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诉您的,一开始就想。”南希接着说,声音有些颤抖。“她想有认和她一起玩,您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开始玩了——为了她能有个人作伴。” “那么——那么——别的那些人呢?”波莉小姐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噢,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猜。不管怎么样,我想我到哪儿都能听到,人们也就是这么知道的。当然,她告诉了好多人,那些人又告诉了其他人。这些事情只要一开始了就传得很快,您知道。而且她总是笑眯眯地对每个人都很亲切,所以——所以就是她自己一天到晚的高兴人们也不可能不知道。不管怎么样,现在,自从她受伤以后,每个人都觉得难过——特别是当他们听说她感到多么难过,因为她再也找不到让她高兴的事情了。所以他们每天都来告诉她,她让他们多么高兴,希望能对她有帮助。您看,她一直想让所有的人都和她一起玩这个游戏。” “嗯,我知道一个人可以玩这个游戏——现在,”波莉小姐哽咽着说,转身飞快地奔出了厨房的门。 在她身后,南希站在那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嗬,现在我什么事——什么事都会相信,”她自言自语地嘟哝着。“你找不到任何事我现在不能相信的——关于波莉小姐!” 过了一会儿,在波莉安娜的房间,护士离开后留下波莉小姐和波莉安娜单独在一起。“今天又有人来问候你,我亲爱的,”波莉小姐用控制不住的颤抖的声音说。“你记得培森夫人吗?” “培森夫人?噢,我想我记得的!她住在去潘德莱顿先生家去的路上,而且她还有最最漂亮的三岁的宝贝女儿和一个大约五岁的男孩。她特别好,还有她丈夫也是——只是他们好像不知道彼此有多么好,有时候他们吵架——我是说,他们意见不太一致。他们还很穷,他们说,而且他们没有募捐桶,因为他不是一个传教的牧师,您知道,就像——哎,他不是。” 波莉安娜的脸微微有些发红,而她姨妈的脸却更红。 “但是她穿着很漂亮的衣服,有的时候,尽管他们那么穷,”波莉安娜连忙接着说。“而且她有特别漂亮的戒指,上面有钻石、红宝石,还有翡翠。但是她说有一个是多余的,她打算扔了它换一个,离婚,什么事离婚,波莉姨妈?我恐怕它不很好,因为她谈到它的时候显得不开心。而且她说如果她真的得到它了,他们就不会住在那儿了,培森先生会走得远远的,可能孩子们也走。但是我想他们最好还是留着那个戒指,就算他们还有很多。您说呢?波莉姨妈,什么事离婚?” “但是他们不准备走了,亲爱的,”波莉姨妈赶忙回避了她的问题。“他们准备一起就留在那儿了。” “噢,我太高兴了!那么他们还会在那儿,当我去看——噢,天哪!”小女孩痛苦地打住了。“波莉姨妈,我为什么不能记住我的腿再不能走了,而且我再也不能去看潘德莱顿先生了?” “好啦,好啦,别这么说,”她的姨妈哽咽着说。“或许你什么时候能坐车去。但是听着!我还没有全部告诉你培森夫人说的话呢。她想让我告诉你,他们——他们准备呆在一起玩那个游戏,就像你想让他们做的那样。” 波莉安娜眼里含着泪笑了起来。 “是吗?是吗?真的?噢,我高兴他们这样做!” “是的,她说她希望你会高兴。这就是她为什么告诉你,她让你——高兴,波莉安娜。” 波莉安娜飞快地抬起眼睛。 “咦,波莉姨妈,您——您说这话好象您知道——您知道那个游戏吗,波莉姨妈?” “是的,亲爱的。”波莉小姐迫使自己用快活而平淡的声音说道。“南希告诉我了。我想这是个美好的游戏。我现在准备——和你一起玩。” “噢,波莉姨妈——您?我太高兴了!您看,一直以来所以人里我最想要的就是您。” 波莉小姐有些突然地屏住了呼吸。这一次她更难以保持声音的平静了,但是她做到了。 “是的,亲爱的,还有所有其他的人。呃,波莉安娜,我想现在全镇的人都在和你一起玩那个游戏了——就连那个牧师也是!