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我甚至开始沾沾自喜起来,整个过程对我而言更像是一次洗礼。从头到尾,郭敬明都是以一种胜者的姿态在我生命中存活,他做到的我不可以做到,他得到的我无法得到,所以我只能忍气吞声,我只能含情脉脉,我只能扮演一个付出者的身份,我所有的自尊和自信在面对他的时候根本不复存在;而现在,我通过自己的双手为他的爱情掘出了坟墓,我怂恿了他喜欢的女孩子离他远走高飞,我做到了这些,我重新证明了自己,所以,我也是强者,应该受到他人尊重。 都说男女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其实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更难懂,千头万绪,千疮百孔,千变万化,十面楚歌,万口莫辩。 所以,我准备祝贺许菁,告诉她我们成功啦。你可以忘记那个伤害你的灵魂,而我也从这个过程中获得了自我肯定的强大力量。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我们开始迎接属于我们更美好的生活吧。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先接到许菁给我的电话,这才发现,我错了,错得很厉害,原来所有的一切依然只是我一个人的想像,真相永远未知。我自以为洞察真理,却没想到自己只是真理上面舞蹈的一只小臭虫,仗着和真理距离不远,便以圣人自居,满口阿弥陀佛。在佛光的映射下,我看到的自己金身灿烂,并自以为可以普度众生,脱胎成人,甚至有一天可以反客为主,和赐予我真知的佛祖对抗。并且一度自信膨胀,却没想到太阳落山之后我所有的美丽皆不存,所有的能量全消失,我依然只是一只张牙舞爪,面貌丑陋的小臭虫而已。 功亏一篑(2) 那天我刚拿起电话,就听到许菁在拼命哭泣。 “妹妹,怎么了?” “我好难受,我忘不了他啊,我心好疼好疼。” …… “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不离开我,我知道这样很贱,好友们都骂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他啊。” 我没有作声,事实上,只是心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凉? 我静静听着许菁哭完,然后挂上电话。 天,越来越冷了,我披上厚厚的外套,走在苏州古老的街道上。 “哥哥,谢谢你这么多天来陪着我,我想我还是应该去找他,不管他还接不接受我。” 原来,许菁根本就没有忘记郭敬明,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对他的感情越来越强烈,对她而言,前面做的一切努力依然只是自我欺骗。不但欺骗了自己,还欺骗了我。 我们犹如两只小丑,在舞台上跳来跳去,观众发出掌声就自以为是明星,于是想到了出逃,可逃来逃去,可最后还是逃不出主人的绳索,逃不出感情编织的三尺舞台。于是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显得是那样的滑稽。 不知道你看过《东方不败》没有?里面武功最高的是东方不败,此人甩出一根绣花针就足够任我行、令狐冲这些所谓的武林绝顶高手招架好一阵子了,而人东方不败乘这间隙还能喝口水,调戏一下她老公什么的。 我打这个比喻没其他意思,你别总往那方面想,我无非说,郭敬明太强了而已。 在描述他感情的时候,我总是无法从他内心入手,因为很多次我努力探索后发现,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想太多。 而他偶尔说的一句话,写的一封信,就像是东方不败甩出去的绣花针,虽然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却威力无比,足够让我,许菁,以及其他很多在乎他的人研究好一阵子。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招为有招,此乃武术之最高境界。 感情上,他大智若愚,大相希形,大音希声。 他同样是个天才。 我把郭敬明介绍给颜歌(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爱发誓。结果老天觉得我这人实在太贱了,说谎说了十几年,说的挺好的,干吗突然说什么誓言呀!于是老天很不爽,决定惩罚我——每次看到我发誓说要干吗干吗,肯定就略施法术让我的誓言立即落空。 我曾对自己发誓说绝对不会离开上海,打死我都不离开,结果刚毕业没两月就被派到苏州,遥遥无归期。 我曾对童童发誓说要爱她一万年,宠她一辈子,结果我刚到苏州没多久她就跟其他男人好上了。 是不是很滑稽?是不是还有点残忍?但事实就是这样。我除了无奈地接受老天安排的命运,无可奈何。 当我知道童童居然移情别恋时,用天崩地裂来形容当时的心情毫不为过。只是我依然固执认为,童童之所以会爱上别人,完全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的缘故,怪不得她,如今世道兵荒马乱,色狼此起彼伏,童童这么单纯的姑娘,被其他男人哄骗到手实在不足为怪。 换句话说,只要我回到上海,只要童童可以重新得到我对她的好,她肯定就会回心转意,和我继续前缘。 想到这点,我回上海的决心更强了——本来我就已经无法忍受在苏州极端寂寞的生活,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寂寞而亡。只是我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天天往公司打电话,向领导诉苦,最后人事部经理实在受不了我了,对我大吼一声:“臭小子滚吧你,公司不要你啦。” 于是,我就回到上海了,只是工作也没了。 为了爱情,为了童童,失业算什么? 只是,很快我就发现,我回到上海同样于事无补,背叛就是背叛,不是菜场买小菜可以讨价还价。当我流着眼泪请我深爱的童童回到我身边时,对方只是冷冷告诉我:她已经长大,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围着我闹的小孩,她有她的世界。 生活有时候比你想像中更残忍,爱情亦如此。 没了工作,也没有积蓄,在同学家睡了几天地板后,实在忍受不了他们的白眼,只得卷起铺盖走人。最后借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找了间老公房,房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洗手间和厨房更是四户人家合用,条件之差你无法想像。 虽然落魄,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那么,明天会有面包的,不是吗?我没有立即开始找新工作,只想停下脚步,好好想一些问题,没什么比认识自己更重要了。不要上班,时间就变得很多很多,我惟一能做的就是上网,电脑成了我最忠诚的伴侣,当我听到小猫叫得欢快时,仿佛才找回灵魂,找回活着的感觉。 上得多的依然是“榕树下”,狼狈生活,我更是有无穷能量去写文字,通过这种质朴方式发泄心中的痛。2001年底,“榕树下”进行了很大的改版,和一些电台合作,制作了不少有声文章。有一天深夜,我下载了好几段音频,然后倒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阳光打在我的脸上,空气很冷,我光着胳膊打开电脑,想起昨晚下载的东东,便随手打开了。 女主播的声音真好听,她说接下去朗读的文章名叫《花样年华》,作者名叫颜歌。 《花样年华》蛮长的,女主播足足读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我泪流满面。 是被这篇小说里的少年爱情及梦想感动的。扣扣、韩让以及“我”都站在18岁锋利的刀锋上尽情舞蹈,站在高三的临界点深深悲泣,有关于青春、油画、阳光、梦、以及淡淡的吻和模糊不清的爱恋,不停的放纵,永远的流浪,看着自己的青春一点点从指间流逝,无可奈何,看着朦胧的爱恋一点点在阳光下蒸发,同样无可奈何,看着美丽的梦想一点点灰飞烟灭,依然,无可奈何…… 于是我毫无顾忌严冬近乎疯狂的寒冷,光着身子从被窝里蹦了出来,然后打开这篇小说,又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我长叹一声,然后说了两个字:天才。 是的,继郭敬明后,第二个“榕树下”的作者让我有了这种感觉。我接着一口气把颜歌在“榕树下”发表的作品统统读了个遍,然后更加坚信自己作出的这个判断。 如果说郭敬明的散文将文字运用到华丽的境界,那么颜歌的小说则将内容推向了极致——和郭敬明总是描述青春的小忧伤不一样,颜歌小说的题材相当广泛,有远古的洪荒,也有都市的流年,当然更有青春爱情的迷惘。 我仿佛羊痫风发作了一样在电脑前抽搐了整整一上午,给颜歌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mail,告诉她我是多么喜欢她的文字。 我把郭敬明介绍给颜歌(2) 颜歌: 你好呀!给你写信,现在是28日中午12点,电脑里放的是“大话西游”中那首很凄惨的旋律,虽然沉重了点,但是确实是非常适合这样的上午和这样的心情,很多时候,我喜欢在文字中加上确定的时间,或许是因为生活中支离破碎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只能用时间来证明我们生命中的某些东西的确曾经发生过。那样会有点安全感,我想一定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很早的时候,上海有很美丽的阳光,我却无法入睡,我不经意间打开电脑,看了你的文章,看到你的那篇《花样年华》,我被感动坏了,然后一口气看了你所有的小说,看到了你笔下的那一群羊,那一个孤独的国王,那熙宁年间的女子,那沙漠和那个女孩,以及你北方的男人。你说你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女孩子,可是你却可以写下大把大把美丽的爱情,我也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可我却注定无法抽身。我的爱情烟花不长,可是我总是轻易把她点燃,于是烧到了自己,久而久之就麻木了。今年我23,我越来越悲观,可是我看了你的文字,那些简单或者复杂的故事,我想我们是不可以让自己的生活很悲暗的,不可以的,我确实是这样的一个家伙,我热爱阳光,所以当今天的上海的上空有很美丽的阳光我的心情也很好,我同样喜欢白开水,我在感冒的时候会大口大口喝白开水,那种热度和纯洁会让我好受点再好受点。我热爱苏童的小说,我渴望营造一个如同苏童香椿街一样的自我世界并且努力着,我是那个世界的国王,我看着那些善良的男女,恋爱和死亡,然后决定着我的悲伤不悲伤,我同样喜欢余华,喜欢安妮宝贝,曾经在“榕树下”编辑部,看着她安静的眼神,我们交会,然后安静地走开,我坐在她工作的椅子上,想像她的微笑。