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萨马兰奇》作者:刘平安、刘京胜

安东尼奥·萨马兰奇序言  认识萨马兰奇经过了很长时间。  读中学时。就听说过萨马兰奇,那时只知道他是新当选的国际奥委会主席。从电视转播的洛杉矶和汉城奥运会的开幕和闭幕式上又几次目睹了他的风采,总体印象是,一个和蔼的风度翩翩的贵族。1990年北京亚运会开幕式上,平生唯一一次亲自见到了地位尊贵的国际奥委会主席,更觉他风趣幽默。从那时起,我就萌生了了解萨马兰奇的愿望。  从北京申办2000年奥运会,到巴塞罗那奥运会,到亚特兰大百年盛典,萨马兰奇一次又一次成为全球新闻界的热点人物,使我有机会逐渐认识了萨马兰奇的全貌:年轻时他风流倜傥,佳丽环绕;22岁步入商界不久,他就成为巴塞罗那一家著名纺织企业的总经理;他是一个银行家,是世界许多知名企业董事会的成员;他曾是西班牙举足轻重的政治风云人物,担任过巴塞罗那市议会议长、西班牙体委主任和西班牙驻苏大使等重要职务;在他担任主席期间。国际奥委会成为全球成员最多的国际组织,奥运会也走出低谷,火暴兴盛,奥运赛场更是变得异彩纷呈;更主要的是,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改革家,体育商业化、奥运职业化等都是他的首创……  萨马兰奇在国际奥委会主席的位置上已经坐了17个年头,其间经历了难以数计的曲折和磨难,但他始终是国际体坛一面不倒的旗帜,没有人能够替代他的位置。如今萨马兰奇已年届古稀,但他在国际奥委会的地位仍然稳如磐石。1997年3月5日,萨马兰奇欣然接受国际奥委会执委会的请求,再次连任一届国际奥委会主席。为此,国际奥委会也再次修改主席退休年龄,由75岁提高到80岁……  萨马兰奇的确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我佩服像他这样不平凡的人物。  于是我决定动手写萨马兰奇,写他传奇的经历,写他光辉的业绩。  写作这本书,最大的难处在于资料有限。从图书馆的旧书架到时兴的INTERNET网,我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收集资料。然后经过近3个月的挑灯夜战,才完成这本长达24万字的人物传记。  在写作过程中,我的朋友申明给予我多方面的帮助,在此真诚致谢。  囿于资料,本书难免存在疏漏,敬请读者斧正。                             刘平安                      1997年1月20日于北京安东尼奥·萨马兰奇--第1章 嫡传弟子第1章 嫡传弟子  ·祖辈及父亲的理想  ·出身豪门  ·小体育迷  地中海的波涛缓缓拍击着巴塞罗那的海岸;一群群海鸥唱着优美的歌在天空中翔游;头戴遮阳帽、身着游泳服的游客们悠闲地在沙滩上嬉戏……  500多年前,哥伦布正是从这里起航,率领一群勇敢的探险者,经地中海、大西洋,最终登上了“新大陆”的海岸。东西两个互相隔绝的世界第一次有了接触,人类历史从此开始了新的篇章。如今在巴塞罗那港区码头北侧的哥伦布广场中心,依然矗立着一座高达50余米的纪念塔,塔顶哥伦布的立式铜像伸出右臂,遥指海洋那边的世界。  地中海宜人的气候和绮丽的风光使巴塞罗那这个航运中心成为旅游胜地。水天一色,吸引了各方游人到此游览休憩,也培育了这里的人们豪放、浪漫的性格。世界超级情歌王子胡里奥正是受到巴塞罗那热情、浪漫气息的感染,才创作了那些脍炙人口的爱情心曲。  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又为巴塞罗那的经济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作为西班牙第二大城市的巴塞罗那,同时也是西班牙、乃至地中海的重要港口,每天进进出出的大小船只和地中海的波涛一道推动了造船、钢铁、纺织等工业的发展。  当时的人们并没有注意到,在纺织业中有位企业家,虽然貌不惊人,资产不算首富,却为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培育了一位卓越的领导人,尽管这不是他的初衷。他就是西班牙纺织企业家佛朗西斯科·萨马兰奇·卡斯特罗。  佛朗西斯科算不上豪门望族。据文字记载,一直追溯到16世纪下半叶,佛朗西斯科家族皆属布衣之辈。可查找到的家族第一人叫多米尼哥·萨马兰奇,他有个儿子叫霍安。霍安长大成人后,举家迁移到特拉萨。随后又于18世纪末移居巴塞罗那。  佛朗西斯科1880年生于巴塞罗那,是多米尼哥·萨马兰奇的第8代后嗣,曾两度结婚。第一个妻子叫帕娅塔·里亚尔特·马维西,1918年死于肆虐欧洲大陆的那场流感。帕娅塔为佛朗西斯科留下了两个子女。1919年5月,佛朗西斯科又同帕妮塔的堂妹胡安娜·托雷略·马维西举行了婚礼。  胡安娜1888年出生于巴塞罗那纺织世家马维西家族,是个谦恭和善、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她的父亲托雷略同马维西家族连姻后,自己开了一家纺织品商店,专门出售马维西家族生产的纺织品。托雷略从商店里赚了钱,就花费到演戏上去。他是个痴迷的业余艺术家,把演戏当成人生一大乐事。受父亲的影响,胡安娜从小就热爱艺术,特别是音乐。嫁给佛朗西斯科之前,她曾经是一家天主教堂唱诗班的管风琴教师。  1920年7月17日,星期天,离胡安娜的预产期还有几天时间,可时时的阵痛却使她辗转难挨。爱妻心切的佛朗西斯科急忙请来了接生大夫和助产士。  佛朗西斯科焦急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着。胡安娜一再的痛苦呻吟使他相信,这个孩子很快要降临人世了。看来小家伙不准备四平八稳地安度人生,从一开始就要奋争,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像大多数在产房外心焦地踱步的父亲一样,佛朗西斯科首先关心的是孩子的性别。