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另一个极端,认为前几个星期所发生的一切摩擦都是出于拿破仑的指使。 普王又看错了。其实当时缨拉和法军中象他那样感情冲动的人,都巴不得同普鲁士较量一下,是拿破仑把他们压住的。 拿破仑此时更关注意大利半岛南端的战争,他并不太看得起那位优柔寡断的普鲁士国王。他看错弗里德里希·威廉的性格了,也不知道普鲁士王后 有多么大的力量,能够点燃起爱国主义的熊熊烈火。路易莎王后这时 30 岁,正当盛年,雍容华贵的仪表显出纯洁高尚的品 格。她是梅克伦堡一施特雷利茨一位破落王公的女儿。她在少女时期的生活极其简朴。后来,她的风姿赢得了普鲁士王储的欢心,才脱离原来的处境。 她初到柏林,就以很有风度的行为表明她为人慈爱。当时有一群身穿洁白的小孩来欢迎她,诵诗致意,她抱起领头的一个,吻了一下。在场的那些道貌 岸然的年轻贵夫人看不顺眼,一般市民却很高兴。路易莎比较端庄朴实,不象先前奥地利皇后玛丽亚·特里莎的那个女儿 那么活泼。在危机爆发之前,她是不怎么干预政治的。甚至到灾祸临头,和她思想共鸣的爱国政治家恳求普王撤掉豪格维茨的时候,她还是把这些请求 压下了。按她的本性是要说的,但是,想到妻子应该服从丈夫,她又不说了。这使他们大失所望。直到这个时候,她只是作为一个让人倾倒的高贵女人而 产生影响。普王生性狭隘,拘执小节,因而往往引起不愉快的事情。她在这当中起了缓和的作用,并涤荡了普鲁士朝廷过去那种粗鲁习气。而在后来那 黑暗的日子里,她的信心和热情给遭到躁蹭的人民灌注了新的力量。而且,尽管别的一切都破灭了,普鲁士国王和王后仍然给人们作出一个家庭生活纯 洁的范例。而纯洁的家庭生活,是条顿族首要的根深蒂固的风尚。普国大臣哈登贝格的《回忆录》表明普鲁士王后当时是不声不响地支持 爱国事业的。弗里德里希·威廉 8 月 8 日写给沙皇的信,就带有点妇人对法国皇帝的愤懑的语气。他一一诉说了拿破仑给他吃的苦头之后,接着写道:“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如果他干得出这样丑恶的不讲信义的事,那未,请陛下确信,他和我之间的问题,不仅在于汉诺威,而是在于他已经决定不惜任何代价对我开战。他不想在他身旁有其他强国恳请陛下告诉我,我能否希望得到贵国军队的救援,能否雇一旦遭到侵略时指望他们。”亚历山大回信给予鼓舞,劝他同英国和瑞典解决分歧,并且保证帮助他。 普王于是在 9 月 6 日回信说,已经把流向北海方面的河流重新对英国船只开放,希望从伦敦求得和平与财政援助。最后写道:“在这期间,波拿巴没有打扰我。他不仅没有要求对我国军备问题作任何解释,甚至禁止他的大臣提供或接受任何解释。似乎应该由我采取主动了。我的军队正在全面出动,使这个时刻早日到来。”普鲁士原本以为拿破仑没有戒备,于是继续备战。为了赢得时间,召回 了卢凯西尼,另外派一个使臣去拖长解释的时间,这种伎俩骗不了拿破仑。 他在 9 月 3日听说俄国有意把战争打下去,感到很惊讶。他立刻就看出 要成立新的反法同盟的苗头,于是集中精力安抚奥地利,并在俄国和土耳其之间挑起争端。但他还试图安抚普鲁士。 拿破仑后来在圣赫勒拿岛上对奥马拉说,打垮奥地利之后,在他心目中占首要地位的是建立东方帝国这件事。但是,他就是那么个性格,不能作必 要的让步。他对卢凯西尼说过:“我必须按几何线那样严格地推行我的政策。”如果英军愿意把西西里让给波拿巴家族的人,它可以拥有汉诺威和几处殖民 地。至于普鲁士,它可以吞并半打邻近的小王公的土地。1806 年夏季,拿破仑欧洲政策的要点就是这些。当他的建议遭到拒绝的 时候,他对法国财政大臣莫利昂表示的惊讶很可能是真的。普鲁士一再坚持要法国军队全部撤出德意志。拿破仑在这一点上不肯让 步,除非普王弗里德里希·威廉解散他的军队。但是,如果普王这样做,就要在人民的心目中再次丧失威信。他甚至可能因此而遭到废黜。当时德意志 正因为在巴伐利亚发生的一件事件而怒火中烧。纽沦堡有一个书商,名叫帕尔姆,曾经出售一本没有署名的题为《深受 屈辱的德意志》的小册子,此事经法国军官查明属实。这并不是一本鼓吹革命的书。这位可敬的书商被军事当局逮捕时,他还以为是搞错了。没有搞错,是拿破仑下令,要杀一做百,以制止德意志爱国刊物的出售,因此,帕尔姆 被押往布劳。这个奥地利城镇当时在法军占领之下。经军事法庭审判,他在8 月 5 日被枪决了。 这一暴行激起的义愤,使德意志全境沸腾起来。德意志的民族情绪不但没有被扑灭,反而烧得更旺。弗里德里希·威廉和拿破仑要作任何妥协和解 就倍加困难了。拿破仑原来实行了一些改革,目的在于安抚市民阶级,现在这个市民阶级却把他看成一个暴君。而当弗里德里希·威廉要求法军撤走时, 这位国王就变成了差不多是维护整个德意志的斗士。不幸的是,国王不肯任用人们认为可以信赖的大臣。如果让哈登贝格替 代豪格维茨,人们就会相信宝剑既已出鞘,再也不会乖乖地插回去了。为了实现这个人事更动,人们作过很大的努力,但却遭到了国王的拒绝,使人感 到灰心。