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洛佩斯说,他成了菲律宾的象征和英雄。他这个英雄是人民的意愿认可 的,而不是什么立法机构的法令、总统的文告或者什么委员会加封的。同时,费迪南德·马科斯一伙却乱了阵脚。在病中的马科斯大发雷霆, 指责是哪个愚蠢的家伙干了这起愚蠢的勾当。他准备成立一个专门的调查机构,对尼诺伊在马尼拉机场被谋杀一案进行严肃、认真的调查工作。科拉松·阿基诺站起来,对菲律宾人民公开说,她不相信马科斯能对尼 诺伊的枪杀案有兴趣,更不相信马科斯一伙能给菲律宾人民一个真实的结果:只要马科斯在台上执政一天,就没有什么正义而言??一、科胡昂科家族科丽全名为玛丽亚·科拉松·科明昂科。她生于 1933 年 1 月 15 日,是 迪米里亚·苏木朗和乔斯·科胡昂科 8 个孩子中的第六个。她的双亲都出身于富有且有政治权力的家庭。她母亲的父亲是参议员,她父亲是众议员。她 的家族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菲律宾的名门望族。从血统上讲,科胡昂科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中国福建省的一个商人,他在 非律宾经营贸易。和许多来到这里经商的华人一样,他定居后和菲律宾人联姻,把种子散在菲律宾这块土地上。科丽的曾祖父叫许尚志,又名许玉寰,是福建省同安县角尾镇鸿渐村(现 在属龙海县)人。1881 年咸丰年间,发生了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火烧了圆明园。中国政府腐败透顶。中国人民生活在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的双重 压迫下。为了活命,沿海许多青年人奔往他乡,许尚志就是其中的一个。许尚志起初住在马尼拉,后来搬到菲律宾布拉干省的马洛斯镇,在那里 经营建筑承包和小种植园。布拉干是菲语,意思是棉花。布拉干省就是以盛产棉花而著称于世。马洛斯在菲律宾名气很大,它的巴拉索阿因教堂曾是菲 律宾革命国会的旧址。1899 年菲律宾的第一部宪法就是在马洛斯由革命国会通过的。该宪法于是被命名为马洛斯宪法。这部宪法也有其独特的革命意义, 它是菲律宾民族自立能力的见证,也是菲律宾民族自信心和民族自尊心的象征(关于菲律宾民族历史,我们将在下一章详细介绍)。 许尚志最后定居在打拉省的帕尼基市。该市至今保存着许尚志的纪念碑和半身塑像,碑文上写着:“同邑(安)鸿渐,皇清置考十九世纪尚志许公 封。”许尚志在打拉省经营建筑业。打拉省位于中吕宋,在马尼拉以北,以产甘蔗闻名。后来,许尚志也种 植甘蔗,经营糖业和碾米业,逐渐成了当地的富户。他娶了一位漂亮的菲律宾姑娘为妻,入乡随俗,还取下一个教名叫“何塞”。在那时候,侨居菲律 宾的华人教徒,也受欧洲特别是菲律宾最早的殖民者西班牙姓名排列的习惯的影响,往往也连姓带名,排在教名之后,因而许尚志也就成了何塞·许尚 志。何塞·许尚志一生有许寰等 4 个儿女。许寰是长子,他也就是科拉松·阿 基诺的祖父。由于许寰在华人中的影响,华人常常找许寰商议大事,解决邻里纠纷等,华人内部都爱称许寰为哥,约定俗成,“许寰哥”就成了这个家 族的姓氏。按照“许寰哥”在福建话里的发音,许多华文报纸按谐音译成汉文就变成了“科胡昂科”。科拉松(科丽是科拉松的爱称)的祖父死得很早,曾祖父留下的家业是 由不出嫁的氏女(科拉松的姑婆)伊丝拉和科拉松的祖母特克拉·奇奥戈继承经营的。这两位妇女很能干、很勤劳,善于治家理财。她们不但能守业, 而且还能发展。1928 年她们投资建立一座名叫帕尼基的炼糖厂,还买了大片甘蔗园,雇用了大批蔗农和炼糖工人,又建立了一支私人卫队来看守产业。 科拉松的父亲乔斯是马尼拉亚典尼奥大学毕业生,获文学士学位。后又进入非律宾大学学习法律,获法学士学位。他曾担任过远东大学董事长,打 拉省财政复兴合作委员会委员。他还创办商业银行并担任行长,在自由保险公司也有不少股份,当过该公司的董事长。但他最主要的事业还是种植业。 因为他是长子,得以继承祖业,他成了打拉省的稻米和甘蔗大王。后来,他把家业不断扩大,拥有面积 6400 公顷的“阿辛尔达”。“阿辛尔达”,这个 词是西班牙语,意即大庄园。说起“阿辛尔达”,打拉省的菲律宾人几乎都知道科胡昂科的路易西塔 庄园。它在打拉省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它原是西班牙殖民者的产 业,1957年才从一位著名的雪茄制造商那转到科胡昂科家族。它距离马尼拉 约有 100 公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甘蔗种植园。其建筑很像中世纪时期领主居住的城堡。里面的一座座别墅式住房,错落有致。草坪上长年碧绿,亭亭 玉立的椰子树婀娜多姿,枝茂叶盛的洋槐树影婆娑。庄园里有一座精致的小教堂,供家人做礼拜。还有一座洁白漂亮、可容 100 人居住的小宾馆,在喜 庆或有其他大典时招待客人住宿。庄园里还有一个大喷水池,水柱射向天空,很远都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鲜花更是争相斗艳。还有高尔夫球场和小型飞机 场??那真是人间天堂,美不胜收!庄园雇有 3000 名农业工人。农忙季节还要增雇 3000 名临时工。据说为 这个庄园居住的主人服务的各式各样的职工连同他们的家属共约 2.4 万人,他们分别居住在庄园周围的小村里。每一村落约有 3000 人,村中有商店、小 学校,当然还有教堂。科拉松的妈妈名叫德梅里亚·苏木隆。她的家族也在菲律宾极有影响。 她的祖先唐·胡安就是 1896 年反对西班牙的革命的领导人之一。美国人战胜西班牙人和菲律宾后,菲律宾成为美国的殖民地。美国人要通过当地有地位 的人进行统治,唐·胡安很快就又成了美国人任命的菲律宾委员会少数派的委员。德梅里亚·苏木隆的父亲胡安·苏木隆 1935 年也曾参加竞选副总统, 但未能成功。她的两个弟弟(科拉松的舅父)在政治上都很活跃。洛伦索·苏 木隆1946 年开始从政,当过众议院和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经常参加联合 国大会和一些国际会议。1960 年正是他和苏联的赫鲁晓夫在联大展开辩论(关于寻求解决结束殖民主义和民族独立问题),导致赫鲁晓夫激动之中脱 下一只鞋子猛敲桌子,一时成为天下笑谈。还有弗朗西斯科·苏木隆,1957年从政,当过几届国会议员。1984 年又当选为临时国民议会议员,属反对马 科斯的反对派阵营。在 1987 年 5月选举中又当选为众议员,并积极争取成为 众议长。