最好是个男孩,佛朗西斯科暗自祈祷着。这个孩子毕竟是他同胡安娜的第一个结晶。他暗下决心要好好培养这个孩子,将来继承自己的产业。  为了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佛朗西斯科点燃了一支香烟,停住脚步,驻目向窗外望去。  这里是巴伊伦大街28号。举目向东,不远处便是思圣切区。思圣切区是巴塞罗那的纺织工业和商业区。佛朗西斯科已经在这个区,更确切地说,是在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度过了30个春秋。  也许佛朗西斯科生来就与纺织业有缘。他的祖父梅斯特雷斯在当地的哥特区开办了一家纺织品商店。虽然生意平平,却也吃穿不愁。而他的父亲帕斯托雷斯便不能算是精明的生意人了。  梅斯特雷斯去世后,作为家中唯一的男性,帕斯托雷斯应付差事般地继承了这家纺织品商店,同时也继承了赡养自己母亲和姐妹们的义务。由于帕斯托雷斯不善经营,商店每况愈下,在佛朗西斯科9岁那年被迫关门停业。帕斯特雷斯举家搬迁到巴塞罗那。  为维持生计,母亲为人缝衣服,父亲只能在几家工厂轮流干临时工。佛朗西斯科由于不能按月交纳学费,已经换了好几所小学。更糟糕的是,1890年,窘迫的家境使他被迫辍学,来到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当学徒。  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实际上是个生产挂毯的工厂。刚进工厂的佛朗西斯科每天早上7点就要上班,赶在工人上班前打扫卫生、给机器上油。早晨8时工人都上班后,他又要一趟一趟地跑库房运送原料,一直忙到晚上7点。日复一日的辛劳终于得到了一点回报。1892年夏天,佛朗西斯科被调到公司办公室,不过依然是干杂活:擦桌子、吸地毯、外出采购。虽然工作条件好一些,但多了一项最不堪忍受的工作——倒痰盂。看着职员们一口口往里边唾吐,佛朗西斯科直反胃。尽管如此,他没有请求父亲把他从这儿接走,而是自谋对策。  一天上午,佛朗西斯科在众人面前佯装失手摔碎了瓷痰盂。几天以后、办公室里又添置了新痰盂,可不久,新痰盂又莫名其妙地碎裂了。大家也许明白,也许不明白,好好的痰盂为什么会自己裂开。结果,由于无痰盂可用,大家慢慢养成了不吐痰的习惯。  事过之后,佛朗西斯科悟出了这样的道理:首先,最脏的活儿总是落在最卑贱的人身上;其次,人不能傻干,还得动脑筋,想对策。从此,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脱离最底层!  佛朗西斯科开始奋斗了。  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是思圣切区一家规模较大的纺织厂,生产工艺也比较先进。佛朗西斯科认真观察,悉心揣摩,从上料、纺织到客户情况都一一了解。  后来马维西家族一代新人掌权,几个兄弟问便出现了嫌隙,其中一人抽走了自己的股份,于是出现了旷日持久的争吵,整个公司眼看就要垮掉。  佛朗西斯科看准时机,筹借了5000比塞塔,转眼之间成为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并且先后同帕娅塔·马维西和胡安娜·马维西结婚,名正言顺地成了马维西家族的一员。  回首往事,佛朗西斯科心绪难宁。今天,他虽然还不能跨身于巨贾首富,但至少已步入中产阶级的行列。他希望自己的这份家业能够被继承下去,而且愈发昌盛,而不是像祖父那份小家业那样以衰败告终。“要是男孩,我就要让他学商,起步就高,将来还要作大商业家。”  忖度中,一阵婴儿的啼哭把佛朗西斯科从遐想中唤醒。助产土跑来向他道喜:  “祝贺您,佛朗西斯科先生,是个男孩。”  佛朗西斯科松了一口气,为母子的平安,也为自己刚才的臆想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他走进房间,另一位助产士正抱着孩子让胡安娜看。孩子的小嘴儿翕动着,还在啼哭。  佛朗西斯科来到床前,吻了一下胡安娜的面颊。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佛朗西斯科。”胡安娜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新出生的小宝宝。  “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胡安·安东尼奥·萨马兰奇吧。”  殷实的经济基础得以让佛朗西斯科给予下一代与自己同龄时不曾有过的条件:优越的生活、幸福的童年和良好的教育机会。在胡安娜的第4个儿子蒙特塞拉特·萨马兰奇出生后不久,佛朗西斯科在巴塞罗那西部高级住宅区内建造了一幢房子。佛朗西斯科后来回忆说:  “那幢房子简直像《一千零一夜》里的宫殿,里边是中世纪的建筑结构、中国的古式客厅,还有一个小书房。我觉得藏书非常丰富,其中有介绍英国古典艺术家的专著,尤其令我如痴如醉。”  在这幢房子里,佛朗西斯科夫妇和他们的6个子女幸福地生活着。孩子们每人都有自己的房间,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布置。  另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自己掌握开支。父亲对儿女们的生活没有制定严格的要求,为的是让他们从小就培养出自己把握命运的意识。  作为企业家,佛朗西斯科深知智力投资,特别是早期教育的重要性。小萨马兰奇6岁时就被送入瑞士人在巴塞罗那开办的小学学习,他的几个弟弟也先后进入外国人开办的小学学习。  小萨马兰奇在学校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他谦和礼让,做事细致,深得小伙伴们的信任和老师们的喜爱。