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全传(下)-6

象狐狸般狡猾。在顽强的前哨战掩护下,他巧妙地向东南方撤军,希望引诱 法国人深入西里西亚,让施瓦岑贝格乘机夺取德累斯顿。但拿破仑是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他眼见不能迫使敌人列阵应战,就 委托麦克唐纳指挥,自己和内伊带着近卫军迅速撤向格利茨。他现在意识到,如果施瓦岑贝格直捣要害,德累斯顿可能有危险。但是, 如果施瓦岑贝格仍取守势,拿破仑就决意转而采取他早已想好的第二个计划,冲过卢扎蒂亚的关隘,直下布拉格。然而,23 日深夜,他在普利茨收到圣西尔发来的公文,它表明同盟军正 在大量集结,德累斯顿告急。这个消息使他的第二个计划完全落空。可是,我们一会儿就看到,他的以攻为守的决心,很快就形成了第三个摧毁同盟军 的计划。他这个计划,是在冒着滂沦大雨折返德累斯顿的长途急行军中想出来 的,当时不但鞍马劳顿,而且明知这次进袭西里西亚,徒然把它最精锐的军队搞得很疲乏,因而未免有点泄气,可是他还想出了这么一个计划,足见他 是一心求战,绝不罢休的。他带着老近卫军、青年近卫军、一个步兵师和拉图尔一莫堡的骑兵队,于 25 日黎明前抵达德累斯顿东南的施托尔彭。大部分队伍在 48 个小时内就走了 40 英里,而这次行动又是在勒文贝格发生了局部 交战之后开始的,途中吃的也不正常。拿破仑前已命令乌迪诺带领自己的军团以及雷尼埃和贝特朗的军团,总 数约 7 万人,打到柏林去,驱散那里的后备军和“乌合之众”。如果柏林抵 抗,就用 50门榴弹炮把它打成一片火海。乌迪诺元帅发现,等待着他的是一场顽强的抵抗。虽然,那里的同盟军 总司令贝尔纳多特行动极为谨慎,好像存心要证明拿破仑最近嘲笑他“只会虚张声势”的确没有错。其实,这位瑞典王储的后方受到了达武的威胁,处 境很不安全;可是,他偏要摆王公大人的架子,惹普鲁士人讨厌。当时大部分防务是普鲁士人承担的。他们放水淹没了平坦的沼泽地带,使乌迪诺的进 军延缓,并且不得不分兵两路。但是,贝尔纳多特似乎还是要撤离柏林。这引起了普遍的愤慨。普鲁士将军冯·比洛发泄了这种愤慨的情绪,说:“我们暴骨沙场,应在柏林前面,而不是在柏林后面。” 比洛抓住乌迪诺另二军团相距还远的有利时机,在格罗斯贝伦猛攻雷尼埃的萨克森军团,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俘 1700 人,缴获大炮 26 门,迫使乌 迪诺已经分散的队伍仓皇退回维膝堡(8 月 23日)。王储贝尔纳多特小心提 防地跟着他。四天后,普鲁士后备军的一支纵队在哈格尔贝格同吉拉尔的新兵作殊死 战。他们最后以豺狠般的凶狠直扑新兵,又是刀刺,又是棒打。法军伤亡枕藉,堆满了这个镇的壕沟和街巷。吉拉尔所部本来起着连接乌迪诺和达武两 支军队的作用,这时却逃往马格德堡。格罗斯贝伦和哈格尔贝格的败仗,对达武的影响是不好的。这位元帅本 来已向梅克伦堡进军,同沃尔莫顿率领的一个由汉诺威人、英国人和汉撒城市人组成的军团发生了小接触;可是,一听说其他各路进攻柏林均告失败, 就往后撤,只顾以防守为主。而在拿破仑的计划中,在达武那方面或任何方面,本来都是决不采取守势的。拿破仑即使在留下麦克唐纳在西里西亚对付布吕歇尔时,他的命令也不 限于箝制同盟国,而是叫麦克唐纳一有可能就出击,把布吕歇尔驱逐到亚沃 尔镇以外。布吕歇尔的军队驻扎在山区,其间是卡茨巴克河与“咆哮的尼斯河”深 陷的河谷。在 9.5 万名同盟军中,普鲁士人不到半数,俄国人自然不大愿意服从布吕歇尔的命令,就是他的同胞约克也只是勉强听从这个“轻骑兵将军” 的指挥。麦克唐纳希望趁同盟军两部分被尼斯河深谷隔断时给予打击。普鲁士军 和萨肯率领的俄国军团当时在尼斯河以东的艾希霍尔茨村附近,这个村是亚沃尔以北的高原的中心点。法军右翼就以这片高原为进攻目标。朗热隆的俄 国军团则在这条湍急的河流以西的亨内斯多夫,距离艾希霍尔茨约 3 英里。布吕歇尔方面,当时正在计划对麦克唐纳发动进攻,忽然听说法军已在尼斯 河和卡茨巴克河汇合的附近渡了河,正沿着通往艾霍尔茨村的各条溪谷奋力 逆流而上。暴风骤雨掩盖了双方的行动。率领法军侧翼的苏阿姆一时疏忽,没有派 出侧翼搜索队,因而普鲁士军的的参谋米夫林得以骑马跑到敌方队伍附近观察,回去报告主将说,可以趁敌军还未在高原上充分展开时加以袭击。当苏阿姆所部还在艰苦行进之际,萨肯的炮兵就向他们轰击了。如果当时约克率领他的普鲁士军团迅速冲锋,这一仗本来马上就赢了。但那个固执 己见的将军却坚持要慢条斯理地进行部署,这样,就让苏阿姆在高原上取得了立足之地。塞巴斯蒂亚尼的士兵拉 24 门轻炮上来。最初,法军忠诚勇敢的行动使敌方的防御不时岌岌可危。但是,他们阵 地的缺点慢慢地,却又必然地给他们带来不利。他们进攻的锐气终于消磨净尽。骑兵给泥泞弄到筋疲力竭,滑膛枪给下个不停的雨水弄到几乎毫无用处。 傍晚时,布吕歇尔率领普鲁士和俄国的骑兵猛烈冲锋,法军那些疲惫的新兵就顶不住了,乱哄哄的成群跑下山坡,奔向尼斯河和卡茨巴克河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许多人在那里给洪水吞没。 这时,同盟军左翼的俄军好不容易才顶住了洛里斯托纳的进攻;在这一边,双方当天不分胜负。但是,麦克唐纳见普鲁士军已跨过卡茨巴克河进犯,从背后威胁洛里斯托纳,便率领他所有的部队连夜撤退。 接着几天,同盟军不断追击那些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军队,打得他大败而逃。这样,布吕歇尔在 9 月 1 日就得以总结这次交锋的战果如下:缴获 两面鹰旗、103 门炮、大量弹药和装备,消灭法军 1.8万人,并从敌人手中 完全解放了西里西亚。这两次失败是在拿破仑不在的情况下遭受的,麦克唐纳和乌迪诺在拿破 仑的元帅中远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失败的责任主要应由拿破仑承担,他已违背了他最初的作战宗旨,没有集中重拳猛击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予布 吕歇尔以致命一击。