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若比邻-2

“哦,如此啊,那司徒公子经过问便是!”“也没什么可问的,不知员外可否允许我们去老木头的房间看看?”月白询问。“这个自然可以,就让云霞带两位去吧,在下还有些事要出府一趟,今日少陪了,如有需要,改日在下可去衙门配合二位。”“田员外请便,我们先谢过员外这般配合我们查案。”纤竹与田员外互相拱手道别,然后和月白一起,由小丫鬟云霞带路去老木头生前所住的屋子查探。途中路经花园,远远看见小桥上一身形肥硕的夫人,穿金戴银的正在喂池子里的锦鲤。月白好奇:“云霞,那位是你家夫人吗?”“回江姑娘,那位正是我家夫人。”“哦,看员外与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但不知你们家有几位少爷小姐?”“这个……”云霞一脸为难,但仍轻声答道,“我家夫人在还是小姐时,大夫就确诊不能生育,所以老太爷才要招个穷秀才来倒插门的,这事儿沁园镇里知道的人也不少,江姑娘不知?”“额~~不知!”月白轻锁黛眉,若有所思。来到老木头房间,之间屋内除了一般摆设家具也无其他的贵重物品,看来这老木头真是身无分文了。趁着月白在屋里仔细查看的时候,纤竹继续向云霞打探:“那老木头看来是不讨喜的,可是你们田府上下都没有一个人和他走的近吗?”“其实老木头在不醉的时候还是比较好的,有时也愿意帮助我们这些下人做点粗活,只是他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所以大家都尽量避着他,要说还有谁与他走的近的吗~~!”云霞语气拖长,看来是知道的,只是有些顾忌。“但说无妨。”“二位,你们还是去问潋滟姐姐吧,她是夫人的贴身丫,不过在2个月之前我们发现潋滟姐姐和老木头走的比较近的,她好像是借钱给老木头去还债了,不过潋滟姐姐人挺好的,可能可怜着老木头也说不准,你们可别当她是坏人啊!”云霞说着。“我们只是问个话,那儿是来找坏人的!”月白见这小丫头敏感,便也不予她多说了。“可否把潋滟叫来,我们与她问点话?”纤竹说。“好的,公子稍待,奴婢这就去叫潋滟姐姐。”云霞一福,转身欲走,却被月白唤住,“云霞稍等,你可认识此物?”月白上前一步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只翠绿色琉璃珍珠耳环。云霞细看片刻,犹豫道:“这个像是潋滟姐姐的呀,潋滟姐姐一直偏爱绿色,这琉璃耳环是年前夫人赏赐的,当时有几个颜色可供我们选,看,我的是红色琉璃,而潋滟姐姐就是选了绿色的。”“嗯,那麻烦你去叫潋滟吧!”月白收起耳环,见云霞转身出门,转身问纤竹:“你怎么看?”纤竹轻笑:“看来我们此行的收获颇丰,最起码又多了个‘燕燕’。”“是呀,原来这老木头居然还不止一个‘燕燕’,你们男人果然还是喜欢多点莺莺燕燕的!”月白皱眉道。纤竹被她的话逗乐了,又见她皱眉,记得以前她只有在他病的时候才会皱皱眉头,纤竹想着,真是有点儿窝心,怎么当时的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呢!不知不觉中纤竹伸手轻柔的将月白皱着的眉头抚平,喃喃道:“有你一个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便再无心其他女子了。”似是无心,却又是有意!月白突然间在纤竹这如耳边呢喃的温柔细语中迷失失神,纤竹那张清秀帅气又温柔的脸让月白忘记了呼吸,脑子里全是空白,竟不知如何反应。这个动作貌似亲昵了些!而且亲昵的不是地方,可他做的那么自然怎好打扰他,便任他轻抚自己的眉心。直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不知二位找潋滟有何事相问?”月白才发现自己与纤竹贴的过近了点儿,她立马跳开,尴尬的满脸通红,故意咳嗽了一下说“额~~你是潋滟?我们的确有事想要问你。”月白让潋滟走进屋子,却发现潋滟脸色苍白,虽上了胭脂,但仍盖不住一脸的病容,“潋滟姑娘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潋滟抬眼又很快的低下头去,轻声道:“奴婢只是有点累了,并无不适!”虽然潋滟很快的低下了头,但纤竹还是看见了潋滟略带慌乱的眼神,于是沉声紧逼:“看你一脸病容,也倦的很,我们随意请姑娘来话语几句,姑娘怎还要施粉黛?”