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建议双方共同为通邮、通商、通航、探亲、旅游以及开展学术、文化、体育交流提供方便,达成有关协议。 三、国家实现统一后,台湾可作为特别行政区,享有高度的自治权,并可保留军队,中央政府不干预台湾地方事务。 四、台湾现行社会、经济制度不变,生活方式不变,同外国的经济、文化关系不变。私人财产、房屋、土地。企业所有权、合法继承权和外国投资不受侵犯。 五、台湾当局和各界代表人士,可担任全国性政治机构的领导职务,参与国家管理。 六、台湾地方财政遇有困难时,可由中央政府酌情补助。 七、台湾各族人民,各界人士愿回祖国大陆定居者,保证妥善安排,不受歧视,来去自由。 八、欢迎台湾工商界人士回祖国大陆投资,兴办各种经济事业,保证其合法权益和利润。 九、统一祖国,人人有责。我们热诚欢迎台湾各族人民、各界人士、民众团体通过各种渠道,采取各种方式提供建议,共商国是。 叶剑英委员长讲话发表10天后,胡耀邦又以中国共产党负责人的身份,公开邀请蒋经国等党、政、军高层领导及各界人士,亲自来大陆和故乡看一看,愿意谈心当然好,暂时不想谈也一样热烈欢迎。 胡耀邦并透露,蒋家奉化劳墓已修复一新,庐山美庐也保持如故,其他国民党高级官员的老家和亲属都得到了妥善安排。 1982年7月,廖承志又发表致蒋经国的公开信,以“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相期,并望国民党能依时顺势,负起历史责任,毅然和谈,达成国家统一,则两党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共同振兴中华之大业。 对于中国大陆对统一祖国作出的努力,陈立夫很受感动,他终于看到了海峡两岸炎黄子孙言和握手的曙光,他愿意为祖国的统一做出自己的努力。 然而,陈立夫却认为,应该以“三民主义”统一祖国。 1981年1月,陈立夫为王恩诚主编的《中国向何处去》一书写了一篇序言,序中明确地表达了他希望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思想,上写道:“中国近百年来思想之演变,由传统进行现代革命化之改革运动,始自洋务运动,中经戊戌变法、维新,而成了辛亥革命。每一运动虽有其时代背景而成败不一,惟其中心思想皆以中国传统思想之仁政为原动力,以救国救民为目标。故前此数十年,虽以内忧外患,相继不绝,政局未能稳定,人民生活困苦,而立国精神,尚未丧尽……余固确认三民主义统一中国有其必然性,犹表之与影,答呼之与响,无可置疑,惟视国人努力何如耳。” 在台湾当局,以国民党某些元老和军政系统为代表的党内保守派,对共产党的仇恨却仍然歇斯底里。无论共产党怎样表现出诚意,在他们眼里都是“统战花招”、“政治阴谋”、“武力犯台的烟雾”、“做给外国人的姿态”。 他们也讲“一个中国”,也爱谈“统一问题”,但他们能讲的“一个中国”是“中华民国”;他们所要的“统一”,是国民党重返大陆行使统治权。从1958年以前的“反攻大陆”到1958年以后的“恢复大陆人民之自由”,再到1966年以后的“光复大陆”,都是这种复辟愿望的不同表达方式。 但是毕竟,陈立夫看到了中国人的凝聚力和爱国心,所以,他主张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然而非常令人遗憾的是,陈立夫毕生主要精力捍卫的并不是孙中山倡导的真正的三民主义,而是蒋介石的“三民主义”,这种“三民主义”不民族、不民主也不民生。 历史已经证明,陈立夫倡导的“三民主义”救中国是不可能的。 然而一个时期以来在台湾当局,“以三民主义救中国”的口号却此起彼伏。 1981年4月,国民党“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通过《贯彻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案》,将“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列人党的政治纲领。 