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29

感。作为一种这早先形成阶段的结果,个人滋长着一种对来自成就、赏识和收获满足的渴望。它于是就是对患结核病者必须随逐的生活之路作出说明的个性发展的背景。迄今为止,我们研究过的所有病员表示出一种可能被形容成为他们生活中的目标而努力拼搏的生活行为。这通常是被透选出来作为满足这些基本需要的一类。随着个人生活流逝且最后到达不再可容忍或显现出的目标无法实现的顶端时,这种奋斗加剧。在这顶端,个人精疲力竭躺倒了,又绝望地舍弃不干了,此后不久便发现患上了结核病。这过程由一位马不停蹄、速度过快,时间过长的载负重荷者来说明下可能更好些。随着这奋斗阶段程度的加剧,个人变得对外界种种对追求他的目标起过作用并且经历了一种社会孤立过程的行为越来越缺乏兴趣。这种孤立可能通过朋友们的抛弃、求职的失败或通过一种诸如在劣等地区离开他的家庭开始到处流浪而同社会稳定进行更彻底决裂的游民身上可看到的各方面而将它本身显现出来。从你关于劳伦斯的评述中,我怀疑他是一位总是不停地干、在行动中寻求更多满足的非常好动的先生。并且我怀疑注重休息、行为有许多不便之处的疗养院生活是无效的。假如这种怀疑是正确的话,我会猜想劳伦斯是一类十足慢性、无痛的所谓“纤维性”肺结核病的病例。这种病症治疗或不治疗,很少或不会发生较好或更糟糕的变化,除开他可能变得气绥、沮丧那些过程。在那些过程中,他病情或许有所恶化。他听上去就像我们研究的病人中极少死于结核病一类人。但同样地极少得到康复。并且他们有一种高度的肾上腺活动性水准。根据克拉克博士和他在弗额兰德疗养院的同伴所得出的结论,劳伦斯所可能具有的“高度的肾上腺活动性水准”是一种特别有趣的迹象。他们对结核病人肾上腺活动性的类固醇荷尔蒙分泌进行了试验,发现低度的类固醇水准伴随着最为活跃的结核病形态;接近正常的水准伴随着更为普通但较不广泛的一类病症;高度的水准伴随着虽然棘手却限于局部的传染病。正如克拉克博士在全国结核病交流会上所解释的,第一类病人显得冷漠、情绪低落和孤独。几乎类固醇水准正常的病人看上去在社交方面显得活跃,比较善于调节。类固醇分泌率高的病人易患忧虑、抵触和血压快速变动症。在紧张、愤懑之际,腺体分泌出额外的类固醇荷尔蒙激素。一位并未好转而不断地注射链霉素的病人变得对针头的反复刺截感到恼火,使他的肾上腺分泌达到正常程度,因而很有可能使他康复。恐惧的情绪还刺激肾上腺输出量,这已医治了其他病人。现在所有这些怎样适用于劳伦斯呢?过量的肾上腺分泌常引起人没完没了的愤懑。弗额兰德疗养院医生们相信,这样的病人可以通过交感神经的治疗来减轻降低他们紧张和肾上腺的过量活动。因为劳伦斯显然有“一种高度肾上腺活动性水准”,假如他服从的话,有可能交感神经的治疗可适用于他——各方面可对他进行医治。另一方面,有可能劳伦斯频繁地使性子和对于《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公开行动的激动心情是保护自己不自觉的企图。这是一种俗人独立的细微的迹象。当然,它不是超越出现代心理学或身心疾病医学的区域。劳伦斯的那种经常使得陌生人感到震惊和他朋友们的忍耐性为之畏而远之的怒气,可能延长他的生命。劳伦斯发脾气另一方面来说是属于社会心理性的,如理查德·阿尔丁顿在1933年给弗丽达信中所注意到的。这封信成了《启示录》的导言:生活在劳伦斯家庭中者比起生活在中产阶级家庭中者来,消气来得自由自在得多。在中产阶级家庭中,积怨时常潜藏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中。很有可能劳伦斯仅仅在做他已见到过他父亲做了一千遍的事——通过大叫大喊和明显地没有必要的狂暴的方式来发泄他的烦恼。而一旦事情过去之后,这些人身上粗暴的意欲全然云消烟散。每个人发泄完了他或她的火气之后,就打算重叙柔情。我们这些人从小就被教育要克制我们的感情,而他总是要将它表露出来。一旦我自己气泄力竭时,我对他偶尔发火根本不在乎,但我确实对他尖刻地嘲弄这么多人和事,感到介意。不过我相信,他并非生性如此,它是由他几乎全都写及的一种困扰、敌意的情绪滋生出来的。