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keep our land glorious and free! O Canada, we stand on guard for thee. O Canada, we stand on guard for thee. 印第安语版加拿大国歌 ! ! . , . , , . ! ! , , ! 法文版加拿大国歌 Canada! Terre de nos aeux, Ton front est ceint de fleurons glorieux! Car ton bras sait porter l`épée, Il sait porter la croix! Ton histoire est une épopée Des plus brillants exploits. Et ta valeur, de foi trempée, Protégera nos foyers et nos droits Protégera nos foyers et nos droits 这里顺便说一下加拿大的双语文化历史。现在的加拿大,除了魁北克全省及其周围省份的少数人使用法语之外(差不多600多万人,占全加拿大人口的22.7%),其他省份和地区基本上都说英语。在加拿大这片土地上,英语和法语的使用都有400多年的历史,也只有1867年加拿大联邦政府成立之后,这两种语言才被正式定格为加拿大的官方语言。 1867年通过的《英属北美法案》允许联邦或省级议会的辩论中使用英语或法语。该法案还规定“议会的记录和文件应分别有这两种语言的版本”和“任何人或在任何诉求中或任何事务处理中或根据该法案设置的加拿大任何法庭出具的文件可以任意使用这两种语言。”(参见今天加拿大《宪法》第133章),加拿大议会法案和魁北克立法法案都有两种语言的文本。 法语加拿大的全盛时期是十七和十八世纪。1774年的《魁北克法案》就已经保护了法语文化,成为加拿大文化中举足轻重的一部分。1867年的《英属北美法案》就是专门为加拿大自治而量身定制的一部宪法法案,吸取了美国内战的惨痛教训,避免了过于强大的分离主义。麦克唐纳和卡地亚在法语问题上所做的努力开始把加拿大引上了双语的道路,对加拿大朝向多元文化发展有着不可埋没的贡献。 魁北克是唯一一个以法语为官方语言的加拿大省份。今天,有81.4%的魁北克人是讲法语的。但省政府的很多服务部门也为数量越来越大的讲英语者提供英语服务(特别是蒙特利尔)。对于本地法语人口来说,他们讲的法语已经和法国的法语在发音和词汇上有显著的不同,后者通常叫做“都市法语”。这种不同早在十八世纪英国占领新法兰西之时就已经存在了。 正是:枕书学语尘外趣,随缘应对笑谈中。鳌山成道知何日,半轮明月照行程。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28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7-13 06:49:29 现任总理哈珀于2008年通过cbc电视台就原住民学校问题向原住民道歉并赔偿。参见第九十四回“2008年6月,总理哈伯代表现任政府内阁,在原住民代表面前,通过CBC(加拿大全国性电视台)向全加拿大人民,就过去加拿大政府采取的同化政策道歉。哈伯总理的道歉不仅仅针对寄宿制学校不人道的行为,而且针对创立这一野蛮政策的白人政府。”2010-07-17 09:27:52 道歉了。参见第九十二回“建铁路华工加西洒血泪,强欺弱先辈辱交人头税”,只是对幸存者约28人和有遗孀及子女的30多人只赔偿每人2万1千加元。 直到1947年,经过华裔加拿大二战老兵的苦苦追求,加拿大政府才废除了“排华法案”,在加华人才恢复了公民资格。2006年,加拿大总理斯蒂芬.哈伯(Stephen Harper)才正式代表加拿大政府向过去遭受白人当局无端歧视和排斥,被征取人头税的华人道歉和赔偿。此乃后话,暂且按下不表。2010-07-27 03:55:36 第九十六回 劳里埃时代收割现成,加拿大西部喜忧参半 却说加拿大的自由党抓住时机掌握了政权之后,长期压抑在加拿大人民心头的经济衰退阴影也终于烟消云散。作为法裔加拿大人,信奉天主教,自由党出身的劳里埃,也许能够修复,绞死梅蒂斯人首领路易斯.里尔给国家统一造成的巨大心理阴影,解决长期以来悬而未决的省权纠纷。至少可以说,自由党终于有机会实施他们所倡导的自由贸易、经济紧缩和诚实政府的政策了。 1896年的大选,应该是加拿大历史上的一个分水岭,因为这次大选结果标志着,自加拿大联邦政府成立以来,占据加国政治经济领域主导地位的麦克唐纳保守党和他的国家大政体系随之解体。维尔弗雷德.劳里埃,这位新任总理,注定要在加拿大历史上取得仅次于麦克唐纳的辉煌时代。 轻松活泼、和蔼可亲的麦克唐纳,以他家庭型总理的形象,给加拿大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表现温和处处精打细算的劳里埃总理,则以他雄辩的演说才能和追求公共政策上的最高境界,吸引了加拿大人。这位头顶略谢、额头高耸、一圈灰白头发的自由党党魁,现在是加拿大的新任总理,成为他所领导的国家在新时代的新形象。 前面已经说过,劳里埃时代的很多政策仍然是麦克唐纳时代国家大政的延续。因此政府仍旧面临着一些相同的问题,诸如国家发展、对外关系、内部种群矛盾、语言和宗教的冲突等,这些问题将是这位自称为“老领导”徒弟的自由党人的施政目标。 维尔弗雷德.劳里埃当上总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选择自己的内阁成员。这时候的自由党帐下,可以说是能人倍出,人才济济,个个年轻有为。真是托保守党长达17年执政的福,自由党愣是积攒下来大量无处释放能量的人才,劳里埃不费吹灰之力就组成了加拿大历史上阵容最豪华实力最强劲的内阁政府。 不说一下他们的名头,不足以显摆这届自由党政府的亮丽,正如当时人们所赞誉的那样,真是一个“全能政府”。把头的有严肃老道的贸易和商业部长理查德.卡特莱特(Richard Cartwright),司法部长奥利弗.墨华特(Oliver Mowat),财政部长威廉.菲尔丁(Williams Fielding,新思科舍省的前总理),内政部长克利福德.西福通(Clifford Sifton,曼尼托巴的教育部长)等等。 且慢,在这一强大阵容的内阁政府开始规划他们的自由党政策之前,首先要面对的是从根本上解决曼尼托巴学校问题。劳里埃在竞选之初就承诺,自由党政府将不再施行高压政策,只有温柔的“阳光之路”。他和自由党省级政府达成一致,要尽力避免让渥太华的当政者采用高压政策。同时制定法律,让各宗教派别可以在确定的时间范围之内向公立学校给予宗教上的指导。但这只是名义上解决了问题,实际上魁北克天主教派仍旧公开反对这一法律,其支持者甚广。 在魁北克,天主教教规禁止天主教徒阅读自由党喉舌《选举人报》,若有犯禁,将被开除教籍。保守党党领、七十五岁高龄的查尔斯.杜佩充分利用天主教对自由党和自由党政府的反对情绪,立刻做出反应,支持主教关于曼尼托巴少数教派已无公正可言的论调。 面对天主教的反对和保守党人的机会主义路线,自由党只好打出他们的最后一张牌,让信奉天主教的自由党人向罗马教皇提出了申诉。罗马教皇派出一支代表团前来调查,结果调查团使尽手腕,强行让魁北克主教保持了沉默。如此一来,曾经引起加拿大政治危机的曼尼托巴学校问题终于告一段落,而魁北克的主教自然没有公开卷入加拿大政治漩涡。 其次,自由党政府要面对的是关税问题,这也是自由党人在大选中赢得胜利的关键。作为主张自由贸易(相对而言更加自由的贸易)的政党,自由党自然要重申他们在1893年大会上反对保护主义的立场。不过,即使在自由党上台的大选前,劳里埃已经公开宣布,纯粹的自由贸易对加拿大来说是不可能的,自由党政府必须要维持一定的关税收入。因此,大选之后,劳里埃就立即宣布“不应当对关税政策加以改革,以我的看法,要有变化,也必须是和商人们充分商量之后”云云。 自由党政府真的派出了一支关税委员会,来到一些工商业中心听取意见。然后,财政部长菲尔丁于1897年4月提交出了自由党政府的第一份预算,基本上为加拿大的将来确立了基调。大量没有大用的关税被取消了,从价关税(依照商品估价按比例征收的关税)代替了原来的个税,保护加拿大垄断企业和财团的关税相应地减少了。《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29节作者: 漫游国际 最重要的是,自由党的预算提出了高低关税计划表,比较符合实际地把低关税给予那些同加拿大保持同等关税的国家。其实这一条的目的在于优先选择同英国的贸易,这是自由党在过去多年就一直主张的政策。还甭说,到1898年时,自由党政府干脆出台了一项纯粹优惠英国的关税政策,把同英国贸易的关税降低到正常关税的四分之三。 眨一看,自由党的关税似乎比麦克唐纳的国家大政更加自由,但从某些条款来说,国家大政的关税保护特色得以间接贯彻执行。钢铁产品的关税降低了,但政府对加拿大企业是有补贴的。其他关税的下降幅度也非常小,实际影响到企业的程度是有限的,很少有企业抱怨说他们不再被政策保护,甚至有些工业产品的关税比国家大政时期还要高出5个百分点。 