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的东方元帅-16

“对!我们要见那个异教徒!”“魔鬼!”“黑头发的杂毛出来!”……魔鬼?怎么开始用这个词形容我了?是谁开始那么恨我?看起来我必须去看一看,这样明目张胆地拦街砍我,避是避不了的。我推马车门刚想起身,露西双手紧紧拉住我,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晶莹剔透,我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向她摇了摇头,“没事的。”露西执拗地摇了摇头,拽住我的双手抓得更紧了,但我能不下去么?我转身捋了捋她的金发,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小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呯——”马车外再次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扯破喧闹的枪声吓得露西双手一松,我抽手跨下车去。“先生!”马宁一轱辘从车上跳下来挡在我的面前。眼前真的有好多人,塞满了来去两端的路口,他们有男有女,不少人手中握着就是那些能奏出美妙铃声的悬铃木。他们应该不是穷人,这些衣着还算得体的人们一起圈圈围住我们,每一双眼睛似乎都积蓄着熊熊的烈火。“烧死异教徒!”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人浪又开始涌动,波曼指挥下的那一群骑警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了。波曼连忙引马来到我身边:“大人回车上去吧!”“不!”我摆了摆手,看着一根又飞旋而来的黑影——还想砸我?我侧头闪过——啪——又是一根梧桐是木棍飞旋着砸在马车上,看着在地微微晃动着的木棍我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不捡石头,干嘛非那么大劲砍木棍砸我?“住手!谁丢的!”马宁掏出手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让那些沸腾的人们再次安静下来。“好了!马宁放下枪吧。”我看了看这些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人们,他们根本算不上暴民,他们虽然愤怒,但他们心存顾虑。他们不是那些真正敢于杀人的人,这些人只要还有最后一线机会,都不像那些连生存都没希望的人一样玩命,他们是谁?如此恨我?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七十一章 暗算在我印象中枫丹白露似乎就是清冷美丽的代名词,当然枫丹白露原来的意思就是美丽清澈的泉水。在我印象中,枫丹白露从来没有聚集如此多的人,虽然我算不上很了解这个小镇,但这里是我在这个年代停留时间最多的地方。人变得更多了,我从簌簌的脚步声感觉到外圈为了更多的人,在内圈逼近的人似乎有些失控,他们握着悬铃木的枝条似乎想把我撕碎,但我知道他们还没这个胆量,至少最里面这些不行。我走到马宁身前,我摆了摆手,没有让海斯从驾驶座上下来,面对着涌进来的人们扯起嗓子:“我就是尼克杨!你们想把我撕碎么?我就在你们面前!”街道再次安静下来,人们停住了涌动的脚步,他们脸上那种虚浮的愤怒平复了不少,看起来我的模样不算那种看了就让人狠的类型,这给了我很大便宜,人们都看着我。我缓缓走近那些紧紧握着枝条的人们。“对!我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新教或者改良教派,甚至我什么教都不是,我们都祈祷上帝能给我们这些受尽苦难的灵魂带来安慰,但的确这件事情太难了,上帝自己也忙不过来。所以大家就拿起了木棍准备将我砸死?虽然我不清楚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们忌恨。”“你怂恿陛下把我们辞退!”一个臃胖的男子喊了起来,他手握着木棍冲破阻拦站到我面前。“辞退?”我终于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看他们的装扮我就早该知道他们应该和宫廷那些侍从有关,不过他们不该忌恨我呀,或者说宫廷裁员难道已经开始了么?“对!邪恶的灵魂!把我们辞退了我们怎么活?”有一个女士双拳紧紧握着,撕声裂肺的控告着。“邪恶的灵魂?”我瞄了一眼我眼前男子,虽然他极力用那双被肥油塞住的眼睛瞪着我,但他那双眼睛显然已经缺少了那种功能。看着这个男人我笑了笑,伸手一把拽过他手中的木棍,肥臃的男人愣了一愣,他倒退数步呆呆注视着我。