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么缺乏条理的东西。本来可以产生趣味的地方却没 产生。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趣味在于所谈到的大炮与鱼 雷之间针锋相对的冲突,可大炮没发射,鱼雷也没爆炸! 这纯属失败之作。那位神甫以为有了一件新武器,因而 显得得意忘形……可我却没看出任何能发挥作用的东 西。 我同样没看出对那座钢铁城市与那座先进的福利城 市所作的对照,因为,对于这座福利城市,根本就没作什 么描述……其实,沙拉赛恩医生无非是个美国式的人物。 而跟这位德国人作对的那个法国人,也本应写得更富于 艺术性。 那座克虏伯工厂又怎么样呢?的确,所牵涉到的正 人是克虏伯。这座工厂确实非常保密!马尔赛只能化妆进 去,只能靠一把挫刀出来!这很不高明。对于他被判死 刑,并没作出任何反应。关于他的越狱,本来可以写得十 分出色,却只字未提。对小说家所应具备的最普通的常 识这样无知,我可从来没见过……也许得全部重写,但这 里边毕竟提供了一个题材……至少可以说,提供了一个 我善于处理的题材…… 赫泽尔企图为《朗热沃尔的遗产》的作者辩护,说他在这部书稿中主要谈的是一个政治和哲学问题,但这纯属枉然。儒勒·凡尔纳非常了解他的用意,但还是反驳说: 不管他想表达什么,毕竟没表达出来。我甚至可以 说,这部小说只存在于您的头脑之中,而且我可以肯定, 您一定会令人赞叹地把它搞出来,但作品本身的确不成 样子……我非常了解作者的主题,但我并不认为他已触 及这个主题,并像您认为的那样,发挥了这个主题的作 用。 赫泽尔从意大利回来和儒勒·凡尔纳从南特回来以后,两人于10月份在巴黎相见。毫无疑问,赫泽尔彻底地披露了他的心事;他是要帮助书稿的作者巴斯葛尔·格鲁赛。此人是个被流放的公社战士,后来当选为巴黎的社会主义者议员。 格鲁赛一直手头括据,想通过自己的笔弄点人息。他虽然聪明干练,但至今仍然是个笨拙的新手;后来,他以达里尔和安德烈·劳里的笔名,在各国发表了一系列关于“狱中生活”的小说,并获得成功,从而显示了自己的才华;他在翻译和改编方面也取得不少成就。但在1878年,他大概处境十分狼狈;因此,赫泽尔向他提了许多建议,并给他预支了一笔较大的款子,但他毕竟无法考虑出版像《朗热沃尔的遗产》这样一部不成熟的作品;他所能作的,就是将他的这部书稿买下来。我们知道,这部书稿包含两个构思:一座用以发展军火生产的德国城市与一座以甜美的生活为象征的法国城市之间的竞争;能发射填满炭酸的炮弹的大烟与鱼雷之间的冲突。 这两点都只写出一个纲要;格鲁赛无法将它们写成小说;因受政治见解的影响,他从这个题材中仅仅看到,这是对导致1870年战争的德国野心进行批判的一个机会;但要想使这种批判变得有效,就必须作出更为认真的研究。 为了帮帮赫泽尔及其被保护人的忙,儒勒·凡尔纳承担了这个任务。仔细想来,他对格鲁赛所虚构的这个故事的实质还是满意的。他自己当时也受到1870年战争所造成的创伤的影响,内心蕴藏着一种因失败而变得更加激烈的爱国情感,况且,他一直保留着那次在克虏伯展出其产品、尤其是一门精良巨炮的博览会使他产生恐惧的记忆。 我们知道,他善于利用别人提供的题材,并善于将这个题材变成大不相同的东西;他善于表达德国的实力使人产生的忧虑,尤其是善于表达在德国占支配地位的精神状态。但他对邻国居民所具有的才智还是表示钦佩的;苏尔策先生丝毫没受到侮辱和讥讽,而是作为一个聪明过人、彬彬有礼的人物出现的。 我们不得不赞成沙拉赛恩医生的抱怨:“唉!为什么这个禀赋非凡的人竟会是我们的敌人呢?为什么他不把自己少有的智慧用在有益于人类的事业上呢?你想,损失了多少力量啊!要是当初我们能把这些力量和我们团结在一起,并且使它有一个跟大家一致的目标的话,原可以发生很好的作用的!” 跟希特勒后来那样,苏尔策先生的死是因为他“不择手段”。 或许有人会这样认为,儒勒·凡尔纳在写这部书的时候,流露出沙文主义的情绪;其实,他仅仅显示了自己的远见卓识,他只希望一点:让今天的敌人变成明天的朋友。不少德国人也抱这种情感,“从敌对力量的灭亡中捞不到好处。”很显然。钢城斯达尔施塔特就是埃森和克虏伯工厂的翻版。法兰西城只不过是一座理想都市的蓝图。在这样一座城市里,房屋之间互相隔开,街道宽敞而通风,道旁种满树木,一切都是合理的、豪华的、符合卫生的,城里的居民过着一种既愉快又富裕的生活。 《蓓根的五亿法郎》发表于1879年;正如儒勒·凡尔纳原先所担心的那样,这部书有点太短,因此在出版时附上一个中篇《邦蒂岛的造反者》。这个中篇叙述的是刚开始对波特凯恩岛实行殖民化时所发生的一起历史事件。 凡尔纳传--第三十五章 一只机器象第三十五章 一只机器象 我们可乘坐这只机器象跑遍整个印度,这个国家当时仍处在殖民军中印度兵起义的影响下;小说以《机器房子》为题发表于二880年;儒勒·凡尔纳在南特结识一个名叫阿里斯蒂德·布里昂的年轻人,作家受这个年轻人的启发,将《两年假期》中的一个主人公取名为布里昂 1877年和1878年,儒勒·凡尔纳搬到南特,住在絮弗朗街1号,希望南特的家庭环境能对他儿子的心理产生一种有益的影响,希望那里的温和气候能促进他妻子病愈康复。 在此期间,他有机会跟一位中学生通信。