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石两个“梗”电,表示拥蒋。韩这次倒戈,还拉了石友三一道,蒋介石在 手忙脚乱的时候,忽然接到韩复榘的电报,真是喜出望外,当即复电嘉奖,并许所有驻陕甘部队概归韩指挥,并派石友三为讨逆军第十三路总指挥,又 立即送现款五百万元(有的说一千万元)作为犒赏。在韩通电反冯以后,蒋 介石就在 5月 25 日用国民政府的名义,下令讨伐冯玉祥。冯玉祥自韩、石倒戈以后,不仅精神上受到意外的严重打击,在威信方 面也大为低落。虽然当时其他将领没有继续叛冯,但冯对西北军的自信心,已不如从前的坚强,而感到困难重重。据说,冯玉佯在华阴听到韩、石倒戈, 感到痛心无以复加,日夜哭泣,咒骂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蒋卜讨伐今后,阎锡山也由太原电冯,劝冯出洋,自己愿意陪同出国。冯的其他部队便全部 退人潼关闭关自守,冯玉样在蒋、阎两大势力的逼迫下,不得不于 5 月 27日电通宣称“入山读书”。冯玉祥这次反蒋军事行动,还没有怎么动,最后 以冯宣布下野而告终。第二台戏是冯玉样联阎锡山反蒋,结果冯玉洋被软禁。冯玉祥宣布下野 后,反蒋这口气没有出,就设法联合阎锡山来共同反对蒋介石。冯玉祥先派邓哲熙(原河南省民政厅长,在韩复榘任省主席之前,代理过省主席)、曹 浩森(冯的参谋长)到太原找阎锡山,希望阎冯共同反蒋。阎闪烁其词,约冯过黄河到山西来面谈。接着,冯玉祥以不得要领,又派邓哲熙到太原找阎, 冯面告邓说:“只要阎能够共同反蒋,除去不能应允亲到山西这一条件外,阎其余的条件,都可以接受,”邓受命后,由潼关渡河再赴太原。这时,正 好阎锡山也派了李书城(老同盟会员、辛亥革命时黄兴的参谋长,曾同阎锡山力日本士官学校的同学,又是冯玉祥的旧友,冯在搞“北京政变”时,任 过陆军总长)过河到华阴找冯,表面上是安慰冯,实际上是劝冯离开军队,到太原去再出国考察。邓、李在风陵渡相遇,于是就一同返回华阴。李书城 见冯后对冯分析了当时对冯的不利形势。说:“我看阎锡山的为人称诚实,他现在约你一同出洋走走,我也可以陪你们同去。这样的做法,于你有利。 你在军事上威望很高,但在政治方面还须要树立威信。你出国后,把军队交给将领,力量还是整个的,蒋介石决不能打他们。你在国外与外国的政治家 往来接触,取些联络,有时对国内发表一些政治言论,借此增高声望。不出半年,国内反蒋之战必起,那时你回到国内,重新掌握自己的军队,其他反 蒋的势力,一定会推重你。你振臂一呼,蒋介石非垮不可。”经过李书城的一番劝说,冯玉样决定赴晋。6 月,“二十一日.早四点,由华阴县启程赴太 原,随行者,除余妻女外,有杨懋:雷季尚、陈国梁、尹心田等二十三人。总部各处领袖,徒步送车郊外,一一握手而别。四点二十分,开车东行。天 明,抵潼关。孙良诚、张凌云、葛运隆、童玉振等,均先时在河湾等候。下车后,石敬亭、刘郁芬亦赶到。遂召集师长以上军官谈,谓阎总司令部队, 近亦因受蒋压迫,拟即放弃平津,与我自豫鲁撤回之军队,同病相怜。此后,二、三集团应站在一条战线上,奋斗到底。现陈调元、岳维峻等,均已暗中 联络倒蒋,蒋之末路,当在不远也。八点,过河,至风陵渡。晋军张副官长、赵团氏率队欢迎。稍息,李书城、朱绥光、曹浩森、邓哲熙、丁春膏等至, 遂共用早餐。十二点,与李、朱同车抵云城。原拟径赴太原,因遭车颠簸,头晕目眩,遂下车休息。旋宋营长、长清曾县长广领、刘晋升、杜蘅、关炳 祥、薛土选、卫致和等,相继来谒。下午四点,朱绶光代表阎总司令设宴洗尘。”①冯玉祥在运城住了三天,24 日晨启程赴太原,当晚同阎锡山在介休 见面,25 日同至太原。当冯玉祥一脚踏上山西的地界以后,阎锡山就如获至宝,因为他有了冯 玉样这个政治资本,就可以大作政治投机,向蒋介石讨价还价了。冯初到太原时,阎锡山对冯百般安慰,发誓与冯合作到底。阎把冯玉祥安排在太原附 近的名胜晋祠居住,每隔三、五天必去看望冯一次,礼遇极优,同时谈了反蒋的办法,也准备些出国的服装、用具,真的要同冯一道出洋的样子,冯玉 祥也对人说阎锡山是够朋友的。这时,蒋介石一看这种形势,就派阎锡山为西北宣慰使兼办军事善后事 宜,并亲自到北平,邀阎面谈,拉拢备至。同时,蒋介石派张群、吴铁城等,携带大量金钱到山西活动,要求阎锡山不要容纳冯玉祥在山西避难。另外, 上海反蒋的团体,西南反蒋的实力派,也都派代表到太原活动,力图促成冯 阎合作反蒋。阎锡山到底怎么办呢?① 《冯玉祥日记》卷 10.他一手软禁了冯玉祥,一手搞了两套接待人马。 阎锡山自北平见蒋以后,就不出洋,也不谈反蒋,更进而不与冯见面了,把冯弄到五台县建安村软禁起来。冯住的地方由阎的卫队师警卫,房前,房 后,房顶上都有人守卫。冯要见阎,阎总托词不见。冯忍无可忍,有一天坐上汽车开出建安村外,声言要去太原见阎。卫队师师长杜春沂阻拦无效,跪 在冯的车前,求冯不要出村。冯怒而不理,仍命开车前行。杜赶忙电话令沿途驻军,把公路挖了一条大沟,使冯的汽车无法通过而被迫折回。冯感到受 阎欺骗,非常愤慨,曾经计划化装出逃(当时冯的私人医生陈崇寿同冯的身材相貌有些类似,冯化装为陈崇寿),后又感到太冒险而作罢。另外,阎锡山备有两套人马,一套专接待南京代表,表示竭诚拥蒋;另 一套则专接各方面的反蒋代表,大谈其关于以阎、冯为中心的反蒋问题。那时候山西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凡是南京来的代表人物越大,蒋介石 给的代价越高,则看守冯玉祥的布署就越紧;南京代表离开后,看守冯玉祥 的情况就稍松一些。冯玉祥这次想联阎反蒋,结果反被阎锡山作为人质而软禁起来,被阎作 为政治上的法码来要挟蒋介石。第三台戏是冯玉祥的部将通蒋压阎,冯阎又联合反蒋。 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将领看到阎锡山趁火打劫,非常愤怒;又由于军饷无着,急需接济,就活动通蒋压阎。当时,西北军的将领鹿钟麟在南京政府 任军政部长①,西北军与蒋介石之间形势趋于缓和。宋哲元派他的参谋长陈琢如去南京见蒋介石,弄到了一些给养补充。阎锡山见此情形,大为着慌,深 怕西北军继续直接与蒋往来,他就会失去重要性。于是,阎锡山就急忙改变办法,在中秋节的夜间亲自找冯玉祥,答应与冯联合反蒋,叫冯命令西北军 先发难,山西的部队马上跟着。1929 年 10 月 10 日,西北军出兵潼关,讨伐蒋介石。