宁静的街道凝滞了平静,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着我这个恶魔手中抓着一根木棍,他们似乎畏惧起我,当然也许没有,有一部分人对于我这样的举动似乎很不满,他们准备——“嘀嗒嗒嗒——”响亮的军号止住了将要爆发的危机,跟着一队马蹄声由远传来,我站上了马车,看清了原来是一队骑兵,这队骑兵身穿白色的长袍,头戴银盔,帽后垂着长而黑的髭毛。他们是禁卫龙骑兵,领头的人我认识——“伯爵大人,伯爵大人你还好么?”是迪姆里耶将军。“闪开!闪开!你们居然胆敢袭击法兰西陛下最信任的大臣!”驱策着一匹枣红的骏马一个军官跃马首先冲到了马车面前。“缪拉先生!您来了!太好了!”马宁首先认出了这个从人头堆上跳进来的人,原来是未来拿破仑的妹夫缪拉少尉。“将军您怎么来了?”我站到马车顶上终于看清了在场所有人,最里一圈是衣着整洁“暴民”,跟着最外一圈有一批算是看热闹枫丹白露本地人,他们和这群义愤填膺的宫廷侍从保持着一定距离,看起来不是都来找我麻烦的,现在我在枫丹白露还算有点威望的人。“陛下得知这些人要来滋事,所以派我来了!”迪姆里耶抽出战刀包围我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别急!别急!将军,让士兵保持秩序就行,我要和他们说些事情,这些人并不是滋事,他们只是迷惑。”“迷惑?可先生——”马宁本想指着我脑袋说点什么,我那个被悬铃木砸伤的地方烁烁红光。我抬起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我站在马车顶,我看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此时才从马车里钻出来的迪德罗还有塔列朗。“是的,是我向陛下建议要有步骤地一批批裁减宫廷侍从。”“魔鬼!”又一个根木条人堆中飞了出来,我抬手一挥挡住了。“抓起他来!这个暴民!”缪拉二话不说操起刀背就向那人砍去。“缪拉好了,没必要。好了!”我站在马车顶,看清了那个向我丢木棍的人,一张滑腻的圆脸上横着几块肉,看起来他倒是养饱了体力准备揍人。“魔鬼?你们看看你们外面那些人,那些法兰西平民,他们每天辛辛苦苦工作着,他们还吃不上一块新鲜的面包。而诸位呢,你们的确可能,或者将要失去一个安逸的职位,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每天安逸的工作其实能给更多的平民送去他们急需的东西,一块救命的面包,一点没有细菌的清水,还有一件用完整布料做的衣服,你们想过么?”最外圈旁观的人们有点激动了,他们开始向我挤来,包围我的人流开始分成两部分。“可我们怎么办!”又有人躲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不过他的叫喊很快引起了真正平民的愤慨。“猪猡应该塞到香肠里烤得吃不是么?”说话这人是拿破仑的房东布小姐,只见她在自己那围裙上擦着手,大声笑着,跟着一群人开始呼应。那群从凡尔赛赶过来的侍从们开始一步步失去自己的阵地。“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安静!”我还不清楚眼前这些从凡尔赛宫赶来的人是谁在背后煽动他们。掌玺大臣巴郎登?按道理应该不是他,他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不会煽动这些事情。利昂古尔公爵?那个和贪官们可能有勾结的利昂古尔公爵?虽然他有这个动机,他可以靠这个举动乱直接扼住还没有开始的贪污官员处理案件,不过按照那老头桀骜的模样应该不会玩这样的动作,当然也不要一定。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机,看着全场再次安静下来,我再次说道:“国王陛下是想让整个法兰西百姓桌上都能有一只火鸡,然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不容易,所有事情都需要一步步来做。”“我们没饭吃了,你怎么不管?”“老爷们,我们天天吃面糊,甚至野菜,发霉的土豆,我们又怎么办?”人声鼎沸,包围我马车的人已经分成了两部分,他们对立起来相互逼视。“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不知道巴郎登伯爵、利昂古尔公爵具体怎么执行分批裁减凡尔赛宫人员事宜的。大家都知道国库没钱了,到处都闹饥荒,没有钱救济,会有很多人饿死。当然我也不希望诸位因为离开凡尔赛后就找不到工作饿死,但是很多事情很难面面俱到,所以大家都互相体谅一下吧,你们不期望失业,可法兰西却有更多人更需要帮助,至于怎么安排你们的工作,我会和陛下商量一个办法,这样行吧?”“不能听他的,他在敷衍我们!打死他!”