“这……”潋滟双颊绯红,似是难为情的很,她顿了片刻羞怯的说:“不瞒二位,我这些日子确实身上不爽,也看了大夫了,大夫说我是气血不足,经~~血不调~~”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月白倒是听见了,这种事的确很难在一个大男人面前说出来的。于是月白换了个问题:“听说你和老木头关系不错?”“不~~~!我,和他没有关系!”潋滟一听立刻极力否认,本来惨白的脸此刻却涨红了起来。“真的不熟吗?我可是听说不久之前你还借了钱给老木头呢!”“我,我,他一直纠缠于我,我觉得烦了,才借了钱给他的。”“那他可曾还你?”“还未曾还我,他就已经……”“除了借钱,你与他还有什么往来?”“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奴婢已得夫人的允许,将我许配给了米店老板娘的儿子李云龙,奴婢如今已是有夫家的人了,只等择日完婚,怎可与其他男人有来往!”“你是李云龙的未婚妻?你们怎么认识的?”“正是!我和李公子是在去年七夕灯相识的,李公子待我极好,所以向我家夫人提亲,已得我家夫人首肯,婚期是夫人所定,就在下月初十。”“那,你可认得此物?”月白将翠绿琉璃珍珠耳环出示,只见潋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都似乎遥遥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倒。“看样子,你就是这对耳环的主人了,你既然和老木头不熟,这耳环为何会在老木头的房间里呢?而且,老木头把它放在床板下一个暗格内,只有重要的东西才会如此收藏的,你说,你和老木头究竟是什么关系?”月白依然紧逼,不想错过这条重要的线索。潋滟的脸色依然苍白无比,但是仍一口咬定自己和老木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耳环是她不知何时遗失的,自己一直都没有找到,并不知道被老木头收藏了起来。纤竹见潋滟脸上神色绝决,并且坚持与老木头划清界限,似乎一时也奈何不了她,又见她脸色惨白,整个人似乎都很难支撑,怕月白逼的太紧了真是会晕倒,于是他向月白使了个眼色。收到纤竹传递的讯息月白立刻鸣金收兵,放软了口气“既然你如此肯定,那么我们也没什么要再多问了。你下去吧,好好休息!”潋滟听了,暗抒了口气,连忙做了个揖,便转身要走。纤竹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等等!”潋滟微僵,即转身,低头委婉道:“司徒公子,还有何事?”“只是想问问,你在你家太太身边日子可久?”“不瞒公子,潋滟从小就跟随太太。”潋滟说道。“那,你可知你家老爷倒插门你家之前,本姓什么?”纤竹问道。“似是,姓~~李!”潋滟说:“奴婢也不是太清楚老爷以前的事!”“行了,谢谢姑娘了,姑娘请回吧!”潋滟再次作揖走了。“此女有古怪!”“此女有古怪!”待潋滟离开,纤竹与月白便异口同声,而后相识一笑,纤竹又牵起了月白的小手:“走吧,回衙门再说。”不给月白有时间逃脱,纤竹一路牵着月白出了田府。第六章回到衙门,纤竹见月白一脸沉思状,不由问道:“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月白略一皱眉:“我觉得那个潋滟好像还是有事瞒着我们,她与老木头的关系不止是债主和借债人的关系,他们一定还有些其他什么事,那个耳环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真是被老木头捡来的,那个耳环又不值什么钱,他何必要这般小心的藏在暗格里,这个耳环一定是老木头从潋滟那里得来的,莫非他们有私情?”月白转向纤竹,想听听纤竹的想法。“我赞同你的想法,潋滟与老木头一定有什么关系,但是,潋滟的未婚夫婿是李云龙啊,此人你也见过,无论年龄样貌,老木头怎可与他相比,有了这样的未婚夫婿,又怎会看上老木头呢?”纤竹倒出心中疑惑。“虽然老木头人品才貌家底均不及李云龙,可是,感情的事是很难讲的,也许潋滟就是喜欢老木头那样子的呢?”这个也不无可能吗?女人都很感性的!月白想!“可是听之前潋滟说她与李云龙的相识过程,我仔细观察过她的神情,她一提及与李云龙邂逅的事,脸上神色就很甜蜜温柔,不像是说假话,她应该是真心喜欢李云龙的。何况,她就快要成婚,借给老木头的钱就算要不回来也没有必要杀他,她似乎没有什么动机要害死老木头。”“说的也是,可是,她若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怎么看见耳环就慌得血色全无呢,一定有什么对我们隐瞒着,何况那么巧,她叫潋滟,名字里也有个‘滟’字,老木头口中的‘燕燕’也许是她这个‘滟滟’呢?”