我还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今天早上我去村子里的时候遇到福特先生,他让我告诉你只要你一能见他,他就会来告诉你他一直在为你,告诉他的那八百条让人喜悦的经文而高兴呢。所以你看,亲爱的,这些都是你所做的。全镇的人都在玩这个游戏,而且全镇的人都奇妙地变得快乐了——所有这些都是因为一个小女孩教了人们一个新的游戏,还有怎么去玩它。” 波莉安娜拍起了手。 “噢,我太高兴了,”她喊道。接着,一种奇特的光芒突然照亮了她的脸。“啊,波莉姨妈,我毕竟可以为一件事而高兴。我可以高兴我曾经用我过我的腿,不管怎样——不然我就不能做——做那些事了!”第二十九章 透过打开的窗户 短暂的冬天一天又一天地来了又去了——但它们对波莉安娜来说并不短暂。它们是漫长的,有时充满了痛苦。无论如何,这些天波莉安娜非常坚定地用快活的笑脸来面对发生的任何事。既然波莉姨妈都在玩,她怎么会不下定决心要玩这个游戏呢?而且波莉姨妈发现了那么多让人高兴的事情!也正是波莉姨妈有一天发现那个故事,说两个穷苦的小流浪儿在暴风雪里找到了一扇被风吹掉的门可以趴在下面,他们奇怪没门的穷人该怎么办!也是波莉姨妈带回来她听到的另一个故事,说一个可怜的老妇人只有两颗牙齿,但她那么高兴因为那两颗牙齿“能碰到一块儿”! 波莉安娜现在像斯诺夫人一样,也在用色彩鲜艳的精纺毛线编织绝妙的织物,它们欢快地在白色的床单上延伸,使得波莉安娜——也像斯诺夫人一样——那么高兴她有手和胳膊,不管怎么样。 波莉安娜偶尔也见见来访的人,他们常常带来她不能见到的人们捎来的充满爱意的口信。这些口信也常常给她新的可以去想的东西——波莉安娜需要有新的东西去想。 她见过约翰·潘德莱顿一次,见过吉米·比恩两次。约翰·潘德莱顿告诉她吉米正变成一个多么好的男孩,他做事做得多么好。吉米告诉她,他有一个多么一流的家,潘德莱顿先生又是一个多么棒极了的“家人”。而且他们俩都说这要感谢她。 “这让我更加高兴,您知道,我曾经用过我的腿,”波莉安娜后来向她姨妈吐露。 冬天过去了,春天到来了。那些焦急地观察着波莉安娜的情况的人们几乎看不到目前的疗法带来了什么变化。种种迹象似乎都让人相信,米德医生最担心的事即将成为事实——波莉安娜将再也不能走了。 贝尔汀斯维尔镇上的人当然不断得到关于波莉安娜的消息,而且镇上有一个人因为他想方设法从病人那里得到的最新的消息而恼火和烦躁,直至焦虑得要发狂了。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消息一点也不见好,却反而更糟了。这个人脸上显出的已不仅是焦虑的神情了:绝望,还有一种固执的决心,两者争相要取得对他的控制。最后,那种固执的决心胜利了;也就在那个时候约翰·潘德莱顿先生有些吃惊地在一个星期六的上午接待了托马斯·奇尔敦医生的来访。 “潘德莱顿”,医生唐突地说,“我来你这儿是因为你对我和波莉·哈林顿小姐的关系的了解比镇上的任何的人都多一些。” 约翰·潘德莱顿意识到了自己一定明显地吃了一惊——他是对波莉·哈林顿和托马斯·奇尔敦之间的恋爱事件有些了解,但是这件事他们已经有十五年没有提起了。 “是的,”他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关切以显示同情而又不过于急切显得好奇。然而他马上看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医生太专注于他的使命,根本没有注意到接受使命的人的反应。 “潘德莱顿,我想见那个孩子。我想给她做个检查。我必须给她做检查。” “呃——你不能吗?” “我不能吗?潘德莱顿,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十五年没有进那个门了。你不知道——但是我会告诉你——那座房子的女主人告诉我她再一次请我进去,我就可以认为她是在请求我原谅,那么一切都会像从前一样——那就意味着她会嫁给我。