当他回撤时,本不应再让麦克唐纳主动进击,因为他面临的是普鲁士最杰出的将领。当然,他有回撤德累斯顿的理由。事实上,几天以后,他便在那里与沙 皇进行了殊死决斗。二、德累斯顿大捷乌云密布,雨水无情,景色为之暗淡无光,笼罩着阴森肃穆的气氛。德累斯顿这座美丽的德意 志艺术和文化的中心却淹没在一片硝烟战火之中上千门大炮的对射夺去了莫罗的双腿拿破仑的确有理由赶回德累斯顿,同盟军现在已兵临城下,正准备夺取 这个设防坚固的城市。随着战事重起,同盟军在 8 月 21 日和 22 日取道厄尔士山各个隘口婉蜒 行进时,他们全然不知道拿破仑在那里。了解当时作战计划的约米尼和托尔两位将军都说,同盟军志在夺取来比锡。托尔断言,他们当时相信拿破仑在 来比锡;瑞士战略家米尼则认为这次行动无非是为了同贝尔纳多特会师,把拿破仑同来因河隔断。显然,同盟军没有料到,由于拿破仑东进,德累斯顿这个重镇唾手可得, 因此他们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弗赖贝格和克姆尼兹前进。23 日,他们缴获了圣西尔的一份公文,才恍然大悟。 他们立即转向东,朝德累斯顿进发。但是雨水冲垮了本已残破不堪的小路,行军十分缓慢,直到 25 日凌晨,先头部队才出现在萨克森首都西南方的 山头上。尽管如此,形势全然对他们有利。在右方,维特根施泰因已在皮尔纳打垮法军,正把圣西尔的前哨赶回德累斯顿。 在施瓦岑贝格司令部里,胆子大的人都求他趁拿破仑还在远方时,乘胜前进。他们断言,一切都表明法军当时是措手不及的。在优势兵力进攻下, 德累斯顿顶不了多久。它位于河谷之中,南面和西面的山坡已被同盟军牢牢控制,居高临下,这对长期防守来说是个致命的弱点。法军急忙筑起的 13 个碉堡,不能持久御敌,而且其中只有五个是在同盟军扎寨的易北河左岸。但是,小心谨慎的人反对这些果敢的主张,力请暂缓运行。在德累斯顿 城内以及城南深沟高垒的营寨里,圣西尔有多少兵力,还不得而知。静观事态发展,岂不是更好一些?托尔和莫罗就是这个意见。莫罗对沙皇的劝告非 常恳切,他的话对自己来说,可谓不幸而言中。他说:“陛下,如果我们进攻,我们就会折兵两万,碰得头破血流。” 大多数谋臣则不赞成稳扎稳打。众说纷纭,弄得施瓦岑贝格心烦意乱,结果只好像一切没有决断的人那样,来个软弱无力的折衷。他决定一面等待 更多的军团开到前线,一面在第二天下午 4 时推进五个纵队进行全面威力侦 察。正如约米尼指出,这个计划完全是出于思想混乱。如果司令官的意图仅 仅是探知守军实力的话,他只要派出轻装部队,以小股散兵为掩护,佯攻若干军事要点,就可以马上弄清情况。如果他想大举进攻,行动时间却定在傍 晚,就无法保证攻入敌人决意坚守的这个大城,并在其中站稳脚跟。更有甚者,把进攻推迟了 30 个小时,其结果是让法国皇帝有时间率领近卫军赶到战 场。我们知道,拿破仑 25 日凌晨抵达距离德累斯顿约 16 英里的小镇施托尔 彭。他的计划,和同盟军那种迟缓而笨拙的安排形成鲜明对照。他打算用一支兵力猛攻同盟军后卫,切断他们和波希米亚的联系。他只要在科尼希斯泰 因渡过了易北河,就能收复皮尔纳的阵地,控制这以西的高原,截住施瓦岑 贝格的退路。要实现这个计划,需要让疲乏的近卫军有一天时间休息,还要确知德累 斯顿短期内能够守住。他的老兵不休息也许还可以,皇帝到哪里,他们就会跟到哪里;德累斯顿却是个未知数。25 日晚,午夜过后不久,他才接到圣西 尔的报告,说敌人即将大举进攻,能否守住是没有把握的。于是,拿破仑立即改变计划,在 26 日上午 1 时发出四封公文,命令近卫 军和一切能调动的部队援助圣西尔。天还未亮,近卫军就冒着雨水、踏着泥泞继续前进,只有旺达姆一个军团受命暗中迂回到敌人后面。此前,他写信责备的工兵可令罗格里拉将军说: 目前的棋局是复杂的。我们必须与之作战的敌军在数量上令人生畏。假如你计划中的三个据点业已建成,假如街垒已经筑起,假如皮尔纳渠彻底挖 好,对于德累斯顿的实力我就有更大的信心,就有希望在此坚守 10 至 12 天。那么,我就可以嘲弄敌人,并将进军波希米亚。但就该城眼前的状况而言, 实在无法像我期待的那样给我以信心。在近卫军出发不久,拿破仑随即出发,跃马赶过近卫军,在上午 9 时和 拉图尔一莫堡的胸甲骑兵一起到达德累斯顿。晌午过后不久,近卫军的熊皮帽就出现在城东的高地上。这时候,黑压压的同盟军密集队伍正在城南和城 西集结,准备进行威力侦察。乌云密布,雨水无情,景色为之暗淡无光,笼罩着阴森肃穆的气氛。这座美丽的城市——德意志艺术和文化的中心,如今周围是匆匆构筑的碉堡和 壕沟,约有 12 万人驻守。皇帝一出现,恐惧和怨言全消失了。虽然许多人在家里仍然企望同盟军得胜,但是,对萨克森国王的忠心和对拿破仑的敬畏, 使大部分公民洛守盟约。至于法国士兵,他们热忱无限。一个团队接着一个团队,踏着沉重的步 伐,从东面通过易北河桥入城。士兵们看到熟悉的那个身穿灰大衣的人物,都忘记了疲劳和辛苦。雷鸣般的呼声“皇帝万岁”划破长空,沿着河流回旋, 守军闻之鼓舞,在敌人阵线中则引起疑惧。但是,敌人阵线也在加强,最后总共有将近 20 万人,在德累斯顿城南各 个小坡上密布战云,大有可能把匆忙构筑的防御工事一扫而光——要是拿破仑不在那里的话。拿破仑到来的消息,使俄国皇帝胆怯起来,倒是那个通常胆怯的普鲁士 国王反对任何要撤退的主意。施瓦岑贝格的威力侦察因此得以按时在 4 点钟开始。但是到那个时候,法军经过短暂休息,已经准备迎击他们。普鲁士军先已占领皮尔纳公路边的“大公园”凭借这个有利地点,他们 现在试图把据守公园侧面和后面那些防御工事的圣西尔所部赶跑。可是,他们的密集队伍被猛烈的炮火打得七零八落,终于败退下来。在他们右边,俄 军的情况也不妙。同盟军中锋和左翼,进攻一度似乎会成功。他们从山坡上发射猛烈炮火,掩护奥地利军攻占了两个碉堡;但是,从城郊开来的法军预 备队拼命冲锋,又夺回了这些工事。夜幕降临,遭到严重损失的进攻者大败而归。