可是安妮走了,再也没有回来,椅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我还喜欢村上春树,喜欢直子和渡边君,我觉得自己就是渡边,虽然有时候会为这样想法感到悲哀,其实我渴望可以开心地笑,是那种真心的笑,我渴望我最好的兄弟第四维早日来到上海,去年我把他送到南洋模范中学,看很多的家长和很多的学生,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我记得那天的天气是阴郁的,地也很脏,快过年了,我的妈妈在家等我,我看着第四维走进考场,我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孩子走进考场,我知道我应该回家。颜歌,你还是一个小女孩吧,一个真正的孩子,我看着你的文字,想像你双眸子中孕育的那些风雨和爱情,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会沉醉。 随便写了这么多,第一次,却仿佛很熟悉,你不会奇怪吧?现在时间是28日下午1:16分,我敲下这些文字,至尊宝已经放弃紫霞,一切沉沦即将开始。 有时间给我写E,祝福快乐! 一草 2001年12月28日 让我惊喜的是,颜歌很快就给我回信了。更让我惊喜的是,她居然也是四川人,正在读高二,也准备参加“新概念”。颜歌显然是位非常好说话的姑娘,没几天,我和她便混熟了。这中间的繁文缛节我这里就不提了。总之,有一天我在QQ上遇到她后,我们颇为热烈地聊了很久很久。聊天的最后,我告诉她,我给你推荐一个朋友,他叫郭敬明,网名第四维,他写的文章很好很好,你去看看吧。 颜歌说立即就去看,大概两个小时后,颜歌QQ上兴奋地告诉我:“第四维的文章写的太好啦,我好想认识他。” 在这里,我贴一段颜歌写的文字,是她在郭敬明的《六个梦》后面的回贴,多少可以描述出当时的一些情况。 四维好吗?刚刚一草和我在网上聊天,一草说,他很喜欢你的文章。然后我就乖乖来看了,还是不想睡觉。我还是希望做一个回到宋朝的梦,如果没有这样的梦,我就不要睡觉。这是我的梦。对于音乐我一直抱着很恐惧的心理,因为很复杂,层出不穷的人和新音乐。常常的,我小心说出一个名字,但是别人却和我说,这个名字已经很庸俗了。我是一个容易受到别人影响的人,然后就会很沮丧。不过很喜欢画,画不一样。画画的人很多已经死去,再也不会有新的东西让我喜欢。只是喜欢一个,一个叫做陈可之的油画家,还活着的人。是一些关于西藏的画。让我轻易爱上他。万米高空的飞机上,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画。叫做处女湖。然后好喜欢他。也喜欢画上面的那个很小的女孩,有着非常美丽的真正笑容的女孩。让我轻易感动。接着看到你写的这些音乐,我就想,我要一张一张找来听。真的真的。我突然发现音乐其实也可以是非常好的东西。不是背景的一些存在。今天,看到《前沿》有介绍莫扎特,我突然好喜欢他的,在严肃的皇宫里蹦蹦跳跳的孩子,欢乐的笑颜。然后我就想到,如果有人问我喜欢谁的音乐,我就说莫扎特。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就是四维《六个梦》里面的人,我会找来听,然后,我相信我会爱上他们。一些活人。多么好。:)快乐。我是颜歌。 我把郭敬明介绍给颜歌(3) 向颜歌推荐了郭敬明后,我最大的心愿自然便是向郭敬明介绍颜歌了,我就是这样,特别愿意和我朋友分享我发现的宝藏,因为这样一个人的快乐可以变成好几个人的快乐。于是我给郭敬明写了封mail,后面附录了几篇颜歌的小说,我相信郭敬明是一定会喜欢上颜歌的,因为在他心中,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 意外的是,这次很快就收到郭敬明的回信了,寥寥数语中有一句话是那么刺眼:颜歌真是文字天才,我想认识她。 我笑了,立即把颜歌的QQ号码、mail地址发给郭敬明。 天才遇到天才是怎样的一个状况?你肯定想知道,我很庆幸自己见证了这一重大时刻。因为几年之后,当时还默默无闻的少年写手郭敬明和颜歌现在已成为左右青年文坛的中坚力量。没有什么比见证历史更让人感到自豪,尽管从客观而言,我们还没有创造历史。 而在这里,我之所以用这么多笔墨介绍颜歌的出场,除了因为颜歌现在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并且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姑娘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和郭敬明有着牵扯不尽的关系。在下面的文字中我会详细道来。 那个冬天,除了认识了颜歌,我还认识了其他很多写字的朋友,其中包括我现在的另一个好友李萌。 认识李萌更传奇,当我发现我住的小区附近居然有个规模颇大的图书馆时,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一点不为之过,从此我便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一个有很好阳光的午后,我在图书馆内看到《上海电视》上刊登了一篇心情散文,作者用细腻的笔调勾勒出自己在面对于成长时的无可奈何和恐慌,字里行间充满了深深的忧伤。看到一半的时候就有种温暖的感觉在我内心升起,心想世界上并不是我一个人在为了岁月的流逝而悄悄伤心啊,我回过头看了作者署名——酒吧钢琴,我想这个名字还真小资,又是酒吧又是钢琴的,于是接着看下去,看到最后我乐了,这个“酒吧钢琴”在文章的最后提到了一个叫“颜歌”的女孩子,他说她很喜欢“颜歌”。我想不错不错,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得很呢。那天晚上回到我的老公房后就给颜歌打电话,我轻轻地说:“小歌啊,一个叫‘酒吧钢琴’的男生很喜欢你呢”,结果颜歌听了“大怒”,颜歌说:“一草,你真是个大笨蛋,人家是女孩子啊,还在上高二呢”。我听了很胸闷,我想真奇怪,一个花季少女写那么沧桑的文字干吗啊? 然后我问颜歌要了李萌的mail,给她写信,再然后,自然很快和她也成为了朋友。对李萌,我有话要说:她的名气或许远不如郭敬明和颜歌响亮,但她确实是我所有写字朋友中最聪明的一个,不单单是智商,更多是为人处世。 自然我也会向郭敬明介绍李萌,自然他们也很快成为了朋友。2001年元旦前后一个月,我的生活因为这些新朋友的出现而变得光彩动人,我们开始不那么孤独,经常是很多人一起上QQ,大家一起聊天,好不热闹。 印象深的有一次,我、郭敬明、颜歌、李萌同时在线,我们没有群聊,而是俩俩单独沟通。聊了一会儿后,颜歌突然问我:“第四维是不是很漂亮呀?”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呢?” “因为他现在正在对我说他很漂亮呢,还说我肯定没他漂亮,真郁闷。” “我笑了起来,这个郭敬明,怎么遇到谁都要比漂亮呀,连女孩子都不放过。”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小歌,你多高呀?” 颜歌仿佛有点害羞,支吾了半天才说:“我1米7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呀?” “没什么,随便问问的”,我说,“你们继续比谁漂亮吧。” 毫无疑问,我们聊的最多的话题自然是“新概念”,李萌有参加第三届“新概念”决赛,获得了二等奖,颜歌则从没参加过,不过当时她已经收到第四届“新概念”的决赛通知书了。当她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才意识到,一年快过去了,很快我就可以和郭敬明再见面了。 这次老天没有和我开玩笑,颜歌收到决赛通知书后的第三天,郭敬明就写mail告诉我,他也顺利拿到通知书,让我在上海好好等他。 那一刻,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笑得很明媚。 然后,我和郭敬明、颜歌约好,我们在上海见面,我们一定要好好聊个痛快。 2001至2002,冬末春初,我们都还是有梦的孩子,善良且彼此真诚。而这两年,我们长大了,成熟了,可最初的真诚也没了,彼此间都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有恩怨,也有报复。但是四年前,我们真的是那样期待和彼此成为好朋友,并且坚信我们即将面对的,是永恒的友谊和不朽的感动。 第八章 上海再次见面 一、半夜偷看他的脸(1) 2002年2月2日,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决赛在上海市第三女子中学举行。 四天前,也就是2002年1月30日我接到郭敬明电话,被告知他将于31日中午乘飞机来上海,让我去虹桥国际机场接机。 “一草,我们很快又能见面了哦。”郭敬明的嗓音依然很软很轻,但是里面透露出的欢愉却尽显无疑。 “哈哈,太好啦,我等这一天真是等死了,我好想你呀。”我发现我对郭敬明说话越来越肉麻了。 “少恶心啦你,既然这么想我,就来机场接我吧,一定要来哦,否则你死定了。”电话最后郭敬明“恶狠狠”如此对我说。 “没问题。”我满口应了下来,然后翻出地图查看从扬浦到虹桥国际机场的公车。结果过了没两秒钟,电话又响了,一家公司让我第二天去面试,时间正好和郭敬明下飞机重合。 王菲说,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我要说,选择是一种更玄的东西。虽然我知道放弃去接郭敬明我并不会真的死定了,顶多被他狠K一顿而已,就他那身板,打我还不跟按摩似的?我只是觉得背信弃义不像君子作风,会被他鄙视的。要是传到江湖上,从此我怎么做人啊。 我怕被郭敬明鄙视,但我更怕会饿死,快过年了,工作不好找,这段时间我已经问同学借了不少钱,再不工作就算不饿死也会被这帮债主追杀而亡,白毛女的故事我听过,杨白劳不好当啊,所以有面试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所以最后我决定放弃去机场接郭敬明。你先别骂我,我这不还有话没说吗?我当然不可能让郭敬明一个人从遥远的虹桥机场赶到我这里。我不能亲自去还不能安排个人嘛? 可找谁好呢? 我想啊想,我想啊想,我想了半天还真想起一个人来,没错,就是她了,此人叫清和,别叫,不是《流星花园》里的那个傻小子,人家是一小姑娘。 据说清和现在也蛮有名了,毕竟她已是郭敬明最好的朋友之一,并且协助郭敬明做了好几期的《岛》,但当年她还只是一个17岁的小毛丫头,在一所美术职校读书。我认识清和是在2001年暑假,网上认识的吧,因为当时她也爱混“榕树下”安妮宝贝的个人网站,写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挺颓废,动不动就说自己对爱情绝望。