英国首相格伦维尔相当晚才派出莫佩思勋爵去普鲁士安排结盟的事。但 莫佩思必须首先取得普鲁士的庄严保证,确定汉诺威归还英国。那位使臣也算来得及时,快要到达普鲁士的司令部时,正好碰上从那拿逃出的人群,结 果给这滚滚洪流冲跑了。俄国呢,它等普鲁士派一位军官来圣彼得堡商定协同作战的计划,可是等到那个军官来了,却是什么计划也没有。这个同盟国 如此昏庸无能,加上上耳其又采取敌对态度,沙皇因此感到很窘困,不肯立刻出兵去普鲁士支援。弗里德里希·威廉既没有得到俄奥两国军队的协助,也没有得到伦敦补 助的军费来加强战争准备,就在图林根的高地决战,生死存亡,尽在此一举。当然,他得到了萨克森和魏玛的支持,但这只给他这方面的兵力增加了 21000 人。为了尊严和荣誉,普鲁士终于拔出了它那把锈钝的长剑,一场血与火; 生与死的大搏斗即将拉开帷幕了二、又是拂晓日出时拿破仑喜欢拂晓日出时的晨晖。在意大利北部沼泽、在奥斯特里茨盆地,他都从那遥远的地平 线下喷射而出的晨晖中感悟到了属于他自己生命所应有的辉煌又是拂晓日出时,拿破仑在那拿平原再一次指挥了命运悠关的决战。8 月 9 日,普王已进行全国总动员。决心不惜一战以维护国家的尊严。8 月 25 日,他召采了一个军事会议,决定成立两个军团,分别由不伦瑞 克公爵和霍恩洛厄亲王指挥,另有一个独立军由吕歇尔将军指挥,总司令由71 岁的不伦瑞克公爵(1735—1806 年,七年战争中战功卓著,为普鲁士元帅) 担任。次日,普军及其盟友萨克森的军队从容不迫地向南运动;9 月底时,他 们已在靠近普鲁士南部边境的一条 70 英里长的防线上集结完毕,全军分成三 个集团:右吕歇尔军(3 个师)25000 人艾森纳赫 中不伦瑞克军团(6 个师)58000 人哥达一埃尔富尔 左霍恩洛厄军团(5 个师)47000人那拿一萨尔费尔德 共计 13 万人霍恩洛厄(2 万名萨克森的军队也在他的指挥之下)已将陶恩青军推进 到施勒兹和霍夫,以保护其左侧翼。奥军的全部集结都是在丛林密布的图林根山林和弗兰肯山林的遮掩下进行的。那道长 80 英里,高达千米的山高构成 了北边的易北河盆地与南边的美因河左侧支流之间的分水岭。图林根山是埃尔茨山脉向西的延伸部分,它将萨克森和波西米亚分隔开来。此时,拿破仑并不认为普王真的敢开战。8 月中旬,他还在考虑把大军 团的大部分从德意志撤走的问题。7 月 20 日,俄国代表己在巴黎与法国签订了一个和平条约。8 月 6 日,他写信给正在布劳瑙密切注视奥军的苏尔特说:对俄和约以及我与英国人正在进行的谈判都使我深信一切都会很快地平静下来,而目前所进行的这 些军事行动必将继之以持久的平和。8 月 17 日,他写信给代他指挥德意志驻军的贝尔蒂埃说:我们应该认真考虑调回大军团的问题,因为在我看来,有关德意志的疑虑已经完全澄清。你也许会宣布大军团即将行动,但实际上,在我得知对俄和约批准之前,我是无意把布劳瑙交还给奥地利 人的。此时,应停止一切战争准备,不要再让部队渡过莱茵河,所有人员都要作好返回法国的准备。 但是,9 月 3 日,拿破仑获悉沙皇 8 月 24 日已拒绝批准7 月 20 日签订 的条约,所以,他又打消了准备让军队返回法国的念头。不过,次日,他又给他的两个军长内伊和达武,批了三周的假,因为他俩的夫人都快临产了。贝尔蒂埃也被告之可以返回巴黎休假。9 月 5 日,拿破仑收到了普军正向其南部边界移动的情报,于是立即征 召 1806 年度的 5 万新兵和 3 万后备军。当天,他写信给贝尔蒂埃说:欧洲事态的新变化迫使我认真地考虑我军的处境。他指示贝尔蒂埃派工兵军官去侦察班贝格至柏林的道路,并要求大军团 各军作好准备在 8 天之内在班贝格一拜罗伊特地区集结,拿破仑指示:我的意图是,8 天之内,所有各军都应在克罗纳赫以远集结。我估计从班贝格边界的集结地到柏 林大约有 10天的行程,我想知道萨勒河和埃尔斯特河在格拉的情况。易北河在维膝贝格处的渡口情况又怎样?德累斯顿、托尔高和马格德堡等镇的设防情况如何?将在慕尼黑和德累斯顿所能弄到的最好的地图都收集一起来。派情报官去德累斯顿和柏林弄清普军此次调动和集结的真、实意图。你在搜信情报时务必非常慎重,因为我尚无意与柏林为敌;我之所以要这方面的详细情报,主要是以 防不测。我以为马格德堡是班贝格与柏林之间的唯一要塞。不出一周,他就了解到普军意在一战,他在 9 月 10 日写信对贝尔蒂埃说:普军的行动依然十分奇怪。是得教训教训他们。明天我就把我的马先送走。近日内即命令近卫 军出发。如果情报证实普军的确发疯了,我将直接前往维尔茨堡或班贝格。他命令其御厩总管科兰古将其八匹马和所有的望远镜都先送走,但对外却扬言他不过是去贡比涅打猎而已。9 月 19 日,拿破仑大军团在 10 月的第一周内完成初步集结。 拿破仑以往还从未集结过如此巨大的兵力。 此外,其弟,荷兰国王路易还有一个约15000 人的荷兰援军据守着韦瑟尔的莱茵渡口。皇帝的大本营设在班贝格。其交通线为斯特拉斯堡——曼海 姆——美因茨——维尔茨堡——班贝格,而前进补给基地则设在福希海姆和维尔茨堡。