很少真化力气去理解他试图说些什么而且智商不高的愚蠢的官员们,给他带来了许多羞耻和磨难。这耻辱他不能宽恕。但我的确感到欣慰的是,他没有在对付文学的“侵袭”上浪费时间,而是仅仅作出一位艺术家需要作出的答复——创作另一本精彩的作品。在格斯苔格的那年夏天,劳伦斯很少从位于山坡上的农舍下来。布鲁斯特一家子几乎每天喘着气爬上山坡,通常他们会发现劳伦斯坐在一棵梨树下,在一本小孩子用的练习簿上写他的汇编文章。弗丽达曾对奥利欧利说:“布鲁斯特一家赶上吃茶点。阿克沙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她的心灵也这么洁白,就像只白色的蛋。他们管劳伦斯叫‘大卫’,并且她把他画成一位蓝眼睛的阉人!”布鲁斯特一家在草地上坐在他身边,唱着民歌。他们曾在绿色的山坡上在劳伦斯的指挥下,排演一出歌戏《三位女神》。扮演帕里斯(希腊神话中的特洛伊王子——译者注)的厄尔·布鲁斯特缺少一只苹果,将一块圆石块递给扮演维纳斯(罗马神话中爱和美的女神——译者注)的弗丽达,布鲁斯特夫人站在一旁扮演朱诺(罗马神话中的天后——译者注),小哈沃德扮演密涅瓦(罗马神话中的智慧女神——译者注)。劳伦斯欣赏来看望布鲁斯特一家的两位印度信仰者:给劳伦斯按摩过的波希·森和迪恩·戈帕·穆克基。劳伦斯对迪恩·戈帕·穆克基说:“你并不真正信仰上帝。你不可能到这种年纪。不,不,它是一种人类已精疲力竭的念头:这字词已不再表示什么意思了。“但劳伦斯在这一时候所阅读的某些印度书籍中,发现了重要的东西。且当听说甘地的聚居地和他的纺织木时,他说:“他是对的。我们可以开辟有少量人数的这样一块天地,而我只应在我自己国土上这么做:或许是南英格兰。”1928 年劳伦斯在瑞士总共住了4 个月之久(到过列黛亚布勒列兹、谢普利一瑟一韦维和格斯苔格),仅在冬天逼临之际,才离开格斯苔格。自从他作为后生小子曾在这儿兜转、厌恶它的每一步路之时起,他对那一国家的态度为之一变。但也许他心灵的转变,象征着他生命最后岁月的政治上的中立态度,绝了根的中立态度。在瑞士,他除了对《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忧虑和出自他笔下、把许多明显健壮者搞得焦头烂额的信件外,劳伦斯还创作了几幅画,写了一些文章和小说。在格斯苔格的那年夏天,他创作了《矿井发生的事故》的画,又完成了画品《农夫》的创作。《农夫》中长着小胡子的中心形象尽管是一位黑头发、具有意大利人气质、古铜色皮肤的模特儿,米兰达山庄的皮尔罗·皮尼,但实际上却是青年时期劳伦斯的叙旧。一种相似的类型在格斯苔格其他画品中出现了,即《北海》,此画也许是海涅《北海》一诗的写意,“我来了,带着风来了/那往昔的年代,是上帝的天堂所在,/那下面是他的人类儿女“——劳伦斯在描绘上帝的儿子降落到人类的女儿面前时,可能就是引用了这些诗行——在《虹》中,在《恋爱中的女人》中,同样也在《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中都是这样。此画中的那个等待从海上来的裸体陌生人与她作爱的裸体女人例外地不是弗丽达:她像是辛西娅·阿斯奎斯,他现在可能是痛苦地与她做着空想之爱。至于这一时期的写作,他在格斯苔格为现在给他优厚报酬的杂志草草地勾勒几篇明快、俚语性的短小文章。一天下午,他和布鲁斯特一家坐在山坡上的钓钟柳间,他读着他笔记本上小说《蓝色的噬鱼蛇》。读到小说收尾之前,他问布鲁斯特一家怎样结尾,他们要求有这样一个结局,允许这位上了年纪的小个子夫人以她自己的本事去看管好她年轻的丈夫,去战胜她迷人的对手。劳伦斯承认,起初他也是这样结尾的,但他发觉他必须把这位盛气凌人、母亲般的小妇人置于失败之地”在劳伦斯大部分小说中,具有双重关系第三者通常是获胜的,尤其是当这种关系中介人者的其中一位是一个不可一世的典型、而另一位却逃之夭夭之时。《蓝色的噬鱼蛇》以它的尖刻和严酷,成了劳伦斯最后时期具有代表性的讽刺作品之一,不包含情感、色彩、激情、音乐。而在格斯苔格,他确实写了一部富有想象力、具有他散文上乘之作中丰富多彩特色的作品,这就是《逃跑的公鸡》的第一部分,它描绘出黎巴嫩海滨壮丽风光,叙述了一位复苏的预言家向埃及神话中女神的女术士表示爱慕之心的故事。