这次,由刘郁芬、 石敬亭、宋哲元等西北军将领联名通电讨蒋,由宋哲元代理冯玉样的总司令职务,由孙良诚任前敌总指挥。28 日,蒋介石以陆海空军总司令的名义,发 表了《讨冯誓师词》,大骂冯玉祥说:“冯逆反覆,好乱成性,勾结暴俄,祸国殃民,既召外侮,又图称兵,内戕国本,外失威信,举国同仇,疾首痛 心,全军愤激,师出正名,为党讨逆,为国牺牲,党亡与亡,国存与存,身为后死,誓不偷生,义无反顾,勇往急进,军法连坐,敌忾同心,年奸不除, 国无幸存,叛徒不灭,民难安宁,歼除内奸,固我国本,肃清反叛,安我国民。”双方在交战中,西北军连打胜仗,进展甚快。但是阎锡山始终没有公 开表示反蒋,晋军也没有发动跟进。这样,就影响了西北军的士气。加上,孙良诚不服从宋哲元的指挥,两大闹意见,孙一怒之下,把部队突然后撤, 造成全线混乱,纷纷溃退到潼关以内。至此,西北军仍旧恢复了闭关自固的形势。冯玉祥痛恨阎锡山的背信,愤而绝食(后经李书诚、玉瑚等力劝,冯 才复食)。这时冯只有一个想法:即拉阎锡山下水(指联合反蒋),自己才有出路;把蒋打倒后,回过头来再收拾阎,那就容易了。这一次冯部通蒋压阎,结果被阎锡山又骗了一次,首先发难,又遭失败。 第四台戏是冯阎再联合反蒋,揭开了中原大战的序幕。冯玉祥鉴于自己被困山西,不能回到军中;而将领们又各有意见,不能① 编遣会议后冯玉祥叫鹿钟麟来代理他的军政部长之职。相下。于是,他就命令当时在天津的鹿钟麟回陕负责。鹿由天津取道大同, 路过建安村,与冯秘密晤面后,潜赴潼关,就任代总司令职务。鹿钟麟到了西安,立即按照冯玉祥的指示,提出了“拥护中央,开发西 北”的口号。据说,冯玉祥亲笔在一本《三国演义》上用米汤密写了给鹿、宋等部将的信,说:“你们一定要设法对付阎,能够联合韩复榘、石友三一 同动作更好,千万勿以我为甚,而且只有你们这样做,我才能够有办法。”鹿按照冯的旨意,派代表赴南京见何应钦。鹿对代表说:“蒋介石是我们的 敌人,阎锡山是我们历史上的仇人;敌可化为友,仇则不共戴天。”鹿的代表与何应钦见面时,何为了拉拢西北军以消灭阎锡山,对鹿他们表示好感, 并说:“只要西北军一经表明打阎的态度,马上可以获得中央的接济。”鹿既与南京拉上关系,便开始计划与韩复榘、石友三联合起来攻打山西。鹿在 密派代表赴南京见何应钦的同时,并派闻承烈、李忻去河南与韩复榘、石友三取得联系。韩电鹿表示:阎锡山好用权诈,搬弄是非,如不把他打倒,国 家就不会太平。鹿即复电备致赞扬之意,并说:“我弟如举兵入晋,兄愿弟 指挥。”西北军这些举动,引起了阎锡山的吃惊。阎是怎么知道的呢?有的说是 韩复榘的人把他们反阎的密谋卖给阎锡山,有的说是鹿、韩的来往电文被阎的无线电台收听译出。阎锡山心里十分明自蒋介石的“削藩”计划正在次第 实施:冯、李已被蒋挫败,坐镇关外的张学良正从事整理内部而和蒋的关系被为接近,眼看要轮到自己头上来了,阎还深感,即使他不反蒋,蒋也不会 容许他的势力存在下去的。尤其是历年来各方面的反蒋,背后都有阎的活动,其中内幕蒋方完全明白,这笔帐迟早蒋是要向他清算的。同时,各方面反蒋 的代表正云集太原进行反蒋活动,一致对阎表示拥护。如果阎迟迟不表明反蒋态度,一旦西北军联合起来向山西进攻,阎就会陷于十分不利的地步。这时,冯玉祥知道了阎锡山已掌握了西北军的动向,就赶紧派人到太原 代表冯向阎作了几点表示:“1.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2.我同阎先生要合作到底反蒋。3.事态紧急,请阎先生相信我,放我回去,我去说服他们。现在 他们已向山西出兵了,如不相信我,顶多就算我带领他们打山西,而我冯玉祥绝不是这样背信弃义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阎锡山又亲自到建安村访冯玉样,同冯又抱头痛哭一 番,彼此表示:“同生死,共患难,反蒋到底”,并歃血为盟。这次阎锡山迫于自身的利害关系,决心联冯打蒋。他自任首领,请冯玉 祥回陕指挥西北军。在冯临行的前一天,阎用极“诚恳”的态度对冯说:“大哥来到山西,”我没有马上发动反蒋,使大哥受些委屈,这是我第一件对不 起大哥的地方;后来宋哲元出兵讨蒋,我没有迅速出兵响应,使西北军受到损失,这是我第二件对不起大哥的地方。现在我们商定联合反蒋,大哥马上 就要回到潼关,发动军队。如果大哥对我仍不谅解,我就在大哥面前自裁,以明心迹。大哥回去以后,倘若带兵来打我的话,我决不还击一弹。从今以 后,晋军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大哥的军队也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一律待遇,决不歧视。此心耿耿,唯天可表。”阎锡山并立即交给冯玉祥现 款五十万元、花筒手提机枪二百支、面粉二千袋,作为欢送的礼物。冯玉祥在这个时候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迅速回到军中,对阎锡山此时此刻的言行, 当即慨然表示:对于已往之事决无芥蒂,此后彼此一德一心,共同反蒋。这里所说的阎的“自身的利害关系”,是指阎同蒋的矛盾也是很深很久。在北伐结束后分地盘上,阎占了便宜; 在编遣会议上,阎的方案被采纳,又占了便宜; 在冯玉祥反蒋的问题上,阎锡山又占了便宜。但是,当阎锡山假惺惺地电请蒋介石准其偕同冯玉祥一道出洋考察,并声明在出国前须检查身体,随即赴北平住于德国医院时,蒋介石一面同吴稚 晖、陈绍宽一道亲赴北平挽留阎锡山,令冯一人出洋;另一面又密召张学良到北平,张到北平行踪甚密,与蒋会面之后即匆匆返回沈阳,这一行动使阎 锡山(当时兼平津卫戍总司令)大动肝火,阎曾对其左右说:“蒋介石与张学良见面,不知干了些什么?他们行动诡秘,不叫我知道,其中必无好意。 看样子,蒋是要来对付我们了。”另外,在经济上,阎锡山有两件事同蒋介石的矛盾很深:一件是阎锡山兼平津卫戍总司令后,将平津两市的税款留用。1929 年 11 月宋子文到北平,要划分国家税与地方税。阎答应了这样办,就 把平津税收机关的晋方人员全部撤出,同时向宋提出平津卫戍部队的饷项由财政部拨发。宋子文也答应了照办,可是实行了一个月就停止拨付了。另一 件是阎锡山借口北伐时山西省银行曾垫付三千万元作为军费,申请发行省公债三千万元以资弥补,但蒋介石不准其发行。阎锡山为这两件事,对蒋介石 恨极了。