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帝-7

疲惫了一天,只有这个时候能让他们的身心得到一丝温暖,蔡邕来到文姬身边,疲惫地坐下,他已累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文姬先为父亲擦了擦汗,又将带来的两个陶罐放在父亲面前。一只陶罐里盛的是清水,一只里面有几个黑面饼子,还有两条鱼。蔡邕看到额外的荤腥,面露喜色:"今天还有鱼?""爹爹。母亲说今天是你的寿诞之日。所以孩儿一早就下了河......鱼不好抓,大小了。"文姬低下了头。蔡邕眼圈红了,抓过女儿的手,用自己被镰刀柄磨得布满了血泡的手抚摸着。'咳,你真是。这天已经太冷了,怎么还能下河呢?'""爹,快吃吧,马上又要开工了。"文姬提醒到。蔡邕无暇多语,赶紧大口吃饭,还没吃几口。,看守就催促着开工了。众流犯个个狼吞虎咽,争取多吃几口。一个骑兵过来轰赶还在大力吞咽的蔡邕。文姬站在马前向看守求情,想为父亲争取多一点时间。看守可不管这套,扬起鞭子向父女俩抽去。文姬护住父亲,鞭子正好打飞了文姬的帽子,露出了女人的秀发。这个看守见是一个漂亮少女,一下子怔住了,文姬顾不得额角已经在流血,赶紧跑过去抓起地上的帽子戴在头上。这一幕全被远处的看守头目看到了。他目露邪光,驱马过来:"好你个蔡邕,居然敢私藏女人?你想找死啊?"蔡邕一看隐瞒不过,跳起来挡在女儿身前:"求大人开恩啊,这确是我的女儿,瞒报成儿子,我实在是罪该万死,求大人放了我的女儿!"头目并不答话,只是淫笑着挥手让两个手下架住了文姬,自己从马上下来,摘去了文姬的帽子,用手捏住了文姬的下巴。蔡邕见势,冲上前去阻挡,被头目一挥手打倒在地。头目色迷迷地把手慢慢伸进了文姬的怀里。文姬挣扎着,无奈被看守按住,动弹不得。突然,头目一声惨叫,飞快地把手抽了出来,手上已血迹斑斑,再看文姬的怀里,一只狸猫伸出头,正毗目低吼。头目恼羞成怒,抽刀扑向文姬,正在这危急时刻,当地县令周原到来。头目一见是周大人来了,只得住手。原来,周原此行是陪宫中特使来赦免蔡邕的。知道这几年的苦日子终于熬到了头,蔡邕激动得涕泪横流。趁着父母亲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文姬来到刁秀儿的住处跟她道别,却见刁秀儿坐在草棚子外独自饮泣,原来秀儿的妈妈不堪忍受痛苦,上吊自杀了。文姬正在安慰秀儿之际,发现刚才欲行非礼的看守头目带了几个士兵跟了过来,她赶紧拉着秀儿撒腿就跑,头目已经看见她们,骑马追了上来。起先两人拉着手跑进树林,追兵越来越近。刁秀儿看跑不掉了,便推了一下文姬:"妹妹,快,分开跑!"文姬无暇多想,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看守没有注意跑开的文姬,仍旧追赶刁秀儿。秀儿跑到一条河边,被追兵包围住了。秀儿见没有了退路,便一咬牙,跳进了冰冷的河水里,顺着河向远处漂去。mpanel(1);文姬气喘吁吁地跑回自家的草棚,见父母已经收拾好东西,正焦急地等待着她,文姬想把刚才的遭遇告诉父亲,话还没说完,就有官差来催促上路。情急之下,文姬转身向几位管事儿的执事下跪:"求求你们,救救我刁秀儿姐姐,她被几个看守围住了,在河那边......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几个执事怕再耽搁,只得虚与应承:"好吧,送完你们,我们就过去看看。"蔡邕一家三口这才坐上一辆马车,急急忙忙地赶路。文姬仍然放心不下,时不时担忧地回头看。马车行走在山路中时,突然从树丛中跳出几个蒙面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见刀光剑影,车夫吓得跌倒在地,蔡邕只得跳下车子,硬着头皮持剑和强盗打了起来,可他那三脚猫的把式,又加上长期营养不良,根本没有力气,显然不是强盗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强盗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文姬,上来便抢。蔡邕夫人紧紧护住女儿,也被打倒在一边。