正好在劳伦斯完成他故事创作时,他在姐姐埃米莉和她的现年19 岁的女儿玛格丽特从英格兰赶到了。8 月31 日,他写信给伊妮德·希尔顿:“尽管我见到她们很高兴,可它使我感到相当忧虑和压抑。我确实不是“我们的伯特”。到了那地步,我决不是的。对我来说很清楚,她们的看法与我的看法之间总是可怕地隔着一道鸿沟。”她们带着他几幅画去了伦敦。劳伦斯感谢伊妮德·希尔顿到车站接她们,并且补充说:想象一下那些书商如此在《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上攫利!我听说在美国的价钱是50 美元。哦,上帝,谁都总是要受骗上当的。但现在我们准备抬高余下书籍的价钱。我猜想你见到了柯特,并且听说了他惊慌失措。他就是这样。他以为因为戈特勒和若干位人就像上述那样地将会对我的画品进行恶毒的攻击,所以人人都如此,其实不然……想了解艾丽丝·戴克斯对《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看法!山区开始薄雾笼罩,有点潮湿,寂静而又秋意袭人——现在是离去的时候了。非常感谢将诸事处理得这么顺当。代我向劳伦斯问好。(劳伦斯,她的丈夫。)总是说“现在是离去的时候了”,尽管这次劳伦斯离开格斯苔格不全是出自内心的强制。他深秋的信提到寒意正袭击着农舍。9 月18 日,他和弗丽达最终乘坐着叮 作响的牛车,从高高的阿尔卑斯山下来。1928 年秋天,劳伦斯和弗丽达离开格斯苔格后,来到了巴登—巴登。其他时间在利契丹塞拉利逗留,在欢泉品尝泉水,在寇萨尔欣赏音乐会。“布鲁斯特一家理所当然地在这儿,“劳伦斯写信对奥利欧利说。离开格斯苔格之前,布鲁斯特一家早早地动身去了什么地方,他写信告诉他们”我的一篇发生在美国书商身上的最逗人的小说,叫做《玩艺儿》。你们将以为小说说的是你们的事,其实不是的——这是最为露骨的所有这样否认中的其中之一。对布鲁斯特一家来说,忍受着那篇的确令人痛苦的小说的折磨,能掂量出他们对劳伦斯的忠诚。在这篇短小的故事中,无家可归、到处流浪而喜爱他们的古玩的美国夫妇俩“都搞绘画,但未铤而走险。艺术没有将他们扼死……他们画着,如此而已”。当1926 年在开普利帮助布鲁斯特一家包装他们的“玩艺儿”时,劳伦斯已熟悉了这古玩。最为卑劣、滑稽而向他们刺来的是使他们感到失望的“印度人思想”的判决。而布鲁斯特夫妇在最后几年中未使劳伦斯感到失望。这了不起。尽管弗丽达以她的温暖和活力占据着劳伦斯生活中的主要位置,但他还需要一些冷静的男性朋友谈谈心,他找到了阿尔德斯·赫克斯利和厄尔布鲁斯特。他们不谄媚奉承——赫克斯利走自己出人头地的路,而布鲁斯特则坚持他的“印度人思想”——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意向,但他们尊敬劳伦斯,同他进行愉快的交往。“在劳伦斯生命的最后岁月里,布鲁斯特说道,“我想不起他曾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正如我们之间友谊开始几年所发生的那样。或许他觉得试图叫我回心转意是枉费心机。”从巴登—巴登的罗文旅馆劳伦斯写信给奥利欧利:我们想放弃米兰达这地方。我敢肯定它不利于我的健康,因为在这些地方,我感到要比呆在米兰达好。那儿肯定是一座巨大、搅乱人心的妓院,我受不了。所以弗丽达将去收拾一下所剩无几的东西——它们确实都收拾好了,并且让出了房子。但请不要告知任何人。这样谁也不会围着她小题大做。我将去法国南部。阿尔丁顿夫妇〔理查德·阿尔丁顿和多萝西(“阿拉贝拉”)·约克〕在离开靠近土伦的耶尔大约19 公里的泼特—克劳斯岛上拥有一座古堡。那儿天气非常温和,没有什么人,只有14 家渔民。所以如果中意的话,我们将在那儿度冬。假如你可能的话,务必请来。也许他们将给你一个去那儿的护照。阿克沙·布鲁斯特回想起离开巴登—巴登之际,她同她丈夫同劳伦斯一起去了法国的里维埃拉,弗丽达离开米兰达别墅到意大利各处远足。在去南部的路上,劳伦斯与布鲁斯特夫妇在斯特拉斯堡歇了脚。他觉得那儿由法国、德国建筑成分组合成的大教堂是他见到过的哥特式造型最有气派的。后来在寒意侵人的黄昏时分,他们走进了一家电影院,直至到了该上火车的时光。