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本性，似乎从每个人出生起就为他规定了行善和行恶的某些范围。　　190那些巨大的错误是属于伟人们的。　　191我们可以说：一些恶行正在人生的道路上等待我们，就像旅店老板必须不断地在他家里接待投宿者一样。并且，即使我们被允许在同一条路上走再次，我们也怀疑经验是否能使我们避免犯这些恶行。　　192当恶行离开我们时，我们就自吹自擂、相信是我们摆脱了它们。　　193灵魂的疾病就像身体的疾病一样有其复发的时候，当我们以为自己痊愈的时候常常不过是一次间歇或者转化。　　194灵魂的缺陷犹如身体的创伤，不管我们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方法，伤口总在那里，并随时有复发的危险。　　195那经常阻止我们沉溺于一种恶行的是我们还有其他的恶习。　　196当我们的缺点不暴露时，我们很容易忘记它们。　　197有一些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们不可能相信他们的恶行，但实际上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大惊小怪的东西。　　198我们渲染某些人的光荣，是为了贬低其他一些人的光荣；并且，有时我们较少地赞扬亲王殿下和德雷纳先生，只是因为我们不想直接责备他们。（指孔代，“王公投石党之乱”的首领。）　　199想表现得精明的欲望常常阻止了实际上变得精明。　　200如果虚荣心不拉着德性一块走，德性走不了那么远。　　201那认为能够脱离整个世界而自足的人是十分自欺的，但那认为我们不能独立于世界的人就更自欺了。　　202假装正派的人是那些向别人和自己掩盖自身缺陷的人；真正的正派人是那些完全认识到自身缺陷并坦白地承认它们的人。　　203真正正派的人决不无中生有地吹嘘自己。　　204女人的严肃是一种用来增添她的美貌的面霜和扑粉。　　205女人的正派常常是因为爱好她们的名声和宁静。　　206那些想使自己总是置身于正派人视线之内的人是真正的正派人。　　207疯狂毕生都跟随着我们。如果有什么人显得明智，那只是因为他的疯狂要与他的年龄和运气相称。　　208有一些笨人的自知之明在于能巧妙地运用他们的傻劲。　　209没经历过疯狂的人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明智。　　210我们在年老时变得加疯癫也愈加明智。　　211有些人就像流行歌曲，我们只是在特定的时候唱起它们。　　212大部分人判断别人只是根据别人的时髦或者运气。　　213热爱荣誉、害怕耻辱、希望成功、企求舒适和嫉妒他人－－这些经常成为在人类中如此著名的勇敢的原因。　　214勇敢在纯粹的士兵们那里，只是一种为了谋生而从事的冒险职业。　　215完全的勇敢和完全的怯懦是人们很少达到的两极。这两极之间的空间是巨大的，容纳了所有其他种类的勇敢，其差别不比面孔与性格之间的差别小。有些人自愿冒险开始一个行动，在进行中又轻易地松懈下来和灰心失望，其中有的是满足于他们已履行了社会荣誉所要求的，并且努力多做了一些细小的事情。我们看到人们并不始终都同等地控制着他们的畏惧，有些人有时任凭一般的恐怖把自己攫走；另一些人向前冲锋则是因为他们不敢在原地停留；有的人，因习惯于那些最小的危险而增强了去冒更大危险的勇气；还有的人，不害怕刀剑的锋芒却害怕火枪的射击，另一些人面对火枪镇静自如，面对刀剑则胆战心惊。所有这些不同种类的勇气在某种意义上说是相互协调的。黑暗通过增加恐惧和遮掩那些好的和坏的行为，给了我们谨慎行动的自由。