眼看着文姬就要落到强盗手里了,忽又杀来一队人马,蔡邕以为祸不单行,不仅女儿要被抢走,这下怕是命也保不住了,不料这些人上来便和强盗厮杀起来。蔡邕定睛一看,来者正是县令周原,经过一阵激战,周大人的手下抓住了几个蒙面人。蔡邕一揖到地:"周大人此恩,没齿不忘,只恐蔡某目前身无长物,只有日后再图报答了。"周原一拱手:"蔡大人言重了,能为蔡大人做一点小事,也是下官的荣幸。只是蔡大人流放期间,受了很多苦,恕下官没能照顾。蔡大人大下英才,文章盖世,落难至此,能让下官得识蔡大人,不胜荣幸,此一去,还望大人一路顺风。"文姬拉了一下蔡邕的衣服,蔡邕会意,对周原说:"噢,周大人。小女说,这几个坏人欺负了一个叫刁秀儿的女子,她的父亲听说是原来寿州的一个军官,都是一朝的臣子,能不能请周大人关照一下?"周原答应关照此事。文姬还不放心,又叮嘱道:"如果她能离开这里,就让她来找我们。"看着周原领众人押强盗离去的背影,蔡氏三人望尘礼拜。刁秀儿跳下河后,拼命地游啊游啊,直到体力不支,才向岸上游去。她好容易刚爬上了岸,就昏死在河边。也不知这样躺了多久,秀儿才醒转过来。她四处望望,也不知能往哪儿去,心想母亲的尸身还吊在家里,怎么能就那样放着。那些看守是冲着文姬去的,也不可能总守在那里,就顺着河边慢慢走回了家。回到母女俩相依为命多年的小草棚,看到妈妈的惨状,秀儿悲从中来,泣不成声。她独自一人为母亲挖了座坟,把母亲安葬。一切安排停当后,秀儿跪在母亲坟前,已经欲哭无泪了。这时县衙门的两个公人来到了她跟前,说是周大人有请。原来周原送走蔡邕后,想起他的托付,就决定把刁秀儿安排到衙门里做些杂事,免得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再打她的主意。已经无依无靠的秀儿就像木偶人一样失魂落魄地跟着差人来到了周原的衙门。刁秀儿进了屋,屋内坐着两人,一位就是屡次救了蔡氏一家的县令周原,另一位是师爷模样。秀儿冲着周原跪下:"犯民刁秀儿见过大老爷。"头没抬起,可是莺声燕语,着实令人心动。周原和师爷对视了一下。周原发话:"刁秀儿,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回大老爷话,母亲是贫病所迫,自缢身亡。""原来如此,这也正常。听说有人对你曾施非礼,可有此事?"周原又问,秀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到孤苦无助的美少女,周原不禁生出一种怜香惜玉之情:"但说无妨,本官会为你做主。"想到伤心处,秀儿忍不住饮泣起来,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怎样回大老爷活,我......如今我的父母均已亡故,如果我还要在此受罪,我也想追寻母亲而去。不然,活着也是受罪,躲不开那些人......,'周原不知如何开导她,又和师爷对视一下,师爷做了一个让秀儿抬头的手势给周原。周原于是说道:"刁秀儿,你抬起头来,让本官看看。"秀儿止住哭,可是并没有抬头。周原也觉得此话说得唐突:"本官没有别的意思。本官是想另外安排你,帮你摆脱烦恼。可是本官到现在并不认识你,你总得让本官看清你的面目吧?"秀儿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将头抬了起来。但见刁秀儿面容戚楚,眼含哀怨,如梨花带雨,美艳异常。周原和师爷早已耳闻这刁秀儿颇有些姿色,但眼前这位姑娘宛如天仙,还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二人吃惊地相视了一下。周原不禁痴痴地盯着秀儿,盯得秀儿赶紧低下头去。师爷看周原有些失态,干咳了一声以示提醒,可周原竟无察觉。师爷赶紧在旁边道:"老爷......"周原这才回过神儿来,为掩饰尴尬,命人带刁秀儿到后面吃些东西。秀儿起身向周原行了礼,跟着下人进了后院。周原目送秀儿出了屋,回头向师爷说:"大事不好!"师爷问:"老爷,你说什么不好?"周原激动地站了起来:"我见到蔡邕的女儿,就知道要坏事儿,这里一定要闹乱子。幸亏有旨意赦免他们,我赶紧让他们走。可是 刚才看了这个刁秀儿,相貌绝对不在蔡文姬之下,肯定是个火药桶,留在这里,肯定会出乱子。""是不是?