有一天阎锡山怒气冲冲地把桌子一拍说:“现在蒋要用经济手段把咱们困死。”他对人说:“中国人我最怕的是袁世凯,因为他是最聪明、最 凶恶的一个家伙。他抱辛亥革命时期的都督不是杀掉,就是赶走,而我却能够把袁世凯应付过去。以前,我以为蒋介石还可以相处,不料他这样排除异 己,现在居然逼到我的头上来了。”1930 年 1 月间,阎锡山曾召集几个主要将领(周玳、徐永昌、杨爱源、 孙楚)开会,说明了他的反蒋意图,说:“蒋介石实在逼得我们无路可走,现在各方面的代表都愿倒蒋,我也有这个意思。”从 2 月上旬起,阎锡山同 蒋介石就展开了“笔伐”。先是主张礼让为国,共同下野,以弭争端;以后便是互相攻讦,措词一次比一次激烈。2 月 9 日,蒋介石致电阎锡山说:“今日中国危险已达极点,救国之事 与祸国之罪皆由我两人实负此责,弟与我兄有不一心一德贯彻始终者,党国历史之所不容也。”10 日,阎锡山致电蒋介石,请共同下野,电文说:“同 持青天白日之旗,同为党军而互相肉搏,丧亡者皆我武装同志,同奉三民主义之训,同为党员,而开除逮捕摧残者,皆我总理信徒。况军心不安,武力 将何所恃?党已被破碎,国将何以全?不幸粤沪分裂,三全异议,理论各执一端,祸变不已,言之慨然。为今之计,礼让为国,舍此莫属,锡山窃愿追 随钧座,共息仔肩。”12 日,蒋介石复阎锡山电,驳斥了阎锡山主张“礼让为国”,“共息仔肩”。电文说:“承示礼让为国,及武力统一不宜于民主 党治,相约同息仔肩,深佩恤民忧国之诚,惟愚见有须奉商者,革命救国,本为义务,非为权利。权利自当牺牲,义务不容委卸。此时国难正亟,非我 辈自鸣高蹈之时,若因反动者谋叛不已,而轻弃党国付与之重责,以张若辈之气焰,是乃奖乱助争,与礼让为国之旨适得其反。我兄革命元勋,党 国安危所系,万不可肥遯鸣高,轻卸救国重任。务望采纳愚诚,勿稍消极,取消下野之意,同意救国之功。”13 日,阎锡山致电蒋介石说:“今日 非革命不革命的问题,是革命的力量的互相残杀,与整个团结的问题。愿钧座安其心而杜其口,锡山以为必能化险为夷也。治国之道,重在止 乱,不重在戡乱,且能止乱,戡乱始有结果,不能止乱,而一味戡乱,乱终无戡了之一日。”电文仍意在请蒋共同下野。18 日,阎锡山再电蒋介石说:“闻钧座接十三日电,赫然震怒,将下令动员,大张挞伐,惶恐无既。锡山 如有负钧座之心,当发于前此危急存亡之时,必不蠢动于协助平乱之后。如必以此罪锡山,无须劳师动众,但一纸命令,无不服从。”21 日,蒋介石复 电阎锡山说:“似是而非之论,重相责难,良可惋惜。兄于本党革命历史,或尚未尽明瞭;故骛礼让之虚名,责中正以引退,而不知兄议果见实行,无 异为反动者解除本党武装,阻止本党革命,此所以中正万万不敕从命也。”22 日,蒋介石又复电阎锡山,把他的主张归纳为二点:“一、兄自行取消礼 让引退之议;二、兄实践请焕章出洋之约,复其自由,实施编遣。”而且还说:“往复辩论,将如庄生所言,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徒乱人意,终 无卑益。”“文电往还,无补高明,徒灾梨枣,甚为戚然不安也。”24 日,阎锡山电责蒋介石一手操办国民党三大说:“全体大会为党国最高机关,不 可贻人以口实,必须设法消除。三全大会代表四百零六人,而指定者二百二十一人,圈定者一百二十二人,纯粹选出者七十三人,在钧座之理直气壮者, 以为编遣讨伐,皆是党之议决,而外间之不直者,以为指定之过半数以上之会员大会,非国民党三全大会,乃钧座之三全大会。编遣讨伐无异钧座一人 之命令也。党国危亡,实肇于此。”26 日,蒋介石反击阎锡山的电文,对三大进行辩正,电文说:“兄乃谓三全大会乃中正之三全大会,因谓编遣讨伐 无异中正个人之命令,非特厚诬中个人,且厚诬第二届中执委员会与党员全体矣。”。又说:“无论论者谓兄别有用心,仅以此为倡乱之口实而已。总 之兄不明革命原理,不悉本党历史,始分党察国事为两截。”蒋介石要阎锡山“临崖勒马”。正在“笔伐”逐步升级的时刻,1930 年 3 月 10 日,冯玉祥由山西到达 潼关,他的妻女仍留在太原。冯回到潼关,鹿钟麟他们是又喜又惊,喜的是老长官回来,西北军的残同负责有人,惊的是驱阎取晋的秘密计划势将成为 泡影,因而感到进退两难。鹿见冯后,向冯请示今后的大政方针,冯坚决回答:“我同阎先生生死与共,合作到底,整军东进,打倒蒋介石。”也有的 说,冯玉祥当时对他的高级将领说,“蒋介石是我们第一个敌人,我们现在必须联合阎锡山打倒蒋介石,等蒋介石被打倒以后,阎锡山是容易对付的。”三、中原大战冯阎结盟后,阎锡山一面准备作战部署,一面发出伪称下野的通电。于 是,1930 年 3 月 10 日,西北军将领鹿钟麟、刘郁芬、宋哲元等二十三人发出元电,挽阎打消去志,并表示愿追随阎奋斗到底。13 日,晋军将领商震、 徐永昌、杨爱源、周玳等二十余人也联名发出元电,坚决挽留阎锡山。14 日,鹿钟麟、商震、黄绍竑、白崇禧、张发奎等第二、第三、第四集团军的五十 七个将领通电全国,一面历数蒋介石十大罪状,妥蒋还政于民,化干戈为玉帛;一面推举阎锡山为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司令。蒋介石看到这种情况,赶忙采取两手对策。 一手是软的,争取冯阎不反蒋。3 月初,蒋介石电告第三集团军将领,说:“中央对百川倚畀之重,待遇之隆,当为我全国同胞与全军袍泽所共知。”“所望认清是非,力持正义,切劝百川兄及早自拔,公私两全,回党国所利 赖。”同时又指使吴稚晖致电冯玉祥,劝冯屏弃干戈,以坚苦卓绝之精神努力建设,成功必不在禹下。冯玉祥亲拟复电,大骂吴稚晖是“苍髯老贼,皓 首匹夫,变节为一人之走狗”。蒋介石又派方本仁、何成浚、吴铁城等到太原,劝阎锡山不要发动战事,阎提出要发清平津卫戍部的欠饷并以后按月发 放,同意山西省发行公债。蒋介石对这些条件不作确切答复,阎十分生气地说:“蒋介石毫无一点诚意。”蒋介石见方本仁等对阎锡山拉拢没有成功, 又派赵戴文(赵是阎锡山推荐去南京政府任监察院院长)持蒋介石的亲笔信由南京赶到太原劝阎锡山说:“听说你要造反,有这事吗?”又说:“委座 率军北伐,业已成功,统一中国,威信已孚。他是政府,你们是部属,你要领头打他,这不是造反吗?!”还说:“委座正在治理国家大事,全国人都 很厌战,希望过太平日子,你这样做,就不怕挨天下人的骂?再者,我在南京一年多,深知他的内部对他信仰很深,已经成了铁桶子,军队力量也很强 大。你以为联合的人不少,这不是乌合之众吗。