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目标乌帕普堡的威士忌贩子还没等到西北骑警到来,早就夹着尾巴逃逸得无影无踪,骑警们显得很是沮丧。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现在的粮草不成问题,于是大家伙就在刚刚筑成的马克莱奥堡屯驻下来,把方圆百里之内有人烟的地方扫荡了一边,抓获了许多土匪路霸酒贩子,一一送上法庭予以严肃处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如何把法律和秩序引进到这片包括今天的曼尼托巴、萨斯卡彻温和阿尔伯塔省在内的广大领土。西北骑警才区区300来人,这项任务够艰巨的,但这也是弗伦奇和他的西北骑警们这次西行的目标之一。为了成功完成任务,骑警们只好单独行动,把他们的身影撒向了所有的西北地区。电影中,这样的西部警察形象实在太多了,他们的工作必须建立在良好的声誉和热情之上,如果得不到人们的尊重,肯定无法执行单枪匹马的巡逻任务。 当时的西北骑警负责人马克莱奥首先修建了多处比较大的前哨站,象瓦舍堡(Fort Walsh,即今天西普雷斯山岗省际公园)、萨斯卡彻温堡(Fort Saskatchewan,埃德蒙顿东北方向25公里处)、巴特尔福德(Fort Battleford,位于萨斯卡彻温河同巴特尔河的交汇处)和卡尔加里(Fort Calgary)等都地处战略要地、总扼交通要道。从这些大型前哨站又向周围辐射,修建了更多的小型哨所,通常由简易营房、马厩和畜栏组成。每个哨所都有几名骑警镇守。 后来到了1888年,西北骑警总指挥劳伦斯.W.赫齐默(Lawrence W. Herchmer)建立了骑警巡逻网络系统。一名或两名骑警一次出巡要好几天,骑警们要走访定居者、巡逻马车大道和羊肠小路。只要力所能及,骑警们都会为沿途居民提供帮助,他们传递消息,向设在里贾纳的总部收集信息。仅1888年,西北骑警巡逻过的路程就超过百万英里。 西北骑警的工作与生活与其说是维护治安,还不如说更像是军队。很多骑警军官本身都出身行伍,他们早出晚归,有时很忙,有时只是例行公事。在骑警每天的生活中,最具有标志性特征的就是号手。凡是有不同事情要做时,号手总会吹响不同的号角。象起床吃饭等日常事务是骑警生活中最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了。曾经有一名小号手15岁加入西北骑警,整整14年都没有回过家乡。 其实,自从大小不等的哨所建成以后,骑警们还迎来了许多其他同行,有医生、手术师、厨师和铁匠等。有些哨所还有木匠、军械师和马鞍辔头制作师等。这些人帮助骑警建造屋舍、修理马车、擦枪磨炮,后来很多人都在哨所附近的社区都经营着自己的生意。 随着西北骑警哨所的建立,哨所周围很快就发展成为市镇所在地。目光锐利的生意人知道这些骑警们有的是钱,需要烟草、肥皂、刮胡刀、文具、喜欢吃的食物和一些奢侈品,也来到这里建立起他们的店铺。这样,越来越多的人也为当地居民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理发、裁缝、烹饪、洗衣和民用修理,即使今天到这些地方转悠一遭,当年的情景依然还清晰可见。 卡尔加里,今天阿尔伯塔省的省会城市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当时是1875年春,西北骑警负责人马克莱奥派遣助手布里斯波瓦(Brisebois)到北边建立一座新的哨所。布里斯波瓦选择了一处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好去处,正好是弓箭河(Bow River)与肘子河(Elbow River)的交汇处。 最初的卡尔加里哨所称为布里斯波瓦堡,大约150到200平方英尺,呈四方形,东西方向是骑警住所和储藏室,南北方向办公室和马厩并各有一门。随着冬季来临,骑警们终于可以欢呼雀跃地搬进了哨所内的住所,可是布里斯波瓦总是延误发放工资,还把唯一一个铁皮炉子自己占用,加上一些不合理的琐碎事务,这座哨所一开始闹得怨气冲天,士气低落。 布里斯波瓦对于这一切麻木不仁,士兵们忍无可忍,向上级领导马克莱奥写信告了一状,扬言如果不撤换布里斯波瓦,就要采取极端措施。马克莱奥亲自来到哨所调查,撤销了布里斯波瓦负责人的职务,把哨所名称也改成了今天的“卡尔加里”堡(意指“清水流过的地方”,实际是马克莱奥在苏格兰老家的名称)。布里斯波瓦认为遭受奇耻大辱,即刻退出骑警队伍,检察员德尼(Denny)接替哨所指挥官职务,成为卡尔加里最早的一把手。 西部的发展局势给卡尔加里带来了迅速的变化。到1882年时,卡尔加里已经不只是一个哨所了,老房子全部拆除,继之而起的新马棚、马车房、车间、仓库和更大的兵营。大兵营于1886年被大火毁于一旦,代之而起的两层楼的新式建筑。1914年,卡尔加里所在土地卖给了大干线铁路公司,卡尔加里拥有了自己的城市警察,已经荣升了的皇家骑警来到了更加偏远的乡下继续他们的工作。《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3节作者: 漫游国际 其实,西北骑警西征的任务除了打击威士忌酒贩子和建立秩序之外,还有一项同等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为西部定居和发展做准备工作。加拿大联邦政府买下鲁伯特地区和西北领土之后,自然也买下了这些土地上的印第安人。按说,这一带无论是美国界内还是加拿大这边,印第安人的命运应该是相同的,早已经成为边远地带仍然以落后生活方式苟且偷生的野蛮人。只是,作为原住民,这土地本来是人家的,不管是美国的合众国还是加拿大的联邦政府,无论从谁手里购买了这块土地,终究没有与原住民打交道,而原住民就认为这些土地本来属于自己的。美国人早就通过威逼利诱的手段,经过多次流血冲突,强行把印第安人安置在划定的保护区内。而加拿大现在面临的问题也是要向西定居和扩展,在西部地区如何处理印第安人的安置问题就成了这次西北骑警到来之后的主要任务。 很多原住民首领都非常赞成剿除威士忌贩子,他们看到了太多的原住民因为这种邪恶的东西而相互残杀,差不多把他们赖以生存的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原住民的日子是越过越贫穷了。在经过天花和其他传染病的肆虐之后,现在水牛也没有了,他们原住民的传统生活方式看来是无法维持下去,他们知道生活需要改变,而且正在面临着巨大的改变。 从另一方面讲,原住民也十分清楚,印第安人根本无法阻挡白人向西定居的步伐。那些肩负着印第安人命运的头领唯一能做的就是为自己人尽最大可能谋得最好的待遇而已。 西北骑警到来之后,不分种族,公平对待所有当地居民,给原住民做了很多有益的事,在西部印第安人当中赢得了很高的赞誉。当加拿大政府准备同原住民签订土地归属条约时,很多原住民已经没有了任何抵触情绪。 当然,政府也是先挑合作意愿比较明显的印第安部落谈判,然后很多部落也效仿加入签字行列。实际上,原住民所要求的无外乎落实条约中规定的保护区、打猎和捕鱼权利、年度应当支付给每名部落成员的现金数额、部落应当得到总钱数、部落旗帜和头领们的制服等。正如上回谈到的条约内容,如果原住民提出要求,政府还可以在保护区设置学校、提供农具、种子、牲畜和农业指导,在印第安保护区禁酒。象克里人(Cree)还向政府提出了必要情况下提供医疗服务和饥馑年头提供粮食的要求。 有些印第安部落当初不愿意签订这样的条约,如果有水牛作为猎物,原住民还是不肖于这样被圈在保护区内受人豢养。可是水牛很快就被捕猎吃光,原住民根本得不到任何食物,吃饭成了问题。政府的态度也十分明显,如果哪个部落不签字,就休想得到半粒粮食。眼看着大伙都要饿死,结果连硬撑到底的著名印第安酋长大熊(Big Bear)也不得不签下了条约。西北骑警来到西部地区的这段时间,印第安人和政府所签的数字条约已经是第六、七、八条约了。 自从西北骑警到来之后,西部地区发生了巨大变化。威士忌贩子消失了,原住民也安顿到保护区安居乐业了,人们已经在哨所周围经营起来了各种各样的业务,东边的农场主们开始西顾这片未开垦的大好荒原,寻找可开发的农场。当时,加拿大东边任何人,只要口袋里有那么几枚钱,都会跃跃欲试,抢先购买廉价的土地,等待以后出售谋取利润。 1881年,西北领土的总督视察了西北全境,上交了一份非常具有发展前景的报告,把向西修建铁路的设想付诸实践,铁路沿线布满了铁路工人的宿营地,西北骑警们的新任务又来了。查禁酒类商品、防止盗马和其他犯罪行为成了西北骑警在这段时期的主要工作。但更让骑警们担心的是,随着铁路线的节节延伸和定居人口的涌入,加剧了原住民的不满情绪,潜伏的反叛活动也在暗流汹涌。 在1882年到1885年期间,大约4000多名铁路工人进入西部地区修建加拿大太平洋铁路。正如一位西北骑警的负责人所描述,“说实话,这些铁路工人犹如一帮乌合之众,他们白天没命地干活,到了晚上就使劲疯玩。喝酒是法律禁止的,但私酒贩子着实让骑警们防不胜防。私酒贩子往往利用盛装松节油的油桶,装上酒瓶或酒罐,甚至鸡蛋壳里都藏有酒精,几乎无所不用。骑警们虽然能查获大部分违禁品,但漏网之鱼也大行其道。” 赌博也是铁路工人热衷的娱乐项目,骑警们总是要到夜晚到处巡逻。但凡逮着,都要受到罚金,所赢赌金全部没收。另外,只要有宿营地,就会有妓女。起初,骑警们也很通人情,民不举官不究,总不能让女人单独过活吧。但在有人举报的情况下,骑警们一般都会搞突然袭击,往往是被抓的妇女要受到罚金或者逐出该市镇,二者任选其一。当然,这些妇女更愿意流串到别的地方去的。 西北骑警们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就是护送工薪出纳员,骑警们首先要沿途查看是否有人设伏抢劫,然后两名骑警护送,另外两人断后严防有人从后袭击。