刚才我还说让老爷不要急着答应安排刁秀儿在府里,还是要认真想一想。"师爷说。周原苦笑道:"我还敢安排她在府里啊?那不是引邪火烧身吗?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那老爷的意思......""我还是先想听听王师爷的高见。"王师爷笑笑,打着山羊胡子,慢条斯理地说:"老爷这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老爷,路只有两条,一是留下刁秀儿,赶紧招募私勇准备打仗,保护老爷。"周原赶紧摆手:"馊主意。招私勇?招亲兄弟都保不住不打她的主意,我那是花了钱找死!"师爷正色道:"既然老爷有如此见识,这个事情就不难处理了。"他降低了声音:"那就只有另一条路......"说着手在自己脖子上横抹了一下。周原面有难色:"这个......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师爷发狠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爷你想活命,就得赶紧决策,以防夜长梦多,再想处理可就来不及了。"周原拈须沉吟起来。当日,在五原郡街上的一个嘈杂的小酒馆里,几个曾经和看守头目一起想糟踏文姬和刁秀儿的看守聚在一起喝酒。几个人对周原抓了他们的头目,还把刁秀儿弄到自己府里去愤愤不平,商量着闯入县衙门,杀了周原全家,霸占刁秀儿。酒壮熊人胆,几个暴徒商量停当,决定当晚就下手。晚上,周府后院已挖好了一个大坑。刁秀儿被绑着,跪在大坑边上,师爷催促周原赶紧下手,免得夜长梦多,可周原还是有些不忍,内心激烈地斗争着。刁秀儿早已绝望,知道命不可保,想到能在另一个世界见到父母,倒也并不惊慌,只是默默流泪。周原终于下了决心:"好吧,刁秀儿,你不要怪我,我是为了咱们这里的平安,才出此下策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秀儿凄楚地说道:"我不怨周大人,我只怨我的爹妈,给了我一副这样娇好的面容。我只有一个要求......",说着仰起了脸:"我想让周大人在我的脸上蒙一张手帕,不要它直接埋在土里,真是可惜了......我不是为自己求的,是为了这张面容,这张多少女人和男人都想得到又都害怕的面容。"说完,她静静地看着周原。在惨淡的月光照射下,刁秀儿的脸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似梦似幻,比白天更加诱人。本来心意已决的周原抗拒不了这张脸的诱惑,又矛盾起来,他慢慢地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块手帕,走到秀儿的身旁,准备将它盖在秀儿的脸上。在手帕要蒙上这张无以伦比的脸时,周原一直不敢直视的刁秀儿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相撞了--周原一下子失去了活埋刁秀儿的勇气,神使鬼差一般,他抽出了佩剑,挑断了秀儿身上的绳子。师爷急了:"老爷!不能啊,一定不要心软,下手吧!"周原挥了一下手:"我意已决,不要多说了。刁秀儿,你从后院牵一匹马,赶紧离开,随便去哪儿,越远越好决!"秀儿简直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求生的本能令她喜出望外,冲周原磕了一个头,起身向后面跑去。周原颓然地把剑扔在地上,回身向师爷道:"王师爷,对不起,我实在是下不了手。"王师爷一脸的寂灭,仰天长叹:"我一个凡夫俗子,竟然想灭掉天上的妖仙,我这是自折阳寿啊!我是自己找死啊!呜呼!哀哉!"刁秀儿顾不得许多,骑上一匹马就往外跑。刚出了县衙门不远,见对面有一伙人明火执仗,冲这边走来,秀儿赶紧掉转了方向,向另一条路奔去。这伙人正是那几个看守。他们没发现跑出来的秀儿,直接冲进了周府,不问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可怜周府还不知为何,就已血流成河。人杀得差不多了,却没找到刁秀儿的影子,从周原和王师爷口中得不到刁秀儿的下落,几个看守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也杀了灭口。