这些人见利则争,见害则遥,打起仗来,那能靠得住。你要打他,不是自取灭亡吗!你看,来太原劝你的 这些人,多半是一些流氓政客和失意军人,你怎能听他们的鬼话呢?这不是叫他们把你迷糊透了!”阎锡山听了这番话,对讨蒋又发生了动摇。原来拟 妥的讨蒋通电送给张学良征求同意,并请张学良署名后由沈阳发出,这时一听赵戴文的话,赶紧电告张学良暂行停发通电。张学良不知道阎锡山在搞什 么鬼,就派他的秘书长王树翰到太原察看动静,认为阎是拿他耍着玩,对阎深为不满。到后来阎再决心反蒋时,派人到沈阳向张学良解释,此刻蒋介石 早已抢先派吴铁城、何成浚、方本仁到沈阳做了多方的拉拢工作,阎派去的代表根本不受张学良重视。另一手是硬的,准备以军事力量打垮冯阎。4 月,蒋介石用国民党中央 宣传部的名义,编了《讨伐叛党祸国殃民的阎锡山冯玉样》一书,将《国民政府拿办阎逆锡山令》、《讨伐阎锡山宣传大纲》、《讨代冯逆宣传大纲》 等于以公布。历数了阎锡山的罪恶有:“一、假革命之名而攫取权位”,“二、残害同志劝袁称帝”,“三、假名村治搜括民财”,“四、摧残教育实行愚 民”,“五、破坏交通扰乱金融”,“六、煽动冯唐破坏统一”,“七、妄发主张藉端倡乱”,“八、勾结反动倾危党国”,“九、封闭党部拘捕党员”,“十、阳唱出洋阴行南犯”,“十一、勾结外人卖国求助”,“总之,阎逆 为背叛中央,满足野心之故,不惜以华北民众为牺牲,不惜以国家主权为代价,其卖国求助之罪,较冯逆之勾结苏俄,断送蒙古新疆,实有过之无不及。” 历数了冯玉祥的罪恶有:“甲、勾结苏俄,招纳共党”,“乙、破坏交通,图碍奉安”,“丙、拥兵割据,反抗中央”,“丁、嗾使桂系,称兵叛变”,“戊、吞没赈款,霸占赈粮”,“己、苛征暴敛,强迫种烟”,“庚、惨杀 民众,摧残舆论”,“以上七端,特就其大者而言,有此七罪,已属死有余辜;况冯逆种种劣迹,尤有笔所难宣者,虽欲以细行欺世,谁其信之。”蒋 介石还亲自发布了《为讨伐阎冯告将士》、《告国民革命军全体将士文》及《阎锡山扰乱党国叛迹昭彰》、《北方反动势力的丑态》、《阎冯勾结反动 余孽捣乱情形》,说:“阎逆锡山、冯逆玉祥,存封建之心理,具军阀之积习,深恐统一将不利于其割据之野心,和平将消弭其作乱之机会,故处心积 虑,必欲破坏统一而后已,必欲扰乱和平而后快。”说阎锡山“狡诈为心,阴险成性,常欲以别人供牺牲而立于不败之地,对中虽貌示服从,对地方则 嗾使叛变,纵横捭阖,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说冯玉祥“迭次谋叛,幸逃显戮,缉榜犹悬,野性复炽,此次受阎逆庇护,又图死灰复燃,啸聚潼关,进犯郑洛,与阎逆共肆披猖,作反革命之大团结”。蒋介石表示要坚决“讨伐”阎冯,队为“此役为封建军阀最后之挣扎,亦即革命战争最后之一 幕”。此外,蒋介石还策动了两湖、两广、川、苏、皖、赣、闽等省及上海、天津、武汉等市的党部发表通电要求蒋介石讨伐阎锡山。在大造讨伐阎冯舆 论的同时,蒋介石亲自在汉口召开京汉线作战各部队将领军事会议。蒋介石在会上对各将领训话说:“作战的关键问题,是对敌人兵员的杀伤。只有对 敌人兵员的大量杀伤,才能解决战事。你们应当大胆放手地尽量利用我们的优势炮火,予敌人以重大的杀伤。”当时,蒋介石用尖锐刺耳的声音, 择着拳头,声色俱厉,特别是对于“杀伤”两个字加重了语气。与会的将领,深感杀气腾腾。当时双方的兵力部署是这样的: 讨蒋联军方面,桂军为第一方面军,由李宗仁统率,出兵湖南,并趋武汉;西北军为第二方面军,由冯玉祥统率,担任河南省境内陇海、平汉两路 作战任务,分向徐州、武汉进攻;晋军为第三方面军,由阎锡山统率,担任山东省境内津浦、胶济两路作战任务,与第二方面军会攻徐州,然后沿津浦 线南进,直捣南京;石友三为第四方面军,以主力进攻济宁、衮州,以一部协同第三方面军会攻济南;内定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司令(并拟定东北军为 第五方面军),积极争取共同反蒋;内定刘文辉(四川)为第六方面军、何健(湖南)为第七方面军;又加派樊钟秀(非直属部队)为第八方而军总司 令。阎锡山抱着争夺国家元首的野心,在这次战争中拿出他的全副资本,把晋军全部兵力动员起来参加战斗;冯玉祥也把他的西北军二十六万兵力全部 动员开赴前线。他们要对蒋介石进行一次破釜沉舟的决战。阎锡山将陇海线正面作战任务和津浦线全部作战任务包了下来。冯玉祥主要担任平汉线作战 任务。李宗仁鉴于“区区数万之众”,放弃广西根据地,挥军入湘,北上攻占武汉,与冯、阎友军会师中原。面对联军的攻势,蒋介石将部队编为三个军团。第一军团由韩复榘统率, 扼守黄河南岸以阻津浦路晋军南下;第二军团由刘峙统率,分防徐州、砀山、宿县;第三军团由何成浚统率,与马鸿逵部布防于鲁西济宁,曹州,拒止石 友三部;此外,以杨虎城部警备南阳一带,石生部警备襄樊一带。1930 年 5 月 1 日,蒋介石发表了《讨阎誓师词》。11 日,蒋冯阎中原混 战正式打响。陇海线位置在全局的中央,津浦、平汉是它的左右两翼。双方把主要兵力使用在陇海线方面进行较量。初战,蒋军来势甚猛,且有空军配 合,激战数日,联军遭到了极大的挫折。蒋介石亲自到归德督战,想一举把陇海线正面的晋军打垮。此时,联军重新作了部署,全线发动攻势。阎锡山 集中了九个炮兵团三百二十四门大炮的火力,实行墙壁射击,蒋军损失惨重。冯玉祥派去吉鸿昌率部协同孙良诚增援晋军,孙吉二人素以骁勇善战著称, 而且又是刚刚加入战斗的有生力量,一经接战,把蒋介石的精锐陈诚部几度包围,杀伤很大;郑大章的骑兵奇袭归德,差一点生擒蒋介石。在周佛海写 的《往矣集》上有这样一段叙述:“冯玉祥的骑兵郑大章部来袭击飞机场,他们的任务是烧了飞机就回去,谁知我们车上只有两百多卫兵,(当时蒋介 石在归德的朱集车站指挥作战),车站上又没有其它军队,如果骑兵到达车站,主帅以下都要被俘。”这时反蒋的声浪几乎弥漫全国,而蒋在军事上又 打了败仗,与蒋有密切关系的人就问蒋:“今天消灭甲,明天消灭乙,闹得人人自危,这样发展下去,将来何以善其后呢?”蒋介石忿然作色而又十分自信地说:“只要人们要官要钱,我就有办法!” 经过几次激烈的战役,冯部消耗很大。阎锡山对冯部的补给,开始时还比较充分,可是赵到后来,不仅数最少,而且不及时,尤其是械弹和战斗器 材的补充,渐渐到了百呼不得一应的程度。在津浦线上,蒋军于 7 月中旬开始反攻,晋军节节后退,蒋介石在 7 月 24 日给中央的呈文中说:联军“万选 才就俘,樊钟秀炸毙,孙殿英被围,土匪行将次第消灭。