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原精华的彭城、薛城、东海等三十六县则封堂弟刘交为楚王。赵国北区原代国的云中、雁门、代郡等五十三县,晋封其兄刘善为代王。以胶东、胶西、临淄、济北、博阳、城阳等七十三县的齐地,分封其长子刘肥为齐王。刘肥是刘邦娶吕氏为妻前,在外面与他人的私生子,日后认养为庶长子。由吕氏所生的长于刘盈拥有法定继承权,刘肥虽属长男,却必须臣属于刘盈,为补偿之,特封给他最广大也最富庶的齐国。另一位让刘邦颇为头疼的诸侯王,名字也叫做韩信。他是韩国贵族后裔,曾在韩地起兵反抗项羽所设傀儡政权,日后更获得刘邦支援,并正式受命为韩王的韩王信。韩王信一向也以勇猛善战出名。加以韩国的领域颇大,北起巩水及洛水,南至宛城和叶城,东有淮阳,均为天下兵家必争的要冲地,对洛阳和关中的威胁颇大。刘邦在重划诸侯封地时,特别将韩国原本的精华区全划归朝廷直辖,另以赵国西北区的太原郡三十六县划为韩国,将韩王信改派到这个地方,以防御塞外胡人入侵。韩王信乃以军事重镇晋阳城为首邑。不久,韩王信又上书表示:“韩国属边疆要塞,匈奴经常入寇,晋阳离国境较远,请建筑马邑要塞,以为防守基地。”刘邦批准之,韩王信便在边塞区建筑了不少城镇,既可作为军事防御,平时又可兼作边界贸易的管理重心。陛下不知乎?此谋反耳分封功臣到底是件庞大又复杂的工作,地位及封赏必须和功劳相配,但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功劳较大而争执不下,使分封的工作迟缓而无效率。“像张良和陈平这种富于智慧又不贪心的人,真是太少了!”有时连刘邦都会感到非常地不耐烦。除了较为明显有具体大功劳的二十余人外,其余日夜争功不决,未得行封。刘邦这阵子也急着处理刘姓诸侯的分封事宜,对这些扰嚷不停的功臣,有点懒得去管他们了。有天,刘邦和张良在洛阳南宫散步闲谈,从复道上(内宫和宫殿间的高层走道)望见有不少将领坐在沙地上比手划脚,不知在讨论些什么。刘邦好奇地问张良:“你猜猜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张良也半开玩笑表示:“陛下真的不知道吗?他们在讨论如何谋反的事啊!”刘邦也笑道:“天下才刚安定,他们干嘛又要谋反?”张良解释道:“陛下出身布衣,就是靠着这些部属才夺得天下的啊!如今陛下贵为天子,而到目前为止,所有得到封赏的都是亲密部属和陛下所喜爱的人,平生有仇怨的也都遭到诛杀。“若真的依照这几年军史上的计功簿,天下的土地和财物是无法平分封赏给有功部属的,这些将领一方面害怕陛下无法全部给予封赏,更担心平日的过失可能成为被诛杀的借口,因而相聚讨论如何谋反啊!”刘邦听了觉得的确有道理,张良虽是开玩笑,但封赏之事若不早点解决,的确是会出事的。刘邦便请教张良:“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呢?”张良:“陛下平生最讨厌的,而且大家也都知道的,是哪一位呢?”刘邦:“就是那个管财政、会钱粮的雍齿。这家伙早年曾背叛我,又经常故意侮辱我,惹我生气。好几次,我都想杀他,但因为他的能力强,也建立了不少功劳,所以才一再原谅,不忍心处罚他。”张良:“那现在赶快先封赏雍齿吧!这些部属便能够放心了!”于是,刘邦立刻举办酒宴,晋封雍齿为什方侯,并当场嘱咐宰相、御史等,尽快评审每个人的功劳,以为晋封的依据。酒宴结束后,群臣皆高兴地表示:“连雍齿都封为侯了,我等还会有什么问题呢?”张良自然不认为封赏速度太慢真会惹出叛乱来,否则不待刘邦问起,他也早会提出警告的。只是刘邦急着晋封自己人和刘氏子弟,的确会造成未分封部属的不安,影响工作效率,所以他趁着这一机会给刘邦提醒和建议。当然,晋封雍齿对安定人心的确是一帖很有用的妙方。评定功劳,萧何第一在彻底加班赶工下,分封作业总算顺利完成,刘邦终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工作是评定“元功”,也就是评定功劳的排行榜。