整个战略集中由缪拉掩护,他的六个骑兵师部署在克罗纳赫—— 科保——柯尼学芬一线,正对着图林根山林的各个出口。为了恫吓其右后方因河后边的奥军,拿破仑在布劳瑙要塞留下了一支法国驻军,这支驻军还可 望得到南德意志一个巴伐利亚军(15000 人)的支援。尽管对敌方未来的作战计划一无所知,拿破仑由于初步集结了大军团, 因而作好了应付一切不测事变的准备。如果普军向西南进军,威胁他通往莱茵河谷的交通线,他可以优势兵力打击其左侧翼。反之,如果普军企图入侵巴伐利亚以求与奥军会合,他同样可以打击其 右侧翼并将其逐入波希米亚。为了保护通往莱茵河的交通线,并充当总预备队,拿破仑又组建了第 8 军,含两个师,由莫蒂埃元帅指挥,驻扎在法兰克 福。不过,在拿破仑的内心里,不管敌人的打算如何,他都要实现他的伟大战略计划,即闪开萨勒河谷和埃尔斯特河谷,包抄普军和萨克森军的左侧翼, 从而切断他们与柏林和德累斯顿的交通线。一俟大军团于 10 月的第一周在图林根山林以南地区集结完毕,这个战略计划就立即付诸实施。拿破仑在离开巴黎赶赴前线之前的那一周特别忙碌。他实际上是他自己 的参谋长,他亲自为大军团拟订一切调动和集结命令。贝尔蒂埃只不过是确保这些命令到达指定地点的一个邮局而已。例如,9 月 19 日上午,他费了两个小时向克拉克将军口述作战命令,但 要求他注意的还有财政、行政和政治等方面的许多事情。他给在那不勒斯的哥哥约瑟夫和在荷兰的弟弟路易以及在意大利的继子欧仁都下达了指示。他 指责海军部长德克雷给海军发错了命令;他命令达武和内伊中止休假并在 9 月 28日以前赶回各自的部队。为了改善布伦、基伯龙湾和安特卫普的海防, 他还作了详细指示。9 月 20 日,在研究大军团送来的兵力统计表时,他发现贝尔蒂埃居然忘记组建舟桥中队,不禁非常生气,他愤怒地问道:“没有架桥设备,叫我怎样渡过易北河?”次日,他还接见了一位 102 岁高龄的老兵,并赏给了他 2400 法朗。9 月 20 日,拿破仑召见了第六军军部的一位瑞士籍的青年参谋军官安 东一享利·约米尼少校,此人作为一名研究军事史和战术的作家,当时已颇 有名气。从此,年仅 27 岁的约米尼调进了皇帝的私人参谋班子,但令人遗憾的 是,他却未能赢得贝尔蒂埃的赏识。所有这些急务,不分巨细,拿破仑都事必躬亲。9 月 25 日他离开巴黎, 并于三天后到达美因茨。10 月 2 日,又进抵维尔茨堡。10 月 6 日,到达班贝格亲自接管了大军团的指挥权。 拿破仑对于敌人的行动、实力和意图仍不很清楚,他仅知道萨克森已和普鲁士结盟,所以他不得不对付他们的联合力量。他早已指示贝尔蒂埃派遣 工兵军官去侦察穿过图林根山林前往普鲁士和萨克森的道路,而且他还拨给其军长们大笔经费用于搜集秘密情报,尽管在此以前他们所弄到的情报还是相当混乱的。9 月 29 日,他从美因茨写信给贝尔蒂埃说:命令贝尔纳多特元帅进抵克罗纳赫并占领萨克森丘陵地区的出口,然后留在边界上,但要占领有利阵地以掩护进入萨克森的渡口,并侦察通往莱比锡和德累斯顿的道路。贝尔纳多特元帅必须秘密地进行侦察和行动,以便截断由艾尔福特通往霍夫的道路。由于尚未宣战,所以我们的言语必须 是和平的,不得流露任何敌意。当天,他给缪拉也去了一封信:你应派谍报人员去富尔达。必要时,你可以在某个地点越过边界,以战领有利陈地掩护进入萨克森的渡口。还应派工兵军官前往柯尼学芬和富尔达去仔细地踏勘那里的道路。次日,他又写信给贝尔蒂埃说:在图林根和诺伊施塔特直至巴伐利亚边境的丘陵地带必须有我们的骑兵分队,以便时机到来时可用以掩护我方的行动。我的意图是在大批敌军占领萨尔费尔德之前抢先到达到那里。派一名工兵军官去侦察远至赫尔德堡和分水岭一带的巴伐利亚边境,我想那个地方已经过了柯堡,另外再派一名工兵军官去侦察图林根和梅尔里赫斯塔德之间的分水岭。我等待着这些侦察的结果,因为它们太重 要了。这个新战区对法军来说是很不熟悉的,所以拿破仑坚持在尚未发动进攻 之前,要尽量搜集有关地形的一切情报。10 月 1 日,他写信给贝尔蒂埃说:我希望你把执行过道路侦察任务的工兵军官留在维尔茨堡,因为我要就地形的性质问题亲自询 问他们。务必在班贝格建一所能为 8 万人提供 4天口粮的面包房。班贝格是全军一切重大行动的 中心。我希望在 10 月 10 日之前能够开战,如果我们被迫诉诸武力的话。10 月 3 日,拿破仑一到维尔茨堡就召见了那些军官,他们握有极为有趣 而又极为准确的情报。其中有一位布莱恩上校真是胆量过人!他借口去莱比锡市场购买地图,竟身着军服骑着马大模大样地通过了普军防线。普军哨兵 以为他是萨克森军官就让他过去了,而他却经过柯堡、那拿和萨尔费尔德一直到了瑙姆堡,在那里他发现了普鲁士国王和不伦瑞克公爵的大本营。在成 功地探明普军的主力部队之后,他又安全地回到了法军防线。贝尔纳多特也能搜集到有价值的情报。他 10 月 3 日报告说,普军主力八 万人依然在瑙姆堡,估计霍恩洛厄亲王 10 月 1 日在普劳恩,他有一个2000 人的先遣队在霍夫由陶恩齐恩将军指挥。