科拉松的母亲在这种政治世家中生活,也形成了一种争强好胜的性格, 凡事都要斗一斗。科拉松自称:“在平常的情况下,我是和平的,但若是受到威胁,我就会奋起反抗。”科拉松认为这可能是受她母亲的影响。科拉松 的这位母亲虽然自己不参加政治活动,但对丈夫、儿子搞政治,总是全力支持,乐于为他们花钱出力。她活到 80 多岁,虽然一生富足,却从不肯闲着, 常常亲自整理房间、擦地板、扫地、做饭烧菜,非常勤俭,并且要求子女也要这样。科拉松生活比较简朴,不乱花钱,没有阔小姐的派头和恶习,大概 就是母亲言传身教的结果。科拉松当上菲律宾女总统后,许多人认为科拉松是富家小姐出身,一向不过问政治,能当上菲律宾的总统,可谓一步登天!《巴黎竞赛报》的记者询问她在过去的经历中,谁对她的影响最大时, 科拉松说,她的父母亲对她有巨大的影响。她的母亲教导他们要珍惜他们拥有的一切,要他们尊重长者。她认为她自己的沉着冷静的性格,来源于她的 父亲。她说,他为人平和,从不想起他什么时候发过脾气。科拉松兄弟姐妹 一共 6人,她排行第四,上有一兄二姐,下有一妹一弟。科拉松的哥哥佩德罗,爱称“佩特”,获美国哈佛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学位。他曾任国会议员,兼管房地产。他的妻子是中央银行行长何塞·费 尔南德斯夫人的表妹。菲律宾的政界特别有意思,热衷于政治的人物,基本上是菲律宾的富有者。他们利用联姻,使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大,最后达到他 们渴望的目标。还有一点就是,并不是有了亲戚关系就能结成一个政党、追求一个目标。科拉松的堂兄丹丁·科胡昂科就是马科斯最亲密的朋友。科拉松的大姐菲茵,素以才貌双全著称。她是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文学系 毕业生,担任过菲律宾远东大学校长。大姐夫尼卡诺尔·雷耶斯在二战期间 是美国驻非洲和欧洲B—17 轰炸机的尾翼射炮手。他在一次战斗中,由于飞 机被击落而成为战俘,1945 年被苏联释放。他担任过打拉省发展公司董事,并和其父创建了远东大学。科拉松的二姐特雷西塔,与科拉松同在美国圣文森特山学院学习,获文 学学士学位。其夫里卡多·卢豹是著名的菲籍华人车商,曾获美国哈佛大学企业管理学硕士学位。他是科拉松后来竞选总统的主要谋士和高级顾问之 一。科拉松的小妹帕西塔嫁给了一位运动员兼企业家。他的家庭曾是打拉省 的富户之一,后来衰落。他帮助经营家族企业在马尼拉的公司,与科拉松的 小弟关系十分密切。科拉松的小弟弟何塞·科胡昂科,爱称“彬彬”,被菲律宾政界称为是“既有权势又神秘莫测”的人物。他是科拉松政治生涯的“悄悄的政策制定 者和权力经纪人”,曾任民主党——自由党主席,该党是支持科拉松竞选总统及支持新政府的一股重要力量。他经常出入姐姐的办公室,反映情况,提 出建议。科拉松很重视弟弟的主张和设想。何塞·科胡昂科原是一个大商人、大种植园主,与原农业部长拉蒙·米特拉在比科尔共同经营农场。他毕业于 美国马萨诸塞州圣十字工商学院企业管理系,除经营工商业和农场外,他还积极参加政治活动,先后当选为其故乡帕尼基市议员、副市长和市长。他还 担任打拉省市长联盟主席,连任两届打拉省的众议员。尼诺伊在世时,小何塞就是尼诺伊的首席政治顾问。尼诺伊被害后,他 无比愤怒,更加积极地从事反马科斯的活动。科拉松竞选时,他为她筹集竞选经费,主持组织她的所有竞选活动;还为她网罗人才,组成一个顾问团, 替她制定全盘竞选战略。他的妻子玛加丽塔·德洛斯·雷耶斯也很活跃。她是科拉松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科拉松执政后,她协助科拉松解决菲律宾南 部穆斯林问题,曾与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菲律宾南部穆斯林组织的一个派系)接触。她热衷于社会的福利活动,对科胡昂科家族的历史也非常感兴趣。 据说她搜集了不少有关中文资料,1986 年 6 月曾随菲律宾农业部副部长王海棉访问中国,当时曾替科拉松寻根。她专程到其祖籍福建省龙海县参观访问, 见到了科拉松的一位堂叔,叫许源兴。她还看到了许氏的一所故居,虽是百年老宅,却维修得很好。二、含着全匙子出生的幸运儿科拉松是西班牙文,意为“心”。大慨因为许家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讲 究宗教的“爱心”。科拉松的父母亲希望她有一颗爱祖国,爱人类的伟大爱心,所以,科拉松·科胡昂科·阿基诺(婚后加上夫姓),是西班牙语、华 语、菲语的混合,这表现出科拉松的血统、文化教养和社会背景的渊源。科拉松可以算是“嘴里含着金匙子降生”的幸运儿,家庭富有、和睦, 父母宠爱,从小受良好的教育,应该说是应有尽有,不大能知人间还会有痛 苦与艰辛。但社会却在动荡之中。菲律宾这块太平洋上的小岛屿,从 18 世纪起就不 断地受到外族的侵犯。1942 年,日本法西斯军队占领马尼拉,当时的科拉松还是个小学生,就要在老师的强迫下,向日本人献花。她们必须接受日语, 稍有不满就会遭到冷眼。后来,一家人为了躲避日本人的侵略,举家搬到了 美国。1946 年,日本人离开菲律宾,她一家人也离开了美国,回去经营他们的 产业,把只有 13 岁的科拉松留下来,继续完成她的美国学业。科拉松与家人到美国后,先在费城的拉文山学院读中学。她极其安静、 含羞,不装腔作势,是个严肃而带书卷气的好孩子。她的中学年刊照片上的题词,引用的是罗马教皇十二世的话:“你有责任使你现在的生活必须成为 有真正的宗教信念的充满活力的生活。”在下面,年刊编辑赠送了她一句话:“就我们已知的科丽而言,这可以称之为对未来的预言——在她庄重的举止 底下有一种友好的性情和安宁的魅力。”1949 年——1953 年,科拉松在纽约圣文森特山学院主修法语和数学。这 所学院是美国天主教会于 1847 年创办的,地处纽约市富庶的布普克斯区里弗代尔安静而隐蔽的校园里。这所学校只收女生。科拉松在那里学会了法语和 数学,以锻炼她的思维能力。这对她执政后从事外交活动和考虑错综的问题很有帮助。1986 年她接见法国记者时讲了一口地道的法语,使对方感叹不 已。她讲演时条理分明,思路清晰,不能不说是“与大学 4 年的数学学习不无关系。”科拉松在这里积极从事圣母慈善团的活动,这是一个宗教社团,专门研 究宗教仪式。几年后,她的一位同学回忆说:“她经常谈到关于圣母的事儿和她的宗教信仰,每次下课她都去作小礼拜。她经常披着黑丝披肩,并以仁 爱和谦恭出名。一个失明的学生与她住同一宿舍,她总是扶着她来上课。”作为一名大学生,科拉松是勤奋的和用功的。