“其实,我倒对潋滟一开始执意隐瞒自己有病的事有些在意。”纤竹说。“女人的病,怎么好意思在有男人的时候说呢?”“但观她神色,她对病情似乎也有所隐瞒,如果只是一般的妇人之病,她可以告假休息,那田夫人愿意成全她与李云龙的婚事并且亲自为他们择定日子成亲,看来是非常喜欢这个潋滟的,若是如此,潋滟又何必涂脂抹粉来掩盖病容?我觉得,她并不想被人知道她有病!”“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怪怪的。”月白轻咬下唇,随后亮出一个清亮的笑容,“这有何难,她有什么病,我们可以找给他瞧病的大夫,一问便知!”纤竹见月白一谈案情就眼睛雪亮不仅也被她感染了,从来没有这么想知道真相过,真相真有那么重要吗?他本来一直不以为然,可是她却如此热衷于案情,并且每每能推测出和他相同的答案,这让纤竹感到莫名的高兴。有时看着她闪亮的眼神不禁失神,原来月白是如此的令人心动,以前他一直知道这个小丫是个清丽小佳人,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闪亮,周身的散发的让人想要捕捉的光芒,他甚至觉得他可以痴痴的跟着她走,天涯海角只要她愿意,他都可以随她去!以前的月白从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纤竹微笑,发自内心的笑了,她会是他的妻呢!他甚至可以看到未来的幸福,人生如此何憾“丫头,你爹以前总是对你很头痛,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他很想照顾她,这是真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强壮些,不为别的,只为可以更好的照顾她!月白看着他发愣,又似乎是在认真的考虑是否让他照顾?纤竹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似是有些疑惑:“怎么,不信我?”月白微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委婉道:“我照顾你比较现实!”纤竹微笑,若能一直在一起,谁照顾谁又何必争,何况他现在的样子确实让她不信他可以照顾她,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他还有很长的日子可以证明给她看,低头牵起她的小手,依依不舍的道:“天色不早了,送你回去吧,要查也不急在今天,再不回去,江伯可要来问我要人了。”纤竹说道翌日,月白带着调查结果匆匆去衙门找纤竹,一见面,月白便连珠炮一般的说:“纤竹,原来是这样的,这个潋滟真的瞒了许多事!”“先喝杯水,”纤竹体贴的递上杯水,“喘口气再说。”“嗯!”月白接过水,一口气喝完后,然后就立刻报告自己的劳动成果:“今天一早我就去找大夫查证过了,那个潋滟的确是去看病了,不过不是她说的什么经血不调,而是她怀孕了!”“什么?!”纤竹乍听也微觉一愣,“没想到潋滟她有身孕?”“是啊,她要和李云龙成亲了,当然不想让被人知道她竟然已经有了身孕,她面色苍白气血不足是堕胎所致,你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是她与老木头的?”“恩!我是这么想的,她与老木头先有了私情,珠胎暗结,怎么知道又遇上了李云龙,情根深种,所以就想抛弃老木头,但老木头不肯,为了日后的幸福,她一狠心就将老木头害死了!”“虽然有此可能,但是你所说的都是推测,没有实据,何况,我观察案发现场,尸体旁的脚印应该是男人留下的。”“也许她买凶杀人呢?总之,我想了个办法来让潋滟自己说出事实!”“哦?你有注意了?”“附耳过来!”月白闪着晶亮的眸子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纤竹……潋滟今日与李云龙相约一起去采买成亲的用品,才逛到绸缎庄,便被几名衙役请回了衙门问话。他俩同时被带进了两个房间中,同一时刻,分别问话。东厢房内是由月白主审潋滟,而西厢房则由纤竹来审问李云龙。Qī.shū.ωǎng.见潋滟进屋,一脸疑惑兼慌张,月白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审问:“潋滟,你可知道叫你来所为何事?”“潋滟不知。”“那你可知道对官府隐瞒事实,给假口供是会获罪入狱的吗?”