而阎冯寇部屡次冒死来犯,迄不得逞,徙自伤亡其精锐。最近闻我方增加部队将到,其恐慌愈 甚,其为困兽之斗亦愈烈。本月十一日起至二十日止,此十日中,逆军竭全力以攻我陇海正面,攻我平汉各军,攻我围亳部队,而皆自取覆灭。今其全 力竟皆丧失已尽,解决不难立待也。”①阎锡山“急来抱佛脚”,特派周玳携带大批现款、弹药和面粉赶到郑州见冯玉祥,请冯救援。冯为了顾全大局, 自不能对津浦线紧急情况袖手旁观,于 8 月上旬在陇海线又发动了全面攻势,以徐州为目标,分七路总攻。这时蒋介石鉴于情势危急,为了确保退路, 就分电各路将领固守鹿邑、太和、阜阳、涡阳、蒙城、永城、复邑和亳州各城,且明码标价:敌军来攻时能固守不失者,准备升二级,赏洋五万元。而 同时,由于连日大雨不停,冯部的士兵疲劳过甚,给养又极困难,攻势受阻。这样,蒋介石的颓势有了扭转,冯部没有起到支援晋军的作用。晋军于 8 月15 日放弃济南,撤往黄河以北,数万大军纷乱地抢渡黄河,被水淹死和在黄 河铁桥上被蒋部的飞机炸死的不计其数,其状甚惨。蒋介石在 8 月 16 日给中央的战报中说:“我右翼军蒋师已于十五日下午二时确实占领济南,并因我 军先绕道占领黄家庄等地,逆敌只一小部分渡河北窜,其余全数被擒,是役俘虏官长无数,获步枪二万余支,大炮二百三十门,其他辎重弹药极多,逆 敌仅有之飞机三架,亦不及运回,其狼狈窜逃情状,概可想见。查阎逆据济南以后,自诩胜利,号召各派反动分子妄思组织伪政府,日嗾冯逆玉祥积极 攻击陇海平汉两路,幸赖各将士忠勇奋发,一致努力,卒能克复济南,击溃晋逆主力军。现津浦路我军正分路渡河追击,胶济路各军亦早协同前进,晋 逆必可完全歼灭,冯逆残部闻风胆落,而日来向我各部作最后之猛烈攻击者,昨晚完全沉寂。此据报告,且已呈溃退之象,我军部署追击,就不难一鼓荡 平。”②22 日,蒋介石发表训令,争取冯阎的部将。训令说:“阎锡山冯玉祥倡乱魁率,法无可宥,至其所部将士,皆曾为革命尽力, 徒以冯阎胁制,乃至误入歧路。其情实有可原,其遇尤为可悯。现拟重行传檄,明白告诫各该部将士,果能大义灭亲,擒解祸首,听候中央惩治,自当 特予懋赏,但使自拔来归,迫令其祸首阎冯卸除兵柄,驱逐于其所谓防地者之外,杜绝割据弄兵扰乱党国之野心,则各部本为中央军队,就必仍与中央 各军享受一律待遇,决不稍有歧视,并以各军反正附义时期之先后,以为论功行赏次第之表率。”①24 日,蒋介石下令各军,再次明码标价,先占领巩 县者赏洋二十万元,先占领洛阳、郑州省赏洋一百万元。9 月 6 日,蒋部发动对冯部的总攻。正在这时,张学良不骑墙了,于 9 月 18 日发出通电,东北军大举入关, 支持蒋介石。① 《自反录》第 2 集卷 3。② 《自反录》第 2 集卷 3。① 《自反录》第 2 集卷 3。在中原大战中,张学良的态度始终是模棱两可的。张学良知道他在这次 混战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他虽然在北戴河避暑,其实是在那里根据战争进展,考虑着东北军的出路问题。联军的五十七位将领于 3 月 14 日联合发出通电后,联军和蒋介石都派代 表云集沈阳进行拉拢张学良的活动。阎锡山先派行营主任梁汝舟,旋又加派其军械处长张维清、山西省建设厅长温寿泉去沈阳活动。冯玉祥派邓哲熙、 门致中先后抵沈阳活动。蒋介石派前江西省主席方本仁、参谋本部第一厅厅长刘光去沈阳活动。张学良当时只表示他本人不参加内战。3 月末,蒋介石 又派吴铁城到沈阳加紧拉张。4 月间,沈阳举行追悼东北边防军阵亡将士大会,蒋、冯、阎的代表均行参加致祭。6 月 3 日,张学良三十岁生辰,蒋介 石又派李石曾到沈阳祝寿。21 日,南京政府发表特任张学良为陆海空军副司令的命令,由张群将特任状及印信送到沈阳,劝张表明态度,立即出兵入关。 张学良还是抱着坐以观变的态度,希望由于局势的演变,或能使双方息争言和,停止内战。7 月间,张学良到葫芦岛主持该岛建港工程开工典礼,在该 岛停留了二十多天,蒋介石派刘光带有国民政府任命于学忠为平律卫戍司令、王树常为河北省主席的任命状到葫芦岛密交张学良。后来,张学良到北 戴河避暑,蒋介石又派李石曾、张群、吴铁城、方本仁皆随同往。冯玉祥、阎锡山也派了贾景德、薛笃弼、杨廷溥、孙繁蔚、门致中赶到北戴河,并由 傅作义以私人资格,从中奔走。汪精卫也派覃振、陈公博、郭泰祺等人到北戴河谒张。冯、阎、汪从另一方面拉拢张学良,他们以另一个陆海空军副司 令和政府副主席来作为张学良的反蒋的条件。这时,张学良的态度是名义上服从中央,举动上以东北四省利益为前提而慎重考虑,在张群、吴铁城等不 断催促下,张迫不得已,曾以口头向张、吴表示,如蒋军能将济南攻下,东北即可出兵,并以此意告知阎锡山的代表贾景德。乃至 8 月中旬,蒋军攻下 济南,阎军就退至黄河以北,张学良于 8 月底返回沈阳,于 9 月 10日召开东 北军高级会议。在这个会上,张学良讲了一番很漂亮的话。他认为:蒋、冯、 阎都不是好东西,“阎、冯二氏的为人,一向反复无常”,“蒋介石亦系一阴谋的野心家,在他的阴谋里,本想以军事解决西北,以政治解决西南,以 外交解决东北”。最后张表示:“我们为整个大局计,必须从速实现全国统一,早停内战。最近阎、冯的军队业已退至黄河北岸,蒋军业已攻下济南, 我方似应实践出兵关内的诺言。”于是就在 9 月 18 日发出拥护中央、呼吁和平的巧电,进兵关内。在蒋军的强大攻击下,晋军撤至黄河以北,接着又撤回山西老巢,冯部 并不知晓晋军已北撤,仍以大部兵力布置在郑州外围,准备在晋军的协力下继续对蒋军作战。结果冯玉祥的许多将领有的自由行动,有的投降,冯是陷 入了众叛亲离、四面楚歌的境地。中原大战以蒋介石的取胜,冯阎失败而结束。10 月 8 日,冯玉祥到石家 庄同阎锡山会面,商定阎将军政交给徐永昌,冯将西北军交给鹿钟麟,他们两人出国暂避,实际上两人都未出国,阎锡山避住大连,冯玉祥移居汾阳。 这时,蒋介石急忙要迅速向师江南对付红军作战。他在 8 月 22 日给国民党中央的战报中说:“洪水猛兽之共产党,复乘我国家多事之际,肆行勾结, 日事蔓延,寝成燎原之势,以为全国大患。”①于是,他对善后问题的处理故① 《自反录》第 2 集卷 3。示“宽大”,要冯阎下野,将收拾华北残局的全权交给张学良,对河南方面 的军事也摆出一了百了、以政治和平解决的姿态。10 月 9 日,张学良在沈阳就任陆海空军刚司令之后,就赴南京同蒋介石研商华北善后事宜。