在读3年级时,有一次一个绰号叫“坏小子”的同学在课堂上伸腿绊了老师一下,等老师回头责备时,他却说是坐在他身边的萨马兰奇故意怂恿。老师不分青红皂白批评了萨马兰奇一通,小萨马兰奇憋红了脸,硬是一句话不说,等老师话音一落,他赶紧说了一句“对不起”。下课后,“坏小子”搂着小萨马兰奇的肩头连声称赞他“够哥们儿”,没想到小萨马兰奇义正严辞地说:“我没有让你绊老师,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我就向老师说明真相。”  除了小学课程外,母亲胡安娜还指派每个孩子学习一种乐器。小萨马兰奇分到的是一把小提琴。母命难违,可萨马兰奇练琴的姿势却怎么也不像练琴的样子。他斜靠在沙发上,左肩扛着小提琴,右肩上趴着一只小猫,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猫身上,而不是小提琴上。  小学时期,最令小萨马兰奇感到惬意的事情就是同舅舅曼努埃尔去看拳击。渐渐地,他不仅看,而且跃跃欲试,悄悄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了起来。有时还同几个小朋友一起对练。在家里的健身房中,他常常找3个弟弟切磋武艺,结果往往把他们打得嗷嗷哭叫。  小学毕业后,佛朗西斯科又将小萨马兰奇送到离家不远的一所德语中学学习。此时的萨马兰奇已成长为燕颔虎颈的小伙子、在课堂上他文质彬彬,是个腼腆的好小伙。但一离开课堂,来到运动场上时,他就变得虎虎生气、朝气蓬勃。他最喜欢的运动是踢足球和拳击。每次学校组织足球比赛,萨马兰奇都报名参加。渐渐地,他成了德语中学足球队的主力边锋。8年级时,萨马兰奇还被同伴选为校足球队队长。除了踢足球,萨马兰奇一直没有停止练习拳击,9年级时,技痒难搔的他瞒着家人和老师,到中心街区地下拳击场挑战当时在巴塞罗那小有名气的少年拳手,结果每次都被打得界青脸肿。9年级时,萨马兰奇又迷上了曲棍球,而且球艺提高很快,成了巴塞罗那一名小有名气的少年曲棍球手。  1935年7月,萨马兰奇以平均A—的优异成绩完成了中学学业、盼子承业的佛朗西斯科为萨马兰奇选择了巴塞罗那实验学院商业学专业。虽然萨马兰奇的兴趣不在商业学上,但他不想让父亲失望。入学第一年,萨马兰奇就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难度很大的会计师考试,并取得了会计师证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36年7月,以佛朗哥为首的法西斯长枪党发动叛乱,引起了一场持续3年之久的残酷内战。思想意识和宗教的对立使西班牙社会动荡不安。萨马兰奇不仅学业和生活受到了冲击,而且被征入伍,当了战场卫生员,萨马兰奇不愿意参加内战,不久找机会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时,实验学院已停止教学,萨马兰奇终日无所事事,与一帮纨绔子弟流连于市井之中。那时,萨马兰奇最喜欢的事情是同几个“知心”的富家子弟驾车比赛,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从巴塞罗那至马德里的一级公路。当时萨马兰奇驾驶着一辆戈迪亚牌汽车,而且开得飞快,时速达到每小时200多英里。虽然两城市之间的一段山路影响了速度,萨马兰奇还是能以不到5个小时的成绩跑完两城市间近1000英里的路程。为此萨马兰奇还几次受到警察局的盘问。警察怀疑萨马兰奇在某些地段驶入了逆行线。不过怀疑归怀疑,警察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苦笑着放萨马兰奇回家。佛朗西斯科对儿子的放荡行为十分担心,不时敦促他拿起书本,自学商业知识;有时还让他到自己的公司里给他上“实践课”。  1939年4月,内战结束了,萨马兰奇却又被征到萨莫拉服兵役,也许是受到父亲望子成龙心情的感染,此时的萨马兰奇决心继续他的学业,成为一名合格的商人。这年6月,萨马兰奇通过父亲的关系提前结束兵役,回到巴塞罗那。1940年,他进入巴塞罗那研究生院深造,战前在实验学院获取的会计师证书在这里得到了认可。在研究生院,萨马兰奇一改过去那种浪子习气,成为学校有名的好学生。他的同窗好友塞夫哥特回忆当时的情景,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时他(萨马兰奇)总是夹着一个大皮包,匆匆来往于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之间,很少与我们一起半宿半宿地泡酒吧和咖啡馆,也很少与女生来往。业余时间他最喜欢的是各种体育运动,足球、篮球、曲棍球他都热爱,而且技术还不错。哦,对了,萨马兰奇还热心社团活动,是学校出名的‘社会活动家’。我记得有一次学校一个社团组织辩论,邀请萨马兰奇做佳宾。结果萨马兰奇反客为主,以他的雄辩使得主持人哑口无言。”  在培训下一代的同时,佛朗西斯科并没有停止自身的学习和奋斗。他是一个勇于探索、不断进取的人。白天他全身心地工作;晚上,他参加工会开办的各种夜校培训班,他时刻关注着技术革新和科学的发展。  随着知识的积累和视野的开阔,佛朗西斯科深切感到传统的观念和管理已不能适应企业管理的需要。但他的改革主张遭到其他股东的反对。为了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一展宏图,佛朗西斯科1931年创立了自己的公司——萨马兰奇股份有限公司,专门生产床上用品。在佛朗西斯科的领导下,萨马兰奇股份有限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并迅速超过了马维西公司。1938年是佛朗西斯科事业大获丰收的一年,他在西班牙其他地方以及阿根廷和葡萄牙建立了近10家工厂。大量钱财滚滚流入佛朗西斯科的口袋,渐渐地,萨马兰奇家族成为巴塞罗那屈指可数的豪门大户。  