“我、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呀!”潋滟眼神恍惚,越来越不安起来,这都没有逃过月白的眼睛。“哦?那你与老木头珠胎暗结,又私自打胎,还为了掩盖事实而谎称经血不调又怎么解释!”“我——”潋滟的脸瞬间惨白,眼里瞬间布满了恐慌,“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给你整治的大夫已经承认了,你-还是不打算说吗?”“我没什么可说的。”潋滟低头,似是默认,却不想辩解。“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我们就只好问你的未来夫君了,问问他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不要!”潋滟一听这话立刻涌出了泪水,沉默片刻后,她抬起头,哽咽道:“我若说出来,别无他求,只求你们能放过云龙!他是好人,他是无辜的。”“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好,其实我与老木头本来并不是很熟悉,他每次喝醉酒了就到处招惹别人,但是后来他曾经在府外搭救过我。当时我被一群无赖围住了,无法脱身,幸得老木头刚好路过,奋不顾身的帮我赶跑了那些无赖,我就此感激他,所以,后来他借钱还债我也会接济他一些钱财,谁知道,又一次他喝醉了,我好心扶他回房,怎知道他却突然狂性大发,就把我给——把我给——□了!”潋滟泣不成声,“我的耳环就是那之后被老木头拿去的,每次他喝醉,我便能躲就躲,可他总是用这个威胁我屈从与他,我怕被人知道我已经是不洁之身了,只好一次次的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怎么知道,上天垂怜,七夕灯节,夫人放我们出府,我原本想一了百了,投水自尽,却不想被李公子所救,自此,我与李公子两情相悦,他知道我已经不是完璧,却仍不嫌弃我,并与我定下婚期,我心中也感谢上天让我遇上了良人。可是,在老木头死前几天,我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我无法对李公子启齿,所以就想自己去落胎!此事李公子并不知情,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除了身子不洁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我怕啊~~!我不想失去李公子!”潋滟泪水涟涟,看的月白也于心不忍,但是为了查案,感情还是要先放在一旁的。月白依然追问:“所以你就在那个大雨的夜里诱骗了老木头去山下的湖边,然后趁他不备就淹死了他?”“不,不是我,我没有杀人!”“莫非是李云龙替你报仇泄愤,杀了老木头?”“不是的,不会是的!那日倾盆大雨,次日,李公子突然跑来对我说,以后老木头再也不能欺负我和他母亲了,还说老木头罪有应得,之后,就听说老木头死了!我也一直害怕,但-公子不会杀人的,不会!”潋滟不停的摇头,情绪难以控制,一度声嘶力竭,“你们放了他吧,他是好人,你们抓我吧,抓我把!”“那个老木头也常常骚扰李夫人吗?”月白有些不忍,那也是个不幸的女人,只是可怜之人也必有其可恨之处,若她不是那样软弱的屈与老木头。一切也许会不同吧,只是。。。月白突然觉得老天爷总爱这样那样的给人开个玩笑,他让你失去一些东西,又给你一些,人们常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失去了还是得到了!潋滟声音梗塞的说道:“我~听李公子提过~一两回,说~老木头常常向他们家~要钱,有次喝醉了~还动手打了李夫人,但~李夫人都没有~责怪那老木头,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么说来,李云龙的嫌疑更大点啊!”月白道出事实。“求求你们,不要为难李公子,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为了我,我愿意代他受过,只求你们放过他!”潋滟哭花了一张漂亮的小脸,现在她的面容任谁看了也同情与她吧。“你先不用着急,我们还没有最后定论呢,究竟谁是谁非,到时候总会给你们个说法的,你也不要太激动了,这里是我记录的你的供词,如果没问题就先画押吧。”月白把供词递给潋滟,见她画押后,便站起身:“你暂且在这里休息下,稍后我会告知你结果的。”说完就带着供词直奔西厢房而去。