对于消费市场来说,优先同英国的贸易关税确实减轻了保护性关税的负担,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产品从美国进口,给英国实行的优惠关税已经越来越不重要了。 之所以称为“劳里埃时代”,还在于自由党执政以来,正好加拿大的经济衰退期已过,从经济发展规律上讲,劳里埃赶上了经济蓬勃发展的好时期。也就是说,体现自由主义的劳里埃正在履行麦克唐纳的设想。麦克唐纳毕其精力修建了太平洋铁路,为广袤的加拿大西部地区带来了人口和发展,但麦克唐纳的希望并没有实现,他种好的庄稼正好等来了劳里埃去收割。特别是想象力丰富精力充沛的内政部长克利福德.西福通,他在把富饶的西部草原变成帝国粮仓和世界菜篮子这一工程项目上功不可没。 这位短小精干的内政部长长相保守,给人的印象是冷酷无情。实际上,西福通待人友善平易近人,只是他的做事风格有点冲动和急躁罢了。西福通对于加拿大西部充满了信心,他通过大量的宣传工作,以积极的系统化措施取得了惊人的成就,加拿大历史上除英国之外的第一次大规模移民浪潮欣然而至。 首先来的是欧洲人,包括德国人、匈牙利人、乌克兰人、罗塞尼亚人(来自巴尔干半岛)、斯堪的纳维亚人、冰岛人和俄罗斯杜克波尔派人,每个国家都有成千上万的人群来到加拿大。其次是美国移民,到1911年时,美国到加拿大的移民达到了13000人。最后是英国来加拿大的定居者,其数量比美国移民还多。自由党执政十五年来,总共有两百万人来到了加拿大。 1896年,加拿大西部地区只有大约1800多户人,来自加拿大东部的定居者不过600多口。而现在,加拿大联邦成立三十多年之后,风向标变了。这个时期,加拿大已经研制出早熟抗寒的各类小麦作物,制作面粉的轧制工艺,广泛应用的冷钢地犁和包装机械,政府援建的谷物皮带输送机、码头、散装船和新增铁路为加拿大西部地区的农业产品提供了比欧洲更加先进的技术优势。 随着全世界越来越多的人口城市化发展和澳大利亚及南非的金矿供应,农产品的价格飞涨,加拿大简直成了国际上的大金库。曾经吸引了加拿大人口的美国西部现在也是人满为患,新的定居者不约而同地涌入加拿大西部地区。 “加拿大世纪”开始了。就在加拿大草原地区回响起道钉锤的铿锵声和包装机的呼呼声之际,操着各种语言的外国人充斥着加拿大东部的港口,加拿大人和他们的自由党政府一边数着钱一边也紧绷着神经。1900年、1904年和1908年,劳里埃的自由党逐年得到选民的拥护,但这些胜利也是付出代价的。 为了赢得加拿大制造业协会的支持,自由党政府不得不调高了关税。1905年,克利福德.西福通给新加入联邦的萨斯喀彻温和阿尔伯塔两省强制实行教会学校,以限制这两个省的教育自治权利。然而这次,这位内政部长却与劳里埃的意见相左而不得不辞职。虽然最后达成了妥协方案,西福通却再也没有回到内阁。实际上,在关税和省级自治这两个问题上,劳里埃的自由主义已经远远走出了传统的自由政策框架。但对于加拿大的未来,这段时期更为严重的问题却是对外关系。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美国和加拿大之间少数民族的定居问题再次变得紧迫起来。1898年,由英国、美国和加拿大代表组成了一个高级联合委员会,专门解决太平洋沿岸美国的阿拉斯加和加拿大领土之间的边界纠纷。 早在1825年签订的《英俄协约》本来是为了界定阿拉斯加边界而签署的两国协定,但当时地理资料不全,边界划分模棱两可含糊其辞。比如“沿用平行于海岸线的山峰”这样的术语,加拿大理解为“离海最近的山峰线”,而美国则认为该山峰线“应当确保沿岸陆地的整体性”。 这个问题曾经在1888年就讨论过,但1896年,克朗代克河(Klondike,在加拿大西北部,育空河的支流)出现的淘金热重新引起了两国的争执。当时,成千上万的淘金者涌入育空地区,特别是到了1898年,淘金者从斯蒂金河(Stikine River)位于内陆的出海口或者通过琳峡湾(Lynn Canal)进入加拿大内陆地区。那么,这些淘金者走过的是加拿大领土呢,还是美国土地?到底哪个国家的警察应该维持这段淘金路线的秩序呢?1825年的协议根本就没有答案。阿拉斯加的边界到底怎么划分,淘金热潮一来,所有的学术性讨论早就显得毫无疑义,倒是真实的占领更来得实惠些。 虽然三国分别派出代表组成一个高级联合委员会来解决边界纠纷,但各自的代表就1825年的协约根本达不成一致的意见。此时,美国已经是帝国主义者西奥多.罗斯福(Theodore Roosevelt)总统当政,这位第26任美国总统毫不客气地宣布,加拿大人对太平洋沿岸各海口宣布主权就是“近似于危险的讹诈”。还是美国人动作快,1903年一支美军进驻育空地区。美国人的行动被加拿大人形容为罗斯福总统的又一次“大棒”威胁。 正是:寸土必得先下手,分毫不让又逞强。“危险讹诈”空弹唱,大棒一挥划进账。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0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8-03 12:26:12 第九十七回 阿拉斯加划界主权难维护,参与波尔战争对外初用兵 加拿大这次还是吃了没有主权的大亏。美国建议由六名“很有声望的公正仲裁人”组成一个仲裁法庭,美国出三个人,另三个名额由英国女王指定。劳里埃政府根本就没有外交经验,只凭着良好愿望就接受了这个建议。结果,三个美国人全都是美国利益的铁杆维护者,主张阿拉斯加沿太平洋海岸的狭长地带本来就是美国领土。声望和公正在利益面前只是一支美丽的花环。 可惜加拿大代表,魁北克副总督路易斯.杰特(Louis Jette)和多伦多律师阿兰.爱丽丝沃思(Allan Aylesworth),说他们其实不懂美国人的心未免低估了他们的智商,美国人的公正实际就是只要求对美国自己公正,印第安人中三尺小童都知道这点常识。但劳里埃政府派出的代表偏偏是死心塌地的效忠派人士,要不是这两人太过于公正的话,也许育空地区的海岸线不至于变成阿拉斯加的那条长尾巴。而那位英国代表则更加支持美国拥有出海口前面的岛链。 在罗斯福看来,美国主张拥有这段海岸线几乎是无懈可击,提议组成仲裁法庭只是为了给英国“留点颜面”。因此,当加拿大代表也拿出自己的划界方案时,美国代表和英国代表断然拒绝了。罗斯福感到莫名其妙,而加拿大人则感到上当受骗,有被强暴的感觉。说实话,从那位英国代表奥尔夫斯通勋爵(Lord Alverstone)当时的表现来看,人家更显得亲近于美国人。当然了,在美加利益冲突中,他倒向哪一边都会树敌另一边。 通过这次谈判,加拿大人终于认清了美国人和英国人的嘴脸。1903年10月20日,两位加拿大代表拒绝在仲裁书上签字,加拿大全国上下迸发出激烈的反英情绪。 劳里埃总理也被这件事激怒了,他断言加拿大由于没有缔结条约的权利,因此很难在国际上维护自己的权利。但是,劳里埃只是在嘴上过了把瘾,并没有采取任何实际行动。唯一让加拿大愤青感到安慰的是,自仲裁事件之后,美国政府在这个北边邻居眼里早就无信可言,也许到了1911年,加拿大会拒绝同美国签署互惠协定。不管怎么说,加拿大人民的愤怒情绪逐渐平息。 而英国和美国则通过解决阿拉斯加边界问题又一次形成了默契,并在一战中充分利用这种默契让加拿大人到一战前线浴血奋战。 就在同美国争执阿拉斯加边界的同时,自由党政府还不得不面对半个地球那边的一场冲突。1899年,远在南非的两个波尔共和国德兰士瓦(Transvaal)和奥兰治自由邦(Orange Free State)向英国宣战,史称“南非战争”(South African War)或通俗叫法“波尔战争”(Boer Wars)。这次战争导致了加拿大历史上首次向外派兵作战。从某种意义上说,波尔战争看起来类似于一个世纪结束之时发生的一场冲突,从另一方面也预示着一个血腥世纪的来临。 南非战争源自于60年以前,以凯普殖民地(Cape Colony)和纳塔尔(Natal)为中心的英国统治者,和较北边以奥兰治自由邦和德兰士瓦独立共和国为中心的原荷兰定居者后代之间形成的紧张关系和敌对事态。1886年,德兰士瓦地区也发现了金矿,很多追逐财富的外国人,特别是来自英国的淘金者大量涌入。由于德兰士瓦政府怀疑这些后来定居下来的英国人的忠诚度,没有给这些后来的定居者同样的政治权利。而对于英国政府来说,这一部分英裔定居者的处境显然成为保护对象,竟至后来爆发波尔战争。 在1899年大英帝国一统全球江湖的巅峰时期,在英国人的眼里,仍然实行均田制和宗教上非常保守的波尔人看起来简直还处于非常落后的部落状态,是英国在这一地区大展其政治经济宏图的眼中钉。更重要的是,英国当局甚至希望发动一场轻而易举的战争,把波尔人纳入泛英南非范畴,一次性解决波尔人的问题。1899年,当英国当局开始在南非加强驻军之时,事情已经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当年10月9日,德兰士瓦政府发出了一道通牒,要求英国必须停止这种军队的集结,而英国政府置之不理。10月11日,波尔人向英国政府宣战。 在加拿大,作为大英帝国的自治性成员国,英国的一举一动都会给加拿大产生极大的影响。特别是在维克多利亚女王高调举办了在位60年大庆仅仅两年之后爆发的战争,对于女王陛下的属国加拿大来说,不啻于一件头等大事。 战前几个月里,英裔加拿大人的媒体上充斥着支持英国打击波尔人的文章,很多人还向渥太华施压,要求加拿大政府派遣军队帮助女王的事业。