铁路工人的宿营地设到哪里,骑警们的踪迹就出现在那里。一些眼睛紧盯着钱的发廊、舞厅和其他供铁路工人娱乐的经营场所甚至比骑警们更加尽职尽责,这些服务营生几乎和宿营地一同出现。人员流动大成分复杂的宿营地,往往充斥着小偷、酒鬼、恶霸,甚至谋杀者,只要宿营地片刻没有安静下来,骑警们就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1885年,加拿大太平洋铁路公司资金出现缺口,工薪发放不到位,工人们动不动就要搞暴动。骑警们一边耐心安抚,一边向政府总理回报危险处境。不幸的是,渥太华的那些大员们无动于衷,资金没有及时到达。铁路工人们已经闹罢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萨斯卡彻温堡那边的印第安人早已经起义了。首先梅迪斯人发起叛乱,克里人眼看就要加入起义大军,而卡尔加里堡外也扎下了黑脚人的反叛大营。在罢工现场,西北骑警们陷入了顾此失彼的境地,要不是有枪杆子,这事就闹大了。 “如果有12人以上的聚众者,或任何大群围观者,格杀勿论!现在大家就散开,各就各位!”一位勇敢的骑警负责人左手拿着《取缔暴动法》,右手拿着长枪,面对闹事的人群厉声说道。当时罢工工人做鸟兽散,印第安人一看形势不对,偷偷溜走了。 罢工人群和印第安人在铁路现场的暴动驱散后,骑警们开始搜捕那些发起反叛的印第安头领,其中克里人酋长大熊(Big Bear)成了西北骑警们重点追捕的对象。 正是:骑警日夜保安定,跨洲铁路穿洛基。讨薪罢工才摆平,西北再刮反叛风。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4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4-28 10:36:54 第八十五回 梅迪斯人西北叛乱,野鸭湖畔大败骑警 却说红河叛乱之后,联邦政府派来的白人政府在军队的护送下正式运转起来了,这就是今天曼尼托巴省的起源。而真正原住民梅迪斯人的政府自然被取缔,除了极少数人被吸入政府作为象征性地安抚之外,绝大多数梅迪斯人不但什么也没得到,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根据地,白人定居者鸠占鹊巢。梅迪斯人只好向西迁居到萨斯卡彻温河谷一带。可是到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大批欧洲人和东部加拿大人还是尾随而来。赖以生存的水牛濒临灭绝,草原原住民克里人和黑脚人眼看食不果腹,而联邦政府偏偏从1883年起缩减了政府援助,实际上是联邦政府在履行与原住民签订的条约时,打了折扣。 不是梅迪斯人爱挑起事端,而是形势逼人。本来梅迪斯人已经放弃打猎,愿意从事农业生产,但这样的生活方式转换总得需要年头吧,活生生地把人家打现成水牛过活的梅迪斯人圈在固定的土地上,强迫人家从原始社会状态一下子大跃进到现代农业社会,搁谁也得有转变观念的过程。可是政府等不及了,因为政府很缺钱,只要你饿不死,俺还是先修铁路吧,没看见铁路工人工资发不下来要闹事吗。现在政府明显不占理,再加上白人一来,自然要与原住民争夺土地。问题是白人定居者对土地的贪求哪有足够的时候。政府认真执行数字条约,白人定居者就不能动那些相对较好的应属原住民的土地,可是白人是掏了钱的,那时谁愿意把钱砸在无法耕种的荒原地带,因此白人定居者也是一肚子苦水,对所得到的土地大伸其冤。 实际上,这时的所有各方都怨声载道。1884年,英国定居者、讲英语的梅迪斯人和梅迪斯社区举行了一次会议,一致请求政府拿出补偿方案。同年3月,南部梅迪斯人在巴托西(Batoche,位于今萨斯卡彻温省萨斯卡通和阿尔伯塔王子市中间)举行大会,已经是选民的三十多位梅迪斯人投票表决,一致同意恳请路易斯.里尔返回家园,为梅迪斯人的事业而战。5月份的扩大会议(包括来自阿尔伯塔王子镇讲英语的梅迪斯人、持同情态度的安大略移居者等)决定派出代表请求里尔出山,帮助加拿大的梅迪斯人向政府申诉理由。 世事沧桑,斗转星移。当年加拿大联邦政府派军扶持联邦委派的曼尼托巴政府上台后,红河谷叛乱的发起人路易斯.里尔连忙出逃,先是越过边境来到美国达科塔境内躲避祸端。随后的大选中,里尔的支持者们都掌握了政权,而里尔自己却因为患有精神疾病无法返回。 随后芬尼人沿加拿大边境制造事端,特别在曼尼托巴,芬尼人入侵的传言甚嚣尘上,人心惶惶。副总督情急之下向全省招兵买马,里尔手下的武装骑兵也在召请之列,副总督和里尔还特意握手言和营造团结印象。但事与愿违,本来针对芬尼人的扩军却因为里尔的加盟引起了安大略人的反里尔情绪。麦克唐纳不得不私下给里尔出钱出物叫他选择逃亡之路。 此后,里尔屡屡返回加拿大,企图跻身政治舞台,但因前科未解,与安大略人结仇太深,无法立身而多次逃亡。1873年麦肯齐领导的自由党上台执政,里尔再次轻易获得议会席位,当然这次里尔也是未能如愿当成政府要员。但里尔来了又跑,跑了又来,能够当选议员,却迫于安大略民兵的压力,当议员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心里踏实不下来,结果把自己折腾得人气骤升,从此成为曼尼托巴、魁北克和西部地区公众舆论向往的焦点人物。 人气上来了,而里尔自己反倒藏身匿迹,淡漠了对政治人生的追求,一心专注于宗教事务。由于偶发性精神疾病缠身,里尔静心埋头写作,投身于基督教和犹太教的合并理论专著中,自称“大卫”里尔。1878年,里尔回到蒙大拿,在本顿堡附近经商和兼做翻译。 这期间,红河谷一带天翻地覆,水牛消亡,白人定居者蜂拥而至,梅迪斯人被迫西迁萨斯卡彻温河谷一带。看着劣质的威士忌如此猖獗,为祸原住民和梅迪斯人不浅,里尔试图阻挠,但独木难支,终究于事无补。1881年,里尔结婚,相继有了三个孩子。 1882年,里尔涉足蒙大拿政治,代表共和党积极活动,却被卷入引诱英国子民参与美国大选的所谓丑闻之中。1883年里尔申请成为美国公民,在蒙大拿太阳河(Sun River)一带教书育人和传播圣彼得基督教义,过着安定的生活。 却说梅迪斯人大会派出代表加布里尔.杜蒙(Gabriel Dumont)前往蒙大拿会见他的老熟人路易斯.里尔,而英裔梅迪斯人詹姆斯.伊斯比斯特(James Isbister)也以私人身份单独动身前去迎接。里尔政治热情未泯,也许命中注定就是梅迪斯人的领袖和新派基督教的先知。1884年6月,里尔一行返回巴托西堡,梅迪斯人和英国定居者都对里尔表达了欢迎态度,里尔也发表了一系列比较温和而充满理性的演讲。 1884年6月同时期,草原克里人酋长大熊(Big Bear)和庞蒂梅克(Poundmaker)单独向政府请愿,也分别与里尔举行了会谈。当然,在政府眼里,印第安人的申诉显然不能与定居者的抱怨相提并论,印第安人的基本要求未被满足,希望破灭。 (本节待续)《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5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5-02 11:04:02 第八十四回 梅迪斯人西北叛乱,野鸭湖畔大败骑警 却说红河叛乱之后,联邦政府派来的白人政府在军队的护送下正式运转起来了,这就是今天曼尼托巴省的起源。而真正原住民梅迪斯人的政府自然被取缔,除了极少数人被吸入政府作为象征性地安抚之外,绝大多数梅迪斯人不但什么也没得到,反而失去了自己的根据地,白人定居者鸠占鹊巢。梅迪斯人只好向西迁居到萨斯卡彻温河谷一带。可是到了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大批欧洲人和东部加拿大人还是尾随而来。赖以生存的水牛濒临灭绝,草原原住民克里人和黑脚人眼看食不果腹,而联邦政府偏偏从1883年起缩减了政府援助,实际上是联邦政府在履行与原住民签订的条约时,打了折扣。 不是梅迪斯人爱挑起事端,而是形势逼人。本来梅迪斯人已经放弃打猎,愿意从事农业生产,但这样的生活方式转换总得需要年头吧,活生生地把人家打现成水牛过活的梅迪斯人圈在固定的土地上,强迫人家从原始社会状态一下子大跃进到现代农业社会,搁谁也得有转变观念的过程。可是政府等不及了,因为政府很缺钱,只要你饿不死,俺还是先修铁路吧,没看见铁路工人工资发不下来要闹事吗。现在政府明显不占理,再加上白人一来,自然要与原住民争夺土地。问题是白人定居者对土地的贪求哪有足够的时候。政府认真执行数字条约,白人定居者就不能动那些相对较好的应属原住民的土地,可是白人是掏了钱的,那时谁愿意把钱砸在无法耕种的荒原地带,因此白人定居者也是一肚子苦水,对所得到的土地大伸其冤。 实际上,这时的所有各方都怨声载道。1884年,英国定居者、讲英语的梅迪斯人和梅迪斯社区举行了一次会议,一致请求政府拿出补偿方案。同年3月,南部梅迪斯人在巴托西(Batoche,位于今萨斯卡彻温省萨斯卡通和阿尔伯塔王子市中间)举行大会,已经是选民的三十多位梅迪斯人投票表决,一致同意恳请路易斯.里尔返回家园,为梅迪斯人的事业而战。5月份的扩大会议(包括来自阿尔伯塔王子镇讲英语的梅迪斯人、持同情态度的安大略移居者等)决定派出代表请求里尔出山,帮助加拿大的梅迪斯人向政府申诉理由。 世事沧桑,斗转星移。当年加拿大联邦政府派军扶持联邦委派的曼尼托巴政府上台后,红河谷叛乱的发起人路易斯.里尔连忙出逃,先是越过边境来到美国达科塔境内躲避祸端。随后的大选中,里尔的支持者们都掌握了政权,而里尔自己却因为患有精神疾病无法返回。 随后芬尼人沿加拿大边境制造事端,特别在曼尼托巴,芬尼人入侵的传言甚嚣尘上,人心惶惶。副总督情急之下向全省招兵买马,里尔手下的武装骑兵也在召请之列,副总督和里尔还特意握手言和营造团结印象。