死里逃生的刁秀儿骑马站在一高岗上,看着周府内火光冲天,面无表情,轻声道:"我貂蝉今天不死,你们男人们就等着看吧!"经过几天的奔波,这天夜里,奉旨回京的蔡邕一家赶到距洛阳只有一天行程的一个驿站,停下休息。因为终于逃出了魔爪,文姬这几天心情不错。有了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她认真地梳洗化妆,重现女儿身,不时地还给趴在旁边的小狸猫梳一下毛。看到女儿已经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少女,蔡邕既欣慰又不无担心:"琰儿,我看你还是男装好,咱们到了中原再......"文姬可没想那么多:"我不嘛,这么多年我装男人,难看死了。我就要原来的样儿。""我是怕......"看着女儿兴奋而专心的样子,蔡邕的后半句就没说出来。不过这种担心现在似乎是多余的,蔡邕也很快忘掉了,来到外屋抚琴,里屋夫人在做针线,一家人享受着久违了的闲适。突然,正在化妆的文姬冲外面父亲喊:"爹爹,前句错了,第三音应为变宫。"蔡邕停琴,惊讶道:"琰儿好耳力,为父不小心,只差些许,你竟然能听出来,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这天下第一琴师的称号恐怕要让与女儿了,呵呵。文姬也十分得意。蔡邕高兴地再弹,突然一根弦砰然崩断。文姬又道:"这次断的是第三弦......"没听到父亲的回答,文姬起身出来。蔡邕正看着断弦发呆。文姬关切地问:"爹爹,你没事吧?"蔡邕并不答话,起身走出了屋,抬眼向天上看去,一颗红红的流星正从天际飞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轨迹。看到这一天象,蔡邕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文姬见状大惊。急忙跑过来扶起父亲:"爹爹,你怎么了?"蔡邕面色苍白,喃喃道:"朝庭要出大乱子,要出大乱子啦..."随即猛醒,冲夫人道:"赶紧收拾东西,咱们回老家。"蔡夫人不解:"回老家?还有一天的路就到洛阳了,你不先去恢复了官职再说?"蔡邕摇头摆手:"洛阳不能去了,不久就要出大事,命是不是能保住还两说着呢。"夫人更加疑惑了:"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会知道要出事呢?""咳,夫人,我蔡邕神算天下知名。朝中太史令都尊我为师,我怎么会看不出这么异常的天象来呢?汉家危亡,就在旦夕,如出贵人,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你我是否能逃过此劫数,就看我们是不是能逃得快,藏得住。快走吧。"文姬问父亲:"爹爹,你的一世功名就这样放手了?明天就可以入朝了。"蔡邕叹了口气:"琰儿,谁不想功名前程呢?可是和性命比起来,生命更可贵。咱们先走,抽空为父再向你们细细说明,说不准马上就有应兆。"母女俩将信将疑,动手收拾动身,见蔡邕一家匆匆要上车离去,驿丞大为不解:"蔡大人,你们这么匆忙离去,是不是小人侍候不周?"蔡邕拿了一张折起的绢帛递到驿丞手中,然后一抱拳:"大人盛情招待,蔡某十分感激。这是大人索要在下写的字,不成敬意,做个纪念。我们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赶紧离开,望大人见谅,咱们后会有期。"驿丞惊喜地接过字,打开一看,喜得跳了起来:"大好了!我有蔡大人的墨宝了!大人一路顺风啊!"蔡邕跳上车,催促车夫赶紧打马,朝洛阳相反的方向驰去。赶了一天的路,日头已偏西,蔡氏一家的车子奔驰在古道上。蔡邕还在不断地催促车夫快些。忽然蔡邕发现路上有一人躺倒。在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车子。夫人和文姬的车子也停了下来。蔡夫人下车来看:"官人,怎么啦?"蔡邕指着该人道:"我看这个路人倒像是个吃官饭的,没见穿着官衣吗?惺惺相惜,咱们看看他怎么样?别让他暴尸野外,安置他一下吧。