马尔蒙有维克托军团的到来,预示同盟军第二天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尽管经历了漫漫长夜的苦况,黎明时分又下起了倾盆大雨,而且明知面前敌人阵地坚强,背唇还有旺达姆在活动,同盟军却并未因此而丧气。 他们是坚决的,但拿破仑更是满怀希望。他虽然兵力较少,却占了内线,分布在大约 3 英里的地方;而同盟军的凹形阵线则比他的长一倍,左翼和中 军又被普劳恩的峡谷和溪流隔开。因此,拿破仑很容易从内线运用优势兵力,对同盟军这条长而薄弱的阵线的任何一处发动攻击。他准备进攻他们的侧 翼,在那些地方,一切条件都有利于运用他那种进攻方法,有把握取得成功。淋漓大雨打在卡茨巴克河岸和德累斯顿城下的战士身上。在这种情况 下,滑膛枪毫无用处,这是一切现代战争中所未曾见的。枪的发火装置诸多毛病,一场暴风雨过后,整营整营的步兵只发出几响微弱的劈拍声。在那事 态急剧变化的两天里,全靠大炮和白刃。至于步兵,除了几场混战中拼刺刀肉博之外,就没有什么作为了。26 日在卡茨巴克河岸,以及第二天在德累斯顿的事态发展,其所以如此,就是这个缘故。 同盟军的中军驻扎在德累斯顿城南的山坡上,非常顽固,向这里进攻是难望取胜的。拿破仑不打这里,却以莫蒂埃团和南苏蒂的骑兵进攻同盟军右 翼的俄军前锋,结果大获全胜,一直冲到高地上,才给维特根施泰因的密集 队伍顶住了。沿着阵地中段,上干门大炮互相轰击,却没有什么显著成果。唯一值得 提及的,是一个野战炮组突然向沙皇及其一群随从人员开火,一颗炮弹打掉了莫罗的双腿。这第一炮就给他以致命伤,随后还有好几发炮弹落在这一群 人当中,打得亚历山大和他的幕僚终于走开了。被击中以前,莫罗正在为联军指挥的无能而愤怒。他当面指责施瓦岑贝格:“见鬼去,先生,难怪 17 年来,您竟一向打败仗!”接着又转身对亚历山大说:“陛下,这个人会把一切都断送的。”片刻之后,炮弹便呼啸而来,落在了沙皇刚刚站立的地方。 而此时,沙皇因为莫罗对施瓦岑贝格的指责所触动,刚刚转身走出几步一外,这足以使他幸运地逃过了一灾难。莫罗终于为贝尔纳多特的野心和仇恨牺牲了双腿,这使亚里山大十分悲 伤,他一直是很敬重这位前法国元帅的。他后来写信给戈利金亲王说:“这个事件除了令我为将军感到无限惋惜外,只是增添了我对上帝的信念!”正当亚里山大为莫罗叹息时,拿破仑对同盟军左翼发起了决定性的一 击。由奥军组成的这一民团,同主力相隔绝,中间是一道险要的普劳恩峡谷。拿破仑运用非常高明的联合作战,把这一翼击溃了。他指示维克托率领 2 万人,包括各个兵种,同身穿白衣的奥军正面交战; 又命令缪拉带领 1 万骑兵,偷偷地从易北河畔迂回过去,突击奥军侧翼和后 卫。法军攻势猛烈,梅茨科伯爵的一个师首当其冲。他们英勇抵抗。虽然他 们的滑膛枪,50 支当中没有一支能打响,步兵还能在一个地方打退了拉图尔一莫堡的胸甲骑兵两次冲锋。后来拉图尔——莫堡让枪骑兵领头,乱刺乱砍 对方队伍,打开了缺口,让后面跟着来的队伍施展马刀的威力。接着是一场砍杀。缪拉的骑兵队伍横扫,打垮了奥军阵线,敌方 12000 名和主力隔绝的步兵放下了武器。左翼惨败的消息和皮尔纳以西群山中旺达姆的大炮轰隆声,使同盟国的君主们和施瓦岑贝格决定及早向波希米亚撤 退。但他们还在中段和右翼摆出一副英勇对抗的架势,黄昏时,看来双方还是势均力敌地对峙着。夜间,隆隆的车声告诉马尔蒙的侦察兵:敌人正在撤退。拂晓,拿破仑 前来命令马尔蒙和圣西尔直逼敌人后卫,缪拉则沿着西边的弗赖贝格公路追击。同盟军在两天战斗中损失极为惨重,阵亡、受伤、被俘者共达 35000 人。 这是他们没有抓住命运之神于 25 日赐予的大好时机的必然结果;这也是拿破仑行动迅速,当机立断、利用敌人战术上错误的结果。对于溃退之敌,法军没有实施有力的追击。拿破仑浑身湿透,下午 6 时 返回德累斯顿的王室城堡,除了命令缪拉、马尔蒙和圣西尔向西南和南面追歼逃敌以外,他似乎失去了进一步采取积极行动的兴趣。对于向山口撤退的联军拿破仑未能实施无情的追击,这表明他的领导能 力和战略活力正在衰退。假如他不曾把 4 个骑兵军中的两个骑兵军抽调给乌迪诺和麦克唐纳的话,施瓦岑贝格的军队很可能在到达山岳掩蔽地带之前就 已被彻底摧垮了。德累斯顿战役是一次胜利,而且也是他在外国土地上的最后一次胜利,但像包岑之战一样,这次战役没有取得战略成果。拿破仑听任他的军长们自行与退却之敌打交道,而他自己却留在德累斯 顿。这又导致另一场灾难。8 月 28 日旺达姆的第 1 军,3 万人,奉命“突人波希米亚”,并摧垮了构成施瓦岑贝格的联军右翼的俄军。旺达姆在毫无援 助的情况下执行这一任务。8 月 30 日上午旺达姆被克斯特的普军诱入库尔姆附近埃尔茨山的一条峡谷,以致全军覆没,损失了所有火炮和装备,旺达姆 本人也被俘。乌迪诺、麦克唐纳和旺达姆遭致惨败,再次表明如果没有拿破仑本人对 作战行动的积极控制,他的整个指挥系统就会彻底瘫痪。他的部属充其量都不过被训练为一部机器上的齿轮,自然也就毫无独立行动的能力。德累斯顿会战前两天发生了一个意外事件,动摇了拿破仑对其德意志邦联各部队的可靠性的信心。威斯特伐里亚国王热罗姆送给大军团作为贡礼的 两个轻骑兵团,途中携带全部武器、马匹和运输工具投敌。这虽然还不是根本性的军事灾难,但它不祥地预示着更严重的倒戈事件就会到来。这可能是促使他没能亲自来参与对联军追击的原因。但也有人说,这是 因为他在前几天大雨中着了凉。马尔蒙则说,这是因为麦克唐纳在卡茨巴克河畔惨败的消息,使他担心那边的情况;这个说法或许比较有道理。此时的拿破仑似乎忘记了他以往战争中一向奉行的全力击溃敌军主力的 信条,反而对一城一地的得失非常重视。就在他取得德累斯顿大捷后不久的夜里,他口述了一份冗长的备忘录。我必须在两项作战计划之间作出抉择: 其一是利用战胜奥地利的有利形势向布拉格挺进,但我难以先敌抵达布拉格,而且这是一个坚固的设防城市,我不可能攻克它;另外,如果波希米亚 发生叛乱,我势必陷入一种极其困难的境地。我虽可以据守布拉格至海岸一段的易北河,但它太长了。只要有一点突破,就敞开了通往威斯特伐里亚的 大门,并将迫使我退人我的版图内最薄弱的部分。其二是:进军柏林。这样我可以立即取得一项重大战果。