波尔人宣战以后,要求加拿大政府对外派兵作战的压力越来越甚。但是,法裔加拿大人、一些英裔加拿大人的劳工组织和农民群体表示反对。对于加拿大是否要卷入这场战争,劳里埃总理无论在政治上和宪法上始终持保留态度,他尤其关心的是来自魁北克的反对党会是什么意见。 这时,口若悬河的法裔加拿大人民族主义者亨利.布拉萨(Henry Bourassa)正是反对党的党领。出于对英帝国主义的目标有所怀疑,布拉萨担心的是,如果加拿大参与这场战争,将会为英国将来肯定要发生的各种战争破下先例。当然,法裔加拿大人的意见肯定不是铁板一块,多数人支持布拉萨的观点,把加拿大参战看作是为英帝国主义点头哈腰。正如布拉萨所说,加拿大若要参战,必须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国民利益。 不过,劳里埃还是不得不向英裔人口众多的英属加拿大屈服,特别是来自安大略省的压力就足以让劳里埃吃不消。他最后决定派军参战,但说好不会从头到尾地陪打下去。加拿大政府将为一小支全部为志愿者参加的军队买单,包括从招募到运送至南非的费用。一旦这支军队抵达南非,所有的财政支出将由大不列颠负责。 首批加拿大兵团是由第二营(特种部队),即加拿大皇家步兵团(2RCRI)。领兵人物正是西北叛乱期间切刀山战役中败在克里人手下的败将威廉.奥特(William Dillon Otter)中校,毕竟奥特中校不但升了军衔,而且也是这个国家最有经验的战将了。奥特中校带领的这支志愿军于1899年11月29日到达的南非,全军大约一千来人,分8个125人按地区划分的连队,其中西部加拿大一支,安大略三支,魁北克和海洋诸省各凑齐两支。他们到达的时候还没有太大用场,不过排排队走走步而已。不过三个月之后,这支加拿大军队在帕阿德伯格(Paardeberg)同波尔人遭遇了一次真正的浴血奋战。 这次战争在遥远的战场分三个阶段展开。第一阶段从1899年10月到1900年1月,首先是波尔人侵入英国领地,并且取得了几场进攻性胜利。英国面临着现代战场的残酷现实,现代化的高端武器造成了大规模的杀伤力。虽然英国一开始处于战略防御状态,但英国军队采取的是进攻战术。英国常规部队向占据有利地形的波尔人发起了鲁莽的进攻行动,结果死伤惨重,而波尔人的坚守部队却未伤大雅。例如在1899年12月15日发生的科伦索(Colenso)战役中,英军损失1139人,而波尔人仅有29人战死。 第二阶段的战场从1900年的2月持续到6月。这时英军发起了反攻,穿过奥兰治自由邦,攻陷了德兰士瓦的首府比勒陀利亚(Pretoria)。也正是这一阶段的战争,加拿大皇家步兵团首次在战斗中遭遇到了敌人。《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1节作者: 漫游国际 一支4000多人的波尔部队在克龙耶将军(Piet Cronje)的带领下,从金伯利(Kimberley)向布隆方丹(Bloemfontein)逃窜,遭到英军骑兵部队的阻截。在莫得尔河(Modder River)北岸帕阿德伯格激流附近,波尔人被迫用战车结阵防御。1900年2月18日,英军三万人的步兵,包括加拿大皇家步兵团31名将官和866名志愿军战士,向波尔人的阵地发起进攻。在当日上午穿过莫得尔河向波尔人阵地冲锋的时候,加拿大军队首次遭受伤亡,下午的战斗形势依旧严峻,加拿大军队伤亡人数增多。由于这次指挥作战的英军统帅赫伯特.基齐纳(Herbert Kitchener)勋爵考虑不周鲁莽压上,导致加拿大兵团18人死亡,63人受伤。 众寡悬殊的波尔人虽然顶住了英军的进攻,但很快坚持不住。2月26至27日晚,加拿大总指挥弗雷德里克.罗伯茨(Frederick Roberts)勋爵希望一举消灭敌人,在黑暗的掩护下向前进军,快要接近敌人之时,有人触动了警报拉发绊网,结果引来了波尔人的一阵枪林弹雨。英军举止失措,指挥混乱,部队开始撤退。这时,有两个连的队伍稳住了阵脚,继续向波尔营地发起连续进攻。深陷重围的克龙耶将军认为坚守已经毫无希望,于是率众举旗投降。 帕阿德伯格战役是波尔军队的首次失败,但也是一次重大败绩,差不多10%的波尔人被俘。加拿大军队在这次战役中发挥了先锋作用。罗伯茨勋爵热情洋溢地说“现在,加拿大人代表着胆气、勇往直前和信心”。其实,有军事专家仔细审视帕阿德伯格战役中加拿大军队的表现之后,认为加拿大军队还是欠缺实战经验的。不过,加拿大国内却把这次战役看做是一次伟大的胜利。一位军事观察家就把加拿大皇家步兵团赞誉为“英军核心的斗士”。 6月,英军拿下比勒陀利亚之后,战争进入了第三阶段,也是最长最具争议的阶段。从这时起直到1902年5月,战争的特点转化成了游击战争。波尔人的武装部队此时已经化整为零,消失在南部非洲草原广袤的空间。波尔游击部队在德韦特、德拉瑞、博塔、扬??史末资(Jan Smuts)和詹姆斯??赫尔佐格(James Hertzog)等人的领导下,发挥野战骑射之长,采用突然袭击、血腥进攻,然后快速转移的作战方略,袭击英军交通线,掠取英军给养,歼灭小股英军。 英军确实被波尔游击队搞得头痛不已,于是决定用最有效的办法对付飘忽不定的波尔游击队,就是要摧毁波尔人的经济基础。英国军队用带刺铁丝网把南非草原隔成了大小不等的区域,修建了专门的野地堡垒,然后军队开入这些区域,沿途焚毁了农场和房舍,然后把所有能抓到的波尔人不分男女全部圈起来,发配到指定地区,叫做“集中营”。虽然把英国在南非设立的集中营与二战时期德国的集中营相提并论有点夸张和不公(英国并没有实施种族灭绝政策),但南非的集中营同样管理野蛮,卫生条件极差,毫无纪律。总共圈起来的11万6千多波尔人中,至少有2万8千人死亡。 第二批加拿大军队于1900年1-3月抵达南非。由于波尔人采用的骑兵游击战术一度十分凑效,英军决定将以牙还牙,也组织类似的机动灵活的作战部队以对付波尔人的骑兵游击队。因此,第二批来的加拿大军队是由第一和第二加拿大骑兵步枪队。第一骑兵步枪队在抵达南非后改名为“加拿大皇家骑兵队”,第二骑兵步枪队则变为第一加拿大骑兵步枪队。另外,这支后续部队还包括加拿大皇家野战炮兵的C、D和E炮兵连,每连配有6们12磅野战炮。 加拿大骑兵步枪队的核心是同一部队的常规军种,很多人来自萨斯喀彻温和阿尔伯塔两省的西北骑警。除了少量负责邮政、医疗和护理人员之外,随后相继派往南非的加拿大军队全部是骑兵步枪队。 第二批派往南非的一部分加拿大军队加入罗伯茨勋爵的队伍,于1900年5-6月间攻陷比勒陀利亚,加拿大皇家野战炮兵部队的C炮兵连还加入了罗伯特.拜登-鲍威尔将军(Robert Baden-Powell)对梅富根城的包围。但大多数情况下,由于战争形势发生了变化,从开始的大规模作战到后来在南非草原上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新到达的加拿大军队一般都在巡逻通讯线路,搜寻并摧毁波尔游击队的后勤供应,抓捕波尔人并运送到集中营。 当猫的任务也不轻松。1900年11月6-7日的一次远征行动竟然成为加拿大军队在这次战争中取得了第二次扬名沙场的战斗。当时,一支规模不小的英军和加拿大军队混编部队从贝尔法斯特(Belfast)向南开进,搜寻那一带据说活动猖獗的波尔游击队。在到达一个叫勒列方丹(Leliefontein)的农场时,英国指挥官觉得过多深入敌部,感到害怕起来,于是下令撤军,留下加拿大皇家骑兵队的一支分队和炮兵队D队带着两门12磅野战炮断后。 果然,预先埋伏的波尔游击队向加拿大军队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心想要拿下炮兵连的野战炮。在人数对比上,加拿大军队以一敌三,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眼看波尔步兵已经接近一门野战炮了,两度受伤的理查德.杜纳尔(Richard Turner)中尉和一小股骑兵队生生插入野战炮和波尔人之间,打死两名波尔游击队的指挥官,敌人的进攻势头给压了下去,加拿大部队全身而退。后来,杜纳尔中尉等三名骑兵被授予了维克多利亚十字勋章,成为除1917年维米.里奇(Vimy Ridge)之外在一场战斗中赢得荣誉最多的一次。 加拿大派往南非的另一支部队是斯特拉斯科纳骑兵团(Strathcona’s Horse)。这支队伍全部由唐纳德.斯密思(Donald A. Smith,即斯特拉斯科纳勋爵,皇家骑兵,加拿大在伦敦的高级专员)承担费用,从加拿大西部地区征募兵员,同加拿大骑兵步枪队一样,大部分人来自西北骑警。在极具魅力、善于骑射、酷爱饮酒的指挥官,前骑警助理山姆.斯蒂尔(Sam Steele)的带领下,这支部队不仅仅是“草原上的老把式”,而且是“老把式里面的精英”。斯特拉斯科纳骑兵团从1900年4月到1901年1月在南非服役,其中一名成员理查德森(Richardson)在7月份位于狼道(Wolve Spruit)的一次战斗中,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奋力营救同伴,被授予维克多利亚十字勋章。 1901年3月,又有1248名加拿大军人开往南非,充当南非的治安部队。很多人一直服役到1902年5月签署了《弗里尼欣条约》(The Treaty of Vereeniging)之后战争结束。