还有另一种更普遍的谨慎从事是：由于决无这样的人存在－－这个人确信能在某个场合保有自己的性命，因而做了他在那个场合所能做的一切。那么，可见，对死亡的畏惧夺走了某些勇敢。　　216完全的勇敢给不出可以向全世界展示的证据。　　217无畏是灵魂的一种杰出力量，它使灵魂超越那些苦恼、混乱和面对巨大危险可能引起的情感。正是靠这种力量，英雄们在那些最突然和最可怕的事件中，也能以一种平静的态度支持自己，并继续自由地运用他们的理性。　　218伪善是邪恶向德性所做的一种敬意。　　219大多数人在战争中为了保持他们的名誉是相当冒险的，但很少人愿意总是这样冒险－－冒超过冒险者的计划取得成功所必须的危险。　　220虚荣、耻辱，尤其是气质，常常造就男人的勇敢和女人和贞洁。　　221我们不想失去生命，我们想要获得荣誉，这使得那些勇士在避开死亡方面，比那些要保存他们的财产的讼师们，有着更多的灵活和机智。　　222几乎所有人，在中年以后，都体验到他们的身体和精神不可避免的衰退。　　223感激犹如商人的信誉，这种信誉维持着商业贸易。我们支付欠账并不是因为偿清债务是正当的，而是为了更方便地找到再贷款给我们的人。　　224所有偿还了感激之欠账的人，决不能因此就自以为要得到别人的感激。　　225我们期待着别人对我们所给的恩惠表示感激，但发现这感激不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大。这种不符的原因是：予者的骄傲和受者的自尊在恩惠的价格上意见不能统一。　　226我们对自己偿清了某一恩惠的过于急切和渲染的表示是一种忘恩负义。　　227幸运的人们很少纠正自己，当运气使他们的错误也带来成功时，他们总是相信自己行为合理。　　228骄傲不想欠账，自爱不想付款。　　229过去某人给予我们的利益，想要我们不计较他现在给我们造成的损失。　　230榜样是最富有感染力的，我们所做的大善大恶都会引起仿效。我们通过竞赛模仿好的行为，通过我们本性中的恶意模仿坏的行为，这种恶意本是耻辱扣留的俘虏，却又被坏的榜样放它以自由。　　231想独自明智是一种巨大的疯狂。　　232我们给我们的悲痛以某种托辞，但引起悲痛的常常不过是利益和虚荣。　　233在悲痛中有各种虚伪的东西，其中一种是：在哀悼与我们亲近的一个人的死亡的借口下，我们哀伤的实际是我们自己，我们哀伤他对我们的好的看法，哀伤我们的利益、快乐和对我们的敬意的减少。同时，死者也有了使人流泪的体面，虽然这些眼泪只不过是为生者流的。我说这是一种虚伪，是因为在这些悲痛中人们是在欺骗自己。还有另一种虚伪却不是这样天真无邪，因为它要强加于全社会，这是那样一些人的悲痛，他们渴望着一种十足和不朽的痛苦的光荣。在时光已经载走了所有的悲痛，终结了他们实际上有过的痛苦之后，他们还是不放弃，仍然坚持他们的悲伤、他们的呻吟和他们的叹息，他们表现出一副悲哀者的模样，通过他们所有的行动努力使人们相信：非到生命终结，他们的痛苦不会停止。这种悲悲戚戚、让人厌烦的虚荣心通常可以在有野心的妇女那里发现，就仿佛她们的性别已经关闭了所有能使她们通向光荣的道路一样，她们就拼命通过攀登一种不可消解的痛苦的高峰来获得名声。此外，还有一种眼泪，其根源是微不足道的，它容易流出，也容易干涸，如人们为了有仁慈的名声而哭，为了被哀怜而哭，为了被人哭而哭，最后还有为了避开不哭的羞耻而哭。　　234我们始终不断在观点上顽固对立的原因，更多地是由于智慧的骄傲而非智慧的缺陷，是因为我们发现在正确的一方那些最先的位置已被人占了，而我们又不想要那些最末的座位。　　235我们容易安慰我们的朋友的不幸，当这有助于标示出我们对他们的仁慈的时候。　　236自爱有时就像受了善良欺骗，当我们为别人的利益工作时，它似乎已把自己置之脑后。