我疯了,要知道,她是1985年出生的人,爱情两个字刚会写就绝望了,这不扯淡吗?总之就认识了,因为都在上海,所以见过几次,感觉还不错,你别乱想,我说不错没那种意思,我是说这个丫头挺不一样的,按理说像她那么大的女孩应该好好读书,安静成长,可单亲家庭的她成天在外游荡,抽烟、喝酒样样精通,号称爱着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还是泰国人。年龄不大,沧桑不小,我自然有把郭敬明的文字给她看过,她自然非常喜欢,所以让她去接机应该没问题。 我给清和发了个短消息,过了没两分钟,就收到她回信息:没问题,你把准确时间告诉我,我保证接到然后晚上送到你家。 清和万岁!我开心死了,然后又给石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郭明天晚上要来了,让他也过来,大家一起吃饭。 石涛也留在了上海,工作比我还惨,半年内换了不下五份工作,没一份干得超过一个月的,现在他的身份和我一样,同属无业游民,住在以混乱闻名上海的虹镇老街,因为打架出众,已成为那里的一霸。 吃饭不是打仗,石涛自然欣然答应。 每年的二月正是上海一年中最冷的季节,1月31号下午,我缩着脖子走进浦东一家文化公司,和人事部主管交流了好几个小时。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我给清和发了个消息,问她接到没?很快收到回信:已接到,正在前往你家的路上。 回到宿舍,我又收拾了遍上午就收拾过的房间,心情居然莫名紧张起来。石涛很快来了,然后我和石涛走到145路公交站,等候郭敬明的到来。 等待时我有点感伤,去年这个时候,陪我一起等待的是我的女友,现在她在何方? 和去年不一样的是,这次他老人家没有让我等很久,7点钟不到,我就看到清和从车上蹦了下来,然后郭敬明紧跟在她后面走了下来。 虽然做好了足够心理准备,可看到郭敬明那一刻,我还是在心里不由自主大喊了一句:哇,好精致的小风衣啊! 你能想像一个很瘦很小的人身上披一件尺寸恰到好处的风衣是什么感觉吗?你肯定想像不出,反正我看到郭敬明那一刻,我真想立即冲上去翻开那件风衣的商标看看是什么品牌,然后我要给他们写感谢信,这么精致的风衣也生产得出,太狠了。 一、半夜偷看他的脸(2) “嗨!一草。”郭敬明冲我笑了笑,因为天色很暗路灯昏黄,我不知道去年他嘴角上密布的小黑胡子是否还在,不过看他的气色倒是比去年好不少,且一身纯黑,有点黑暗王子的味道。 我们四个人先一起去吃饭,需要交待的是:清和身高也有1.7m,我不知道为什么上海女孩总是那么高。总之,我们三个人把郭敬明包在中间走时外面人绝对不会认为有四个人。 在我家附近一个叫“留芳缘”的川菜馆,我点了满满一桌川菜,结果我和清和因为太辣总共没吃几口,郭敬明还是保持去年的风格,筷子在每样菜里小刺两下,然后放到嘴里咂吧、咂吧后就把筷子一扔,说:“我饱啦。” 幸好有石涛,我真怀疑此人100天没吃过东西了,吃得那个欢啊!真恨不得跳上桌子吃一样,最后满满一桌菜竟全部被此人一扫而光。最后石涛边擦嘴边感慨:好吃,真好吃。 吃好饭,回到我住的宿舍,清和开始向我们讲述下午接郭敬明的情景,这在她后来写的一篇叫《回首又见他》的文中有详细的记录,我就不复述了: 郭敬明来上海参加第四届新概念的时候我去机场接他,非常不幸的是,我那天刚好身体不舒服,于是在见到他的时候表情是非常严肃的,甚至是有点痛苦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误会我,因为我看见他的时候,那个表情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灿烂,好像等待多时的孩子看到带他回家的母亲,他背着很大的包站在人群里对我笑。现在我一遍又一遍回味着当时的那个笑容,那个在今后的日子里经常绽放在身边的笑容。忽然想起现在对他的称呼,小四,觉得有种宠溺的味道。那天我告诉他我在WC里,而恰好有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中年女子从WC里走出来,他当时特绝望地以为那个人是我,还好在那女人之后,花样年华的我从里面走了出来。之后在出租车上一路沉默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我拿出一张地图来看我们要去哪里,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居然随身带着上海地图,然后自卑自己从来也不买地图。在那个灯火迷离的上海的夜晚,我就这样带着他从虹桥机场横穿整个上海市把他带到一草的家,一间租来的屋子,在上海的东北角。 听完清和的讲述后,我特郁闷地对郭敬明说:你小子不厚道,去年见到我时你拉着个脸好像我刚欺负你一样,干嘛第一次见人家清和就嬉皮笑脸笑得那么灿烂呀。 结果郭敬明说:“谁让你长那么丑?想对你笑都笑不出来。” “哈哈……”,清和和石涛顿时乐了起来,我有点尴尬,却也不生气,只是觉得挺好玩的,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和女人比漂亮,动不动就说别人长得丑,实在太狠了。 四个人又闲扯了一会儿,9点多,清和说先回家了,她明天早上要先去宾馆找颜歌,然后和我以及郭敬明在人民广场见面。石涛早就坐得不耐烦了,嚷嚷着也走了。 “要上厕所吗?我这里厕所是和别人家合用的,不过现在没有人。”我这个人有个怪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爱关心对方是不是要方便,而且会主动劝对方去方便。因为我害怕对方因为不好意思总憋着,那样会很难受的。从见到郭敬明到现在,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厕所都不去一趟,受得了吗?他受得了,我都受不了。所以清和和石涛一走,我就急不可待的问他这个问题。 显然,他很吃惊,眼神中立即掠过一丝陌生的寒冷,这是我去年经常见到的,然而只是一下下,他就平缓了下来,然后摇头说不要去。 太神奇了,居然连厕所都不要去,我突然想起来,去年在一起好几天,也从来没见他上过厕所。不是我BT,只是我一不小心比较关心这些事,无意发现而已。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会刻意去研究郭敬明,因为他太与众不同了,按照正常的思维你是无法洞悉他的内心世界,所以就找到一些旁门左道加以揣摩,到也得到不少答案。类似现在总有一帮人无比BT地研究《红楼梦》一样。 我把房间里惟一的一张躺椅拉到床边,示意郭敬明坐上前,然后我自己躺在床上,我说:“我们好好聊聊吧,太多话想对你说啦。” “好的,我也是。”郭敬明眼神亮了起来,嘴角带着微笑,那一刻我觉得他真的很像一个好兄弟。 只是真正聊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记忆的,无非还是一些说过了千百次的话:他小时候家庭条件怎么个好法,从小是在怎么样舒适的环境下长大,自己有几个好朋友每个人叫什么有什么特点……其实我是想和他聊会许菁,我很想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如何了,但试探了几次都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看他讲得眉飞色舞我真害怕说错什么话又惹他当场发飙,我知道他可以的。只是话不说出口又憋得好难受。正两难之际,电话响了。从来没有人深更半夜给我打电话的呀,我拎起话筒——天,居然是许菁。 一、半夜偷看他的脸(3) 许菁支支吾吾地在电话那头问我最近过得如何,有没有长高——MD,这都什么话?眼瞅我都奔三的人了,停止发育都好几个年头了,你说能长高吗——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嘛!再说了,打上次她电话向我哭诉她还爱着郭敬明她不想放弃后,我和她又开始绝少联系,现在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只是关心我鬼才相信呢——我打断她的胡言乱语,告诉他郭敬明就在我身边,问她要不要和他说话。结果倒好,许菁一口回绝,还嘴硬说就是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她根本不知道郭敬明在我这里。我听了差点笑出来,第一,认识你快一年了,从来没有这么热情关心过我,怎么今天郭敬明来了你就关心起来了?第二,凭你许菁这么高的智商能不知道他在我这里吗?唉!在我面前还有什么必要伪装吗?我还想劝说她别不好意思,机会难得什么的,结果她居然一把将电话挂了。 “许菁打的,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我对郭敬明愤愤然地说,不过心中却乐滋滋的,这个电话打得到真恰到好处。我正好有借口可以和郭敬明聊聊这挡子事。 “哦。”郭敬明颇为麻木地应了声,好像听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现在到底和她怎么了啊?” “没什么呀,和以前一样的。” “一样?还是男女恋人吗?你还承认她是你女朋友吗?”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郭敬明摆出了他惯用的沉默,就这样面对着你,低着头,一言不发。让你感觉自己刚才说了个巨傻的问题。 “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我赶紧说话来消除尴尬。 “嗯,和你睡一张床吗?” “好像这里只有一张床,不过,被子很多。”我转身去给郭敬明倒洗脚水,和去年一样。 郭敬明睡在床里面,关了灯,我们便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立即睡着,反正我没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想上厕所,于是开灯冲了出去,方便好回到暖暖的被窝里,我刚准备关灯,突然想看看他睡觉的样子,于是我悄悄转过脸,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打量起他的脸——这是怎么一张脸呀,面容精致,皮肤白皙且超细腻,棱角鲜明,特别是眉毛处,透露着一股英气。他的鼻息很均匀,嘴唇紧闭,已经有点长的头发有几缕斜斜横在脑门上,那一瞬间,我彻底被感动了,是的,一直以来他都说自己像个孩子,敏感、阴郁、易怒、缺乏安全感,其实熟睡后他才真正像个孩子,那么单纯,那么真诚,那么纯洁……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夸张,我现在所描绘的都是那天我看到和感受到的真实。我不知道别人到底认为他长得帅不帅,或者说漂亮不漂亮,反正我一直觉得,单就五官来看,郭敬明真的蛮帅气的。那年暑假,我看《流星花园》,很多次都觉得他和花泽类长的还真有点像,最起码,那夜我在床上看到的郭敬明和花泽类是很像的。