可以保护汉堡 到德累斯顿一线,而我将居于这条防线的中心,能马上把俄奥两军分割开来;可以在柏林找到大量食物,尤其是马铃薯,这样就可把这场战争打下去。这 场对奥战争只能以 12 万人在德累斯顿和霍夫之间采取守势,这将给我军提供一个整编的机会。对形势的这一坦率评论,展示了拿破仑的战略观念中的一套新思想:他 不再醉心于蒙特诺特、那拿、弗里德兰和奥斯特里茨诸战役的方式,无情地摧毁敌人的军队:他思想上已迷恋上了地理目标——布拉格、柏林。更糟糕 的是,在这次战役中,他已放弃了那些他迄今一直严格遵循并经常不断地同部下强调的基本作战原则:“集中你的兵力”,“切勿将它们割开来”,“保 持相互支援的距离,以纵队行军”,“无情地追击敌人”,所以这些训示都已置诸脑后。他赋予乌迪诺和麦克唐纳的战斗目标两者相去 120 英里。旺达 姆被派往埃尔茨,离他最近的支援部队(莫蒂埃的部队)在后方 20 英里的皮尔纳。营方阵的辉煌思想也已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去了。这样德累斯顿大捷也无法挽救他的军团的命运了。三、布吕歇尔磁铁 布吕歇尔此时似乎变成了磁铁,三度把拿破仑的铁流吸引到德累斯顿城外遥远的地方三次劳而无功的出击连拿破仑也感到精疲力竭,内伊却报告说:“我完全被打垮了!”德累斯顿大捷的喜悦并没有保持多少时间,旺达姆的不幸消息就传到了 城中。在回师德累斯顿途中,他曾命令法军中最刚毅的战士——旺达姆将军带 领 38000 人去完成一项任务。这项任务,他原先想亲自率领比这多一倍以上的兵力去完成。这就是夺取皮尔纳及其以西的高原。这片高原控制着通向波 希米亚的特普利茨的三条公路。其中最好的一条在诺伦多夫处翻过厄尔士山脉,从山峡可达库尔姆;另一条经过津瓦尔德山口;第三条在两者之间,但 更难走。旺达姆应在皮尔纳以西或西南布阵,以切断敌人的退路。按照这个命令,旺达姆于 26 日拂晓从施托尔彭出发,在以后的两天里,远远打到同盟大军背后。年青的符腾堡王子欧仁奥斯特曼伯爵率领一支 14000 人的俄军力图加以 拦阻,但怎么也拦不住。28 日,这支俄军被法军狠狠揍了一顿之后,还是能够脱身,且战且走,退到诺伦多夫山口,在库尔姆村后面据守坚固的阵地。 正当他们日益危险时,他们得到沙皇和弗里德里希·威廉的军队及时支援。这两个君主过了津尔瓦德山口之后,听到东方炮声,推测危机严重。要 是顶不住旺达姆,大军可能难进入波希米亚。但是,奥斯特曼得到匆忙派来的援军,终于打退了旺达姆的全力进攻。这时候,守军还不知道命运之神会有什么恩赐。 克莱斯特指挥的一个普鲁士军团,正在艰难地一步一步爬上三道关隘中的中间一道,忽于 29 日中午接到普王命令,要他们赶紧攀过山岭,转向东面, 前往支援奥斯特曼。这是办不到的,因为关隘塞满了车辆和大炮。但是,克莱斯特的一个参 谋提出一个大胆的方案:马上转入交叉小路,插到旺达姆后面。这个新奇而 惊险的计划执行了。于是,法国将军旺达姆正向库尔姆后面的同盟军猛攻时,普军却从诺伦 多夫山头蜂拥而下,在背后袭击他。尽管这样,法军还是英勇奋战,以求脱险。他们的将领蔑视死亡,拒不投降,向新来的进犯者猛烈冲锋,奋战到底, 直至力尽被擒。好几个骑兵连冲上陡坡,突击普军,一部分人杀出去了。4000 名步兵坚 守一个天然壁垒,直至弹尽援绝,幸存者才投降。还有很多人冲进树林里,命运各有不同,有些逃脱了,回到自己的队伍,有些则被克莱斯特的后卫击 毙。库尔姆的惨败,情况就是如此。除了战败者表现了不屈不挠的英雄气概 这一点不同之外,这场战斗可说是近代战争中的科戴因岔口。一支将近 4 万人的军队几乎全部覆灭,大炮全部丧失,只剩下小股筋疲力尽的残兵败卒。 这次惨败是谁之过?如果旺达姆和最靠近的各支法军保持联系,显然不会一败涂地,因为这几支法军本来可以从背后合击克莱斯特,把他擒获。 拿破仑显然想要圣西尔军团支援旺达姆。28 日上午 9 时,他命令圣西尔和旺达姆协同作战,由莫蒂埃控制住皮尔 纳。但在同一天早上,皇帝骑马到皮尔纳,却发现圣西尔、马尔蒙和缪拉正在扫荡战场,把大批俘虏赶进来。下午 4 时,他指示贝尔蒂埃下令旺达姆“突 进波希米亚,击溃符腾堡王子”。接着,来不及组织追击,立刻就赶回德累 斯顿。他把老近卫军召回德累斯顿,连忙策划向柏林进军,并在第二天早上 5 点半钟指示贝尔蒂埃下令圣西尔“向马克森追击敌人,敌人往那个方向逃,就往那个方向追”。这个命令使圣西尔移师西向,追击巴克莱率领的俄军。 这支俄军是为了逃避旺达姆而猛然改变方向,转到这边来的。这样一来,通往特普利茨的东路较为畅通无阻,而中路却挤满追击者和 被迫击者。拿破仑并没有发出指示。提醒旺达姆注意他背后留下了一个缺口。现在,圣西尔已在西面约 8 英里之外,拿破仑却没有命令在皮尔纳的莫蒂埃 向前推进,和旺达姆保持联系。毫无疑问,圣西尔和莫蒂埃本应共同商定与旺达姆保持联系的办法。他 们缺乏先见之明,应受指责。但是,皇帝就在近处,哪怕是元帅,一般也不会采取主动。 归纳起来,旺达姆惨败的原因,首先是他急于求胜,想博得一根元帅的指挥杖,于是向波希米亚冒进;其次是圣西尔执行拿破仑 29 日的命令,向马 克森追击敌人,致使队伍西移;第三,是圣西尔和莫蒂埃忽视了共同商定沿诺伦多夫公路支援旺达姆的办法;但首要的是拿破仑返回德累斯顿,忘了确 定办法,使各支部队在沿着东路追击中,未能及时协同作战。库尔姆的惨败,破坏了拿破仑的整个战役。当旺达姆奋战到底的时候, 在德累斯顿的皇上,正在起草那份论述进军柏林与布拉格各有什么好处的备忘录。他决定实行前者,因为这样可以把普鲁士的民族运动镇压下去,并且 同达武以及驻守库斯林和什切青的法军联系起来。“到那时候,如果奥地利又来作怪,我就带一联合军队来德累斯顿。”他以为奥地利在德累斯顿以南受到了打击,一定吓破了胆,也许会求和, 于是暗中向弗兰西斯皇帝提出建议。麦克唐纳和旺达姆的不幸遭遇,使他的 梦想破灭了。虽然如此,他还是不屈不挠,精力充沛,命令内伊接替乌迪诺(这位倒 霉的将领要求解职),率领那支军队进攻柏林。他又命令弗里昂带一个纵队老近卫军去包岑,用滑膛枪托把麦克唐纳所部被打散了的兵卒赶回来归队。9 月 5 日他听说麦克唐纳元帅情况危急,就亲自带领近卫军骑兵悄悄出 发,以图击溃布吕歇尔。