另外,加拿大为波尔战争还征募了五个营的步枪队,只是没有派上用场。1902年抵达的第二批加拿大骑兵步枪队是最后一支有过战斗行动的部队,他们当时于3月31日参加了哈茨河战役(Harts River),13名加拿大士兵战死,40多人受伤。这次战役是加拿大部队自帕阿德伯格战役之后所遭遇过的最激烈的战斗。6月中旬波尔人投降以后,先后有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批加拿大骑兵步枪队(总共2036人)来到了南非。 全部加起来的话,加拿大总共派出了7368名加拿大军人参与到波尔战争中。另有1004人以特种兵第三营的编制作为预备部队驻守在哈利法克斯,替换英国部队在战争中的作用。在派往南非战场上加拿大军队中,总共有89人阵亡,135人死于疾病,252人受伤。很多人也想留下来寻求更好的发展,但由于南非气候异常炎热干旱,疾病流行,大部分人最后还是在服役期满后返回了家园。 与45万在南非作战的英军相比,加拿大军队在波尔战争中的作用应该是非常渺小的,但加拿大军队自己以及从别国军队眼里,加拿大军人在南非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在各个方面与他们的英军战友不相上下。加拿大皇家野战炮兵部队的中尉毛里森(Morrison)曾说,“加拿大士兵与英军常规部队相比也不落下风。”特别是加拿大皇家步兵团在帕阿德伯格战役中位赢得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加拿大骑兵步枪队也是英军战场上该类型部队中的佼佼者。虽然加拿大军人大部分是自愿军人,但在全程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和取得的战果上也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大英帝国的事业,首次参与这样的战争,加拿大军人体现出了不同于英军战士的深厚情感,迸发出了一种民族骄傲感和独立参战部队的使命感。 通过参与南非战争,加拿大人吸取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和教训。此后,加拿大军方开始加大军事实战培训力度,更加严格约束军队纪律。另外,加拿大军队还新增了工程兵、信号兵、后勤兵和军械技术兵种,为现代军事武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此后二十世纪发生的规模更大激烈程度更高的各类冲突中,加拿大军人把他们的前辈在南非战场上取得的声誉完全彻底地提高了一个档次。 正是:本是同根殖民地,领土不啻手足情。远涉南非报女王,开始谱写战功颂。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2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8-08 21:17:19 第九十八回 帝国联邦梦醒时分,战争风云席卷而来 加拿大参与到南非战争的程度是有限的,相应产生的效果自然算不上显著,毕竟这是加拿大首次对外用兵。与英国军队相比,加拿大军队的损失几乎微乎其微,但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加拿大军人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与众不同的特征。南非战争一度唤起了加拿大人民的爱国热情。以前很多加拿大人对帝国属邦这样一个概念是十分淡漠的,而现在,南非战争唤起了,至少在加拿大,唤起了加拿大人不甘于只作为一个逆来顺受的附庸,加拿大人应当是一个独立的民族,至少应当参与到决定帝国命运的大事中来这样一种情感。 从负面影响来看,劳里埃政府一开始对是否参与这场战争的举棋不定和后来迟到的支持只能恶化加拿大的政治文化冲突。联邦公共事务部部长反国家主义者以色列.塔特(Israel Tarte)和为了抗议而辞职的布拉萨(Henry Bourassa)就严厉谴责这种干涉外国事务的做法。而安大略的帝国主义者,如山姆.休斯(Sam Hughes),则恨不得加拿大倾其所有投入到帝国战争中,污蔑劳里埃的政策是仓促应对和三心二意。这两大阵营的人,都对劳里埃就加拿大与大不列颠和大英帝国的关系问题上表现出来的妥协态度耿耿于怀甚至无法容忍。 却说在1884年,为了促进帝国内部各殖民地之间的政治纽带,英国成立了“帝国联邦联盟”(Imperial Federation League,从广义上讲应该是英联邦的前身)。三年之后,在维克多利亚女王在位五十周年庆祝大会上,应这个联盟的请求,英国索尔兹伯里(Salisbury)政府邀请殖民地代表参加大英帝国殖民地大会。这次大会是首次以英联邦联盟的名义举行的,意味着大英帝国及其分布全球的半独立国家结成一个类似于加拿大和美国这样一种联邦联盟,统一由一个帝国中央政府领导。 当时,英国的夜晚被篝火晚会的亮光照耀得如同白昼,尊敬的女王在王子和来自全世界的统治者陪伴下享受着感恩节的美味佳肴,而殖民地的代表们则在一边讨论着政治、国防和商业统一的前景未来。 那时的加拿大总理麦克唐纳并没有出现在这一盛会上,加拿大的代表也故意避开了开始阶段的讨论。在讨论大会上,与会者完全沉浸在“未来更加强大”的帝国前景这样一个让大家都能达到高潮的主题上,至于到底怎样操作则无人提及。那些政治领袖们十分清楚,要让他们这些殖民地仓促形成一个任何种类的新式帝国联盟,其固有的困难可想而知。唯一具有建设性的成就不过是让澳大利亚殖民地承担一小部分帝国海军的费用而已。 十年之后,维克多利亚女王看起来已经变得衰老而娇小了,在她的六十周年庆祝会上,再一次召集了殖民地代表大会。劳里埃应邀前来,而此时,加拿大政府以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时期英国著名的国务活动家约瑟夫.张伯伦(Joseph Chamberlain),现在已经是殖民地办公室秘书长,在过去十几年里张伯伦对这个职位早就垂涎三尺了。传统上,殖民地办公室在大英帝国体制下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衙门,但这位活力四射决策果断的张伯伦愣是把一个清水衙门升格为要害部门,自己也事实上与英国首相索尔兹伯里并驾齐驱,成为“共主首相”。 张伯伦完全打破了以往对待殖民地事务放任自由漠不关心的态度,他要让大不列颠王国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已经做好了维护大不列颠在全球每一个角落的利益的准备。当然,张伯伦希望英国人定居的老殖民地人民给予全力支持。 现在主持第三次殖民地大会的人物正是殖民地办公室秘书长张伯伦(对了,1894年曾经在加拿大的渥太华举办过一次意义不大的殖民地大会,被认为是第二次此类大会)。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围绕着帝国联邦联盟的三个问题已经讨论了太长的时日,这三个议题就是政治、国防和经济的统一。这一次,张伯伦再次召集“帝国理事会”,以他在大英帝国的首相身份,高调主办这次会议,并给这个理事会授予了一定的执行权。与会者,特别是来自殖民地的代表们假装闲庭信步,一致围观张伯伦如何把这个帝国联邦联盟做强做大。 当张伯伦如此大张旗鼓地提出要成立一个帝国联邦时,各殖民地代表们隐约感受到,殖民地来之不易的自治状态正面临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威胁。除了新西兰和塔斯马尼亚(Tasmania,即澳大利亚南边的塔斯马尼亚岛,当时也是一个独立的殖民地)之外,所有殖民地代表都表示,“目前情况下,联合王国和自治殖民地之间的关系现状是令人满意的。”说白了,就是那些已经取得自治权的殖民地不想再回到英国这个公婆的屋檐下。 经此表决,张伯伦推行的帝国联邦显然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剩下的事只是这样一个帝国联邦如何苟延残喘的问题。在具体的议题讨论中,加拿大这位老资格殖民地,拒绝考虑向帝国军队和皇家海军提供任何形式的费用,理由是如果赞成张伯伦的提议,军队的控制权将完全归属大英帝国,甚至殖民地的军队将完全听命于英国政府的裹挟。同样,第三个议题,即商业统一的可行性讨论也是没有大的树建,因为殖民地代表,特别是加拿大代表极力维护自己的关税保护壁垒,而英国更不想放弃自由贸易政策。 随着二十世纪的曙光开始普照全球,正是自我感觉良好但不太和谐的大英帝国自己则面临着不确定的未来。《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3节作者: 漫游国际 尽管如此,殖民地大会仍然雷打不动地举办着。1902年夏,在爱德华七世(Edward VII)加冕仪式前夜,第四届殖民地大会如期举行。张伯伦还是殖民地办公室秘书长,对组建一个伟大的统一帝国仍旧抱有希望。