他们在影片中看到了莱蒙·纳代罗和弗朗西斯·X ·布什曼。布鲁斯特夫人说,这种虚假使劳伦斯作呕,它没有人性。他只得离开,否则他会恶心的,以后,在《三色紫罗兰》诗中,他抨击电影违背了人性。不过在斯特拉斯堡歇脚的日子里,至少获得了一种确有助益的价值:他再次见到了在他的小说《边界线》中扮演了一个如此重要角色的大教堂。直至10 月中旬,劳伦斯才到达泼特—克劳斯。中间的一段时间,他同赫克斯利夫妇、弗丽达姐姐艾尔丝和阿尔弗雷德·韦伯在法国沿海等待着弗丽达。弗丽达从意大利回来得了感冒,不久劳伦斯也患上了。她可能为了一段风流韵事在中途停顿过。因为她曾对她的挚友说起过:“自1926 年起,劳伦斯就阳萎了!”阿尔顿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曾作过嘲弄人的劳伦斯强调弗丽达“意大利感冒”的模仿。阿尔丁顿在他的自传《为生活而生活》中暗示过弗丽达到达泼特—克劳斯之前发生的事情:“因为牵涉到了去的里雅斯特旅行”,所以从米兰达山庄别墅出来是“一复杂的过程”。安吉洛·拉伐格里在一篇为内尔斯的劳伦斯《综合传记》所写的回忆录中申称,自1927年去米兰达看望他们之后,他就与劳伦斯失去了联系,直至在《晚邮报》上读到劳伦斯去世的消息。拉伐格里接着给弗丽达去了慰问电报,并邀请她到斯波托诺来看看他和他妻子。但罗伯特·卢卡斯的弗丽达传记直截了当地指出,1928 年弗丽达来泼特一克劳斯之前,到拉伐格里落脚之地,靠近的里雅斯特的镇上去拜访过。总之,劳伦斯在岛上度过的1 月是不愉快的。在和阿尔丁顿的谈话中,他对赫克斯利成功之作《针锋相对》横加挑剔;他写信给赫克斯利表示了不同的看法。又对阿尔丁顿正在创作的长篇战争小说吹毛求疵。在泼特—克劳斯之际,若干份攻击《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报纸的发来,并没有改变劳伦斯的观点。在夏天,《骑马出走的女人》的评论意见已显得冷冰冰的,或摆出一副屈尊俯就的架势,尽管阿诺德·贝内特已在《标准晚报》上宽宏大量地称劳伦斯是“今日创作最为强盛的小说家”,并且认为,集子中的十篇小说(英国版删去了美国版所收集的《爱岛的人》)“由非凡的创造力表现出特性……使得人性在字里行间清楚地显露无遗。读了小说,你会觉得你面临着一位粗野超凡的巨人”。但没有谁为《查特莱夫人的情人》那样大胆地说话——埃德蒙·威尔逊表示赞赏的《新共和国》评论,直到1929 年7 月才露面——除了劳伦斯的美国朋友赫伯特·丁·塞利格曼之外。他已(在1924 年)完成了有关劳伦斯的第一部著作。塞利格曼在1928 年9 月1 日《纽约太阳报》上的一篇评论中,推崇《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但,正如他透露给本书作者那样:“它是从以后版次中删下来的。文学编辑亨利·黑兹利特告诉我,他从未见过文章中的一篇阅读材料被编辑这样蓝一道红一道地勾划。《太阳报》开辟了前所未闻的长篇连牍的文学评论专栏,而刷掉了我的具有感染力的随笔……它结束了我为《太阳报》撰写评论文章的工作”——正如凯瑟琳·卡斯威尔为《虹》拍手叫好,而在13 年前就结束了为《格拉斯哥先驱报》撰写评论文章的生涯一样。在泼特—克劳斯,劳伦斯读到的英国攻击《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最为恶劣的是他的老对手《约翰牛》。它的标题称这部小说是“一块邪恶的里程碑”。一幅照片所显现的是写书的“长胡子的色情狂”,随附的一篇文章称小说是“已玷污了我们国家文学创作声誉的最为淫邪的情感的发泄。法国色情文学的炮制者会被徒劳地拖扯着而找不到淫邪猥亵的臭味相投者”。这当儿,在一封只注明“星期日”(1928 年10 月21 日),信中,劳伦斯向奥利欧利表露了其他公开的想法,但建议小心谨慎:我想,假如我是你的话,我将准备出一套原文是意大利语和英语,加注释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作家丛书,大约80 至100 页的小开本。或多或少,开本同佛蒂尼丛书相似,但不重复仿制,不完全相同。