这位学生住在圣纳泽尔,家境贫寒,父母早已分居。 他对这位小青年产生了好感。后者的聪慧深深地打动了他,其敏感也曾引起过他的注意。这种敏感尤其加深了这个年轻人遭遗弃的情感。 在给赫泽尔的一封信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们这种关系的痕迹,“我到南特的乡间住了几天,把布里昂也带去了。在一个这么和睦、人口这么众多的家庭环境里,我把他变成一个宁静的人。要知道,直到如今,他尚未领略过家庭的温暖。” 1927年前后,我在外交部受到一位名声显赫的政治家的接见。这位政治家对我说,儒勒·凡尔纳曾跟他有过通信关系;他甚至有点得意地说,卢瓦尔河入海口的一艘引水船曾将儒勒·凡尔纳的名字换成阿里斯蒂德·布里昂的名字。 儒勒·凡尔纳对这位学生似乎保留着一种鲜明的记忆,在《两年假期》这部作品中,他甚至将他的一个主人公取名为布里昂,只将名字最末一个字母d改为t,并且赋予这位主人公以南特中学生的各种优秀品质。此外,到了巴黎,他俩也似乎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 这两个头脑灵活的人虽年纪相差较大,但都乐于促膝交谈。就当时而言,这位作家的见解是非常进步的,毫无疑问,他曾宣扬过自由与和平的美德;而那位年轻人大概对自己的命运极为不满。他受到鼓励,逐渐培养起跟他的“保护人”一致的见解。在他的头脑中,1848年革命党人的梦想跟第三共和时代人们的梦想,兴许就这样结合起来了。他是第三共和那批最著名的代表之一。 1878年9月,儒勒·凡尔纳心绪乎和地离开了南特;跟他一起上船的儿子暂时没给他带来忧虑,因此,他宽心地寄希望于大海的思泽。他到了特雷波特,在那儿租了一所房子。他的游船过于庞大,无法进入克罗托瓦的小港口。随后,圣米歇尔号驶回南特,并在那里拆掉帆槁索具。 秋末,他跟奥诺里哪重新返回亚眠朗格维尔林荫道44号居住。 《蓓根的五亿法郎》刚接近完成,他头脑中已在酝酿另一个题材。 我们已经说过,他少年时代便曾对印度产生过幻想,现在这个题材是否得之于童年的幻想?抑或更有理由地认为,他儿子的印度之行吸引了他对这个国度的注意,使他必然地对它发生兴趣?米歇尔虽然已从印度归来,但他也许比儿子更了解印度! 他很想到他儿子没到过的地方去逛逛。要不然,他将一辈子呆在这座扎根于亚限土地上的房子里。哦!要是将这座房子搬到他的想象所驰及的地方,那该多好呵!一所装上轮子、由某种蒸气机车牵引的房子!或者由一头大象牵引,因为这可是要横穿印度啊……最好将这两者融为一体。变成一种外形似大象的机器。为什么不设计一只“机器大象”?一位印度总督也许就曾产生过这种怪念头!这种奇特的构思肯定会激发《教育与娱乐杂志》的读者们的好奇心;他完全可以这样希望,这种构思将能让读者接受一些简单的史、地知识,从而了解印度的状况。 英国人的仇敌、迈索尔的苏丹铁普·萨希布于1799年战死;但那那·萨希布在1857年又领导中印度坎普尔城的印军起义;有人认为他死于1862年前后。 这些事件至今仍历历在目;把这些事件变成小说的主线,借助到一个英国统治下暂时安定下来的国家所作的一次旅游,就能构想出由印度抵抗运动的余波所引起的一系列悲剧事件。 第一章便引出那那·萨希布;人们都以为他死了。1867年,有人传闻在孟买见过他,于是,他被悬赏通缉。 第二章给我们介绍了门罗上校。他曾参加过镇压1857年那次起义。在那那·萨希布的命令和亲自监督下,有二百名妇孺在坎普尔被杀害,而他的妻子也生死不明;他极度绝望,主动退伍,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到那那·萨希布,替他那位不幸的妻子报仇。 门罗上校的一位先人——这是一个重要的细节——在1760年曾指挥孟加拉军极其残酷地镇压过一次起义,甚至毫不犹豫地将28名反叛者绑在大炮的炮口上处死。 为了让上校开开心,一位英国工程师班克斯鼓动他下决心购买他为刚去世的总督制造的古怪的机器——一只机器象,后面拖着两座装了轮子的宝塔。 上校和他的朋友们使用这种设备,开始了周游印度的旅程。这种设备使他们感到极为舒适,要不是专门描述殖民军中印度兵起义的那一章写得十分动人,读者对这次过于轻松的旅行无疑会感到厌倦。继这次起义之后,接连出现多次谋杀和屠杀事件,英国人对此实行恐怖镇压,但格拉德斯通挺身而出,反对这种镇压活动。枪决、绞刑、炮轰,各种方法都用尽了;仅在勒克蹈一地,就有2000名起义者遭受杀戮。 作者采取不偏不倚的态度,给我们描述了双方的暴行。最后,瓜和奥尔被占领,拉妮,这位可怕的王妃,那那·萨希布的忠实伴侣,在一次前哨遭遇战中被门罗上校亲手杀死。 此后,两位男人将他们的个人冤仇跟民族怨恨连在一起,互相搜寻,一个要为门罗夫人报仇,一个要为王妃雪很;小说的主题就在于此。 “钢铁巨人”穿过表面平静的印度半岛继续它的行程,必要时,它甚至可以漂浮或溏水渡过江河。那那·萨希布和他的弟弟巴洛·拉奥重新露面;与此同时,手执火把——具有诗意的“游窜的火焰”——的一位叫人可怜的疯女人,无意识地将英军引向谋反者的栖隐处;巴洛·拉奥被杀,但他的尸体被当成他哥哥那那·萨希布的尸体。 门罗陷入一个叛徒为他设置的圈套,被那那·萨希布手下的人俘获。门罗的传令兵幸得逃脱。