我知道,很多人看到这里会觉渴望呕吐,没关系,你吐好了,我不认为我在矫情,我总比那些说他郭敬明长的像周星驰的人要诚恳得多吧。 当然,我从来没告诉他我曾在午夜偷偷凝视过他这个超BT的举动,我怕他会把我杀了再自杀。 后来,我也睡着了,再后来,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阳光已经老高了,郭敬明缩在被子里,满脸微笑,一如去年。我笑着问他和我“同床共枕”的感受是不是很舒服,他让我去死,然后叮嘱我赶紧起床,颜歌和清和9点钟会在人民广场等我们呢。 我花了10分钟的时间穿好衣服、洗好脸、刷好牙、上好厕所后,发现郭敬明还在床边扭捏着呢,绕着个床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在磨蹭什么。 “老大,你这是干吗呢?快来不及啦。” “一草,我想洗头,可以吗?” 晕倒,他晃悠半天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呀,干嘛不早说,要洗头又不是要打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你洗呀,快点,来不及了” “没热水。” “哦,我这就给你烧去。”我转身奔向厨房。 20分钟后,我提进房两大瓶开水,同时递给他我的洗发水,洗吧。 “谢谢,我自己带了。”郭敬明从大包里拿出袋装的飘柔洗发水,快乐地洗起头来。 我在一边傻等着,无聊就问了句:“你几天没洗头啦,急成这样。” “昨天中午刚洗的呀。”郭敬明侧着头对我说,水沿着他的头发一滴滴打在地上。 “哇,24小时还没到你就又要洗头了,你也太爱干净了吧?” 一、半夜偷看他的脸(4) “主要是习惯了,我每天都要洗头,否则会疯掉的。” “什么毛病这是,洗吧,洗吧,快点哦。” 又过了20分钟,老人家终于洗头完毕。这下总可以走了吧。 “一草,你再等等我,我要把头发弄干再出门。” 我正端着他洗头水准备出去倒掉,听到他说这话,差点把水盆直接飞出去。请问,我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个男人吗? 好吧,我给你找干毛巾去。我垂头丧气,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发现我都无法拒绝,顶多是心里抱怨几句。 不用啦,我有吹风机的,我看到郭敬明又在他大包里掏了起来,可能是里面东西特别多,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他个子又很小,好像整个人都要钻了进去一样。 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把吹风机,哦……好小的吹风机啊,好精致啊。 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把他全部家当都放到那个大包里搬了过来,弄得像机器猫一样,要什么东西只要掏一掏就能掏出来。 我更感慨,他用的东西都好精致啊,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也真难为他能找得到了。 于是又过了20分钟,他的头发终于干了,且梳好了,且涂上了护发素,别说,如此打理过后真的好漂亮。 走出宿舍,冷风一下子涌进身体,我不由自主哆嗦了起来,再看人家郭敬明,小风衣在身,百风不侵,走路一弹一弹,叫一个精神。 临上车前,郭敬明提议先吃点东西,于是我们又花了20分钟吃了顿豆浆加小笼包的组合,让我满意的是,几乎有一半是他解决掉的。 只是我们上车时候已经8:50了。我不知道等会见到颜歌,她会不会把我们劈死。 放寒假了,路上人不多,145开的叫一个快,半个小时后就开到了外滩。 “一草,快看,东方明珠。”车上,我昏昏欲睡,郭敬明把我摇醒,兴奋地指着车床外。 是的,高大挺拔的东方明珠正横亘在我们眼前,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东方明珠在阳光和黄浦江水的映射下,金光闪闪。 “怎么样,雄伟吧。”我得意洋洋,好像东方明珠是我家开的。 “嗯。”郭敬明整个头几乎都探到了外面,“不过,万国建筑好像更壮观”,他喃喃自语。 到了人民广场,我一看时间,9:30。第一次和颜歌见面就迟到,太没面子了。 人民广场好大啊,人又那么多,她们在哪里呢?我给清和发了个消息,很快被告知她和颜歌正在广场中央的喷水池边玩水呢。 怪人,都是怪人,大冬天的,玩什么不好,偏偏要玩水。 我和郭敬明立即朝喷水池跑了过去。然后远远就看到清和和另外一个高个姑娘站在阳光下,双手湿漉漉地在太阳底下晃动着。 等走近了,我就看到清和身边那个女孩子穿着五彩斑斓的衣服,有着一张娃娃脸,一双眼睛大得离奇,散发出琥珀色的蓝,透过这片蓝,你会发现里面偶尔会闪烁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倒是眉毛很粗看上去很有精神。 我知道这个姑娘就是颜歌。 见了我们,颜歌显然非常开心,径直朝我们冲了过来,且连声大叫:一草,四维。好像我们是失散多年的朋友。 看她那架势,我以为她要和我们拥抱呢,我倒没什么,顶多有点不好意思而已(我会吗?),可郭敬明哪里吃得消啊?就颜歌奔过来产生的冲量还不把郭敬明给直接撞飞掉? 我正考虑要不要英勇地挡在郭敬明前舍身成仁时,就见颜歌冲到我们面前后突然双脚离地跳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就静止了下来,太强了,很多年以后我在一部电影中又看到过有人使出这种让人眼神迷乱的脚法——《功夫》中的包租婆。 总之,颜歌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一如她的作品《花样年华》里面描述的那些少年一样。 之后的三年内,我又见过颜歌好几次,却再也没见过她脸上又那么单纯和明媚的笑容,虽然每次她都装可爱、扮小孩,但我知道她心中的痛已经结成了痂,为了那些逝去的爱情和亲人。 “一草,我们去哪里呀?”颜歌声音和她的外表一样明亮。 “看什么看,这在你的地盘哦。”郭敬明看我瞅着他,如此对我“怒斥”。 “去书城吧,就在附近。”我提议,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地方比书城更适合我们。 “好呀,好呀,清和宝宝,我们一起去书城哦。”颜歌说完便拉起了一旁麻木了半天的清和。 一、半夜偷看他的脸(5) “清和宝宝……”我满面疑云,愣在原地小声嘀咕。 “快走啦!”郭敬明见我发傻,一把拉住我的衣摆,然后我们四个人朝书城大步走去。 一群白鸽在我们身后飞起,在我们的正上方,万里无云,阳光正无比和煦地照耀着我们,将我们的心情照耀得无比温暖。 颜歌给郭敬明算命:精准的预言(1) 在上海书城里,我们上下翻腾,左右摇摆,如果说去年我和郭敬明两个人在书城里面还不足以兴风作浪,那么这次我们四个人买书的模样绝对让你过目不忘记。 特别是郭敬明和颜歌,两个人仿佛在比赛谁看的书多一样,每看到一本书后总抢着说:这本书我看过,然后滔滔不绝讲书的作者和内容。 从头到尾,我一句话也没能插得上,不是我谦虚,而是他们说的书我几乎都没看过。弄得我在一旁特自惭形秽。 太胸闷了,大家都是写东西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再看清和,几乎已经昏倒在地。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两个人比着比着开始说那些书城没有卖的书,双手还在空中不停比划,好像书就在他们手上一样,只见他们比划着比划着就突然一起笑了起来,是那种特默契的笑,因为他们发现彼此看过的书居然那么相似,对这些好书的理解也是无比接近。 所谓英雄惜英雄,说的就是这样吧。 而我都快哭了,如果说前面那些书我没看过还能立即拿起来翻阅、快速浏览充电的话,现在他们说的书我连听都没听过。 我这才意识到以前一直将郭敬明、颜歌文采斐然归结于他们天赋过人,现在才知道,人家看的书多才是真。 我们很快找到了郭敬明的那本《爱与痛的边缘》,郭敬明拿出一本然后无比自豪地说了句:这是我的书。他声音大的恨不得让全书城的人都听到——不过我相信当时他是发自内心的骄傲,并没有太多炫耀成分,我说了,你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郭敬明的行为。当时他那样子是很可爱的,所以就显得很真实,现在他随便写本书就能卖个几十万册,他再也不会抱着其中的某一本,幸福地说:这是我的书。 当时郭敬明还没名气,所以说了这句话后除了遭受了身边几个服务员的白眼外,并没有引起任何动静。要是现在?他小胳膊随便站在那里一挥,估计fans就要将书城围得水泄不通,非得武警开道不可。 一点都不夸张,什么时候你去看看郭敬明的签售会就知道了什么叫魅力,什么叫power。 完成这个蜕变,有人用了一辈子的时间,他只用了两年。 话先说回来,那天我们四个人在书城逛了两个多小时,最终却什么书都没买,我最开心了,否则买再多书还不是我背? 从书城出来已经十二点了,第一个反应是好冷啊,第二个反应是好饿啊。 四个人一交流,都有同感,于是决定去找个地方补充能量。 福州路什么都好,就是吃东西的地方太少。我们四个人兜了好一阵子才找到一家看上去蛮干净,照片做的挺诱惑,名字叫牛大碗的拉面馆。 走进去,好家伙,一碗拉面最便宜的要8块钱,想想我家门口的兰州拉面,3块钱能买一大碗。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在这里吃的时候,郭敬明已经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然后趴在桌子上休息。颜歌笑嘻嘻跟在我后面,清和估计刚才在书城被刺激坏了,傻傻站在一边。 于是,我只得立即掏钱买了四碗拉面。 很快,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了上来,郭敬明刚准备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桌子上的红辣椒罐,用小勺子挖了满满一勺子丢到了碗里。 颜歌也刚准备吃,看到郭敬明这个动作,也不声不响也挖了一勺子丢到了碗里。 郭敬明面都插到了空中,见状又把筷子放下,然后又挖了一勺子丢到了碗里。 颜歌不甘示弱,立即又挖了一勺子。 就这样,两个人也不说话,还面色特严肃,你一勺子我一勺子地居然把罐子里的红辣椒全部分掉了。 最后我看他们两个人的碗,红彤彤的,上面飘满了辣椒瓣,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吃拉面的还是吃辣椒的。 要是来牛大碗吃饭的人都是四川人,要是每个四川人都是像这两个家伙一样,估计牛大碗的老板肯定会哭死的。 本来我不想多说什么的,但是我看了都觉得辣了,于是就问了一句:“这,还能吃吗?” 郭敬明瞟了我一个白眼,这有什么?你们上海的辣椒一点都不辣的,说完,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再看对面颜歌,同样大口大口吃得叫一个欢,一边吃一边说:“果然不辣耶。” 