但是布吕歇尔又一次撤退了(9 月 4 日和 5 日),而同盟大军则又一次插过厄尔士山脉,威胁德累斯顿。拿破仑十分恼火地回 师保卫这个城市,却听到了北方传来的坏消息。9 月 6 日,内伊在登内维茨被打得惨败。这位猛将确实不是什么战术家, 他的军事部署比乌迪诺还要糟糕。比洛和陶恩齐恩率领的普军英勇顽强,以寡敌众,夺取了胜利。幸亏黑夜降临,内伊才免于全军覆没,但也死伤 9000 人,被俘 15000 人,丢了 80门大炮。他但白地向皇上报告,一句话就概括了 自己的处境:“我完全被打垮了,还不知道我的军队重新集合起来没有。”他的军队终于集合起来了,退到易北河西岸的托尔高。这样,两周之内(8 月 23 日至 9 月 6 日),拿破仑在德累斯顿赢得了一 场大捷,而他的助手们却在外围战中,在格罗斯贝伦、哈格尔贝格、卡茨巴克、库尔姆和登内维茨。吃了五场败仗。因此,同盟军就能压缩拿破仑的外 围,使自己各部联系更密切,威胁他在皮尔纳和德累斯顿的深沟高垒的中央 营寨。但同盟军仍按预先制定的计划行事,拿破仑亲自率领军队往哪里推进, 他们就从哪里撤退。所以,当他企图把施瓦岑贝格的队伍赶回希米亚时,那位将领就小心戒备,退到那些无法攻破的关隘,皇帝只好回德累斯顿。但这方面布吕歇尔无疑更出色,他就像磁铁一样,一次次将拿破仑近卫 军的铁流从德累斯顿吸出来搞得他又疲惫又困惑。正像他对马尔蒙说的:“棋盘上一片混乱,只有我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又一次突进厄尔士山脉,在 库尔姆村上面的峡谷打了一场徒劳无益的小仗,结果还是得回师皮尔纳和德累斯顿。第三次进攻布吕歇尔的行动,带来了同样疲于奔命的结果。其后数周,大军团一直采取守势。在德累斯顿与埃尔茨之间的平原上两 军彼此对峙,双方均派出强大的侦察部队以探悉对方的意图。拿破仑亲赴前线视察,对部队的警戒状况极为不满。9 月 19 日,他发布了如下军令:朕对轻骑兵团执行警戒勤务的状况十分不悦。戈布尔赫将军指挥的第一骑兵军,负责掩护全军侧翼,却没有设置警戒,所有战马均无管束。按照军法这种玩忽职守的行为可以处死。朕发现一个骑兵警卫班长在皮尔纳附近执行警戒任务时松缰放马,陛下命令该班长降为士兵。凡驻部队翼侧的骑兵将领如违反现行命令,忽略派出警戒,使部队暴露在敌人突然袭击之下,一律送交军事法庭审判并处以死刑。下一步到底应该如何行动,拿破仑依旧举棋不定。在其后的数周里,他 曾下令调动某些部队,但随后又取消了这些命令。他开始意识到,尽管他赢得了三场会战的胜利,但他已经输掉了整个战役。战争的主动权已经转移到 了联军手中,他们的资源比他远为丰富。他很难决定到哪儿去过冬。一月份易北河即将封冻,哥燕克骑兵和普鲁士枪骑兵可以畅行无阻。驻汉堡、马格 德堡和维滕贝格的法军以及什切青、库斯特林和法兰克福各处奥得河上的桥头阵地都将有被切断的危险。德累斯顿东部地区的补给日益短缺。部队的口 粮减少到每人每天八盎司面包、八盎司肉和三盎司大米。9 月 23 日拿破仑写信给庶务总长说:军中无可食之物,要找点东西出来简直是幻想。这些困难的存在促使拿破仑考虑从德累斯顿撤往供应状况较好的莱比 锡。同时他还开始为自己的退却路线的安全而担忧。9 月 17 日他派遣一名军官给维尔茨堡的奥热罗送去一份密码文件,要求奥热罗立即将第 9 军推进到 科堡和那拿一带以掩护萨勒河上的渡口。与此同时,同盟军在把敌人弄得疲惫不堪之后,就策划一次大胆的行动。 布吕歇尔说服了同盟国的君主们,实行从波希米亚攻打来比锡,这样就可以绕过法军在德累斯顿南面构筑的防御工事,并且切断他们和法国之间的交通 线。他自己则向西北方推进,和北方的军队汇合,然后与同盟大军在来比锡 会师。老将布吕歇尔留下少数部队,据守他以前在包岑的阵地,以便掩人耳目, 自己则带领 65000 人悄悄地出发,作侧翼迂回,进兵维膝堡,在这个要塞上 游约10 英里的瓦滕堡建了两道跨越易北河的浮桥,赶走阻碍渡河的贝特朗属 下几个营,筑起了保护桥梁的工事(10 月 3 日)。完成了这一切之后,他就开始去寻找贝尔纳多特,结果在德绍以南和他联系上。通过这次大胆进军,他把数达 16 万人的两支军队置于拿破仑阵线以北; 加上他个人的影响,纵然未能使瑞典王储贝尔纳多特在外交上的徘徊完全停止,但也起了抑制的作用。布吕歇尔南进来比锡的消息,终于使贝尔纳多特 克服了犹豫动摇,下令跟从布吕歇尔进发。但是,我们可以判断,如果拿破 仑 9 月30 日计划得以实行的话,打垮贝尔纳多特那支不和盟军配合一致的队 伍,本来是何等容易。但实际情况,库尔姆的惨败把拿破仑牵制在德累斯顿周围十几英里的地 方达数天之久,使比洛和布吕歇尔得以乘时为同盟军换回北方的战局,从而唤起德意志人的爱国激情,迫使热罗姆·波拿巴离开卡塞尔,达武则只好在 汉堡周围采取守势。在那边,沃尔莫顿带领一支由俄国人、英国人、瑞典人和北德意志人组 成的军队,以巧妙的行动箝制住这个最能干的法国元帅,使他无法与皇帝会师,尽管拿破仑一直力求这样做。与此同时,同盟大军由于从波兰开来 5 万俄国后备军而得到了加强,正 在偷偷地通过厄尔士山脉两边的山隘进入来比锡以南的平原。这个行动并不是拿破仑没料到的。来比锡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它位于肥沃的萨克森平 原之中,是庞大的公路系统的枢纽。地处要冲,财富丰盈,这两点都使它成为显著的目标,胆大的敌人想切断拿破仑和法国的联系,自然要抢占这个地 方。由于命运逆转,他对来比锡也就越来越担心。但在目前,布吕歇尔的北 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使他摸不着头脑。迟至 10 月 2 日,他仍未洞察布吕歇尔的真正意图。但两天后,他听说这个普鲁士将领已经渡过易北河,就立 即带领近卫军匆匆赶去西北方,企图击溃携带辎重、行动不便的敌军,重新打通与维膝堡和马格德堡的联系。他命令圣西尔守卫德累斯顿,缨拉守卫来比锡;他自己则据守穆尔德河 畔的迪本。这个小城镇的位置几乎正当来比锡与维滕堡中间。从这里,他加强了内伊那支军队,命令这位元帅北进,从背后袭击贝尔纳多特和布吕歇尔。 