人群中又有人大声喊了起来,跟着人群开始骚动。“大人当心!”一直站在我面前的海斯忽然站了起来,跟着一声枪声在人堆中响起,骚动的人群顿时炸锅一般。我眼前忽然一红,鲜血?我中弹了?这下来真的了,换木棍来子弹了?“刺客!抓刺客!”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七十二章 沉思随着一声枪声,枫丹白露炸开了锅,虽然之前波曼已经开过枪,但那不过是喝止骚乱的枪声,然而随着在人堆中响起的枪声,秩序变得一片混乱。“抓刺客!抓刺客!”有人要刺杀我?我什么时候变得和林肯,约翰路德金这些伟大人物一样成为被刺杀的目标?我流血了么?我脸上似乎沾着鲜血,不过我似乎没有受伤——这也不是我的血——是海斯?他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海斯你没事吧?”我想上前扶出替我挡子弹的海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替我挡一枪。不过海斯似乎没有在乎自己受伤,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现在忽然瞪得很大,他在混乱的人群中似乎找着什么——不!不是胡乱地寻找,似乎在追踪一个目标。“亲爱的!亲爱的!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露西飘到我面前,她动作好敏捷,我都没有意识到她什么时候动的,还有穿着那身衣裙怎么一下子就跳到车顶,不过当她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我感到十分欣慰,我紧紧抱住她,小声唤着:“没事了,没事了!”枫丹白露的骚扰很快就结束了,我坐在那个初次在法兰西出风头的别墅里发着愣。“这是妈妈和瓦朗伯爵一起办的俱乐部,我们叫这里谈心小楼。”露西枕着我的腿小声说着,她那水嫩清秀的面孔让我发愣的思绪回缓过来。“谈心小楼?”居然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小楼的名字,那一天我神奇般地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就被露西带到这个小楼,居然现在才知道这个别墅的名字。谈心小楼——空荡荡的大厅今天很素洁,没有了塞满这里的贵族老爷们,这里却是一个思考的好地方。宽敞的空间有着充足的光线。明亮的视野里红色的地毯是这里唯一耀眼的陈设,晶莹白透的桌子,雪白的窗帘,乳黄色的墙面,还有那一排白漆的陈酒架一切都显得那么素雅安静。风轻轻卷入这个厅室,白色的窗帘轻轻拂卷着一座白漆摆钟,平实无华的钟面谈不上华贵,虽然那镶嵌的金边给这口钟带来了少许华贵,不过这座钟给人最多的感觉却是敦实沉稳。2点25分?我看了看钟面,对了一下我的表,这座钟走得有点慢。这个钟让我不由想起一个人——瓦朗。肃静的空间里响着机械滑动的声音,那是敦实的秒针一秒秒地挪动着。和那一天坐在这里瓦朗伯爵真有点像呀!我不觉叹息起来,仿佛又看见瓦朗伯爵坐在那个位子语重心长的教训着那个浮躁的万洛子爵。“当——”清脆沉厚的钟声响了起来,2:30了,又过了五分钟,说起来我坐在这里究竟是在干什么?“杨——你在想什么?”露西仰起头注视着我。轻轻拨着露西的头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今早枫丹白露的骚扰让我联想起贝丁的爆炸意外,这些从凡尔赛宫感到这里用木棍砸我的人显然有人挑唆,会不会就和贝丁军械厂的意外有关?幕后是谁?感觉今早的骚乱似乎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如果真想要我命我估计早就魂飞当场。“不能和我说说么?”露西直起身体,她抬起自己的手指小心的碰触着我头上那个伤口,那有点疼,不过被露西的手指触碰到之后却没有疼痛的感觉。我抓住露西的手指,轻轻捏弄着她指尖,这手——这手——怎么不是一双寻常小姐的手,这手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你把人弄疼了!”露西娇哼一声抽回了手,看着她那纯纯的微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她食指怎么有点硬,老茧么?一只手指有老茧?也许是错觉吧。“我可没用什么力,怎么就把小露西弄疼了?”我想伸手再次抓住露西的手,不过已经来不及。露西娇笑着将手背到身后,扭身在屋中退了两步,“不给看,不给看。”要我在屋中和她玩追逐?我可没这兴趣,不是不想迁就露西那顽皮的邀请,只是现在真的没心情。露西在屋中小转了半圈,她愉快地咯咯笑着,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看不到露西有什么忧郁,唯一见到她发愁的神情就是对我的担心。