张学良由 南京返回天津,即召晋军的将领到天津开会,将晋军加以整编,由原来的十个军四十多个师缩编为四个军八个师,以商震、徐永昌、傅作义、杨爱源四 人为军长,对冯玉祥的西北军则按照蒋介石的旨意,化整为零,一个一个吃掉。把西北军的主要将须委派为某路某路的指挥,调换了驻地,把几支部队 隔离开来。把退入山西的部队改编为二十九军,由宋哲元任军长。冯玉祥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西北军就这样瓦解崩溃了。四、扩大会议 还在桂系反蒋、冯玉祥反蒋均告失败的时候,阎锡山在反蒋问题上举棋 不定,就请汪精卫②北上合谋。汪考虑了几天,派陈公博和王励斋北上。他们经天津转赴北平,见阎锡山对发动反蒋问题有不少顾虑:“其一,冯焕章那 时已久居太原,他因为军事失败,遂下决心单身入晋作说客,他和阎先生会于介休之后,阎先生请他住在太原的郊外,派兵警备,形同软禁。冯先生虽 然屡次表示服从阎先生的指挥,但冯先生在阎先生的心中是不大靠得住的,而且他的部将也是不容易指挥的,这样随便发动,是不是会上当?其二,表 示服从阎先生的还有石友三和孙殿英诸人,石友三曾反对过冯先生又最近反过蒋先生,而孙殿英是著名掘清室皇陵的英雄,这班三山五岳的豪杰,殊非 阎先生所易驾驭。其三,北方若出兵南下,侧面最容易受威胁的是东四省的张汉卿,这个东面的外交办不好,殆未易在中原争霸。其四,阎先生的不稳 消息传出以后,南京曾托许多人调停,最主和平的要数阎先生的老朋友赵戴文,阎先生的踌躇不决这也是重大原因之一。”①等到冯玉祥回到军中,陈公博和王励斋到了太原,向阎锡山建议:“是 干就要快,因为缓了,在军事难得占上风,在政治容易灰了海内的热望。”中原大战爆发后,1930 年 7 月 13 日,以汪精卫为首的改组派,以邹鲁、 谢持为首的西山会议派,以阎锡山为首的晋军和以冯玉祥为首的西北军等,联合反蒋。在北平怀仁堂召开成立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扩大会议。广州二届 中央执委参加扩大会议,发出了《提议宣言》,大骂蒋介石:“蒋逆中正叛党之罪擢发难数,其最大者,就党之实质上,则尽弃总理所遗留之主义及政 策,对外断送国权,对内则戕贼民众;就党之形式上,则尽毁民主集权制度,造成个人独裁,更不恤以指派圈定之法,制造所谓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以 遂其垄断之欲;驯至党内分崩离析,祸乱相寻,迄无宁口。”又说:“最近阎冯诸同志呼吁和平,而蒋逆悍然不顾,必欲穷兵赎武尽除异己而后快,全 体武装同志乃不得不再接再厉,与蒋逆作殊死战,斩除祸本,以全党基。”西山会议派也发出了《赞成宣言》,大骂蒋介石:“蒋逆中正用不正的手段 破坏团结之党,以攫党政之权”,“借本党之名,肆个人之欲,一切行为违反本党主义,一切用人悉属自己爪牙,以致对外则丧权肇祸,对内则残害民”。② 蒋介石第一次下台又上台后,汪精卫支持了蒋而结果被南京政府指控为“纵容”共产党举行了暴动而逃 到欧洲去;当冯阎反蒋时,又由欧洲回到香港。① 《苦笑录》第 150 页。又表示支持阎冯反蒋,支持汪精卫反蒋。于是就在 13 日,扩大会议发表了《联 合宣言》,斥责蒋介石“背叛党义,篡窃政权”,说:“本党组织为民主集中制度,蒋则变个人独裁,伪三次代表大会指派圈定之代表数在百分之八十 以上。本党目的在扶植民主政治,蒋则托名训政以行专政,人民公私权利剥夺无余,甚至生命财产自由一无保障,以致党既不党,国亦不国。去岁以来, 分崩离析之祸皆由此酿成,蒋不惟不悛,且方以摧残异已,屠戮无辜为快心之具。综其罪恶,实不容诛。同人等痛心疾首,誓为本党去此败类,为国民 去一蟊贼,务以整个的党还之同志,统一的国还之国民,在最短期间必期依法召集本党全国第三次代表大会,解除过去之纠纷,扫荡现在之障碍,使本 党主义及政策得以实现。”31 日,发表了《扩大会议灭共驱蒋宣言》。8 月7 日,扩大会议第一次会议在北平开张,发表了《蒋介石借党政名义实行独 裁》的宣言,痛斥蒋介石“借党治之名以行个人独裁之实,举历年以来艰难培植之民主势力,摧毁惟恐不尽,复以箝制反对摧残异已之故,不恤做起内 战,使已告统一之国家复陷于分崩离析”,表示扩大会议“誓竭其能力扫除蒋中正个人独裁之黑暗政治,使总理救国之主义及政策得以实现”。同时, 在扩大会议上选举了汪精卫等七人组成常务委员会,负责扩大会议工作;选举了阎锡山等七人组成国民政府委员会。由于中原大战中联军失败,“济南这一战,扩大会议的命运也随此告终 了”①。但是,阎锡山为了挽救局面,于 9 月 9 日在北平宣誓就职国民政府主席,宣布国民政府成立。传说,阎锡山选定 9 月 9 日就职,是寓“长治久安” 之意(“久久”),而实际上这个国民政府只有十天就完了,因 9 月 19日(实 为 20 日)扩大会议就撤离北平到太原去了,成了阎锡山的一个政治上的累赘 和经济上的包袱。所以有人就打趣说:民国十九年九月九日上午九时就职,合为“四九三十六”,俗话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扩大会议其不能久矣。汪精卫到了太原之后还不死心,搞了一份《中华民国约法革案》,由扩 大会议于 10 月 27 日通过,并在天津《大公报》上分四天刊登,洋洋二百一十一条,实际上只能作为反蒋派在这个时期政治上失败的一块遮羞布。① 《苦笑录》第 158 页。第五节蒋介石的第二次下台一、非常会议中原大战结束后不到半年,国民党内又发生了新的冲突事件——宁粤分 裂。宁粤分裂又是一起反蒋联合行动,反蒋的一方有胡汉民、孙科、江精卫 和广东的陈济棠、广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反蒋的旗子是反对独裁,要求民 主。事情的起国是胡汉民被蒋介石扣留软禁。胡汉民同汪精卫的矛盾由来很 久。1927 年底汪精卫被迫出走,翌年 8 月末,胡汉民从欧洲回国支持蒋介石。当时有人劝胡不要为反汪而进南京供蒋利用,胡回答说:“自古武人只能马 上得天下,没有文人就不能马上治天下。汉高祖还有个叔孙通帮他定朝议。现在只要做到不打仗,就可以用法治的力量来约束住枪杆子。即使我不去南 京,也自会有人去受他利用。”这个“有人”就是指汪精卫。胡汉民回国后,帮了蒋介石的大忙。