于是,我彻底无言了。 结果,这两个人发现除了书上面有共识,原来对辣椒的理解还这么接近,于是又比了起来,这个人说他吃过一种辣椒,只要小小一颗就能辣死一头牛,那个立即说:这有什么呀,我吃过一种辣椒,只要一小口就能辣死一头牛。 颜歌给郭敬明算命:精准的预言(2) 我刚咽下去一口面,听到这话又给吐了出来,好像我就是那头倒霉惨死的牛。 好不容易把一碗面吃玩,撑得我哟,再看郭敬明,居然连汤都喝光了——给他买几十元一道的菜他就用筷子点两下,这八块钱的拉面他倒能吃这么多,什么人这是? 吃好饭,大家都懒得动,阳光从宽大的落地窗户投射了过来,晒得我们暖洋洋的,要是现在有一张大床该多好呀——不,要是有两张大床该多好呀,我美美想了起来,然后人便惬意地趴到了桌子上。 “我们接下去到哪里呢?”颜歌真是个好孩子,遇到问题总是第一个发言。 我不想动,我想晒会太阳,我说。 我也不想动,郭敬明懒懒地附和,也趴到了桌子上。 清和干脆什么都不说了,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颜歌看着我们,嘴张得老大,眼睛睁得更大,突然一闭眼,也趴到了桌子上。 我估计,当时店伙计肯定看傻了——这四个食客,也太强了吧。 趴了一会儿,颜歌突然立了起来,大眼睛一闪,说:“我想到干什么啦。” 我立即抬头:“快说,做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颜歌特兴奋地一字字说:“我们来算命吧。” “砰”的一声,我的头重重摔在了桌子上,算命?玩什么不好,要算命? “好呀,好呀。”就听到郭敬明热烈呼应了起来,你用什么算? “好呀,好呀,我也给你们算。”一路沉默到现在的清和仿佛终于还过魂来,眉开眼笑的呼应了起来。 没办法,我只好随着他们,开始算命。 清和用的是塔罗牌,颜歌是看掌纹。先是清和问了郭敬明一些问题,然后手将几张塔罗牌堆来堆去。颜歌则一把抓住郭敬明的手掌,煞有其事地看了起来,边看边点头。 郭敬明显然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不停问:“怎么样?我的命运如何?” 颜歌点了会头,说:“我知道了。” 这边的清和也停止洗牌,然后说:“我也知道了,我先说还是你先说。” 颜歌说:“我先说吧,四维,你掌纹走向奇特,弯而不乱,细而不断,你未来几年必将大红大紫,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呀。”郭敬明神色严峻,不停追问。 “只是你成名以后就会遭受很多挫折,而且很多朋友也会弃你而去,你将会比现在更加孤独。” “那我宁可不要成名了。”郭敬明有点负气地如此说,“这样我的朋友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颜歌摇摇头,又点点头,满脸茫然:“我道行浅,只能看到这个上头,却猜不到结果。” 如果我说,现在我并不是在海阔天空地诌段子,所有这些的确是那个午后真实发生的故事时,你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是的,有的时候,或许你真应该相信点关于命运的什么,一晃几年过去了,看着郭敬明这几年的境遇,再想起那天在牛大碗的情景,恍然如梦。 颜歌说的没错,她的确只能看到这前头,却猜不透这结尾。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将会是我们这群好友中,第一个离开郭敬明的人,而且是以那样一种凛冽的方式。 突然又想到,据说泄漏天机的人都会遭受报应,那么颜歌后来和郭敬明闹翻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点破了郭敬明的命运? 如果那天是清和先说出郭敬明命运的话,是不是离开他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突然内心觉得恐慌起来? 只是,我并没有点破什么命运轮回啊!为什么我也会离开郭敬明?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做了什么孽? 或许,一切暗涌早已注定,命运早就安排了一张面目狰狞的网,任凭我们如何拼命挣扎最终却也无路可逃! 是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成长本身就是一种罪! 复旦大学,我们摇摆的青春和梦想(1) 从牛大碗出来后,我们决定去财经大学,因为郭敬明说他最好的朋友小A曾经在那里上过学。清和家就在财大附近,对到那里的公交车熟门熟路,她带着我们在一些小弄堂里七拐八拐后终于找到了去财大的公交车。车上人很挤,于是我又想起去年在公车上郭敬明被挤时无助地抱着根钢柱子孤独可怜模样,现在的他却完全不复昨日模样,而是变得喜气洋洋。天晓得当时他怎么会那么高兴的,反正在车上他不停在说话,声音很大很大,手舞足蹈,讲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好象是让我们猜谜语,反正他特别热衷让别人猜测东西,然后看我们抓耳挠腮的窘样哈哈大笑。惹得满车的人都对我们特别有意见,几个上海老妇女甚至在用上海话大声抱怨了,可郭敬明浑然不觉,笑声和动作均越来越大,我真怀疑他刚才辣椒吃多了,脑子兴奋糊涂了,再这样下去还不得爬到车顶上去打滚啊。于是,我立即岔开话题,我问郭敬明这次决赛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呀,”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又补充说,“有信心拿二等奖。” “怎么这么说呢?不像你的风格哦。” “你笨啦,新概念从来还没一个人能够连续两次获得一等奖呢,我这次也就是过来玩玩的。” “从来没有又不代表以后没有呀,说不定你就是第一人呢。” “是呀,四维你肯定会拿一等奖的。”颜歌一旁附和。 “我拿不到的,颜歌你肯定能拿到,不信我们打赌。” “打赌就打赌,我肯定拿不到的,你说赌什么?” “我想想哦,要赌就赌个大的。”郭精明做冥思苦想状。 一旁的我心想:你们俩争了一路,老早就好赌了。 或许是这个大点的赌注太难想了,或许是又有其他新鲜事物浮现在我们的眼前,总之我们很快忘记了打赌这回事情,而是嘻嘻哈哈投入到了新的热烈当中,一直疯疯癫癫闹到终点站。 财经大学和复旦大学虽然只有一河之隔,离我的学校也很近,但几年来我还真的没有进去过。很快我们四个人便站在空旷的财经大学操场上,郭敬明说这个学校还是挺好的嘛,干脆我也考这个学校吧,和小A做校友,虽然小A已经去早稻田大学留学了。 “太好了,以后你离我就很近了”清和拍手称赞,这个丫头,有人可以很方便和她玩她是最高兴了。 “对了,财经大学有网球场吗?”郭精明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非常严肃地问清和。 “好象没有吧,以前到是有网球场的,还有体育馆,可现在都拆掉了。” “过分,大学怎么可以没羽毛球场呢?那我不考财经大学了。”郭敬明咬牙切齿地说。 “啊!就因为这个你就不考啦?那你考什么学校呢?”颜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复旦呀,一草对不对。” “对的,我们早说好了,小郭要考复旦的。” “那我也要考复旦,复旦离这里远吗?”颜歌疑惑地问。 几乎同时,我和清和将手指向南方,然后又异口同声地说:就在对面。 10分钟后,我们四个人又出现在复旦大学校园里。去年我带郭敬明来复旦时是夜晚,很多地方并没有看得真切,这次好了,光天化日,还党朋同行,一路看得好不热闹。在郭敬明和颜歌眼中,复旦就像个大美女,而且是第二眼美女,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最后甚至想霸占她,所以大半个复旦转下来,两个人恨不得就对天发誓,非复旦不考了。 我们最后走到一个空地上,也不知道是在复旦的哪个角落,反正挺荒凉的。我突然想上厕所了,于是跟他们几个打了招呼后奔到附近一个洗手间,刚进去,就发现郭敬明随后也跟了进来。方便好了之后我身心都轻松,身体轻松不明而喻,心情轻松是因为我终于发现郭敬明原来还是需要上厕所方便的,和我们是一样的,你别说我想法BT哦,毕竟来上海快一天一夜了,才第一次见他方便,你说我怎能不奇怪。 好了,接下去的一个场景是这几年我记忆深刻,经常会不由自主想起来,甚至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是这样的,我从洗手间出来后,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于是我开始接电话;清和的手机突然也响了起来,于是清和也转到了一边打起电话;真是有意思,连颜歌的手机也立即响了起来。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同时站到了三个方向打起电话,我说过那是一个空旷的地方,有点荒凉,然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我电话说了两句就好了,然后转身就看到郭敬明的小风衣正在风中刷刷作响,并且随着风要飞起来似的,郭敬明拉住风衣的领子,人在风中不停转圈,他的脸上带着近乎痴迷的微笑,在夕阳的映射下,居然有着说不清的妩媚和妖娆,我看呆了,我彻底傻了,我怕被他发现我看到他的这个样子而尴尬,只得继续低头装作在打电话,却早已心乱不已。 复旦大学,我们摇摆的青春和梦想(2) 颜歌的电话是她妈妈打过来的,挂完电话后颜歌一脸悲伤的说:“我要回宾馆了,妈妈不让我在外面玩了,可我还想和你们在一起。” “那我们送你去宾馆吧。”郭敬明随即说道,“一草,从这里到她宾馆远不远啊。” 大概20公里吧,我心里算了算,真的蛮远的。 “嗯,还可以,我们一起过去吧。”郭敬明兴致盎然,真不晓得他都走了一天了,怎么还那么多精神的。 颜歌住的宾馆就在第三女子中学附近,我们先坐车到人民广场,然后换成地铁二号线。一路上自然依然欢声笑语,几个人像不折不扣的小疯子,不把身体内最后一丝能量尽情绽放誓不罢休。在郭敬明的带动下,我的情绪也越来越高涨,嘻嘻哈哈地和他们闹着、一路追逐,只是在地铁站台上,突然看到了分手已有三个多月的童童,正被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搂在怀里,幸福无比地等待地铁的到来。她是幸福的,因为那种表情我无比熟悉,只是现在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她是幸福的,幸福到我就在她的对面,我和她相距几尺也看不见。是的,她看不见我,可我却看见了她。我说过希望她幸福,她快乐我就快乐。现在她是幸福的,可是我却无法快乐,浑身像被虫子叮咬一样难受,心也掉进了万丈悬崖,天地间一片黑暗。三个月了,我每天每时都在思念着这个女孩,没想到重新看到她却是这样一幕,我无法再欢快地笑,我只能摇着头,眼角立即酸了起来。