当时分封是以爵位及食邑为主,和职务及官禄有关,而“元功”主要在荣誉方面,此外自然也附带奖赏,如同现代的记功、嘉奖和奖金。被提上竞争排行榜的共有十八人,包括萧何、曹参、张敖(张耳子,继承其父之功劳)、周勃、樊哙、郦商、奚涓、夏侯婴、灌婴、傅宽、靳歙、王陵、陈武、王吸、薛欧、周昌、丁复、虫达等人。大部分将领认为晋封时曹参食邑最多,理应获得排行第一,因而均表示:“平阳侯曹参,身受七十余伤,攻城掠地,计功簿上功劳最多,理应排行第一。”刘邦笑而不表示意见。关内侯鄂千秋独排众议,主张萧何排行第一。刘邦问其故。鄂千秋答道:“曹参虽有野战攻城掠地的功劳,但这一切只能算一时的功劳。萧何的功劳,却是长期的,影响上自然更大于曹参。“想想看,陛下和楚军相峙五年之久,损伤无数军队,有几次甚至被逼得不得不撤退逃逸,萧何却不断仍由关中为陛下补充军力,常达数万之众,让我们能重振军威,屡败屡战。“有好几次陛下粮食断绝,全军处饥饿状态,有崩溃的危险,萧何立刻由关中转运粮食,永不休止的提供,保持我们的战斗力。“陛下数次败亡于山东(指中原)地区,萧何却以全关中为陛下作后盾,此乃万世之功也。“今日,即使没有曹参数百次的功劳,汉军仍然可以击败楚军,但没有萧何,情况可能完全不一样了,怎么可以拿曹参的一时之功,和萧何的万世之功相比呢?“依照臣下的意见,萧何第一,曹参次之。”刘邦非常称许鄂千秋的看法。于是以萧何之元功排行榜第一,特赐以可带剑上殿、入朝不必跪拜的特殊尊崇。刘邦更公开表示:“我听说‘推荐贤臣的人更值得受上赏’,萧何虽有大功,但如果没有鄂君的推荐,功劳也无法如此彰明了。”于是再追加鄂千秋的食邑,并封为安平侯。为确定表示萧何的功劳第一,刘邦在当天下令加封萧何父子兄弟十余人,皆有食邑,并追加萧何食邑二千户,和曹参、张良并列为万户侯。由于萧何一直未参与前线战事,他对战局的影响力是透过刘邦发挥出来的,参与作战的官兵很难感觉他的重要性,他的功劳的确只有刘邦和幕僚后勤人员最清楚不过。因此,刘邦如果过分强调萧何的功劳,必遭到这些前线将领们强烈反弹。刘邦到底是个聪明人,身旁更有张良、陈平这两大超级天才为之谋策,所以他采用了这种逐步让人接受的方法,以突显并确认萧何的重要性。先是功人和功狗的辩论,设定萧何在功劳评鉴上的位置,再拿他和武将中的魁首曹参相比,并透过鄂千秋的说明,由刘邦肯定战场上的功劳只是一时,经营后方稳固国力才是万世之功。马上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战时武将的表现固然重要,但天下太平以后,文官的经营功能更值得重视,也只有文官功能被肯定,制度也才能发挥其效率。刘邦用心良苦地确立萧何的重要性,主要目的便在于此。【陈文德说评】老子《道德经·第47章》:“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牗,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无为而成。”天下的道理在顺其自然,能知自然之理的,不须出户便可以知天下。天道也必合乎自然,能知自然之理的,不须探视窗外也可知天道。离开自然之道较远的,所能明了的道理必较少。体察大道的圣人,不用远求,便可探知天下之理,不用观察,也可以说出事物的本质,不必亲自去作,也可让万物自化而观其成。古人所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便也在说明这层道理。武将斗力,文官斗智,即使以智谋见称的韩信,在这方面仍不若张良、陈平及萧何。这大概是他自矜其力,无法体认自然中阴阳雨睛、春夏秋冬的变化,才使自己走入了一“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有权者愈需要权力来保护自已,对权力最不安的人,经常便是拥有最高权力的人。明白这层道理的人,才是最胜任的NO.2,否则功高震主,必亡其身。