但事与愿违,本来针对芬尼人的扩军却因为里尔的加盟引起了安大略人的反里尔情绪。麦克唐纳不得不私下给里尔出钱出物叫他选择逃亡之路。 此后,里尔屡屡返回加拿大,企图跻身政治舞台,但因前科未解,与安大略人结仇太深,无法立身而多次逃亡。1873年麦肯齐领导的自由党上台执政,里尔再次轻易获得议会席位,当然这次里尔也是未能如愿当成政府要员。但里尔来了又跑,跑了又来,能够当选议员,却迫于安大略民兵的压力,当议员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心里踏实不下来,结果把自己折腾得人气骤升,从此成为曼尼托巴、魁北克和西部地区公众舆论向往的焦点人物。 人气上来了,而里尔自己反倒藏身匿迹,淡漠了对政治人生的追求,一心专注于宗教事务。由于偶发性精神疾病缠身,里尔静心埋头写作,投身于基督教和犹太教的合并理论专著中,自称“大卫”里尔。1878年,里尔回到蒙大拿,在本顿堡附近经商和兼做翻译。 这期间,红河谷一带天翻地覆,水牛消亡,白人定居者蜂拥而至,梅迪斯人被迫西迁萨斯卡彻温河谷一带。看着劣质的威士忌如此猖獗,为祸原住民和梅迪斯人不浅,里尔试图阻挠,但独木难支,终究于事无补。1881年,里尔结婚,相继有了三个孩子。 1882年,里尔涉足蒙大拿政治,代表共和党积极活动,却被卷入引诱英国子民参与美国大选的所谓丑闻之中。1883年里尔申请成为美国公民,在蒙大拿太阳河(Sun River)一带教书育人和传播圣彼得基督教义,过着安定的生活。 却说梅迪斯人大会派出代表加布里尔.杜蒙(Gabriel Dumont)前往蒙大拿会见他的老熟人路易斯.里尔,而英裔梅迪斯人詹姆斯.伊斯比斯特(James Isbister)也以私人身份单独动身前去迎接。里尔政治热情未泯,也许命中注定就是梅迪斯人的领袖和新派基督教的先知。1884年6月,里尔一行返回巴托西堡,梅迪斯人和英国定居者都对里尔表达了欢迎态度,里尔也发表了一系列比较温和而充满理性的演讲。 1884年6月同时期,草原克里人酋长大熊(Big Bear)和庞蒂梅克(Poundmaker)单独向政府请愿,也分别与里尔举行了会谈。当然,在政府眼里,印第安人的申诉显然不能与定居者的抱怨相提并论,印第安人的基本要求未被满足,希望破灭。 而梅迪斯人也在里尔的感召下,奥诺雷.杰克逊(Honore Jackson)和其他社区的代表也完成了梅迪斯人的请愿书,并于7月28日发布了一道声明,尽数梅迪斯人的不公待遇和白人定居者的野心。以杰克逊为秘书长的全梅迪斯人中央委员会成立,开始汇集各个社区的不同诉求。 也就在这一段时间,梅迪斯人对里尔的支持开始了动摇。现在的里尔已经和过去的那位梅迪斯人领袖已经判若两人。随着里尔发布的讲话越多,他的宗教思想就越暴露无疑。梅迪斯人越来越发现里尔已经远离天主教,支持里尔的宗教界人士自然疏远了。在北美主持宗教事务的教父阿莱西.安德雷(Alexis Andre)就曾警告过里尔不要把政治和宗教混为一谈。萨斯卡彻温总督和印第安事务专员也在当地报纸上公开批评里尔。 尽管如此,里尔还是梅迪斯人心目中的那杆大旗。里尔于12月向联邦政府提出了全梅迪斯人中央委员会的请愿书,并主张派遣代表团同渥太华直接接触。梅迪斯人的请愿书得到麦克唐纳政府国务大臣的确认,但麦克唐纳本人后来予以否认。《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6节作者: 漫游国际 在等待联邦政府的答复这段时间里,里尔旧病复发,只顾沉迷于祈祷,却不能拿出有效的行事法则,与天主教上下关系继续恶化。1885年2月,联邦政府关于请愿书的答复终于下来了,说要对西北领土进行人口普查,成立委员会专门调查各方的诉求。这样的答复激怒了梅迪斯人,认为是政府采取的拖延战术,部分梅迪斯人主张拿起武器立即发起反抗,作为救世主自居的里尔自然赞同采取行动。3月15日,里尔冲进圣劳伦教堂举行的布道会,要求确立他的神圣地位,教堂主持人却禁止他参加圣礼。 由于梅迪斯人对联邦政府抱有的幻想破灭,里尔口若悬河的演讲也极具魅力,梅迪斯人仍然保持着对里尔的忠从。18日,梅迪斯社区风传西北骑警正在加强巴特尔福德的驻守兵力,风传有500多人装备整齐的军队正奔赴而来。实际是受到教父安德雷和骑警助理克罗齐尔(L. N. F. Crozier)的警告,西北骑警增派了100来人前来维持秩序。梅迪斯人失去了耐心,里尔的支持者们纷纷拿起了武器,抓抢人质,切断巴托西和巴特尔福德之间的电报线路。 3月19日,以路易斯.里尔为政治宗教领袖的萨斯卡彻温临时政府在巴托西宣布成立,委任杜蒙负责军政大事,成立了一个理事会,宣告了《人权法案》,派出代表联络其他印第安人部落首领大熊和庞蒂梅克共举大事。21日,里尔派出特使要求克罗齐尔交出卡尔顿堡,遭到拒绝。形势紧迫,印第安事务专员窦德尼(Dewdney)连忙向麦克唐纳政府请求援兵,这才引起了联邦政府的重视。 正如里尔设想的,只要梅迪斯人采取坚决行动,政府不可能不管。里尔是正确的,但政府采取的措施却出乎他的所料。当年里尔在曼尼托巴也是采取了同样的行动,当时的政府不得不到谈判桌上把事摆平,可是这一次,里尔打错了算盘。 西北骑警开始向卡尔顿堡和阿尔伯塔王子堡增派援军。3月23日,加拿大武装总司令弗雷德里克.米德尔顿(Fredrick Middleton)早就调度军队,集结完毕,现在已经通了铁路,联邦军队恐怕要比里尔想象的速度更快地到达叛乱现场。 26日,临时政府军事长官杜蒙要求骑警助理克罗齐尔投降,克罗齐尔不敢怠慢人家的最后通牒,赶紧派出18人的骑警队伍前往野鸭湖畔(Duck Lake)取回隐藏在那里的武器弹药,做好准备应对最后通牒中宣称的最坏打算。18名骑警来到野鸭湖时,梅迪斯人早已控制了西北骑警在野鸭湖畔的仓库,正严阵以待时刻准备战斗。骑警队伍面对不期而遇的反叛武装,沉着应对,面对人数众多的梅迪斯人,没有过激地对梅迪斯人的挑衅作出反应,扭转雪橇返回了卡尔顿堡,避免了一场徒劳的流血冲突。 听到这一消息后,驻守在卡尔顿堡的克罗齐尔立即调集了100多名骑警,从阿尔伯塔王子堡招募了一些自愿军人,带上一门7磅火炮赶往野鸭湖。与此同时,杜蒙已经率军在野鸭湖三里路外设伏准备袭击。西北骑警和自愿军人一看势头不对,正要闪进路边森林,梅迪斯人的正面突然袭击已经打响。骑警们仅以雪橇作为掩护,而杜蒙率领的叛军占据木屋从容阻截,并逐渐形成包围之势。双方经过短暂僵持之后,传话派出代表谈判,不料协商不成,反而引起争吵。杜蒙派去的代表被骑警这边的人开枪打死,其中就有杜蒙的一位兄弟。 战斗不可避免了,尽管人数不占优势,但克罗齐尔还是下令攻击,企图攻取梅迪斯人占据的木屋。梅迪斯人个个都是神枪阻击手,西北骑警显然遇上了劲敌。克罗齐尔一看讨不到便宜,赶紧下令撤军。来自阿尔伯塔王子堡毫无经验的自愿军人在空旷的场地上,遭到梅迪斯人的百步穿杨般射击,死伤惨重,总共损失12名骑警10名自愿军人。梅迪斯人有6人被打死,一颗子弹打中杜蒙头部,但问题不大,要不是里尔赶来阻拦,梅迪斯人的总指挥早就率军赶尽杀绝这批西北骑警。 今天,如果游人经过萨斯卡彻温212国道,总会看到那个“第一枪界碑”,就是为了纪念当年野鸭湖畔打响的西北叛乱第一枪。看客们也可以到野鸭湖历史博物馆(Duck Lake Historical Museum)和野鸭湖区域解说中心(Duck Lake Regional Interpretive Centre),从那一幅幅壁画上了解这一带西北叛乱的情景。2008年春,当时的旅游公园文化体育部长克里斯汀.特尔(Christine Tell)在野鸭湖宣布,“2010年举办的1885年西北抵抗运动第125周年纪念大会,将是了解草原梅迪斯人和原住民与政府军战斗,了解加拿大历史的绝佳机会。” 却说西北骑警和自愿军人在野鸭湖畔战败撤退,自料难保卡尔顿堡,准备放弃一并退却到阿尔伯塔王子堡。不料仓促间一场大火加快了西北骑警的撤退步伐。野鸭湖战役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西北大地。白人定居者一片恐慌,纷纷带着家眷逃回镇子里。卡尔加里、埃德蒙顿、萨斯卡彻温、瓦舍、马克莱奥和巴特尔福德频传警报。几乎在西北骑警服役过或军人出身的所有白人都自发组成了民兵团组,或者个人都做好了战斗准备。侦察兵在印第安保护区四处巡逻,时刻回报任何发生的变化。 曾经是哈德逊湾公司商栈的皮特堡(Fort Pitt,位于今天萨斯卡彻温和阿尔伯塔交界处)本不是西北骑警的哨所,四面小山环绕。在萨斯卡彻温河湾的一片空旷地带,驻有20多名骑警。在克里人酋长凡科特(Chief Factor)羁押期间,设法与大熊取得联系,叫家人前往探视,骑警也允许他们自由出入,因此克里人对皮特堡的虚实了如指掌。 当骑警们乘船前往增援巴特尔福德期间,克里人洗劫了皮特堡,所有仓储物资全部为克里人所获。而在巴特尔福德堡,早已经人心惶惶,周围开发农场的白人全部搬进了西北骑警的哨所,驻守哨所的43名骑警时刻处于警备状态。此堡附近有多处印第安保护区,一旦印第安人前来袭击,后果不堪设想。骑警们的电报响个不停,连续向邻近哨所请求救兵。 3月30日,一群食物短缺的克里人逐渐向巴特尔福德逼近,沿途抢劫了所有白人农场主扔下的物资和仓储。各种说法不一,有人说克里人其实是一群战斗队伍,所到之处穷凶极恶,对巴特尔福德发起了突然袭击,打死6名白人;有人说克里人并非滥杀无辜,只是因生活所迫偶然发动抢劫行动,无意袭击城镇,仅仅满足于打劫食物;也有人说,克里人还是表现出了和平意向,克里人群中有妇女儿童,只是在废弃的地方搜寻食物维持生计,有了食物即便退却以免引起冲突。 正是:政府违约少援助,土著生计难维持。梅迪斯人首发难,克里部落齐响应。