蔡邕来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吃惊,回头叫妻子:"夫人,这莫不是曹孟德曹将军吗?"夫人闻言,也上前来看:"正是曹将军!快看一看,是不是还活着?快,琰儿,拿水来。"于是大家张罗着救曹操。经过众人的抢救,曹操苏醒过来。一看救命恩人是旧相识蔡邕,曹操也十分激动,他一边吃着干粮,喝着水,一边给他们介绍着洛阳的情况。最后,曹操说:"。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董卓狼子野心十分明白,刘汉天下已经难保。蔡兄当机立断,能够转马回车,真是高识卓见,不然必会落人奸人之手。"蔡邕也感叹道:"在下果然没有看错曹将军,板荡识英雄,孟德敢于奋起一击,刺杀董贼,是可以青史留名的,请受在下一拜。"曹操赶紧把干粮扔到一边,拉住蔡邕:"这可不行,这要折杀孟德了,万万使不得,这没有什么了不起。伯喈兄要是在彼,也断不肯坐视奸贼当道横行的。"蔡邕摇头叹道:"说起来惭愧,我乃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恐怕是空有报国之心了。"国事既然不议,蔡邕想起还没有介绍自己的千金:"噢,曹将军,这是小女蔡琰,字文姬。琰儿,来,见过曹将军,这是为父在朝中的好友,一向给你说过的,当世英才啊。"文姬一脸的敬仰,上前向曹操行礼。曹操道:"不敢不敢。下官今天的情形,真是狼狈之至。改日再备礼回见吧。蔡兄女公子果然美貌,虽在逆旅,仍恍如仙人,蔡兄厚福啊。""咳,红颜命薄,置此乱世,真是不知能否自保,何福之有啊!"蔡邕问道:"噢,曹将军准备怎么办?"一听这话,曹操马上面露惊恐之色:"只顾说话,忘记了后面还有追兵,董卓决不会放过我这个刺杀他的仇人的,我得赶快逃命。"正说着,突见远处尘埃顿起,一队骑兵奔来,众人大惊。曹操一拱手,说道:"蔡大人快走,小弟就此告辞了,不然就连累了大人。"蔡邕一看四面旷野,根本没有藏身之处,拉住了曹操:"此地四顾茫茫,一览无余,你怎么会逃得了呢?不行,我蔡某人岂是见死不救的小人呢?"文姬也着急:"爹爹,快让曹将军躲上我的车吧。"曹操赶紧反对:"这可使不得,这有毁小姐的清誉......""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多道学?"文姬急切地说:"快上车吧!"说着,众人不顾曹操反对,把曹操拉上了文姬的篷车。车上,为了掩人耳目,文姬又逼着曹操换下官服,穿上普通的衣服。不一会儿,骑兵赶上了蔡邕的马车,将马车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董祀。大家正在惊恐间,突然董祀冲着蔡邕行了一礼:"车上莫不是蔡邕蔡大人?"蔡邕故做镇静:"正是在下,不知将军是何人,为何认得在下?"董祀赶紧跳下坐骑,冲蔡邕深深一揖:"小将陈留董祀,和您是同乡,蔡大人自然不认得小将,可是小将从小就是抄着大人的熹平石经学习的学问,所以蔡大人应是小将的恩师,在下兵甲在身,恕不能行大礼了。"说罢又是一躬。听说面前的武将是个读书人,蔡邕脸上有了缓和:"将军客气了,原来将军能文能武,佩服,佩服。"曾左在旁听得有些不耐烦:"哎,我说董大人,你和这个老头叙什么家长里短的?干正事要紧,问他可见过曹贼。"董祀方才问道:"蔡大人,典军校尉曹操意欲谋反,我们正奉董将军之命在追捕曹逆,想大人在朝里一定认识曹操吧?"蔡邕点头道:"同朝为官,当然认识,也有来往。不过近来之事,下官自然不知道。"董祀道:"他欲刺杀董卓大人,潜逃在此,不知大人是否看见过他。"蔡邕环顾左右:"他在附近吗?如果我看见他,当然会一叙旧事。可是实在是没有发现旧识。"董祀见蔡邕神色有些慌乱,便大声问道:"蔡大人,王命在身,要搜查一下大人的车驾,大人不会在意吧?"蔡邕脸色有些变:"当然当然,可是车上都是下官的家眷,没有外人,是不是......"董祀看了一眼曾左,口气强硬了起来:"蔡大人,大家都是公人职责所关,不好通融,小将董祀只好无礼了。"说者董祀抽出剑来,冲下面挥手:"快,让车上的人都下来。"蔡夫人、文姬和换了装的曹操都被士兵赶了下来,文姬双手死死地抱着曹操的胳膊,不让曹操有所反抗。蔡邕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看到便装的曹操,董祀着实吃了一惊,本来他只想当着曾左的面装装样子,没想到车上真的下来了曹操。