张良自始至终,均受刘邦的重用及尊敬,陈平缺点虽多,却极得刘邦信任。而曹参历经百战,身创伤七十余处,功劳仍不及不出户、不窥牗的萧何,道理也在于此。刘邦大传--第三章 征伐匈奴第三章 征伐匈奴为尽快掌握敌情,刘邦偕同陈平与樊哙的先锋军团,到平城东南十余里的白登山登高鸟瞰。冒顿立刻发动匈奴各部落游牧骑兵四十余万,将白登山围住。并派遣特支队切断平城方面的驰援。匈奴的兴起和威胁处理完功臣的分封和奖赏,刘邦便离开洛阳,再入关中,并返回汉王时期的临时京城——栎阳。刘邦的家属都在这里,他除了探望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更须拜见父亲。楚汉相争期间,刘太公吃尽了苦头,如非项伯救助,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如今刘邦贵为皇帝,对太公也应有所安排。因而,刘邦谕令尊太公为太上皇。探望家属及尊奉太公,都是轻松愉快的工作,但这时候的刘邦心里并不若表面的好整以暇,有件危险而艰难的工作,正等待他紧急处理。这便是北方异族——匈奴的威胁。刘邦将韩王信迁移至晋阳,主要便在对匈奴南侵事件表示严重关切之意。匈奴原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在战国末期趁中国诸侯内斗正盛、无暇北顾之际,逐渐南侵。尤其赵国北方,曾受严重威胁,幸赖名将李牧经营有方,阻挡住了匈奴对中原文明的威胁。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忙于国内的治理工作,无暇顾及边防,匈奴于是更为猖狂,数度入侵北河一带,秦始皇不得已筑长城以防之。始皇33年起,大将蒙恬数度北伐,收复北河之南44县地,匈奴稍畏之,北徙十余年。一直到秦皇朝灭亡后,匈奴才再度南侵,并渡过北河来骚扰中原北方地区。这时候,匈奴的大头目是个名字叫作头曼单于。头曼单于原已立长子冒顿为继承人,冒顿之母死后,头曼更立新的阏氏(王后)。这位阏氏又生了一位幼子,头曼爱妻心切,想立少子,而废除冒顿的继承人权位。这时候,匈奴的东方有东胡国,西方有大月氏,都非常强大,和匈奴鼎立而三。为维持和平共存,以发展南侵中国的实力,匈奴、大月氏和东胡间,曾签定共同防御条约,三方面各以皇子为人质,冒顿因此便被派往大月氏。但头曼根本不把冒顿的性命当作一回事,不久便又和大月氏闹翻,双方兵戎相见。头曼更率骑兵队急击月氏。月氏国王乃欲移害冒顿,但冒顿善于交际,建立了颇广的人脉体系,因此及时获得消息。他便在友人协助下,盗取月氏国最好的骏马,彻夜逃亡,返回匈奴国。头曼虽不喜欢这位长子,但也惊讶于他的机智与武勇,遂令其为军团将领,统有万骑的部队。鸣镝实验,冒顿弑父自立冒顿非常痛恨头曼不顾其生命安危攻打月氏的行动,他认为这是父亲有意杀他的证据,直接的原因在于后母及少弟有意谋夺其继承权。冒顿发誓报复,以确保自己的继承权。冒顿于是特别设计一种射出时会发声的弓箭,叫作鸣镝,并训练他左右的骑射人员,只要鸣镝射向的地方,不论目标是什么,众骑均需跟着以箭射之,违者立斩。练习过几次以后,冒顿确定大家在技巧上已无问题。现在必须考验骑射人员的心态,以确认所有的骑射人员是否完全无条件接受鸣镝的引导。冒顿以爱鸟作实验,果然有部分骑射人员以为冒顿镝错了,迟疑不敢出手,立即受到冒顿斩杀的处罚。全体骑射更坚定对鸣镝的权威认定。冒顿又以自己的爱妻作实验,这是个更严厉的考验,结果又有数位骑射人员失败了。冒顿毫不迟疑地斩杀之。大家更确定鸣镝的权威及冒顿的决心。最后,冒顿以父亲的爱马作实验,这是大不敬的行为,但没有人再敢迟疑了。冒顿确信训练已完全成功。不久,冒顿陪同头曼单于狩猎。冒顿刻意安排让自己的人马逐渐包围住头曼。眼看机不可失,冒顿以鸣镝射向头曼。左右骑射人员果然盲目跟随,头曼及其护卫人员全死于乱箭之下。一不作二不休,冒顿以直属部队叛变,尽诛其后母及少弟,很多不服从的大臣和部落长老也立刻遭到歼灭。冒顿以强力领导得到大部分部落军团的支持,乃自立为单于。