月白一路往西厢跑,只想知道纤竹哪儿有没有别的收获。可是脚步却越来越慢,她越发的觉得刚刚她临走之前潋滟的表情不对,有些些落寞,绝望!而最后看往西厢的那一眼又像是一种永别,月白灵光一闪!遭了!那潋滟原本就有轻身的念想,她这么逼她说出真相她会不会想不开!越想越不对,忙掉头往回走。回到刚才的房间,却发现房门打不开了,是从里面锁上了的,月白忙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屋内微光,月白忙捅破窗户纸向内看,只看那潋滟用刚刚买来的大红布料从房梁上绕过打了一个死结,脚踏上凳子,就要把自己的脖子往上放去。“不要啊,潋滟,住手啊!来人啊~~人呢?”月白提起裙角不停的踢门踹门又用肩膀不停撞门,门终于被她撞开了!当她冲过去的时候,潋滟已经踢倒了凳子,整个人都挂在了半空之中,月白忙抱住她的双脚,把她往上抬!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呼救的衙役们和纤竹与李云龙纷纷赶了过来,李云龙见这一幕更是激动的冲了上来,一把推开月白,自己将潋滟抱了下来,月白被她一推整个人向后倒去,纤竹见状忙跑过去想接住月白,不过他还是慢了一点,他只来得及把月白从地上扶起来。纤竹扶起了月问道:“没事吧?”月白揉着摔疼的后脑勺,皱着眉道:“为什么每次都摔这里,疼死我了!”李云龙放了下潋滟,便再也不肯放开只一个劲儿的抱着潋滟,边落泪边说:“你怎这么傻~~~”潋滟咳了两声醒了过来,见李元龙为她落泪,忙用手为他拭泪,轻声道:“公子莫为潋滟伤心了,潋滟得公子心意此生已无憾了!”月白见如此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衙役们见状也纷纷同情起这对苦命鸳鸯来!更有胜者为他们请求了:“师爷,不如放了他们吧,~~~那老木头本也不是好人,这~~死了便死了~~何苦呢!”“你为何要害她!你可知我两有多苦!”李元龙抱起潋滟将她放在了屋内的床上,转头对月白吼道。“我没有想要害她,只是~~”不待月白说完,李元龙就情绪激动的冲了上来,衙役们和纤竹都忙上前挡在他与月白之间,生怕这李云龙一个激动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李元龙见状,也不上前了,仰头拭泪道:“我告诉你们,你们都猜错了,没人害老木头,若真说有人要他死,那便是天要他死,我看着他由岸边一路滑到河里,当时就笑了,死的好!死的好!”李云龙激动地语无伦次。月白从后面挤到最前面却被纤竹挡住了,她对纤竹说:“没事的!”她绕过纤竹面对歇斯底里的李云龙道:“你见他滑下河又爬了上来,于是又将他踢了下去是吗?”月白并没有用质问的口气,面对李元龙同情的更多些了!听他这么说老木头,她更发现了这李元龙也不过是个不到20岁的小孩子吧,说他会杀人,她也有些些不信了。李元龙上前与她面对面,说道:“我当时好想这样,可我太高兴了,见他摔了下去,没来得及看下去就回去跟我娘报喜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月白看到他面容狰狞似是恨不得吃了自己似的,他笑完,又对着月白说:“想抓就抓我,判我个见死不救啊~~逼她作甚,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陪葬!”李云龙撩下狠话,便抱起潋滟欲向外走去。衙役已经让开了一条道准备放他们走了,可月白还站在原地没动,李云龙走到她身边见她不让,便饶了过去。月白转身对着快消失在视线中的李云龙道:“站住!”李元龙听她一声喝,竟然真的站住了。月白对着他的背影道:“生死本是由天,不是由你我可定的,但,生命之重,却是你我该知的,每个生命或卑或贱都只在这世间一回,谁不是努力的活着,若每个人都能活得幸福美满,还有人会想要醉生梦死吗?你醉过吗?你知道醉了之后是何感觉吗?真的很好受吗?若不是因为醒着还不如醉着,谁会愿意成天都那样醉着?你在质问别人知道你两有多苦的时候,你又有没有听过别人的故事,你再苦,至少你更愿意醒着不是吗?”听完他的话,李元龙没有马上走,停了一阵!便抱着潋滟继续向前头也没回的走了。月白知道他听见了,希望这孩子以后可以更珍重生命,毕竟我们都不是上帝,我们不能控制生死,但我们至少不应该轻视它,就算他表面看起来是那样的丑陋!第七章目送李云龙与潋滟走后,所有的人都像是被定格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想着刚才月白的话,老木头的死到底算是什么?