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与我-15

发疯。“上帝是怎么回事呢?”佯装不知情的医生问道。“上帝认为他是尼采教授。”如果上帝活着的话,这不会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个明显的事实。14我受到辱骂,因为我在《善恶的彼岸》中说,我们应该像东方人一样,把女人认为是财产。伊莉莎白读到这句话时,只是露齿而笑,因为她知道一个尖酸的事实:女人是眭一对拥有者有完全支配力的私人财产。就像工业时代中的机器已经变成人类,并使用一条皮带来鞭打机器人手,使之成为奴隶;女人则成为科学怪人,是用社会坟场的材料建造出来的,把男人追逐到死亡的境地。我劝大家要对女人严厉,其实这种劝告是很荒谬的,就像一只叫尼采的老鼠,在一次老鼠的会议中劝众老鼠要对暴君“猫”严厉一样。我用猫来比喻是很真实的。我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说过,女人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她们仍然是猫或鸟,充其量只能提升到母牛的地位,只不过我并不像叔本华那样认为,女人身体的情欲部分,如胸部,并不具有审美成分,很像母牛,只不过是大自然所设的陷阱,藉由男人的交配本能来捕捉男人。我有一次表示希望住在培里克利斯时代的雅典,或者麦迪西时代的佛罗伦萨,因为这两个时代是黄金时代,当时女人被认为是艺术品,不是工作场所或腌渍工厂的候选人。亚丝芭希亚(Aspasia)是我心目中的理想女人,无论是水平艺术或垂直艺术,无论是爱情或智慧方面,都很杰出。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萝使我的亚丝芭希亚之梦成真。我的幻象意志是我崩溃的原因。16我说过,战争是防止国家理想沦落为金钱理想的惟一对策。但是,引起这种沦落的俾斯麦式财主们却不遗余力地宣称,我是战争的提倡者。我曾唱着战争赞美歌,我曾听到伟大的战士阿波罗“以可怕的方式射着银弓”,但是,我却不曾把阿波罗视为“证券交易所”那些喝着啤酒、吃着香肠的兵士。因此,我憎恶“钱包先生”的安慰。他到这间精神病院来看我,向我保证说,出院后,他会照顾我的未来。就因为我惟恐他会实现他的“威胁”,所以我宁愿待在这儿。17我在什么地方说过,一场美好的战争与一个人的勇气很相配,但是,真正的英勇完全不在于打仗。我也说过,最伟大的思想是最伟大的事件。但是,我并不认为一场俾斯麦式的战争,或一场血腥的集体屠杀是一种伟大的事件。普鲁士人举起战争的海盗旗,以利益与掠夺为名义,我总是蔑视他们;而像我的妹婿那样的德国人,他们激起群众的嗜血之欲,去反击优于他们的犹太人,更是我所不齿。是的,我必须重复说:德国人让我患了严重的消化不良症,如果再有德国人来看我,我将把他们踢出我的庇护所。霍布斯(Hobbes)说,英国发生内战,是因为势力分布在国王、上院议员与下院议员之中。瑙伯格之所以发生“内战”,是因为权力分布在我的母亲、我的妹妹和我的姑妈们之间。有一个穿衬裙的宫殿守卫监视着我。我是一位君王,被监禁在自己的城堡之中。我写出到女人身边时要带着一根鞭子。结果引起了瑙伯格地方家庭中的惊慌。我的姑妈们认为我是说真的,于是匆匆退避,但是拉玛与妈妈固守着她们的枪炮,一齐对我射击。身为一名老炮兵,我自然予以回击一不是用炮弹,而是用字语。但她们终于获胜,因为我在私生活中没有实现我所采行的霍布斯格言:在战争中。兵力与诈欺是两种首要的力量。我越沉思伊莉莎白,就越赞赏凯撒·波吉亚(CaesarBorgia)。他太强有力、太聪明、太不择手段,所以不会成为女人怒气的受害者。在陶腾堡,当我跟萝在一起,以有力的方式维护我的金发野兽,对抗拉玛以及城镇中散布谣言的人时,我心存一种愉快的想法,想以波吉亚的方式对待我的妹妹,甚至还实验了很多种毒药。但是,当然了,我的杀人计划不曾超过实验的阶段。我路德教派的良知否决了我凶猛如狮、狡猾如狐狸的意志。我努力要成为马基雅维利的“君王”,但是我反而成为小牧师.害怕我在年轻时所埋葬的那位上帝。