地者,国之本也,奈何予之东胡国得到冒顿弑父自立的情报后,欺其内部稳定性不足,想乘机大占匈奴国的便宜。东胡国遣使者向冒顿要求道:“请将头曼单于最喜欢的千里马送给我们吧!”冒顿问诸长老意见,大家都认为这是东胡国故意给新单于的侮辱,应拒绝之。但冒顿却表示:“不可为了爱一匹马,而和邻国闹翻。”于是答应将千里马送给东胡国王。不久,东胡国王又向冒顿请求:“请送我一位单于的阏氏(王后或妃子)吧!”冒顿再度召开长老会议。长老们均大怒地表示:“东胡无道,侮辱我君,竟敢要求阏氏,请立刻攻击之。”冒顿却又表示:“不可因爱一位女子,而和邻国干戈相见啊!”于是又送了东胡国王一位阏氏。食髓知味,东胡国王以为冒顿软弱,颇为骄纵,接着又提出一个不合理要求。东胡和匈奴的国境间,有一块弃地,没有人居住,广达千余里。依照传统两国各在一边设有瞭望台,作为缓冲地。东胡王派使臣向冒顿表示:“干脆将这整块弃地送给我们吧!”冒顿再度召开长老会议商讨之。见到冒顿一再退让,有部分长老便表示:“这只是块弃地,要不要、给不给都没有什么关系。”想不到冒顿听了却大发脾气表示:“土地是国家的根本,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呢?”遂下令主张送土地给东胡国的皆是叛贼,全处以斩刑。接着,冒顿下令全国总动员,各地方部族战士紧急大集结:“有迟到或延缓出兵者,部落首领均应斩刑。”大伙儿见冒顿的决心,也大为警惕,很快便集结了数十万部队。冒顿下令突击东胡,东胡国王一向不把冒顿当作一回事,来不及准备,便被打得溃败,东胡国王被杀,东胡成了匈奴的附庸。回师时,冒顿又下令西击大月氏,月氏军队不敌,往西退却数百里。冒顿又向南并吞楼烦、白羊河南王,并侵入燕国及代国北方。不久,他便完全收复了当年蒙恬所夺取的匈奴故地,与中国军队在河南塞至朝那、肤施间相对峙。这时候,正好是刘邦和项羽对峙荥阳之际,中国内部疲于内战,根本无暇顾及边防。这种形势,让冒顿的势力得以迅速扩张,掌握的游牧骑兵军团多达3O余万,北方诸国均被纳入其管辖下。韩王信进入晋阳,并在马邑建立防寨的同时,冒顿也率大军南下,包围住马邑的韩王信营寨。冒顿的骑兵团速度急快,韩王信来不及准备,只好派遣使者数度和冒顿谈判,寻求和解。刘邦在听到马邑危急的消息后,立刻派军前往协助,因此韩王信有心归向匈奴的情报也为汉援军截获。虽无法判断韩王信是否有心投降,但刘邦以前线主将存有二心,将危及国家,正式派钦使指责并警告之。9月,韩王信怕刘邦追究责任,乃全军向冒顿投降。冒顿也率军南下,攻陷了句注及太原,并包围韩国首邑晋阳。攘外先安内,建立皇权尊严匈奴的严重威胁已令刘邦不得不加以正视了。但楚汉相争刚告一段落,王朝的权威未立,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何有效建立皇帝权威是当前第一要务。刘邦出身楚地,本来便比较不讲繁文缛节,加上所带之班底出身不高,直接的感情更重于礼节。进入关中后,刘邦第一件工作,是废除秦国的苛刻法令,一切以简易为主。就管理上而言,这样虽较能够使混乱的局面归于安定,也使新附属的团体较容易心安,但宫殿上的礼节却因此而全无。加上功臣们大多属武将,动作粗野,特别每在争功上面,闹得脸红耳赤。那些心里郁卒的,常借酒浇愁,醉了又大声吆喝,甚至拔剑击柱,弄得朝廷上鸡犬不宁。连一向大而化之的刘邦都逐渐受不了,他经常有意无意地逃避上朝,使朝廷工作效率也受到影响。萧何于是推荐鲁国儒者叔孙通作宫殿礼节的规划。叔孙通是周王朝的王族,本为姬姓,祖先世代在鲁国为大夫,后称为叔孙氏。不过,礼节却也是刘邦最不喜欢的事。在晋见皇帝后,叔孙通表示:“儒者虽在进取方面的力量较不足,不过合于乱世,但却颇有利于守成,对和平时期力量的凝结有很大帮助。“蒙皇上准许,微臣将征调鲁国的儒者,配合微臣的弟子们,共同来起拟朝廷礼仪。”刘邦:“这会不会太难啊?”叔孙通:“五帝和夏商周三王在礼乐仪式上,都有很大不同,因时世和人情的需要,有简单也有繁重的,微臣认为不妨采用较简单的古礼,与秦国的繁文缛节稍有不同。”