幸好地铁很快来了,我随着郭敬明他们三个人走进了车厢,然后趴在车门继续贪婪看着我的童童,随着地铁的发动我离她越来越远,远到走进了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暗。 从地铁出来,我心情继续悲伤不已,而他们三个人则浑然不知,依然在嬉笑玩闹,好不热闹。天,已经完全黑了,风,越来越大了,路上冷冷又清清。我低着头在他们三个人后面走着,灵魂已经麻木。就在我悲伤无法自拔时,郭敬明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等我走到他身边时一下子拉着我的胳膊:“一草,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再也无法沉默,带着哭腔告诉他:我看到童童了,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郭敬明先是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用力拉着我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很大,让我感到了真实的疼痛,随着疼痛传来的还有一种力量,对抗悲伤的力量。 继而,又听到他缓缓说:“别不开心了,男人不要为这些事情烦恼。” 真的,我真的听到他这么说了,说得很慢,说得很坚决,我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酷极了,那一刻,他比谁都更像一个爷们。 很快便走到了颜歌入住的那家宾馆,我已经忘记那家宾馆的名称,只记得在一条小路上,非常的幽雅干净,因为就靠近市三女中,因此宾馆里面几乎住的都是来考“新概念”的人。在宾馆三楼,我们见到了颜歌的母亲,一个非常大方、温柔的中年女性,颜歌和她母亲好像是好朋友一样,向她一一介绍了我们,在一起我们又闲聊了会儿,然后我看时间快9点了,就提出先走了,清和则说还要和颜歌聊会儿,于是我和郭敬明就先和她们告别回家。 回家的路上,出乎意料的是,我和郭敬明居然很少说话,就一前一后地走着,彼此沉默着,好像两个如假包换的陌生人。郭敬明走在我前面,低着头,一如我见过他最多次的沉默模样,我感觉自己是有话要对他说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同时看到他这幅样子,也有点生气,觉得没有必要主动。但两个人在一起不说话实在难受,于是我只能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对话,同时联想到白天郭敬明开朗的状态,再一对应眼前他的模样,更是感慨千万。 上地铁前,他又到便利店买水喝,和去年一样,他只买了自己的。 下了地铁,我们坐145回去,因为是最后几班车,所以人特别多,又出现了极度拥挤的情况,和去年一样,在车上,他又死死抱着车上的钢柱,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老僧入定般寂寞。 回到家,已经是11点半。给他烧好水洗脚洗脸后他就先上床睡觉了,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等我上床时,已经传来他轻轻的酣声。我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坐着,大脑一片混沌,觉得自己无力掌控的东西越来越多,无论爱情还是友谊,真是悲哀。关灯前,我又悄悄看了一会儿他的脸,和昨夜的感受一样,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让我觉得很真实、很温顺,可以轻松理解,一手掌握。 再战“新概念”、蝉联一等奖(1) 据说,在第四届“新概念”决赛举行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连续两届蝉联“新概念”一等奖,郭敬明是第一人。 我不知道这个据说到底准确不准确,其实准确与否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你只需知道,能够连续获得两届“新概念”是一等奖本身就是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据我所知道,“新概念”举办到现在,能够获得如此殊荣的人不超过6个。 第四届“新概念”决赛文章题目是《变形记》,我不知道是否和上次比赛一样,郭敬明早早就把很多内容写好,然后往里面套就是了。我没有问,是因为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一个一年多前他就掌握的技巧没有理由在一年后会生锈,而他对一些机会把握的能力正随着时间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强大。其实无论是怎么样的一种方式,只要在游戏规则以内就无可厚非。聪明人是注定要出人头地的,这更无可厚非。 总之,当我最后听说郭敬明又拿了一等奖,我很兴奋,但是不会惊讶,相反,他不拿一等奖我才惊讶。 我略为惊讶的是,颜歌居然也获得了一等奖。我绝对不是怀疑颜歌的实力,事实上,这么多届“新概念”举办下来,产生的几百个一等奖选手中,创作实力能够比肩颜歌的人是屈指可数。颜歌的创作状态一直很稳定,这两年先后推出的几本质量上乘的小说足以说明这个问题。 我惊讶只是因为,我这次总共就认识他们两个来考“新概念”的朋友,结果双双都获得了一等奖,这喜悦也实在太不真实了点。于是我又想起那天在公交车上他们两个的打赌,这才意识到,很多问题是不一定有答案的,很多赌局也不一定有输赢,生活给予我们的可能永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多一条。他们那天突然莫名其妙放弃了继续打赌其实就暗示了随后的这个事实。天机不可泄漏,天机却是可以洞晓,如果我们可以做到这点,我们就会变得不一样。再说回郭敬明,随着交往时间和程度的不断加深,我愈发感觉此人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对待事物理解的程度上。当我们可以看到第一层次的时候,他早就可以看到第三甚至第四层次了,也就是说,他可以洞晓天机,然后作出正确行为,凡事都做在前头。 还是把话说回去,2002年2月2日,我送郭敬明到上海市著名的重点中学——市三女中参加下午举行的“新概念”决赛,在那里再次见到颜歌和清和。然后我们惊讶无比地发现四周全部是人,送考的和参观的人纷纷笑着在写着“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的一块黑板前拍照留念,开心的跟名人合影一样,这才意识到“新概念”的魅力已经从最初的小众到媒体关注继而到大众化了。这除了意味着在接下去的一段日子里世人对“新概念”的关注将会史无前例的高外,更意味着这项比赛已经失去它原先的孤傲气质,将会变得庸俗甚至媚俗,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办法,无论是什么,人或物,一旦被广泛关注肯定会立即凋零,因为细菌太多了,你防不胜防。 考试结束后到颁奖典礼举办前之间的两天是彻头彻尾的自由,感觉很类似高考,身心都能突然得到解放。但和高考不一样的是,这两天你可以认识大量的同类,可以交流很多你平时无从诉说的话题,一切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和阳春白雪。这些现在看上去还很稚嫩和懵懂的孩子指不定今后哪天就会成为一方神仙,因此,彼此间的对话显得那样生机勃勃又小心翼翼。 那两天,我陪着郭敬明,认识了数不清的朋友,说了数不清的话,郭敬明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交际人员,在他心情开朗时他很容易和一个陌生人混成一片并且取得对方的信任,倒是我,一直自诩口若悬河脸皮厚,可在那两天我发现自己真的好难融合到他们的对话当中,倒不是因为年龄大他们两三岁的缘故,更多是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能眼睁睁看着郭敬明笑厣如花地游走在一个又一个陌生人中间,赢得掌声无数。 记忆中,那两天印象深刻的还有就是我们在一起走了很多很多的路,真的,几乎我这辈子都没有像那两天一样疯狂走路过,从城市的这头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另外一头走,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继续永无止境的聊天。白天走还嫌不够,最后夜里都不要睡觉而是继续行走,几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恣意游荡,每个人爽朗的笑声洒满一路,直到黎明到来。郭敬明真的很能走,而且他似乎从来不累还很享受。我不知道现在体育比赛里有没有耐走比赛,就是说不停走,永远不要停下来,直到把对手活活累死为止,如果有的话,郭敬明应该去参赛,现在肯定也会功成名就。 再战“新概念”、蝉联一等奖(2) 遗憾的是,颁奖典礼我没有参加,因为突然接到前面面试的那家文化公司的电话,让我立即去公司上班,无奈只好提前告别郭敬明。虽然没有到现场,却也听朋友说那天的颁奖晚会现场前所未有的热闹,郭敬明作为两届一等奖得主而得到了每个人的关注和赞美。所有人都在惊奇这个站在第一排最左边、从头到尾一直笑嘻嘻脸上还流露着淡淡羞涩的小个子身上蕴藏着惊人的能量。而在所有关注他的人中,有一个女孩子的眼光是与众不同的,她透过层层阻碍,最终将视线落到了郭敬明身上。她在聆听着郭敬明得奖感言时心乱不己,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生对她而言无比新鲜,在她十四年的生命中是独树一帜的。因为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有才华,所以自视甚高,所以很骄傲,所以她很容易折服于比她更有才华,更能够创造奇迹的人手中。没错,当那个繁华不己的第四届“新概念”颁奖晚会举办到高潮时,郭敬明这三个字已经在某个人或某些人心中生了根,发了芽,假以时日便可以开花结果。 好了,我就不兜圈子了,费劲,我说的这个14岁女孩就是安妮娃娃,真名霍燕,北京人,也是第四届“新概念”一等奖获得者。之所以在这本书里面我要介绍此人,实在是因为她是郭敬明并不丰富的情感生活中无法回避的一段风景。纵然,这段风景并不美丽。 2001年2月6日中午,我在新单位吭哧吭哧辛苦工作时,突然接到郭敬明的电话,他说他在机场,马上就要登机了,上午的时候有几个复旦大学老师找到他,让他回去安心学习,复旦大学会重点关注他的,我不停地“哦、哦”点头,然后在挂电话前,听到他无比真诚地对我说:“谢谢你,一草,这次又把我照顾得很好。” “应该的,我们是兄弟。” 