他自己则在迪本一座围着壕沟的城堡里,静候事态发展。关于这个伟大人物在这 4 天里的烦燥不安,萨克森上校冯·奥德勒本的 著作给我们留下了一幅生动的图画。四周摆满地图和公文,随侍左右的地理学家全神贯注,秘书战战兢兢,拿破仑一边在纸上乱画大字,一边心绪不宁 地等着信使到来,倾听着脚步声。大部分时间就是这样过的。的确,在他一生中,很少像在迪本的雨水,沼泽和雾瘴中渡过的日子那 样,处于如此严重的危急存亡的关头。如果他能够抓到贝尔纳多特和布吕歇尔各处一方的机会,也许可以各个击破,把战争推进晋鲁士的心脏地带。可 是,他知道德累斯顿和来比锡远非安全。那边来的消息开始使他担心。虽然内伊、贝特朗和雷尼埃在北方摧毁了同盟军的后卫,但当他得知布吕歇尔正 向西退到萨勒河对岸时,却未免有点不安,因为这个行动表明布吕歇匀想在来比锡附近同施瓦岑贝格会合。考虑到这一点,拿破仑难以保持沉着,他想出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我 要进军易北河,把他们的全部计划都打乱,在那里我占优势,因为我据有汉堡、马格德堡、维膝堡、托尔高和德累斯顿。他对于沿岸有一连串要塞的大 河防线的效能,多么有信心啊!他的助手们却没有这样的信心。为此,他于 10 月 3 日斥责贝尔蒂埃: 一个人决不应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大惊小怪,决不能让妖魔鬼怪吓得丧魂。一个人必须意志坚定,明察秋毫。 但当他提出渡过易北河的计划,当时在司令部还是引起一片惊愕,全体幕僚进见,请求他放弃这个计划,回师保卫莱比锡。他勉强地放弃了,却代 之以另一个同样冒险的计划。他要击溃贝尔纳多特和布吕歇尔,或者把他们赶过易北河,然后自己渡河,溯右岸而上,在托尔高渡回左岸,于来比锡附 近从背后袭击施瓦岑贝格。如果他的士兵是走路的机器,而施瓦岑贝格在这段时间内又不采取任何 行动,这个计划倒是满有希望的。但是,他慢慢明白了:事实上正当他坐在那里编制计划、口授公文时——他在 10 月 12 日深更半夜就发出了 6 封。布 吕歇尔和施瓦岑贝格却在逼近来比锡。当日,他准备退守来比锡。第二天,俘获敌军一个使节,据供称,同盟军很有希望使巴伐利亚脱离法国方面。这个情况,使拿破仑退守的主意更加确定不移。消息是确切的。5 天前,巴伐利亚国王和奥地利谈妥,拨 36000 军队归 奥地利调遣;作为交换条件,奥地利保证享有完全主权,倘若将来要他把任何地区交还哈布斯堡王室的活,奥地利保证给予充分的领土补偿。现在,无论他如何固执,他都必须向莱比锡撤退了,望着因往来徒劳奔 波而显得无精打彩的部队,拿破仑的内心感到一阵不安第三十二章长河落日一、元帅们怎么了 当拿破仑退守莱比锡时,他发现他的元帅们的表现是如此的糟糕奥热罗反驳说:“把意大利战役那些老兵给我,我会证明,我还是那个奥热罗!”尽管拿破仑内心一万个不情愿,他还是决定撤出德累斯顿。 事实上,他在初次听到巴伐利亚背叛的谣传之前,便已安排向来比锡撤退了,进退反复的不断行军,加以缺乏给养,已经把他的军队弄得没精打采。10 月 6 日拿破仑终于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顾一切将打击力量 集中于迈森,迈森对面之敌似乎正在集结,威胁着他通往莱比锡的主要退却线。翌日,他离开德累斯顿,偕同萨克森国王与王后,前往迈森。但他仍旧 拒绝承认正在放弃萨克森首都。他留下圣西尔的第十四军防守该城,并在忱森给圣西尔下达了一份语无伦次的指示:我希望诱使敌人会战。10 月 8 日全天务必守住皮尔纳前面的阵地。我将于明天最后作出决策。如果还有诱使敌人交战的一线希望,我的意图是坚守德累斯顿。准备好面包,加修工事,撤走一切可以后送的伤员。连德累斯顿的水果车也可用来运送伤员。请老百姓放心,告诉大家我从未考虑过撤离 德累斯顿,它有 5 万人在守卫它。随即,拿破仑将大本营后移 40 英里,设在通往莱比锡的公路上的乌尔 岑,在这里又向部队发出了一系列矛盾百出的命令。此后,他再也没有返回 德累斯顿。10 月 10 日拿破仑又将大本营移至莱比锡以北 20 英里的杜本,宣称他的 意图是率主力在维膝贝格渡过易北河,歼灭布吕歇尔的军队。他甚至考虑放弃莱比锡向马格德堡和柏林北进。但是就在同一天,他又告诉缪拉在打败西 里西亚军团后,他很可能于 13 日返回莱比锡。他的敌人现在正从三个方向朝他逼近,他必须集中全部兵力于莱比锡进行一场决战。缪拉奉命在该城东南 的山丘上阻击施瓦岑贝格,内伊则退至东北方向陶哈附近阵地迎战布吕歇 尔。当他在 14 日步步接近莱比锡的时候,感到十分沮丧,是大有原因的。同 行的萨克森国王和王后,最近这些日子里,无可奈何地跟随着毁坏了他们那一度是欢乐的国王的这个扫帚星。来到城外,他们就分手了,国王和王后入 城寻找栖身之所,皇帝则前往瓦肖附近的缪拉的司令部。在那里听到的情况,也是颇堪优虑的。那天,那不勒斯国王缪拉没有显 出昔日的本事。虽然他手下的骑兵比同盟军派出侦察的骑兵要多,但是,由于进攻地点选择不当,他率领的几个旅阵列松散,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战,结 果是同盟军占了上风。他的元帅们都怎么了?先是乌迪诺,接着便是麦克唐纳和内伊,现在又 有缪拉和奥热罗。他们似乎都已失去了往日勇冠三军的勇气。当晚,他在罗伊德尼茨村缪拉的指挥部里接见了他的元帅们。他靠在火 炉旁,态度冷淡,一口气点了好凡个失职者的名字。点到奥热罗的名字时,拿破仑说他不是斯蒂维那雷镇之战的奥热罗了。暴躁的奥热罗反驳说:“哦!把意大利战役那些老兵还给我,我就会证明,我还是那个奥热罗。” 事实上,拿破仑自己也不是当年的拿破仑,甚至不是德累斯顿之战的拿破仑了。在德累斯顿,他迅速集中兵力,打败了敌人。而现在呢,15 日那天 并没有作出什么决定性的事情,因而使同盟军有时间把计划搞得更完善。那天清早,布吕歇尔听说施瓦岑贝格第二天就要从东南方进攻来比锡, 但有一个军团要派往西面,从林德瑙那边威胁来比锡。那个普鲁士将领于是从萨勒河畔匆匆赶去。当晚,普军营火耀目,马尔蒙知道西北也会有敌人进 袭来比锡。