其余的旅伴仍呆在出了故障的“机器房子”里。 上校被押到里波尔堡,与那那·萨希布碰面;那那·萨希布将他绑在枪口上旧出时,按他的先人曾采用过的方式,他将被处死;半夜里,“游窜的火焰”出现;上校认出这是他已经变疯的妻子。 她无意识地将火把挪近大炮,差点儿把导火索点着。幸好,传令兵古米将绑住上校的绳索割断,把他从可怕的死亡中解救出来。两人抱着门罗夫人一起逃跑,半路上正好撞着那那·萨希布。正当门罗的朋友们修好钢铁巨人后突然赶到时,古米将那那·萨希布按倒在地。一切全解决了,那那·萨希布被绑在旅客们丢弃的这只机器动物的脖子上,一俟锅炉爆炸,他将粉身碎骨。 写作这部作品的真实目的是要探讨印度问题。这是作者的儿子本该作的一次旅行,对这一点,似乎是不容怀疑的。悲剧在门罗与那那·萨希布之间发生,一个代表侵略者,一个代表被侵略者。两国人民很少介入他们的头领之间所进行的竞争角逐。总的来说,印度人民是相当冷漠的。那次造反并没波及全国,而仅仅限于当地的军队。这次造反受到印度王公们的鼓动和利用,而印度王公们的爱国情绪又是受到他们的本身利益所支持的;人们群众只是缓慢地、部分地参加到他们昔日的主人们的事业中来。 小说中强调的正是这样的情景。这场充满双方犯下的残暴罪行的无情斗争,在第二卷中通过一系列悲剧事件而体现出来。对那那·萨希布的报复是一个教人悲伤的插曲。在小说家的心目中,那那·萨希布与门罗相遇,这是主要的场景。对这幕场景的描写,绝不允许“失败”。他无法像赫泽尔所设想的那样,甘愿“极其愚蠢地光导致”门罗与那那·萨希布之间的一场决斗。 赫泽尔对其中一个次要人物范·基特所提出的某些意见,大概深深地触动了作者。这些意见引起他一连串的深思,甚至使他流露出一定程度的失望情绪。 一般地说,如果读者的确对这种体裁或对作者本人 感到厌倦,我并非最后一个觉察到了这一点,请您相信好 了。我甚至早就想过,以后每年只写一卷,很显然,我实 在感到疲劳。我对您这样说,别以为我是在发火。您肯 定还会对我有所了解的!您知道,我对于自己和自己所 作的事情是很少发火的。您了解我对探险小说的十分明 确的见解。就算曾获得成功,但并非总是成功。一位作 家被撇在一边,这是常有的事,而且更好一些。我对此作 好了充分的准备。我向您保证,读者肯定会对《机器房 子》的悲剧情节发生兴趣,事件很多,而且关于印度问题, 这部书写得极其认真,书中充满了这个国家特有的风土 人情。要是我弄错。即使是在这一点上,那就说明我再 不能写小说了。 这种失望情绪正好产生于家庭气氛逐渐恶化的时刻。然而,当米歇尔到勒阿弗尔跟他带走的那位年轻女歌手一起生活时,儒勒·凡尔纳把整个儿身心都扑在他的这份手稿上了。他极力想通过创作活动克服自己的愁绪,但他没能很好地作到这一点。 他埋头创作,而且非常专心致志,因而在写这部书时仍能保持一定的激情。他表白说:“我对门罗被绑在他的大炮炮口上的处境极为激动,事实上,我委实难以写下去。”由此可以看出,他并没像他自艾自怨的那样已经“完了”,而且,他虽然没享受到多少人生的乐趣,但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全部毅力。 机器房子》发表于1880年。 凡尔纳传--第三十六章 一条长藤、一缕光线和几片愁云第三十六章 一条长藤、一缕光线和几片愁云 《亚马孙河八百里》中的长藤将我们带到巴西;《绿光》;既迷人又可怕的米歇尔的态度使儒勒·凡尔纳的心头罩上几片愁云;《固执的凯拉邦》(1883) 对他来说,1879年是特别艰难的1年。1月份,他妻子身染重疾,以致大伙又一次认为她必定完了。 12月,她子宫出血,身体极度虚弱,实在教人担心。他儿子的胡作非为更增添了他因妻子的健康而引起的种种忧虑。在这个时候,蒙庞西埃公爵和厄伯爵也加入进来。1854年,厄伯爵娶巴西王国的摄政女王伊萨伯拉公主为妻。这位公主曾因采取废奴行动而得了个外号,叫雷登托里妞。他们原先并没料到,他俩竟具有许多相同的观点,因而颇觉惊讶。这位圣西门的信徒、1848年的革命党人发现他的同伴胸襟宽阔,正合自己的心意;而儒勒·凡尔纳也对他一直存怀友好的情感。 后来,他到了南特。那里天气炎热,他实在难以忍受,因而要求圣米歇尔号为他提供一点清凉和歇息。于是他跟拉乌尔·迪瓦尔、保尔·凡尔纳一道作了一次长途旅行。这次旅行原计划“漫游”至圣彼得堡,实际上,到波罗的海便结束了。在《亚马孙河八百里》的末尾,保尔给我们叙述了这次旅行的经过。 《亚马孙河八百里》开宗明义地给我们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将成为该书的主题。1852年,巴西仍存在着农奴制,因此,作者首先将一份恰好落在一个贩奴头目手里的难以辨读的文件摆在我们面前。 后来我们知道,这份文件是证实一位名叫达科斯塔的巴西人的无辜的。20年前,这个巴西人因犯盗窃钻石罪和谋杀罪而被判死刑。达科斯塔越狱成功后,逃亡到了秘鲁。他在秘鲁娶了一个葡萄牙殖民者的女儿为妻。他凭着自己的智慧和勤劳,开发了他岳父的庄园。如今,他化名为约亚姆·加拉尔,成了一个大种植园的园主。他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叫贝尼托,和一个女儿,名米娜。米娜即将嫁给一位军医;这位军医是她哥哥的朋友。