同一天,在左翼的第五军报告说在卡塞尔和富尔达之间没有普军,但普 军正在艾森纳赫、爱尔富特和哥达集结。拿破仑通过所有这些情报工作对敌人的兵力部署有了颇为清晰的了解, 现在他准备出击了。敌军显然是在艾森纳赫一耶拿一线展开兵力,仅以一支弱小的兵力掩护其弗兰肯山林的东翼。所以,如能迅速推进到萨勒河谷和埃尔斯特河谷,直指普劳恩、格拉和 瑙姆堡,就可迂回这个侧翼。大军团以缪拉的六个骑兵师为前导,构成其打击力量的六个军现编为如下三个纵队: 右苏尔特的第四军,内伊的第六军和已伐利亚军:拜罗伊特—慕赫贝格—霍夫 中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达武的第三军,近卫军:班贝格—克罗纳赫—洛本施泰因左拉纳的第 5 军,奥热罗的第 8 军:施魏因富特—柯堡—诺伊施塔特 这就使一支 18 万人的打击力量在 30 英里宽的正面上以三支平行的纵队向前推进,各军之间都处于相互支援的距离之内。 这个包围普军的大“左旋转”运动的外翼将由苏尔特的第 4 军担任,苏尔特大胆的战术领导对奥斯特里茨战役的胜利曾作出很大的贡献。拿破仑这 一次决心不让其部下对自己的战略计划再有任何误解,而上一次,缨拉的蠢举几乎断送了他包围乌尔姆的安排。因此,他在 10 月 5 日向苏尔特发出了下述指示:拜罗伊特至霍夫之间的地区不适于骑兵作战。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计划,以便在重要关头可以给你以指导。我的前进基地在维尔茨堡、福希海姆和克罗纳赫。我将兵分三路进入萨克森。你位居我 右路纵队之前,内伊元帅的第 6军在你之后约半天的行程,在内伊后面约半日行程则为巴伐利亚军 1 万人,以上总共 5 万余人。贝尔纳多特元帅的第 1军领导我的中路纵队;在他之后是达武元帅的第 3 军以及骑兵预备队和我的近卫军,总共 7 万人。他将经克罗纳赫、洛本施泰因和施莱茨进军。我的左路纵队以第 5 军为前导,其后是奥热罗的第 7 军并将经柯堡、格拉芬肖和萨尔费尔德前进,总共 4 万人。在你到达霍夫之日,其他各路纵队也都将到达与你平行的位置。我通常在中路纵队的最前面。将这样巨大的兵力集中在如此狭窄的正面上,你应明白我决非冒险,无论敌人怎样部署,我都 将以两倍于敌的兵力向他进攻。我相信骑兵是普鲁士陆军中最难对付的兵种,但是如能以你所握有的步兵设法构成方阵,也就 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不过,在战争中任何预防措施都不可疏忽。你所属各师务必随时携带 3000 至 5000 挖掘工具以 便必要时构筑防御阵地,甚至一条简单的壕沟也是有用的。如果你所遇到的敌人不足 3 万,那么你可以与内伊元帅会合,集中优势兵力攻击之;但如果是有准备之敌且据有既设阵地,你必须谨慎从事。到达霍夫之后,你的首要任务是与洛本施泰因、埃伯 斯多夫和施莱茨建立联系。届时,我将在埃伯斯多夫。你离开霍夫之前所获得的敌情通报可以决定你下一步的行动,或是 向我的中路靠拢,或者继续向既定目标普劳恩前进。根据我今天接到的报告,敌人似乎是在向我的左翼移动,因为其主力好像在埃尔富特。我在此重申,你在通往德累斯顿的路上所发现的一切情况都要经常向我报告,以便我了解敌情的变化。你很可能以为用 20 万人的“营方阵”包围那个地方是一项桌越的成就。但那是需要某种技巧 并采取大量行动才能实现的。从未有那一位总司令将其计划和方法向部下作如此清楚而透彻的阐述。 这种“营方阵”的概念,三支平行纵队,每支 5 万人,在 30 英里的正面上向前推进的战术是拿破仑战略的精华。如果在正面遭遇敌人,他可以用一个纵 队迎敌,而用另两个纵队迂回;如果敌人在侧翼出现,两个军始终可以左右展开迎敌,而以其余兵力支援。三路大军,队伍密集,进军路线相隔很近,还要穿过山峦起伏的地区, 困难很大。全靠军官富有经验,士兵精力充沛,坚韧不拔,以及他们的伟大统帅拿破仑才能卓越,这些困难才得以克服。 由此可见,法国有一支庞大的久经战阵的军队,有良好的作战基地和明确的进攻计划。相反,普鲁士却好容易才召集了 12.8 万人上战场,其中包括 一部分萨克森军队。为使萨克森选侯不致背盟,还得抽出 27000 人,由吕歇尔率领,驻在黑森一卡塞尔边界。普军总司令是 70 开外的不伦瑞克公爵。这位公爵 1792 年在瓦尔米败北, 最近还支持向法国献殷勤的政策,因而成了知名人物。国王任命他当总司令,引起了愤怒与惊愕。当时普遍认为他不能胜任。卡尔克罗伊特将军把这意见 告诉根茨说:“他的性格不够坚强,庸庸碌碌,优柔寡断,靠不住的。再好的事也会给他搞得一塌糊涂。”公爵自己也知道不能胜任。那末,我们要问, 他为什么接受任命当总司令呢?答案使人吃惊。有冯·米夫林将军的话为证:“不伦瑞克公爵接受任命当总司令是为了避免打仗。我可以完全肯定地 证实这一点,因为我不止一次听见他亲口这样说。普鲁士军队的弱点和军官的无能,他完全清楚。”