你或许以为她现在会请我去——但是没有!” “但是你不能——没邀请就去吗?” 医生皱了皱眉头。 “呃,很难。我有我的自尊,你知道。” “但是如果你这么急切——你就不能收起你的自尊,忘了那次争吵——” “忘了那次争吵!”医生狂怒地说。“我不是再说那种自尊。就那件事来说,我愿意跪着从这儿走到那儿——或者倒立着走过去——要是那么做会管用的话。我说的是职业上的自尊。这是一个病人,而我是一个医生。我不能一头撞进去说:‘嘿,看我的!’——我能吗?” “奇尔敦,那次争吵是怎么回事?”潘德莱顿询问道。 医生做了一不耐烦的手势站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任何情人间的争吵是怎么回事——当它过去了以后?”他咆哮着,恼火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次愚昧的关于月亮的尺寸或是一条河的深度的争论,或许——要说它和那之后那么多年的痛苦相比有什么真正的意义——也就是那么回事!别管什么争吵了!就我而言,我愿意说根本没有争吵。潘德莱顿,我必须见那个孩子。这可能意味着生活着死。这将意味着——我真的相信——十有八九波莉安娜·惠特埃将有能走了!” 这些话说得清晰、深刻,而且是在说话的人快要走到离约翰·潘德莱顿坐着的椅子不远的敞开的窗口时说的。于是它碰巧非常清楚地传到了外面跪在窗下的地上的一个小男孩的耳朵里。 吉米·比恩每周六早上都要为花坛除草。此刻,他不禁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大睁着眼睛、竖起耳朵坐起来听着。 “走!波莉安娜!”约翰·潘德莱顿正在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从我能够听到和了解的——在离她的病床一英里远的地方——她的症状非常像我大学里的一个朋友刚刚治好的一个病例。多年来他一直在专门研究这种病。我一直和他有联系,也在研究,在某些方面。而且从我所听说的——但是我想见拿个女孩!” 约翰·潘德莱顿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你必须见她,老弟!你能不能——我说,通过沃伦医生?” 医生摇了摇头。 “我恐怕不能。尽管沃伦一直很客气。他自己告诉我他一开始就建议和我一起会诊,但是_——哈林顿小姐那么坚决地说不行,以至于他不能再提了,尽管他知道我想见那个孩子。最近,他的一些地位最高的病人转到我这儿来了——所以这当人束缚了我的手脚了。但是,潘德莱顿,我必须得见那个孩子!想想这对她可能意味着什么——如果我能见到她的话!” “是的,在想想这会意味着什么——如果你见不到她!”潘德莱顿回了一句。 “但是我怎么能——没有她姨妈直接的邀请!——而我又永远得不到!” “必须让她来请你!” “怎么做?” “我不知道。” “不,我猜你不知道——别人谁也不知道。在她多年前说过如果她真的请我将意味着什么之后——她太骄傲也太生气了,不可能来请我。但是当我想到那个孩子注定终生痛苦,当我想到也许在我手里会有一线转机,但是为了我们叫做自尊和职业规范的见鬼的没用的东西,我——”他没有说完,却把双手深深地插在衣袋里,转过身又开始在房间里恼怒地踱来踱去。 “但是如果有人能让她意识到——理解到。”约翰·潘德莱顿提到。 “是的,那么谁去做呢?”医生猛地转过身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另一个人苦恼地呻吟着。窗外的吉米·比恩突然灵机一动。直到现在他几乎都没有呼吸,专心致志地听着每一个词。 “呃,老天,我知道!”他悄声兴奋地说。“我来干这个事儿吧!”他立即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溜过屋角,拼命地跑下了潘德莱顿山。第三十章 吉米掌舵 “是吉米·比嗯。他想见您,夫人,”南希在门口说。 “我?”玻莉小姐显然很惊讶地回答。“你肯定他说的不是波莉安娜小姐吗?他今天可以见她几分钟,要是他愿意的话。” “是夫人。我跟他说了。但是他说他想见的是您。” “好吧,我就下来。”波莉小姐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 在客厅里她看到一个眼睛圆圆的,脸蛋儿红红的男孩在等她,他马上就开始说话了。 “夫人,我想这很糟——我在做的,还有我要说的——但是我没法不这么做。这是为了波莉安娜,我愿意为她在火炭上走,或者面对您,或者——或者类似的事,不管什么时候。我想您也会,如果你想到有可能让她再走路。这就是我为什么来告诉您,如果只是自尊和规——规——什么的让波莉安娜没法走路,嗨,我知道您会让奇尔敦医生来这儿,如果您理解——” “什——什么?”波莉小姐打断了他的话,她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变成了气恼和愤怒。 吉米绝望地叹了口气。 “您看,我不想让您发火。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就告诉您她又可以走路的话。我想您会愿意听的。” “吉米,你在说什么呀?” 吉米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我正想告诉你的。” “好了,好了,告诉我。但是从头开始说起,保证我听得懂你在说的每件事。不要像刚才那样一头就冲到中间——把什么事都混到一起!” 吉米下定决心似的舔了舔嘴唇。 “呃,窗户时开着的,我在下面的花坛拔杂草;我听到他们说话。” “噢,吉米!偷听?” “我不是这种人,这不是偷听,”吉米昂起了头。“而且我高兴我听到了。我告诉您您也会高兴的。嗨,那能让波莉安娜——走路!” “吉米,你是什么意思?”波莉小姐急切地俯过身。 “您瞧,我跟您说过了,”吉米满意地点了点头。“呃,奇尔敦医生在什么地方认识一个医生可以治好波莉安娜,他想——让她走路,您知道;但是他要见到她才能肯定。他特别特别想见她,但是他告诉潘德莱顿先生说您不让他来。” 波莉小姐的脸变得非常红。 “但是,吉米,我——我不能——我以前不能!就是说,我不知道!”波莉小姐不知所措地把手指绞在一起。 “对了,这就是我来告诉您的,那么您就会知道了,”吉米急切而肯定地说。“他们说因为某种原因——我没听清楚是什么——您不愿意让奇尔敦医生来,而且您跟沃伦医生也这么说。如果没有您的邀请,奇尔敦医生自己不能来,因为自尊和职业的规——规——哎,规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他们希望有人能让您理解,只是他们不知道谁能来。我在窗户外面,我就马上跟自己说,‘老天,我来干吧!’然后我就来了——然后您听懂了吗?” “是的;但是,吉米,关于那个医生,”波莉小姐慌乱地恳求道。“他是谁?他在做什么?他肯定他能让波莉安娜走路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们没说。奇尔敦医生认识他,他刚治好了一个像波莉安娜一样的病人,奇尔敦医生想,不管怎么样,他们好像没有担心她。他们担心的是您,因为您不愿意让奇尔敦医生见她。我说——您会让他来,是吗?——现在您懂了吗?” 波莉小姐的头从一边摇到另一边。她的呼吸变成了短时长急促的喘气声。吉米焦急的眼睛看着她,以为她要哭了,但是她没有哭。过了一会儿,她话不成句地说,“好——我会让——奇尔敦医生——见她。现在跑回家,吉米——快点!我得和沃伦医生说一下。他现在正在楼上。我看到他几分钟前开车进来了。” 过不多时,沃伦医生惊讶地在客厅里看到一个激动的、脸颊通红的波莉小姐。他更为惊讶地听到那位女士有些呼吸急促地说:“沃伦医生,您曾经让我允许请奇尔敦医生来会诊,然而——我拒绝了。那之后我又重新考虑过了。我非常希望您能够请奇尔敦医生来。您能否马上请他来——可以吗?谢谢您。”