因男方的母亲住在贝伦,这两个年轻人使希望在巴西的贝伦举行婚礼。 起初,约亚姆伽拉尔表现出一种极大的内心混乱,后来终于还是同意他们作这次旅行。直至那时,他从来不允许离开他的庄园。家里的人谁也不晓得他的历史。但他决定自首服法,要求重新审理他的案子。 小说花了整整一章专门描写亚马孙河;在这一章的末尾,作者悲憾地发觉,亚马孙河广大流域的文明是以“牺牲当地土著部族的利益”而建立起来的。加拉尔一家正是要沿着这条巨大的河流直达河口,然后再到贝伦去的。他们的运输工具是一只借助水流推动的大木筏。这只木筏硕大无朋,相当坚固,可承载100多人的整个村庄以及运去出卖的货物。 木筏作成后,贝尼托和马塞尔带着米娜和她的忠实女伴、长相俏丽、笑口盈盈的混血儿利娜到亚马孙河沿岸森林散步。他们沿着一条绕树延绵的长藤边走边玩,到了长藤的末端,正好救了一个刚上吊的男人。这个自寻短见的人被救醒后,立刻显露出温和的性情。原来,他叫弗拉戈索,是个以四海为家的剃须匠。他还得赶400千米的路程,可是身无分文,一时间失去了勇气。他参加了这次旅行。在一次中途停歇时,他施展了他那制作假发、假须的本领;在他的顾客当中,有一位叫托雷斯;他虽然没认出这个顾客,但觉得此人容貌很熟;在闲聊中,他把加拉尔在木筏上的事告诉了托雷斯。这位冒险家没费多大气力便被接受上了木筏。在遭受凯门鳄的一次袭击中,他甚至救了加拉尔的命;而弗拉戈索也英勇无畏地救了米娜的命。在回答加拉尔的感谢时,托雷斯说,“在所有人中您的生命对我来说尤其宝贵”,这句包含言外之意的话引起了贝尼托和马诺埃尔的注意。 在一次密谈中,托雷斯指控加拉尔就是达科斯塔;不过他还说,“他”知道他受到不公正的判决,而且掌握有证实他无辜的证据:那个真正罪犯的口头忏悔。他要求加拉尔把女儿嫁给他,以换取他的沉默和那份文件。这种卑劣的讹诈遭到失败,托雷斯急不可待地去报告警察局。加拉尔-达科斯塔被捕。 约亚姆·达科斯塔只能要求法官雅里凯相信他的善意;他必须朝托雷斯找回来。不幸的是,贝尼托不晓得他保存着一份文件,出万愤慨,要求跟他决斗,竟把他杀死了。这位讹诈者的尸体落入亚玛孙河,连同证明达科斯塔无罪的文件一起被冲走。贝尼托后来才知道,因自己一时激忿,竟毁了自己的父亲,可惜已经太迟了。他穿着潜水服,在河里搜寻这具尸首;他在尸首的衣服里发现了一只匣子;这只匣子由法官雅里凯亲自打开,里面装着一份密码,但没有辩读的钥匙。幸好法官是个精明人,他的主要消遣就是推敲琢磨七巧板、字谜、画谜、字母组合游戏等玩意,就跟作者本人为了散心而经常摆弄成千上百个纵横填字游戏一样。 这份文件唤起了法官喜欢分析探讨的本能,他兴致勃勃地潜心揣摸它的意义。他深信,要是不弄清禁用来获得各个字母在字母顺序中的变换的任意数,他是无法洞悉它们的真正意义的。但弗拉戈索终于了解到,这份文件的作者叫奥泰加,是托雷斯的一位朋友。在行刑前不久,他给法官带回这一重要情况,法官将奥泰加(Ortega)这个名字与组成密码签名的最后6个字母相对照,获得432513这个数目字。文件终于辨读出来了。原来这是一份真正罪犯的忏悔书。 这部作品对亚马孙河的景貌作了非常出色的描述;传授地理知识的目的达到了。事实上,作者的主要兴趣是译解那份文件。“至于数字,我看可作些简化。”他写信告诉赫泽尔说,好让被密码科学吓怕了的赫泽尔放心。 可是,我认为,这部小说有趣而奇特的地方,无疑就 是为辨认文件而作的各种尝试。在仅有30页的中篇小 说《金甲虫》中,光数字就占了10页,爱伦·坡非常清楚地 意识到,全部趣味均存在于此,而不是某个人的生平。 对于这一点,他大概有些失望,因为一位巴黎综合工科学校的毕业生,多卡涅的朋友,在最末几章尚未发表之前,便能说出所要找的那个数目字。 从整体上说,这部小说也许相当令人忧伤。儒勒·凡尔纳似乎早就产生过这种情绪。因为他曾希望写一篇调子活泼的中篇附在书末作为后续。但他没来得及写,只好要求出版商在《亚马孙河八百里》之后附上他弟弟保尔写的一篇关于圣米歇尔号到鹿特丹的游记。 《亚马孙河八百里》尚未发表,作家便致力于创作橹滨逊学校》。他把这部小说看成是一个像《牛博士》那样的荒唐故事,是一个滑稽的玩笑。 因此,这部作品并无多大抱负;这只是一部有趣的中篇小说,主人公是一个引人发笑的鲁滨逊式的人物;他的叔父,一位美国百万富翁科德鲁琅,企图治愈他侄儿的旅行僻好。这个脑子里装着各种鲁滨逊故事的戈德弗雷不是决定周游世界,然后才跟受他叔父监护的孤儿菲娜成亲吗? 科德鲁珀排挤掉一位竞争者后,刚好被宣布为太平洋上一个仙境般的岛屿的得标人。这个竞争者并不原谅他,轻易地把他的侄儿欺骗了。因一艘装配巧妙的海船假装遇难,戈德弗雷在他的舞蹈教师、胆小如鼠的塔特莱特陪同下,竟扑到这个荒岛上来了。 上当受骗的戈德弗雷借助该岛丰富的自然资源和菲娜偷偷地让其漂上海滩的一只装得满满的箱子,渐渐适应了原始生活。为了使这次冒险更惊奇,叔父让这两位遇难者跟假野人搏斗,其中有一个“假星期五”、1只假熊加1只假老虎,可是,他并没预料到岛上会出现一条真鳄鱼和许多真蛇、真狮子,因而使原先安排的恶作剧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叔父及时赶到,把他侄儿遣送回国跟菲娜结婚。