1940年也是萨马兰奇一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之一。这一年年底,萨马兰奇完成了巴塞罗那研究生院的课程学习,进入父亲的公司从事一般的管理工作。这是萨马兰奇第一次真正走上工作岗位,虽说从读书到工作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没有体现萨马兰奇自己的意愿,但天生认真的他却没有怨天尤人,而是兢兢业业地干好份内的每一件工作。很快,他的才干得到公司同仁和父亲的赏识,而且还得到萨马兰奇股份有限公司的对手——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何塞·马维西先生的赞赏。在何塞的一再请求下,佛朗西斯科不得不忍痛割爱,让刚刚走上工作岗位还不到半年的萨马兰奇出任马维西公司的总经理。  萨马兰奇在20岁时就成为一家大型纺织企业的经理,一方面是由于他过人的才干,另一方面也是机缘凑巧。早在10年以前佛朗西斯科组建萨马兰奇股份有限公司时,马维西家族就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因为佛朗西斯科与原公司的所有客户都非常熟悉,他组建自己的公司必将带走原公司的大批客户。佛朗西斯科没有退步,他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管理着新成立的萨马兰奇股份有限公司。他把工人看成是自己的合作者,关心每个工人的利益。他在工厂里建立了托儿所、图书馆、足球场、餐厅、花园,甚至还有社交俱乐部。佛朗西斯科认为,只有建立一个环境良好的工作场所,给员工以充裕的收入,并且让他免除后顾之忧,他们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创造最大价值的财富。萨马兰奇公司以优秀的管理、高质量的产品、良好的信誉吸引了马维西公司的大部分客户。马维西公司和萨马兰奇公司成为生死对头,两家公司为了争夺客户,甚至不惜血本竞相压价。直到1940年中期,佛朗西斯科和何塞在马德里邂逅,双方才握手言和。何塞对萨马兰奇公司的新型管理方式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并向弗朗西斯科提出要聘请弗朗西斯科的“嫡传弟子”萨马兰奇出任马维西公司的总经理。就这样,20岁的萨马兰奇开始了他父亲期待已久的企业家生涯。  但萨马兰奇会不会成为一名优秀的企业家呢?安东尼奥·萨马兰奇--第2章 风流倜傥第2章 风流倜傥  ·大学生活  ·公司经理  ·姝丽环绕  ·旱冰球队  ·初涉政坛  1940年,西欧和南欧正在法西斯的铁蹄下痛苦地挣扎着,而此时的西班牙仍然像世外桃源一样,一到夜晚,巴塞罗那的大街小巷到处飘扬着迷人的情歌和醉人的酒香。20岁的萨马兰奇穿着考究的西装套服,一头乌发也梳理得整齐漂亮,他清秀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朝气,黑黑的瞳仁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右手提着一只公文箱,出入巴塞罗那大大小小的商店和酒店。担任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后,萨马兰奇没有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而是亲自跑客户,拉生意,练就了一身高超的谈判技巧。渐渐地,这个热情洋溢、风流倜傥的年轻经理就成了巴塞罗那社交圈的新宠儿。  萨马兰奇没有那种做作的持重,也不故作潇洒。白天紧张地工作后,便到酒吧或咖啡厅去,同朋友们海阔天空地聊天。有时他也慷慨激昂,针砭时弊。萨马兰奇不仅仪表风流,而且待人真诚,处事随和,出手大方,于是有的朋友便亲切地称他为“胡安少爷”。  可在情场上,萨马兰奇却完全是个新手。在姑娘们面前,他总是十分腼腆,怯生生地手足无措。周末,朋友们相约,到城外郊游,他也总是显得很拘束,常常是话未出口先脸红,招致少女们的格格笑声。  后来,萨马兰奇开始喜欢上了风靡西班牙的旱冰运动。也许是天生的灵气,很快他就开始在旱冰场上驰骋自如,矫捷如飞。优美的身姿立刻引起了许多姑娘的羡慕。在人流滚滚的跑道上,萨马兰奇终于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他悄悄和姑娘们拉起了手。逐渐地,萨马兰奇也认识了一些旱冰伙伴,姑娘小伙们嬉笑打闹追逐着,有时还手挽手,蜂拥着往前滑,结果往往是其中一人脚没跟上,大家僻哩啪啦地倒在一起,几乎每次都是萨马兰奇第一个跳起来,满脸涨得通红,仿佛犯了什么不韪之错。说来也怪,萨马兰奇越是害怕同姑娘们接触,姑娘们越是愿意同他在一起。不知不觉中,萨马兰奇周围聚集了一批妹丽。  萨马兰奇办事从来都一丝不苟,连同姑娘们的接触也都是如此。如果同一个姑娘有较长时间的接触,他就为这位姑娘建立一张卡片,上面记录着姑娘的生日、教名、爱好、约会次数、曾经赠送过的礼物等等。这样的卡片,萨马兰奇在21岁时就有了40张。  当然,对于这些姑娘,萨马兰奇没有平分秋色,他最喜欢的姑娘是卡门·德雷里奥、卡蒂娅·洛里茨、拉列·蒙蒂等。他与这些迷人的姑娘分别约会,一起跳舞、看电影、听歌剧、逛夜总会。萨马兰奇尤其喜欢长着一头金发的卡门·德雷里奥,在他的卡片中,从约会的次数看,卡门独占鳌头,超过了其他所有姑娘。对于这一点,萨马兰奇并不避讳。1988年8月22日《论坛报》记者华纳·乌里韦采访他时曾直截了当地问萨马兰奇:  “请您告诉我,您是不是真的同50年代西班牙的性感明星卡门·德雷里奥有过关系?”  “是的,我同卡门有过关系。我承认这件事,并且为此感到高兴。我依然想念她。另外我同她还有件事……”萨马兰奇意犹未尽。  “请您讲下去。”记者紧追不舍。  “别提了,我不想把这件事公开。