19这儿的一位病人养了一只卷毛狗,取名为阿特玛(世界灵魂),是根据叔本华很喜欢的那一只卷毛狗而命名的。这只狗很喜欢我,好像它很高兴与一个被局限在狗窝中的哲学家同道。有一位警卫踢了这只动物,它吠叫着。停,我叫出来,不要打它!它是我的一个朋友的灵魂。我认出他的声音!一位医生把我的话记下来,作为我发疯的进一步证据。这位市侩不知道我只是在模仿毕达哥拉斯,重复他在看到一只狗被一只人类臭鼬虐待时所说的那句名言。但是,有关灵魂轮回的观念,并不像听上去的那么愚蠢,而我的永恒回归概念,只不过是毕达哥拉斯教义的现代使用。我们以前是狗,我们会偷偷回归到我们原始的狗王国。至少,这对叔本华是很真实的,他在自己的卷毛狗中认出自己。他认为自己的主要作品《意志与观念的世界》是由“圣灵”口授而写成的,其实这部作品是他的卷毛狗头脑的产物。卷毛狗是聪明的犬类动物,很容易学会把戏,并且比哲学家叔本华更善于诡计——这位哲学家在自己的哲学中轻视生活,但在猪一般日子的一生中,生活却像佩磋尼亚斯(Petronius)的中产阶级猪崔玛齐欧。叔本华这位德雷斯登的酒色之徒,在作品中憎恶女人,但在床上却喜爱她们,他一度曾是我的偶像,一直到我发现,他的禁欲只不过是用来掩饰卡莱尔的“婊子女神”——“巴比伦的妓女”本人。20我时常想着:如果我决定让叔本华的母亲生我,而不是让我自己的母亲生我,那么,我是否会比较幸运?我的母亲在魏玛这儿安顿下来,就像叔本华的母亲一样(她想要靠近矮小的儿子),但是,她们角色的相似处也仅止于In—滁了她们两人也都是有支配力的女性。对她们而言,母爱是一把方便的槌子,用来把“屈从”与“狗似的奴性”敲进他们的儿子心中。叔本华的母亲是_位放荡不羁的女文学家,拥有—个文学沙龙和一些情人,这些情人以嘴唇赞美她的作品,却以浮夸的眼睛赞赏她的身体。她不曾装出清教徒的状态,因此不能责怪她表现出心智与道德的表里不——而这正是她名人儿子的No-re恶迹,因为他把自己隐藏在一如佛教徒的玛雅人面具下,却以粗鲁的双手扯开女人的紧身衣,把一个老年的女裁缝丢到一截楼梯上,以证明他的爱与同情的福音。但是,有—件事我却要表示感谢:当这个老女人在二十年之后去世时,叔本华不必再每季支付十五塔拉德币给她了——这是法院的裁决。他在账簿中写道:老女人死了。重担消除了。一旦妈妈终于离开这个苦难的世界,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将借用叔本华的这句慰藉祷词——他的所有哲学中惟—值得赞美的思想。康德被人类的毒蜘蛛——卢梭——所咬,但是,我却被母亲所咬,受到致命的伤,也就是基督徒所谓的良心。萝也咬我,但那却是爱之咬,可以治愈所有的伤口。然而现在我要回到康德的道德领域:警卫很严厉,不让我对那个喋喋不休的白痴吐口水,这个白痴整天对我做出蔑视的手势,并且引用一句话:查拉斯图拉如是说。脱莱契凯教授①。他把我跟这位卑贱的普鲁士黩武主义者脱莱契凯混为一谈了。下一个世纪的白痴会犯同样的错误,描述我跟那些诸如俾斯麦等人的帝国主义者一起正步前进,而我却很憎恶俾斯麦,视之为文化的暗杀者———位大喝啤酒、咬着香肠的市侩。如果我能够想像狄奥根尼的幽灵,我会有勇气对着有地位的白痴脸上吐口水,就像这位犬儒派的伟人一样。但是(啊呀!)希腊人尽管无礼,却是文明化了,而我们尽管有礼,且把丝帽戴在秃头上,但却是野蛮人。21黑格尔引进一种第六感——历史感——来征服我们的科学无神论,把我们束缚在存在的神圣之中。是的,存在是神圣的——只有疯子能够以自己的神圣疯狂来试验生命的神圣。像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的癫痫症患者,把神经方面的疾病转变成一种见证,见证对于人类存在尊严的崇高信心。他的“地下人”和我的“超人”是同样的人,辛苦地爬出坑洞,进入阳光中,皮肉受伤,连续受到打击,流着血,就像约瑟,但总是渴望把痛苦锻造成坚硬如钢的普罗米修斯灵魂。如果我陷入完全的白痴状态,我会认为这是一种神圣的生命状态,并且像特拉比斯特教会的修道士一样紧闭着嘴唇,以绝对的沉默面对妈妈与拉玛的高傲之爱。“疯狂”获得胜利,跟“神智健全”一样伟大。22芝诺(Zeno)被赐予一顶金王冠,以及“陶瓷房”中的一座纪念碑。