在南非战争期间,大英帝国上下确实为了英国的事业短暂地拧成了一股绳,但殖民地军人所创造的战绩只能在各自的殖民地内部激发起了更加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感,和张伯伦们构想的帝国联邦根本搭不上边。和平环境下的国家主义离心派远比战争时期的帝国主义向心派势力强大。 张伯伦又把他的帝国联邦计划交给了帝国理事会讨论,而这次殖民地代表的兴趣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差。可想而知,让殖民地承担帝国军队的庞大费用照旧没人买单。当时英国的人均军费开支相当于加拿大的14.5倍。加拿大的态度就是她既没有义务也没有什么危险值得承担如此庞大的军费,这个表态其实也是所有其他殖民地代表的心声。关于经济统一的议题,殖民地还是不买英国的帐,保护性关税政策始终成为英国自由贸易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第四届殖民地大会的收获仅仅是达成了一项优先英国的关税方案,条件是英国放弃自由贸易。这届帝国理事会的结局完全唤醒了张伯伦的帝国梦,他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个大转弯,公开宣布对以往自己视为珍宝的自由贸易原则加以谴责。张伯伦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殖民地坚持各自的贸易保护关税,英国将不得不放弃自由贸易政策。1903年时,张伯伦已经发现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在内阁里根本得不到任何支持。这位非常失望的人终于退职了。 张伯伦的帝国联邦梦破灭了,但殖民地大会照开不误。1907年,第五届殖民地大会在伦敦举行。这一次的变化是名头换了,首次把此类大会命名为“帝国大会”。这时英国政府已经由自由党掌权,但作为殖民地办公室的秘书长,那个所谓埃尔金勋爵(此人对加拿大的功劳是首次组建起了英属北美殖民地的责任政府,而对中国人而言,则是带领英军发动了臭名昭著的第二次鸦片战争,也是火烧圆明园的头号罪犯)的大儿子基本上没有发挥任何领导作用。 殖民地的总理们同意用“自治领”代替以前的“殖民地”,成立一个永久性秘书处,专门负责组织此后每四年一届的殖民地大会。如此看来,旨在组建一个超级帝国的殖民地大会现在已经变成了常规性的殖民地总理碰头会。每举办一届此类大会,其意义就会比上一届大会逊色不少,帝国联邦的前景已经和维克多利亚女王时代的万丈豪情相去甚远了。 不过,就在1907年淡而无味的殖民地大会召开之际,德国正在加紧打造一支海上舰队,其浩大势头眼看就要对英国在全世界的海上霸权形成挑战。这个消息一经披露,大英帝国上下对这个松散大家庭的防御突然,至少是暂时地,感到了一丝担忧。1909年,为了应对德国的制海权,英国政府启动了一项海上军备应急计划,邀请殖民地政府到伦敦参加帝国防御特殊大会。 在这次特殊的殖民地大会上,英国政府强调“要把未来自治领海军基地纳入帝国在世界各地的海军基地范畴”。这项新政策可以说是殖民地人民的胜利,因为以前的英国海军部坚决认定帝国海军应该是由英国控制的单一海军。但面对德国构成的威胁,英国政府改变了姿态,同意自治领海军应有表达民族情感的权利。 当时,澳大利亚立即请求组建一支海军部队,而加拿大并没有做出回应。加拿大拥有东西两边的海岸线需要保护,但门罗主义的影响让加拿大人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大保障的(所谓“门罗主义”,Monroe Doctrine,其实这是一项美国的政策,美国总统门罗于1823年宣布,美国不参与欧洲的任何事务,但同时表明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干涉西半球北美洲的顶点事儿。如果美国不是另有所图,倒成了加拿大的一个强效护身符)。加拿大代表愿意接受英国政府想让加拿大组建两个海军中队的建议,将会考虑其可能性。劳里埃政府也是装聋作哑,不愿多走一步。 当1909年加拿大议会召开之际,英国的“脆弱感”显然已经穿过大西洋,感染到加拿大的议员身上。麦克唐纳最后一届政府的财政部长乔治.福斯特和新思科舍律师出身的保守党党领罗伯特.博登(Robert Borden)就已经坐不住了,他们提出动议“为了她自身的防御,加拿大不能再延迟承担起应当承担的责任了。”劳里埃也把这一动议立即转化为政府决议,并且获得一致通过。但到底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加拿大向皇家海军提供资金贡献还是自己组建海军,决议里却含糊其辞。 虽然自由党和保守党都倾向于加拿大自己组建海军,但劳里埃不想就这么仓促做出决定。1910年议会再次召开之际,劳里埃推出了他的“海军服务议案”,即有条不紊地组建一支加拿大海军。可是,把加拿大海军置于英国海军部统辖之下的建议遭到了反对党劈头盖脸的抨击。此时,很多保守党人内心都充满着紧迫感,觉得劳里埃的行动也太慢了,就这么一支“针头线脑”一样的海军还不急不慌地,简直是驴性子。他们所要的就是立即组建加拿大海军,直接加入到皇家海军的行列。可是,劳里埃是经得起忽悠的一个人,他的“海军服务议案”已经变成了法案,加拿大现在要拥有自己的海军了,尽管用处还不是太大。 始于1909年,加拿大常备民兵(即今天的常规军)的人数增加了,支撑军队的兵种(信号兵、服务兵和机械兵等)已经创立起来了,军官学校和步枪队得到扩建,加拿大甚至开始购买现代化的军事装备,1911年的国防预算已经是1896年六倍。这些措施不可能一夜之间把加拿大变成一台战争机器,但当1914年世界各地的战争狂潮席卷而来时,加拿大军人的应战能力已经比1908年不可同日而语了。 正是:江湖老大不列颠,纵横帝国搞邦联。后起之秀话德国,磨刀霍霍将开战。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4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8-18 09:59:17 十九世纪末到一战之前,加拿大在经过了一段经济衰退之后,又是一次社会大发展的高潮,特别是加拿大西部开发迅猛发展,人口增长显著的一段黄金时期。1901年时,加拿大人口有537万多人,在随后的十年间,人口增长幅度为34%,达到720多万。 自从英国人统治加拿大以后,海洋诸省的发展几乎原地踏步,特别是爱德华王子岛这样的地方,除了庄园种植之外,就没什么可开发的了。与加拿大西部的发展不可同日而语。但海洋诸省却没有西部地区那样直接受国际市场的波动影响,始终呈现出一种稳定富裕的社会状态。2010-08-28 12:41:23 第九十九回 经济回暖自由党互惠下台,战云密布加拿大智争外权 从个人前途来看,劳里埃的海军政策却在自己的地盘魁北克树立起来一股强大的反对势力。现在,无论是对于英裔加拿大人还是法裔加拿大人,劳里埃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的确,劳里埃时代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就,但还是不足以巩固自由党的统治地位。当他接受美国抛出的互惠协定时,不知不觉地把加拿大东部地区推向了他的对立面。 在1911年的大选中,劳里埃终于结束了他长达十五年的总理生涯。让劳里埃在这次大选中败北的原因,与其说是魁北克的反对“海军服务法案”势力,还不如说是与美国达成的互惠协定。自从加拿大联邦问世以来,关税问题一直是十分具有杀伤力的政治课题,因为工业化加剧了加拿大经济的多样性和区域间经济利益的相互冲突。 低关税(或者甚至实行自由贸易)政策会提高加拿大自然产品(尤其是小麦)的对外出口额,当然也会给加拿大人民带来大量廉价的美国工业品,但加拿大的经济将面临被美国经济支配的不利局面,弄不好还会波及政治方向。 而高关税则会促进加拿大制造业、金融业和就业发展形势,但初级生产企业的成本将会升高,造成国内市场价格的上扬。因为任何关税政策都会影响老百姓的口袋,每一位加拿大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叫停或拥护。自由党这次大选败北就是反映了选民的心声。 此前,东部加拿大的制造业主和西部加拿大的出口业主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挣得不可开交。前者一心拥护贸易保护关税,后者鼓励财政性关税税率和互惠协定。劳里埃的关税政策最后表明,完全是麦克唐纳奉行的“国家大政”政策。那些自由贸易主义者公开声称“劳里埃背叛了自由党的信条”。 若加拿大仍然处在经济衰退期,“国家大政”下的关税政策还好调整。可劳里埃偏偏赶上了好光景,自由党一上任,经济发展的势头迅猛得一发不可收拾。不要说加拿大,西方世界都进入了经济高速发展轨道。劳里埃在位的十五年里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正好是自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以来前所未有的黄金时代。