这里整个镇子的人似乎都不待见他,可就是这样一个人,难道就应该不明不白的死去吗?纤竹看着目送李元龙他们远去的月白,沉思着,他从没有想过月白会说出那样的话。至于老木头他曾经也是那样的不以为然,只是月白是对的,若是能醒着谁会愿意一直这样醉?人们看到的也通常只是表面的东西,并没有人去深想,便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相。更有甚者连看到的都会忽视盲目的跟随着,粉饰表面的太平,把看到的都忽视!而月白却清明的看清一切,她——是江月白?不一样的江月白!一切都这样的沉寂着,没有人说话,呼吸声似乎是那样的沉重,月白看到他们走远,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和后脑勺都好痛啊!妈呀,为什么受伤的都是脑袋呢!月白揉着后脑勺,喃喃自语,“脑袋啊,手臂啊!好疼!”月白的碎语打破了沉寂,月白看着大家都盯着她不禁讶异!问:“怎么了?”纤竹笑笑的看着,伸手帮她摸摸撞疼了的后脑勺对她道:“疼吗?”“那是~~”月白说着。其实她不只是头疼,刚才撞门,撞门她都快散架了。“那个~~月白啊!”衙役甲突然说话了,月白看了看他,他好像姓陈吧,微笑道:“陈伯有事儿吗?”“那个,~~”那个陈伯明显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老木头死的那天,我路过田员外府后门,那天雨大本来匆忙路过,可我看到田员外满身满手都是泥水,我还问他,怎么搞的,他只说他花圃里的花都被雨侵了,他在给花圃做遮雨的,我本来也没多想,这事儿也一直没放心上,现在想来就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月白,纤竹,你们说呢?”陈伯说完疑惑的看向月白和纤竹。听陈伯这么一说,大家都围拢了过来,这个说一句自己的发现,那个说一些陈年的往事,月白边听边坐着记录,很是认真!纤竹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原本对于老木头的死无动于衷的人,现在如此的表现,心里百味杂陈!他看着围圈的核心,月白!突然发现她曾几何时已经成了这样的一个中心点了,人们就这样绕在她的周围,为她的光芒所照亮着!他也是那个受她照耀的人们,也许如果不是她,他应该也和这些人一样吧!想着不知不觉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样一个属于光的女子,会是属于他的吗?还是他也只是她光照下的一个路人甲?看着月白努力的记下衙役们说的每一句话,自那次他们从山上回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像是一种天定的一样,她的变化,她的光芒,可唯一不变的是那难看的毛笔字!纤竹微笑皱眉!可突然发现她竟然在用左手!纤竹差异,在看向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一直在斗,微微的似乎不太明显,他转头看向被她撞坏的门,一阵了然!月白奋笔疾书,天啊!妈呀,大叔,大哥们呀!毛笔啊!她的右手刚刚撞门的时候撞到没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内伤,现在只好用左手写字!你们都慢点儿啥!就在她呼天抢地的时候,一双白皙瘦弱的手那过她手中的毛笔,纤竹微笑的对她说:“行了!我来写吧,你写完了,估计也没人看的懂!”月白爽快的放开了笔,听着大家气嘴八舌的说着。月白坐在自己的房中,拿了老爹的跌打酒一边擦着她装疼的右臂,一边看着纤竹做的笔记!笔记记载,*年*月*日老木头因欠赌庄银两被赌庄老板当街揍骂,还扬言要宰他泄愤!*年*月*日老木头因醉酒调戏某女被其家人扭打进衙门!*年*月*日老木头与米店李云龙发生冲突被李云龙打出米店!*年*月*日老木头酒醉当街辱骂其雇主田员外孬种****!*年*月*日老木头被其雇主田妇人赶出家门当街辱骂其为肥婆,恶毒婆娘***田员外又将其带回。。。。。这老木头还真会得罪人,镇上的人基本上都招惹过了,难怪这里的人对于他的死都不以为然呢,本也就是个人人恨不得他早死的人!难改刚开始遇见老木头时,连纤竹都说不用理他。正想着突然觉得鼻子上两行热热的东西正往外流,感冒了?不像啊,流鼻血?她流鼻血了?右手活动的不太方便还拿着瓶药酒,左手又满是药酒味儿,没办法擦啊,怎么办呢?仰着头爬下床,找东西止血,一个踉跄连人带药酒鼻血撒了一地。