11月,台湾各界人士300多名在台北圆山大饭店举行“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研讨会”,并决定成立“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大同盟”。 对于台湾当局的“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人们普遍认为是“光复大陆”的另一种提法。“光复大陆”很明确地表达了国民党及其政权的复辟企图,而“三民主义统一中国”虽然也有这种涵义,但也暗含了另一种意味,即如果大陆“实行三民主义”,这可以有多种标准。 从“反攻大陆”--“光复大陆”--“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政策演讲轨迹中,可以看出台湾当局也在变,但这种变化实在是太渺小了。而时代潮流和国际环境的变化却相对地快得多,结果使台湾当局的大陆政策,给人以脱离现实越来越远的观感。 总之,“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与当年的“反攻大陆”。“光复大陆”一样,都是痴人说梦,根本不可能实现。 而与此同时,中国于1997年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的问题已提上议事日程。 中国政府把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构想运用于解决香港问题,并在与英国政府的谈判中,明确提出了“一国两制”的理论范畴。 “一国”就是要统一,“两制”’就是谁也不吃掉谁。这两个方面是互为表里,密不可分。 根据“一国两制”的战略构想,中英两国政府于1984年9月24日草签了关于“1997年7月1日将香港交还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协议。同时,中国政府又与葡萄牙政府签订了关于澳门问题的协议。葡萄牙政府也将于1999年12月20日将澳门归还于中华人民共和国。 香港、澳门问题解决之后,台湾问题如何解决更加引人注目。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多次指出:台湾和大陆统一之后,其所享受的自治权力比香港、澳门等地区还要多。例如台湾可保留自己的军队,中央不向台湾派出一兵一卒。 如果台湾当局接受“一国两制”的安排,与中国共产党携手合作,完成祖国统一大业,一则可在国际社会和中华民族大家庭中定位,并获得长治久安的可靠保证;二则可从大陆获得一切能源及原材料供给,并开拓巨大的投资场所和商品市场,从而彻底克服目前海岛型、浅碟型经济结构的弱点,养成经济长期稳定性发展的后劲;三则可对历史和中华民族作出交代,告慰孙中山、廖仲恺诸先贤在天之灵,也好让蒋介石先生归葬故里,了却遗愿;四则可以台湾的巨额资金和经济建设方面的某些经验贡献给大陆。 然而,台湾当局却无动于衷。 进入80年代以后,陈立夫盼望祖国统一的愿望更迫切了。 俗话说:故土难离。 台湾虽风光秀丽,物产丰富,虽然也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但那毕竟不是陈立夫的故乡。 他的故乡在浙江吴兴。 莫干山的娴雅多姿,太湖水的浩瀚无际,这是他始终索怀于心的。 一别数十年,故乡常在梦中。 蓝蓝的海峡水把秀丽的宝岛和浩瀚的太湖隔成了两个天。 陈立夫十分思念自己的故土,思念尚在大陆上的亲人。尽管他思乡情笃意切,但还是未能到大陆上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大陆上几十年来的变化。 如果他真的回到大陆,走了,看了,或许他坚持“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主张会有所改变,虽然也已过古稀之年,但他的思想却年轻的很,这与他曾在国外留学与隐居有关。 晚年的陈立夫一直关心着海峡两岸的统一。 3.“台湾永远在中国的版图上” 随着形势的不断变化,随着对大陆了解的加深,陈立夫的思想也在变,他不是一个顽固不化者,这在老年人中是不多见的。 1988年7月14日,国民党“第十一届中央评议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在台北召开。 