于是出现这样的怪事:缺乏自信、酷爱和平的国王御驾亲征,参加一切 问题的讨论,而挂名主的讨论的是个无精打采的老头,此人还在密谋保持和平,把采取任何重要行动的责任都推到国王身上。至于普军中的将才,虽然不如吕歇尔将军想得那么好,像他所吹嘘的那 么厉害,“堪与拿破仑先生匹敌的就有好几位”,后来许多事实证明,格奈森诺、沙恩霍斯特和布吕歇尔同最优秀的法国元帅不相上下。但在这场战争 里,他们的才能得不到发挥。后来,官方的压制被粉碎了,他们才大显身手。虽然,普鲁士军队一向以自己在 7 年战争中曾战胜过奥军和法军而自 豪,对于法国革命军队所发展的那套灵活机动的战术,他们一无所知。普鲁土军官死守胖特烈教条,拘泥于刻板的队形,缓慢的调动和有秩序的排枪射 击,因为,半世纪前这种战法证明是十分有效的。他们对法军那宽松的散兵线和比较松驰的射击纪律极为蔑视。普军各战斗部队的机动性还受其补给系统和辎重纵队的拖累,没有这套保障,他们就寸步难行。 沙恩霍斯特早就以具有战略和行政管理的天才而著名。那些无所不议、议而不决的军事会议,他参加过几次,但人微言轻,他的意见没有受到重视。 他在 10 月 7 日写道:“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我非常清楚。我们将要做些什么,就只有天晓得了。”显然,他指的是必须集中兵力。普鲁士防线单薄,拉长 到 85 英里。萨克森的军队靠近格腊,不伦瑞克公爵率领的主力在埃尔富行,而吕歇尔则在西面很远的地方,结果要他赶到那拿,正好晚了一个小时,无 法扭转惨败的局面。尽管只有这点薄弱和分散的兵力,霍恩洛厄亲王提出向美茵河进军这样 一个果敢的行动。不伦瑞克公爵却主张谨慎防守,但他不能、也许不想使他的计划得到贯彻,其结果是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摆来摆去。要是他集结了全部兵力来控制靠近那拿的萨勒河谷和靠近格腊的埃尔斯 特河谷,这场战役也许可以拖至俄国军队赶到。事实是反法同盟方面进进退退的多次行军和没完没了的军事会议,已经把军队的锐气消磨光了,而拿破 仑的纵队却以平均每天 15 英里的速度穿过那些河谷,其目的是要包抄同盟军的左翼,切断普鲁士和萨克森的联系。10 月 7 日,拿破仑接到了普鲁士国王的最后通谍,那是在 10 月 1 日发 出的,要求所有法军必须立即从德意志领土撤走。拿破仑无需进一步寻找借口了。 战争即从那一天开始,尽管他宣称第一枪是普军放的。大军团开始通过人烟稀少的图林根山林北进。每人携带 4 天的口粮,而各军设在维尔茨堡、 班贝格和福希海姆的面包房还为每人准备了 10 多天的干粮。拿破仑是从不忽视行政细节的。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普军的情况。在胖特烈大帝时代,普军像拿破仑的军队一样,曾是一位卓越的最高指挥官手中的工具。但他的侄孙,弗里德里 希·威廉三世却未继承这样的领导才能。普军军队的高级指挥由一个军事会议负责,该军事会议由资深将领组 成,不过,国王是名义上的统帅。战场上的指挥则委托给年长的不伦瑞克公爵负责。在他的麾下,有普军的主力军团和吕歇尔将军指挥的一个独立军, 以及由 60 岁的霍恩洛厄亲王指挥的一个普鲁士—萨克森混编军团。后者由 5个师组成:一个普鲁士师,一个萨克森师,其余三个师则各由二分之一的普 军和二分之一的萨军组成。这样的混合建制是很难顺利合作的。此外,不伦瑞克和霍恩洛厄在战略和战术方面的分歧很大,而他们各自 的参谋长沙恩霍斯特和马森巴赫相互间也不甚投契。尽管普军早在 8 月 9 日即已动员,并从容不迫地向边境进发,但不沦瑞 克直到 9 月 25 日才向国王提交他的作战计划。他的意图是从艾森纳赫向西南方向的富尔达和维尔茨堡推进,以威胁法军的交通线。但霍恩洛厄反对这一 计划,他希望在萨勒河右岸(即东岸)作战,进抵萨克森边界。10 月 5 日,这个问题被提交到魏玛的一个军事会议上讨论,结果不伦瑞 克的计划被采纳,不过作了某些修改。不伦瑞克的军团当时正集结在艾森纳赫——哥达——爱尔福特一线,他拟向西南前进,其左侧翼由封锁图林根山 林出口的霍恩洛厄军团掩护。因此,由普鲁士的路易·费迪南德亲王指挥的霍恩洛厄军团的前卫部队 遂从那拿南下至萨尔费尔德,而陶恩齐恩的萨克森师则向那拿正南偏东 45英里处的霍夫推进。不过,普军的这些调动是颇费时日的,由于他们尚未采 用军的编制,所以总司令不得不分别传达到 14 个师,而拿破仑的作战命令只 需传达到6 位军长就行了。与普军的这种优柔寡断和迟钝无力相比,拿破仑的 6 个军所组成的营方 阵却像压路机一样滚滚向前,当然也并非全是轻松悠闲的旅行。奥热罗的第七军不得不以平均每天 24 英里的速度,连续行军 9 天,而所有的纵队在穿过 图林根山林的狭窄通道时都经历了艰苦的行军,并把敌军设在那里的岗哨撵了回去。第一次冲突发生在霍夫,10 月 8 日,苏尔特的前卫在这里与陶恩齐恩的 萨克森师遭遇,萨克森师被逐退到北面 20 英里。