过去的青年时代是美好的,不过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至于萨马兰提到与卡门的“另一件事”,至今我们仍无从得知,也许只是已届高龄的萨马兰奇先生在梦中保留的一小块绿洲。  22岁那年,萨马兰奇无论是在旱冰运动界还是在社交界都已是一位知名人士,他到处出头露面,好不风光。不过好事不能永远伴随萨马兰奇,这年他患了肺结核。在40年代的西班牙,这种病显得极为可怕。巴塞罗那的著名医生李托·雷文托斯为萨马兰奇做了认真的检查,并且采用了他从国外引进的气胸疗法进行治疗。经过几个疗程之后,病情得到了控制,但并没有康复的征兆。于是辛托·雷文托斯向萨马兰奇的母亲胡安娜建议,把他送到山上疗养一个冬天。胡安娜遵照医嘱,把萨马兰奇送到了蒙特塞尼山上。  蒙特塞尼山的清新空气为萨马兰奇恢复健康创造了一个良好的自然环境,然而春情难捺的靓女们都为见不到萨马兰奇而焦急万分,她们一个接一个上山“追猎”。萨马兰奇更是来者不拒。于是,蒙特塞尼山的山间小路上留下了他们青春的足迹,比拉德乌旅店、卡拉丽塔旅店和奥斯塔尔旅店记录了他们的缱绻幽情。显然,在这种情况下,萨马兰奇是不可能静心养病的。时间一晃已过一载,萨马兰奇的身体状况与刚上山时相比并无好转。这时萨马兰奇的父母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胡安娜夫人亲自上山督阵,同儿子一起住进了阿武谢斯浴场。虽然浴场还是在蒙特塞尼山上,但有胡安娜夫人挡驾,那些靓女们再不能轻易见到萨马兰奇。  搬进阿武谢斯浴场后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已有近2个月没有见到心上人的卡蒂娅·洛里茨小姐向自己的哥哥借了一辆轿车,一路开上蒙特塞尼山的阿武谢斯浴场。其时,萨马兰奇正与母亲坐在浴场门外的草坪上闲聊,卡蒂娅·洛里茨乍一见到梦中的情人,再也难以自持,一下子就扑到了萨马兰奇的怀抱里,昵声昵气地要他好好亲亲他的“小甜心”。  当着母亲的面,萨马兰奇顿时面红耳赤,尴尬难当。他轻轻推开微微娇喘的洛里茨,用眼睛向她示意身边还有他人。  洛里茨这时才注意到胡安娜夫人,以前两人从未谋面,也难怪洛里茨对她熟视无睹。萨马兰奇介绍二人认识后,胡安娜随便与洛里茨聊了几句,话题无外是洛里茨的家庭背景和认识萨马兰奇的经历。洛里茨感到心焦似火‘简单地敷衍了几句就邀请萨马兰奇陪她到山上“随便转转”。胡安娜夫人了解“随便转转”的涵义,她婉转地对格里茨说:“小姐,现在胡安正在养病,过量活动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我们何不一道进去喝杯咖啡呢?”  对胡安娜夫人的善意阻拦,洛里茨感到十分不解,要知道在去年,哪次她上山萨马兰奇都少不了要“过量活动”,他的身体不还是好好的吗?  洛里茨于是重复了她的邀请。萨马兰奇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双手一摊,无奈地对洛里茨说:“洛里茨,也许我母亲是对的,我们还是进去喝杯咖啡吧。”尽管洛里茨十分不情愿,但她却无法再固执己见,只好随同进屋。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喝着香浓的咖啡,洛里茨屡屡用眼神暗示萨马兰奇,期望他能尽快“甩开母亲”,一起到山上的比拉德乌旅店或卡拉丽塔旅店销魂片刻。萨马兰奇知道,只要母亲在他身边,像以往一样,那些远道而来的姑娘根本不可能称心如意。他只能抱歉地冲洛里茨摇了摇头。洛里茨看到萨马兰奇为难的样子,认定是他母亲从中捣了鬼。一杯咖啡还没喝完,洛里茨匆匆向二人道别,驱车回到了巴塞罗那。  洛里茨回到巴塞罗那的头天晚上,在酒吧里谈起了她的“遭遇”,有一位姑娘表示不相信,第二天一早就“独闯”阿武谢斯浴场,结果遇到了和洛里茨完全一样的待遇。从此再没有姑娘敢上山“打扰”,萨马兰奇终于得以安心疗养。  在同疗养院病友的接触中,萨马兰奇切实看到了社会的差距。他可以乐天安居,终日无忧,而有的病友却整天为如何支付昂贵的医疗费而长叹短吁。面对这种现象,萨马兰奇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实际行动,他为儿位无力支付医疗费用的病友偿还了全部欠款。  萨马兰奇这样做完全是受父母的影响。父亲佛朗西斯科曾是普伊赫韦特大夫泌尿医学基金会的一位资助者,母亲胡安娜也曾为产科医院捐款,连外祖父也曾为慈善堂解囊。然而,他们为别人解除了病苦和困难,却没有挽救萨马兰奇的弟弟奥古斯托的生命。1954年,奥古斯托不幸患了严重的肺病,不得不到荷兰乌德勒支的一家医院进行手术治疗。手术失败了,年仅32岁的奥古斯托在手术台上静静地告别了家人。  大病初愈的萨马兰奇又回到往日席不暇暖的生活,晚上又出现在酒吧或咖啡厅里、而且又有了更多的朋友。他们仍然海阔天空地神侃,有时还为某个问题而争论不休。天长日久,按照社会地位、个人习性以及离开酒吧的时间形成了不同的“帮”。萨马兰奇所在的“帮”被戏称为“迎晨帮”,因为这些人总是通宵达旦地在一起聚会,直到第二天黎明才离去。  萨马兰奇回忆起那段经历时仍然不无骄傲:  “那时候有很多‘帮’,我是‘迎晨帮’的。真的,我们常常整夜整夜地在一起聚会。我们习惯这样。当然,有些人不喜欢,特别是那些自认是巴塞罗那真正主人的人们。我们这些年轻人,不信这一套。”  许多年以后,“迎晨帮”的绰号依然印在人们的脑际里。1963年7月25日,西班牙《新闻报》女记者洛利塔·桑切斯还在一篇报道中重提此事:  “若干年前有个著名的‘迎晨帮’,其中有马里亚诺·卡尔维尼奥夫妇、托特·加里、米拉费洛雷斯伯爵、胡安·安东尼奥·萨马兰奇和路易斯·罗萨尔。他们的聚会总是持续到天明。”  当然这段时间萨马兰奇并不是完全沉溺于灯红酒绿、左拥右环的绮丽梦乡。1942年萨马兰奇在西班牙皇家体育俱乐部创建了西班牙第一支旱冰球队,从此与体育结下了不解之缘。  