会议期间,陈立夫联合34名“中央评议委员”提出了“以中国文化统一中国,建立共信;以投资共同实行国父实业计划,建立自信,并以争取大陆民心,以利和平统一案。” 在这个提案中,陈立夫等人明确指出:“中国之统一为台湾海峡两岸及海外全体同胞之共同愿望,故仅为时间问题。” 陈立夫等还提出:“中国的统一必须以由中国人以自力达成之,非第三者所愿成所能助成者。” 如何实现祖国统一呢? 陈立夫等认为:“谋求统一,必先建立共信,有了共信,自信乃生。自信生,自会团结统一。”在这方面,共信是重要的。因为“中国文化为建立共信的最佳条件”。所以陈立夫等人明确提出以中国文化作为实现祖国统一的基础。 关于实现祖国统一的进程,陈立夫等人认为,在自信的基础上,以台湾的科技潜力,与大陆的人力、物力资源,“共同成立国家未来计划经济委员会”,开展两岸的经济合作,进而双方在各方面之敌对行为全部去除,在此基础上,通过“政治整合之协商”,实现两岸经济、政治、文化的全面合作,从而,达到两岸统一。 为了建立自信,陈立夫等人主张:“惟若统一有望,有限度的接触,则不可避免。” 这项提案尽管有些不适宜的提法,但主张祖国和平统一,提倡对话协商,互信合作,并有一些具体的设想,这是顺应两岸人民强烈要求和平统一、振兴中华的历史潮流的。 从这项提案可以看出,陈立夫已经放弃了原来“以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主张,首次公开肯定国共两党可以通过中华文化的认同,经济合作互惠,消除敌对,建立互信,并在此基础上实现政治合作,实现海峡两岸的和平统一。 陈立夫的提案对国民党长期坚持的“三不”政策是一个有力的冲击。 然而,陈立夫等人的提案,却遭到了台湾当局的否定。 陈立夫又一次感到了失落,尽管他预料到自己的“中央评议委员”的头衔是虚的。 但是,陈立夫等人的提案公布后,在台湾岛内外引起了很大反响。 不少报刊发表专文,表明了对这一提案的看法。 在大陆,中国共产党对陈立夫等人的提案表示欢迎。 《人民日报》为此发表社论,认为该提案是“顺应两岸人民强烈要求和平统一,振兴中华的历史潮流的……这种谋求祖国统一的积极态度令人感佩。” 社论认为如果该提案能付诸实施,“必将对两岸关系的发展和祖国的和平统一事业产生积极影响。” 台湾岛内外和海外人士对提案的良好反映,中国共产党对提案的欢迎态度,这对陈立夫是一个很大的鼓舞。 此后,他曾在多种场合,对海峡两岸的统一问题发表多次谈话,希望国共两党不计前嫌,再度合作,以诚相待,共同携手。希望两岸进行接触,希望统一之日尽快到来。 1988年,已是垂暮之年的陈立夫,在大陆和台湾再次成为新闻人物。 台湾《中国时报》8月22日刊登该报记者的一则报道,题为《陈立夫谈构想,希望重新统一》,副标题为《“三不”或“四坚持”莫如中国文化有力》。 全文如下: 国民党元老陈立夫表示,以“中国文化统一中国,建立共信”案是个人的一个天真构想。他认为,现在海峡两岸,若透过合作而达到中国统一,中国必将在世界壮大起来,发挥无比的影响力。 陈立夫是在前天下午3时,会见“中国统一联盟”代表时作上述表示。“统联”派代表往访陈立夫先生,希望他就“中国文化统一案”举行演讲说明会。陈立夫以他所提此案政府不赞同为由,婉拒了“统联”的邀请。 陈立夫及多位国民党“中评委”,月前曾于国民党十三全会时,提出如果中国大陆当局能郑重宣言复兴中国文化,重振四维八德,以替代“四个坚持”,放弃武力犯台,则政府可以考虑,以外汇资金50至100亿美元贷款支援大陆经济建设。 今年89岁的立夫先生最近接受《联合报道》杂志的访问,访谈中还曾坦率地表示,假如中共大陆的邓小平请他去谈一谈“如何以中国文化来统一中国”的话,他一定去。他相信他有一套方法去说服邓小平。此举据悉曾引起陈立夫的秘书和家人的郑重否认。 陈立夫在接见“统联”代表时,特别致送来访者一本《联合报道》,对他曾表示可以与邓小平谈谈的话,由他特别仔细校对文中一两个错别字,以及蹭予别人参考的动作看,似乎他不仅不否认愿和邓小平见面,也承认里面所有已表达的他的观点。 不过,在问到陈先生如何愿意为中国统一问题,到大陆与邓小平会谈时,他客气地说:“三不”政策使他出不去。 