曾左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 :"董大人,怎么?这个人有问题吗?"董祀赶紧镇静了一下,笑着掩饰:"蔡大人有个漂亮的女儿啊?把在下的眼睛晃了这么一下啊!"曾左不耐烦道:"什么时候啊?董大人还有心看女人?蔡大人,这个男人是谁?"蔡邕一时情急,竟然不知说什么好。文姬赶紧接过话来:"回这位军爷,这位是小女子的夫君,姓刘名发字既成。这位是我的母亲,我的名字为蔡琰字文姬。"曾左对眼前的美女也很感兴趣:"这位姑娘好大的胆子啊,你不怕官军吗?"文姬嫣然一笑:"我的父亲是朝廷命官,我们又没有犯法,怕什么啊?""好,蔡邕,怎么连自己的女婿都没认出来?而且你的这个女婿年龄这么大,你的女儿又是如此年轻美丽,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是不是有诈啊?"曾左并没放过这个细节,众士兵也持械围了上来。文姬赶紧向父亲使眼色。蔡邕一时慌乱,也不知如何是好,呆在了那里。蔡夫人一见,暗自叫苦,眼看就要穿帮了,她急中生智,突然大骂起来:"你个老不死的,你还怕丢人啊?你不说,我说说你这个宝贝女儿--"说着,夫人冲文姬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敢当着人说他是你丈夫,你真是要气死我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烂货啊!"文姬也把脸一变,把腰一叉:"谁是烂货?要不是刘发救了我,你还有我这个囫囵女儿啊?让几位军爷评评理,前些日子我们在流放地的时候,几个坏人看上了我的姿色,多次要对我非礼,是这位刘发,英雄救美,才让我免受侮辱。可是刘发却让人打得躺在床上两个多月,我是照顾刘大哥日久生情,我是非刘大哥不嫁了!"说着,文姬又紧紧地抱住了曹操。蔡夫人听了这话,上来抢圆了胳膊,打了文姬一个嘴巴:"你还有脸说啊?按说救人,我们给钱给物,怎么也没听说过搭上身子的啊?你不看看他年纪多大啊?让我们这些孔门弟子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给钱给物?你们有吗?爹当时是个钦犯,饭都吃不饱,还得我出去乞讨,给什么啊?再说,我一个犯人的女儿,能有出头的日子吗?不靠刘大哥,我能靠谁?我哪知道你被赦免啊?我都有了,你的赦令才下来,你能怪谁啊?"夫人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你个不要脸的,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啊?斯文扫地啊!我是没脸活了啊,我先打死你这个小娼妇......"说着就扑了上去,和文姬打成了一团。曹操和蔡邕赶紧拉架。曾左皱起了眉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扭头问董祀:"董大人,这个人真不是曹操吗?"董祀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还在这里傻呆着干啥啊?还不快赶路啊?"曾左气哼哼地说。董祀挥了一下手中的兵器,一声号令:"大家上马,继续追赶反贼曹操!"一队骑兵又绝尘而去,离开时,董祀和曹操的眼光碰撞了一下.........看着追兵远去,蔡邕几个人住了手,夫人一下子瘫到了地上曹操冲着蔡氏一家下跪:"大恩不言谢,今日之事,孟德将永世不忘。文姬小姐实乃女中丈夫,临危不乱,真正让孟德佩服得五体投地。 "文姬有些羞意,躲开了曹操的目光。蔡邕上前扶起了曹操:"孟德贤弟不必多礼。如果你在我的位置,定当不会袖手旁观。多事之秋,大家只有相互帮扶,共渡难关。不知贤弟下一步做何打算?如果这帮人追不上贤弟,再回过头来,可就更麻烦了。"曹操有些烦躁:"往前的路是不能再走了,沿途他们也会做一些布置。日前我如丧家之犬,情急之下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蔡邕略一思忖:"不如这样,往右这条岔路,通往成皋。