纤竹拿着药酒来到月白家,江伯说月白在房里,想着她今天撞门可能是撞到右手了,拿了瓶上好的药酒给她擦擦,刚想伸手敲门就听见里门一阵响声,像是摔着了!忙不顾一切的推门而入!“月白!”纤竹激动道,带他看清楚状况更傻眼,这丫头再干嘛,就见这一地的血啊,碎瓷片的,她雪白的胳膊落在外面被碎瓷划了几道血痕,脸上胡乱乱的都是血迹。纤竹立马上前将她抱起,月白也不见外,忙用那非常不干净的小手扯着他的衣服擦自己的鼻子!仰着头,用大大的眼珠子望着他,像是在问,你怎么来了?纤竹看着怀里的她问:“你~~怎么搞的?”月白见他就这么抱着她也似乎没打算放下,心想别在摔着我了?于是腾出一只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一边的床!纤竹看着她的举动又看看他们现在这样的状况,不禁扬眉问道:“你要~~上床去?”月白差点喷鼻血,不过转念一想他问的也没错吧,她是要上床去,她见纤竹不动像是在等她的答案,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纤竹见她的那副狼狈相也不逗她了,把她放到床上,帮她拉好衣服又问:“到底怎么了?”本想与她拉开些距离,可衣服被她扯着擦鼻子呢,也就暂时离不远了。“牛鼻血!”月白带着强烈的鼻音说,心想她还扯着他的衣服堵在鼻子前面呢,他看不出来嘛?“怎么会流鼻血的呢?”纤竹问。这个月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回想起来她刚刚最后想到的是什么,怎么就流鼻血了呢?哦对了,前面在想她和纤竹遇到老木头从酒楼被轰出来的时候,纤竹说不要理他!于是说:“刚想到你就,牛鼻血了!”纤竹被她的话都笑了,“想到我就流鼻血,那我看到你刚才的样子,该怎么办?”边说边将脸慢慢的靠近她,反正她扯着他的衣服他也躲不远,干脆靠近点儿!月白看他的样子知道他误会了,可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低头放开他的衣服,发现自己已经不流血了,高兴的抬头想告诉他没事了,可一抬头刚好看到他的脸那么的不真切!似是离得太近了!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清新的味道!“额~~”月白想说,你可以离的远点儿了,我不扯你的衣服了!可话音却消失在了四片唇齿之间!纤竹的吻浅浅的却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好家伙,那是她的鼻血啊!忙用手推开他!纤竹被她一推似是清醒许多,忙跳离她两步之远,正想开口说什么,他刚刚那举动岂不是等徒浪子所谓,他怎好这样对她,虽然她是他未来的妻,可现在也是他不该!正想道歉,就看月白在那儿不停的擦着满脸的血迹,说:“拜托,也等我洗个脸先啊!”纤竹一阵晕!这丫头!月白也觉得这话说的也不是个事儿,想了想说:“你~~到外面等我啊,我把自己弄弄干净!”纤竹看看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问:“不用我帮你?”“你帮我?”月白反问,他再帮她估计她老爹明天就会把她塞进司徒家的大门。干笑了两声道:“不用了,我自己行的!你找我有事儿?没事儿你也别等我了,先回去吧。”说这将纤竹推出屋子,纤竹在被她推出屋子之前终于想到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忙将手中的药酒塞到她手中说:“我是给你来送药酒的,你不是撞到右臂了吗?这个药酒擦擦便好!”月白接过药酒道了声谢,便将他推了出去。纤竹出去之后月白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百味杂陈,纤竹~~刚刚~亲了她,这算不算她重生以后的初吻?想到这里突然涨红了一张小脸,心里更是咚咚大鼓似的一阵乱跳,妈妈呀!初吻诶~~,古代啊!可以乱吻的吗?越想越乱,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个念头,是帅哥!是帅哥!还好,还好!淡定,淡定!对了自己现在要去~~洗脸,洗脸,洗个冷水脸!第二天一早,纤竹就将月白从暖暖的被窝了挖了出来,说要带她再去东郊医馆让宋大夫给瞧瞧,这么好好的会流鼻血的呢!月白一阵抱怨:“大哥,秋燥啊~~这也要看大夫的吗?”“一会儿就到了。”纤竹边说边拉着她往医馆走。“等等,你看那儿这么多人,干嘛呢?”月白指着一家店铺,那家店铺外围了好多人,还传出阵阵争吵的声音。“去看看!”