陈立夫曾经在上一届国民党全会中提了“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方案,此案被国民党中央采纳,但中共却不同意,认为“不合时宜”;此即构成他思考以中国文化统一中国的新方案,因为他认为三民主义是中国文化的“结晶”。不料,新案变成海峡两岸都认为“不够实际”。 陈立夫最后特别向“统联”的代表感慨指出,他的一生从来都是为着中国的统一、中国的命运而奋斗,他真希望有生之年,看到中国的统一。 陈立夫的“提案”,当即在海内外引起强烈反响,不少杂志刊出专文对这一“提案”展开评论。 其中,台湾的《新新闻》周刊8月28日刊登署名陈杰夫题为《反共老人要做联共先锋?》一文,现摘录如下: 最近真是陈立夫风光的时候,自从他在国民党十三全大会提出经援大陆的和平统一方案之后,国内报纸纷加反映,甚至国民大会,监察院里也有人以“立夫案”为指标而大谈统一新策;这位公众形象是长年满口孔孟,“道贯高中”中国文化教材的89岁反共守旧老人,一下又跃居为“和平统一”的急先锋,激进的程度直让国民党开明自居的当权晚辈们瞠目结舌。 从1969年返台讲演,著述以致于定居台北天母,这位在中国大陆显赫政坛20多年的权要,处处表露他自1950年被贬离台,赴美养鸡孵蛋,“忘其显要,忘其贵盛”的平淡操持。过去报章偶在高层人事变动之时提及他将再度出任公职,他则始坚称“不再过问现实政治”,因此,除了在中医、中药,一贯道,中国文化的范围内可以听见他演讲,看见他的著作之外,几乎难以侧闻这位隐居天母半山腰上的老人有何动静。 直到1986年底中央公职人员选举,国民党倍受民进党竞争压力后,他才在主持国民党76年新年团拜与联合总理纪念周中打破政治沉默公开指出国民党应当检讨知识分子为何对国民党的作法颇多误解,“不管人家说的对或不对,党员同志都应当想一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没想到他这新春开讲之后,现实政治的是是非非也就如影随形地紧附在他身上:首先是今年1月,经国先生过世之后,一些以官邱为核心的昔日重臣里,竟然传出准备拥护蒋宋氏美龄继位主席,由他这隐居状态的老人,重掌他58年前出任过的中央党部秘书长职位,后来复辟之风虽是因势作罢,他那天母家中却是突然夜夜高朋满座,黑色公务轿车频频过出他家大门。最近,国会的资深中央民意代表对于国民党制定中央民代退职条例的政策纷纷采取杯葛、反扑的行动,也有人绘声绘色地传达,这些老代表,老立委准备抬出陈立夫来维护“法统”的延续;而他在十三全会提出的经援大陆方案更被人认为老法统、老政要们作势反扑的象征。 到底陈立夫在他这垂暮之年还想做什么呢?接近他的一些CC派立委都说他年纪太大,脑筋也不灵光了,怎么可能再度出马?大搞国民大会召开临时会的腾杰等人,从早年的“力行社”以来,似乎也是和他不对头的,怎么可能拥戴他。但是,陈立夫再度风光的意愿又是那般狂热:他的儿侄辈赵耀东只是有个构想,准备拿台湾钱去借给大陆,他就兴致勃勃地自撰3000字左右的经援大陆的方案,从四维八德讲到海峡两岸共同成立“国家实业计划推行委员会”,而且在开会前亲声-一找人联署,开会期间手边还不时拿着案文,逢人散发,直到这两天,赵耀东已经觉得这件经援大陆提案,必须静下来检讨检讨的时候,陈立夫似乎仍然兴致勃勃。 从他早年撰写的反共文章似乎很难理解这位和共产党缠斗数十年的老人,怎么如今竟会百般“容共”。他对记者说,他的“经援”提案是完全基于“爱和同情”而提出的,巨额贷款不是收买大陆民心,而是希望以台湾有余济大陆不足,发挥同胞爱,协助大陆人民脱离贫穷困窘。他认为现在的大陆政策不能再采守势。 以前的陈立夫强调“中华文化是共匪的第一号敌人”,现在的陈立夫虽然也强调,光辉灿烂的中华文化为国共建立共信的最佳条件。但是,过去的陈立夫说中共是暴政,暴政必亡,中华文化复兴一定成功,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他是第一个提了这口号的)一定胜利。现在的陈立夫也说这些口号,但是胸怀是爱和同情的,尤其,手段不是反共抗俄,而是拿着台湾纳税人的钱去贷款给他过去所控诉的敌人。过去他真是反共反得铿锵有力,现在他似更“联共”联得理直气壮! 这位以捍卫中华文化自居的老人,正以他特殊的影响力及特殊的方式来完成一些夙愿。因此,三民主义统一中国,不惜推翻以前的反共文章,为要维持大中国的法统,他连包容大陆代表的陶百川案都反对,因为他担心中央民意构成地方议会。 