然而就在此时，它为达到它的目的实际上正在走一条最稳妥的路线，它是在赠予的名义下施放高利贷，通过一种狡猾的手段最终获得一切。　　237只有那些具有凶恶的力量的善良才值得赞扬，所有其他的善良最经常的只不过是意志的迟钝和无力。　　238对人们行太多的善比对他们行恶更为危险。　　239信赖名人实际上比骄傲更为自负，因为我们把这种信赖看作我们优点的一个标志，而并不想到它常常只是出于虚荣或保守秘密的无能。　　240我们可以说，一个人的不同于美貌英俊的那种魅力，是我们尚不知道其规则的一种匀称，是这个人的各种特征以及这些特征和他的外表、神态的一种神秘的和谐。　　241调情是女人性格的基调，至于并非所有女人都会付诸实践，是因为某些人的调情被畏惧和理性阻止住了。　　242我们常常在以为不会妨碍他人的时候妨碍他人。　　243很少有什么事情从本性上说是不可能达到的，要达成它们更有赖于我们自己而非有赖于手段。　　244君主的精明在于清楚各种事物的价格。　　245知道隐藏自己的精明是一种巨大的精明。　　246慷慨常常只是一种伪装的野心，它蔑视那些小的利益是为了得到大的利益。　　247忠实，在大多数人那里只是吸引别人信任自己的一种手段，旨在使自己高出别人一头，并成为一些最重要的秘密的保管人。　　248崇高为了拥有一切而蔑视一切。　　249表现于人的声调、眼睛和神态中的雄辩，决不亚于表现于语言修辞方面的雄辩。　　250真正的雄辩在于说所有应当说的，且只说应该说的。　　251有一些人凭他们的缺点得势，另一些人因他们的优点失宠。　　252改变癖性十分罕见，相反，改变趣味却屡见不鲜。　　253利益在后面推动着所有种类的德性和恶行。　　254谦虚常常只是一种假装的顺从，我们利用它来使别人屈服。谦虚是骄傲的一种计谋－－通过降低自己来抬高自己。骄傲的方式虽然千差万别，但没有一种方式能比它隐藏在谦虚的形象下更带隐蔽性、更能欺骗人的了。　　255所有情感都有自己特定的声调、姿势和面孔，正是这种好或坏、愉快或不快的添加物使人们喜爱或讨厌它们。　　256在所有职业中，每种职业都规定出一副面孔，以表示它想成为人们认为它应当是的那副样子。同样，我们也可以说，世界只不过是由面孔组成的。　　257庄严的神态，是人们发明出来用以掩盖精神缺陷的一种身体的奥妙。　　258好的趣味更多地来自判断力而非来自理性。　　259爱情的快乐就在于爱，并且，人体验这种激情比激发这种激情要更幸福。　　260礼貌是一种回收有礼物的尊重的愿望。　　261人们通常给予青年人的教育，不过是他们在青年身上激起的第二手的自爱。　　262自爱在任何激情中都不像在爱情中那样有力地实施自己的统治，我们总是准备着比失去自己的宁静更多地牺牲我们的爱人的宁静。　　263我们称之为慷慨的，经常只是作为一个赠予者的虚荣，我们爱这种虚荣要超过爱我们所赠送的东西。　　264怜悯常常是一种对表现在他人损失中的我们自己的损失的情感，是对我们今后可能遭到的不幸的一种先见，我们给他人以援助是为了保证他们在今后相似的情况下给我们以援助。恰当地说，我们给予他们的这种服务，是一种提前为我们自己做出的有利安排。　　265精神的狭隘造成顽固，人们不轻易相信离他们的视界稍远的东西。　　266以为只存在一些猛烈的能战胜其他感情的激情（像野心和爱情）不过是一种自欺。懒惰－－它整个是疲惫无力的，却不放弃自己常常作为主宰的地位，它僭越生活中所有的意图和行动，冷漠无情地摧毁和耗竭各种激情和德性。　　267不经足够的考察就迅速地相信邪恶的事情是由于骄傲和懒惰：即人们想发现别人的犯罪，又不想付出考察罪恶的辛苦。　　268对于某些蝇头微利，我们会拒绝某些仲裁者，我们很清楚我们的名望和荣誉有赖于这些人的裁决，他们与我们是完全对立的，或者因为他们的嫉妒，或者是因为他们的成见，或者因为他们的愚蠢，而我们放弃我们的休息和生活诉诸裁判，只不过是为了要使判决有利于我们。　　