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7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5-06 12:05:14 第八十五回 鱼溪湾政府军败北,切刀山克里人巧胜 西北地区的印第安人在这段时期日子非常不好过,一个个部落被圈在划定的保护区内从事农业生产,可是刚刚转型的印第安人根本出产不了太多的粮食,也没有天然食品水牛了,政府在“数字条约”中承诺的食物供应就是满打满算地提供还满足不了印第安人的口粮,偏偏这时政府自己又捉襟见肘,每年所给的粮食硬是给打了折扣,短斤少两。因此才有印第安人纷纷起来向当地白人定居地发起了暴力抢劫的活动。 却说由大熊领导的另一支克里人在巴托西聚众抗议,遭到西北骑警的镇压,大熊受到通缉。但由于梅迪斯人的起义已经在各地原住民当中形成烈火燎原之势,大熊仍然能够带着他的克里人在萨斯卡彻温与阿尔伯塔交界一带积极活动,帮助缺吃少穿的克里人到处打劫白人的财产。 受到梅迪斯人在野鸭湖畔打败骑警的鼓舞,战事首领游魂(Wandering Spirit)不顾大熊的反对,带领克里战士向周围白人村落发起了袭击活动。1885年4月2日,游魂带人在阿尔伯塔的青蛙湖畔(Frog Lake)强行把当地白人集中到教堂,欲从白人手里分得食物,挽救挨饿受冻的克里妇女和儿童。结果也是协商不成,反而发生了争吵。游魂一气之下杀死了9名白人定居者,扣留众多白人作为人质。 这起事件在加拿大历史上称作“青蛙河惨案”,在西北叛乱平定之后,所有参加这次屠杀行为的克里人全部判处绞刑,包括游魂、天空行人、苦人、铁身人、小熊、弯腿人和无血人(草原克里人的名字很怪很有特性的)。尽管大熊当时反对这次行动,但由于他也是克里人抵抗白人定居活动的组织者,最后被判刑三年,关在石山监狱。 且说1885年3月26日,梅迪斯人临时政府军事长官杜蒙率领梅迪斯战士,在临时政府所在地巴托西堡外围野鸭湖畔击败克罗齐尔的西北骑警之后,加拿大联邦政府立刻派遣弗雷德里克.米德尔顿(Fredrick Middleton)少将指挥3000人的联邦军队、2000来人的民团武装和西北骑警通过新建铁路迅速前来镇压。 1885年4月23日,米德尔顿已经率军抵达巴托西堡以南不远的克拉克路口(Clarke’s Crossing),这一段向北的行军路程虽然没有铁路,但大军不几天功夫即可扑向梅迪斯人的老巢巴托西。 当天晚上,加拿大政府军已经在鱼溪湾(Fish Creek)南边10公里外扎下了大营。梅迪斯统帅杜蒙得报,连忙派人联络大熊和庞蒂梅克,请求救兵。这两位克里人首领当时还是觉得保持中立符合克里人的最佳利益,未能答应杜蒙的出兵请求。 面对政府军大军压境,杜蒙一开始计划通过夜袭行动,悄无声息地干掉米德尔顿的哨兵,然后在草原上点燃大火来阻截政府军。后来,杜蒙改变了注意,准备带领200多名梅迪斯骑兵闯入毫无经验的政府军大营,给敌人一个下马威再说。 这时探马来报,敌军士兵来来往往,领取战马草料。杜蒙认为这是政府军的巡逻部队在做巡逻准备,看来敌人防守甚严,因此取消了夜袭敌军大营的计划,转而决定次日在鱼溪流入萨斯卡彻温河附近的鱼溪湾凸轮小径(Tourond’s Coulee)伏击米德尔顿的大军。鱼溪湾附近有一段弯弯曲曲的峡谷地带,是伏击敌人的绝佳地形,峡谷两旁有密布着树木和灌木丛的斜坡,斜坡下面的河床上也是茂密的森林,来敌看不到伏兵,而伏兵却对峡谷路口一目了然,只要把梅迪斯神枪手埋伏在河床和斜坡的灌木丛里,看住通往峡谷的道路,政府军就会被阻截在此无法进攻巴托西堡了。 4月23日晚,路易斯.里尔和加布里尔.杜蒙商议共同带领梅迪斯骑兵全班人马扑向鱼溪湾,只留下杜蒙的哥哥爱德华.杜蒙和少量弱老残兵留守巴托西。但探马获得消息称,西北骑警将要通过回音谷(Qu’appelle)路突袭巴托西。路易斯.里尔决定自己带领50人支援巴托西守御力量,剩下的梅迪斯战士(差不多不到米德尔顿军的五分之一)由杜蒙率领全部奔赴鱼溪湾设伏打击政府军。 4月24日凌晨4点,杜蒙一队人马向南疾驰而来,绕过凸轮小径,三个小时后已经赶至米德尔顿的大营附近。杜蒙借过一匹快马前去侦查,看到政府军一支800多人的部队正向北而进,于是立即命令130名梅迪斯战士埋伏在鱼溪湾左侧河床边上的山谷里,自己率领20来人径直向前埋伏在河边小径一侧。杜蒙下令,只有等到政府军全部出现在小径上才能开枪伏击,鼓励他的梅迪斯战士要像射杀水牛一样对待敌人。 梅迪斯战士里有曾经身经百战的神枪手,但也有很多未经历练的年轻人,还有一些达科塔人(Dakota)也与梅迪斯人并肩作战。梅迪斯战士的装备还算不错,已经配有多发长枪,共有三四支散弹枪,当然大部分人只能有短枪或滑膛枪。 4月24日早晨,米德尔顿少将派遣侦察兵前去探查河谷情形,正好有一名梅迪斯青年不听杜蒙命令,擅自出现在小径上观望,被政府军侦察兵发现,暴露了梅迪斯伏兵的位置。 政府军侦察兵一看这边有动静,全部赶来探查情况,与杜蒙埋伏的20多梅迪斯战士仅有几米距离。有一名侦察兵几乎踏过杜蒙而去,杜蒙悄莫声息起身想干掉这名士兵,却被梅迪斯兄弟抢先开了枪。这时,有人喊到来犯敌军共有40多人,杜蒙一枪击毙了那名侦察兵,反身窜入灌木丛里。9时许,战斗打响,双方对射相当激烈。杜蒙看见有几名年轻的梅迪斯战士怯阵而逃,便奋不顾身冲到阵前,点射进入视线的敌军目标,极大地鼓舞了梅迪斯战士的士气。敌军士兵掉转枪口,全部瞄向了杜蒙。杜蒙轻身如燕,很快就消失在灌木丛里,早已经退回到后面人的埋伏队形里。然而,这里埋伏的大部分梅迪斯人在前面交火期间临阵逃跑了,剩下不到47人还在坚守阵地,加上身边跟从的15名骑兵,杜蒙手头仅有60来名梅迪斯战士,而前来进攻的政府军差不多有400来人。杜蒙忍受着前次在野鸭湖畔战斗中受伤的伤痛,激励梅迪斯战士坚决同敌人开战。 杜蒙指挥着60多人的梅迪斯战士与敌人周旋,整整一天没有让政府军前进半步。在战斗进行异常激烈的时候,梅迪斯战士高唱着战歌,相互鼓励。在剩下最后七枚弹夹的时候,杜蒙点燃了灌木丛,滚滚浓烟吹向了政府军。《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8节作者: 漫游国际 乘着敌人被烟雾熏得被迫息火的瞬间,杜蒙带着身边的15名骑兵战士退回到后面的埋伏阵地里。这时,原先埋伏在后面的达科塔人已经放弃了战斗,只有七人还在坚守阵地。好在援军已经赶来,杜蒙的哥哥爱德华.杜蒙带着80多名梅迪斯骑兵有力地加强了杜蒙预先设定的埋伏力量。原来杜蒙的妻子和前线参战将士的母亲们放心不下,集体向路易斯.里尔施压,向迎战政府大军的设伏队伍增派援军。里尔这才派遣杜蒙的哥哥尽起巴托西堡的梅迪斯战士前来增援。 却说杜蒙的伏兵逃的逃溜的溜,就在不到20人的梅迪斯战士苦苦支撑阻击政府军之时,其哥哥爱德华.杜蒙正好带援军赶来前线增援。爱德华径自带人绕到政府军后面发起了攻击。米德尔顿的大军即刻乱作一团,米德尔顿一看战场朝着政府军不利的局面发展,立即决定撤退,确保了以撤退的方式结束战斗。 此战,加拿大政府军有10人阵亡,55人受伤,而梅迪斯战士有4人被打死,其中包括加布里尔.杜蒙的一位侄子,3名梅迪斯人受伤,其中一位伤势非常严重,还丢失了55匹战马。梅迪斯战士从战场上捡获32支卡宾枪,也不追赶,骑上战马迅速撤回巴托西堡,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而远在更加靠西北的巴特尔福德堡,同样衣食无助的草原印第安人克里部族,也群起向巴特尔福德堡发动抢劫攻击,掠取牲畜物资无数,然后扬长返回保护区。接着,梅迪斯人和斯托尼人(Stoneys)也相继袭扰。 4月12日,来自急流镇(Swift Current,也称斯威夫特卡伦特市,位于萨斯卡彻温省西南边太平洋铁路沿线)的西北骑警与联邦政府专门派来镇压西北梅迪斯人叛乱的奥特(Otter)少校所部745部队会合,于23日抵达巴特尔福德堡。 迫于定居地白人急切报复克里人的抢劫行为,和奥特所部军人高昂的求战欲望,奥特少校经上司批准,准备向克里发起了打击行动。奥特少校带领325名军人和75名骑警,配备两门7磅加农炮和一门格林炮,于5月1日来到克里人驻地“切刀山”(Cut Knife Hill)。奥特少校计划晚间到达阵地,稍作休息,等待圆月初上的时候,向正在熟睡中的克里人发起连续攻击。 克里人居住在巴特尔福德堡以西印第安保护区切刀小溪边,当时已有其他部族加盟,包括阿西尼博雅人。克里人知道附近已有上千人的加拿大军队伺机镇压梅迪斯人的反抗,于是时刻防备在必要的情况下也要保护自己。按照克里人的习俗,战争首领芬戴(Fine Day)临时取代政治头领庞蒂梅克指挥克里人的自卫行动。整个营地移至切刀小溪西边,营地下边是切刀山岗,山岗两边都是布满灌木和树林的峡谷。克里人总共有9个分队,加上3个阿西尼博雅分队,共有1500名成员,包括妇女儿童。 5月2日破晓时分,奥特的大队人马到了切刀河,却发现要攻击克里人的营地,部队首先要趟过切刀河,这完全出乎奥特的预料。趟过河还不能直接进攻,奥特还需要穿过一片沼泽地。这一切打破了奥特少校速战速决的预期计划,士兵的锐气已经不像出发前那样亢奋了。 好在山岗上克里人的营地死一般寂静,奥特连忙下令赶快过河,要抢先在天亮前向克里人发动攻击。这时,一位河边树丛里放哨的长发老人雅各布(Jacob)被大队人马过河的声音惊醒,连忙跑去向山岗上的克里人营地发出警报。奥特少校早已经在山岗下架起了三门火炮,开始向营地轰击。 营地里的克里人还没有从雅各布的警报中醒过神来,接二连三的炮弹已经落到房顶上,整个营地乱作一团。妇女和孩子们慌乱地逃向两边的峡谷。最先得到警报的一队阿西尼博雅战士奋不顾身地冲向了奥特的军队,掩护忙乱中躲避战火的克里人妇女和孩子,其他战士纷纷窜入溪谷,战争首领芬戴即刻爬上山岗顶上,指挥克里人的反攻。 西部印第安人的作战传统是以小分队相互配合作战,一小组人首先迅捷地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不等敌人回过头来早已闪入旁边溪谷,另一队人马又从不同的方向再次偷袭,轮番往复,此起彼伏。