刘邦:“是可以试试看,但要尽量的简单,要考虑我能够作得到的啊!”叔孙通乃征调鲁国的儒者三十余人,配合数位富于经验的朝廷礼仪专家,再加上弟子数百位,西入关中,先在野外设营寨,专门研究新订的朝廷仪式。一个多月后,叔孙通便向刘邦报告,可以先观摩试演了。刘邦看完后,也亲自下场操练一番,便高兴地对叔孙通表示:“这个程度,我还可以接受。”(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便下令所有官吏,同叔孙通共同操练学习。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2个月后,正好是新年度开始(高帝7年10月),新建筑的长乐宫也完成,诸侯和群臣扩大举办朝贺的仪式。这正是试行新订朝仪最好的机会。所有诸侯、大臣、将领都先在宫殿门外等待。由宫廷的侍从人员,依照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依次序引入宫殿门,并分东、西两边朝列。侍卫的郎中和中郎执朝侍卫,分阵排列,林立于廷中。他们全副武装,并持兵器,旗帜鲜明,由殿门到皇帝主殿间,共有数百人,气氛严肃。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依次排于西方,面向东。文官由丞相率领,依官职高低排列于东边,面向西。接着才宣告皇帝辇车出房,百官持职、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六百石官吏,依次序逐一奉贺。此时,每一个人都为礼仪之庄严而震恐不已。朝礼毕,置酒宴,依礼节,不得饮至酒醉。诸侯百官坐殿上,先低头敬礼,再仰头行祝酒礼,以尊卑之次序,一个接一个向皇帝敬酒并祝健康。每人饮九杯后,侍从官便宣布罢酒。这时,御史举法为评判,如有动作不合礼法者,便喝令离去。君臣置酒终日,无人敢失礼哗乱,与往常的闹酒喧哗完全不同。刘邦大为感动,当廷表示:“我到今天才真正知道身为皇帝之尊贵啊!”于是拜叔孙通为奉常,掌宗庙仪礼,并赐金五百斤。叔孙通尝事奉过二世皇帝,后投奔项梁,项梁死后归项羽,刘邦攻入彭城后,投降刘邦。刘邦兵败西归时,叔孙通仍跟随刘邦进入荥阳。叔孙通常着儒服,刘邦颇为讨厌,叔孙通乃改穿楚制短衣。刘邦以其颇懂变通之道,和一般儒生不同,乃特别喜欢他。叔孙通有弟子百余人,但他从未向刘邦举荐,每有引进人员都是些作过强盗或勇武好战之辈。弟子们因而在背后大发牢骚:“跟随老师数年,如今好不容易在汉王手下工作,他却又从不引荐弟子,专推荐一些不学无术的狡猾之辈,真不知道这位老师是干什么的?”叔孙通听到了,一点也不生气,他笑着表示:“汉王现在正拼着命在打天下,你们这些儒生真的能为他战斗吗?我优先推荐的自然是那些能斩将案旗的勇士了。“你们其实也不用气馁,稍有耐心等待些时刻吧!我是不会忘掉你们的。”等到长乐宫的朝礼初演完毕后,叔孙通才向刘邦建言道:“诸弟子跟随我很久了,对礼仪颇为熟悉,这次仪典也有不少是他们共同设计的,愿陛下赐他们以官职。”刘邦乃将所有儒生均封为郎官,负责朝廷礼仪。叔孙通更以刘邦所赐之五百斤金,尽分授诸儒生,儒生至此寸对叔孙通大为赞赏地表示:“叔孙先生真是圣人,能知当世之要务,是值得跟随的大人物啊!”御驾亲征,刘邦冒顿皇权既已确立,刘邦必须集中力量以对付勾结匈奴叛变的韩王信,否则王朝威风将告不保。刘邦准备御驾亲征,以樊哙军团为先锋,北上攻击韩王信的军队。韩王信自恃猛勇,和樊哙会战于铜鞮。刘邦亲自赴前线指挥,汉军士气旺盛,韩军不敌,主将王喜阵亡,韩王信亡走匈奴。原属赵国的白土人曼丘臣和王黄等人,拥立赵王室苗裔赵利为王,并收编韩王信残余兵马,和韩王信及匈奴暗中联合攻打远征的汉军。冒顿单于令左、右贤王各率领万余骑兵,屯于广武以南,响应王黄等号召,并向晋阳附近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