旱冰球是介乎于冰球与曲棍球之间的一种运动。旱冰球的球杆与曲棍球的球杯相似,球也很相近,比赛形式及方法则类似于冰球。与冰球和曲棍球不同的是,运动员足蹬旱冰鞋,在体育馆室内比赛,旱冰球也算是一种小贵族运动。  这项运动19世纪末起源于英国。1924年在瑞士蒙特勒成立的国际旱冰球协会标志着这项运动被正式承认。旱冰球运动最早于1911年进入西班牙卡塔卢亚省,1914年就在巴塞罗那举行过旱冰球赛。当时的旱冰鞋轮还是木制的,球也不是现在的圆球,而是像冰球那样的黑色圆饼形球。  萨马兰奇在旱冰场上小有名气后,开始尝试着参加他的朋友们组织的旱冰球比赛,他一般充当守门员的角色。客观地说,他的球艺并不是最好的,但他的热情却是最高的。他利用从纺织品买卖中得到的利润组建了西班牙旱冰球队,不久又出资在卡塔卢尼亚组织了首届西班牙旱冰球锦标赛。萨马兰奇把球队看成自己事业的一部分,球队所需的费用,包括出国比赛的交通费、食宿费,几乎全部由他个人承担。偶尔他的弟弟奥古斯托和密友帕科·普拉顿也赞助一点。  一些当年的队友依然记得那时的萨马兰奇。他来去匆匆,手里提着一个公文箱,里边有很多钱。每次去瑞士蒙特勒比赛前,萨马兰奇都乘飞机先行一步,安排好队友的食宿。队员们则乘火车从巴塞罗那出发,在法国的瓦朗斯休息一夜,然后换乘火车继续赶路,于第三天凌晨抵达日内瓦。无一例外,萨马兰奇毫无倦意地微笑着等候在月台上。当然,一切都已安排就绪。  但是旱冰球毕竟不是一项很普及的运动,萨马兰奇希望能够通过宣传引起人们的兴趣,增加这项运动的群众性。  巧的是在西班牙颇具影响的《新闻报》也正需要更多的体育消息来充实报纸内容。于是萨马兰奇就成了《新闻报》的特约体育记者。萨马兰奇的第一篇体育短讯发表在1943年2月15日的《新闻报》上,所署的名字是斯提克。斯提克是萨马兰奇的笔名,原为英文Stiek的译音,意为“球杯”,从此萨马兰奇一发而不可收拾,在近6年时间里,在《新闻报》上发表了上百篇消息、通讯、采访记、评论等等。  尽管22岁的萨马兰奇已经很成熟,在商界已经崭露头角,但在体育宣传上,他仍然是只初生的牛犊。青年人的工作热情,使他不满足于原来只写曲棍球和旱冰球的约定,又操起了足球评论之笔。青年人的血气方刚,对公平竞争原则的笃信,使他仗义执言,结果初出茅庐便引起了风波。  1943年6月13日,马德里的科尔斯队同巴塞罗那的巴尔卡队在马德里进行了一场足球对抗赛。在此之前,两队曾在巴塞罗那举行过一场比赛,结果巴塞罗那巴尔卡队以三比零战胜了马德里的科尔斯队。这次在马德里的比赛,人们也普遍认为,巴尔卡队很有可能再次战胜科尔斯队。  结果出人意料。战事在马德里马丁体育场刚一拉开,现场观众便高声呐喊,为科尔斯队助威,科尔斯队的队员横冲直撞,结果比赛出现了足球赛中少有的比分:11比1,巴尔卡队大败。  萨马兰奇愤怒不已。第二天,他在《新闻报》上发表了《马德里队的比分和粗鲁的遥遥领先》的述评。述评写道:  “对于比赛刚一开始便出现的大喊大叫,我们并没有在意。不过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事态后来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几分钟后,粗野的动作陡然增加,而已当巴尔卡队的前锋突破中线时,观众高声起哄,严重干扰了运动员的进攻意识。这样的观众还有什么文明可言?这个荒唐的11比1并不为过,本来还可以进更多的球,也许是20比1。这是个可耻的比分,是个丑闻。但是对于这个不幸,我们还是应该以微笑待之,好像在对他们说:‘既然我们无法进行比赛,那你们就随便吧。’”  “诚然这场比赛应当引以为戒,我们也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们不必责怪巴塞罗那队的某个队员,责任不在巴塞罗那队。客观地说,巴塞罗那踢得不好也不坏,或者说,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已发挥到最佳状态了。事情已经就此结束,11分同50分无甚区别,但是马德里队为此付出的代价却是失掉了他们多次在报纸上被赞扬的精神风貌。”  萨马兰奇的文章在马德里和巴塞罗那的政界、新闻界和体育界引起了极大震动。巴塞罗那人为萨马兰奇的仗义执言拍案欢呼,马德里人则认为萨马兰奇是哗众取宠、恶意中伤。马德里一些球迷甚至在报纸上大肆攻击萨马兰奇是受人指使,此举使得萨马兰奇感到沮丧而失望,决心从此以后再也不写足球评论。  5个月后,科尔斯和巴尔卡两队在马德里进行了一场友谊赛,以示对巴塞罗那的歉意。对这场比赛,《新闻报》同样进行了报道,不过撰稿人不是萨马兰奇,而是《新闻报》体育部主任苏维尔迪亚。  报道的开头说:  “过去的事情所产生的影响今天已经被热情的马德里观众抵销了。马德里的观众知错就改,而且他们的确很喜欢足球。如果我不把今天下午比赛的场面写出来,巴塞罗那的球迷们会以为我从马德里的同行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如果有人这样认为,那他就是不了解我们。我们的记者证上有我们签名的誓言,那就是:决不允许虚假、欺骗和个人利益影响我的工作。”  萨马兰奇在以后一段时间里,只集中报道旱冰球运动。  随着旱冰球运动的消息不断见诸报端,旱冰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运动水平也不断提高。每当举行旱冰球比赛时,萨马兰奇也总是及时加以报道。1943年4月8日,萨马兰奇甚至以斯提克的名义写了一篇《萨马兰奇采访记》,对旱冰球运动的发展史和未来做了全面介绍。所有这些最终使旱冰球不仅在巴塞罗那和西班牙得以迅速发展,而且使旱冰球比赛成为国际体坛的赛事之一。  1947年1月3日《新闻报》的一篇评论写道:  “很遗憾,其它体育项目没有像旱冰球运动那样努力开展国际间接触。当然,旱冰球运动在这方面的成功还在于它有一位卓越的组织者,他为此项运动在欧洲体坛上占有一席之地而操劳。这位组织者就是萨马兰奇先生。