1928 年年 10 月,胡汉民把蒋介石捧上国民政府主席的座位;在蒋桂战 争中,帮蒋扣留了李济深,打败了桂系;在将冯战争中,帮蒋打败冯玉祥,又消灭了唐生智的部队;在中原大战中,帮蒋打垮了联军,使扩大会议倒台。 胡汉民曾挥笔写了《阎逆背叛党国的罪恶之剖析》、《集腐恶反动之大成的阎锡山》等讨代阎锡山的檄文。可以说:当时如果没有胡汉民在南京替蒋介 石撑腰,“早上四点半起身,晚上十时或十一点睡,对于任何事情,都想尽其心力去料理”,蒋介石一个人是无法在军事上、政治上那样得心应手的。 蒋介石的独裁地位建立,胡汉民是一个主要帮凶。中原大战结束后,蒋介石志得意满,决定召开国民会议,制定训政时期 约法,也就是说,蒋介石想当五院之上的总统了。因为根据建国大纲,由总统任命五院院长而统率之。胡汉民对蒋介石的企图却不同意,见人就大发牢 骚,说他虽身为中央常委会主席兼立法院院长,“我在中央不过是一台开会机器罢了”。原先,胡汉民是想蒋介石会象土耳其的总统凯末尔那样,在带 兵打败希腊之后,经常住在风景区,醇酒妇人,把国事大政交给他的副手伊斯默,蒋介石也能带着宋美龄到各地闲游,把大政交给胡汉民。而结果,蒋 介石是什么都管,连国民党中央党部说了都不算,最后一定要蒋介石点头。胡汉民回国路过香港时,胡的老友邓泽如早就看透了蒋介石的本性,认为胡 入宁必无好结果,邓曾以竹笼内装小黄雀送给胡汉民,意思是指日后胡汉民的下场是“笼中小鸟”。胡汉民对蒋介石想做大权独揽的总统加以反对,在1930 年 11 月 12 日召开的国民党三届四中全会上,力持不能由国民会议制定约法,与吴稚晖等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开幕词》中指责当时“军事影响” 和“用人不当”,还举一个譬喻:“在欧战的时候,法国有一个飞机师,驾驶飞机的技术非常高明,在战斗时,历次都把德国的飞机战败了。一天他回 巴黎,巴黎人士对他自然十分钦敬,便在车站上举行盛大的欢迎。当时有一辆迎他的汽车,请他上车,他以为开马达总是他的拿手戏,便要求自己开车。 于是他以飞行家的资格秉着在天空中纵横自如的开机法,开他所坐的汽车,横冲直凶,撞死了五六十个欢迎者。其余的欢迎者,不好如何责备他,只好 劝他停止了。”言下之意,你蒋介石就是这个飞机师,这个开汽车的任务应由我胡汉民来于。蒋介石根本不理这一套,在 1931 年 2 月 28R 把胡汉民软禁 起来,关在南京汤山。胡汉民被软禁后,就通过当时担任国民政府文官的古应芬,先秘密策动 陈济棠、李宗仁,又和孙科秘密联系,决定发动反蒋。也有的说,胡汉民被扣后,孙科即派铁道部(孙是南京政府国府委员兼铁道部长)医官邓真德替 胡看病,邓奉孙命秘密询问胡·F 一步应怎么办,胡拜托孙科一定要在两广建立反蒋局面,甚至不借与汪派合作,以此才能救他。蒋介石发觉各方对扣 胡反感很大,政治上必起变化,就急忙大请立法委员吃饭,疏通感情;同时又极力拉拢孙科,有一夭请孙科吃饭,宋美龄十分殷勤,替孙不断地夹菜, 并以亲戚的口吻说:“我们是自己人,他(指蒋)老了,以后一切,一定要哲生(指孙科)多多帮忙,不可见外。”蒋介石又叫“囚老”(吴稚晖、李 石曾、蔡元培、张静江)拉孙。孙科一下子跃为时局的中心人物,政治上抬 高了身价。1931 年 4 月底,粤方即国民党口个监察委员邓泽如、林森、萧佛成、古 应芬发表通电,以蒋介石非法扣国胡汉民为主要理由,公开弹劾蒋介石,并列举了他种种独裁事实。此电是第一炮,接着由军人陈济棠、李宗仁、白崇 德、张发奎、唐生智等分别通电响应。锣鼓一响,5 月下旬,孙科率领一批人潜离南京到了广东,并由他们邀请汪精卫来参加。5 月 27 日,反蒋的国民 党中央执行委员会非常会议正式开张,胡汉民派、汪精卫派、孙科派、西山会议派和两广军人陈济棠、李宗仁等会集一堂,联合在广州成立了中央执监 委员会非常会议,同时成立国民政府,与蒋介石的南京政府相对峙,形成宁粤分裂局面。非常会议决定,凡是国民党第一·、二、三各届委员,只要愿 意来反蒋的,一律为非有会议当然委员。非常会议发表了宣言,认为蒋介石“假训政之知行个人独裁之实”,对反蒋活动“咸施以诈术与暴力,必尽去 之而后己”,为此,,‘惟有以革命之手段,集合各厨中央执监委员,对党有历史宿著忠诚者,相与组织非常会议,以为本党之领导机关”。28m 又发 表了《国民政府宣言》说:“蒋中正借训政之名,行个人独裁之实,U 致海年骚然,重劳讨伐,国民政府乃复于广州宣告成立。”同时,发表了《国民 政府否认南京伪政府宣言》,认为蒋介石“再以政府名义,用任何方式名目,举借内债外债,一概认为无效”;还发表了《国府委员就职通电》,大骂蒋 介石“‘背党祸国,罪状昭著”,“一日不去,党国一日不安”,提出“同人等爱于径日对蒋中正发最后通告,请其于囚十八小时即行引退,勿以一身 为党国梗”。孙科、汪精卫还分别发表了报告,孙主张“一致倒蒋,重建党国”;汪更认为蒋介石“众叛亲离之势已成了,上崩瓦解之期将至了”,“他 生平只知有他个人,沐知有党,不知有国,不知有同志,不知有国民,只知有利于他个人。不但反对他的,他要剪除,便是帮助他的,他也要疑忌,也 要收拾”。这次非常会议可以说是集几年来全国文武老少的反蒋分子为一堂了。全国舆论,对扣胡事件都不以蒋为然。非常会议的政治攻势很猛,蒋介 石立于不利的地位。当儿对蒋介石来说,既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的国际地位,又影响他集中力量去“剿共”,如果这个局面持续下去,更有使北方、西北、 西南各地军阀时他发生动摇。以后,“九一八”炮声响了,全国人民的忿怒更首先集中于蒋介石的专打内战而不抗日,他成了众矢之的。蒋介石用什么办法来谬脱这个因境呢?采取了两种手法: 一是以拉为攻,即派人与反蒋派谈判,并从中进行分化。另一是以退为守,即假装让步,甚至一时下野。 以拉为攻,这就是和平会议的召开及三个国民党四大的出现。蒋介石先派遣吴稚晖、张继等到香港摸摸底,然后派比较超然肠蔡元培和过去与胡汉民及两广都有关系的陈铭枢为正式代表,以“国难当头团结合 作”为理由,建议在上海举行和平会议,1931 年 10 月 12 日,陈铭枢回到南京,向蒋介石报告了南下议和的经过,提出释放胡汉民的问题。蒋就明知此 点做不到,粤方代表是不会来的,故被迫答应。粤方派顾孟余同陈一道赴沪, 去拉宋‘P文的关系”13 日,陈铭枢去见胡汉民(这时已由汤山迁回双龙巷 住宅),递交了汪精卫、孙科等人的联名信,讲了粤中情况,问时劝荫捐弃前嫌,以国事为重。