除了说这句话,我真的不知应该还能如何回答。我们是兄弟,是的,2002年我们谁都还不曾怀疑这句话的生命力究竟有多顽强,我们谁也预料不到它将在短短几年后就灰飞烟灭,一如我们曾经灿烂的青春。 而2002年,作为我人生至今最悲惨、最痛苦的一年也正式粉墨登场。 第九章 红颜祸水 再闹矛盾 敌人(1) 我本以为,一等郭敬明考好“新概念”离开上海后,许菁便会急不可耐地给我打电话或者写mail,想方设法问我有关郭敬明的所有消息。 然而,她没有,自从那天给我打了个莫名其妙的“关爱”电话后,她就消失了。不但再没和我联系过,网络上更是遇不到她,甚至在“榕树下”也看不到她的帖子了。 这丫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了。 虽然如此,但我一直感觉,我和许菁之间还会有故事,而且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我是说,在经历了普通友谊、亲情参与、以及朦胧爱恋这几种关系后,我和她还会有其他的可能,但我一直想不通到底会是什么可能。而对这种可能我除了无比期待外,居然还有一丝恐惧、甚至抵制。 如果按照农历来计算,2002年是从2月12日开始的。在江苏老家度过了一个百无聊赖的春节后,我再次回到上海,开始了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五个年头。 前面我说过,2002年是我人生至今最为痛苦的一年:刚到上海就接到新单位的辞退信,没有任何理由;然后我悲哀地发现房子租期快到了而我身上所有积蓄连一个月房租都不够缴了;更可怕的是,恶狠狠的上海房东在洞悉真相后毫不犹豫地将我扫地出门,没有丝毫人情可讲。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了绝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何况人在倒霉透顶之后倒也什么都不怕了。恋人没了可以再谈,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房子没了可以再租。在朋友援助下,最后我搬进了虹口区一幢大厦下面的地下室的一个每月房租150却只有6平米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小间里,从此开始了和无数鼻涕虫以及四只大老鼠为伴没有白天没有阳光没有鸟语没有花香什么都没有的黑暗生活。 地下室条件之差,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凭你的智慧是肯定无法想像。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谓无比贴切,只是其他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我无法忍受房间里没有电话。要知道,地下室里手机没信号,也看不到电视,如果再没有电话上不了网的话,我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我很快安装了电话,并且把号码告诉了所有的朋友。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积极找工作外,白天我都在附近的上海外国语大学看书、看人、看阳光。一直等到夜色来临才回到地下室,消失在人间。 没有人和我联系,所有的亲情、友情、爱情全部人间蒸发。 三月中旬的一天夜晚,电话突然响了,我激动接了起来,居然是许菁。 闲聊了会后,许菁突然神经兮兮地问我:“哥哥,你告诉我,郭敬明是不是很矮呀?” “干吗突然问这个?” “你先告诉我。” “嗯,反正不高吧。” “到底有多高?” “我也不知道,我们说别的好不好?” 只是许菁仿佛并没有在听我的话,她突然又自顾自地说:“哥哥,我听说郭敬明很小气的。他和小蓓在一起从来不主动花钱,就连请人家喝了一瓶雪碧还会追着要回来。他和你在一起时有没有这个样子呀?”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许菁会突然给我打电话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在百无聊赖到绝望之际她的电话给我更多的感觉是温暖和感恩,所以我并没有对她这些话的背后是否蕴含着更多不可告人的内容加以辨析,我忘记当时具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我只记得我的确是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我对郭敬明的理解,从而证明了她的听闻的无比正确性。 最后她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于是,第二天下午,在QQ上,我遇到郭敬明,还没等我开口,郭敬明跑上来就质问:“一草,你是不是对我特别有意见啊?” “没呀,怎么了?” “没有你干吗在我背后和小许说那么多难听的话?” “我说什么了我?” “你自己去问小许,我下了。” “不行,你得把话说清楚再走,中间肯定有误会,就像去年一样。”情急之下,我只能把去年的事拿出来讲,否则他现在气急一走,我真的百口莫辩了。 “那你等会,我把她上午和我的聊天记录发给你看。”显然我的话起到了作用,郭敬明没有像以前一样说走就走。 过了两分钟,他发过来一句许菁和他的聊天记录“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一草在背后是怎么评价你的?你知不知道他对你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完全改变?你是不是还以为所有人都和以前一样把你当成好朋友?你清醒吧。” 敌人(2) “一草,如果这也是误会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清楚,我不想误会别人,更加不想别人伤害我,特别是我最在乎的好朋友。”说完,郭敬明的QQ头像便暗了下去。 反复看着这句话,我终于明白我接下去和许菁可能发生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了,那就是“敌人”。没错,如果去年我和郭敬明闹不开心只是因为她无意开的玩笑的话,那么她现在对郭敬明说这些话就多少显得用心歹毒了。 太可怕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这样说过郭敬明的?她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呢? 我突然觉得其实我对许菁的认知长久以来是不对的,或者说不够客观。以往我只看到她的聪慧和才华,并且无限放大,我忽略了大凡才华过人的人性格方面总会显得多少有缺陷。许菁这个人脑子转得实在太快了,一会一个主意,而且太主观、太冲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特别是对待感情,敏感、浮躁,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别人根本就没有对她怎么样,用上海话讲就是“作的要死”。而她卤莽甚至可以说是自私的行为很可能给别人造成无穷无尽的劫难。 不行,我得赶紧实施措施进行弥补。想起去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和郭敬明的误会澄清,我就感到无比恐慌,去年我们有的是激情和耐心,所以最终可以平安度过危机,今年还可以吗? 谁也无法保证。 我先是立即给许菁写了封mail: 小许: 我不晓得你现在是不是特别讨厌郭敬明,有一点我想强调的是,我对郭敬明某些看法的改变并不代表我就否定了这个朋友,更不可能像你在QQ上对他描述的那样刻薄。我想我并没有在你面前说过他的任何不好,只是说我对他的态度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而这个不一样也只是我从一些事情中得出的判断,是我的个人主观感觉,和你们之间的矛盾是没有任何牵连的,我不会在他背后说坏话,就像我不会在郭敬明面前说你或者其他朋友不好一样。有些东西是不可以说,有的东西是不可以全部说,这我都知道。我很害怕陷入一个两难的境界,事实上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今天郭敬明一上线就问我对他是不是有意见,他这样问我只是因为你反问他知道不知道我一草在背后是如何评价他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话像工具一样被反复传达,好像是我伤害了彼此,如果可以我真想沉默。事实上,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如何有矛盾,我不愿意再插手。小许我希望你能体谅我,我早就说了,很多东西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的,所以有些事情我是不可能说出来的。现在也证明了我当初坚持的正确性,如果我当时真的把很多话告诉你,天晓得现在我伤害了多少人。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伤害了他,虽然,你知道我根本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想我是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有一点请你相信,就是我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是肯定不会说出或者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当然,对郭敬明也一样。所以,我不想再卷入你们的矛盾中了。并且,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向郭敬明解释清楚,我不想我和他一年多的友情因为你的这些话而灰飞烟灭。如果我现在的口气让你难受,你担待一点,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一草 2002年3月16日 我不知道这封mail究竟会起到怎样的作用,她看了后会明白我的难受然后向郭敬明澄清吗?我很没底,所以本来我还打算再给郭敬明写封mail解释的,可刚写了几句就觉得没有必要了,解铃还需要系铃人,在许菁向郭敬明解释前我的任何言语对郭敬明而言都是苍白无力的,甚至会画蛇添足。 所以,我只求许菁能够向郭敬明好好解释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以后,我还是少和此人交往为好,我惹不起,躲得起。 