但当时她似乎没有什么追 求,人生的真谛到底是什么,恐怕她也不太清楚。她生活得像普通的女学生一样,上课时就听课,课余时间听听音乐,看看电影,有时打打排球,据说 球艺还不错。曾经任圣文森特山学院院长的多丽丝·史密斯是科拉松当年的同学,她回忆说,科拉松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她在学校时,是个“既文 静、稳重又勤奋好学的姑娘”,“不论念书或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但科拉松“没有任何政治意向”。 与她同住一个公寓,曾经是她的妯娌的波夫西·阿基诺则回忆说:科拉松非常腼腆可爱,还有点书生气,是一个非常懂情理、规规矩矩的传统式的 菲律宾少女。的确,从她当时同学们的合影中,我们不难看出科拉松夹在一群妙龄少女中,朴素无华,毫无特殊。据说当时她是住在穷人聚居的纽约曼哈顿第 42 街的公寓里,虽然带有菲律宾女仆侍候,但她从不摆小姐架子,也从不乱花 钱。科拉松在圣文森特山学院不仅学到了专业知识,而且还接受了传统道德 教育。“修女教给我们传统价值”,一位同班同学回忆说,这所学校同时教会了他们怎样做女人,“你绝不要做有损于你丈夫面子的任何事情。如果你 们之间争吵你应该让步,因为男子比女性更难认错。你切莫公开说你丈夫的不对,你绝不要做会使他为难的事。”1953 年,科拉松大学毕业回到马尼拉。她觉得自己很空虚,需要再学点 知识。于是,她进入到马尼拉的远东大学学习法律。其实她并不想当律师,只是想探讨一下法律的奥妙。但她并没有完全学完法律课程就中途辍学,准 备结婚——她爱上了尼诺伊。三、一不小心,当了尼诺伊感情上的俘虏 科拉松第一次见到尼诺伊是他们都 9 岁时。那是在她父亲的生日宴会上。两家父亲都是朋友,又都是国会议员。尼诺伊的父亲代表打拉省第一区,科拉松的父亲代表第二区。当时他们两家都住在马尼拉,科拉松的父亲还给 尼诺伊的妹妹当教父。科拉松第二次见到尼诺伊是在美国费城拉文山学院中学署期回家时,在 一次聚会上,他们相遇。但那时科拉松对尼诺伊没有什么兴趣,她更希望和一个年龄较大的人结婚。科拉松在圣文森特山学院上三年级,回来度假时又与尼诺伊见了面。那 时,他是《马尼拉时报》的记者,在报导朝鲜战争的新闻中得了荣誉,这给科拉松极深的印象。科拉松觉得尼诺伊是她见到过的最聪明、最有趣、最有 表达能力的青年。她喜欢他的生气勃勃和勤奋过人。在这里,我们引用尼诺伊在波士顿流亡时的一位他亲密的朋友对他公正 的评价。他是布兰代斯大学校长本杰明·休士顿。他说,他在尼诺伊身上看到了这位菲律宾人具有的政治家、思想家和知识分子集于一身的特点,“每 一个在哈佛大学认识尼诺伊的人,都决不会忘记他。”他描绘尼诺伊:活泼轻快的步子,明白准确的手势,清晰敏捷的思维,闪电般的热情。同尼诺伊在一起,正如有人所说的那样,一切都一目了然。他似乎不隐藏什么,在我所认识的人中,很少有人像他那样充分地把自己裸露在世人面前,带有如此鲜明的特性。他好像一汪清 水,一览无余。然而,他又是一个拥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品格的结合体。显而易见,他也是非常复杂 的。对我来说,我似乎常常在这个人身上看到许多尼诺伊的存在,并非那张脸上始终表现出来的是人们所熟知的那样,而是从那些变化出来的丰富多彩的样子中,我们看到了 某种奇迹。首先,他是一位社会活动家、一位政治领袖,具有敏感的触觉,机警的眼睛、耳朵 和灵敏的鼻子,能够辨别舆论和事件发展过程中极细微的差别,并时刻绷紧弦,随时准备付诸行动。第二,他是一个思想家,在观察和分析事物时有独特的见解,渴求新知识和新思想。尼诺伊阅读材料过目不忘,对讨论的问题了如指掌,总是发表中肯的意见。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他是我所遇到的掌握信息最为广泛的政治活动家,而且他还能谨慎从事,老 练圆满。亨利·伯格森非常欣赏他那一代的年轻人,像一个行动者那样思考和像一个思想家 那样行动。尼诺伊看起来就是这种人完美无缺的典范。他之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第三,他是某种指挥一切的官员。这种人把屋子整理得井井有条,在一个崇高的目标下,把一个人复杂的人格的所有自相矛盾的地方统一起来,让它分别发挥自己的魅力。尼诺伊这个人,极为关注事件的是与非,能够自觉地协调目的和手段,特别是非常清楚需要一次非暴力的政治和社会变革,这种变革对菲律宾现状 是行之有效的。我认为,正是这个尼诺伊,这个具有良知——还补充一点,具有信念的尼诺伊,做 出了许多重要的决定,当然也包括回国这个命运攸关的决定。这个决定是他拒绝了许多朋友的忠告,克服了内心的矛盾才做出的。??这是多少年后的尼诺伊。但有时候,人的最本质的东西他一辈子都不会 改变的。那就是他的聪明、他的性格、他的追求。年轻的科拉松大概就是看中了尼诺伊的这一点,也许还有他那富有子弟最缺少的正义感。这时,尼诺伊也对科拉松产生好感。他给科拉松的情书开始像雪片一样 飘向当时年仅 20 岁的科拉松。科拉松非常喜欢尼诺伊的来信,因为这些信件都不是“软绵绵多愁善感的”。尼诺伊大段大段的对国家大事的议论,让科 拉松觉得十分地新鲜,她毕竟还没有投身到政治中去,政治对她来说虽不遥远,但也不十分地熟悉。她知道如何去回信。如果让她去写,她更愿意多写 一些感情。科拉松后来说,“作为情侣,尼诺伊不是一个充满感情的人。”尼诺伊向女孩子们献殷勤是遮遮掩掩的。根据他的兄弟阿加皮托·阿基 诺的回忆,他不仅仅追求科拉松,他同时还护送伊梅尔达。因为他是一个很吃香的小伙子,是打拉省那些漂亮小姐的标准卫士。 伊梅尔达·罗穆尔德斯是当时打拉省城最漂亮的姑娘。她 19 岁时从外省来到马尼拉,寄住在堂兄丹尼尔·罗穆尔德斯家。有一段时间,她堂兄是众 议院议长。他的妻子帕辛是尼诺伊的姨妈。尼诺伊 1953 年遇见伊梅尔达,她当时是选美儿的参加者。她耷打拉省的社交舞会上并不怎么令人倾倒,因为 她身材太高,对菲律宾男子不是十分合适的舞伴。帕辛·罗穆尔德斯有时让尼诺伊保护伊梅尔达,并请求他将她介绍给城 市里的朋友们。还有人说,伊梅尔达初到马尼拉时,身边围着一批富家子弟,时进时退,尼诺伊便是其中的一个。尼诺伊和伊梅尔达那年经常见面。后来, 伊梅尔达嫁给了费迪南德·马科斯,而他们之间的仇恨也是在那一段时间萌发的。显然,尼诺伊起初对伊梅尔达还有一点意思,但后来就冷落了她。人 们认为,伊梅尔达认定尼诺伊是那些一直排斥她的社会精英中的代表人物;何况冤家路窄,两人相遇时,尼诺伊总是冷嘲热讽,尖酸刻薄上几句,使得 两人关系更加恶化??