269几乎没有人能明智到足以认识他做过的所有恶事。　　270已获得的荣誉是我们想再获得的东西的保证金。　　271青春是一种不断的陶醉，是理性的热病。　　272拥有被广泛颂扬的功绩的人们，无需比那些还在关心用一些小事来赋予自己价值的人更谦虚。　　273有一些在社会上受到赞扬的人们，他们的全部功劳不过是具有某些可用之于生活交往的恶行。　　274新颖的优美之于爱情，犹如花儿之于果实，她放射出一种稍纵即逝、永不复返的光彩。　　275宣扬得如此厉害的本性善，常常要靠最小的利益使之充实。　　276心不在焉减弱了那些平庸的激情，增强了那些伟大的激情，就仿佛风熄灭了蜡烛却燃旺了火焰。　　277女人们常常相信爱，但她们还是没有爱。一次私通的经历、大献殷勤的情感、对被爱的快乐的本能嗜好，以及遭到拒绝时的痛苦，诸如此类。当她们自信拥有爱这种激情时，其实只不过是在调情。　　278使我们常常不满意那些调解人的是：他们几乎总是为了调解成功而放弃他们朋友的利益，他们在自己职业中获得的荣誉使他们致力于此。　　279当我们夸大我们的朋友对我们的柔情厚意时，经常更多地是由于期望人们认识我们的价值而非出于对朋友的感激。　　280我们赞扬那些刚进入社会的人们，常常是因为他们隐秘地嫉妒那些已在社会上确立了地位的人们。　　281骄傲激起我们的嫉妒心，也常常帮助我们节制它。　　282有一些伪装起来的谎言显得是那样的真实，以致没有受骗简直是判断失误。　　283利用别人的善告跟好的自我劝告一样需要才智。　　284有一些恶人，假如他们毫无善意，其危险性倒可能还要小些。　　285“崇高”的意义是相当确定的，然而我们还可以说它是一种正当的骄傲，是一条通向被颂扬的最高尚的道路。　　286再去爱一个我们确实已经不爱的人是不可能的。　　287我们在同一个问题上发现好几种解决的办法－－这并非精神的丰富，而是一种智慧的缺陷，它使我们在所有显示出来激发我们想像力的东西面前停步不前，阻止我们去认识什么东西是最好的。　　288有一些疾病，在某些时候用药反会促其恶化，最大的明智就在于知道什么时候用药是危险的。　　289假装的单纯是一种巧妙的欺骗。　　290在性格中比在精神中有更多的缺陷。　　291人的价值就像果子一样有它的季节。　　292我们可以说，人们的性情就像大多数建筑物一样有各种不同的外观：有些是看了让人喜欢的，有些是看了让人讨厌的。　　293节制并不能制止和克服野心：它们两者决不会同时并存。节制是灵魂的萎靡和懒惰，野心则是灵魂的活跃和勤勉。　　294我们总是喜欢那些崇拜我们的人，而并不总是喜欢那些我们崇拜的人。　　295我们远没有弄清楚我们所有的意愿。　　296爱那些我们不尊敬的人是困难的，但是，爱那些我们尊敬他们远胜于尊敬自己的人也同样困难。　　297身体的体液按通常的路线和规则在不知不觉地推动和旋转我们的意愿，它们聚集到一起，对我们实行一种连续和隐秘的统治，以致它们在我们的所有行动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而我们却不自知。　　298大多数人的感激只是一种想得到更大恩惠的秘密的渴慕。　　299几乎所有人都会愉快地去清偿那些小的欠情；有很多人对那些中等的欠情也会表示感激；但几乎没有人对那些巨大的恩惠不忘恩负义的。　　300某些疯狂会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　　301不少人蔑视财产，但很少有人知道怎么打发它。　　302通常只是在一些小的利益上，我们不相信假象而抓住了机会。　　303不管人们在我们面前把我们说是多么好，他们并没有教给我们什么新东西。　　