劳里埃曾经的预言“二十世纪将会是加拿大世纪”其实地球人都知道。 在经济发展的大好形势下,首先是以西部三个草原省的农作物生产协会为代表的农场主纷纷谴责固定的价格政策,要求与美国签订互惠协定,搞自由贸易。而反对党担心,劳里埃政府会因互惠协定而连选连任,他们及时提出警告,这样的互惠政策将损害加拿大工业基础。就在劳里埃仍然举棋不定延误时日的当口,工业领域的大财团们已经把国内舆论导向了情绪化的反互惠狂潮。 按说,劳里埃的互惠协定只是加拿大经济的一剂解药,不见得会被美国给同化了,相反却能给加拿大农庄主带来福音,也损伤不了制造商太多,海洋诸省和草原省份都赞成的。但当时支撑着加拿大工业经济的蒙特利尔和多伦多则极力反对互惠协定,认为互惠协定是美国挖掘加拿大经济资源的一只黑手。正在这时,美国一些政客们又在公开叫嚣,“美国旗子要插遍英属北美领土直到北极的每平方英尺”。 这样一来,保守党和互惠协定的反对者们考虑的已经不是经济问题了,而是加拿大的政治前途。当1911年大选的选票统计一结束,结果就不言自明了。在魁北克的民族主义者和安大略的老牌效忠派的夹攻下,劳里埃和他的互惠协定终于被加拿大人抛弃。从某种意义上说,这说明了加拿大人不信任美国的情感甚至超越了逐渐上升的国家意识。 与温文尔雅、精明干练和注重外饰的劳里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新任总理兼保守党党领的罗伯特.博登(Robert Laird Borden)则梳着一头中分银发,外凸的眉毛,浓密的八字胡,一张英俊的面孔和坚定的神态给人一种意志坚定、性格刚毅的印象。博登拥有作为一名领袖的素质:冷峻的判断力、激发信心的感染力、易于合作的态度、敏锐的政治嗅觉和十分鲜明的党性立场。 自自由党执政以来,保守党内部严重分化。博登花了五年的时间逐渐把四分五裂的保守党团结在一个战壕里。在解决关税问题上,博登组织了一个关税委员会,专门制定出一项比较科学的关税政策。可是,劳里埃留下的“海军服务议案”仍然成为博登需要解决的难题,他甚至在就职演说中都没敢提这一档子事。 劳里埃试图给加拿大打造一支海军的政策,被政府发言人比喻为经济上造成破坏,军事上毫无用处的一招。博登显然也害怕招惹到魁北克反对党的反对,直到1909年也没有为英国皇家海军提供资金支持。博登不想呈一时之快采取不成熟的行动,他必须一步一步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从自由党占多数的参议院给他的“关税委员会议案”所制定的补充内容中就能看出,涉及到加拿大海军的任何措施都应谨慎以对。《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5节作者: 漫游国际 1912年夏,博登拜见了英国自由党政府海军部的第一位勋爵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了解到德国海军咄咄逼人的威胁,帮助皇家海军已经迫在眉睫。加拿大必须要采取与皇家海军精诚协作的积极策略。当年秋季,博登推出了他的“海军协助议案”,拨款3500万加元建造三艘战舰,编入皇家海军。为了安抚加拿大民族主义者,海军协助议案提议这些战舰用来培训加拿大海员,并在未来成为皇家海军范围内的加拿大海军。 针对“海军协助议案”,加拿大众议院的辩论会煞是热闹,甚至也出现了大打出手的场景。在最后时刻,博登采用了终止讨论的办法,就是在规定辩论时间过后,终止参议院的继续辩论。这在加拿大议会成立以来还是首次使用的一项程序。尽管如此,自由党人仍旧不依不饶,坚决反对“海军协助议案”。不过,博登的“海军协助议案”在经过了5个月的艰难讨论之后,终于在1913年5月被众议院通过。 斗争远没结束,这项议案还要经过自由党占多数的参议院这一关。和劳里埃最后被将死的境遇一样,博登向皇家海军直接提供资金支持的政策,在经过长期艰苦的讨论之后,却卡在了参议院。最后,加拿大还是未能向大英帝国的战前防御提供任何类型的支持。如此看来,加拿大自制政府倒底要和英国政府甚至大英帝国之间保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仍旧显得扑朔迷离。 博登先是于1910年拒绝了自由党遗留下来的“海军服务法案”,接着于1912年推出了他自己的资金支持方案。可是,他的现金方案同样命运不济,遭到参议院否决,这就把加拿大与英国的关系导向了一个被误解的歧途。博登理想中的加拿大既不是英国的殖民地从属关系,也不是民族主义者主张的完全从英国分离出来。博登的目标是要把加拿大变成同英国和其他自制政府共同在大英帝国屋檐下平等的伙伴关系。 实际上,自英国批准殖民地建立责任政府以来,这些英国人统治的殖民定居地则已经完全控制了国内政治。只有对外政策还没有全部转移给自制政府。1879年之后,加拿大自治领已经取得了某些制定条约的权利,并向伦敦委派了高级专员,作为加拿大和帝国政府之间的联络官员。加拿大唯一不能做的就是无法派遣大使,不能单独签订条约或者对外宣战。 1909年,当欧洲大地黑云压城,战争威胁逐渐迫近之时,加拿大能否单独订立条约或者对外宣战,这在加拿大和英国之间变成了一个关键问题。 从法理上讲,如果英国卷入战争,即使加拿大三缄其口也无法独善其身。对于大英帝国的那些政治家来说,自治领要在对外政策上分享权力,简直是法理难容,客观上根本不可能。“怎么能够让一个殖民地干涉整个帝国的对外政策呢?”何况“在所担负的责任明显不一样的情况下,你殖民地如何能享有同等的地位?”帝国下辖的各殖民地相距如此遥远,如果应付国际紧急事件或危机的话,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机构才能在宗主国与各殖民地之间形成有效的沟通? 然而,加拿大总理博登不受这些辩词的干扰,提交了一份“在任何情况下,加拿大都将与英国是完全的伙伴关系”的声明。在他推出了“海军协助法案”的同时,直截了当地阐述了他的观点: “当大不列颠不能为公海上的防御担负起全部责任的话,她就无法在对外政策上担负全责和独自控制外事。而对外政策是与自治领参与的公海防务紧密地、事实上和始终联系在一起的。”1912年博登访问英国时,他更进一步地向英国的政治家表明了他的心机:“加拿大人民不会成为大英帝国范围内唯诺是从的合作伙伴。如果我们要建立的是帝国联邦,那么加拿大人民就应该在这样的联邦中拥有他们合理而公正的声音。” 当然,博登的演讲赢得了英国政治家们的阵阵掌声。加拿大总理博登在英国的行程心情舒畅,他满怀信心地准备以他的“海军协助议案”为加拿大争取外交政策的话语权。然而,博登很快就变得郁闷起来。自由党占多数的参议院根本就没通过“海军协助议案”,而英国政治家们也只是在口头上承诺他的伙伴关系,但实际上仍然采取的是帝国主义政策,并不同加拿大商量也不听取来自加拿大的任何声音。英国的帝国主义政策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逐渐把英国和整个大英帝国拉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深渊。 当博登预料的战争真的打响之时,他很快向英国政府保证,为了确保帝国的完整,维护帝国的荣誉,加拿大将提供“任何可能的协助、任何需要付出的努力 … 任何应当作出的贡献。”博登许诺,“我们将准备一支相当规模的军队,向海外提供服务。” 象其他加拿大的大人物(比如罗伯特.鲍德温)一样,这时的博登已经全然不顾加拿大民族主义者和英国帝国主义者之间的矛盾。鲍德温的“简单想法”就是为殖民地争取建立责任政府的权利,让责任政府在内部事务上自治化;而博登的“简单想法”就是提高自治领的地位,把国家自治领演化成帝国的合作伙伴。 罗伯特.博登,这位帝国民族主义者,推翻了劳里埃政权和互惠协定,确保了加拿大的英国属性;而自由党占多数的参议院否决了博登的“海军协助法案”,又维护了加拿大的北美属性。不过幸运的是,由于战争阴云密布,博登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加拿大的族群矛盾问题。然而,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狂潮波及加拿大,加拿大的族群矛盾问题和新建跨大陆铁路线项目突然出现的资金短缺问题,注定要落在博登的肩膀上。 正是:失信美国难互惠,自由保守替轮回。帝国无力遮风雨,何执牛耳系安危?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6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9-08 10:19:18 第一百回 一战爆发加军勤王,杀敌制胜战功显赫 却说1914年6月28日,在奥地利所属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Sarajevo),奥匈帝国的继承者遭人暗杀。对于加拿大人来说,这起暗杀只不过是欧洲事务中又一不幸事件。但在很短的几周之后,加拿大居然也被卷入了由这起事件引发的世界大战。 接着,德国于1914年8月4日入侵比利时,应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King Leopold)的请求,英国随之派军开赴欧洲本土迎战德军。