对于陈立夫而言,过去他在报端披露的言论可真是乏人能懂,现在一记“经援大陆”,总算海峡两岸都有反应了,他也一下子风光起来了,这种转变几乎使他从二三十年的长梦里重新拉回到现实世界来,对于他应该是会较不寂寞的,但愿如此的长梦一觉,不只是为了寂寞而已。 陈立夫等包括蒋纬国在内的提出“以中国文化统一中国”的议案后,并提出向大陆提供50到100亿美元的长期低息贷款。 由此,这股要求祖国统一的浪潮愈演愈烈。 而在另一方面,在纷纷攘攘的党外运动中,令人担扰的台独倾向也日见突出,尤其是他们提出的“由台湾全体住民自决”台湾未来命运的口号,颇有一些市场。 面对来自这些方面的压力,李登辉在执政初期还不好公开偏袒哪一方,他不可能倾向“积极开放派”,因为他“恐共症”太重,更怕党外的“台独”势力会激烈地反对;他虽然作出姿态,要和一些有“台独”嫌疑的党外人士握手言和,让人担心他在“台独”问题上态度暧昧,但他还不敢公开支持“台独”。 若支持“台独”,不仅会违背蒋氏父子的“复国”遗志,失去党内一些实力派和元老派的支持,而且也会引起台湾人民的反对。 1989年夏秋之交,台湾李登辉当局在统一问题上的态度发生了重大变化。 李登辉一改原来遮“掩”的做法,公然置民族的根本利益而不顾,置祖国的和平统一的前途于不顾,不择手段地加紧了推行所谓的“弹性外交”、“双重承认”的步伐。 据称,台湾当局为了同某些国家“建交”、“复交”,私下给某些国家某些当权人士许多经济实惠;他的一些“政要”通过走后门、通关节的办法溜到一些国家,甚至隐瞒身份,混入某一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的场合。 这表明,李登辉原来所奉行的所谓“既缓和又抗争”的方式,实质上是奉行“两个中国”、“一中一台”的分裂政策,不仅无助于缓和两岸局势,也无助于祖国和平统一大业,反而会助长连国民党本身也曾反对的“台独”势力。 因此,连台湾一些报纸也对这种做法表示不满,认为这种策动“两个中国”的外交策略,“难免使得台湾地区的国人对中国领土完整的概念愈趋模糊,对中国统一的意识也愈趋淡漠”,长此以往,就会变成“事实上的两个中国,最后就可能演变成独立的局面”,这种所谓“事务外交”是十分危险的,也是为中国人民所反对的。 面对李登辉制造“台独”的种种迹象,陈立夫坚决持反对态度,他千方百计通过一些场合或在各种报刊上发表文章,坚决反对“台独”,极力推行“用中国文化统一中国的主张”。他说:“蒋介石先生一生反共,但也没有提出台湾要独立,不论过去,现在和将来,台湾应该始终在中国的版图上。” 但面对台湾当局的倒行逆施,这位国民党元老也表现出无可奈何。 物是人非啊!陈立夫长叹一声。 4.接受大陆记者采访 1992年2月,中国友谊出版公司出版了陈立夫的《四书贯要》,全国政协副主席程思远为之作序,认为该书的出版为台湾与大陆的文化交流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必将对祖国统一作出贡献。 此后,陈立夫曾就海峡两岸的统一问题多次发表谈话,希望两岸多接触,尤其是多开展文化交流以促进“用中国文化统一中国”。 陈立夫在接受台湾《中国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中国的统一,希望海峡两岸的政府和人民都积极为祖国的统一创造条件。 陈立夫在会见台湾“中国统一联盟”代表时,希望联盟为中国统一多作贡献。 他充满信心地说:“现在海峡两岸著通过合作而达到中国统一,中国必将在世界上壮大起来,发挥无比的影响力。” 不久,陈立夫又在接受《联合报导》杂志记者采访时,再次呼吁海峡两岸要加紧接触以便加深了解。 陈立夫时刻关心着祖国的统一,也时刻关心着大陆的建设和发展。 1991年,为了挖掘和开发传统的中医学,对自然疗法进行研究,中国第三届唯象中医研究会于1月5日至7日在深圳举行年会。 陈立夫知道消息后,十分高兴,他本想参加会议,顺便到大陆观光,但通过多种努力,未能遂愿,他感到十分遗憾,在大会召开时,他从台湾发来了贺电: 唯象中医学研究会邹伟俊先生暨全体会员会鉴:中医学原子易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人生于天地之间,象与形在变,人亦受其影响而变,变而失去中和则病,使之恢复中和日医。 