当他知道自己受了那位被他的美元击败的竞买人捉弄时,他感到非常气愤;原来,这位竞买人早就将一批猛兽运到岛上,使这个海岛无法住人。 这部小说刚发表,接着又出版了《绿光》。《绿光》写得非常优美,但跟使《奇异旅行》获得成功的其它作品的情调大不一样。这部“英国小说”叙述的是一个非常规矩的爱情故事;作者将这种毫无意义的艳遇穿插在他对苏格兰这个他所热爱的国家进行旅行的回忆文字中,但这次却远没达到通常的那种效力。 他对赫泽尔说,“女主角非常年轻,但既怪僻,又不失分寸,因而必须以非常轻巧的笔触去写。”他深请“奥西安诗歌的朦胧诗意”,但又担心自己深入到一个他并不熟悉、他的朋友比他更为了解的领域中去。 这部小说虽然题材单薄,但借助对苏格兰和赫布里底群岛海岸风光的描写和对这些地区的历史及传说的回忆,因而并不显得矫揉造作。此外,对芬格尔洞窟也作了非常出色的描述。 这两部小说标志一个相对静逸的时期。1882年,作家暂时地被一种更安逸的生活吸引住了。他的游船随时可供他使用;他整整两年没作海上游览,因此很想趁机会补赎一下。正是这个时期,他在夏尔一杜布瓦街租了一所更为宽敞豪华的房屋。他妻子非常高兴,这下她可以在不那么狭小的客厅里接待她的亚眠朋友,而且再也用不着为自己住家的寒酸而感到羞愧脸红。 当纳里催促他写一个新剧本《在非现实中作的一次旅行卜事情十分紧迫,因为另一位作者正在酝酿同样的创作计划。这个剧本没有写好,但还是于1882年11月25日在圣马丁门剧院上演了。 幸好他有事可干;他想写部小说,让他的读者去游览一下地中海。但他把这个计划放弃了;他想出了另一个题材,取一个更为奇特的起点去游览黑海。年底,这部小说的第二卷已接近完成。 他自己认为,这部小说包含“快活的一面”,因此,他一边写,一边就琢磨将它搬上舞台,这说明,他至今仍被戏剧深深地吸引住。 我们都熟悉《固执的凯拉邦》的故事。凯拉邦不愿意支付通过博斯科尔海峡所需的少量税金,在黑海兜了一个圈儿,以便能够设晚宴招待他的朋友范·米滕。当然,他碰到种种奇遇,因而使这次黑海之游充满生气。这位专断的土耳其人的侄儿阿赫默德很快就要跟美丽的阿玛西姬成亲。而阿玛西妞只有在17岁以前结婚,才能享受遗嘱的继承权,因此,凯拉邦必须在这一期限之前赶回斯库台,好让那位姑娘能在合适的时间完婚,凯拉邦行色匆匆,但他不愿意使用任何现代的交通工具,因而行进速度相当缓慢。尽管阿玛西妞住在敖德萨她父亲——银行家塞利姆家里,但他甚至不肯在敖德萨稍作停留,而只把他的侄儿阿赫默德带走。他最要紧的事儿,不是要赶回斯库台的别墅接待他的朋友吗? 安纳托利亚的一位领主沙法尔趁机将他垂涎已久的这位漂亮姑娘抢走。在这一事件中,姑娘的父亲受了伤。1只单桅三角帆船载着阿玛西娅和她的女仆,向沙法尔的后宫驶去。 凯拉邦对这起悲剧事件一无所知,带着他的侄儿和朋友继续在黑海转游。他这位朋友是个荷兰人,名叫范·米滕,性格随和,但又容易动怒。途中,范·米膝告诉凯拉邦说,他到土耳其的唯一目助是要躲开他的妻子;他跟他妻子大闹了一场后分居了。这场争吵付出了很高代价,两夫妇竟将他们收集的全部郁金香形饰物拿来互相抛掷!凯拉邦是个铁石心肠的单身汉,他趁机指出,穆罕默德非常了解“迷人的女性,因而允许他的信徒能娶几个妻子就娶几个妻子。管10个女人比管1个女人还要容易。”但“更为省事的是,1个女人也不要!” 因受到一场猛烈的暴风雨的突然袭击,这几位旅客不得不到阿蒂纳航灯站的小屋里躲避。阿赫默德在一艘行将沉没的三角帆船上隐约辨出阿玛西妞和她的女仆。他终于救出了这两个姑娘;但帆船的船主也脱险逃生,跑去报告正在特拉布松等他的沙法尔领主和他那位死心蹋地的心腹走卒斯卡庞特。 斯卡庞特在一个客店里让凯拉邦落入圈套,将他们一行带入一个性情暴躁的库尔德寡妇的房间里。这位寡妇正在物色第四位丈夫,因此指控他们企图损害她的贞操。范·米滕面临受拘禁入狱的威胁,被迫答应娶这位悍妇为姜。这并不会引起严重后果,至少在欧洲是这样,因为他已经结婚了。后来,这支旅队进入一条狭谷而受到沙法尔手下兵卒的袭击。不过在此之前,阿赫默德曾瞒着凯拉邦,从特拉布松给阿玛西娜的父亲拍了一份电报。塞利姆派来大队人马,终于将旅队从伏击圈里救了出来。 一切完满结束。沙法尔、斯卡宠特和那位充当人贩子的船长全部被杀。到了斯库台,凯拉邦要让那对年轻人举行婚礼;这时他才晓得,婚礼只能在君士坦丁堡举行!因此,他还得付税才能到那儿去。当然,这个固执的人不愿付税,他设想坐上一辆小车,由一位可与布隆登相匹敌的走钢丝杂技演员推送,从架空索道渡过海峡。两位年轻人终于成亲了。凯拉邦购买了全部空中滑车的税权,免得今后再付税。 这是一部歌颂英雄的带喜剧性的小说,作者对这部作品不抱多大希望。儒勒·凡尔纳撇开原先打算周游地中海的计划,是因为他认为原先的计划缺少情节,“从某些方面看是幼稚的。”因而必须以另一方式处理这个题材。但他后来发现,也只能在同样困难的条件下完成他的黑海之游。阿玛西娅和她的女仆是聪明而稚气的人物。阿赫默德本人在旅行结束后虽然变得坚强起来,但仍然难以使人忘掉他的呆板平庸。 轿式马车遭到野猪的袭击,在“喷发泥浆”、氢气会燃烧的火山地带穿越塔曼半岛,阿蒂纳的暴风雨,内里萨峡谷发生的战斗等等,都没赋予这些冒险事件以充分的力量。 使这次旅行显得颇有生气的不完全是冒险事件本身,而是对话的运用。敏捷而激烈的答辩使人产生这样一种印象,在创作时,作者不知不觉地运用起戏剧的笔法。