一时间,奥特少校的400来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反而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根本不知道敌人将从哪边来袭,也闹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印第安战士。 由于芬戴采用灵活激动的游击战术,致使奥特少校的官兵和骑警无所适从,只得结成楔子阵型,士兵和骑警组成两队人马守住两边溪谷方向,民兵团练防御后面沼泽方向。这时,芬戴果断变换为合击战术,印第安战士沿着溪谷两侧移动,离奥特军越来越近。 印第安战士开枪射击时往往躲在树后或灌木丛中,奥特军很难判断来敌所在,陷在河湾空旷场地上三面受敌。战斗持续了大约六个小时左右,奥特少校眼看自己所部已经渐渐难支,断然决定走为上计,率众撤退。 正当奥特军后撤穿过沼泽地带时,许多印第安战士已经骑上了战马,准备追击而来。据说是克里人最高头领庞蒂梅克出面阻止了印第安战士的追杀行动,放过奥特军一马。有些历史学家认为,要不是庞蒂梅克及时出手阻拦,难免会发生一场赤裸裸的大屠杀。 据当时经历过这场战事的人讲述记载,克里人总共有100来人是可战斗人员,而投入战斗的印第安战士不过50来人,因为只有这么多人是全副武装的,其他印第安战士掩护妇女儿童转移。有些研究人员认为至少有243名克里人参与了这次战斗,其中包括不少小男孩们。在有的公开资料上,对芬戴的描述甚至神乎其神,貌似不太真实。 这次切刀山战役,奥特所部损失8人,14人受伤,其中一名受伤士兵落在印第安妇女手里,被肢解成残废。克里战士中有5人被打死,3人受伤。切刀山一战应该算是西北叛乱过程中,印第安人赢得的一场最成功的战役。经过这场战斗,奥特率领的加拿大正规军再也不敢小觑印第安战士了。 论实力,加拿大正规军和骑警明显比克里战士强大许多,尽管被克里战士打败而逃,毕竟从人数上和武器装备上以及物资供应上都要比克里人占尽优势。此后,克里人在弗伦奇曼山丘(Frenchman’s Butte)再次打退了政府军的进攻,最后在疯人湖(Loon lake)弹尽粮绝,放弃了抵抗。结果,指挥这次战役的克里人战争头领芬戴害怕被抓,潜逃到美国去了,而挽救了加拿大军人的庞蒂梅克遭到逮捕关进了监狱。打了败仗的奥特少校反倒由于克里人的请和而身价暴涨,后被任命为皇家加拿大军团的指挥官,参加了南非镇压殖民地人民反抗的波尔战争(Boer War),还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成为英军俘虏收容所的总指挥。 正是:昔日强悍印第安,雄风不减似当年。早做准备迎强敌,敢叫大军屡败绩。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09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5-11 11:42:53 第八十六回 叛军老巢巴托西沦陷,弹尽粮绝原住民投降 却说加拿大政府军前往巴托西堡镇压梅迪斯人的叛乱活动,在行至巴托西堡以南的鱼溪湾时,遭到叛军总指挥杜蒙带领的梅迪斯战士的伏击,被迫后退。自此,政府军在与叛军的前几次交手归于失败。5月7日,米德尔顿再次领兵出征梅迪斯人的叛乱中心巴托西堡。 考虑到前几次政府军与叛军交手的尴尬结局,米德尔顿少将这次出兵与往日不同,他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地向叛军大营巴托西堡移动。5月8日时,米德尔顿才把部队推移到巴托西堡以南13公里处驻扎。实际上,米德尔顿少将这次准备要下一盘大棋,完成一次大的包围圈。 就在主力部队渐渐向梅迪斯人的防线靠近的同时,另有50人的特种部队已经乘着“北地号”(NorthCote)蒸汽船,沿着南萨斯喀彻温河,悄悄地绕过防线来到了巴托西堡的后面,准备与主力部队形成夹击之势。可是,米德尔顿过于小心谨慎,他带领的大队人马显然误期未至。 蒸汽船赤裸裸的到来立刻引起了梅迪斯人的警惕,只是最先看到蒸汽船的梅迪斯人并没有携带大炮,短枪射击无济于事,梅迪斯人情急之下,赶紧落下轮渡绳索。这一招果然出乎蒸汽船意料,桅杆和烟囱被绳索拦腰截断。失去了动力的蒸汽船,慢慢地又被河水冲向南萨斯卡彻温河下游飘去,淡出这次战役视线。 米德尔顿少将不顾“北地号”上政府军包抄队伍的失败,带领正面进攻的大军继续向巴托西靠近,于5月9日行进至山脊教堂(Mission Ridge),按照原计划实施他的进攻部署。山脊教堂里早就挤满了牧师和民众,米德尔顿于是在教堂外的山梁上架起了大炮,开始向巴托西堡发起轰击。这回,少将的格林炮发挥了巨大的威力,梅迪斯阻击手本来集中火力攻击山脊下的加农炮,打得政府军弃炮而走,却被山脊上的格林炮压制得无法抢回这些宝贝武器。 政府军虽然看不到取胜的希望,但米德尔顿还是要小心谨慎地一边执行他的进攻计划,一边尽可能把损失控制在最小程度。一伙梅迪斯战士也准备穿过加拿大政府军从后面包抄,先点燃了灌木丛,企图通过烟雾弥漫之际穿过政府军的防线,无奈火势太小,烟雾根本没有扩散,从后包抄的图谋未能得逞。到了当天傍晚时,双方仍旧控制着各自的阵地,政府军加强了防御工事后,在山脊教堂的大营里过夜入睡。 5月10日,米德尔顿构筑了一条防范严密的火炮掩体,整整一天连续向巴托西堡发炮轰击,但试图进攻的步兵仍然被梅迪斯战士打了回来,政府军仍然是寸步未进。 第二天,米德尔顿派遣一支部队从侧面佯攻守御的梅迪斯战士,同时大部队继续从正面进攻。梅迪斯守御部队果然只好分兵对抗,正中米德尔顿少将下怀。由于正面防守的梅迪斯战士太少了,无法抵抗政府军的强力推进,在勉强阻击了一阵之后,梅迪斯人放弃了阵地。政府军也是得势不饶人,一直追击到巴托西堡的城壕外面才返回。 米德尔顿的试探性进攻取得了成效,他已经知道了梅迪斯人并没有多少生力军,稍微分出点小股力量,敌军就会难以多面应付。这一颗定心丸吃下以后,米德尔顿踏实了许多,准备美美地睡一觉,第二天一定拿下巴托西堡。 5月12日时,梅迪斯人的防守已经陷入困境。四分之三的防守人员不是被炮火炸伤,就是被抽调出去,在城堡外围,埋伏在各路伏击四面八方进攻的敌人去了。在正面阵地上坚守的梅迪斯战士早已经疲惫不堪,连续几天几夜阻击数倍的政府军,没有一刻时间休息。更为严重的困难是梅迪斯战士缺少弹药,有的梅迪斯战士早已经给枪管里装钉子和沙石,用剩下不多的火药打出去阻截敌人的进攻,困难情况可想而知。 米德尔顿一看分兵进攻卓有成效,是分化瓦解梅迪斯人防守力量的好办法,因此在发起总攻之前,派出了自己的王牌部队,由上校范.斯特劳本齐(Van Straubenzie)率领一对人马,绕过巴托西堡,从正北面进攻。没想到斯特劳本齐率领的这一支军很快就取得了骄人战果,他们突破梅迪斯人的严密阻击,直接攻入了巴托西堡,残余梅迪斯武装被迫出逃。 这次巴托西堡的失守意味着轰轰烈烈的西北叛乱最终被加拿大政府军平息。5月15日,蓬头垢面的路易斯.里尔向政府军投降,而叛军军事指挥官加布里尔.杜蒙早已逃到美国去了。米德尔顿的政府大军荡平巴托西堡后,继续向北面阿尔伯塔王子堡进军。虽然后来克里人在弗伦奇曼山丘(Frenchman’s Butte)再次打退了政府军的进攻,无奈克里人还是在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在疯人湖(Loon lake)被政府军追上,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西北叛乱自此以悲凉结局收场。 1885年7月28日举行的为期五天的审判会上,里尔发表了两场重要的长篇演讲,为他自己的行动和梅迪斯人的权利辩护,里尔甚至拒绝了律师为他要做的无罪辩护,在法庭上留下了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生活,如果没有尊严,就不值得享有。” 陪审团认为里尔有罪,但建议从轻发落。而法官最后还是判处里尔死刑,执行日期定于1885年9月18日。正如一位陪审团成员在五十年之后所说,里尔以叛国罪审判,却因为处死了托马斯.斯科特(红河叛乱时,梅迪斯人临时政府枪决了一位安大略人)而被执行了绞刑。《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10节作者: 漫游国际 里尔的死和总理麦克唐纳的无动于衷在魁北克引起了长时期的不安情绪,促使加拿大政坛完成了一次重新洗牌。以奥诺尔.梅西(Honore Mercier)为首的法裔加拿大人不满于对里尔执行死刑,组建了一个民族党,积极推动魁北克民族主义运动,并在1886年赢得了魁北克大选的多数席位。而1887年举行的联邦大选中,联邦自由党收获颇丰。在维尔弗里德.劳里挨(Wilfrid Laurier)的领导下,自由党在1896年的联邦大选中取得了辉煌胜利,开创了二十世纪自由党在加拿大联邦政治独步天下的局面,这是后话。 截至到1887年年底的时候,加拿大联邦政府悉数同意了萨斯卡彻温省梅迪斯人的所有土地要求,按照梅迪斯人的愿望,重新测量了梅迪斯河。可惜的是,梅迪斯人还是没有看到所得土地的长期价值,竟然把所得土地廉价卖给了一位投机商人,被人家后来卖掉大赚特赚。 里尔最担心的事终于变成了现实,叛乱失败后,萨斯卡彻温和曼尼托巴的法语和天主教逐渐边缘化,随着曼尼托巴学校问题的争执尘埃落定,法语在加拿大西部地区成为官方语言的定位走到了尽头,按下葫芦浮起了瓢,这件事情后来在魁北克反而激起了法裔加拿大人的民族主义斗争高潮。 最后,梅迪斯人渐渐地迁移到了贫瘠无用的土地上,生活在印第安保护区的阴影之下(政府可没有同梅迪斯人签订过任何数字条约)。萨斯卡彻温也因此直到1905年才加入联邦政府。 