他为西班牙旱冰球运动的发展所表现出的慷慨无私精神以及为此付出的惊人努力无愧于我们最诚挚的祝贺和谢意。”  工作经验的增加使萨马兰奇的思路不断拓展,文笔也更加成熟,而且渐渐地开始采用真名,而不再使用“斯提克”的笔名。  西班牙旱冰球队在萨马兰奇的资助下成绩进步很快,在多次比赛中,西班牙队都获得较好的名次。在组建球队的第二年,萨马兰奇被推选为西班牙皇家体育俱乐部的旱冰球教练。  年轻的萨马兰奇领导队员刻苦训练,并在1951年获得了旱冰球世界锦标赛冠军,这是西班牙体育界在内战结束后获得的第一个世界冠军。  这次锦标赛是由马维西公司出资主办的,此时的萨马兰奇已是马维西公司的主要股东,勿需整天东跑西颠联系业务,他将更大的精力投放于发展西班牙旱冰球运动上。锦标赛结束后,赞助经费仍略有结余,萨马兰奇用这笔钱购置了一些早产婴儿保育箱,捐赠给了巴塞罗那几家妇产医院。《新闻报》对此进行了专门报道。报道说:“萨马兰奇先生领导有方,使西班牙获得了内战后的第一个体育世界冠军……但更为可贵的是,身为名人,萨马兰奇先生对那些尚未来到人世的小天使们给与了足够的爱心,为他们准备了抵御灾难的爱心小屋。”  年轻的萨马兰奇并没有满足已取得的成绩,他要更好地发展西班牙的体育事业。如果可能的话,他还要在其他领域一展身手。  从1951年11月,萨马兰奇开始涉足政坛。萨马兰奇是巴塞罗那的青年名流,只要他愿意,很容易被选人区议会。萨马兰奇认识到这一点,参加了该年度思圣切区议员的竞选,结果没费多少周折就进入了区议会班子。由于萨马兰奇对西班牙旱冰球运动的贡献,西班牙全国体育运动委员会破格提升他为委员会委员。1953年初,萨马兰奇辞去了马维西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正式到首都马德里任职。从此萨马兰奇找到了他人生的航标,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航道上奋力拼搏了几十个春秋,为人类的健康与和平事业作出了不朽的贡献。安东尼奥·萨马兰奇--第3章  良缘第3章  良缘  ·晚餐惊艳  ·半年绸缪  ·婚礼进行曲  ·飞行危机  ·丧父之痛  率西班牙旱冰球队获得世界锦标赛冠军后,萨马兰奇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他常常应邀参加巴塞罗那名流举办的冷餐会或舞会,也结识了不少女朋友。后来有一次,在戈多伯爵举办的家庭化妆舞会上,萨马兰奇结识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她虽已年过四旬,却仍然风韵犹存,言谈举止间显露出难以名状的华贵与娴雅。与她相比,萨马兰奇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些粉黛已经皆无颜色。再加上戈多伯爵对自己的住宅进行了精心的布置,在柔媚的灯光与和谐的色调映衬下,那位夫人更显娇媚动人。她的名字叫梅塞德斯·萨利萨其斯,是位业余作家。  戈多伯爵组织家庭化妆舞会总是独具匠心,每次舞会都有一个主题。这次的主题是“海底”。所有参加舞会的人都装扮成海底的各种生物,有珊瑚、水妖、海藻、各式各样的鱼类等等。大家仿佛置身于奇异的海底,翩翩起舞,尽情尽兴。梅塞德斯夫人装扮成海浪,披着蓝绿相间的柔纱,漂游在人海中。轻风掀起的细纱展示了她窈窕的身姿。舞会后进行了评选,同以往一样,梅塞德斯夫人获得了女士一等奖。  萨马兰奇深深为梅塞德斯夫人的美貌和气度所倾倒,从此他萌生了一个愿望:结识一位像梅塞德斯夫人一样迷人的姑娘。这个愿望使萨马兰奇一度陷于迷茫。其实萨马兰奇的这些表现早已被朋友们看在眼里。他们告诉萨马兰奇,梅塞德斯夫人有个侄女,还没有男朋友,她的芳名叫玛丽亚·特雷莎·萨利萨其斯·罗(MariaTheresaSalklsache—Rowe)。  这位姑娘后来真的成了萨马兰奇的夫人。  玛丽亚1932年12月26日出生于巴塞罗那。玛丽亚的父亲,也就是梅塞德斯夫人的哥哥佩德罗·萨利萨其斯是一个面粉加工厂的厂主,后来他又添置了几处房地产,在巴塞罗那加西亚大街还有一座名叫菲米娜的电影院。不幸的是,这座电影院1991年4月被一场不知何故引起的大火吞噬了。  佩德罗的父母在他成年之前先后去世。艰难的生活养成了他倔强的性格和不断进取的精神。身为厂主,他依然保持着劳动者的作风,回到家时裤角里总是带着几个麦粒,裤腿上也沾上了面粉。  巴塞罗那人的生活习惯同整个西班牙一样,人们下午2点才吃午饭。下午五六点钟是吃点心的时间,大家坐在一起喝杯咖啡,吃块点心。晚饭一般要在晚上10点以后才吃,而且往往要吃二三个小时。晚饭后,不少人再到酒吧喝果酒或咖啡。大家一起聊天、唱歌、跳舞,尽情尽兴。  不过巴塞罗那人还有一个不同于西班牙其他地方的习惯,就是很多人不会安安静静地停留在一个地方喝酒聊天,而是来去匆匆,不断变换地方,座位还没坐暖,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另一个地方去,仿佛是在比赛看谁去的地方多似的。  佩德罗也偶尔去喝点饮料,有时也会来去匆匆。不过他仓促离去,绝不是为了赶到下一家酒吧,一定是想起了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他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他的工厂。  佩德罗的艰苦奋斗为他带来了成功和钱财。逐渐地,他也成了巴塞罗那的名人。不过他不愿过深涉足社交场合,所以名声远不如萨马兰奇家族大。  父亲的作风和生活经历深深地影响了玛丽亚。她从小学习刻苦、追求上进。家庭的经济条件也为她接受良好教育创造了条件。她在萨马兰奇曾就读过的德语学校上完了中学,后来到巴拉圭学习,又在伦敦进修了一年。在国内,她还参加了新闻培训班,并在报刊杂志上发表了一些文章。  玛丽亚热爱生活,兴趣广泛。