我已动手搞拉斯卡(意大利小说家—译注)的《第三次晚餐》。它是一部非常有趣的小说,讲一位洛佐医生—大约60 页,很合适。劝说你的老教授给你写一篇拉斯卡简短生平,并对小说作些注释——我以后会告诉你我认为要作注释之处——这是一篇关于洛伦佐医生和曼能特教师的故事。以一部有趣而健康的小说来作为丛书的起端是重要的,接下来我们可以出粗俗的作品。我想我们将把拉斯卡的作品搞成三册——三次晚餐——先从《第三次晚餐》着手。这不会占我很多时间。你是怎么想的。进行国际性的淫秽作品的大规模的查禁在展开。我附上从《标准晚报》上剪下来的一段剪报。同样是一件小事。一位英国妇女在米兰一家书店看到了一本《查特莱夫人的情人》,要买下它,书商要求查看她的护照和后者仅有三天逗留的时间。妇女说她恰好回英格兰,书商拒绝卖给她这本书。我想,他是怕海关截下这本书,并且他可能被引证为已出卖了该书——国际同盟可能会追踪他!未等到奥利欧利的许可,劳伦斯就动手翻译了来年3 月出版的《梅兰特大夫的故事》。他的商人这边准备了其他的广告:皮诺·奥利欧利将出版一套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小说,原文英语(和意大利语),丛书由D ·H·劳伦斯、诺曼·道格拉斯、阿尔德斯·赫克斯利和其他著名作家翻译,有翻译者写的导言,还附有注释和图表。丛书的第一种将准备在12 月10 日出版——拉斯卡的《第三次晚餐》,由劳伦斯翻译,附有导言,数量限1000 本,邮寄费用12至6 先令或3 美元。劳伦斯进一步告知说:“假如你还要印意大利语版的话,得支付15 先令和4美元。”在同一封明显写于10 月25 日的信中,他还说:“如果你高兴干的话,我建议你经营起来,给我百分之十利润。”奥利欧利觉得接受这一建议是安全的。但他准备在劳伦斯这次翻译上化本钱,劳伦斯在创作了《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之后获得成功的洋洋得意中,劝诱他印刷数量很可观的版次,尽管在英磅下跌使得出版业对奥利欧利来说非常令人痛心地无从获利之前,隆加诺丛书本身有了11 种书目。在泼特—克劳斯期间,劳伦斯写给美国律师莫里斯·欧内斯特一封信值得注意,劳伦斯已寄给他一本受到审查的书。劳伦斯对他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印这封信,利用这时机来抨击那些憎恨“生气勃勃、茁壮成长着的觉悟”的愚蠢的书审官。“它是我们滋长、扩展而他进行恐吓的意识。并且我们的觉悟处于它最新、最灵敏的活动之中,处于它生机盎然的成长之中”。但在那些日子里,劳伦斯再度引起了更多的审查人员的怀疑,因为正如阿尔丁顿在他的自传所回忆起的,在泼特—克劳斯期间,“来打扰我们的只是些法国官员,他们来调查可疑的异己分子劳伦斯,并且不让我去看望他”。被在曼茨的德国人当作一名英国间谍而加以拘捕的劳伦斯被英国撵出康沃尔,他们认为他是在帮德国人做事;而最终法国调查这位被认为是搞间谍活动者的做法是令人恶心的。11 月14 日,离开泼特—克劳斯三天前,他写信给威廉·格哈迪,谈到了关于在《针锋相对》中以劳伦斯为模式的马克·兰姆皮阿恩形象问题:“我拒绝充当兰姆皮阿恩这一角色。阿尔德斯对我的赞美仅仅是肤浅的,并且出自完全受相反冲动的玛丽之口”——玛丽当然是玛丽亚·赫克斯利。但,不管劳伦斯偶然的脾气,他同赫克斯利的友谊是牢固的。在泼特—克劳斯时,劳伦斯以一种较少带尖刻成分的语气给艾达写信:这儿真有趣……理查德和阿拉贝拉挺好的;布莱特·帕特莫尔也如此,一位我们在以前结识、年龄与我相仿的妇女。他们都忙于从事文学工作。他们出去游泳了。这儿离海和其他岛屿有一小时路程,离大陆10 英里。这儿真不错,不知怎么地,真不想离开。”接着而来的是大风和寒风及当地环境的恶化,这次真的使他搬迁了。11月17 日,他乘着一艘汽艇回大陆,汽艇的发动机在凛冽的北风中出了故障。在汹涌的波涛中,船开始向海面漂流开去,但操作发动机者将机器发动起来了,船平安地抵达海岸。远离了袭击泼特—克劳斯各种各样风暴的劳伦斯,在土伦一家旅馆客室中,最后一次同阿尔丁顿告辞。阿尔丁顿不明白为何劳伦斯要离他而去,说:“耐心等着。”