故中医之病名,都与天象气象有关,如风湿、温症、伤寒等,西医则不然。诸公如能在唯象方面,整理使之成一完整之体系,与西医之唯形方面之体系,相互辉映,合之则医学之全体大用明矣。 谨此祝大会成功,与会诸公身体健康。 陈立夫 贺电中,表达了陈立夫希望祖国中医药学发扬光大的愿望,也表露出他对祖国的向往之心。 1991年,大陆举行纪念辛亥革命80周年的纪念活动,国内有关人士致书陈立夫,希望其夫人孙禄卿为这次纪念活动创作一幅国画。 不巧的是,孙禄卿此时正在病中,无法作画,对此,陈立夫感到十分遗憾。 孙禄卿在病床上说:“立夫,此事你可以代劳。” 陈立夫说:“人家要你的画,我怎么可以代劳?” 孙禄卿说:“这些年,你一直苦练书法,而且也颇有造诣,独成一体,何不书写一副,代替我的画呢。” 陈立夫一听茅塞顿开:“对,对。” 陈立夫很激动,取来纸墨,在条幅上书写了孙中山的一段话: “事有顺乎天理,应乎人情,合乎世界之潮流,适乎人群之需要,而为先知先觉者,决志以行之者,未有不成者也。” 一挥而就之后,陈立夫感到痛快淋漓,他把作品拿过来让孙禄卿欣赏。 孙禄卿坐起来,戴上眼镜,看了半天,夸奖道:“这可堪称立夫的代表作。” 陈立夫自豪地说:“至于字写的如何,我完全不在乎,我希望大陆的人民能理解我书写孙中山名言的用意。” 陈立夫看来,辛亥革命的成功,是顺乎天理,应乎人情,合乎世界之潮流,适乎人群之需要,所以武昌起义,全国响应,而一举推翻清朝封建统治。 陈立夫激动地说:“国共两党应实行第三次合作,完成祖国统一大业,这是中国人民的需要,是顺天理,应人情的,这个历史潮流,是人心所向,大势所趋,任何人也不能阻挡!” 孙禄卿被陈立夫说的也激动起来。 陈立夫把条幅折叠起来,装人信封,然后而附了一封短信:“近来内子有病,不能作画乞谅!” 可见,陈立夫的态度是极为诚恳与谦恭的。 1992年9月5日,为打开海峡两岸新闻界双向交流的大门,首批大陆记者代表团访问台湾,陈立夫十分高兴,并愉快地接受了大陆记者的采访。 9月9日下午3日,大陆记者代表团乘车来到台北郊外风光秀丽的阳明山下,一幢白色二层小楼便出现在面前,这就是陈立夫的住宅。 记者们下车后,兴冲冲地进入客厅,宽畅的客厅充满着高雅之气,孔夫子的画像、三凤开屏的壁雕,几尊古董器皿,一幅“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条幅对联,还有置于高几之上的兰花,把客厅点缀得幽雅别致,充满了书香气息。 3时30分,陈立夫准时步入客厅,这天他穿一身黑灰色西装,配着碎花领带,白皙而清瘦的面庞上浮现出自然的笑容,虽已年过九旬高龄,但背不弯腰不弓,步态稳健,气质不减当年,从他的步履和神态看出,他是一个精神旺盛且会保养身体的人。 陈立夫和来访者-一握手,显得热情、大方而又真诚。 陈立夫让大家人座,并让家人给客人端上饮料和水果。 陈立夫说:“我和毛泽东先生、周恩来先生的交往,至今记忆犹新。第一次合作,我们的共同目标是北伐,打倒军阀。第二次国共合作,我们的目标是抗日,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陈立夫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国共两党当时目的一致,平等合作。现在,我认为我们的目标,是用中国文化迎接21世纪。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目标更为伟大。我们应该抓住机会,争取在文化、经济方面为世界作出贡献。现在苏联解体,美国又有经济问题,这是中国唯一的机会。” 陈立夫接着说:“等中国站起来,不仅在文化上帮助全世界,也可以在经济上帮助全世界!”他说着,有力地挥动了一下右手,精神显得十分振奋。 有记者问:“陈立夫先生,你倡导用中国文化来统一中国,这是一个新鲜的命题,特别是由你这样一位国民党党务专家提出来,就更难能可贵,那么,你认为要实现海峡两岸的统一,应该采取哪些步骤呢?” 陈立夫坦然地说:“我主张国共两党应先坐下来谈判,要和第一次、第二次国共合作那样,襟怀坦白,不计恩怨,真正从民族的利益出发,在文化、经济上互相帮助,共同合作,促进海峡两岸的经济、文化繁荣。” 有记者问:“陈先生离开大陆40余年了,又曾在美国定居多年,请问您想不想回大陆看看?” 