不管别人怎样说,伊梅尔达自己在 1973 年的军事管制法时期,告诉很多 人说尼诺伊曾经追求过她,但是,她没有嫁给他,她嫁给了比当时的尼诺伊更加成熟的费迪南德·马科斯——爱情很多时候是为政治服务的。当然,这 都是后话。科拉松回到马尼拉进入远东大学法律系后,看见尼诺伊的次数不断在增 多。尼诺伊继续向她发起频频进攻,科拉松在尼诺伊的强大攻势下,终于答 应了他的求婚。1953 年底,尼诺伊对母亲说,他准备和科丽结婚。他母亲问他:“你要 和她一起生活,你对她有足够的认识吗?”尼诺伊说:“我已经很了解她了。”他请母亲到科胡昂科家去正式提亲。1954 年 10 月 11 日,尼诺伊和科拉松终 于喜结良缘。婚礼是在马尼拉天主教堂举行的,证婚人是当时的总统麦格赛。参加婚 礼的宾客有 600 人之多,是当年马尼拉最隆重的喜事儿。而科拉松与尼诺伊结婚在政治上的结果是把里萨省的苏木隆家族、打拉省的科胡昂科家族和阿 基诺家族这 3 个在菲律宾最有经济、政治势力的家族联结在了一起。四、婚姻:一只飘泊不定的小船尼诺伊生前向他的一位密友吐露心迹说,他之所以钟情科丽,并决心娶 她为妻,是因为“科丽非常贤惠”。的确,在尼诺伊心目中,科拉松是一个美丽、善良、温柔恭顺、有时还带点腼腆的非常可爱的姑娘。尼诺伊确信她 就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贤妻良母。但科拉松并不是一开始就适应了尼诺伊。对于这桩婚姻,科拉松回忆她 对尼诺伊婚前的印象时说:“他是我所认识到的最富有才智、最富有情趣的男人;他始终那么满怀信心,始终能够和周围的人们合睦相处。在我朋友的 圈子里,他是最能够泰然自若地与我家中的每个成员——不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我家的司机——谈笑风生的人。他常与我母亲打麻将,每次总是好心地让 着她,只要是母亲想‘吃’牌,尼诺伊绝不去‘碰’。那时的尼诺伊就是这样特别友好的人。”科拉松认为在婚后的早期生活中,“最让我津津乐道的回忆”是“我们 的蜜月”。他门专程去美国度蜜月。科拉松带尼诺伊去参观她的母校——坐落在纽约的圣文森特山学院。他们还去了马里兰州,同尼诺伊的姐姐米拉及 姐夫查利·阿尔伯特一起生活了 3 个月。查利当时是菲律宾驻华盛顿使馆的武官。科拉松说,就在这个时期尼诺伊开始发胖。他“是如此贪食桔汁和白 巧克力,以至于当我们返回马尼拉时,他的体重增加了 20 磅”,“同时我也开始发福。因为我已经怀上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鲍尔塞。”科拉松对初为人母、尼诺伊初为人父的情景记忆犹新,而且感到无比甜 蜜,水世不忘。科拉松追述说:“当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尼诺伊简直束手无策。那天凌晨两点,尼诺伊和我的父母亲急急忙忙把我送到圣托马斯 大学医院,在车上母亲教我数着阵痛,父亲在握着我的手。我第一次看到尼诺伊那样神情不安。到了产房,我的婆婆陪着我。后来我父亲告诉我说,尼 诺伊当时十分紧张,他踩着楼梯上上下下一直到孩子顺利地生下来,才像个孩子似地欢跳起来。“后来,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出世了,尼诺伊也不那么 紧张了。他当上了爸爸,兴奋不已,可又总是毛手毛脚。孩子未满月,他从不敢亲手抱一抱,只是在换尿布时才帮帮忙。碰到棘手的事儿,他便大声叫 我,要不就叫保姆。他扯着大嗓门喊,说他弄不了啦。”关于尼诺伊喜欢孩子和教育孩子的事情,科拉松也有这样的描述:“尼 诺伊和其他人一样,听人们说孩子长得像他就特别高兴。每当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优异并获得奖励时,他总要特意指出给予表扬。这一点,孩子们都随他。 我想这就是他,不把那些并非个人之功全归为己有。孩子们有了差错时,他从不亲口责斥孩子,每次总是打发我出台,‘可以跟你的孩子讲一讲??’, 我觉得这些年由于忙于他的政治,才把他和孩子弄得远远的。他是非常渴望和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的”。科拉松说她这甜蜜的日子没过上几天,就 被尼诺伊的不安分的性格给打破了。尼诺伊在菲律宾为发展银行举办的拍卖中,购进一些康塞普西翁的土 地,这家银行的总裁是科拉松的父亲。尼诺伊很不善于管理这些土地,因此,科拉松住在马尼拉,而尼诺伊每周末才回到马尼拉家中与科拉松团聚。不久, 康塞普西翁地区的一些拥有土地者和当地有势力的家庭发生矛盾,他们鼓动尼诺伊去竞选市长。科拉松此时刚生下第一个孩子,她还没有与丈夫品尝够婚姻的甜蜜,就眼见着尼诺伊把心从家庭转移到政治上。科拉松只有把全部家务承担过来, 把政治和忠诚结合起来。她刚刚生完大孩子,就协助尼诺伊竞选市长。成群的人们随时随地出现在他的家中,她必须出面应酬,虽然她感到羞怯和不适 应,但尼诺伊要求她必须这样做。她说:“从尼诺伊涉入政治的那一天起,我只好告别平平安安居家过日子的所有希望。我和孩子们逐渐明白了,随着 岁月的流逝,尼诺伊越来越深地卷入政治,整个家庭不得不让位于他本人的政治事业而甘居其次。”在竞选康塞普西翁市长的日子里,尼诺伊曾强迫科拉松走上街头在公众 中进行宣传,有时甚至出门赶着马车以减少显贵人家的形象。尼诺伊在他 23岁那一年当选为康塞普西翁市历史上最年轻的市长。他们把家从马尼拉迁到 沉闷的康塞普西翁这个糖业市镇,并在一所大而且旧的 5 间木头房子里安顿下来,每天下午 6 点到第二天早上 6 点才有电灯。科拉松显然不满意过这样 的生活。科拉松答应尼诺伊不追求自己的事业,但要把时间用在照料孩子上。而 尼诺伊不强求她在他的政治生活中发挥重要作用,甚至也不要求她作为忠实的顾问。如果她有时试图提出建议,他也不允许她来影响他,特别是在众人 面前。不久她就知道了,在众人面前她不可露出胜利者的样子,这一点修女们已经教导过她,她在学校期间就知道该这样做。然而她还要尽市长妻子的 责任。她要用自己的车送市镇上有病的人去医院,参加宁夜,调解当地居民的家庭纠纷。她在这里没有朋友,生活得相当单调。为了排除枯躁无聊,她 听广播连续剧,成了实实在在的戏迷。她要去市镇里的一家电影院时,必须带上一件雨衣,把它铺在木椅上以防跳蚤叮咬。她从马尼拉挑选一位儿科医 生,这样她可以借口回马尼拉一次。科拉松回忆说,那两年过的“是一种令人烦恼的生活。如果没有宗教的 束缚,如果我未曾发誓不管好与坏永远跟着他,我可能会改变主意。马尼拉离我们的住处只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寻找各种借口往那里去。首先我借 口是为了我们的女儿,我不同意请当地的医生给女儿检查身体。