第三十一章 一位新姨夫 沃伦医生再次走进波莉安娜的房间时,她正在躺着看天花板上闪烁着的颜色。和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宽肩膀的人。 “奇尔敦医生!噢,奇尔敦医生,我太高兴见到您了!”波莉安娜喊道。随着这一声狂喜的欢叫,房间里不止一双眼睛忽然热泪盈眶。“但是,当然,如果波莉姨妈不想——” “没什么,我亲爱的,别担心。”波莉小姐连忙上前激动地安慰她。“今天上午我告诉奇尔敦医生——我想让他来给你做检查——和沃伦医生一起。” “噢,那么是您让他来的,”波莉安娜心满意足地小声说。 “是的,亲爱的,使我请他来的。就是说——”但是已经太晚了。奇尔敦医生眼睛里闪烁着的爱慕和幸福的光芒显而易见,被波莉小姐看到了。她面颊通红地匆忙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窗户那边护士和沃伦医生在热烈地交谈着。奇尔敦医生向波莉安娜伸出了双手。 “小女孩,我在想你今天已经做了你做过的最最让人高兴的事情之一,”他用饱含感情的颤抖的声音说。 黄昏时,一个令人惊叹的全身颤抖的波莉姨妈蹑手蹑脚地来到波莉安娜的床边。护士正在吃饭,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波莉安娜,我亲爱的,我想告诉你——所有人里的头一个。有一天我准备把奇尔敦医生给你做你的——姨夫。正是你做的这一切。噢,波莉安娜,我太——幸福了!太——高兴了!宝贝儿。” 波莉安娜开始拍手了,但是她还没把两个手掌第一次拍到一起就停了下来,两只手悬在空中。 “波莉姨妈,波莉姨妈,您就是他很久很久以前想要的那个女人的手和心吗?是您——我知道是您!这就是他说我今天做了最最让人高兴得事这句话的意思。我太高兴了!啊!波莉姨妈,我说不清但是我现在太高兴了,甚至都不在乎——我的腿了!” 波莉姨妈忍住没有抽泣。 “也许,有一天,亲爱的——”但是波莉姨妈没有说完。波莉姨妈还不敢把奇尔敦医生放在心里的极大的希望说出来。但是她确实说了下面的话——而这对于波莉安娜来说——已经够了不起的啦: "波莉安娜,下周你要进行一次旅行。你会躺在一张可爱地舒适的小床上乘坐汽车和马车到离开这儿好多里路远的一个了不起的医生那里,他有一个专门为了你这样的人建造的大房子。他是奇尔敦医生的一个很亲密的朋友,我们准备看看他能为你做些什么。第三十二章 这是一封波莉安娜的来信亲爱的波莉姨妈和托马斯·奇尔敦姨夫: 噢,我能了——我能了——我能走路了!我今天从我的床一直走到窗口!我走了六步。天哪!再次站起来走路是多好啊! 所有的医生都站在旁边微笑,所有的护士都站在他们旁边哭了。隔壁病房的一位上周先能走路的女士在门口看着,还有另外一位希望下个月能走路的女士被邀请来和我们一起,她靠在我的护士的床上拍手。就连擦洗地板的黑人蒂莉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到了,还在她不再哭得那么厉害、说不出话的时候叫我“好样的,孩子。”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哭。我想唱想喊想欢呼!噢——噢——噢!想想看,我能走——走——走啦!现在我不在乎在这儿呆了块十个月了,反正我没有错过婚礼。波莉姨妈,是您为了让我看到您,您特意来到这儿,在我的床边举行婚礼。您总是想到最最让人高兴的事情! 很快,他们说,我就要回家了。我希望我能一直走回去。真的,我想我再也不想坐车去哪儿了。只是走路就太好了。噢,我太高兴了!我为所有的事高兴。哎呀,我现在高兴我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我的腿,因为你永远,永远不知道腿是多么可爱,直到你失去了它们——不能走了。我是说,我准备明天走八步。 非常非常爱所有人的 波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