陈立夫听到这,非常感慨地说:“很可惜我和邓小平先生没见过面,若为了国家统一,只要两岸人民需要我,我就会去大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国家强盛,人民安乐。在世界上,有些强霸不愿意看到中国的统一,说明他们不愿意让中国强大,而越是这样,我们越应该尽快实现海峡两岸统一,使中国成为世界强国。” 陈立夫谈兴正浓,不知不觉中他又谈起了孔孟之道。 他的秘书宗润身担心他讲话时间太长,身体承受不了,就写了个纸条,提醒他注意时间。 陈立夫接过纸条,笑了一声,朝秘书摆摆手,继续说:“孔孟之道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是中国古老文化的象征,作为一个中国人,应该汲取孔孟文化之精华,做弘扬中国文化的生力军。我相信,中国文化一定能够走向世界。” 有记者问:“陈立夫先生,您年届九旬,至今精神焕发,身体康健,请问你有什么养身秘诀?” 陈立夫说:“我的秘诀就是8个字,即养生在动,养心在静。” 记者们点头。 在宗秘书和海基会工作人员的催促下,陈立夫才止住了话题。陈立夫给每个记者写了一个条幅。 记者们告辞,陈立夫起身相送。 记者们劝他留步。 陈立夫说:“你们是大陆上来的第一批记者,我岂有不送之理。” 走到院内,在一棵青翠繁茂的橡树下,陈立夫颇有兴致地说:“记者朋友们,咱们就在这合个影吧,我的院子里,还是风光宜人的嘛。” 记者们忙和陈立夫站在一起,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陈立夫一直把记者们送上车。 5.情系故乡兮 倡导“用中国文化统一中国”的陈立夫,到了晚年之后,更加怀念自己的家乡。 由于台湾“三不主义”的政策,他又是国民党“总统府资政”,“中央评议委员会委员”,再加上自己心理上的因素,他只能把思乡之情埋于心底,或付诸文字。 他的老家浙江吴兴,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境内河流纵横,湖泊星罗棋布,水上帆樯出没,两岸田畴交错。” 他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是在美丽的家乡度过的。 他领略了莫干山的巍峨挺拔,云雾飘渺,太湖水的烟波浩荡,水天一色。他被家乡如诗如画的风景所陶醉。 家乡有他童年的梦,有他接受教育的学堂,有他朝夕相处的伙伴,上树掏鸟的乐趣,下湖摸鱼的享受,伙伴们在一起捉迷藏的嬉戏。 虽然这些都是几十年以前的往事,但却历历在目,刻骨铭心。他望着茫茫的海水,禁不住怅然长叹。 1993年夏天,陈立夫的长子陈泽安应邀回大陆讲学。 陈泽安首先征求父亲的意见,回不回大陆? 陈立夫十分干脆地说:“岂有不回之理?你尽快启程。” 孙禄卿也激动地说:“你是我们陈家第一个回大陆的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陈立夫说:“我一直倡导海峡两岸要在文化、经济等方面多开展交流,你要带这个头。” 孙禄卿忙为儿子打点行装,儿媳也过来帮着一起收拾。 陈立夫却伤感起来。 陈泽安见父亲在落泪,便说:“爸爸,不然你跟我一道回去好了。” 儿媳也说:“爸爸,你不是总怀念大陆吗?跟我们一块回去,我们会照顾好你老人家的。” 陈立夫朝他们摆摆手说:“离开大陆的时候,你们还年轻,况且也没在湖州生活过,所以,你们也无法理解我对家乡的感情。中国有句古话,叫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啊,虽然台湾岛风光也秀丽无比,但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家,咱们的家在大陆,咱们的根在大陆啊!” 临行前,陈立夫一再嘱咐儿子,一定替他看看家乡父老,看看自己的老同事、老部下,看看家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 最后,陈立夫很悲观地说:“可惜我……唉,也不知道今生今世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全家人被陈立夫说的都有些伤感。 还是孙禄卿缓和了气氛:“泽安,你不是爱好摄影吗?