我对丈夫说:‘听着,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们应该给她请最好的儿科医生。’于是, 我每月一次带女儿去马尼拉给她看病。”“我丈夫当市长时,作为市长夫人,我必须参加一些葬礼之类的活动。 死者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布单,我目不忍睹,晚上睡不着觉。而我婆婆,我非常佩服她,她在这种场合总能表现得沉着镇静,甚至在竞选中她也表现得 相当出色,不仅善于演讲,而且在抱着孩子时,表现得仍是那么亲切自然。”不久,尼诺伊政治上的工作被打断了。也许是因为父亲心疼女儿,也许 是尼诺伊也想让科拉松过上平静的日子,科胡昂科家族为尼诺伊安排好一笔买卖:在康塞普西翁附近的圣米尔(那里农民骚乱不断)有一大片蔗田和一 座糖厂,在西班牙统治时期就是一家非常有名的产业,隶属西班牙的一个大公司。总统麦格赛告诉尼诺伊西班人想离开菲律宾,建议他买进这份财产,这样就不至于让它落入政治敌人的手中。 尼诺伊照顾他岳父的利益,由他的岳父以 300 万美元购置了这块地产。这笔钱由政府担保下借出的特许土地权贷款支付。菲律宾的风气好像就是这 样,有权势的家族由政府贷款来购买属于他们私人的产业是很寻常的。也许科胡昂科买地时以公众利益为幌子,在要求借贷中,他许下最终将种植园土 地出售给小农。1958 年金融机构批准了这笔贷款。但附有条件,即种植园土地细分后,“以购入价卖给农民,不论任何情况和时候,出售的条件必须根 据土地使用法条例。”这块种植园就是著名的路易西塔种植园。在菲律宾最大的吕宋岛上,路易西塔种植园是最现代化的种植园。科拉 松的堂兄弟爱德华德非常想参与购置这块地产的交易。在这件事上他们闹翻了,这个家族的两个支派发生了冲突,从此双方成为敌对两派:科拉松兄弟 姐妹这一支团结一心,而她的堂兄弟们却永远地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上。科拉松的丈夫尼诺伊反对马拉斯 20 年,对立面的亲人则与马科斯亲密了 20 年, 并与其勾结,镇压迫害他们的同一个祖先的手足。尼诺伊成为这座种植园的经理,并搬到那里居住,当时科拉松和两个孩 子留在马尼拉。尼诺伊告诉工人们.他正在改组种植园,他要使工人们成为合伙人——因为他对工会主义有兴趣,他们应组成工会参加谈判一项协议。尼 诺伊告诉一个知己和政治上的合作者说,“如果我当选为总统,第一件事儿,我就要把我岳父家的种植园交出去。”佃农在甘蔗收获中以六四分成,他们 仍在贫困中生活。尼诺伊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小型的福利“国家”,它包括免费的公共事业、一所中等学校、奖学金、缝纫机使用法的教导以及附近菜 园的佃农居住区。而在别的种植园都有一支私人保安队来维持秩序。这个时期,尼诺伊还为美国中央情报局做了一些工作。美国人认为印度 尼西亚总统苏加诺过分左倾,他们一直支持一批企图推翻苏加诺的反叛军官,在菲律宾和台湾的军事基地为这些反叛者提供武器。尼诺伊答应山菲律 宾总统卡洛斯·加西亚提出要求,同意美国人利用路易西塔种植园作为反叛者的训练基地。而后,美国人又要求他混入印度尼西亚,同那里的反叛军官 接触,并设法把他们集合在一起成立一支独立的游击队。虽然有美国中央情报局轰炸机和雇佣兵作后盾。这个计划仍然失败了。尼诺伊说那些雇佣兵中的大多数是酒鬼和敲诈勒索者。印度尼西亚的反 叛上校们统统被捕,以后又获释放——美国人又改变了方针,开始为苏加诺 提供物资。尼诺伊仍旧对他的政治抱有浓厚的兴趣。他很快就当上了打拉省的副省 长。人们说尼诺伊是个政治动物,他知道政治上的所有技巧并沉着地使用它们。他会说,“如果你的对手使用恐怖手段,我想我们将把弹药发给我们领 导的人加以反击。”他很漂亮,讲话很快而又有魔力,能使听众数小时入迷不倦。他不像有些知识分子那样书生气十足,而是潇洒飘逸,被认为是妇女 的最典型的护卫者。他也有罗曼史——这在菲律宾政界可以说是很普遍的。科拉松不喜欢这样的闲言。她一直躲在家中。科拉松的的确确一直生活 在尼诺伊的背后,她不干顶他的政治活动。尼诺伊的兄弟巴茨在康塞普西翁 同他们一起生活了6 个月,他觉得科丽对她丈夫的作为一个政界人士不得不 做的事情并不高兴——相爱时男人的优点也许婚后是女人最不能忍受的缺点,事情往往就是如此。科拉松勉强忍受,包括养着一群政治上的食客。尼 诺伊对此并不在意,常常带二十几个人来家要吃要宿。虽然很多事情并不要科拉松亲自去干,但她要负责保证把各种事情安排好。她尽她的责任,但她 不是一个很好的政治家的妻子。她对政界的领袖们并不太友好:既不向他们“叩头”,也不向他们讨好。她和学生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对社交事宜不感 兴趣,除了在尼诺伊政治交往中不得不应酬,她最喜欢留在家中,她宁愿阅读、看电影、下饭店。科拉松不常谈论政治,但是尼诺伊不论走到哪里都说:科拉松是他最美的妻子,她是他的幕后。他的妹妹泰茜说,“尼诺伊总是在前台,他们之间 和马科斯夫妇恰恰相反,他们没有竞争。因为尼诺伊是群众的指挥者,尼诺伊出现之后,任何人都往往忘却了科丽。”在政界的换班中尼诺伊成为省长,他被调到首都。他们在马尼拉的泰晤 士街买下一座平房,这是一座不吸引人的普通的牧场型的房子。有一块小小的空地使其与街道隔开,装在水泥柱上的铁栅栏把房子围住,栅栏上爬满葡 萄藤,厚实而平坦的地面从屋檐下一直铺到街道旁充作停车场。那里有 8 间房屋,包括一大间起居室。经常有客人来坐满起居室,尼诺伊把他的朋友和 政客从路易西塔种植园带到了马尼拉。尼诺伊坐直升飞机往返于住宅和打拉省的办公室。作为省长,他的任务范围是同反政府的“霍克”(关于此事, 我们将在以后篇幅中做详细介绍)队员打交道。这些人在山区经常给政府制造麻烦。1963 年尼诺伊又离开旧党加入新党。他曾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制定出 公共工程的计划以解决资金来源。这时的马卡帕加尔总统提名他为自由党的省长候选人,并为打拉省提供很大一笔预算。尼诺伊接受了。他解释说,这 是马卡帕加尔同意的他在打拉省建设道路、桥梁和给予其他方便的特许权。他最后为路易西塔种植园取得了出口分额和销售的便利。科拉松对她这样的生活深感无奈,她不知道还有更严峻的日子摆在眼 前。五、在政治的浪尖上被抛进地狱1964 年尼诺伊便成了即将成为总统的马科斯的敌人。 当时马科斯脱离了自由党转入国民党,并被提名为总统的候选人。而作为自由党的领导人之一的尼诺伊,开始了他又一高度的攀登。马科斯这一年 当上总统。尼诺伊和反政府的“霍克”达成了协议。