却说大熊带领的原住民克里人在梅迪斯人取得野鸭湖战役的胜利之后,也加入了以梅迪斯人为首的西北叛乱阵营,在皮特堡和巴特尔福德打劫白人庄园,袭取白人粮草。虽然前次未能派军支援梅迪斯人在鱼溪湾对政府军的阻截行动,但仍然成为政府军镇压西北叛乱的打击目标。 就在克里人四处抢劫白人财产,屡次击败政府军的进攻之时,远在卡尔加里的托马斯.布兰德.斯特朗奇少将(Thomas Bland Strange)已经招兵买马,组织起来了一支以西北骑警、西部牛仔和白人定居者为主1000多人的武装力量,伺机镇压伙同梅迪斯人为非作乱的克里人。 巴托西堡的梅迪斯人起义被镇压之后,斯特朗奇分出一部分人马看守白人定居地,免遭克里人袭扰,其余几百人的部队全部向北开拔,直扑皮特堡,目标锁定大熊领导的克里人。斯特朗奇出兵的消息传来,克里人随即焚毁了皮特堡,率领全族老少撤退至附近的山岗地带。 斯特朗奇派出的侦查部队与克里人的小股武装打了几次外围战之后,终于在弗伦奇曼山丘找到克里人的大本营,而克里人则盘踞在山丘上严阵以待。 5月28日,克里人将有效战斗力一分为二,一路靠近大本营保护老小,另一路200来人的印第安战士由战争首领游魂带领,在两英里之外的山沟里设伏。当日6时,斯特朗奇率军行进中与克里人的伏击队迎面相遇,双方即刻交火,政府军大炮嘶鸣作响,克里人长枪弹无虚发。两军正好对垒在一段峡谷两边,中间沼泽成片,两面陡峭山坡阻隔,谁都无法冲过去。 斯特朗奇兵分三路发起攻击。西北骑警在左,来自蒙特利尔的第65营和温尼匹轻装连居中,阿尔伯塔骑兵队在右,三股部队同时挺进。而克里人以山沟为掩护,举枪齐射,双方激战三个小时不分胜负。克里人的来复枪阵打伤了多名企图冲过河谷的政府军士兵,而斯特朗奇的大炮也炸毁了多处克里人的隐蔽战壕。 斯特朗奇一看强攻不下,率先变阵,下令西北骑警径直向北而去,从侧翼包抄克里人的阵地。游魂也是带人沿山岗平行移动,时不时给骑警放两枪,结果西北骑警以为克里人的伏击圈很长,从北突破纯属徒劳无益,于是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正面作战的克里战士也分出几人,从阿尔伯塔骑兵队的侧面进攻,差点截取了政府军的补给车队。斯特朗奇少将担心,若克里人从后包抄,政府军的处境将不堪设想,于是赶快下令撤军,一路直奔皮特堡。当日下午,克里人也迫于弹药短缺,悄悄撤出阵地,一溜烟逃跑了。 弗伦奇曼山岗之战算是梅迪斯人叛乱被镇压之后,克里人取得的又一场胜利,不过对于整个西北局势已经无济于事,只不过赢得了逃跑的时间而已。现在巴托西堡梅迪斯老巢被揣,庞蒂梅克率领的克里人和阿西尼博雅人的武装力量也投降了。唯一能够掀得起风浪的大熊一支克里人也在狼狈向北逃窜。 在向北撤退过程中,大熊领导的克里人分成三股,林地克里人(Woodland Cree)继续向北逃去,奇帕瓦人(Chippawean)向西转移,大熊和草原克里人向东撤退。当游魂一支克里人逃到疯人湖(Loon Lake, 阿尔伯塔大奴湖西北部)附近时,由于弹尽粮绝,游魂弃阵而逃,最后来到皮特堡向政府军投降。 米德尔顿少将也下令兵分三路追击,务要捉拿大熊归案。就在政府军漫山遍野寻找大熊下落的同时,大熊本人已经于7月2日来到卡尔顿堡向西北骑警投降。 自此,十九世纪末期发生在加拿大西部三省的梅迪斯人叛乱尘埃落定。联邦政府随即专门为克里人和阿西尼博雅人送来了粮食和生活用品,安抚原住民各自返回他们的保护区。除了芬戴逃往美国之外,克里人的首领中,庞蒂梅克和大熊由于有和平示好的举动而判刑三个月,其他战事首领如游魂等八名克里人被判以绞刑。 西北叛乱平定后,唯一在加拿大历史上留下的后遗症,就是给本来分歧严重的法裔和英裔加拿大人加重了民族主义的对抗态势。 正是:狼烟四起西风急,梅迪克里相继起。铁路飞火传战鼓,浩气漫卷加西地。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11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5-16 11:13:06 第八十七回 骑警文化风靡北美,英雄事迹景从山川 在加拿大和美国,西部文化其实就是骑警的传奇故事,是上个世纪好莱坞世界倍受推崇的影视资源。加拿大西北骑警正好成为北美电影里现成的但比现实生活更加丰富的影视人物,不用太多改编即可拍摄成吸引眼球的票房创收片。 西北骑警的传奇故事首先在小说和杂志中广为传颂,他们的英雄形象接着出现在电影里,然后形成电台和电视节目的主打内容,甚至到了后来,各类广告都借用西北骑警的光辉形象做为传媒和代言的工具。电台和电视节目里,加拿大骑警的各类事迹被串编成理想正义的化身。有时,这些媒体节目的制作根本不考虑真实的历史和地缘差异,把美国和加拿大西部警察的故事荟萃成集,完美而丰富的西部片就不约而同地成就了北美电影的辉煌。 和中国的说书、演义、戏剧等一样,北美早期的电台节目都是长篇系列剧,正当在扣人心弦的当口,剧情突然中断,吊足了听众胃口的同时,撇脚的广告参杂其中,形成广告效应。到了上个世纪40年代,系列剧被单片节目所替代。 在当初有关西北骑警的电台节目盛极一时之际,其效应立刻显现在电视和其他媒体上,比如连环漫画书和报纸连载。到了50年代,加拿大首次制作的系列剧《育空警长普雷斯顿》(Sergeant Preston of the Yukon)开始在美国有线电视网络获得黄金时档的播出节目。这部系列剧就是直接根据同名电台节目制作而成。同期,戴尔出版公司出版了系列化同名连环漫画书。电视节目播出后,这些书籍也开始改头换面,用电视镜头的图片作为书的封面。 1910年,埃迪森动画公司制作的《孤独骑士》(Rider of the Plains)成为第一部骑警动作片。在好莱坞,差不多有两百多幅电影的内容反映的是加拿大西北骑警或后来皇家骑警的传奇故事,只要有加拿大骑警出现,那鲜艳的红色戎装就会耀入眼帘。那美国观众爱看吗?哦,没关系,他们知道那身红色警察制服代表的人物是加拿大人就行了。彬彬有礼、勇敢无畏和值得信赖的警察变成了加拿大人的民族特性。在好莱坞电影里,加拿大的英雄人物几乎都是皇家骑警出身。 观众喜爱的骑警电影对于电视收看率也有很大的提高。“警长朗福”(Sergeant Renfrew)系列电影在1953年经过改编之后,以电视连续剧的形式播出,有多达13集的内容是为电视剧全新改编的,有些情节则新老并用。在影片《失之交臂》(Get Your Man,有的地方译为“得到一个男人”)中,扮演警长朗福的影星詹姆斯.纳威尔(James Newill),本身就是一名西北骑警的儿子,他父亲在任职期间被边境走私犯杀害。在影片《皇家骑警朗福》(Renfrew of the Royal Mounted)中就是用倒叙的手法展现了他父亲的骑警传奇故事。故事虽然单薄,但动作效果十分轰动。 广为传神的骑警故事许多年来一直是各种媒介的推崇形象。影片《骑警之王》(King of the Mounted)的主角最初出现在美国著名西部作家扎纳.格雷(Zane Grey)的短片故事中。格雷一开始是给自己的儿子所经营的报纸写连环画页,从1935年一直写到1939年。影片《骑警之王》于1940年摄制完成,此后,该连续故事形成《儿童丛书》(Big Little Books). 由于美国西部片中的“牛仔”一直是好莱坞经久不衰的突出形象,加上对影片中骑警制服的要求不太严格,很多人容易把西北骑警与美国牛仔混为一谈。当然,加拿大也拍摄过许多骑警电影,1912年由加拿大电影制作企业“欧内斯特船员”(Ernest Shipman)完成的《西北骑警喀麦隆警长》就是加拿大最早而且最负盛名的骑警电影。 随着三十年代加拿大的 B-西部公司的崛起,加拿大的骑警电影也如雨后春笋。由于骑警电影太多了,人们往往把加拿大影片称作“北方片”。而加拿大三十年代的骑警电影几乎和美国西部片相像,只不过是把满脸灰尘的地方长官换成了穿戴整齐的皇家警官而已。还有一点,那些骑警主角常常也是由好莱坞的相同演员扮演,让人们总是联想到那些美国西部片中的地方官。 一直到二十世纪中叶,电影中的皇家骑警始终是革命的好同志,他们从来都是得人善用。在1930年完成的影片《骑警欧麦利》(O’Mally of the Mounted)中,警长欧麦利就曾是千里追踪从不失手的老手。早期骑警电影的主题是对责任、荣誉和友谊的高度热爱。这些经典情节在《罗斯.玛丽》(Rose Marie)的三个不同版本中体现得尽善尽美。在1936年的版本中,内尔森.爱迪(Nelson Eddy)的任务就是把心上人的哥哥捉拿归案。《罗斯.玛丽》尤其以内尔森.爱迪那低昂的“印第安求爱声”而名声遐迩。 自从一些大型电影公司聘请了前皇家骑警指挥官布鲁斯.卡鲁特(Bruce Curruthers)为顾问之后,他根据实情把以前对骑警形象的过分吹捧进行了校正,影片中皇家骑警的超人形象逐渐暗淡下来了。但后来的影片《鲁莽骑警》(Wildcat Trooper)并不以卡鲁特的校正为然,仍旧捍卫着皇家骑警正面的光辉形象。《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12节作者: 漫游国际 在多数情况下,骑警电影是根据小说改编而成,作者们一般被认为具备专业水准。就像《育空谋杀犯》和《育空飞翔》两部电影都是对小说《北方骑警》粗略改动而成。前者讲述皇家骑警警长调查不法毛皮交易商的故事,而后者反映的是提供航空服务的老板从运送货物上侵吞财物的事实。 影片《皇家骑警朗福》中所展现的皇家骑警唱着歌急匆匆赶往社区野营地的故事很少是真实的。这部影片在监制过程中没有皇家骑警的技术顾问,当然皇家骑警最初对警队的如此描述也没有提出异议。《鲁莽骑警》中警长朗福(詹姆斯.纳威尔扮演)出现在警队的对面,用枪瞄向匆匆赶来的骑警队伍,有点过于神乎其神。而担任影片主角的美国西部片演员仍然野性十足。真正头脑清醒心境平和的加拿大警官则在美国导演手下又过于顺服。 