那里我有个好友名吕伯奢,是当今著名的隐士,和我有通家之好。他的大公子和小女文姬曾有婚约,只是因为兄遭难,成了钦犯,才断了和他的联系。可是现在没法修书......罢了,只有如此。文姬,把你的玉佩给我。"文姬听了一怔,可是见父亲表情坚决,便转过身去,从领口处向怀里掏出了一块贴身佩带的晶莹王佩--一只麒麟,递到了爹爹的手上。蔡邕接玉在手,看了一下,递在了曹操的手中:"这块玉佩,是吕兄亲手交于为兄向文姬求亲的信物。他们见了此物,定会相信你,你先在他家躲几天,风头一过,你就可以绕道回家乡,再展宏图。"曹操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叫我如何是好?"文姬也上前:"曹将军,见了吕家兄弟多多为爹爹说些好话,断了音讯,实在是爹爹怕连累了他们,现在一家平安,定会有信寄过去的。"曹操一揖到地:"在下记住了,小姐的吩咐,一定带到。"蔡邕把自己车上的东西提到文姬车上,转身对曹操说:"孟德贤弟,这辆车就给你了,车资我已经付过了,一路上小心。"曹操感激涕零,挥泪与蔡氏一家告别,几经催促才上车。车夫扬鞭,马车疾驰而去。第三章上回说到董祀看到曹操却假装不认得,带着曾左一干人等煞有介事地继续追赶,自然毫无收获。当晚,他们在一座破庙里休息,众人合衣而卧,董祀并没有睡着。半夜,他趁曾左和其他人熟睡时,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出了破庙,轻轻地牵马出去。离开了一段距离后,便跳上马疾驰而去。正在他策马奔驰时,忽听一声呼哨,马被绊马索绊倒了,董祀重重地摔了出去,一群人举着火把高兴地从暗地里吆喝着冲了出来,上前拿住了他,董祀挣扎着大叫:"你们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我是汉军将军!"一个土匪上前:"老子杀的就是汉军。看清楚了,老子是黄巾军!"火把照明处,董祀看见了周围每个人头上都缠着一块黄布。董祀长叹一口气,心中暗暗叫苦。董祀被这伙人带回了山寨,正要被"处理"掉时,他突然认出其中有个头目是自己的族弟董林,董林也认出了他,急忙松绑。他乡遇故知,自然分外亲切,兄弟俩坐下一起喝起酒,董林劝说董祀跟着他们混口饭吃。原来他们也并非真正的黄巾军,不过是打着人家名号的土匪,董祀虽然有些书呆子气,但也抵御不了香喷喷的猪爪的诱惑,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死里逃生的刁秀儿那天晚上逃走之后,不知该往哪儿去。想着自己还是个流犯,走到哪儿都不安全,就向西边去。她骑马行在塞外古道上,又累又饿,人困马乏,几近昏迷。突然,马失前蹄,将她摔了出去。刁秀儿坚持着站起来,来到马跟前--马已经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了,秀儿哭倒在马身上。过了一会儿,她知道哭也无用,只好站起来,准备离开。可是刚一挪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黄昏,年轻商人范恪带着一个骆驼商队行进在返回中原的路上,突然,一个伙计叫道:"范老板,路边上有个死人和一匹死马。"范恪显然见惯不怪了:"不管死人,看看马臭了没有?没臭咱们还可以改善一下伙食。"说着,范恪从骆驼上跳下来。几个伙计已经拿着刀子来到死马跟前:"老板,马是刚死,肯定能吃。"范恪来到"死人"身边,想看看这个死尸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将死尸翻了过来。伸手往怀里掏。他刚把手伸进死尸怀里,就赶紧地抽出了手:"哟,还是个女的?"范恪把死尸蒙在脸上的头发往一边投了拨,惊的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眼前竟然是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他把手往刁秀儿的鼻子底下试了试,脸上显露出惊异的神色。他冲几个正在割马肉的伙计说:"哎,哥儿几个先等会儿杀马,赶紧搭帐篷,咱们住下了。快,赵舀子,你先烧开水!"