14 日,蒋介石在张静江陪同下去会见胡汉民,蒋说:“过 去的一切,我部错了,请胡先生原谅,以后遇事,还得请朗先生指教。”这一天下午,胡汉民刘了上海,结束了被蒋介石软禁的八个月又十四天的幽居 生活。同时,蒋介石派陈铭枢、吴稚晖、李石曾、张静江、吴铁城等随棚仅民一道赴沪,候晤汪糟卫、孙科等人。粤方非常会议推出汪精卫。孙科、邹 鲁、伍朝枢、李文范、陈友仁等六人为代表赴沪,以江梢卫为首席代表。21H,粤方代表启程赴沪,同去的有蒋方代表蔡元培、张继,加上罩振、张发奎、 唐主智、陈壁君、陈公傅,黄绍坎、赵丕廉以及各派的上中层分子共二百多 人。22日,汪精卫等写信给蒋介石提出了粤方的条件。信中说:“弟等此次 受在粤同志之托前来晤酥·一以谋党国诸疑难问题得一解决,共赴国难。顷承教益,以纠正过去之错误相期员,并切望以后再无此等不幸之纠纷发生。 此正弟等所痞寐以求者。关于实现此等期望,弟等曾提出办法如左:一、为共赴国难汁多先谋外交之一致行动。二、关于党国诸疑难问题,以请尊处派 出代表救人在沪与弟等详细讨论解决方法,俟彼此同意,乃正式会议)以决定实行。三、弟等认定党国根本问题,最要在集权于党,而按照建国大纲所 定程序,以完成民主政治。此点乃根本原则,尚希鉴察。四、关于党务,拟召集~、二、三屑中央委员会议,共谋产主健全的第四次全网\衷大会,务 扫除过分纠纷,以确定将来垦础。人、国民政府主席,拟仿法、德总统制,以年高德勋之同志任之,现役军人不宜当选。六、陆海空军总司令一职,拟 废除之,另设军事机关,其洋另定之。七、日前在粤所拟双方通电,其用意在匣从前纠纷得一·结束,决非彼此抛弃责任,枚会议决定以前,彼此应尽 之责任,应照常担负,至于此后对于党国如何服务:一听命于会议。”这七个条件,显然是不利于蒋介石,要夺蒋的权。“日,蒋介石给汪精卫等人的 复信中说:“目前第一要义,厥在以一“致对外之精神表现之斤事实,使国际观听得以转移,闰民期望得所安慰,救国救党,唯此最为急务。至关于党 国根本问题,如何斟酌至善,籍立此良好之基础,而不种将来之恶因,寥关内部,无不可以开诚相见,从容商谈,在沪暗教之际,此意经已详陈。”很 显然,蒋介石给上海议和圈定了范围。汪精卫等到沪后,汪马。L 会见了胡汉民。汪见胡,装出一副谦虚诚恳的样子,对钥说:“中山先生在日本时, 我就是小兄弟,现在经过多少离合悲欢,回想起中山先生,真是痛心!我情愿听老大哥的教训。”胡汉民也公然用老大哥的口吻说了几句批评汪精卫的 话。然后胡、江、孙(科)三人合照了一张相。表示从此要团结起来了。1931 年 10 月 27 日,和平会议正式开张,先后开了七次会议。于 1i 月 7日收摊。在第二次会议上,对汪精卫等在给蒋介石的庸中提出的七个条件加 以讨论,“而集中于第一条关于统一外交之问题,已定有各种具体办法,但因时间关系,暂不发表,讨论时全体代表均一致坚确立于不损国权之立场而 发言云”。在第口次会议上通过了中央政制改革案原则,在第五次会议上继续讨论此案,最后确定中央政制改革案办法如下:“(一)1、国民政府主席 为国家元首,不负实际行政责任,等于内阁制国家之总统,任期二年,得还任一次。2、国民政府主席不兼其他公职。(二)1、废除中央政治会议之组 织,设国民政府委员会为国家最高之权力机关。2、国民政府委员会设常务委员三人,于会议时轮流主席。(三)国民政府委员会设委员若干人,中国国 民党中央执行、监察委员均力当然委员。(四)行政烷负实际行政责任,等于责任内用,对国民政府委员会负责。(五)立法、司法、监察、考试四院 长对于国务,不与行政院长连带负责。(六)行政院长及行政院各部长为国民政府委员会当然委员。(七)司法院为最高司法裁判机关,不另设最高法 院,其司法行政移归行政院设部管理。OO 每年或两年由国民政府召集国民代表会议一次,其组织另定之,(九)国民代表会议得选举立法、监察两院委 员之半数。(十)行政院各部长之人选应采人才主义,不必限于国民党党员。(十一)关于国民政府主席、五院院长之入选资格,于国民政府组织法规定 之。”在第七次会议上对关于召开国民党全国第四次代表大会问题在“在京粤双方以合作精神,各于所在地克期开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的前提下,决 定:“(一)开会时双方发表通电表示本党统一,()双方四全大会一切提案均交第四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在南京开第一次会议时处理之。(三)双方协商中央执监委员候选人产生方法。(囚)由四届第一次全 体会议修改国民政府组织法,并改组政府。”就在开和平会议期间,蒋介石派宋子文、陈立夫,吴铁城、程沧波、吴 开先等在上海进行分化阴谋,晴中进行拉汪活动。狂、胡矛盾是国民党内众人皆知的,汪找不到托身之所的时候,遇到了非常会议的机会,跑来参加, 自以为可以坐第一把交椅,再创造政治资本,为以后与蒋介石合作讲价钱作准备。开始时,汪精卫的态度很坚决,曾说:“过去我和胡先生的不和,都 是上了蒋介石的当。蒋之所以能专横跋扈,就是因为我们不能团结。这回反蒋,一定要合作到底,即使万一失败了去跳海,也要大家抱在一起去跳。” 但是,非常会议的武力支持者陈济棠是亲胡拒江的,他是欢迎汪个人带一些中层干部进广东,而坚决排拒汪派的陈公博等人加入。汪精卫认为这种做法 是“去皮存骨”,对陈济棠很恨。这实质上是汪、钥矛盾的继续。而朱子文暗:仁拉汪,对汪说:“lb 东要汪先生是只要骨头不要皮,我们南京要汪先 生是连皮带骨一起要。”此话对汪派的煽劝性很大,顾孟余就说:“我们与其受地方小军阀的气,不如投降中央大军阀。”据说,宋子文 还给了江一笔钱。这样,汪精卫权衡了利弊之后,就被蒋介石从非常会议上拉过去了。有一次,汪的家里许多高级干部集会,张发奎发言,主张粤方内 部应当团结对蒋,他说:“只要江先生、胡先生合作到底,我们总是拥护的。”于是,汪大发雷霆,痛斥了张发奎,说他“这么多年的军人还是不懂政治, 还要胡说”,这是汪对自己的干部明确表示不再和相汉民、孙科合作反蒋。以后汪精卫就称病人医院,不参加会议,并拒不见客。当宁粤双方达成了在 南京、广州各自举行国民党四大、然后共同产生一个统一的党中央和国民政府的协议,扔汉民、孙科及粤方代表、干部准备回广东的时候,临行的晚上, 汪派的代表忽然宣称得到汪的指示,不上船了。于是,胡、汪的裂痕公开暴 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