把家乡的变化拍下来,你爸爸看了一定高兴的。” 陈泽安说:“对!爸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你所要的画面都拍回来。” 儿媳接过来说:“这等于爸爸也回了一趟大陆。” 陈立夫被儿子儿媳说的高兴了:“对,对。一定要多拍些照片回来。” 儿子上路了,陈立夫左嘱咐右嘱咐,简直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交代。 儿子登上了飞机,陈立夫的心也跟儿子一起回了大陆。 20多天以后,儿子回来了,陈立夫异常激动,他顾不上询问什么,先向儿子要照片看。 儿子拍了几百张照片,陈立夫一张一张细细看来,禁不住心花怒放。 从照片上看到了家乡的变化,昔日的茅草屋变成了小洋楼,闲滩荒地上盖起了高楼大厦,宽阔的大马路,奔驰的小汽车,西装革履的人群……家乡的风光更秀丽无比。 一股浓浓的乡情扑面而来,陈立夫几乎陶醉了。 儿子向陈立夫讲述了大陆经济建设突飞猛进的大好形势,讲了改革开放给大陆人民带来的富裕和实惠,讲了家乡人民的精神面貌和文化追求。 陈立夫听得很入神,禁不住赞叹道:“只要大陆的经济搞上去,中华民族就将无敌于天下!” 大陆的经济振兴,家乡的巨大变化,使陈立夫激动了好几天。 他把儿子拍回来的照片分类装人相册,稍有闲空,就一张一张地翻,认真地看,有时还把儿子叫到身边,问这问那,像个孩子一样。 又过了不久,陈其美新墓落成,当地政府邀请陈立夫回家祭扫。陈立夫虽未成行,却表示要承担全部费用,并且派侄子代表他回故乡扫墓。 夕阳无限好,不怕近黄昏。 陈立夫老年更加期盼祖国早日统一。他想,他一定要活到祖国统一那一天。 后记 写完《陈氏家族全传》最后一章,总算松了一口大气。60多万字的活儿,哥俩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应该算是奇迹吧。 往事不堪回首。 如果用焦头烂额、疲惫不堪来形容这几个月的生活和心态,恐怕一点也不过分。忙忙颠颠查资料,挂电话,采访人,走街巷,出馆人店,不亦乐乎。挤公共汽车,嚼鸡蛋煎饼,抱着书本打磕睡,司空见惯。资料找全了,采访结束了,顾不上叩天谢地,赶紧阅读消化,搜索枯肠列提纲,拉结构,挑灯夜战,大干快上,鼓足干劲,多快好省,一写不可收拾。 说不累是瞎话,但累有累的乐趣,也有累的收获。几个月的劳作,我们对国民革命史更加了解了,对陈氏家族的来龙去脉更加清楚了,对国民党派系斗争史和台湾当局的现状印象更加深刻了,这谁又能说不是收获? 这本书完整、系统、权威性地记述了陈氏家族的兴衰史,有许多材料可以说是鲜为人知的。为了使其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使作品有一定的可读性,我们对人物及事件一般不做主观性的评价,完全靠客观叙述,只是对人物所处的环境、心态及对话语言,赋予其较强的文学色彩,以期使作品增强真实性和感染力,这样就使作品融纪实性、文化性、可读性为一体,从而更加贴近读者,更加满足读者的欣赏情趣。 在此书的写作中,我们首先感谢新华社图书馆的卫爱晖馆长,为我们查找资料提供了很多方便,同时也对所参考书目的作者一并表示感谢,他们是: 《陈果夫传》徐泳平著台湾正中书局,1978年版。 《台湾政治风云》张星文、吴怀连编,武汉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国民党在台湾》黄嘉树著南海出版社,1991年版。 《国民党派系斗争史》郭绪印主编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M陈和CC》范小方著河南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陈氏家族秘史》刘晟、方克、田清著中国档案出版社,1995年版。 《蒋介石与陈立夫、陈果夫》王学庆著吉林文史出版社,1994年版。 《李宗仁先生晚年》程思远著文史资料出版社,1995年版。 《金陵春梦》唐人著北京出版社,1981年版。 《四大家族兴衰》唐汉著金城出版社,1995年版。 《落叶,将军大逃亡》章勇著四川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