拿破仑尽管接到了这位元帅的警报,还是不相信北边会严重受敌。直到16 日黎明,他仍然命令那里的军队准备穿过来比锡,袭击施瓦岑贝格的大 军。如果拿破仑在 15 日发出这个命令,也许一切都会顺利,因为当时除内伊和雷尼埃两个军团外,所有能调动的军队都在手边,总数几乎达 15 万人,而 施瓦岑贝格的兵力还未至于超过他多少。但是,16 日发出这个命令就不但大迟,而且招致北边的失败。拿破仑集中考虑的是南边。他这边的阵线,沿着比锡以南和东南约三英 里的瓦肖和利贝特沃尔维茨附近丘陵起伏的地带伸展,向外弯曲。他右边有普莱泽小河一带的沼泽地作掩护,中央阵地横跨通向德累斯顿的公路,左翼 扎在一条叫做帕尔他的小河上。这条小河婉蜒伸向西北,在城北形成天然的 险阻。但在细心人看来,他的阵地并不牢固。他后面那座城市,城墙古旧,毫 无军事价值,而且北面、东面和南面有好几条来路集中到这里,但万一他吃败仗,却只有一条退路,那就是向西跨过洪水现已泛滥的普莱泽河和埃尔斯 特河。然而,这位伟大的统帅似乎只想到胜利。他已经下令麦克唐纳和内伊从 陶哈前来支援,马尔蒙也要来。集中这些兵力对付施瓦岑贝格拉得很开的阵线,拿破仑指望第二天就能战而胜之,然后打垮布吕歇尔和贝尔纳多特彼此 不协同行动的军队。拿破仑和缪拉正沿着利贝特沃尔克维茨附近的山脊策马前行,则到 9 时,对面山上的同盟军连续急放了三炮,堪称为“民族之战”的一连串的战 斗打响了。疯狂的炮火连续六个小时震撼着大地,战斗来回反复,胜负难分。但当 麦克唐纳军团从东北方插入时,同盟军就开始败阵。拿破仑立即出动拉图尔一莫堡和帕若的两个骑兵军团,进攻同盟军的中军。接着展现的是一幅蔚为壮观的战争图景。12000 名骑兵从山脊后疾驰而上,分为两大群,以密集队形直冲对方阵 线的薄弱点。那不勒斯国王缪拉一马当先,勇猛如常,率领骑兵,气呼呼地扑上对面泥泞的山坡,挥刀斩炮手,包围俄军方阵,连那三个同盟国的君主 也不得不慌忙退却,以免被擒。但是,缪拉这样狂风似的飞驰,那些战马很快就筋疲力尽了。同盟军从 普莱泽河彼岸的后备队调来了帕伦的哥萨克骑兵和西里西亚的胸甲骑兵,及时发起冲锋,把法军骑兵打得慌乱而退,连骁勇善战的两位军团将领也折损 了。经过士兵奋战,同盟军收复了所有丢失的阵地。当日结束时,双方不分胜负,各损失了约 2 万人。与此同时,在来比锡的西边,贝特朗打退了朱莱的奥地利军团向林德瑙村的进攻。但在这以北,马尔蒙却受到严重挫折。他遵照拿破仑的命令,正 撤回来比锡时,在默克思受到约克军团的猛烈攻击。在这个村庄及其东面的奥伊特雷茨什之间,这位法国元帅进行了十分顽 强的抵抗。布吕歇尔希望俘获他整个军团,因此请查尔斯·斯图尔特爵士骑马回贝尔纳多特处求援。这个英国使节在哈勒找到瑞典王储,恳请他尽一切 努力,不要做唯一没有参战的将领。但是此行目的没有达到,贝尔纳多特的军队距离太远了。默克恩村经过多次易手,约克的普军才最后把马尔蒙赶了 出来。马尔蒙的确就差在得不到内伊军团的支援,而贝尔蒂埃原先使他以为, 一旦敌人向他大举进攻,他是可以指望内伊来支援的。但是,发布的命令含混不清,甚或互相矛盾。内伊原来受命跟随麦克唐 纳前进,以造成排山倒海之势,击溃施瓦岑贝格的右翼。因此,他只派出一个师的薄弱兵力掩护马尔蒙的右翼,自己则带领其余各师南进。中途接到来 自默克恩的急信,要他回那边去,结果他那 15000 兵整天都是徒然跑来跑去。这个不幸事故是十分严重的。如果内伊加强了麦克唐纳的侧翼包抄行 动,本来有可能粉碎同盟大军的右翼。如果他给马尔蒙以有效的增援,北面的阵地本来有可能守住。事实却是,法军从默克恩狼狈败退,损失 53 门大炮。 但是,约克军团的 21000 人也给他们消灭了8000。就交战的兵力相对而言, 陈布埃拉和默克思的战斗是拿破仑历次战争中伤亡最惨重的两仗。整个来说,拿破仑使同盟军遭受到比他自己更为严重的损失。但是同盟 军能够弥补这些损失。第二天,本尼格森带着 41000 俄国后备军来到东面附近;科洛雷多的奥地利军团也开到了;在北面,贝尔纳多恃的 6 万北方军据 悉正从哈勒进兵增援布吕歇尔。但拿破仑靠得住的补充力量只有从迪本开来的雷尼埃军团 15000 人,大 部分是萨克森人。圣西尔军团的 27000 人在德累斯顿,距离太远了。让这位元帅孤立无援地留在东南方,而达武又被困在汉堡,拿破仑对自己的轻率想 必十分后悔。经过 16 日的大厮杀,他剩下的有生力量不过 15 万,其中的德意志各师团已经对无休止的行军和艰苦的生活发牢骚。一切都使人丧气。那个安息日早上,莱比锡四周一片阴沉凄惨,城里只 听见伤员的呻吟和市民的哀叹。但是,拿破仑并不气馁。在连绵的雨中,他和缪拉沿着普莱泽河堤岸不停地踱步。缪拉肯定他说,敌人已受到严重损失。 索然无味的散步结束后,皇帝把自己关在帐篷里。他已下定决心,要再碰一 次运气。在俘虏当中,有个奥地利将军默费尔特,拿破仑的第一次外交胜利,也 就是累欧本那一次,是以他为对手而赢得的。奥斯特里茨战役后,也是默费尔特带来最初的停战建议。这些回忆触动了这个伟大的科西嘉人的迷信心 理;因为在危急的关头,最坚强的个性也会回复到受原先的本能所支配。皇帝于是又把这位吉星找来,同他恳切长谈,首先对他前一天在德里茨 包抄法军左翼的努力表示恭维;接着提出要给他宣誓释放,让他把停战建议 带回同盟军总部。拿破仑声言自己在来比锡周围还有 20 多万军队,然后把话题转到欧洲局 势。奥地利为什么背弃了他?在布拉格,奥地利本来可以强令欧洲接受条件。但英国人不要和平。对此,默费尔特回答说,他们非常需要和平,但这不应 该是一时休战,而是以欧洲均势为基础的和平。“好吧”,拿破仑答道,“让他们把我的岛屿还给我,我就把汉诺威还 给他们;我还要重建各个撒汉城市和已经兼并的[北德意志〕各省但是英国想要我答应在自己的港口建造主力舰不能超过 30 艘,那又怎么同它谈判 呢?”至于来因邦联各邦,凡愿意者均可退出,但是对那些要他保护的邦,他 绝不会撒手不管。至于给予荷兰以独立,他觉得很困难;因为如果这样做,那个国家就会受到英国控制。意大利应全部归一个君主统治,这样将同欧洲 体系相适应。他已经放弃了西班牙,西班牙这个问题算解决了。