304我们常常原谅那些使我们厌烦的人，却不能原谅那些厌烦我们的人。　　305利益－－我们谴责它造成我们所有的恶，却常常应该因它促成我们的善行而受到赞扬。　　306当我们还在帮助别人时，很少看到他们的忘恩负义。　　307和他人一起享有光荣是非常可笑的，仅仅自己享有光荣却是十分正派的。　　308人们发明出一种节制的德性，是为了限制伟人们的野心，安慰那些只有很少一点运气和价值的平庸者。　　309有一些人注定是蠢材，他们不仅按他们的抉择做蠢事，甚至命运也迫使他们做蠢事。　　310生活中有时出现这种情况：为了得到好处，必须发点儿疯。　　311假如有些人的荒唐没有显露出来，是因为他们没有仔细去寻找。　　312使情人们在一起彼此从不感到厌倦的原因是他们总在谈论自己。　　313为什么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记忆力来回忆我们所经历的事情直至最小的细节呢？为什么我们又没有足够的记忆力来记住我们把这些事情向同一个人讲过多少遍呢？　　314我们在谈论我们自己中得到的极度快意将给我们造成这样一种担心：我们几乎没有把任何东西给听者。　　315通常阻止我们向朋友夸耀我们的心灵的并不是我们对他们的不信任，而是我们对自己的不信任。　　316意志薄弱的人不可能真诚。　　317施惠于忘恩负义者尚非大不幸，受恩于不正派的人才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不幸。　　318我们为医治疯狂找到了各种手段，对矫正一个怪戾的精神却无计可施。　　319人们不能长久地保持对他们的朋友和恩人应当抱有的感情，一旦得到自由，他们就常常谈论那些人的缺点。　　320颂扬君主们并不具备的德性，实际上是不受罚地诉说他们的不公。　　321比起那些爱我们超过我们所需程度的人，我们更接近那些恨我们的人。　　322只有可鄙的人才怕人鄙视。　　323我们的贤明和我们的利益一样需命运的垂怜。　　324猜忌比爱情有更多的自爱。　　325我们常常靠恶的弱小来安慰我们，贫弱的理性并无安慰我们的力量。　　326荒唐比不体面更不体面。　　327我们有小缺陷只是为了使人们相信我们无大缺点。　　328嫉妒比仇恨更难和解。　　329我们有时自以为厌恶奉承，实际上只是厌恶奉承的方式。　　330我们原谅我们所爱的。　　331在幸福时比受虐时更难对情人忠实。　　332女人不知道她们所有的调情。　　333若不是怕人反感，女人决不会有完全的严肃。　　334女人克服她们的调情比克服她们的激情更难。　　335在爱情中，欺骗几乎总是比提防走得要远。　　336有这样一种爱情，它的过分阻止了猜忌。　　337有某些好的品质就像感觉，它们完全是个人内在的东西，即看不到它们又不能理解它们。　　338当我们的恨太活跃时，它就把我们降低到我们所恨的人之下。　　339我们只是依照我们的自爱来感觉自己的善和恶。　　340大多数女人的精神更有助于加强她们的疯狂而非加强她们的理性。　　341青年人的激情并不比老年人的冷淡更危及得救。　　342人们所由诞生的故国的声音不仅居于语言之中，也居于心灵和精神之中。（据有些评论，这一条是针对那时在法国摄政的外国人马扎兰等人的。）　　343要成为一个伟人，就应懂得利用所有的机会。　　344大多数人就像植物一样，拥有一些将由机遇揭示出来的隐蔽的属性。　　345机会使我们认识他人，更认识我们自己。　　346假如不是节制来协调，在女人的精神和心灵里不会有什么规则。　　347我们仅把意见和我们相同者看作有良知的人。　　348我们在爱的时候常常怀疑我们最信任的人。　　349爱情的最大奇迹，就是消除了调情。　　350有些人帮我们讥刺对我们玩弄诡计的人，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比我们更机敏。　　