在打拉省的“霍克”队员由一位叫丹蒂的司令领导。他是打拉省一位游 击队贝的儿子,其大多数部下都是制糖工人。其中有些人就住在路易西塔种植园。当他们受到政府的威胁时,路易西塔种植园便有人为他们提供医药治 疗。“你不能说不,因为那里有诊疗所和医生。”丹蒂是科胡昂科家的亲密 朋友。1967 年,尼诺伊任打拉省长 6 年之后,他想当参议员。这个位置由全国 选举产生。当他决定竞选后,他把康塞普西翁的田地卖给了承种这些田地的佃户,他告诉他的亲友也这样做,因为“革命已在眼前”。他要求母亲也放 弃她的田地,但他的母亲分辩说,她要靠此来生活。尼诺伊要求丹蒂司令支持他的竞选活动。他们在村庄或是甘蔗地里讲论 政治形势。后来,马科斯一伙就攻击尼诺伊与共产党勾结在一起。对此,他 解释道:我为此能做些什么呢?我已经生活在“霍克”活动特别频繁的打拉省。我对我经常 注意的“霍克”所特的观点是,作为打拉省的一省之长,我努力做到不流血而实现某种和平。在我当省长的 6 年里,最多只有 21 名“霍克”游击队员死亡。只有在马科斯先生 上台后,局势才开始恶化。1960 年到 1972 年,大约有1500 人被杀。作为省长的我的做 法是:任何人都可来到我办公室交谈,不管你是不是“霍克”,也不管你是国民党还是自由党。我坚信这是保持本省和平的唯一方式。我对“霍克”说,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家,只要你不杀害别人,这个国家对你来说是自由的。你可以抨击我,可以在村子里攻击我,这都没有关系。我相信我们的民主制度,你有发表你的见解的权力。如果人们能够最终 从他所喜爱的制度,转而信奉我所信奉的制度,那为什么我要与这些人作对?军人称之为和平共处。 我称之为生存之道。我对民主的生活方式有最坚定伪信念。我坚信,如果同时面对民主和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人们会选择民主。??谈到他与“霍克”经常的会面,尼诺伊说,他安排这些会见并非是为了 要求“霍克”支持他的候选,恰恰相反,他要求“霍克”不要干涉打拉省的政治事务。而其中有一次会见,是应马科斯最亲密的助手、科拉松的堂兄弟 爱德华德·科胡昂科的邀请安排的。此人当时正竞选省长。尼诺伊说马科斯不停地玷污他,是在向人们暗示他是“霍克”的庇护人, 目的是从各个方面来清除自由党的任何支持。马科斯给尼诺伊扣的是共产主义的帽子,使他得不到中国共产党方面的支持。更有甚者,为了断绝美国人 对尼诺伊的支持,马科斯邀请《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来采访他。他重复了对尼诺伊的指控。他说在 1973 年总统大选中,如果有一名候选人来自共产党 阵营——明显指尼诺伊·阿基诺,他将不得不让夫人伊梅尔达作为他的政党总统候选人。尼诺伊回击道,马科斯的 8 年统治就叫人够受的了,如果再加上伊梅尔达的又一个 6 年,这个国家将不可想象。然后,他又对马科斯说:“如果马科斯先生让他的夫人参加 1973 年大选以阻止尼诺伊·阿基诺当 选,我现在就告诉他,我将不参加竞选。把你的老婆留在家里吧,马科斯先生,别让折磨人的竞选把她累垮了。我宁愿她免遭这般痛苦,我将不参加 1973 年的竞选,要是伊梅尔达也不参加竞选的话。让我和伊梅尔达歃血为盟,发誓都将不参加 1973 年的总统竞选。”这时,菲律宾的大学生们在国会门前的台阶上集会。他们要求重视学生 的权利,并抗议菲律宾听命于美国,参加越南战争。他门坚决反对马科斯派菲律宾军队参加战争的决定。——在当时政坛上的少壮派、最有号召力的尼 诺伊站出来支持学生的抗议。他呼吁,不论是菲律宾人还是美国人,都不应该干涉越南人的事!社会上对马科斯管理经济的批评越来越多。台湾和南朝鲜的经济出现了 奇迹,而菲律宾的经济居然从马科斯上台执政前的发展中国家的领先地位,倒退到中间部分。那些迅速发展的国家和地区利用外资实现工业化,而一直 受美国扶持的菲律宾仍旧是农业经济。——尼诺伊站出来清楚地表达了对马科斯政府的不满。他说,这是经济政策上的失败和贪污腐化的结果。尼诺伊是参议院负责调查政府措施不当委员会的成员,他用大量的事实 说明了他的观点。他还批评日益增大的军费开支。??1968 年 12 月,从菲律宾共产党分裂出去的一派又成立了一个菲律宾共 产党,由一个叫西森的人领导。他是菲律宾大学的教授,因为他就游击队的战略方针问题而和原来的菲律宾共产党产生了分岐。1969 年 3 月,丹蒂司令 在打拉省遇见了西森。他们联合起来,建立了一支新人民军,作为新菲律宾共产党的武装力量。尼诺伊面对着这一政党和这支武装,表现出极大的宽宏。 他让丹蒂使用路易西塔种植园作为培训场地和组织基地。尼诺伊供给这支军队食物和医药,甚至还为他们印刷了丹蒂的著作:《游击队的准则和规章》。 无疑,在成千上万的马科斯的反对者中,尼诺伊成了最刺眼的一个。首都连续发生暴乱。l970 年 1 月,马科斯和伊梅尔达来到国会发表演说,路。上遇到以标语牌和纸板棺材迎接他们的示威群众。马科斯和伊梅尔达被迫躲 开,警察用军棍驱散群众。数日后,强烈的抗议者成群地来到总统府前面,把鸡尾酒瓶扔进总统府内,用石块投向总统府内的建筑物。有一辆汽车被焚 烧毁。消防队员用水龙头喷射他们,直到军队开来,才赶走了示威群众。这一年,菲律宾召开了制宪会议,目的是由独立的菲律宾国家代表起草 宪法,以取代 1940 年殖民地时期制定的菲律宾宪法。当时有一种改变与美国特殊的半殖民地关系的强烈愿望,包括修改给美国人占有土地和资源的同等 权利的条款。马科斯在这次制宪会议上使用行贿和欺骗的手段,企图说服大会废除总统任期只能两届的限制,但他没有成功。马科斯非常恼怒,他先谴 责菲律宾共产党,接着就是尼诺伊。1971 年的普拉斯·米兰广场事件后,马科斯下令中止施行人身保护令。 他宣布这个决定时说,有一场叛乱已准备就绪。不久,这个决定就因为受到各种压力而取消。对于马科斯来说,新的大选就要开始,马科斯想保住他的 声誉,保住他的连任总统的计划。但事与愿违,新的爆炸事件仍层出不穷——警察的腐化和犯罪,社会经济的更加恶化??,都激起了菲律宾人民的强 烈不满。1972 年是马科斯第二个 4 年任期的最后一年,是根据宪法规定的最后一年。人们也议论尼诺伊——这个马科斯最强烈的批评者和唯一的对手,有可 能成为取代他的人。正是这一年的年初,《菲律宾自由新闻》把尼诺伊·阿基诺画像作为封 面人物刊出,并选他为该杂志的“1972 年新闻人物”,还加上了下列颂扬的 评语:在 11 月 8 日,尼诺伊·阿基诺的大胆和蔑视对手的风度获得了成功。自由党参议员候选人在竞选中取得了席卷一切的胜利,在南伊洛戈省,路易斯·辛格森当选为省长;在伊萨贝拉省,尽管有拉完特遣部队的存在,福斯蒂诺·戴也还是当选了省长。