然而,就在我满心指望可以歇事宁人之际,真正的风暴还是很快爆发了。 五天后,我突然收到许菁的一封mail,里面全是挖苦讽刺之言。大体意思说我这个人蛇蝎心肠,不讲道理,说翻脸就翻脸,且两面三刀,总是在郭敬明背后说她坏话。此外脾气暴躁,人品也非常差劲、千人吐骂、万人指责,活得相当窝囊,总之浑身是缺点——这也就算了,她信中居然含沙射影地说我前女友童童,说她是多么幼稚可笑,跟个弱智似的。 Mail里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把以前和我的交往全部否定,否定到彻底遗忘。而她一定会发奋努力,总有一天会把我们上海人踩在脚下——在她眼中,居然一直以为我是上海人。 敌人(3) 限于她这封mail内容实在太过分,这里我就不给大家看了。 说实话,我可以容忍许菁对我进行任何人生攻击,哪怕她说的都是不对的;但是我绝对不可以容忍她指责童童半分,哪怕她说的都是对的。 我知道她许菁在吵架上天赋过人,她挖苦技能天下无双,可她怎么可以对她的朋友举起屠刀呢?而且不分青红皂白? 实在太过分了,看完这封mail,我气得浑身发抖,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伤害她了?值得她如此火气地给我写这样一封信来辱骂我?难道就是因为现在她和郭敬明又不好了她在攻击郭敬明的时候我没有积极响应她吗?是不是不管她骂谁我都要和她同一阵线?如果说以前我确实有心和她结成所谓的“战略联盟”共同对抗郭敬明对我们的情感控制的话,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不会再像当时一样去狂热的爱着一个人,无论是童童还是郭敬明。生活已经给了我很多刻骨铭心的教训,让我发现过分去爱别人是一种错误,因为那样太容易迷失自我,现在我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我要好好工作努力奋斗把自己变得很强大这样才不会总是受制于人,而不是整天陷入一个小情绪里面自怨自艾觉得天下人都对不起自己。是的,我走出来了,我自由了,我不会再把其他任何人当成我的生命和灵魂,我是我自己的。所以现在我更不可能去响应谁,去中伤谁。 除了感到极度气愤外,我还感到很心疼。这是我的妹妹吗?这是和我交往了一年的许菁吗?怎么突然这么陌生、这么恐怖? 不行,我绝对不可以散罢甘休,任凭她无理取闹,我应该还击,让她知道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不是她想发脾气就可以随便发脾气的。思来想去,我很快给许菁回了一封信。 许菁: 你的信让我觉得恐怖和心疼,你通篇说我不够成熟,我不会反驳,事实上,等我走上社会后才发现自己简直幼稚的可笑,以前所有的感悟只不过是一种极浮浅和理想化的表达。这一点,我对自己有了很清楚的认识,我也相信随着阅历的增长,会有所改善。可是,如果我的不成熟成为你不屑我甚至嘲笑我,而且用“随着交往,发现你也不过如此成熟”来表达,我也无所谓,毕竟你是自由的,你爱笑就笑,反正这世界笑我的人不少,多你一个我想不会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至于你如果认为我为人很差劲,很多事情让你觉得可笑,甚至让你笑到肚子痛了,牙齿掉了,那么我表示遗憾,我并没想到我的“幼稚”的举动给你造成这么大的生理伤害,同时,我想说的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可以看看你前一段日子写的文字,我相信如果你用这种标准去对待,或许你也会被自己的文字伤害。 你听了郭敬明对你说的关于童童的一些事情,结果你又要大笑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管你怎么样去认为上海女孩子,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人太自信不是一件好事情,特别是有点盲目的时候。当然,女孩子笑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容易老的。还有,我想告诉你,随便指责一个人的人品有问题本身就是自己人品素质的体现。你我并没有在一起生活过,所以你妄加评论一个人的人品让我觉得非常可怕。要知道,勇者无畏,可无知者更无畏,你是哪一种人? 写这封信不是为了和你针锋相对什么,一来我知道损人我不是你的对手,二来没有什么必要,三来想起以前的关系,心中还是会很痛。 有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做错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没错的地方,我坚决拒绝任何诽谤和中伤,希望你在尊重自己情感的时候,也尊重别人,毕竟大家都是有血有肉有自尊的年轻人。 生活本已苍白,又何必锋芒毕露? 一草 2002年3月20日 第二天,也就是3月21日,我意外收到郭敬明的mail。郭敬明说他前两天收到了许菁一封抨击他的mail,言语非常恶劣,然后刚刚又在QQ上和她大吵了一架。现在他感到许菁实在太蛮不讲理,以后再也不想和她联系,而关于我在许菁面前言语中伤他的事,不管是不是误会,他都不想再深究,只是感到人心太复杂,而所谓的朋友也不过如此。高三下学期的他现在学业压力非常大,感情方面又出现了新的烦恼,觉得已经无法承受,以后会很少上网,所以请我也不要再给他写mail了。 我不知道郭敬明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写这封mail的,他没有像去年一样对我大吼大叫,但是他现在说话的口气比骂我更让我觉得难受。我知道他分明还在生我的气;我还知道,他开始不信任我了;我更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和他的距离真的远了。 敌人(4) 反复看着,虽然很难受很心疼,但是我没有哭,他变了,我也一样变了,我再也不是去年那个爱哭的男人了,生活已经向我袒露了它狰狞的真实面目,各种打击蜂拥而至让我心受伤再受伤,直到麻木,此刻的我绝对不可以一味感伤,而是一定要坚强再坚强。 我很冷静地下网,关电脑,冷静的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当我躺到床上,天地间一片黑暗之际,我突然想到我们曾经是无比亲热的三兄妹,曾经一起快乐和悲伤,曾经一起做过犹如童话般美好的梦,却没想到会有如今这般田地。以前三个人在三个地方心却在一起,现在三个人身体依然天涯一方,心更是相隔千山万水。这才一年时间啊! 随后的几个小时,我越来越陷入一种离愁悲绪中,无法自拔,总想写点什么,可胸口压抑着,始终无法畅快倾诉,直到又看了遍郭敬明的《三个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写下如下一个帖子。 当我现在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打下这些感伤文字的时候你,小郭或许在教室里为了呼之欲来的高考而变得忧伤再忧伤,小许或许正在为了风中一片落叶而悲伤,颜歌或许在某一片阳光下看自己孤单的影子暗自流泪,清和或许又在计划下一场旅游的方向……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从头到尾就这么几个人,或许说我们就三个人,从头到尾就是三个人,我,小郭,还有小许。刚才,我又忍不住看了小郭的文字《三个人》,然后就忍不住写下这些不是评论的评论。一年前看这些文字的时候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感动,一年之后再看的时候却想哭,才一年呀!究竟改变了多少,究竟有多少?谁知道? 我不知道,小郭也不知道,小许呢?她就更不知道了。 我们三个人,通过小郭,我认识了小许;通过小许,我也认识了小郭。可是,他们,现在还认识吗?我和小许还认识吗?我和小郭还认识吗? 我是一个人,小郭是一个人,小许是一个人。 前几天收到小郭的mail,让我不要再给他写信,前几天也受到小许的mail,说要推翻我和她全部交往,我告诉自己不要悲伤,不要去想,我要坚强,要做到什么都不在乎,不要向生活给我的任何挫折屈服,可是我做不到啊, 小郭是我的兄弟,小许是我的妹妹,每次我这样表达的时候心中都会很伤感,记得一年前,我正在找工作,从徐家汇回来的公车上,天已经黑了,而我很累。于是就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车上睡着了,我在这个庞大的城市流浪。那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一定用自己的奋斗,在将来的某一天在这个城市买一个大房子,然后把小郭、小许接过来,三个人一起生活,就像童话中的模样,于是在梦中我笑了。醒来的时候,我却又变得无比忧伤,公车还在黑暗中晃晃悠悠的前行,流年的灯火时不时在我脸上打上黯淡的色彩,我不晓得童话中的想像能不能实现,但是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只能不停的悲伤。我一直坚定童话中的三个人之间是不会有伤害的,我们应该相亲相爱,可是为什么现在要哭泣?我们真的就回不到过去了吗? 我不知道,小郭不知道,小许也不知道。 我是一个人,小郭是一个人,小许是一个人。 我们是三个人。 写完这个帖子后,我心中更加难受起来,最后居然把这一切都怪罪于网络。一切因网络而生,一切又因网络而灭,所有的快乐和恩仇都是在网络上衍生和蔓延,我们这一代人可以在青春末期遭遇网络到底是福还是祸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在一次次的纷争中,内心早被掏空,变得没有免疫力,面对着冰冷冷的电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到最后连自己到底是悲是喜都不知道了。 罢!罢!罢! 我决定告别网络,最起码告别一段日子。而作为告别的仪式,我决定再给许菁写一封mail,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 小许: 那天看到你的mail,很生气,所以给你的回信中的口气也重了点,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所以现在可以理智的说几句心里话,希望大家都可以心平气和说几句话,毕竟我相信很多事情都是一场误会。这并不是我给自己的托词,如果是的话,我也不要到今天才这样说了。 首先向你道歉吧,我想了很久,不管如何,我得为我们之间的尴尬负责,因为我比你大,而且我是你哥哥,请接受我的道歉,那绝对是真实的,当然,我也有我的苦衷,下面我会说说,你听听好吗? 敌人(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