351当人们不再相爱时，要断交又有许多的痛苦。　　352人们和那些不许人厌烦的人在一起时几乎总是感到厌烦。　　353一个正派人可能像一个疯子那样去爱，但不会像一个傻瓜那样去爱。　　354有某些缺点，如果好好地利用，会比德性本身更有光彩。　　355我们有时对自己失去的一些人的遗憾超过我们对他们的悲伤；而对另一些已逝者，我们悲伤却很少遗憾。　　356对于善人们，我们通常只是赞扬其中的一部分－－那些赞赏我们的人。　　357渺小的精神太易受到琐事的牵制，伟大的精神看到这一切琐事却不为其所累。　　358谦卑是基督教德性的真正标志，没有它，我们将保存我们所有的缺陷。这些缺陷只是被骄傲所遮蔽，骄傲向他人，并常常向我们自己掩盖它们。　　359不忠实会毁掉爱情，并且，当人们有猜忌的理由时，就决不会缺少猜忌。那些避免猜忌的人正是备受人们猜忌的。　　360在我们看来，人们受到诋毁更多地是由于他们对我们做出的那些小的不忠，而非他们对别人做出的那些大的不忠。　　361猜忌总是与爱一起产生，但并非总是与爱一起消失。　　362大多数女人为她们的情人的死哭泣不是因为爱过他们，而是要显示她们配得上他们的爱。　　363人们施之于我们的强暴，常常使我们感到比我们自施的强暴要少一些痛苦。　　364人们相当清楚应该尽量少谈论他们的妻子，却不够清楚还应当更少地谈论他们自己。　　365有一些天生的优良品性退化为缺陷，另一些后天获得的优良品性又决非完善。应当这样，例如，由理性来安排我们的利益和信心，反过来，由本性赋予我们善良和勇敢。　　366不管我们对那些谈论我们的人的真诚抱有怎样的怀疑，我们总是相信他们对我们说的话比对别人说的话更真实。　　367很少有不对她们的正派生活感到厌烦的正派女子。　　368大多灵敏正派女子是一些隐蔽的财宝，她们没出事只是因为别人没去寻找她们。　　369我们为自禁爱情而施之于自身的强暴，往往比我们所爱的人的严厉更为残忍。　　370很少有胆怯者总是能弄清楚他所有的害怕。　　371那热恋着的人几乎总是犯这样的过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别人停止了爱他。　　372大多数年轻人当他们粗鲁和没礼貌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很自然的。　　373有某些眼泪在欺骗了别人之后，常常接着欺骗我们自己。　　374如果有人以为他爱自己的情人是因为情人对他的爱，那他可就完全弄错了。　　375平庸的精神常常谴责所有超越它们智力范围的东西。　　376嫉妒被真正的友谊驱除，调情被真正的爱情消灭。　　377洞察力的最大缺点不是达不到目标，而是越过了它。　　378我们给予某些劝告，却不激发任何行动。　　379当我们的人格降低时，我们的趣味也跟着下降。　　380命运显示出我们的德性和恶性，就像光线显示出各种物体。　　381我们为了继续对我们的爱人保持忠诚而施于自身的强迫，很难说比不忠要好。　　382我们的行为就像某些押韵诗词，每个人都能把它们放进他欣悦的形式里。　　383对谈论自己和展示我们愿给别人看的那些缺点的欲望，构成我们的真诚的一大部分。　　384我们只应对我们还能够感到惊讶这一点感到惊讶。　　385要想在我们有许多爱的时候和几乎不再有爱的时候感到满足，差不多是同样困难的。　　386没有什么人比那些不能容忍别人错误的人更经常犯错误的。　　387一个蠢人缺乏足够的资质使自己变得聪明。　　388如果虚荣没有完全颠倒那些德性，至少它完全动摇了它们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