她能讲流利的英语和法语,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此外她还喜欢摄影、美术、戏剧和古典音乐。  萨马兰奇听说玛丽亚的时候,她不巧没在巴塞罗那。不过在此以前,玛丽亚已经注意到了萨马兰奇,只不过萨马兰奇并不知道罢了。  虽然没有机会一睹芳容,萨马兰奇早已为传闻中玛丽亚的美貌和气质所倾倒,二人互相神往,却总也没有机会见面。  终于,萨马兰奇按捺不住了,他托表妹塞西莉亚和一位朋友帕科·普拉顿牵线搭桥,向玛丽亚发出了丘比特之箭。玛丽亚也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自然一拍即合。塞西莉亚历来作媒有方,她把萨马兰奇同玛丽亚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安排在自己家里。  那是1955年春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天是蓝的,地是绿的,万物将它们埋藏了整整一个冬季的生机重新萌发出来。选择这样一个日子让两个心仪已久,但却从未谋面的年轻人相识、相知,足见塞西莉亚匠心独具。夜幕降临,玛丽亚如约来到塞西莉亚的住宅。塞西莉亚将她迎进客厅,萨马兰奇正等候在客厅的门口。他穿着一身咖啡色的双排扣西服,浅兰色的衬衣与一条素色领带衬托着他清秀的脸庞。似乎是逢遇故知,未等塞西莉亚介绍,萨马兰奇就伸出了右手,亲切地说到:  “你好,玛丽亚小姐。”  玛丽亚也伸出了右手。萨马兰奇发现她的面颊和手都特别白皙,而整个人几乎全是黄颜色的:金色的长发均匀地披在秀肩上;一身米黄色的套裙显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足下一双浅黄色的高跟鞋更衬出她袅袅婷婷的风韵。玛丽亚有些矜持,回答道:  “你好,久闻大名,萨马兰奇先生。”  塞西莉亚见二人一见如故,就抽身到餐厅布置桌布。萨马兰奇和玛丽亚在呈直角摆放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萨马兰奇先随便谈了谈自己的情况,然后又回忆起几年前认识梅塞德斯夫人的情景,他讲得有声有色,滔滔不绝。  玛丽亚静静地听着,偶尔抬起目光,看到萨马兰奇烁烁闪光的双眼,又赶紧低下了头。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魅力四射的知名男性单独相处。  这时塞西莉亚过来请他们到餐厅就座。  餐桌上铺着橙色台布,一只烛台上燃着3支红蜡烛,收音机里播出的低婉如诉的音乐悠悠地流动着。萨马兰奇与塞西莉亚面对面,玛丽亚在萨马兰奇的右侧落座。  餐厅里的光线与音乐制造出了如梦如幻的意境。烛光里,萨马兰奇看到玛丽亚显得比刚才更为迷人,她的两只明眸正脉脉含情地看自己。萨马兰奇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向右挪了挪。  塞西莉亚站起来,分别从两个人的右侧为他们斟上葡萄酒,又往两个大高杯中倒了些矿泉水。接着她又从两个人的左侧送上了椒柳牛肉。  “谢谢你,塞西莉亚。”玛丽亚转过头说。  “对,塞西莉亚,真得好好谢谢你。”萨马兰奇也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塞西莉亚笑了笑,一语双关地说:“别客气。下面还有帕埃亚呢,我去准备一下。”说完,塞西莉亚又去到厨房,餐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帕埃亚是西班牙的一种饭肴,有点类似我们中国的八宝饭,不同的是米饭里面放的不是花生、桂圆等,而是各种各样的海鲜。“帕”是西班牙语中“为”的第一个音节,“埃亚”是“她”的意思,连起来就是“为了她”。  “你姑姑好吗?”萨马兰奇为了不使谈话中断,随便问了一句,不过显得言不由衷。  “为什么不谈谈你和我呢?”玛丽亚避而不答,却反问了萨马兰奇一句。  萨马兰奇不禁有些动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玛丽亚的手。玛丽亚脸一热,把手抽了回去。  “你还不了解我,”玛丽亚边说边切着牛肉,“也许我不是你所希望的那种人。我从小任性,凡事总喜欢和别人争个高低。我妈妈担心我将来成不了贤妻良母,总是对我说,‘你就是成不了贤妻良母,也得学规矩点,别给他惹什么麻烦。’谁知道我将来能不能做到呢?”  萨马兰奇粲然一笑,说道:“这没有什么,妇女本来就应该在社会上占有自己的地位,而不是男人的附庸。”  这时塞西莉亚走近来坐下,三人边吃边谈。不知不觉3个小时过去了。玛丽亚用餐巾擦了擦嘴唇,站起身来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谢谢你,塞西莉亚,你的手艺真不错,我吃得很开心。”  萨马兰奇站起来:“我送送你好吗?”  月夜中,万籁俱寂。空气让人感到轻微的春寒。萨马兰奇驾车在空荡的马路上缓缓行驶着。不知不觉已到了玛丽亚家门口。萨马兰奇停住车,问玛丽亚:“明天有场旱冰赛,我们一起去观看好吗?”  “好吧,明天你来接我。”  萨马兰奇吻了一下玛丽亚的脸颊,然后又目送她走进家门。  那次晚餐开始了俩人半年的绸缨恋情。在萨马兰奇眼里,玛丽亚是巴塞罗那的绝色佳丽。在玛丽亚的眼里,萨马兰奇简直就是那个时代的精品,他坚毅却不高傲,严肃而不冷酷,腼腆而不失风度,衣着考究且得体。玛丽亚相信自己将来属于一个重要人物,这个人物看来就是萨马兰奇了。  萨马兰奇当时已经35岁了,而玛丽亚芳龄不满23。然而年龄的差别丝毫没有构成俩人之间的任何障碍。1955年12月1日,也就是二人相识半年之后,萨马兰奇与玛丽亚正式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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