尼诺伊的案子毫无疑问地被证明是无辜的,就连那些最贫苦、最受欺压的人也起来竭力效仿尼诺伊树立的榜样。在打拉省,乡村农民自己出来保护他们的投票箱,组织长长的队伍,把票箱护送到市政局。这位参议员使得民主思想得以复苏,而一切玩世不恭的人曾把民主称作为空洞无用的漂亮词藻,认为民主不能点燃人生想象的火花,更谈不上让人为之 献身。11 月 8日的“人民胜利”——正如尼诺伊所称的那样,已经证实这些人完全错了。 由于为了人民的意志挺身而出,反对暴政,强压自己满腔怒火,毫不畏惧,小贝尼格诺·尼诺伊·阿基诺参议员的确比任何人做得都多,使得这次胜利成为现实,因此,选他为菲 律宾 1972 年度新闻人物。这无疑又成为反对马科斯的证明。1972 年 9 月 23 日晚上,当政府的军队集结时,尼诺伊同几个国会议员 正在希尔顿旅馆 707 室集会讨论关税法案。11点时,电视新闻报导说被马科 斯刚刚任命不久的国防部长恩里莱遭到伏击。在座的几个国会议员都笑了,实际上是恩里莱自己把他的汽车借给人家拍电影。半夜,有人来说,国防部 长恩里莱带来一封信,宣布实施军事管制法,并要逮捕尼诺伊。几百名军人包围了这家饭店。尼诺伊成为马科斯军事管制时期的第一个 囚犯。他在囚车上给科拉松打电话,说他正在前往监狱的途中,让她收拾他的衣服而后到她的父母家中。六、从后台走到前台尼诺伊被捕后,科拉松一直去做弥撒,她祈求上帝能宽恕尼诺伊,保佑 他早早获得自由。她开始献祭一个时期。她不让孩子们参加任何聚会,自己也不上理发店做发型以及去购置衣着。但她最后还是停止了这种苦行僧式的 生活方式,因为当时有一个牧师告诉她,最好的努力就是正常地生活下去。但是,她的生活并不正常。她很思念她的尼诺伊,尽管他们在一起时, 她被他的政治搞得疲惫不堪,可此时此刻她却放不下他。每当电视屏幕上出现马科斯或恩里莱的脸时,她连忙把电视闭上。每次她不得不去见军方官员 对,她又惊恐又不安。她企求为尼诺伊取得特赦,第一次去见恩里莱时,她服了一片镇静剂。尼诺伊要求她,绝不在孩子面前和公众面前哭泣,绝不去要求马科斯释放他。他不愿意他们中的任何人表现出软弱。 任何一件事情,当你无法改变它时,你不妨先适应它。在适应的过程中,再寻找新的办法,科拉松就面对着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改变马科斯的军事管 制法,无法推翻马科斯的独裁统治。尼诺伊被关进监狱,这个她生活的支柱离开了她,也离开了家。她不能不生存下去。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让自己先站 立起来,带领她和尼诺伊的孩子们生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是希望。科拉松开始自觉地加入反马科斯的行列中。她在探监时带出了一篇尼诺 伊在狱中写的文章。她拿到《曼谷邮报》上登出。这让马科斯大发雷霆,尼诺伊被送上直升飞机,蒙上双眼、带上手铐带到另一处军营。 那是劳尔军营。尼诺伊禁闭在 13×16 英尺的牢房中。在木板钉住的窗户上,只有一条小空隙透着空气。一支氖气灯日夜开着。尼诺伊睡在一张钢丝 床上,没有垫褥。他的衣服和眼镜都被收去,因为失去眼镜引起的剧烈的头痛时时折磨着他。他只穿内衣裤。他害怕监狱的伙食有毒,以饼干和水过活。 有一天,有人找到科拉松,把尼诺伊的东西交给科拉松,说:“他不需要这些东西。”科拉松楞住了,她不知道尼诺伊这时是死是活。于是,科拉松和另外一个在押犯的妻子去找律师。 接着,科拉松又从一个军营走到另一个军营。没有人告诉她,她的尼诺伊被关押在哪里,她只有自己去寻找——她变了,残酷的现实改变了她的害 羞心理,也使她变得坚强起来。她找到律师要求最高法庭给予起码的人身保护。一次又一次,最后,她终于被允许带着他们的孩子去见尼诺伊。尼诺伊被人带了出来。在带刺的铁丝网后面,尼诺伊脸色苍白,一只手 还要提着裤子——他的体重消失了 20 磅,消瘦至极。见到这情景,孩子们都哭了,尼诺伊也哭了。但是,科拉松却没有一滴眼泪。她惧怕这场面,她怕 她一家人在这座冷冰冰的监狱里都哭昏过去,真是那样,他们一家就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她要支撑起来:支撑尼诺伊、孩子和这个家庭。她服用了10 毫克的利眠宁,在这有生以来最悲痛的时刻,表现出最大的平静来。 尼诺伊从这以后,也大大地改变了,他皈依了宗教。他写信告诉他的阴友,他曾询问过公正的上帝,他到底犯了什么可怕的罪行?他听到一个声音 告诉他,“你为什么要哭呢?我曾赐给你以安慰、荣誉和财富,这些是你的几百万同胞得不到的。”还是那个声音说,“现在我只是给了你一点孤寂, 你就哭得像个宠坏了的孩子,这不好!”尼诺伊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想到了基督受难时的巨大痛苦。他知 道这是人生的一次考验。他终于在几个钟点的沉思中找到了内心的平静。他告诉他的朋友,他已经把生命奉献给了上帝,“他面对面地站在我面前,强 使我注视我的空虚和微不足道。他帮助我找到了它。它真的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旁。多少年来因为傲慢遮住了我的眼睛,追求早来和短暂的权力、 荣誉和享乐的欲望麻醉了我的心灵,我竟没有注意到它。在暴君残害中寓有一些天意。”尼诺伊说:“如果只就我的皈依上帝而言,我应该向暴君表示 永恒的感激!”同时,残酷也考验着科拉松·阿基诺。最初,她是接受着社会的考验。 由于马科斯的大权在握,使很多菲律宾的商人、政治家,包括尼诺伊的朋友劳雷尔,都对马科斯的军事管制法表示赞成。他们认为马科斯是在反对犯罪 和暴乱。科拉松对这些人极为愤慨。她越来越少地走出家门,怕见到那些冷冰冰的面孔,因为在这些人的眼里,她的尼诺伊是搅乱社会秩序的反叛分子。 这些人有时见到他,还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科拉松还不能哭,她不能把那些生活上的种种不愉快告诉尼诺伊,也不 能把她哭泣的时候或她晚上不能成眠的夜晚告诉他。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焦虑强加在本来就很艰难的丈夫身上,那段时间,甚至连她的婆婆多纳·奥罗拉 也从未见到过她落泪。而她每天所能做到的,除了参加群众集会,就是祈祷。“那时,我天天参加群众大会,但说真的,也许我的身子在大会上,而脑子 却在别的地方。??我不能看电视,因为我一看到马科斯和恩里莱或其他那伙人的模样就受不了。”开始,她常常祈祷尼诺伊和其他被关押的人能早日 释放。有时,她也反过来想,她祈祷的对象应该是马科斯、恩里莱等人,让他们改变主意,或者对尼诺伊好一点。