我不期望这种福气。只要在我的葬礼行列慢慢穿过耶拿的街道时,没有人打开窗子对着行列倒尿壶,我就很高兴了。这对我而言会是一种悲伤的结局——我是《查拉斯图拉如是说》的作者,是普罗米修斯式的人物,努力要从天堂偷火,结果被捆绑在“自我克制”与“受苦”的岩石上。《可兰经》说,圣马太是一个诚实的人。也许,阿拉的崇拜者会把我供奉在他们的记忆中,视为欧洲惟一诚实的基督徒——这位基督徒太自傲,不接受圣保罗的奴隶道德,像耶稣本身一样,喜欢滚动在《旧约》的雷声中。23科学的老处女们是贫瘠却拥有荣誉的人,他们不敢为我们这个病人膏盲的时代创造新的价值内容。我身为—位哲学家,必须抓起一只槌子,把新的价值敲进世界之中。现在并没有新价值,只有新的尸体与新的坟墓。我躺在死亡的阴影中,而我的俄国海伦正在巴黎的妓院中自娱——就像所有的海伦一样。然而,然而,有谁能放弃海伦的影像,转向“圣母”的影像——“圣母”把象征死亡的淡色葡萄放进了情人的嘴里。在我的坟墓上方,一只云雀在唱着,我听到一阵微风在一株冬青中叹息。空气中骚动着新生命:时间想必是春天的黎明,虽然我失去了所有的时间感,因为我已经死了。哦。“失落的人儿”。我何时会复活呢?24当我在萝的怀抱中时,她问道:“你希望这件事再度永恒地出现吗?”这就像一个女人把“永恒回归”的神圣观念转变成一种永久的性高潮——酒神的分裂性狂喜。一直到我遇见我的俄国海伦,我才体会到所罗门王的严重困境:他所要应付的不只是一个子宫,而是一千个不厌倦的子宫。这对任何人而言都太过分了,对所罗门王也是如此,虽然他是眭一热衷于帝国、热衷于把自己的王国疆界扩展到地球尽头的犹太人。在他身上,犹太人的权力意志达到荣耀的顶点:他努力要把所有的天堂与所有的尘世合并在耶和华的旗帜之下,把一种犹太和平强加在野蛮的世界上。萝就像一位女性的所罗门王(希芭提亚是她的先驱者),也同样欲想支配身体、心智与心灵的世界,而她认为这样一个世界在我身上具体化了。通过支配我,她可以支配世界,但是,她的生理命运击败了她。只有诸如庞’芭杜和孟特丝班等伟大的妓女才可能在她们的卧房中统冶这世界,然而,甚至她们也要取决于她们的王室白痴情人的同意。但是。我并不是白痴。尽管精神病医生那些只处理统计数字的谎言报告说我是。我将把这些思想告知我的朋友斯特林堡:这个可怜的男人不断遭受女人的困恼,他会很惊奇地发现:尼采教授跟他一起受苦。25我实现了我的“永恒的回归”;我以整个生命进行了哲理的探究,而“混乱”之轮把我转进疯狂状态之中。但是,在她的怀中,我感觉到“永恒的女性”向上拉的力量;她让我成为—位歌德式的人物,使我免于遭受天谴。但是,现在我要回到那可怕的轮子上。那象征宇宙性反讽的上帝对我们进行判决,所以他对我下达了一则适当的判决:在魏玛这儿,在歌德的智力王国之中,我被限制在一间精神病院中,我歌德式的“永恒女性”的信念——铺暂的信念——已经对我反弹,我永远遭受天谴!26人可能不聪明。卢梭说,但他们永远不会错。这是民主的致命错误,即仅由数目来决定一个目标的公正或不公正。这种错误显示在这间精神病院之中。精神病人构成精神病院团体的多数,因此把少数的职员看成是压迫他们的人。纵使精神病人因为做正确的事情而受到精神病院警卫的惩罚,可他们所做的事情仍是正确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这种推论是错误的,只要他读过马基雅维利的作品,或者遭受警棍的打击,就像我学生时代在波昂所遭遇过的,他们就会看出来。正确的事情经常由少数人决定,而少数人使用警棍、法规或枪炮,来维持他们对多数人的支配。当然,心里的法规比枪炮有效。如果我们民主制度中的人民,认为他们控制着自己的命运,那是因为基督教的奴隶道德把主人与奴隶束缚在一起。27百万富翁与贫民上同样的教堂,他们都听有关基督之爱、公正与仁慈的讲道;他们都有同样的权利因恐惧饥饿与匮乏而发疯,只不过很少有百万富翁利用这种可疑的特权。在这间精神病院中有一位百万富翁,自称马克·安东尼,并获得“克利奥佩特拉”——一位管理员的妻子——的偏爱。一个有钱的精神病人甚至能够使美丽且心智健全的人自愿成为他的奴隶——尽管卢梭提出平等主义,但那是骗人的!28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是凭藉着战争的赌注来进行;所谓的力量。