她出生在18世纪这样一个家庭,即有不错的出生,家中也没有因为贵族时代的没落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她似乎是一个完全……但这一切似乎有些不正常吧?难道露西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你怎么了?”露西转了一小圈又坐到我面前,她双手握住我的手,仰视着我,“还疼么?”“没什么,没什么。”我晃着脑袋再次抓过露西的手,我再次小心地触摸那有些硬的手指,我小心地抚摸着,终于感到这不是老茧,似乎是骨折后留下的创伤,“露西——你的手指还疼么?”“呵呵,被你发现了呀!”露西潸然回首,收敛了脸上无邪的笑容,她再次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心摸着自己的手指,“很久了,还有点疼。”“调皮弄得么?”露西摇了摇头,湛蓝的眼睛在瞬间似乎失去了聚焦的焦点,“亲爱的,你说你真的喜欢我么?”“呵呵,怎么会这样想呀!就算我不喜欢你,为了抱住你们这个伟大的家族,我也会喜欢你的呀!”我牵过露西的手,让她坐在我的腿上。“喔——你是因为我们家族才喜欢我的呀!不理你了!”露西嘴上这样说,单坐在我腿上的娇体却没有移动的意思。“其实也不是因为你们家庭背景,我和你开玩笑的。知道么露西在我穿越来之前那个地方,家里的妻子也为自己的事业努力,她们也有一片自己的世界,你……”和这个时代的女孩灌输女权概念是不是太早了?其实露西这样也挺好,何况这个时代辛劳的女性也不少,独自撑起自己咖啡馆的布小姐,充当宫廷耳目的波尔兹女爵,还有那个被世人视为淫荡挥霍的王后殿下都深陷于自己的命运,露西这样超脱应该是一种幸福吧。“嗯——杨在怪我什么呢?”露西微微翘着自己的嘴唇问着。“没有,没有,露西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你的父亲可以么?”我决定不给这个清纯的清百合灌入一些凡事的尘扰,既然露西能脱离与这个纷繁复杂的时代,我为什么要去骚扰她呢,看着她晶莹的眼泪,那已经够让人揪心了。“我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我爸爸?”露西沉着脸,双手交错放在自己膝盖上,我似乎问道一个对于她很敏感的问题,她竟然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有些犹豫。难道露西并没有我现在想的那么简单?那她藏着的到底是什么?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七十三章 心中的秘密一层看不透的墙,有时候我们能通过细微的观察,初步了解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但是当我们想深究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往往都会遇到一层看不透的墙。能窥探这面墙背后有什么么?其实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清自己在自己内心中树立起的这道墙,又怎么能了解别人心中那堵墙呢?露西坐在我的腿上,她双手放在她那条白色的丝裙上,纤细的手指很美,但也有小小的瑕疵,那就是那一节受创的手指。“杨——”“嗯?你要说什么?我亲爱的露西。”“我——我——”露西显得有些焦虑起来,煦风拨乱的金黄在她额头飘舞着,她用手指一遍遍挑开那些碎发,“杨——你以后会怪我么?”“嗯?”面对毫无逻辑必然联系,就这样忽然出现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怪你?我怪你什么?难道你藏了一些会让我责怪的事情?“你会么?”露西双眼盯着我,那双碧蓝碧蓝的眼睛犹如海神的神眼般不容任何人在她面前撒谎,可她的问题我怎么回答?“嗯——露西,你也许有一些不想告诉我的秘密,或者其中一些还没到你觉得可以告诉我的时候。不过没有关系,每一个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不会怪你的。”“嗯——”露西凝神的眼睛舒展开来,她轻巧地靠在我怀里,咛咛着:“杨——你有没有没有告诉我的秘密呢?”“我?呵呵,难道你想知道我穿越那个世界我的故事?”“嗯!和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吧?好么?”我们那个世界?也就是21世纪?其实说起来21世纪与18世纪在本质上有区别么?