还有一部电影叫《骑警苏珊娜》(Susannah of the Mounted),是根据小说《骑警与小姑娘》(A Little Girl with the Mounties)改编而成。该书本来十分真实,技术顾问卡鲁特也尽最大努力负责监制。1883年时的筒状女帽符合当时的风俗,但攻击马车队的情节显然美国成色较多,与加拿大历史不符。卡鲁特离任后,导演还添加了黑脚人酋长把骑警烧死在木桩上的情景,更加象美国西部电影了。 这些骑警影片中最著名的莫过1940年摄制而成的《西北骑警》(North West Mounted Police)了,这部电影中精彩的骑警故事基本上就是当年西北骑警在加拿大西部三省的现实写照。故事发生在1885年加拿大的西北部的一个城堡,由皇家加拿大骑警护送的定居者即将到来,威士忌贩子雅克.科尔布把学校老师路易斯.里尔煽动起来,让他领导当地混血土著奋起反抗。与此同时,有两对恋人之间的情感变得越来越深,一对是科尔布那血气方刚的女儿露弗特和警官罗尼.劳根,另一对是劳根的妹妹,担任政府护士的爱普利尔,与警长吉姆.布雷特。 在如此紧张局势下,一位德克萨斯流浪者达斯蒂.里弗追踪雅克.科尔布而来,原来科尔布在美国德克萨斯犯有人命案在身。由于达斯蒂和吉姆都爱上了护士爱普利尔,两人变成了情敌。但随着混血土著盗窃格林炮事件发生之后,达斯蒂护送爱普利尔到比较安全的巴托西堡(当时加拿大西北叛乱的根据地首府),而吉姆则单骑闯入印第安人大营,欲阻止科尔布煽动印第安人参加到战争之中,此后,这两位男人之间的隔阂才逐渐烟消云散。 在巴托西堡,路易斯.里尔派遣达斯蒂来到混血印第安人大营,却落入了圈套。这些印第安人正好鼓动酋长大熊走向反叛之路,同那些穿着红色军装的白人战斗。这时,警官罗尼和杰瑞.摩尔骑马来到野鸭湖畔,惊恐不安的定居者因印第安人起义而仓皇逃跑,把1万吨的军火弹药留在野鸭湖畔的仓库里。当爱普利尔的一位印第安病人向护士报告了印第安起义者正准备在野鸭湖畔偷袭骑警的消息之后,爱普利尔请求露弗特偷出大营,向罗尼发出警告。然而,露弗特欺骗罗尼放弃岗哨,并囚禁了罗尼,而罗尼的同伴被印第安人杀害。 野鸭湖畔的屠杀过后,吉姆下令达斯蒂陪同爱普利尔和受伤骑警来到河边,等待援军的到来。吉姆自己骑上战马,带领剩下的六名兄弟勇敢地冲向印第安叛军。 正当科尔布大吹大擂他如何杀死红衣警官的同时,吉姆出现了,吉姆逮捕了科尔布。眼看骑警的援军到来,印第安人架起格林炮准备偷袭援军之时,达斯蒂急忙骑马摧毁了印第安人的格林炮,并知道了罗尼被关押的地方。在露弗特的帐篷里找到了闷闷不乐的罗尼警官之后,达斯蒂劝说罗尼回到骑警队伍里,接受惩罚。恼羞成怒的露弗特花钱让一名印第安人干掉那个他们叫做“马背上的白人”达斯蒂,可是正是罗尼警官骑在达斯蒂的马上准备回营,替代达斯蒂倒在了印第安人的枪口之下。达斯蒂带着罗尼的尸体回到城堡,证明是罗尼摧毁了印第安人的格林炮,拯救了骑警援军,为罗尼免除了罪责,挽回了他的声誉。印第安起义尘埃落定之后,达斯蒂巧骗科尔布,把他带到德克萨斯并绳之以法,而吉姆与爱普利尔两情相悦最后定居下来。 西北骑警和后来的皇家骑警中另一道风景是骑警身边的妇女们。作为骑警的妻子、官方服务人员、市民和警员,有很多妇女同志为骑警在开拓边疆的事业中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早在1890年之后,西北骑警就雇佣妇女同志担任女总管和守门人,处理一些女性罪犯的案件,押送女性囚犯。 二十世纪初,女性骑警们担任的职位还包括指纹技术员和实验室人员。弗朗西斯.麦基尔(Francis McGill),即通常所指的加拿大“首位女性骑警”,就是于1946年被任命为皇家骑警的首位荣誉军医,但她在1922年到1942年就已经是萨斯喀彻温骑警实验室的主任,很多年来与骑警一道奋战在医疗科学、法医和病理领域。 不过一直到1974年5月23日,加拿大皇家骑警的总指挥纳顿(M. J. Nadon)才宣布,皇家骑警开始接纳女性警员正式履行常规警察任务,此后那些只能由男性警员担任的职位也向妇女同志开放。由32名女性警员组成的第一支骑警女队是第17警队,成员是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于1974年9月派往里贾纳(Regina,现萨斯喀彻温省的首府)接受培训。这支全部由女性组成的骑警队伍于次年3月毕业上岗执行任务。 自1975年以来,加拿大妇女在警察职业和军队里取得了长足进步。例如,1981年,首位女性获得了上等兵的军衔,皇家骑警的音乐骑术表演团(RCMP Musical Ride)也有了首位女性成员;1987年,首位加拿大女性军人到海外服役;1990年,加拿大军队里诞生了第一位女性连长,后来逐渐有了女性指挥官。此乃后话。 正是:红衣骑警媲英雄,媒介纷纷助推崇。光照山川好莱坞,北美文化特色浓。《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13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5-19 11:15:09 第八十八回 加国总理第一人,麦克唐纳称英杰 加拿大联邦政府现在已经有七个殖民地成员,麦克唐纳的横跨北美洲大陆的国家战略构想已然实现。西部地区的梅迪斯人和原住民的问题显然通过军事行动终于摆平。叛乱遭到镇压以后,梅迪斯人不仅丧失了祖上流传下来的上好土地,向北迁移到更加荒凉寒冷的地带。克里人如愿以偿,自叛乱平息之后,政府按照“数字条约”的规定完全履行了责任。 随着加拿大联邦政府完成了其主要地理疆域的扩展,剩下的重要任务就是要规划自治领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大发展事业。对于联邦政府第一任总理麦克唐纳来说,现在正是该启动加拿大长期发展规划的时候了。这时,加拿大历史上迎来了“麦克唐纳时代”。 现在人们总是说,加拿大其实就是美国的缩影。实际上,自1775年以来,英国人就很不喜欢美国人的那一套。即使今天,加拿大的政治体系明显地与美国不同,虽然都是联邦结构,但加拿大的政治路线更接近于英国式的。 作为一位英国移民,麦克唐纳所设计的加拿大版本自然遵从了“加拿大必须是英国的”这样一个天理原则。虽然加拿大位于北美大陆,而且国民构成的成分非常复杂,但加拿大必须保持英国传统。正是为了捍卫这么一条压倒一切的主旋律,加拿大的联邦宪法才更加突出了中央政府的强大,英国的议会制和运营方式也是雷打不动地照搬进加拿大的政府管理体系中。 麦克唐纳追求的并不是一个真正独立的殖民地,而是把加拿大扮作大英帝国范围内的一个小伙伴。对于麦克唐纳来说,那些“小英格兰人”所谓的“加拿大自制政府就是脱离英国的前兆”简直就是庸人自忧。“放心吧,加拿大将会留在大不列颠,不管什么样的大不列颠!” 在麦克唐纳的眼里,加拿大自治领要发展壮大,真正的威胁还是来自美国。这个自立门户的家伙,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北方大哥的窥视。尽管签订了一大堆条约,但只要是一位真正为加拿大考虑的领导,无不都要在这一点上多几根神经。天道有变,指不定什么时候,对于这个南边的邻居来说时机成熟了,谁知道人家会使出什么手段,把加拿大给吞下去。现在加拿大疆域辽阔,成分多样化,反而成了与美国竞争的弱点。自有毛皮交易以来,北美的经济特征始终以东部地区自北向南的流动形式为主。麦克唐纳决心要把维系英国和加拿大殖民地的圣劳伦斯东西经济轴心向西延伸,要穿过波涛汹涌的加西草原和难以逾越的落基山脉,甚至一直到达太平洋沿岸。 当加拿大联邦的政治统一战略转化成经济统一之后,加拿大将会成为大不列颠与其亚洲殖民地之间的桥梁。横跨北美大陆的铁路不仅为加拿大打开通往富饶东方的后门,而且也把北美的几个殖民地连成一个整体,加快内陆腹地的开发与发展。 麦克唐纳还相信,加拿大的利益就是自由保守党的利益,这不是权利欲望,而是为这个国家应尽的义务,要使自己构建的国家走向繁荣和强大,他必须要保证保守党政府的连贯性。变革的时代一定会充满了丰富的变革条件,麦克唐纳时刻准备着作出妥协与调整,尽可能温柔而轻缓地处理好每一次危机,直到最终实现自己的目标。 另一方面,麦克唐纳也是一位热情洋溢的政治大师,他了解加拿大人,知人善任。在拥挤的火车站台、在欢乐的政治野餐上、在国旗装饰的演讲台上、在呛人鼻息热闹非凡的社区大厅里、在人烟稀少的村镇里,麦克唐纳与所有的加拿大人握手致意、聆听人们的心声、谈论庄家的收成、直呼其名的亲切,他在错综复杂的加拿大政坛得心应手地走出了自己的一条路子,就像在高朋满座的大堂穿越而过。 “我们可以是英国人,我们也可以是法国人……归根结底,我们是加拿大人!”这就是麦克唐纳在打造一个统一的加拿大时留给加拿大人民永生难忘的一句名言。 毫无疑问,麦克唐纳在加拿大历史上是当之无愧的最伟大的加拿大总理。可以说,麦克唐纳缔造了统一的加拿大,修建了世界上第一条横跨北美大陆的铁路桥,保护加拿大免遭美帝国主义的吞并。这位苏格兰高地的移民从政时间长达47年,任职保守党党领36年,在加拿大总理的宝座上一呆就是25年。在麦克唐纳出生的1815年,拿破仑还曾经是法国的皇帝,而在麦克唐纳1891年去世时,德国已经和意大利合并。即使象亚伯拉罕.林肯那样的政治家,也不过才任总统九年。其他的历史事件,如美国内战和法国普鲁士战争,在麦克唐纳的人生中只不过是眨眼间的一瞬。 在麦克唐纳的政治生涯中,最杰出的成就是把加拿大人有力地团结在一起。在当今的加拿大,被认为是英裔法裔加拿大人同盟的奠基人乔治.卡地亚(George Cartier)曾是麦克唐纳的亲密战友。在缔造加拿大国家的过程中,麦克唐纳能够让所有的加拿大政党领袖,包括反对党党领,坐在一起,推心置腹地商讨统一的加拿大的未来,抛弃一切集体或个人的利益,共同签署了一个成立加拿大联邦的宪法文件。后来的总理特鲁多(Trudeau)也曾经达到过这样的高度,但是并没有取得魁北克的支持。