乡的特产,雅鱼.他跑到雅安买回雅鱼,然后她穿着他的宽大的T血下厨,划破鱼的肌肤,然后掏出内脏,然后刮掉鱼鳞.放着油和辣椒,然后把鲜嫩的鱼片倒下去.因为油烟,她开始咳嗽,然后吐血.他抱着她离开厨房,然后把厨房门锁上,钥匙放进手心.半夜的时候,她醒来,下床,打开电脑,把文章草草地结尾,然后发给海南的出版商.然后关掉电脑,躺在他的怀里.有空的时候,他们坐在地板上看着外面的风和风景.她想知道他的爱情.他摸着她的长发和惨白的脸,然后告诉她,曾经他有过一个漂亮温柔的妻子,但是后来去了澳洲留学就再也没有回来.她没有给你联系吗?没有.我也没有给她联系.那时我刚做了两年的编辑.八年了,我一个人生活,偶尔去酒吧喝酒,带陌生女孩回家,然后给她钱,天亮后她离开,然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你不想找她吗?去澳洲找她啊!不去.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了.我想我会活得很开心.她忽然开始掉眼泪,然后他终于知道了他为什么过这样的生活.十八岁的时候,她因为酷爱文学,参加很多征文赛,频繁地交钱.对于贫穷的她,面对高额的报名费,去了酒吧含笑端酒.遇到一个在机关单位工作因为官场黑暗和极度孤独而喝酒的男人.她含笑给他端过酒去,他看见她眼中的泪水隐隐闪光.然后他给了她很多钱,她陪他喝酒,喝得烂醉如泥.然后,他送她回家.照顾她,他知道了她的征文.然后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去给她报了名,交了钱.然后把报名表放在她的茶几上离开.她醒来的时候,报社和杂志社给她打电话叫她赶快交稿.她看见茶几上的报名表,然后欣喜若狂.她交了稿,然后就等着电话.她相信自己能够拿奖.她终于拿到不匪的稿费,然后她想到还他.她拿着证书和稿费去酒吧等他.他很久没有去那个酒吧.她一直在那里等,她相信他还会出现.他出现的时候,她告诉他一切.然后她带他回家,他们一起看她写的书.他每个星期都去找她,带着他对官场的不满和孤独.他吻她,强暴地吻她.那时她刚好要考试,他周末就去陪她,陪他考试,陪她复习到深夜.她孤独的生活里装下他的全部,她每个周末都站在窗口等他.她爱他,他给了她很多.他们一起散步,一起下厨,一起聊天,一起喝咖啡,一起写作.他给了她第一场爱情,虽然他大她九岁.但是他爱她,就像爱女儿和情人一样爱她.他们度过一年的幸福时间,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说他要离开她,去遥远的北方城市.她躺在他的怀里开始哭泣,使劲地流泪.带上我吗?不.你要在这里好好地读完大学.好.她点燃一支烟,使劲地灼烧他的后背,直到鲜血直流.他紧紧的抱着她.带我走吗?不.她拉过他的右手放进嘴里,把牙齿陷进他的皮肤,他吻着她的眼泪,泪流满面.然后,他穿上衣服,摔门而去.从此再也没有联系.她开始搬进陕西路的法式小屋,然后抽烟,喝酒,挖掘文字.一个人生活了四年.他听完她的过去.她躺在他的怀里,突然开始咳嗽,大口大口地吐血.他紧紧地抱着她,突然泪流满面.他睡着的时候.她站在窗口开始大口大口地吸烟.她不知道躺在她床上的那个男人是否爱她.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爱情和拿来爱一个男人,即便开始认真.她吻了他的额头,带上她的电脑,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她不想让他伤心.她把法式小屋留给了他,如果他想回北方城市的时候可以把它卖掉.他醒来的时候,听到她的留言:有人说这么多年过去,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失去的,是以前,是纯真,是最初的感动,还有,记忆深处的梦.没有东西可以代替,也不必一笔划过,我不想这样.想回到过去,没有抉择,没有面对,没有一切所谓的烦恼.可是,我要生活.一切只是,单行道.我走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活多久,但是我还是会生活下去,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活在过去,我会好好地活直到大口大口地吐血,再也不能停止.