10 月 10 日在萨尔费尔德发生了重大的战斗。普鲁士的路易费迪南德亲 王率领一支小部队,企图掩护霍恩洛厄西进耶拿的侧翼运动。这位亲王虽然是普鲁士骑士中的佼佼者,这个任务也非他的力量所能胜任。左路的拉纳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烈进攻,这位亲王抵挡不住。他在一场 骑兵混战中受了伤,但当一个法国军官要他投降时,他做然拒绝,结果被那个法国军官一刀刺死。这位英雄、这位普鲁士的“阿尔西比亚德斯”之死, 使全军笼罩于一片愁云之中。普军司令部里那些哭的脸似乎预示着更惨的灾 难还在后头。现在,布伦端克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因而向维尔茨堡推进,正好把自 己的左翼和后部暴露在拿破仑的优势兵力之下,于是他决定立即退至马格德堡和易北河谷以掩护其与柏林的交通线。在右翼的吕歇尔军奉命退至魏玛, 军团的大部分兵力定于 11 日在此集中,同时霍恩洛厄奉命将其兵力集结于耶拿以西的高原上以保护其左翼。但这又是一个大错误,因为理应命令霍恩洛厄不借一切代价守住萨勒河 上的渡口。在图林根山林以北,一片地形起伏的高原缓缓下降伸入易北河谷。这片 田野由一受到易北河的左岸支流萨勒河的横向冲刷,于是在这块右灰石高原上(尤其是在耶拿和瑙姆堡之间)造成了一道很深的沟壑,而萨勒河水就是 在比高原水平面低几百英尺的这段沟壑中流过的。路易亲王的惨败和陶恩齐恩部的溃散,使拿破仑的营方阵在整个萨勒河以东地区可以长驱直人了。10 月 11 日,以苏尔特的第 4 军为先导的法军右路纵队到达普劳恩;以 贝尔纳多特的第 1 军为前锋的中路纵队进抵奥巴以北;而左路纵队的拉纳第5 军也进入萨尔费尔德。9 日晚,苏尔特送回的情报称敌军正从普劳恩向格拉 撤退,这一报告使拿破仑误以为普军主力正在该地集中,并准备会战。但此后不久,缪拉报告说,他的骑兵已通过格拉,发现该地未被占领, 萨克森军似乎已向西经由罗达撤在耶拿。此时,贝尔纳多特的第 1 军也到达格拉,而拉纳的第 5 军则从萨尔费尔德进至诺斯塔特,随后而至的还有奥热 罗的第 7 军。拿破仑此时已将各军成功地集中起来了,但对于敌之部署却仍一无所知。10 月 11 日午夜,拿破仑在奥马接到了缨拉的一个报告,使他对敌人的 行踪终于得到一点线索,在格拉以北抓获的萨军俘虏供称:“普鲁士国王在爱尔福特,有 20 万人。”这种含糊和言过其实的说法从 所截获的敌方往来信件中得到了部分证实。12 日上午 4 时,拿破仑给两位军长去了信。在致拉纳的信中,先对他在萨尔费尔德的胜利祝贺了一番,然后 他说道。所有截获的信件都表明敌人已晕头转向。他们昼夜磋商,不知如何是好。你应看出我军业已集中而且还封锁了敌军通往德累斯顿和柏林的道路。现在要做的就是碰见敌人就打,以求各个击破正试 图集中的敌人。同时,他还给缪拉写信道:今天踵以前我将赶到格拉。你从我军的态势可以看出,我正在对敌实施彻底包围。但我必须获取有关敌人意图的情报。蔡茨的邮局也许可以向你提供若干情报。在前进中要大胆进攻所遇之敌。达武元帅正将其所有骑兵直接派往瑙姆堡。有骑兵相助你必将横扫整个莱比锡平原。拿破仑此时是如此自信,以致他写信给塔列朗说:这里的事态发展,每一个步骤,每件事情都和我两个月前在巴黎所作的估计豪无二致。我还从未失算过。一切都使我深信普军绝无幸免的机会。他们的将领完全是一群白痴。10 月 13 日凌晨二时,拿破仑在格拉抽空睡了几小时,便提笔给约瑟芬 写了一封信:战事进展顺利,而且与我所希望的一模一样。我的身体好极了,自从离开巴黎以来,尽管 每天或者骑马或者乘车要走 45 到 60英里,我的体重反而增加了。我每天 8 点入睡,午夜起床。早些时候,他还自以为是地写了一封信给普鲁士国王,敦促他趁早讲和, 以免一败涂地,因为他肯定会被打垮。这封信本身似乎值得钦佩,可是不要忘记当时的情况。普王曾向沙皇保证要同法国打,因此,如果他现在讲和, 叫俄军退回去,他就要再次遭到谴责,说他宁愿忍辱以求苟且偷安,不愿为维护自己的荣誉而以崇高的精神甘冒风险。这一点,拿破仑也多少有些预感,因而,他仍加紧调动部队,他的意图 是以第 4、第 5,第 6 和第 7 军进逼那拿,渡过萨勒河,在 16 日进攻普军主力,他认为敌主力就集中在魏玛和爱尔福特之间。与此同时,缪拉的骑兵、 贝尔纳多特的第 1 军和达武的第 3 军则应夺取萨勒河在多恩堡和柯森(位于瑙姆堡以西)的渡口,以切断敌军向莱比锡或易北河谷的退路。上午 7 时,他写信给第 5 军的拉纳,此时拉纳的前卫已逼近那拿,信中 说:今天下午 1 点,我将抵达那拿,途中经过小镇罗达。届时,你务必让我了解你自己以及敌军行动的消.息。我今天尚未向全军下达任何行动命令,我想让部队获得少许休息并尽量收拢。内伊元帅今 天要进抵罗达,因此,他与你的距离大约在 7英里以内。如果敌军向你进攻,你应立即向我报告。