伙计们这下都知道"捡"了个美女,兴奋异常,很快支起了帐篷,点起了一堆篝火,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马杀了,在篝火上烤着马肉。范恪扶着刁秀儿,将一碗米汤往秀儿的嘴里喂,秀儿喝了米汤,渐渐地醒了过来,几个伙计围在一边看着。"哎哎,醒了哎!"那个名叫赵舀子的伙计兴奋地搓着手:"真是老天有眼,天上掉下一个嫦娥妹妹来,嘿嘿......"秀儿醒了过来,睁眼看见面前的一伙陌生男人,个个色迷迷地盯着她,吓得就要起来,可是身上没劲儿,挣扎了一下没动得了。范恪笑了笑:"姑娘,你可醒过来了,要不是我们经过这里,你肯定没命了。你不要怕,我是中原的商人,我叫范恪,他们是我的伙计,看打扮小姐也是中原人吧?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刁秀儿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范恪安慰她:"小姐,你不要怕。怕也没用,这大漠无边,不是我们救你,你就没命了,你想跑也跑不出去。"秀儿让自己镇静下来,答道:"我叫貂婢,是中原人。我父亲也是做生意的,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强盗,父亲掩护我逃脱了,他们现在还不知下落......""看来还是同行?好,你先吃点东西,等精神好点儿了咱们再说话。赵舀子,快拿块烤马肉来。"范恪吩咐道。赵舀子赶紧用刀在烤肉上割了一块递了过来。范恪把肉递给秀儿:"来,小姐,你一定饿了吧?"秀儿早就闻到肉香,肚子叫得正欢,见范恪递肉过来,她一把抓过肉,顾不得许多,便往嘴里塞,边吃边说:"谢谢你,我可是几天都没吃上东西了......""不用谢,这是你的马......"这边范恪和秀儿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那边赵舀子把几个伙计往帐篷里面招呼,几个人走进了帐篷。范恪看在眼里,下意识地摸了摸插在腰里的短刀。一会儿,几个伙计把范恪叫进了帐篷。范恪问道:"哥儿几个叫我有什么事儿?"赵舀子放低了声音:"老板,我们几个刚才商议了,我们这一趟跟着你范老板出来,可是有多半年都没沾到过女人了,这一回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你范老板可不能吃独的。"范恪一笑道:"哥儿几个刚才往一起扎堆儿,我就知道有戏,我是明人不做暗事,这个女人我是这么想的,给哥儿几个说说。你们也知道,我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个家眷,就是因为干的是这走南闯北的生意,今天天上掉下个漂亮女人,我也不能不心动--"赵舀子以为有戏,抢道:"老板先上,我们没意见,是不是?"几个伙计赶紧附和。范恪摆了一下手:"诸位听我把话说完呀。我是想收这个女人做个家眷,我不能老过这种光棍日子啊。"几个伙计听了,颇为不快。范恪继续说道:"哥儿几个的脸先别耷拉啊!我还没说完呢。要是这个女人答应了,哥儿几个就成全了我,总算我给你们几个当了回东家。当然,我也不能亏待了弟兄们,每个人除了工钱,外加五十两,够意思吧?当然,如果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再按哥儿几个的意思办,怎么样?算给我个面子。"几个伙计面面相觑,似有不甘。范恰的脸也拉了下来:"我这么做,在江湖上走到哪儿,都说的过去,也是积德的事儿。要是哥儿几个不给面子--你们知道,没有两下子,我范恪也不能在江湖上行走。我就陪哥儿几个练练!"声音虽不大,口气却很硬,范老板眼睛轮流盯着几个人,最后落在赵舀子脸上。赵舀子首先软下来了:"既然老板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几个再憨,也不能这么四六不通。是不是?弟兄们?"几个伙计显然谁也不想出头和老板闹翻,只好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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