指责结婚带来约束的那一段就有许多生动的对话,但这段文字并不表达对女人的憎恶。“迷人的女性”仍保持其全部的滋力,而且,女性十分有能耐,完全可以控制住以冷酷掩盖其弱点的男人;同样,女人也以风韵或温情去掩饰自己那种起主宰作用的禀性。 事实上,该书的真正主题是凯拉邦。他既是中心人物,又是个具有蔓延性的角色,他是固执、荒谬的写照。他喜欢闹别扭,违抗任何约束,以不受管制、甚至通过暴力获得的权力意志为基础,无时无刻不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凯拉邦相信自己总是有理,若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便勃然大怒。 在作者周围亲近的人当中,有不少具有这种怪脾气的样板,因此,他随时可找到一些典型行为以塑造他的这个人物。可是,一个使他产生各种忧虑的年轻人就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虽然不是傻瓜,但干的全是蠢事;他生来就是叛逆者;他不能容忍任何阻碍;他顽固地要作那些毫无出路的事情;为了寻求冲撞良知的乐趣,他支持各色各样的停论;他不容忍自己作到合情合理,但他宽厚仁慈、豁达奔放。总之,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人物:他的儿子。 他选择了他儿子作凯拉邦的模特儿?当然不是。但他一直在跟一个固执的人打交道,此人的越轨行为使他焦虑不安,因此,他想到一个固执的人,这是很可能的。凯拉邦的辩词引起我种种回忆,以致我对此不可能表示怀疑;我更不会怀疑,这是一种无意识的过程,因为迷人而可怕的米歇尔的干百个闪光的侧面,或许能使他塑造出一个更为复杂的人物来。 儒勒·凡尔纳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于1883年将这部小说搬上了舞台。但这是一次失败。这次失败使他对戏剧产生厌恶;他将这种失败归咎于拉罗歇尔,因为拉罗歇尔“让一批悲剧演员而不是全让喜剧演员”去演出这个剧本。他心情阴郁地指出,“当纳里大概不同意这种角色分配。” 凡尔纳传--第三十七章 从化学组合到文学组合第三十七章 从化学组合到文学组合 《南极星》是真钻石还是假钻石?希腊岛上的战争和海盗事件:《烽火岛》。 《固执的凯拉邦》于1883年发表;这个固执的人在黑海转了一目,终于到达斯库台;在作了最后一次怪僻行为后,一切都圆满地结束了;不仅阿赫默德跟阿玛西妞结为美满姻缘,范·米滕夫妇也言归于好了。 儒勒·凡尔纳是否希望,事情对他那位凯拉邦式的儿子也逐渐向好的方面转化? 在写作这部书的时候,他是否将自己的愤怒消泄殆尽?该书的谐趣终于使他平静下来?他强制自己创作的另一部作品几乎再没受到他的不愉快心境的影响;这是一部惊险小说,男主人公将是采矿学校的一位年轻好学、心地诚实的工程师,女主人公将是一位按他幻想的典型塑造的姑娘。沃金斯小姐不仅是个出色的家庭妇女,而且是个知识分子,她将自己的娇媚和温柔与明敏的智慧结合到一块;他是梅雷计划的鼓动者;梅雷企图制造一颗人工钻石,并希望这颗钻石能使他获得这位姑娘的爱情。这种与化学知识掺揉在一起的相互爱情或许是可笑的;真正的有情郎竟希望培养他的恋爱对象,而且,我的天,竟让一位女人去协助她的情人从事研究,甚至给这些研究出点子,在当时显然是不受赏识的。那些情操高尚的情书毕竟不容轻视;况且,沃金斯小姐是女主人公中最富于女性气质的一个,而这对情人之间的交谈也写得非常细腻。 这是世界上最大、最漂亮的一颗钻石——《南极星》。钻石被窃,为搜寻这个窃贼,在德兰士瓦地区引起一系列奇险事件。那些品质恶劣的同伴,有的成了骄傲自负的牺牲品,有的成了变节分子。由于3位穷苦人——两个卡菲尔人和1个中国人——的忠诚和智慧,唯一的幸存者成为心地纯洁的骑士,经受住了种种磨难和考验。窃贼被认出来了:原来是1只鸵鸟!梅雷打开鸵鸟的砂囊,重新找到那块宝石,但这是一块真正的而不是人工制造的宝石,年轻的化学家感到困惑不解。 这颗钻石受到许多人的青睐。梅雷虽然找到这颗钻石,但并没得到它。其实,他对它也不大感兴趣,他以这颗钻石为代价,终于征服了他的夫人。 借助梅雷所作的大地测量,一位慷慨、老迈的钻石商重新获得被沃金斯的父亲侵占的土地,这样,这位钻石商便成了这颗钻石的主人。他把钻石送给这对未婚夫妇。后来,他成了富翁,又将自己的财产全部遗赠给他俩。最后,曾招致许多卑鄙的犯罪案的这颗钻石,在一次暴风雨中突然爆炸而消失。就这样,3个无私的人:沃金斯小姐、梅雷和钻石商成了这些考验的胜利者。 从中不难得出教训;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财富抱有幻想,倘若这些财富成了我们的目标,一旦我们动手去触碰,这些财富便会消 情的小说。这部小说在提及历史时,必然跟希腊的独立 战争联系在一起,仅此而已。 然而,在这部作品里,有一整章是专门描写希腊战争的。而且,整篇故事一直以这场战争为背景。再说,这个部分也写得满有趣,不仅使我们了解这场“以牙还牙,以限还眼”、“双方都挑起无数恐怖的报复行动”的“挤死的战争”的性质,而且使我们更好地了解在这个国家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的拜伦爵士以及其他许许多多希腊独立战争的英雄们的牺牲!