恰好一年后,劳伦斯告知奥利欧利,他“非常”不喜欢阿尔丁顿长篇小说《英雄之死》的第一部分。这部小说劳伦斯在泼特一克劳斯的维基同阿尔丁顿住在一起时已读过。“但自从离开维基后,我未写信给他——那是一个长篇故事”——明显地牵涉到了阿尔丁顿处于因布莱特·帕特莫尔而抛弃多萝西·约克过程的事实。不管怎样,劳伦斯并未与帕特莫尔夫人绝交。在阿尔丁顿继此之后给布莱特·帕特莫尔的一封情书中(未公开),他想知道在泼特—克劳斯时劳伦斯是否听说了夜晚他溜进她卧室之事。劳伦斯看上去再度表现出他请教主义的残忍感,正如数年前当希尔达·杜利特尔离开阿尔丁顿而与塞西尔·格雷私通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而在泼特—克劳斯最后一次告别中,阿尔丁顿则是位受命要耐心等待的罪犯。在大陆,劳伦斯来到了班多尔,住进了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喜欢的鲍·利伐基旅馆,一直住到来年3 月。在那儿,他们通过伦敦书商查尔斯·拉尔的关系,结识了威尔士作家里斯·戴维斯。接着在尼斯,劳伦斯于“星期一”(1928 年11 月28 日?)写信给他:拉尔先生给了我你的地址。你愿意来这儿这家小而住价低廉的旅舍作几天客吗?班多尔离土伦傍边的马塞约20 分钟路,离土伦也20 分钟的路。你能来的话,我夫人和我都会感到高兴。在这儿将住多久我还不敢肯定,但总要十天吧。里斯·戴维斯到班多尔首次同“花技招展”的弗丽达和“身上的特征显示着一种最终从男性的岁月和平民力量中精炼出来灵敏”的劳伦斯见了面。劳伦斯嘲笑戴维斯对年轻作家们所作的赞美之辞;他咬定他们只能是恨他。但他们不像带着他们的钱包和奸计、企图赶上他的老家伙们这么坏:“我知道我是笼子里的一只猴子。但如果谁将手指放在笼子上,我就咬,狠狠地咬。”因为劳伦斯经常萎靡得不能行走。戴维斯就坐在海滩上同他交谈。那年秋天天气暖洋洋的,劳伦斯爱上了南方的海滨。他写信给玛丽亚·赫克斯利,描绘班多尔“日落时分,沐浴着柔和金黄色的日光,半数的白舸在白色的暮光的海面上消融,西部玫瑰红暮色中的棕榈树卷曲着树顶,粗壮深色的树柱矗立在暗色之中,朦胧的男孩的身影奔跑着叫喊着,还有黄昏中簇叶下小小的一盏盏橙黄色的灯”。这是一种抒情的昙花一现的时光。来年冬天,当劳伦斯回到班多尔,他写下了几篇关于海滨的优美的诗章。而1928 年在班多尔,他却埋头为现给他每篇20 英镑稿酬的伦敦报纸撰写两千字的文章:这些通俗的文章仅花去他一个半小时,并且允许他轻易地谈论许多他曾用戏剧化的杜撰的文字来表达而感到苦痛不堪之事。尽管他的出版商们对他其它小说或伊特拉斯坎研究成果催促不休,而当政府征收他版税百分之二十、他的代理商征抽百分之十时,他觉得在书上不值得化费力气。在班多尔的那年秋天,他的创作精力主要转向于短小的诗歌。关于这他在一封信中告诉赫克斯利:“我已动手写一本感想录,我取题叫《三色紫罗兰》,一种结构松散、短小的诗歌形式。弗丽达兴奋地说它是真正的打油诗——指的是感想录,不是诗歌,尤其不是指抒情诗。”早晨他支坐在床上,戴着一顶窄小的非洲草帽(“保持我大脑温暖”),创作这些《三色紫罗兰》诗。暗暗发笑时,他会把诗念给来访者们听。与此同时,在伦敦,他画展的计划在进行着,也是他给戴维斯一封信中提及的一项新计划:奥利欧利写信告诉我,芬弗罗里柯(出版社)的人将遴进一批我画品复制品的代表作,这些画挂在多萝西·沃伦的美术馆等待展出。那将十分有趣。而我没有直接听到什么消息。假如你写信给伦敦阿弗洛迪特那边人,可以提提这件事——如果他们是芬弗罗里柯出版社人的话。因为事情将要办的话,我们在多萝西·沃伦在纽约举办画展之前,得赶紧将画拍成照片。选代表作的想法真逗人。我妻子颇令人痛心,眼睛上了火,我想得了风寒了吧。但她从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她若真的有点什么,她会很在意的。12 月23 日,劳伦斯写了明显地是最后一封给罗尔夫·加德纳的信。罗尔夫·加德纳同他的朋友们一起在戈尔农场干“田园的修复”工作。劳伦斯现在是“快活的,并且更是进行自我欣赏。”