也许没有,只不过用三百年后的眼光看待18世纪有一种旁观者清的感觉,活在21世纪的我比活在18世纪更加困惑,因为在21世纪没人知道一些重大的选择后面会遇到什么,命运时常藏在那些根本没有是非对错的阴影中折磨着活着的人们。拍着露西的手,我和他将一些我过去的事情,小时候的怎样创新的顽皮,点燃一片草地就为了证明爆炸是不是能熄灭火焰。上学后怎样将纯纯的早恋变成一种上进的动力,等等等等,讲述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有时候能将心中的郁结敞开来,内心感到舒畅。露西靠着我愉快地听我讲述我的过去,跟着她也开始讲述他过去的一些事情,她讲得似乎很小心,虽然我不清楚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但我能觉察到她讲得很小心。科隆比埃家族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一直从事着地中海神话传说的研究,对于传说研究就像一种人类历史精神发展史的探究,同时也是一种古老的宗教统治学的探究。公元前的时代,统治者们都试图将自己神化,让自己的臣民相信自己的国王就是一个神。虽然到了罗马时代,中世纪还有18世纪国王与统治者早就不是神的化身,但他们一直有着神赋予的权力,所以正是以为这个原因科隆比埃家族在欧洲地中海沿岸有着一种很微妙的影响力。露西的父亲是一个科学家,一种介于考古学家、历史学家与传奇学家之间一种奇怪理论的学者。露西告诉我,科隆比埃家族的确和圣墓骑士团有着关系,甚至曾经一段时期科隆比埃家族与罗马教廷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不过这关系到底是什么露西没有说,她只是讲述了自己小时候是被教皇亲自洗礼,她还随着自己的父亲去过埃及,去过耶路撒冷,还去过君士坦丁堡,古堡垒骑士堡的圣墓教堂。露西回忆着自己的过去显得很幸福,当她提到自己与父亲的一些细节显得有些激动,在梵蒂冈接受教皇亲自洗礼本该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一般有这样机会的天主教徒谈到这件事情都会很兴奋地阐述其中每一个细节,不过露西更多关注的却是她的父亲。金碧辉煌的教皇厅露西没有花很多时间去讲述,她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华丽。华丽——华丽的教皇厅,在这个本该用圣洁来形容的地方最后被冠以华丽,我感到露西在说这话时颇有意思不过说实在,也确实也不需要对于教皇大殿作过多地描述,那些用黄金制造的教皇宝座,金边雕镂的墙壁,天顶,升腾一般向上的空间布局都不重要,因为上帝的威严岂是这些浮华的东西所能张显得,露西眼中似乎也没有那个横在十字架上神,她那一天只记住了一句话——父亲牵着自己女儿的手来到凡蒂冈最高的山坡。眼前就是天主教的首都凡蒂冈,虽然沐浴着金色的夕阳,上帝的代言者们却不能为整个城市镀上一层金碧辉煌。罗马天主教发源于罗马帝国末期,强大的罗马帝国已经因为元老院贪婪而子后变成将军皇帝统治的帝国。然而有趣的是,曾经让人们从贪婪迷惑,还有对疾病恐惧中找到希望的教廷也很快因为贪婪与荒淫步上了元老院的覆辙。一次次滥用教廷的权利,频繁发动十字军东征,将远征将士的鲜血当作宗教淫威的牺牲品。父亲牵着自己女儿的手,站在最高的山颠,眺望着整座教廷城,注视着整座用石头堆砌的城市,“孩子,知道么?父亲这么多年的工作似乎都毫无意义,但我却不后悔。”露西在回忆这个细节的时候显得那么专心,她模仿着自己父亲在山头的神情,虽然脸部的表情不能完全再现她父亲当时那种神情,不过露西似乎已经完全再现了我那位岳父的在山顶的眼神。教廷已经腐化了,为他寻找安抚人心的传说已经变得不重要。自己放弃表率而又迷恋于欲望的神仆们,你们放弃了圣洁又怎么能用圣洁感化那些对他们曾经满怀期待的人呢?混杂着苦涩海味的风拨着科隆比埃伯爵花白的头发,他眺望着沉入西方的太阳,红色夕阳将天地的金色褪去,血红血红的世界究竟是鲜血还是希望,我无法知道当时每一个细节,但我记住了科隆比埃伯爵在山顶给自己女儿的那一句话。“找一件自己爱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一个缥缈的幻想,只要找到了。为了守住她,保护她,珍惜她,负上一辈子努力,哪怕生命,这样都是幸福的,知道么?小露西——”“当——”沉稳的座钟发出低沉的声音,想不到焕然间已经到了6点种,这时间过得真快呀!窗外的天红了,火烧一般,枫丹白露明天是一个晴天吧。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七十四章 敌友(一)躲在小屋躲避清静虽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不过这样的惬意已经不属于我这样一个泥足深陷的人。当露西刚刚讲完的故事,客人们开始向这个小楼聚集。