因为英国参战,大英帝国的成员国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立即滑向战争边缘。实际上,这次英国政府和大英帝国是毫无征兆地迅速陷入了战争泥潭,根本就没有做好专门的应战准备。 既然开打了,英国政府不得不扭头巴望着让加拿大为帝国的战争事业提供人力和食品供应。简直难以想象,当时加拿大如此小规模的工业基础,怎样才能填补世界大战所能消耗的无底洞。过去一个世纪的冲突仍然历历在目,谁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 面对“帝国处于危险之中”的呼叫,加拿大英裔民众一反常态,变得众志成城,立即做出了反应,毕竟是同一个祖先庇护下的子孙。1914年圣诞节,第一支加拿大军队,大约 3 万名志愿军人组成的强力武装部队,已经整装出发。第二年2月时,这支军队抵达法国。就在加拿大军队进入耶普雷斯(Ypres)战壕的两个月之后,德军开始向协约国军队投放一种新型恐怖武器----毒气。 浓密的黄绿色氯气迅速蔓延,杀伤力奇效无比。当法国三个营的防守部队遭受毒气袭击,许多士兵气喘吁吁,滞闷而死,剩下的开始逃跑之时,四英里的防线很快要土崩瓦解。阻截敌人收拢防线的任务显然落到了英军和加拿大士兵的肩上。两天之后,加拿大军人也遭到毒气的正面攻击。出乎敌人所料,加拿大军人在新式恐怖武器面前毫无畏惧,他们穿过氯气烟雾,冒着窒息而死的危险,在耶普雷斯一带死守阵地,奋力迎战敌人,始终没有给德军任何突破的机会。3 万人的加拿大军队有三分之一在这次战役中献出了生命。 四周之后,加拿大军队在费斯蒂贝尔(Festubert)战役中,经过连续五天的战斗,把阵地向前推进了600码,但有2500名加拿大军人折戈沙场。 在1915年剩下的时间里,加拿大军队没有遭遇重大的战斗。9月,第二支加拿大军队抵达前线,与第一批加拿大军人组成了加拿大军团。随后几个月,第三批和第四批加拿大军队先后投入战斗。1916年,加拿大军团从耶普雷斯转战到索姆(Somme),参加了索姆战役。 1916年7月1日,英军在索姆战区发起了一次大规模进攻行动,结果导致了英军和加拿大军人在一战中最大的一次伤亡。一天之内,伤亡人数达到了57550人,其中包括第一纽芬兰步兵团的732名军人。这个兵团总共801名军人,战役结束后除了报上编号的68人之外,255人战死,386人受伤,91人失踪,转入进攻的所有士官全部受伤或战死。这次战役遭受的伤亡人数是英国及其殖民地军队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损失,也是第一纽芬兰兵团历史上所付出的最沉重代价。 随着战斗的进展,加拿大军人接到命令保卫古瑟列特镇(Courcelette)。在9月15日发起的一次主攻击行动中,部署在最左侧的加拿大第四兵团沿着古瑟列特镇以西2200码的战线向敌人压上。11月11日时,加拿大军人终于夺取了德军分布在古瑟列特镇的大部分阵地。完成任务后,这批加拿大军人与其他加拿大兵团会合,投入到维米岭(Vimy Ridge)的战斗中。 索姆战役中加拿大伤亡人数达到了24029人,但经过十一周的艰苦战斗,英勇的加拿大军人赢得了协约国部队中最佳军队的声誉。英国首相大卫.乔治(David Lloyd George)曾经写道,“加拿大军人在战争中发挥的突出作用使他们赢得了突击队的荣誉。即使在此后的战争中,加拿大军人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冲锋在最前面。德军一旦发现是加拿大军人打头阵,他们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索姆战役结束后,所有四支加拿大军队会合在一起,组成完整的加拿大军团开赴维米岭。原来,大英帝国军队的英国指挥官道格拉斯.黑格(Douglas Haig)有一项长远计划,就是向盘踞在弗兰德斯(Flandes)的德军发起大规模进攻,突进比利时境内,控制德军在奥斯坦德(Ostend)和泽布鲁日(Zeebrugge)的潜水艇基地。 1917年春,作为主力进攻的先头部队,加拿大军团首先要拿下维米岭。西线战场上,加拿大军事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场战斗即将打响。 维米岭是弗兰德斯平地至关重要的战略要地,德军在此布下了重兵把守。4月9日复活节的星期一,四支加拿大分队开动上千门大炮和迫击炮向敌人阵地发起了猛烈轰击,这场一战中“组织最完美战斗最激烈”的战役开始了。全部四支加拿大分队和英军的一旅之师抢过四英里长的“无人地带”,攻入德军重兵把守的维米岭阵地,紧张激烈的战斗持续十小时之久,最后维米岭阵地易手,德军被迫后退。直至一战结束,维米岭始终控制在协约国军队手里。 这次战役,加拿大军团有10602人伤亡,其中3598人战死,7004人受伤。德军第六军团的伤亡情况不明,但俘获的德军人数达到4000多人。加拿大军团随后参加了一系列长久而艰苦的弗兰德斯进攻战,特别是在非常血腥的帕斯尚尔(Passchendaele)战役中,加拿大军团起到了决定胜利的作用。 帕斯尚尔战役也称为“耶普雷斯第三战役”或“第三次弗兰德斯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协约国与德军经历过的大规模战役之一。从1917年6月开始到11月期间,协约国军队在英国指挥官的指挥下,向德军发起了一系列攻击行动,目的在于控制比利时弗兰德斯西部耶普雷斯镇附近的帕斯尚尔村战略要地。进攻的主要目标是突破里斯河(River Lys)和北海之间德军的防线,从北面向德军第四军团的防御体系完成侧翼包抄。《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7节作者: 漫游国际 英军指挥官认为,这次行动将从德军手里夺取比利时港口,摧毁德军的潜水艇基地。自1917年2月以来,德国恢复了“无限制潜水战”政策,即德国潜艇可以事先不发警告,而任意击沉开往英国水域的任何军舰或商船,其目的是要对英国进行海上封锁,英国舰队因此蒙受巨大损失。英国误认为德军利用比利时港口作为潜水艇基地,对英军构成了海上威胁。这次从帕斯尚尔发起的进攻还可以吸引法国埃纳河(Aisne)一带的德军注意力,缓解那里法军士兵的叛变局势。 在大炮和飞机的支援下,英军掀起了几次大规模的进攻行动,双方你来我往,阵地几次易手,但英军始终没有真正突破德军构建的坚固防御线。残酷的僵持战持续到1917年11月6日,加拿大军团终于拿下帕斯尚尔村,以协约国的胜利结束了帕斯尚尔战役。 帕斯尚尔战役虽然给德军构成了难以弥补的伤亡,但协约国军队也是以14万阵亡将士的代价才前进了仅仅5英里(8公里),差不多每前进2英寸(5厘米)就有一名军士付出了生命的代价。5个月之后,在里斯战役(Battle of Lys)中德军不费吹灰之力重新夺回了阵地,但德军也在后来1918年9月的溃退中永久丢失了这个军事重镇。 这次战役,加拿大军团的四个分队全部派上了用场,所有四个分队都领受了各自的艰巨任务。在战役第一阶段,第三加拿大分队继完成击败德军野狼军团的任务之后,还配合英军第五军从侧翼向德军进攻。第四加拿大分队一开始也完成了任务,拿下了进攻目标矮丛林(Decline Copse),但由于德军组织了疯狂反扑,加上与南边友军澳大利亚部队的联系有误,最后逐渐从阵地撤退。 1917年10月底,帕斯尚尔战役进入第二阶段,协约国的目的是要拿下第一阶段没有攻克的德军阵地,为进攻帕斯尚尔镇做好准备。但第三加拿大分队在北侧的进攻遭遇了德军的顽强抵抗,虽然经过英勇奋战,拿下了梅铁勒(Meetcheele)以西的瓦坡农场(Vapour Farm)和福斯特农场(Furst Farm),甚至打通了开往梅铁勒的通道,但仍然没有达到攻取梅铁勒的最后目标。 协约国部队为了协调作战相互支援,在第一和第二阶段中间有一个七天暂停计划,先完成任务的部队要协助未达目的的部队实现目标。英军第二军替换第五军,与加拿大军团合在一起接受统一指挥。11月3日到5日天降大雨,协约国军队乘这个间隙,为下一阶段准备了充足的军用物资,军队配置进行了重新调整。 11月6日凌晨,第三阶段的进攻开始。第一和第二加拿大分队接替了第三和第四加拿大分队在前线的阵地。总攻发起后仅仅三个小时内,协约国军队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进攻目标,帕斯尚尔镇顺利攻克。11月10日,整个战役最后的战斗发生在52号高地以北外围村落。此地拿下,协约国军队就可以占据有利地形,从西北方向居高临下俯视德国军队的一切动向。主攻任务落在了第二加拿大步兵旅肩上,第四加拿大分队负责协助进攻。 德军也是尽遣精锐,用第四军团和第四十四预备军团替换下第十一军团。一开始,协约国军队取得了初步进展,攻占了一些战略要地,甚至缴获了敌军77门大炮。但德军在两个不同的战场上发起猛烈的反攻。加拿大军团的北面,支援部队英军第一兵团伤亡惨重。德军伺机向英军内侧进攻,想迫使加拿大军团和英军撤退。第二加拿大兵团不得不扑了上去,顶住了德军的疯狂进攻,并且击退德军重新夺回了阵地,打退了敌军的反扑势头。