你把我忘了吧!回北方的时候,卖掉那间小屋.我不会回来了,生活只是单行道,我们都得往前走.她穿过暮色的大街,拥挤的人群,买了一张到昆明的地铁.嘈杂的人群,肮脏的候车大厅.检票.一路咳嗽.她上车,因为拥挤而咳嗽,她看着外面的风景.笑了笑.然后用纸巾擦掉嘴角的血.不知道到了哪里的时候,她开始抽烟,然后吃大把大把的安眠药.然后,再也没有醒来.他卖掉了陕西路的小屋,然后买了一张去澳洲的机票.正文 第二十三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不知道那时候的风是不是吹错了方向。当秋日的银杏落在我干裂的肌肤上,从头发滑下来,划破我的肌肤。我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还有那淡淡的习惯了的秋天的味道,颓败,伤感,找不到归宿。我在这些两旁全是淡黄银杏的K中漫游,黑夜,白天,无止无休。曾经熟透了的校园。尔今依旧,只是少了几份喧哗,少了几份嘈杂,少了几份欢歌,还有那些高考前手牵手挑灯夜战的朋友。他们都走了,偌大的校园,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全国那么多高校,为什么就容不下我呢?我一度苦闷,彷徨,并且很长一段时间惶惶不可终日。我曾经不优秀吗?不。我曾经相当的优秀。是我准备的不如别人的好吗?不。我知道我准备的不说比,至少和他们一样的好。我不是一个太子恋的女子,但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相当的优秀。从来没有想到过6月的失败和失败后的绝望,孤寂和对生活失去勇气。我也努力地奋斗过啊,用完我的力气。可是,落榜显示得让人无法指责。还记得在四川电视台亲自看见自己所填的大学的收分刚好比我的高6分的时候,我从此恨上了这个不吉利的数字。记得当时我一下字跑出客厅,站在漆黑的风中,使劲地哭,使劲地哭。妈妈走出来抱着我的头,然后用右手抚摸我的脸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知道那时侯的天空一旦黑下来就不在乎我在它的面前怎样用力地哭和抽搐。妈妈说没事,孩子,没事,明年再来。你才17岁,我们有的是时间。然后她递过一包抽纸。我坐在地板上,看着自己变形的手指,青筋迸出。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多勇气再踏进K中,那个曾经让我得完所以掌声和鲜花的地方。我一直坐在地板上流泪,用完五包抽纸,光着脚,把头靠在墙上。电视里还在说着烦人的分数线。我在极度不耐烦之下冲进客厅关掉电视,摔门而去。我出家门口,左转,左转,左转,再左转,然后穿过拥挤的人群,过斑马线,右转,然后进LIFE咖啡店。一家不错的咖啡店,淡淡的檀木香味,淡淡的咖啡香,优雅的慢歌,莎拉布来蔓的《月光女神》。我选了最左边的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意大利的咖啡。给我端咖啡的是一个瘦弱的女子,不高不矮,身材很好,看上去凄艳,残缺。我知道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子,虽然在咖啡店的灯光下永远都不会看清她的脸,至少她能够用双手养活自己,即便是端咖啡,而我什么都不行。闻到熟悉的咖啡香,看着那些饱满的泡沫。我清楚地想到曾经一起挑灯夜战的朋友。我们在周末疲惫的时候就会来这家咖啡店,彼此打闹,然后回家接着学习,继续挑灯夜战到深夜或者凌晨。现在,朋友都走了,从他们拿到成绩的那一天就满含微笑,而我却只能满含忧伤。虽然大家都是白纸黑字,可是依旧是几家欢乐几家愁。那种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无法用言语表达。咖啡店打烊的时候,温和的老板笑着对我说该回家了。我看着外面寥落的车辆,和完杯子里的咖啡,然后说好,然后站起来付钱,然后走出咖啡店,接触旋转木门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眼角的泪水滑过我干净的肌肤,掉下去,直到手背。我听到昔日的欢笑,看到我曾经也有过的挑灯夜战的坚决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