此后,拿破仑接到了达武在头一天晚上发出一份重要的情况汇报,说他 已占领了瑙姆堡,从战俘和逃兵的供词中确知普鲁士国王已于 11 日到达魏玛,其兵力集中在爱尔福特和魏玛之间,瑙姆堡和莱比锡之间没有敌军。这个报告使拿破仑进一步确信普军已全部就范,他决定立即实施包围行 动,以其右翼切断敌军通往易北河的退路。上午 9 时,他口述了一封给缪拉 的信:真相终于大白,敌军已开始向马格德堡退却。请尽快与贝尔纳多特军一起向那拿和瑙姆堡之间的一个大村庄多恩堡运动。特别要带上你的龙骑兵和骑兵。我想敌军或许会试图向在耶拿的拉纳元帅进攻,不在就会退却。如果他们进攻拉纳,你们就可以从多恩堡予以支援。他的意图向缪拉解释得非常清楚,但遗憾的是对第一军的贝尔纳多特就 解释得不那么清楚,而后者在这次包围行动中充当了极为重要的角色。13 日下午 3 时,拿破仑在离耶拿不到四英里的地方,收到了拉纳的一个 报告,说他已占领了该镇并把一支约 12000 人的敌军逐往魏玛方向;另有一 支3 万人的敌军驻扎在耶拿以西 3 英里靠近魏玛的大路上。一小时后,拿破仑本人赶到那拿并在该镇西北一英里半处的兰德格拉芬 山与拉纳会合,他从那里侦察了敌军前哨所据守的阵地,那是一条叫做“德恩贝格”的长岭,朝北有一英里长,位于克罗斯维茨村和鲁茨罗达之间。事实上,这个阵地仅有霍恩洛厄的前卫即陶恩齐恩的萨克森师在据守, 该师在霍夫和施莱茨曾二次遭受法军的痛击。然而,拿破仑却以为敌军可能干次日向他进攻。然而其他各军尚未到达耶拿,而且还必须在夜间从那里过 桥,所以,他立即把近卫军派去支援拉纳。拿破仑在兰德格拉芬山他的临时宿营地抽空睡了几小时后,就在 10 月14 日清晨口授了下述作战命令:奥热罗元帅(第 7 军)指挥左翼,他应将其先头师成纵队置于靠近魏玛的大路上,加赞将军已将在高原的炮兵阵地尽量前置;他在高原左段也应保持足够的兵力,与其纵队的先头部队平齐。此外,他还应沿着整个敌军战线在高地下来的各个路口布置散兵。一俟加赞将军前进,他就应将其全军在高 原上展开,并相机前进,以构成整个军团的左翼。拉纳元帅(第 5 军)应在黎明前将其全部炮兵部署在其过夜的地方,构成火力线。 近卫炮兵应部署在岭上,近卫步兵则应置子高原的后面,排成 5 列横队,第1 列横队由轻步兵组成,据守山顶。 位于我们右侧的村庄(克罗斯维茨)应以絮歇将军的全部师属炮兵进行轰击,然后立即攻占之。将由朕亲自发信号,所有人员都应在拂晓时准备就绪。内伊元帅(第 6 军)在黎明时应在高原的边沿就位,以作好准备,一旦该村被攻克则立即攀登 高原向拉纳元帅的右方前进,然后从那里展开兵力。苏尔特元帅(第 4 军)应从右方已侦察过的那条小径展开,并继续留在该地附近构成右翼。各元帅所部战斗序列均应成两列横队,轻步兵横队不计在内,横队之间的距离不超过 200 码。 各军的轻骑兵应置于最适当的位置,以便各军军长可以相机使用。重骑兵一到达就进入高原上的阵地,并在近卫军之后充作。 今天,当务之急是在平地上展开,以后我们再根据敌人的运动和兵力作进一步的部署以便将敌人目前所占领而对于我方展开又十分必要的阵地驱逐出去。这道命令很有意思,它是拿破仑在半夜借助于兰德格拉芬山上的营火口 授的。由于大军团进展神速,一时未能弄到该地区的大型地图,所以这道命令既没有提供地图参照又没有具体的地名,命令中所提到的地形特征——“高 原”,“我们右侧的村庄”——都是拿破仑在天黑这前观察敌军阵地时匆匆记下的;当时已来不及仔细侦察并确定敌军的翼侧。这不是供拂晓时发动总 攻用的作战命令;其意图仅仅在于发动营方阵展开初步行动,以逐退敌军前哨,进而在魏玛前方的平原上获得回旋的余地,这位皇帝想在那里包围全部 普军。不过,拿破仑所处的位置的确是相当危险的。13 日 14 日的夜间,他的雄踞那拿城北的那个高原的狭窄边缘上集结了四个军外加骑兵军和逞卫 军,总共 8 万多人。另一个有趣之点是对于缪拉骑兵军的使用,拿破仑现已改变了主意。他 原来打算派缪拉指挥其右翼的迂回作战,这样缪拉将负责协调贝尔纳多特(第一军)和达武(第三军)以及他自己的骑兵之间的行动。也许是拿破仑对于 缪拉在乌尔姆包围战中贻误战机一事还耿耿于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他已把缪拉的骑兵军调到了萨勒河左岸,以便下一步用于追击溃败的普军, 而让贝尔纳多特和达武独立行动,结果如我们在下文中将要看到的那样,贝尔纳多特军未参能加即将来临的会战。10 月 13 日夜间至 14 日凌晨,大雾笼罩着萨勒河谷及其以西的高原。对 于法军而言,这真是幸运之至。因为内伊、苏尔特和奥势罗通宵都在沿狭窄、蜿蜒的小道从那拿奋力往高原上调动兵力。后来,拉纳已得救了。原本拉纳在兰德格拉芬山的处境也是危险的。这座高山雄踞耶拿城北, 耸立于狭窄而又婉蜒曲折的萨勒河谷旁边。西北两面的山坡俯临一片起伏不平、形状不整齐的高原,霍恩洛厄的军队就在这高原上扎营。要是普军全力 向拉纳那些疲惫的法军发动进攻的话,很可能轻而易举地将法军赶下萨勒 河。