他祝加德纳顺利,同时对《查特莱夫人的情人》进行防范,使其免遭加德纳的批评。他最后说:“这愚蠢的怀特·福克斯关于纯粹的建设性行动的花言巧语全是一派胡言,至少十分之九肯定是要破产的!要不然,你所有的建构虚弱地证明是破坏性的。”“愚蠢的怀特·福克斯的花言巧语”涉及到了被加德纳的朋友“木工技术运动”头儿约翰·哈格雷夫所采纳的名称。这既吸引着劳伦斯,又使他感到厌恶。(有趣的是,哈格雷夫稍后引起了他对一位不久对政治长篇小说感到伤感的年轻的美国人约翰·斯坦贝克表示称赞的注意。)加德纳继渎在英格兰和非洲进行活动,情感总是为劳伦斯的教诲而不是为他个人的模范所激起,当后者变得地地道道的法西斯主义者时,加德纳同哈格雷夫断了交。甚至在德国,当那个国家“仍未被希特勒主义偏执狂所束缚时,加德纳和他的同伴们“在考察中、在工作帐篷里、在节日里和德意志联邦的中心……寻找着活生生的劳伦斯式的梦幻的真实存在。”那是(1943年加德纳在他《英格兰自身》一书中所写的。1952 年11 月,加德纳在给本书作者的一封信中,对关于劳伦斯和他们间的关系作了新近的、完整的论述。这样全面讨论劳伦斯接近终点的生涯的论述没有不恰当之处:今日想起他,我又想知道他身体的虚弱是否由他人生旅程中实质性的探究方法所造成的?他经常对他的价值稀里糊涂,使暴躁的坏性子去破坏他的均衡感。早先生活过去了,劳伦斯追求内在方面有多久了呢?我想这儿有些混乱不清。在把他自己从启蒙运动柏拉图哲学式的理想主义和理性主义的影响中挣脱出来的愿望的某些方面,他可能在激冲的波涛中挣扎着。他比任何浪漫主义作家都转得远……但圣灵的教义趋向于在他不是痛苦的时刻他既是批判性地又是神学性地返回的平衡。那就是为何我总是喜爱《意大利的晨曦》的缘故:一本包含着所有他思想起源的意义深长的书。总之,当我在孩提之时,其时并不反对劳伦斯提出的解脱清教徒式的性的压抑的看法,而反对理智抽象化的专制和分析科学设计出的宇宙僵死的观点。劳伦斯对邓阿农尼齐奥的《人体解剖学》一书的引证给人印象很深。如上所述,在黑暗中,他发现了力量的源泉,这是逼近我们文明的仲冬时期的黑暗,是更新的黑暗,是英国中部和北部的黑暗。“黑暗、真实、幼弱代表着北方”,坦尼森已写道。而劳伦斯以他辉煌的创作承接着它,将它作为无形世界未加探索、不可测知的资源的象征,昔日史前人们居住地和风景地的巫术的资源。它是出自他感官、用搏动的血肉表达情感的心灵的滋养品。在此,所有其他的作家用生活习惯和传统的情感来描绘“社会的人”流尽鲜血。撇开这些不说,除了他自己稀奇古怪的“思想倾向”的术语外,劳伦斯为人们发现了超越原始、化学的性的太空的躯体和力量。并且就前景展望本身来说,他的兴趣超过了人的个性,超出了社会集团。正如你会如此恰当他说:“他的前景展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对身上带着创造行动的意欲的某人例如我本人来说,随着这位勇敢的生活探索者和生活阐述者在我们世间的时代中稳步前进,它是何等样的一种体验。鉴于他的书是从他手中融化出来的,人们能年复一年地分享他由他小说家想象力富有想象而持续地设计出来的、使人激动而富有启发性又意味深厚的生活。它是一种伟大的业绩。那是关于劳伦斯在同时期所产生影响的最为重要的论述之一,吸收了多年深思熟虑的观点(被一位1960 年成为多赛特郡长的人所指出)。在1929年,年轻之辈对他们的老一辈企图扼杀之的劳伦斯帮不上多少忙。1 月7 日,劳伦斯把两本《三色紫罗兰》手稿副本作为公务信件挂了号寄给他在伦敦的代理商。一星期后,他还用挂号件寄发了为他绘画复制品书册所作的绪论。至24 日,他开始担忧起这些文献来,因为它们还未寄到柯蒂斯·布朗处。在知名度与吉克斯一样广泛的内务大臣威廉·乔因森·希克斯的怂恿下,手稿被扣在邮局。吉克斯是一位在英格兰开始对私藏的《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本子横加搜觅的宗教信徒。劳伦斯的代理商和出版商们埋怨探子们已注意到他们,警察也跑到他一些朋友家里去。而秘密传播非常成功:至1928 年年底,劳伦斯告诉奥利欧利,《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总的赚头迄今为止是1024 英镑。