于是,她和孩子们在一起念珠祈祷, 一次祈祷长达数完三串珠,请求上帝开导马科斯、恩里莱和其他将军们。她甚至让孩子们作出自我牺牲,以换取父亲的释放。她还禁止他们参加晚会, 她自己也不再外出做客,不再出现在人家漂亮的会客厅里,也不再做新衣服。后来,一位神甫劝她让自己和孩子尽量正常生活,她才改变了这些作法。接着,是她必须尽最大努力为尼诺伊做些什么,以减轻他在监狱中的精 神压抑。1973 年,尼诺伊被关押在博尼法西奥堡一年之后,他被军事法庭起诉犯 有杀人、非法占有武器和搞颠覆活动之罪。尼诺伊出乎意料地宣布他拒绝出庭审判。他把这种审判称之为“一次极不公正的可悲之举”,并发表一份声 明宣布他将抵制审讯,以抗议这次非正义的、不公正的审讯。由于条件的限制,他很难即席讲演。前参议员霍维托·R·萨隆加劝他根据已经起草好的原 文用比较慢的速度宣读声明,以使国外新闻记者能听清楚。反对派们非常希望这些外国记者能公正地报导这次审讯,并站在尼诺伊一边。尼诺伊听从了 同伙们的劝告,他用极慢的速度阐述了自己拒绝参加审判的原因。当进入讲演的高潮时,他的节奏掌握得好极了。在这里,他引用了西班牙多洛雷斯·伊 巴露利的一段警句: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是高尚的人。但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是,你们必须服从总统。 你们或许决定让我活在人世,但他可能决定把我送进地狱。有人建议我乞求怜悯,但是我的良心不让我这样做。我宁愿光荣地死去,决不跪下屈辱地活着。尼诺伊向最高法院提交了一份请愿书,要求斥责军事审判,理由是他被 剥夺了去民事法庭诉讼这种宪法赋予的权利。他声称,除非进入战争状态,否则军事法庭无权审判平民。 次日,马科斯总统宣布他将成立一个五人委员会重新调查对尼诺伊的指控。这个委员会将表明所做的一切都能确保公正、超党派和客观。但是,应 总统之邀的杰出的法官们都拒绝参加这个委员会。1975 年,尼诺伊一案仍旧最后由军事法庭审判裁定。军事法庭命令尼诺伊在法庭受理过程中不得缺 席。对此,尼诺伊以绝食来抵制。科拉松·阿基诺站出来,向菲律宾各界宣布了尼诺伊为抗议政府的指控、 抗议审讯受操纵而举行绝食斗争的计划。在奎松市时代大街住所所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科拉松·阿基诺说她丈夫在 4 个问题上特别提醒马科斯先生注 意:1.在宣布军事管制法以前,军事法庭对平民的审讯被认为是违法行为;2,没有司法独立性;3.没有一家独立自由的报纸;4.军事管制法的高压和进一步实施。 科拉松·阿基诺代她丈夫宣布,尼诺伊将继续作绝食斗争,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他本人,也是为了今天受压迫和非正义之下的其他许多受害者。” 科拉松·阿基诺也成了尼诺伊和反对派领袖们的“桥梁”,她先是要求反对派号召人民支持尼诺伊对军事审判的立场,接着,就经常地和反对派领 导人商议尼诺伊必须采取的何种策略,他怎样才能够继续进行反对军事管制法的斗争等问题。那时,她每天都参加反对派领导的会晤——由于尼诺伊身 陷囹圄,这时的科拉松·阿基诺,从最讨厌政治的一个普通妇女,自觉不自觉地走到了政治中来。尼诺伊在绝食 39 天后体力崩溃,被送往军队的医院。他十分衰弱,呼吸 中有胆汁味。前参议员、尼诺伊最亲密的朋友之一的萨隆加被批准去探望。他后来回忆说,“他身体都萎缩了,非常虚弱,面色苍白,体重大大减轻, 甚至难以站立了。他呼吸中有一种异味。当他对我谈到希望死去时,他有点一反常态地哭了。现在,有一点对他来说很明显,那就是马科斯,他这位博 爱的兄弟并无意写封信给他或来同他说几句话。他给我看了他用打字机打印的几份遗书,这些都是写给那些自愿为他辨护的律师的,并且每人一封,每 封信都表明他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尽管马科斯及其助手对他是如此无情,他而永远是那样的宽厚、慷慨和仁慈。这或许是尼诺伊的性格中永远不会被马 科斯理解的地方。尼诺伊·阿基诺胸怀恢弘,大悲大慈,愿意理解和宽恕那些曾极力徘谤、迫害和侮辱过他的人。”科拉松在第二天告诉尼诺伊:“这就够了,我主绝食 40 个白天和晚上, 你不能比主绝食的时间更长。”尼诺伊说他还能再坚持一个星期。科拉松告诉尼诺伊,“我们昨天已经宣布停止绝食。”尼诺伊惊讶地看着他的妻子: 他觉得她比以往更加美丽了??科拉松也说,尼诺伊在监狱的几年里,对她这个在修道院长大的女人来 说,是一段艰难的经历。她把这一经历称作是“首次巨大的苦难”。她说这段生活教导她“如果我们要做真正的基督徒,我们必须得把接受痛苦作为我 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她说这段经历“把她造就成新的科拉松·阿基诺。”他们的亲人们也发现了这对夫妇在精神上的如此默契,他们真正地达到了精 神和肉体最完美的结合。尼诺伊·阿基诺的妹妹迪塔斯·阿基诺·埃布诺证实了这一点,她说:“尼诺伊在监狱这些年,使我们开始真正地钦佩她。只要需要,总是出现在他身边;她还为全家操劳。” 科拉松同时还要克服害羞心理,这并非易事。 由于尼诺伊、反对派与全国支持尼基诺的人们的共同努力,可能还因为马科斯为了摆平国际上的种种舆论,马科斯给了他们一个星期两次见面的机 会。科拉松把星期三让给了尼诺伊的亲朋好友们,把星期六留给了他们自己。每次探监,科拉松必须将外衣全部去掉,由一个女管理人员搜身。她恨 透了这个做法,她感到她受到了侮辱。但更让她难为情的是在监狱表示她对尼诺伊的爱情。年房中装有录像机。事先有人告诉她,牢房还装有外边可以 看到里面,里面却无法看到外面的透视镜和窃听器。在她第一次作为妻子来到牢房时,她带去了一个巨大的手提箱。“科丽,为什么带手提箱来?”妮诺伊揶揄地说,“你在此只度过一个 晚上,不是一个星期。”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打开手提箱子,取出蓝色的毛巾和一些橡皮圈。她 要尼诺伊用毛巾把突入的录橡机遮盖起来,并用橡皮圈束住。而后她取出深蓝色的床单盖住透镜并用带子系住。她仍旧感到很紧张。尼诺伊说:“瞧,我们已经结过婚,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科拉松说:“即便我们已经结过婚,我仍然愿意隐蔽着。”他们又有了家的感觉,而且科拉松作为妻子,再一次感受到了丈大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