这位将军带回了这些和平建议,但同盟国的君主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儿。 他们认为彻底绞杀拿破仑的千载难逢的良机已经来临了。多少年来,欧洲的君主们给他踩在脚下,饱受屈辱。奥地利哈市斯堡王 室曾让他接二连三地打得喘不过气来,不得不献出路易丝公主,以可耻的联姻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普鲁士就更惨了。为了保住自己强国地位,美丽的 路易莎王后屈身侍敌,试图以美色和眼泪来换取他的恩赐,他竟毫无犹豫地拒绝了。以至可怜的王后不久便在羞仇中死去。亚里山大不仅在提尔西特蒙 受屈辱,而且还忘不了那毁掉“圣城”的莫斯科大火。然而,在他们中间,贝尔纳多特却更想置拿破仑于死地,他不仅要残酷 地报复这个让他妒火中烧的情敌,而且还想实现更大的政治野心。过一把皇帝痛是他此时最迫切的想法,他知道沙皇似乎支持他这一想法。他近来作战 一向不积极,那是不愿招致极富民族感情的法国人的反感,做法国皇帝没有法国人的支持怎么行!看来拿破仑再劫难逃了。二、莱比锡的钟声来势凶猛的 30 余万同盟国军队有如三股强劲的飓风,似乎要把莱比锡这座商业城市抛到莱茵河 里拿破仑说:“如果当时我有三万发炮弹,今天我就是世界的主人!” 当拿破仑垂头丧气地离开菜比锡时,郊区的教堂传来了永远告别法国统治的钟声16 日的血战对双方来讲都损失惨重,但同盟国的军队很快就可以得到补 充,现在他们正在积极积蓄力量,准备最后一击。显然,同盟国对拿破仑已经可以任意施为,这一点他自己也猜到了。星 期天傍晚的时候,他把自己那些给雨淋得浑身湿透、饿得半死的军队往后撤,向来比锡靠拢;因为布吕歇尔已在北面取得进展,威胁拿破仑的退路。但这本是他自找的,莱比锡这个地方根本是最糟的战场。当年的莱比锡 和现在一样,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城市,位于艾尔斯特河、普莱泽河和帕尔他河交汇处的浅沼低洼地的中央。从北面、东面、南面向莱比锡会聚的七条大 道均被联军封锁。西南方向上尚敞开着一条唯一的退路,经过一座石桥,穿过艾尔斯特沼泽地,沿上萨勒河谷可达埃尔富特、戈塔和美因茨。这正如英国的威灵顿公爵所说的:“波拿巴置身于任何其他军官都会避开的境地,而且留在那里太久,与 任何审慎的观念不能相容,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主动撤退,情景就会不同,同是盟军也不可能如此斗胆逼近莱茵河。”尽管只有这一座石桥,他却只在口头上要士兵们再架上几座,但这几座 桥毕竟没有架起来,这一点参谋长贝尔蒂埃也有责任。正如马尔博说明,参谋长贝尔蒂埃已经形成一种死板的习惯:没有书面命令,他绝不采取行动, 而这样的命令又没有下达。在别列津纳河上最后发生的惨剧,主要也是由于幕僚犯了同样的错误;可是这次又如此疏忽,没有确保退路,这就更加奇怪 了。事实上,在整个战役期间,拿破仑一直都不想撤退,他总是想侥幸一逞, 但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但是到了 16 日晚,他确实已经有了撤退的想法,可是他没有马上采取行 动。现在欧洲各民族一起向他合围。北面是普鲁士人、俄国人、瑞典人和少数英国军队。东南面是是从阿尔卑斯山到乌拉尔山各地调集的同盟大军密集 的队伍。在来比锡东面的本尼格森所部,其中还可以看到西伯利亚的巴什基尔人,他们使用弓箭,因此法国士兵给他们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爱神。对付这 30 万人的包围圈,拿破仑的兵力还不到敌方的一半。 但法军仍然坚持战斗,即使不能取胜,也要捍卫自己的荣誉。在波尼亚 托夫斯基亲王(他在 16日以英勇作战赢得令人羡慕的法国元帅的军衔)率领下,波兰人再一次为了十分渺茫的民族独立而作殊死战斗。 拿破仑和他的参谋人员,站在普罗布斯泰达后面一座小山上,旁边是一座残破的风车磨房,恰好象征着他的命运。再往南面,有一座更高的山,三 个同盟国的君主在那里,看着硝烟起处,形如巨大的马蹄,慢慢地向该城围拢。这场规模宏伟的战斗确实无法形容。在东北面,瑞典王储率师逐渐推进, 渡过帕尔他河,布吕歇尔则猛攻城郊。在蓬恩斯多夫村附近,同盟军在敌军防线中找到一个破绽:雷尼埃的萨 克森人有背叛的迹象。上午已经有少数人跑到俄军那边,到下午 3 时左右,又有一些高呼“乌拉”跑了过去。总共跑了不下 3000 人,带走了 19 门炮; 但这些炮立即起作用,掉转来打法军。拿破仑带领部分近卫军赶到那边,挽回了战局。但也只能稳住一时。守军处处寡不敌众。拿破仑在场给人们的鼓舞,以及缨拉、波尼亚托夫斯基、维克托、麦克 唐纳和数以千计的无名英雄的拼死奋战,都难以抵挡成群密集的同盟大军。在北面和东北面,马尔蒙和内伊同样被压倒。最糟糕的是,炮弹越来越少了。 后来皇帝写信给克拉尔克,以情有可原的夸张说:“如果当时我有 3 万发炮弹,今天我就是世界的主人夜幕降临,这位主帅精神疲惫,情绪低落,回到 风车磨房,指示贝尔蒂埃下令撤退。接着,他在营火旁边,倒在板凳上酣睡,将领们在伤心的沉默中看着他。四周是一片黑暗,最后的战斗呼喊声、伤员 的呻吟声、军队撤退的低沉的隆隆声,此起彼伏一刻钟后,他猛然醒来,对僚属投以诧异的目光,然后振作起来,吩咐一个军官去见萨克森国王,把局 势告诉他。次日清晨,他退入来比锡,到国王那里作了短时访问后,就骑马去西门。 他走得很及时。他那依然庞大的军队,从三条公路源源不绝地人城,汇合起来,使每条街道拥挤不堪,密度每小时都在增加。普军和瑞典军正突入北郊,白衣的奥地利军则在南面把守军往城赶。逃 亡的人群挤得好苦,慢慢地穿过市区,走向西门。那边,同盟军的枪弹已开始在跨越普莱泽河和埃尔斯特河的拱桥和堤道上空呼啸,而在北面,俄军的“乌拉”声又越来越近,一切更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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