自此,协约国军队同德军的长期拉锯战暂告一段落。由于没有拿下西罗泽贝克(Westrozebeke)村,英军指挥官黑格想占领整个帕斯尚尔-西罗泽贝克岭的期望落空。 在历经16天的帕斯尚尔战役中,加拿大军团共有15654人伤亡,其中包括4000多人战死。11月14日,第八军团逐渐替换下加拿大军团各部。这场战斗中,共有九名加拿大军人获得了最高荣誉维克多利亚勋章,他们是代理队长克里斯托弗.奥克利(Christopher O`Kelly)、中士罗伯特.珊克兰(Robert Shankland)、列兵托马斯.威廉.霍尔姆斯(Thomas William Holmes)、列兵塞西尔.约翰.金罗斯(Cecil John Kinross)、中士乔治.木兰(George Mullin)、代理少校乔治.皮尔克(George Pearkes)、中尉修.麦肯齐(Hugh McKenzie)、下士科林.弗雷泽.巴伦(Colin Fraser Barron)和列兵詹姆斯.彼特.罗伯特森(James Peter Robertson)。 1917年结束进入1918年之际,德国及其盟军已成强弩之末,战争局势有利于协约国部队,美国也正在加紧调度其人力物力欲收黄雀之利。为了赶在美国援军大队开赴西线战场之前结束战争,1918年春,德军发起了春季大攻势。在协约国军队组织的反攻行动中,加拿大军团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 在这三个月的反攻中,战场上到处都有加拿大军人英勇的身姿。8月8日,加拿大军团以突袭的方式把战线向前推进了八英里,打响了亚眠(Amiens)战役的前奏,德军士气严重受到动摇。协约国军队在随后的一百多天里迅速前进。8月26日到9月2日,加拿大军队冒着枪林弹雨,穿过北运河,突破了兴登堡(Hindenburg)防线。1918年10月11日,当加拿大军团打退驻守在康布雷(Cambrai)调度中心的德军后,协约国军队取得最后的胜利已成定局。 在这最后一百多天的战斗中,加拿大军队一路长驱直入,一直杀到比利时的蒙斯(Mons)。然而,加拿大军团的损失也是十分巨大的,伤亡人数高达46000人。加拿大军团中最后一名战死的军人是乔治.劳伦斯.普里斯(George Lawrence Price),是在11月11日休战协议签署前两分钟阵亡的,一般被认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最后一名战死的军人。自此,加拿大军人在一战中共有67000人阵亡,173000人受伤,总伤亡人数高达24万,对于当时人口只有900万的加拿大来说,超过四分之一的人口全部贡献给了一战,所遭受的损失可想而知。 正是:德寇扬蹄硝烟起,帝国金瓯残半壁。加国英雄多壮烈,中流砥柱胜强敌。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8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9-14 11:02:12 第一百零一回 加拿大频发天灾人祸,罂粟花盛开芳烈长存 在北美地区,特别是在加拿大,每年11月11日即将到来之际,人们都会在胸前、帽子上或领口别有一朵小红花(其实是人造罂粟花),就是为了纪念那些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献出了宝贵生命的加拿大英雄儿女。当然,后来又有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朝鲜战争等对外作战的形势需要,加拿大都派军参战,不管是正义也好非正义也罢,也有相当数量的加拿大军人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捐躯沙场。只不过都没有一战中那样壮烈而惊心动魄的牺牲给加拿大人民留下了难以泯灭的记忆,当然作为全国性的纪念日,也不能每次战争都设一个特殊日子。于是,最早于1931年由加拿大国会正式通过的纪念日“11月11日”,不约而同地成为了此后加拿大人追念所有为国捐躯者的日子。 一般在加拿大华社网络论坛上,总有关于加拿大华人是否应当也在“阵亡将士纪念日”时佩戴红花的讨论。赞成者认为,既然已经成为了加拿大公民,就是这个国家的一部分,佩戴红花纪念加拿大阵亡将士也在情理之中。反对者坚持,即使加入了加拿大国籍,但仍然为华夏子孙,要为那些同自己的同胞在朝鲜战场上敌对作战而死的人佩戴红花,有丢宗忘本之嫌。关于这个问题,本来也不值得说些什么,作为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如同在宗教上的皈依一样,人们信仰佛教、道教、天主教、伊斯兰教、新教等等,很少有人说那些信奉了非本土宗教的人是否也脱离了华夏血缘。不说中国本来也并无至上的心灵主宰,即使传统上影响较深的佛教道教孔孟之道,也基本上在那场文化浩劫中被破除得所剩无几,仅存的也只是华夏文明几千年来深植于华人基因的积淀,维系着中华儿女世代相传,虽经三百多年的沧桑,却也傲立于世界之林,面对外敌入侵,民族倾覆之秋,竟有无数豪杰捍卫家邦之存续,各行各业为国家的强盛默默贡献者,虽未青史留名,何其不足后人刻纪铭心?然由古及今,世事纷杂,芸芸众生,千面万孔。纵然在民族存亡危机关头,都会有烂杂败类出现,何况相对和平的今天,一些人出于自身目的,求得一种上进也无可厚非。 且说红罂粟花在欧洲是一种常见的野花,开起来布满山坡,煞是鲜艳。在古代欧洲,罂粟花代表着最后的死亡和长眠不醒。后一种意义可能是由于罂粟花可以制成鸦片或麻醉剂,使人处于麻醉状态之故。药理上讲,有超过120种的罂粟属植物都可以提炼出鸦片或麻醉剂。 受希腊罗马文化的影响,罂粟花还有一层承诺的意思,就是人死亡之后要复活的。特别是鲜艳漂亮的红罂粟花代表着死亡以后的生命。在许多东方文化中,鲜亮的红色表示生命,而白色代表着死亡。可是西方文化恰恰相反,例如白色婚纱往往在结婚喜庆之时穿在新娘身上。 英联邦53个成员国的纪念花实际上是“虞美人”(Papaver Rhoeas),也称为“小红花”,也是欧洲常见的野花之一,特别是比利时弗兰德斯战场上的这种野花四季常开。1915年5月3日,加拿大随军外科医生约翰.麦克莱(John McCrae)所做的那首著名诗文“在弗兰德斯战场上”,把这种普通的野花传诵得名垂青史。 麦克莱亲眼目睹了他的朋友被单片击中而死,回想起战场的惨状,在掩埋了战友之后,抑制不住悲伤的心情,一气呵成写下了十几行诗句的“在弗兰德斯战场上”,聊以悼念朋友和其他阵亡将士。在这首诗中,麦克莱述说了在埋葬阵亡将士的原野上布满了十字架,清风徐徐吹拂着遍地盛开的罂粟花。这首诗当年就发表在英国的一份杂志上,引起了协约国人民的共鸣,不仅表明了上百万阵亡将士的心声,也道出了活着的人们对死者的哀思。诗词很快便以各种形式传唱在前线和后方,凡是听到它的人,无不被它深深打动。 后来美国人莫尼亚.迈克尔(Monia Michael)开始佩带罂粟花纪念一战中阵亡的将士。她还出售罂粟花资助伤残的退伍老兵。后来,又有法国的艾米丽.桂莲(E.Guerin)夫人也出售手工的罂粟花,为被战火蹂躏过的地区的贫苦儿童筹款。在桂莲夫人的游说下,加拿大退伍军人协会于1921年正式采用罂粟花作为纪念阵亡将士的标志。继加拿大国会于1931年正式通过每年11月11日为“阵亡将士纪念日”(Remembrance Day)的决议,把佩戴罂粟花作为纪念标志之后,美国、英国及英联邦国家也采用罂粟花来纪念一战阵亡将士。 现在的纪念小红花是由纸张材料或塑料制成的手工花朵,每逢11月11日纪念日到来之际,大街上都会有出售或赠送的。参加纪念日举办的各种活动已经成为参战老兵们的荣誉象征。 有意思的是,加拿大版的罂粟花曾经在1980年经过了一次改版。原来黑色花芯经过投票表决改成了绿色,表示协约国军在法国登陆地的绿色草场。不过,这次改动并没有获得大众的认同。2002年,随着用来制作罂粟花绿色花芯的毛毡料用完,罂粟花的花芯又改回了黑色。虽然一些不太了解1980年改版真相的人曾经发起过轻微的争议,恢复原状的黑色花芯一直沿用至今。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加拿大的10加元纸币背面就印着当年麦克莱挥泪写就的《在弗兰德斯战场上》的诗句,有英文和法文两种版本,左边是几朵盛开的罂粟花,右上角是两只飞翔的和平鸽,最下面有一句“不要忘记”: 在弗兰德斯战场上,罂粟花开放在成排的十字架旁,这里是我们永驻的地方。 勇敢的云雀飞翔在天空中高唱,已听不到下面的炮响。 生命转瞬死亡,也曾感受过黎明的曙光,也曾看到过日落的残阳。 亲人啊,我们静静地躺在弗兰德斯的战场上。 前赴后继拼战沙场,从我们低垂的手中,接住那正义的火光,把它高举向上。 倘若你背弃信仰,即使罂粟花永远绽放,我们将无法长眠在弗兰德斯的原野上。 第一次世界大战使加拿大国内的老百姓深陷冰火两重天的境地。对加拿大人来说,那是一个极度悲伤与恐惧却充满着民族骄傲与希望的时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39节作者: 漫游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