可惜的是,我们已经忘掉了这些英雄的名字!而23000名希腊人惨遭杀害、47000人被当作奴隶卖到士麦拿的那次希奥岛事件,也只留下一点点轻微的痕迹! 我们很难想像得出,在1830年,贩卖白人奴隶的勾当依然存在,也很难想像得出直到征服阿尔及利亚后才结束相柏尔人的海盗活动。我们不必对这段刚过去的历史花费过多时间,但我们亦不应对这段历史一无所知。 据说,这部作品译成希腊文在《卡里报》上发表,竟引起了对法国政府的抗议!第一章便使读者了解到修建在马涅湾东岸边缘的维铁罗港的水手的海盗行径。作者写道: 然而,如果说马涅人在这时候(1884年)还是半野蛮 状态的话,那么,不难设想50年前该是个什么样子了, ……本世纪最初1/3时期中间,在地中海东部沿岸请港 之间航行的商船,最感可怕的就是这些心狠手辣的海盗 了。 马涅人对这种不怀好意的见解大为不满。于是,儒勒·凡尔纳不得不在《时报》发表一信,对就一部完全尊重希腊历史的小说所提出的那些毫无根据的抗议表示答复。 他指出说,“让维铁罗的海盗见鬼去吧;那时,的确有不少海盗,而且我相信,现在还有!” 《烽火岛》和《南极星》只获得微小的成功。是否应归咎于商业的萧条或读者的厌倦呢?《奇异旅行》的作者必须使读者领略奇异的事物。可是,这方面的题材毕竟不多,因此,这位小说家不得不使用一些没那么奇特的方式。他“始终不渝并尽最大可能地置身地理和科学领域,因为这是他全部作品的总目标。”但他一方面顺从自己对戏剧的特殊兴趣,另方面又要顺从争取更多读者的愿望,因此,他将运用他的想象“在相当有限、他不得不在其中活动的范围内”所能向他提供的各种手段,使他尚能发挥的题材更加引人入胜。 他写《烽火岛》所作的尝试使他感到失望,但他还是把它写出来了。他头脑中产生一个更为庞大的计划,当他一心扑在固执的凯拉邦的冒险活动时,他曾将这项计划暂时搁置一边。他自己也是个固执的人,他一直没将这个地中海的形象从头脑中驱逐出去。他很想去游一游地中海,但他在《烽火岛》中仅对它稍为提过一下。他要写一个基度山;他相信自己有这个人物;他已经被他的题材迷住,因而得赶快从《烽火岛》脱身出来。可是,以他所掌握的手段,怎样才能使这三卷作品兴趣盎然呢?“既没强奸通奸,也没越轨的激情……这也许比大仲马写10卷作品还要困难。” 《马蒂亚斯·桑多夫》(中译本易名为《桑道夫伯爵》)的第一卷完成后,他发觉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他急于到“水面上颠荡颠荡”;四月份,他到了南特,然后跟他弟弟、戈德弗洛瓦、儒勒·赫泽尔和他“无法拒绝的米歇尔”去作了一次旅行。这表明,父子间已有某种程度的接近。出发日期定于5月15日。 这次旅行显然是到地中海游览,说实话,他已经在梦中跟桑多夫生活在一起了!到故事情节发生的地方去走走,这是必要的。奥诺里娜半个月前先到阿尔及尔等他们。但他喜欢的“不是那里永恒的春天,有点雾也满惬意。”原定5月15日从南特出发,但后来似乎又推迟了。戈德弗洛瓦和米歇尔都没上船。迪瓦尔反而利用戈德弗洛瓦变卦之机占了他的吊铺。途中,出发时缺席的人也都一一上船了。 我们不再重复这次旅行。临近结束时,这次旅行遇到了极大麻烦,圣米歇尔号在马耳他海面上跟猛烈的风暴搏斗了一整夜,幸亏一位勇敢的引水员相助,才终于摆脱困境。在酝酿这部小说时,这个情节没被丢掉:那位引水员成了吕伊吉·费拉托。 儒勒·凡尔纳怀着一种重新恢复的热情去创作《马蒂亚斯·桑多夫》。这种热情对他是有益的,因为到了秋季,听任激情支配的可怕的米歇尔,竟向他宣布了要去巴黎的狂妄计划,而且,这个计划是在使他大为气愤的情况下实现的。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勃然大怒,但这场风暴很快就平息下来了;对这种无法避免的事,他只好逆来顺受。对于这次暂时平息,赫泽尔兴许起了某种作用,劝他发挥Waid and See的效力。另一方面,奥诺里娜大概也叱责他,安慰他,让他接受“事情或许不会变得象他所担心的那么坏”这种念头。再说,桑多夫不就站在他跟前教他开心么! 凡尔纳传--第三十八章 地中海和空中的火枪手第三十八章 地中海和空中的火枪手 两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争取自由和伸张正义的战士《马蒂亚斯·桑多夫》和直升飞机的先驱《征服者罗比尔》。 当他考虑改变一下他的体裁时,他只能救助于曾鼓励过他、爱护过他的大仲马的亡灵再次充当他的向导。他现在要写的是一部“组合式”的小说,还有比曾塑造过基度山这个人物更好的大师吗?当然,这两位作家各自在不同的领域施展自己的本领,他们之间不可能产生任何混淆。他写的是一部地理题材的小说,只是从大仲马的作品中取得他的组合手法。他理所当然地要将《奇异旅行》中的这位基度山题献给小仲马,并借此向小仲马的父亲、这位天才的小说家表示怀念。小仲马给他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复信,指出在这两位作家中存在着一种十分明显的文学亲缘关系,因此,从文学的角度上说,儒勒·凡尔纳比他本人更像大仲马的儿子,他信中最后说,“我很久以来一直爱着您,把我称作您的兄弟是蛮合适的。” 