科隆比埃夫人首先回到了谈心小楼,这位母亲确认我们没事之后,给我带了一些消息,枫丹白露这次事件有瓦洛子爵参与,但瓦洛显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与魄力。他的幕后黑手是谁呢?可能的人太多了,想不到我居然一瞬间有如此多潜在敌人,这真是高处不胜寒呀。接着马宁和海斯也回来了,海斯的伤不严重,对于他能挺身为我挡了一颗子弹我很是感谢,然而他对于我的谢意却表现得很冷淡,所有的回应只有一句话:“保护大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然后神色黯然地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自己藏了进去。“总感觉他不是好东西!”马宁咬着嘴唇哼着,虽然这个沙人能挺身替我当子弹,但马宁对于海斯这个人显然还没有认可,甚至感觉马宁的猜忌心更重了。看着那个坐在角落沉思的海斯我能获得什么答案?这次事件和奥尔良公爵无关?其实和谁都可能有关,因为初步看来这次示威并没有将我置于死地的打算,那么就连路易十六也有动手的可能,错综复杂的事情搅在一起对于我这样一个完全没有站稳脚跟的人来说太危险,太危险。我一直等待的小侦探杰克也终于来了,这个流浪于枫丹白露的孩子王每次都能带来不少线索,首先从他那里我大概知道了整个枫丹白露聚会的全过程。游行队伍似乎算到我们离开枫丹白露宫到枫丹白露小镇的准确时间。虽然波曼觉察到一大群从凡尔赛赶到这里的人有些不正常,但这位警长没有马上采取行动,大概也无法采取行动。毕竟警察只有权力干涉可能的暴民,却没有权力干涉那些还算有身份的人,还有他们想干还没有干的事情。小杰克还告诉我开枪向我射击的人他知道是谁,当我正想细问的时候,马宁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让我注意坐在角落的海斯,坐在角落的海斯显得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拳头。“那个杀手肯定和这家伙有关系!”马宁指着海斯的背影小声和我说着,他告诉我在人群散开之后,海斯就追着一个人去了,所以马宁自己也就跟着去了,虽然在半路上跟丢了一段时间,马宁猜测海斯就是追踪刺客去了,但他不是为了抓住那个刺客,因为海斯故意掩护那个刺客逃走。马宁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真想抓住他,几个骑兵口前后一抄堵住路,还能逃?”“先生,那个向你开枪的人我们看清楚了,他是一直跟着瓦洛子爵的那个保镖。大家都认识他,私下叫他西班牙打手,就是他向您开枪的。”杰克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海斯一下子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先生我去跟着他!”马宁自告奋勇报名,没等我批准,他就跟着海斯离开了。真是一群火爆的人呐!虽然我对于海斯的身份也有疑惑,并且一直保持着警惕,然而跟踪显然不是好办法。不过马宁要去跟踪我似乎又不能阻止他这份热情,能对自己保持这样的热情应该算是我的幸运吧?“先生,我一直觉得一件事情很奇怪,西班牙打手枪法很准的,他怎么会没到你呢?”“臭小子!是不是我被崩了你就高兴了?”“崩了?呵呵,先生怎么会呢!”杰克揉了揉那黑黑的鼻尖,笑了起来,接过一枚银币愉快地离开了。相对于马宁对于我绝对支持那两个还在枫丹白露宫向我大献殷情的外交官迪德罗和塔列朗从示威事件后一起消失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了,早知道我也该给他们两个家伙身后都安排一个尾巴。正当我想念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先后也赶来了。说起来他们能一起消失,一起出现倒很有意思,在马车上似乎还显得矛盾重重,现在怎么那么默契,而且他们似乎还配合得很好,在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大群人。“大人!大人!我们回来了,您好点了么?”迪德罗抢在塔列朗前面向我报道了,然后跟着向我介绍他所带来的人,其实他带来的人当中有不少我在科隆比埃夫人聚会中见过的。不过在查看我这两个外交干将最主要成绩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塔列朗没有来抢迪德罗的功劳,因为迪德罗带来了一些刚才在街道上想用木棒把我砸死的人。“大人!大人!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受人蛊惑,就盲目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他们吧?”