麦克唐纳匪夷所思地让他一生中的政敌乔治.布朗(George Brown)成为自己的同盟,他自己就是加拿大自治领法案的主要撰写人。 麦克唐纳在加拿大历史上之所以出类拔萃,还在于他修建了横跨北美大陆的铁路桥。这项巨大的工程实际上是英属哥伦比亚殖民地加入加拿大自治领的关键因素。在合并谈判中,英属哥伦比亚的代表们要求,只要修建一条通往太平洋沿岸的马车路,就足以吸引英属哥伦比亚殖民地加入加拿大联邦。而麦克唐纳政府主动提出要修建一条通向太平洋的钢铁彩虹。为了如期完成这项破天荒的大工程,麦克唐纳不得不借助威廉.范.霍尔纳(William Van Horne)的美国公司。不幸的是,范.霍尔纳驱使奴隶一样摧残铁路工人,对上千名中国工人的死亡负有责任。太平洋铁路曾经因太平洋丑闻(保守党政府因授予建筑合同而接受承建商的贿赂,导致自由党承建商的真情揭露)而一度停建。麦克唐纳一卸任,太平洋铁路的建设也一度陷入困境,似乎已经无法完成了。 曾有传闻说,麦克唐纳在卸任后自杀了。实际上,麦克唐纳和所有喜欢喝酒的男人一样是一个十足的酗酒者,卸任后的麦克唐纳只能借酒消愁。亚历山大.麦肯齐(Alexander Mackenzie)政府随后设法与美国人搞一个自由贸易协定,结果义愤填膺的加拿大人不愿意跟着美国的屁股走,选民们在新的一届大选来临时,迫不及待地再次搬出了他们的老领导,太平洋铁路的建设得以继续进行下去。因为有了太平洋铁路,加拿大军队很快镇压了路易斯.里尔领导的西北叛乱。麦克唐纳力排来自加拿大内部、英国政府和美国的压力,于1885年11月16日判处里尔的绞刑。 在同美国的关系问题上,应为当时的加拿大仍然是英国的一部分,麦克唐纳毫无主动可言。他被迫同美国政客保持友好关系,尽可能地强装笑脸。作为加拿大首次进入英国政府的外事代表团之一,麦克唐纳确保了加拿大作为一个国家签订了1870年的《华盛顿条约》。在麦克唐纳的政治纲领中,他极力反对与美国自由贸易,处处保护加拿大利益,免遭美国干预。在1891年的竞选演讲中,麦克唐纳说,“但是,如果确实要让我们被美国吸纳,那么加拿大这个名字将会从文字里消失。我们就会成为安大略州、魁北克州、新斯科舍州和新布伦瑞克州。我们都成美国的州了,而我们的尊严在哪里,加拿大光荣的名号在哪里?我只能说,这样的结果我是不能接受的,我的朋友们,加拿大人民绝不会让这样的灾难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麦克唐纳在加拿大历史上还是一位最具幽默感的总理。在他首次访问白宫时,第一夫人并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下面这段就是美国第一夫人和麦克唐纳的对话: “加拿大总理很聪明,这是真的吗?” “是的,夫人。” “你们的总理幽默吗?” “是的,夫人。” “听说他还是一名酒鬼,真的假的?” “真的,夫人。” 当美国总统把麦克唐纳介绍给美国第一夫人时,麦克唐纳还附在夫人的耳旁说,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麦克唐纳还享有一份另类荣誉,他是唯一一位能够在众院的演讲台上因醉酒而呕吐的政治家,但仍然能够唇枪舌剑地和反对者周旋:“我有时呕吐不是因为醉酒或其他什么原因,而恰恰是因为我被迫要听你们更加恶心的大放厥词。” 麦克唐纳逝世后,维尔弗里德.劳里埃在议会的讲话正是对这位加拿大首位总理的评价:“约翰.亚历山大.麦克唐纳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他的吸引力无人企及。没有他,要构思这个国家的政治、这个国家的前途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去世对我们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我可以真心地说,他的去世对我的打击很大,对我们的议会也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就像这块土地失去了支撑它的岩石。麦克唐纳属于一个时代,可以肯定地说,我们失去的将是这个世纪最杰出的一位人才……他的政治才能和治国方略将永载加拿大史册。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自从麦克唐纳进入议会以来,他的生活其实就是加拿大的历史。” 正是:缔造联邦立丰碑,凝聚民心合种群。修建铁路强国本,醉酒不忘报国情。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加拿大的那些事儿》 第114节作者: 漫游国际2010-05-25 11:14:53 第八十九回 《华盛顿条约》重启美加贸易,加拿大总理参与帝国外事 却说美国于1866年因英国支持南方叛乱各州而单方面废除同加拿大的互惠条约以后,也自动丧失了进入加拿大近海渔场捕鱼的权利。当然,美国渔民私下里还是可以从海洋诸省领取执照继续捕鱼的,只是到了1870年,加拿大联邦连颁照捕鱼的制度也取消了。麦克唐纳政府派出了八艘巡逻艇,在圣劳伦斯湾一带巡逻,一旦发现美国偷渔者就立即逮捕。 加拿大不是不愿意共享渔业资源,反正鱼在海洋里自由游动,就算鱼儿喜欢加拿大海域,也犯不着因美国人而限制鱼儿的自由。问题是你美国人也不能空手就来人家的院子里捞取收获,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吧。不行,你美国人把那个互惠协议续上,人家加拿大人的煤呀、木料呀、盐呀等产品不就好卖了嘛!再说了,当年的芬尼人利用美国领土给加拿大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联邦政府一直耿耿于怀,总找英国政府要向美国讨回公道,这事不能说算了就算了。其实,加拿大也拿美国一点办法都没有,唯一能卡一下美国人的就是加拿大得天独厚的渔场了,都怪美国人太凶狠,鱼儿都爱来加拿大。 可是美国人对互惠协议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加拿大在互惠协议上占的便宜比美国得到的实惠可要大多了。而且,美国内战中取胜的北方政府也忘不了内战期间英国战舰给美国造成的损失。原来,在美国内战期间,英国利用自己的船坞建造了大量的船只舰艇,包括“阿拉巴马号”在内的多艘战舰,帮助南方政府袭击并摧毁了北方政府的海上进攻,美国政府无法对老当家英国动粗,一直把加拿大看做是需要受人代过的替罪羊,怎肯轻易就范便宜了加拿大人呢? 而当时的英国格兰德斯通政府(Gladstone)正全神贯注于英国同美国的紧张关系上,特别是1870年德国战胜法国以后,欧洲脆弱的权力平衡遭到严重破坏,英国政府越来越感到势单力薄了。因此,英国政府极力想讨好美国,寻求这个同祖同根的强大后生能够撑撑腰。 在这种国际大环境下,除了加拿大人之外,几乎所有国家的外交界都认为,美加之间的渔场争议正是英国修复同美国良好关系的天赐良机。 还好,在英国派往美国谈判的六人代表团里,麦克唐纳破天荒地头一次成为殖民地人民代表英国政府参与外事谈判的代表。麦克唐纳出席同美国的谈判至少说明了,刚刚建立的加拿大自治领已经能够参与解决与加拿大有直接关系的涉外事务了,特别是与美国相关的外事争端。 可是麦克唐纳很清楚,加拿大唯一的渔场筹码肯定是要牺牲给英美之间的和平需要了,而仍旧无权染指条约制定程序的加拿大联邦政府注定要空手而归,恐怕连可怜的补偿都捞不到。这一点,从1870年美国总统格兰特(Grant)尖酸刻薄的警告讲话中就能闻出味道来的: “这个这个被称为加拿大自治领的殖民地政权……这个半独立的但无法负起责任的代理人,在近海渔场问题上,竟然以不友好的态度行使他的代表权……我们希望英国政府能够客观公正地,要求她的加拿大省放弃其一再坚持的狭隘而不和谐的要求。” 英国政府让殖民地政客参与帝国使团,这自然跟加拿大人长期的不懈努力和夺权斗争分不开的,但麦克唐纳还是被提醒,他代表的是英国政府,而不是加拿大。如此一来,麦克唐纳作为加拿大总理的光环,因在英国政府使团里模棱两可的位置而黯然失色。不管怎么说,就麦克唐纳本人来说,他肩负的重担却是要给英国政府和加拿大议会都交出满意的答卷。 1871年3月至5月间,英国使团正式同美国人开谈。麦克唐纳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英国和美国的代表一致认同,只要加拿大把她的捕鱼权永久性地卖给美国的话,渔场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是,这个解决方案就等于加拿大自动放弃了对芬尼人入侵的索赔,与美国重签互惠协议算是白日做梦了。在这一点上,麦克唐纳表现得异常坚定,捕鱼权是加拿大的,只有加拿大人同意了,才能出卖;当然,捕鱼权可以作为签订有利于加拿大的贸易协定的交换条件。麦克唐纳甚至不顾惹怒他的使团同事,抛出了涉及煤、盐、咸鱼和火柴等领域的互惠协定。 格兰德斯通政府现在授权,影响加拿大的条款只要得到加拿大议会的批准,就可以达成协议。麦克唐纳感到落入了陷阱而无力自拔。自己退出英国使团,加拿大的命运将完全捏在美国人的手里;留下来的话,他就要为最终签订的条约负责,就算拒绝接受最终的条约,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成为美国人的笑柄。麦克唐纳决定留下来,但他十分清楚,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基本上等于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