说实话,达尔大央的坐骑虽然被先进的船只和一些现代交通工具所代替,但故事的“节奏安排”仍保留那位伟大的小说家的格局。 故事是由一只信鸽开始的。1867年5月18日,这只信鸽落在的里雅斯特的两个坏小子萨尔卡厄和齐罗纳的手中。弄走这只飞鸽所带的一封密码信,把这封信移印出来,发现波封信县寄给扎特马伯爵的,这对萨尔卡尼来说不过是一种儿童游戏,但后来,他居然想利用这封信的内容。 他对扎特马伯爵进行暗中监视,发觉两个匈牙利流放者经常在他家碰头,一个是艾蒂安·巴托里教授,另一个是马蒂亚斯·桑多夫伯爵。他由此判断,这三人肯定在策划什么阴谋,将信件译解出来,必将成为可靠的证据,但译解工作却遇到种种困难。 桑多夫是个匈牙利伯爵,妻子雷娜早亡。她留下一个两岁的幼女。据说,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这个小女孩不幸落水失踪,生死不明。出于爱国心,桑多夫图谋组织马扎尔人反对奥地利的统治。为了给这次活动提供经费,他将自己的全部资财存放在的里雅斯特的西拉斯·托伦塔尔的银行里。 这位银行家虽名声显赫,却是个骗子手。他跟萨尔卡尼合谋发了一笔横财。托伦塔尔滥用他这位顾客的信任,通过一番斡旋,将萨尔卡尼安插在桑多夫的身边。萨尔卡尼终于发现译解密码信件的格子。谋叛者被这两个卑劣的家伙告发,全部被判处死刑。桑多夫的一半财产被没收充公和分给告发者,另一半继续贮存,若桑多夫那位失踪的女儿莎娃在18岁前重新出现便交还给她。两位告密者弹冠相庆,得意忘形,压根儿没预料到,被关在囚室(那囚室正好位于椭圆形过道的焦点上)的桑多夫会无意中听见他俩的谈话,并因此而得知置他和他的朋友们于死地的那班家伙的名字。 我们都还记得桑多夫和艾蒂安·巴托里越狱的那段悲剧故事。躲过福伊巴地下激流的狂涛巨恨之后,他俩被罗雅尼奥河的一位渔夫——科西靠人安德烈亚·费拉托收留。由于西班牙人卡佩纳出卖,巴托里受伤后被俘,并被处决了,但桑多夫泅渡亚得里亚海获得成功;至于费拉托,他被送往苦役犯监狱,并死在那里。此后,桑多夫只有一个目的:报仇雪恨。 15年后,拉古萨来了两个江湖艺人,一个叫“马蒂福呷”,体格魁梧,力大无比;一个叫“佩斯卡德角”,体态敏捷,头脑精灵;他们前来为段实豪富、名声显赫的医生昂泰基特献艺。这位神秘大夫的游船莎娃雷娜号正停泊在达尔马提亚港。 的里雅斯特的那位老银行家托伦塔尔,发财后退出银行界,带着妻子和女儿莎娃到拉古萨定居。艾蒂安·巴托里的遗孀亦选择此地定居;她在那里隐瞒自己苦命的身世,在忠实的仆人博里克的帮助下,振作勇气挣扎度日,一心要把她儿子皮埃尔抚养成人。喜欢作弄人的命运使皮埃尔·巴托里爱上了莎娃·托伦塔尔,她也觉得他非常值得同情。 萨尔卡尼将从桑多夫的财产中分得的一份挥霍光了以后,又想再次发财。他要求托伦塔尔答应将女儿嫁给他。这门亲事使莎娃和皮埃尔极度失望;皮埃尔被匕首刺伤,被人抬了回来,伤势似乎十分严重。 昂泰基特大夫使用催眠术让伤者昏迷不醒,活象死人。给他送葬的行列与莎娃的婚礼队伍相遇,莎娃昏厥过去,致使婚礼无法进行。夜里大夫从坟地里偷偷把皮埃尔弄走,送到他的昂秦基塔岛上治好他的伤;昂泰基特向他承认说,他就是桑多夫伯爵,化名昂泰基特大夫,到处寻找招致两名谋反者身亡的3个叛徒。桑多夫伯爵虽被弄得倾家荡产,但昂泰基特大夫以行医为业,赚了大钱,使他得以购买了昂泰基塔岛和一支快速船队。 此间,正处弥留之际的托伦塔尔夫人向莎娃透露说,她并不是银行家的女儿,这就使她摆脱了他的控制,但又带来了新的麻烦:她被托伦塔尔和萨尔卡尼劫持失踪了。 大夫和皮埃尔搭乘费拉托号到了西西里岛,希望在那里找到萨尔卡尼的踪迹。他们在马耳他靠泊,打算修复在一场猛烈的风暴中遭受损坏的船;把他们从遇难中救出来的只有一位勇敢的引水员。这位引水员是个贫寒的渔人,名叫吕伊吉·费拉托,是安德烈亚的儿子;与此同时,他重新找到失散的姐姐玛丽妞。玛丽妞说,那位西班牙人卡佩纳正在瓦莱塔招募一伙十恶不赦的坏蛋。“佩斯卡德角”施展计谋,让卡佩纳招聘,被安排在萨尔卡尼的同谋、强盗斯西利安·齐罗纳手下。 费拉托号到了卡塔纳;在埃特纳火山山侧,昂泰基特一行被齐罗纳的人马围困,要不是“佩斯卡德角”想出钻入大雪球里滚下山去报告宪兵的主意,昂泰基特等人必定全部覆灭。战斗中,齐罗纳击伤佩斯卡德,怒不可遏的马蒂福要替佩斯卡德报仇,将这强盗推入一个火山陷口;可惜线索被中断;必须到西属摩洛哥的体达苦役场去才能把线索续起来,因为被捕弓踱的卡佩纳正好被送到这个苦役场。 昂泰基特大夫博得西班牙殖民总督的好感,给他表演了一场催眠试验,对象就是卡佩纳。这次试验取得具有决定意义的成果,但这个家伙在返回苦役监狱的途中,趁黑跳进大海,大伙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被费拉托号的一只舢板救了起来。 接着,我们便看到托伦塔尔和萨尔卡尼在蒙特卡洛赌馆赌“三十到四十”遭受惨败。正当托伦塔尔行将被萨尔卡尼杀害之际,佩斯卡德和马蒂福及时把托伦塔尔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