迪德罗怎么会为这些人求情?而且还那么热情?我一边听着他一个个为他所带来的人解释,一边瞄了一眼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塔列朗,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大人,大人求您就原谅我们的鲁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领头说话就是那个挥舞着大棒在我面前咆哮的肥臃男人,只见他满脸白皙的肥肉随着他全身一起在颤抖,也不知道他那时满身豪气的气势在这一瞬间都跑哪去了。和这种人计较有必要么?当然没必要,那迪德罗把他们带来是干什么?让我收买这些人的人心?说实话收买这些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他们以后的问题,但我做得到么?显然做不到,这个迪德罗搞这些事情是干什么?这不是添乱么?听这些人挨个向我道歉,我只能显出极大耐心一个个去听,当我再次瞄了一眼在一旁的塔列朗,这个瘸脚似乎在幸灾乐祸,虽然这个滑头的神色不是那么好猜,然而他也似乎在用不屑向我暗示着什么。我忽然意识到——难道迪德罗……“好了!诸位不要道歉了,你们的事情我都了解了,自己可能要失去工作,这着急是难免的,至于裁减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会想把法有最好的办法解决的,当然我并不负责裁减官员这事情,但这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其实我这是在开空头支票,当时在凡尔赛我评论路易十六向那些要求工作的平民许诺的时候,我还暗自讥讽那位国王只会开空头支票,现在我也不得不这样。“好了先生们,女士们,既然来了,就到里面坐吧!”科隆比埃夫人处事手段果然干净,我也终于从这样的局面中摆脱出来。“谢谢您!谢谢您大人!我叫巴勒特,以后大人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效劳!”胖臃男人同一个劲向我鞠躬,然后挤出无比诚恳的笑容倒退着离开了。这是什么和什么?我记你名字干什么,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迪德罗笑容可掬地向我解释道:“大人,巴勒特可是一个理想的耳目。”“嗯?”听迪德罗的话我忽然想起中国古代权臣都要花很大代价收买宫廷太监、宫女。那么凡尔赛这种权贵和国王呆在一起的宫廷那不是——不过那要多大一笔钱呐?还有有这个必要么?正当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大人,巴德罗是宫廷中负责送茶点的侍从,有了他……”迪德罗此时脸上没有请功的表情,到是显得格外忠诚与诚实,看着他这样的神情我的那种判断更加强烈了。瞄了一眼还在一边好戏一般瞧着我和迪德罗的塔列朗,然后瞪了一眼迪德罗:“你先不要和我说这些了,你先和我来一趟。”“啊!是!是!”迪德罗神采奕奕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紧张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没有汗水的额头跟着走进偏房。第一集 从资本入手 第七十五章 敌友(二)桌球是一种很古老的游戏,虽然我不清楚桌球的具体发展历史,也不善于此道——会玩,但距离世界顶尖高手那就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握着18世纪的球杆,说起来这时候的球杆很是简陋,没有硬橡胶的时代,球头虽然已经镶嵌了橡皮头,但这时候的橡皮显然还不能打出随意旋球与如意球,而且圆形的球台边也缺乏足够的弹性,硬邦邦的。“啪——”本球在球台上滚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接连撞击三只红球,顺着低沉的滚动声,一个红球径直滚入中洞。还真进了!“大人好球技!”迪德罗拍手大声赞扬道。“嗯——”其实也没指望能进,这个时代的球台还真诡异,我摸了摸圆形球台台面,在绿色的绒毯下面还是能略微摸出一些坑坑洼洼的感觉。“迪德罗先生——”我握着球杆,慢慢拾出球洞中的红球。“大人!该我了么?”迪德罗恍惚不知所措,看他样子是还没有摸清我把他单独带到这里的缘故。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明的缘故,只不过想找他私下问点事,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刚好找到这里。