当1 月11 日劳伦斯从班多尔给布莱特·帕特莫尔去了一封友好的信、随便提及在泼特—克劳伦斯所遭不便时,他并不知道她家那些天有一位官员来查访:好久未有你的音信了,你消失了吗?从你那儿也未得到圣诞、新年的片言只语!也许你过节实在忙不过来。不管怎样,我希望是这样……奥利欧利说,他已寄给你几本《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我希望它们能平安无事地寄到。我告诉他寄数不要超过一打。现在有位书商想将书接收过去——荷碌恩红狮街68 号的查尔斯·拉尔。如果我通知他下星期来你处取,你把书交给他,我想他靠得住。这里也没有什么新闻,只不过我的画可能将要复制成册。每次十畿尼。我听你回音!阳光明媚,今天下午我们坐着一条汽艇在海上转!当我们从灯塔那边起身,我叫人掉转船身,我知道我们应该看看远处泼特—克劳斯的幽灵。布莱特,你在哪儿?“布莱特,你在哪儿”?——她同理查德·阿尔丁顿在意大利。寄至英格兰给她的几本书已被没收。就如1929 年1 月24 日劳伦斯告诉奥利欧利那样:“她儿子(德雷克)写信对我说,一位探子模样的家伙也打电话到那儿。柯特写信惊慌失措,也许生怕他们会查访他。而真正令人头痛的是伦敦警察厅扣留了我寄给柯蒂斯·布朗的手稿——这些我们必须重新找到。”那次没收再度将劳伦斯的大名带进国会。其时,劳动党在国内选举中获胜,提出了禁压的问理,或许是受了威廉·霍普金的指使。2 月28 日,西莱斯特代表、代替因病缺席的埃伦·威尔金森的F ·W ·帕希克劳伦斯提出了这问题。他问“在出版问题出现之前”,内务大臣是否叫谁采取行动,将劳伦斯的手稿扣止在邮局中?”是否他将提供受将书和手稿扣留、查禁指使的办事者的姓名、官职?这些人审查文学作品的资格是什么?并且是否他将说明扶助作家和出版商的法令条文及被他的部下所扣留、查禁书籍违法之所在?”乔因森希克斯与15 年前《虹》遭到禁压之时的约翰·西蒙一样灵巧。如同西蒙一样,吉克斯以古代淫秽出版物条例作掩护解释道,任何都市警察官或任何两位治安宫可根据誓后通告而发布搜查令,查禁任何“淫秽”书籍或画品。对于这一点,年轻的劳伦斯在伊斯渥曾遇见到的詹姆斯·拉姆齐·麦克唐纳起来问道:“尊敬的先生将明确的说明将法律施之于行动是谁的职责吗?”吉克斯答道,警察有这权利,尽管他不想否认他自己的责任。1908 年邮政条令规定,邮政部长必须“拒绝参加任何淫秽物品的转运工作。”1924 年斯德哥尔摩的邮政联想协定同样如此规定。吉克斯说,手稿是在包裹检验线中被负责检查低价寄发的信件的检查员发现的。吉克斯补充说道,劳伦斯的手稿被发现后,它被送至内政部,并根据我的旨意送至检察官处。我听说这里面毫无疑问地包含着淫秽的东西,理应予以没收。无论如何,我给两个月时间,允许作者提出不同的看法,如果他愿意这样做的话。帕希克劳伦斯还想知道,是谁作出这些东西是淫秽物品结论的。吉克斯答复道:“首先,既然是这样的话,邮政部长作出决定,这是证据确凿淫秽案件。他然后交给我,如果我同意决定的话,我就交给检察官。它根本不是什么文学作品的功过问题。如果尊敬的议员先生有什么疑问,我将向他出示该书,它显然充斥着色情的内容。”又如西蒙一样,吉克斯咬定不存在什么文学作品的审查。而且如同那次议会争辩《虹》一样,这次争辩最终以询问邮政部长打开包裹权利的调子而逐渐消失。不管怎样,如同大部分审查员一样,吉克斯使得他企图要禁压的做法看上去有迷惑力。赛克1929 年1 月在伦敦出版了《三色紫罗兰》洁本。9 月,挪普在纽约也出版此书,而删去了14 首使吉克斯心烦意乱的诗。劳伦斯安排一位澳大利亚的朋友P ·R ·斯蒂芬森(明显地与书商查尔斯·拉尔有交情)出一个全译本,尽管没有斯蒂芬森出版社鉴定的商标。他们定于1929 年6 月出书,但结果等到8 月才发行。它包括500 本“固定”本数,外加50 本用日本精制犊皮纸作装祯。接着,在欧洲大陆以相同的图版出了流行版。劳伦斯得感谢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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