月白拉着纤竹走了过去。那是家织布锦店,老板正手指一名女子,发出不连贯的责骂声!而那女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再说相貌嘛,那女子也算的上是美艳的了,只是那厚厚的脂粉掩盖了原来的面貌,只能看出画出来的样子挺妖艳的。“这像是艳冠楼的姑娘!”纤竹说。“这你都能看出来?还是你光顾过她?”月白问纤竹扬眉,不禁失笑:“我是觉得她身上有浓浓的风尘味儿!”纤竹说。月白皱着鼻子狂嗅,“脂粉味颇浓!”月白说。路人甲为二人解惑说:“那是艳冠楼的红牌,岑燕燕!”“又是燕燕!”“又是燕燕!”二人异口同声!“王老板怎么了?”二人暂且放下燕燕,转眼到店铺老板身上。老板见纤竹是衙门的人,像是找到了靠山,忙上前说理去了:“司徒公子你来的正好,你来看看,她~~她今天来我店里,非说要这块帕子,我说这是客人订的,专程找绣娘给绣的,让她挑别的就是,可她偏要与我抢,抢不成便将它揉烂了!这我可怎么好啊,明儿个田员外来问我要帕子,我拿什么给他呀!”月白接过帕子,那是一块用上好的锦缎绣的帕子,帕子本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看那上面的绣工就知道是上好的绣娘绣的,两只燕子和一首小诗!那燕子更是惟妙惟肖,咋一看真觉得燕子要活了呢!这是这样好的帕子,给这个叫燕燕的揉的不成样子,月白都觉得可惜!月白不禁想,这是田员外要帕子,莫不是要给那肥嘟嘟油腻腻的田夫人用?不禁打了个冷战!妈呀,她合用吗?想想那田夫人拿着这织锦的帕子,甩呀甩呀!再用那大身板儿靠在田员外的身上,田员外在那儿念着小诗: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呕!想吐!他们不配,田夫人和这帕子也不配的很!啪!什么东西从脑袋闪过!再拿出帕子看帕子上绣的小诗!“雨燕?”“雨燕?”月白纤竹再一次的异口同声。第八章月白看着被揉滥的帕子心生一计,将帕子揣入纤竹怀中,对众人说到:“今儿个这事儿~~啊蹊跷的很,岑燕燕姑娘你啊,还得跟我们回去一趟,损人财物,可不止赔钱哦!王老板也跟我们去趟衙门吧,这事儿,不如让知府老爷老断断如何啊!”众人听闻,不禁失笑,更有人言:“这等小事儿也要去府衙评断!可不扰了人燕燕姑娘做生意吗!”“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发笑。那岑燕燕一听要去衙门却是有些慌张,诺了一句:“陪你钱便是!去什么衙门!”掏出银子往老板手中一放转身走了。“事儿了了,散了吧,不想散的,去衙门做个笔录啊!”纤竹对众人说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散去。见众人散去,月白对纤竹说:“你带钱了吗?”“带了怎么?”“买帕子!”月白说月白向纤竹拿了钱,塞给王老板,又对老板说:“老板,这帕子我买了。”老板忙想推辞,月白止住老板接着说:“老板,您别忙,听我说!明儿个,田员外来向您要帕子,您就说,被米店的李夫人买去了,说李夫人见了这两只燕子甚是欢喜,当下便付了钱非要买!记得了!”“这,田员外怕是会怪罪的吧!”王老板为难道。“老板,您照我这么说,那田员外定不会怪你,若他执意怪你,你就派人来差我,我来给您做个证明!您放心!”老板本没辙,见月白这么说也只好允了。纤竹与月白回到衙门,月白拿出前两天整理出来的笔记,细细的看了起来,纤竹将线索一样一样的写了下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真相只有一个)田员外本姓李,那米店的姚雨燕自称李夫人,而且田员外定制的锦帕上面又绣有其闺名的小诗,难道是巧合?田员外在老木头死的那天晚上,被衙役陈伯看见一身泥水在出现在自家后门,虽然他称自己在护卫自家花圃,可他一员外,家中自是有下人去做那些事儿,他平白怎么自己干起来了呢?而老木头几次三番的被田夫人赶出家门,可田员外却总将他带回来,莫是担心他什么,还是怕他什么呢?难道那老木头知道了田员外什么秘密遭人灭口的?还是秘密就是李夫人与李员外之事?“你说,~~李云龙会不会是田员外的儿子?”月白问着“揣测罢了!”纤竹说着,依旧是看着自己列出来的一系列线索发呆。月白也拿出了刚刚从王老板那里重金购来的锦帕,问:“你说那王老板会不会按我们的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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