“先不忙——”我靠着球台,举起手中的红球,再次拖着长长的尾音,“迪德罗先生——”“啊!大人!”气氛有点不对!迪德罗此时一定是这样想的,我故意没有直视他。瞄了一眼他,这位先生的确算是冷静,没有太多的闲碎动作,连刚才那用手帕擦拭额头的动作也没了,只是他那双手有些束手无措的在球杆上搓动着,等着我下面的话,“大人请您吩咐!”“你很像这颗红球呀!”我漫不经心地将红球放回桌子上。“啊!嗯,大人过奖了。”迪德罗盯着红球眼睛有点直,看起来他正在寻思自己和红球到底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样的基因配对,“大人,作外交工作为人是要圆滑一些,谢谢大人夸奖了。”“圆滑!嗯!说得好!你看我刚才击了三颗红球,为什么只有你进呢?”“啊?”迪德罗似乎闻出点味道来了,他双手上下搓着球杆,思考了片刻,抬起球杆。“啪!”本球径直撞上那颗代表自己的红球,滚入洞中,迪德罗努力笑着:“为大人做事当然要尽心尽力,大人!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第一个进洞。”“喔?是么?”我再次捡出那颗迪德罗红球放在桌子上。“啪!”球杆伸缩,本球冲了出去,撞上迪德罗红球之后坠入球洞,“呦,迪德罗先生你怎么把我往球洞里推?你到底是哪边的人?”我忽然收完话语,双眼逼视迪德罗,迪德罗故作镇静的神情在接触我眼睛的一瞬间彻底崩溃了,他不自主后退半步,掏出手帕不停擦试着额头,“大人,您,您真会开玩笑!开玩笑!”“开玩笑?迪德罗先生,那群准备用木棒把我砸死的人们是怎么知道我离开枫丹白露宫的时间?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大概回小镇的时间?是不是迪德罗先生左右逢源,将一些不该告诉别人的讯息告诉了别人?”“那个!那个!大人!我是无意的!我不是……”迪德罗的手帕终于真正实行了它本该职责,斗大的汗水证实了我的判断。不过证明这个判断只是第一步,我必须要搞清楚这批到枫丹白露抗议示威的人到底是谁在背后挑唆,或者都有谁参与。我漫不经心从洞中捡出本球,“好了,迪德罗先生不要紧张,其实你现在很不得志,我这里也正好要培养人才,你觉得是跟着我好呢?还是走你的老路?”“大人!大人!我跟着您!其实您的行踪我不是有意的——您听我解释……”迪德罗几乎站不稳了,他紧挨着台球桌瑟瑟抖动着。看起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还算很重,他不愿意轻易失去我这个靠山,虽然我从外交大臣那里看过迪德罗的档案,知道他也算是一个贵族出身,不过这年头贵族一脉也只不过一个荣誉的头衔而已。我缓缓踱到迪德罗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初入法兰西的暴发户,迪德罗先生也不用那么快表忠心,何况外交上不是常说,多留后路,多留余地,多多选择么?”“大人!大人!这次是一个意外,我只是将我和将塔列朗先生到达枫丹白露的大概时间向法得尔大人的秘书做了一个汇报,我虽然想——但没想到,您知道——”迪德罗还没有最后解释完就颓然地靠在台球桌边,这位帅哥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宛如一个被尘封数千年吸血伯爵艰难煎熬着最后一分钟的黑夜。“法得尔伯爵是奥尔良公爵的人?”“大人,我这不清楚,其实,其实……”迪德罗抬起头,少许有了一点精气神。“你不愿意说?那算了——”“不!不!大人!其实不是不愿意,您知道法得尔伯爵大人并没有明确立场,你知道的他和西班牙波旁王室有着深厚关系,所以他在凡尔赛不需要站在哪一边,所以——”迪德罗应该没有说谎,他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作为依靠的心理防线。另外欧洲大国外交部长有外国背景是在欧洲常有的事情,不过如果法得尔与西班牙波旁系有着密切关系那么凡尔赛的斗争就变得更加复杂化了。注视着眼前这个迪德罗,我感到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了,当我最后得知法得尔伯爵最近有意和奥尔良公爵和孔拜亲王都有意保持一定距离的时候,我意识到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一张好大的网,整个凡尔赛,整个巴黎,整个法国,整个欧洲就是一张复杂的大网,这里面有几代人,是几代人经营的关系网,我现在虽然撞入了这个网,但完全不知道这王还有多大,现在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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