但霍恩洛厄已经接到命令:同魏玛附近的吕歇尔所部会合后立即北撤, 为不伦瑞克公爵殿后,因此他不想贸然进攻,其实当时只有进攻才是安全之策。就这样,使法军有了喘息的机会,得以利用这一间歇,将一切可以调动 的团队迅速调上来,从那拿城北面和西面的山坡登山。那天傍晚,拿破仑亲自登上兰德格拉芬山观察那一片高原。与此同时,法军在那拿城找到一个牧 人,逼他指出一条更北一点的小道,沿着这条小道,穿过劳一塔尔峡谷,可以看到那片高原。在山的南麓是一个比较开阔的河谷,名为米尔一培尔。有一条路沿着这 个河谷通往魏玛。也就在这一边,山坡很陡,树木丛生,而且有很多峡谷。其中一个峡谷有一条叫做施内克即蜗牛的羊肠小道婉蜒而上。由于高原上有 村落和树林,地形复杂,普军赖以取胜的横队阵势无法展开,却有利于拿破仑那种以大群散兵为前锋而继之以密集纵队的作战方法。然而,对拿破仑最有利的是敌人对情况一无所知。当时霍恩洛厄还以为 面前只有拉纳一个军团,对正面发生什么情况不怎么注意,判定只有米尔一塔尔这条路可以通入高原,于是把主力部署在这一边。在兰德格拉芬山那边 没有充分警戒,结果让法军趁着黑夜,不仅在山顶布满了军队,而且把一组一组的大炮也拉上去了。把大炮拉上山顶,所费的力气是很惊人的。有些大炮和炮车原先在一条 陡峭的峡谷小道上无法动弹。拿破仑午夜巡营。他的出现带来了非凡的魔力。他帮助疲乏的士兵,斥责那些玩忽职守以致造成这次堵塞的军官。他手持提 灯,来回走动,指挥这项工作。萨瓦里看到了这种情景,注意到士兵们看见皇帝时十分惊异,加倍出力 敲开石头开路,一面交头接耳,惊叹军官们都在酣睡而他竟亲自到这里来,拿破仑打发了第一辆炮车通过又窄又陡的小道之后,才回到山顶近卫军中间 的露营处,那时已是深夜了。他再发布了一些命令,才抓空休息了一下。拂晓时,拉纳的第 5 军和跟在他后面的近卫军(这是当时在高原上进入 阵地的唯一法军)向前推进,清除了克罗维茨和鲁茨罗达两村中的萨克森部队。霍恩洛厄于是将其军部和吕歇尔军从卡皮仑多夫调了上来。在高原上集 结了约 47000 人。他依靠这些兵力攻占了依塞尔斯塔特和维尔柴恩一海里根之间的另一道山脊,激战随即爆发。上午 9 时,内伊率第 6 军赶到,此时晓 雾已经消散。内伊本来奉命在拉纳(第 5 军)的右侧展开,但当他发现拉纳的左侧空虚时,他便像往常一样不顾一切地迅速冲到那里,一举攻占了维尔 柴恩一海里根这个关键性的村落。至此,会战全面展开。苏尔特(第 4 军)在右翼展开,奥热罗(第 7 军)在左翼展开,法军从普军战线的两端同时进 行包抄。拿破仑现已集中了 75000 人对付霍恩洛厄的 47000人,并亲自指挥 作战。普军作战虽然顽强,但动作迟缓。僵硬,法军步兵在机动性和主动性 方面都远胜普军一筹。法军炮兵的运用也较普军有效,与步兵的协同也较普军密切。法军的攻势达到高潮,拿破仑就把后备队、近卫军和缪拉的骑兵队投入 战斗,冲击普军已经混乱的阵线。霍恩洛厄的军队抵挡不住,被法军击溃。这时,吕歇尔的军队来到了,竭力制止普军溃散。这支军队象在校场阅兵一样,稳步前进,在法军的冲击下也顶了一阵。但是,尽管普军骑兵骠悍,步 兵勇猛,终归挡不住势如潮涌的法军。吕歇尔这位英勇的将领倒下去了,他的队伍连同其他普军全面崩溃。到下午时间过去一半时,普军已溃不成军,缪拉的骑兵于是跟踪追击, 直扑魏玛和爱尔福特。拿破仑以为他已击败了整个普军,但他错了,他只不过粉碎了担任不伦瑞克军团侧卫的霍恩洛厄部队而已。但拿破仑此时并不知道,敌人的主力并没有被他击败,而是在另一个地 方正与达军的第三军队展开一场众寡悬殊的搏斗。那也是在拂晓日出时展工的三、进入柏林 在奥尔施泰特,貌不惊人的达武以坚定的华尔兹舞步一举击溃了普军精锐主力入侵的法军像洪水一样,咆哮奔腾,顺着图林根山谷汹涌而下,在萨克森和勃兰登堡平原上到处泛滥。道道河川,重重壁垒也挡不住这吞噬一切的巨流 与普鲁士交战后 25 天,拿破仑进入了柏林。那拿大战,拿破仑自以为已击溃了普军主力,但事实上这次决战的战果 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辉煌。他以 83600 名战斗人员的庞大部队击败了只有47400 人的普鲁士军团。 达武在奥尔施泰特的战果比这更辉煌。达武貌不惊人,他个子较小,没什么架子,喜欢跳华尔兹舞,从不感到 厌倦。他过去之所以引人注意,倒不是因为他具有军事天才,而是因为他对拿破仑象狗对主人那样忠诚。他被封为元帅时,声名显赫的马尔蒙曾公开加 以嘲笑。他外表沉静,做事一贯勤勉踏实,内里其实多才多艺,只待重大机遇的来临,才脱颖而出,一鸣惊人。如今,这机遇到来了。10 月 12 日傍晚,达武(第 3 军)遵命到达瑙姆堡,在那里,他的轻骑 兵师俘获了普军架桥用的 12 艘平底船及其运输船。次日,达武在瑙姆堡与贝尔纳多特(第一军)会合。拿破仑的意图是这两个军应越过萨勒河(第 3 军 利用位于柯森的桥梁,第 1 军利用位于多恩堡的桥梁),然后向阿波尔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