如果仔细了解。就是所有价值的衡量标准。给一件事情时间吧;如果它能成功。它就是正确的。萝认为,这种卡莱尔式的思想是我的哲学要旨,好像英国的普鲁士主义可以与查拉斯图拉的观念同日而语。卡莱尔努力要证明正义与力量是同义词,并且把耶和华的脸孔画在英国帝国主义的海盗旗上。相反的,我跟正义一词没有关系,正义一词只是用以捕捉人类苍蝇的蜂蜜。在一个权力世界中,“正义”贩子只不过是野蛮人打扮成基督教改革者。坎迪拉克(Candillac)说,世界上有两种野蛮人。一种在这个世界变开明的几世纪前出现。一种是在这个世界变开明之后的几世纪才出现o“正义”贩子就像赫克多(Hector),就像有原始力量的人,生活在一个垂死的开明时代,害怕当众露出他们的棍棒。一旦他们是够大胆,露出了棍棒,他们就会告诉我们说,他们在挥动瓦格纳的指挥棒或教皇的权杖!29道德的理想主义不能凌驾我们“权力时代”的经济强制:鲁斯金、卡莱尔以及其他英国笨人,尤其是约翰‘史都亚.弥尔,并没有学习到现代生活的基本事实。如果我不是凯撒,我会是基督、“社会主义者”,骑上一只驴子,跟卡尔·马克思骑进耶路撒冷。马克思主义者的权力欲媲美尼采哲学家的权力欲,但我喜欢骑着一匹阿拉伯战马到耶路撒冷,不喜欢骑着一只普罗阶级的驴子。布朗德斯(Brandes)说我是一位贵族的激进分子——我正是如此。在我父亲的房子之中有很多华厦,除了犹太人之外,有谁能够脱去我的面具,露出保守党的激进分子狄斯累利的脸孔?极端的反动分子和极端的激进分子实质上是兄弟:两者都轻视骗人的自由主义、人道主义,两者都只知道一条成功之路——“权力”之路。人民必须以铁腕加以统治,我预言一个“普罗阶级的凯撒”时代将到来,这些普罗阶级的凯撒已经扭动卢梭的头,就像马克思曾经做过的,并且成为民主独裁的首领,而在这种民主的独裁中,挖水沟与熨裤子的劳工的意志,被认为与上帝的意志等同,并且写入以血的文字所写成的严峻法律中。30犹太人是首先拒绝把古人的文化价值变成一般概念的民族。他们是我的先驱者,坚持在思想世界中进行一次完全的哥白尼革命——重新评估所有的价值!但是,时代精神,我们的粗鲁商业主义的时代,以及卡莱尔所谓的现金连锁,是那么强而有力,所以甚至犹太人(我必须承认,不是所有的犹太人)都已经将耶和华和“全能的银行家”混为一谈。中产阶级的男人把上帝变成一个中产阶级的绅士。就像巴斯噶告诉我们的,如果瑞士人被称为绅士时觉得受辱,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比中产阶级的上帝优秀,而中产阶级的上帝只不过是一个被奉为神的小贩。31因为我已经以自己取代了上帝,所以被人谴责为自大狂。但是,事实上,在我的自负之中,在我的自大狂之中,我是殴为谦逊的,因为自负、自大狂是自卑感的对应部分。—个小贩似的神,对我的贵族品味而言,是太低下了。对我而言,取代上帝的地位是一种降级。不是提升到西奈山的珍贵高外——证券交易所!一旦以古代亚伯拉罕的方式重新评估所有的价值,我应该完全不去管“上帝观念”,应该把这件贩卖上帝的事情交给英国帝国主义者,交给那些伪善的卡莱尔式的人物,他们已经在上帝之中发现了一种阿基米德的杠杆,来把伦敦抬进世界权力的中心。查拉斯图拉如是说。32啊,我的美丽的弟子,你取用了我的格言,是我从神圣的“暗杀者”,即恐怖的虔诚十字军战士那儿偷来的:没有什么事情是真实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合法的。就f象你的一位陀思妥耶夫斯基英雄,由你虚无主义的神}氏所支使,你毫不犹疑地毁灭我,犹如一种纯粹神圣的行动。掠夺性的男人是一种贵族;掠夺性的女人是一种妓女,但妓女是终极的贵族:她并无拥有权的自傲,甚至在她自己的身体之中也是如此。哦。巴比伦的妓女啊。请用你的罪遮盖我!11.jpg尼采半身塑像1《圣经》的各篇之中,《撒母耳记上》,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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