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窝阔台大汗明智的处理了这件事情，闹事的贵由被严厉的处罚了，拔都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了。　　但是，拔都和贵由也就此接下了冤仇。由于拔都年长，有能力，在诸位王子中一言九鼎，有很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拔都决心把大汗的位置从窝阔台家里抢过来，送到自己的小叔叔托雷家里。结果，在拔都的建议下，和拔都关系很好的蒙哥接替了贵由的汗位，窝阔台家族的势力从此衰落。　　　　五、进攻波兰　　 全部占领俄罗斯之后， 1241年1月，拔都率领军队兵分两路，向欧洲中心地区进军。　　欧洲国家听到蒙古人即将入侵欧洲后，非常惊恐，他们把希望寄托在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身上。这个神圣罗马帝国包括德国和意大利两部分，皇帝本人又称德意志皇帝。　　因为腓特烈国土宽，实力强，是公认的老大，大家认为他应该出头来组织大伙阻击蒙古人的入侵。　　但是，这位德意志皇帝却和当时的西方世界的精神领袖罗马教皇闹起了矛盾，年仅九十岁的罗马教皇格列高利九世和腓特烈为了争夺权力，正进行激烈的斗争。罗马教皇离开了罗马，来到了法国的里昂城居住，在那里，教皇下令，将腓特烈开除出教会，同时还向德国各地的官员发出指示，要他们另外选举一个新皇帝。　　人们对于两个皇帝之间的斗争非常反感，认为大敌当前，欧洲人应该联合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教皇下令各国组织一支征讨蒙古人的十字军，他甚至同意让他仇视的德意志国王腓特烈当他们的统帅。　　而这个德意志国王腓特烈却呆在他西西里岛的别墅里，向各国发出指示，但是，没有一个君主理他。　　蒙古大军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向欧洲进军了，大军分两路进入欧洲。　　南线是拔都亲自率领进攻匈牙利，北线是主帅是察合台的儿子拜答儿，拜答儿率3万军卒，向波兰进攻，其目的是摧毁匈牙利的外援。　　我们首先来看波兰战役。　　波兰早期是由一个个城市公国组成的分散的国家，直到1025年，勇敢者博莱斯瓦夫一世（Boleslaw I Chrobry，992年～1025年在位）加冕为波兰国王，波兰才成为一个强大而统一的国家。　　好景不长，大一统的波兰没有维持多久，公元1138年，歪嘴国王波列斯拉夫三世病逝，博莱斯瓦夫三世在临终把他的国土分给了他的儿子，每人一块地盘，波兰从此进入了封建割据时期，形成五个独立的公国：西里西亚、马佐夫舍、大波兰、桑多米尔和克拉科夫。虽然他们承认克拉科夫大公享有最高仲裁权，但实际上每个公国都是独立的，每人各占一块地盘，谁也不服谁，波兰成为了一盘散沙。而蒙古入侵就是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候进行的。　　波兰当时名义上的国王是博莱斯瓦夫四世，他住在都城克拉科夫。但是，他只能管辖首都克拉科夫和附近波兰东南的地方而已。其中，他的堂叔亨利，控制了靠近波兰和德国边境地区的西里西亚，地盘最大，实力最强，被称为西里西亚的亨利二世。　　这样乱七八糟的国家是最好进攻的。　　1241年2月，蒙古军进到波兰东部的维斯杜拉河附近，这是波兰境内最大的一条河流，也是波兰阻击敌人的前沿阵地（波兰后来的首都华沙就在河西）。稍微有些地理知识的人都知道，波兰地势平坦，国土大部都是平原，这样的地形不利于抵御外敌的入侵，于是，维斯杜拉河就成了他们抵抗外敌的一个天险，就好像中国的长江一样。波兰人原想借助这条河流天险来阻滞蒙古人的进攻，但是，老天爷再一次保佑了蒙古人，严寒的天气使维斯杜拉河结了厚厚的一层冰，2月13日，蒙古人顺利的渡过了河。　　战争的胜负有时候和老天爷的关系很大。就像赤壁之战中，要是老天爷不刮东南风，周瑜的火烧赤壁也就无法顺利实施了。唐代的杜牧在诗中写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也就是说，要是老天爷不帮周瑜的忙，战争的胜负就变了。在蒙古人的征战中，好运总是与他们同在，波兰的大河也拦不住他们进攻的步伐。　　渡河之后，蒙古人首先进攻的是桑多米尔城。　　桑多米尔坚持不屈，蒙古人把城市团团围住，驱赶俘虏爬上城墙，为他们开路。城墙上则抛下巨石和滚烫的开水。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好几天，蒙古人只有在夜晚才停止攻城，在城下燃起巨大的篝火，在篝火边考暖他们冻僵的身体，而城墙上的人也好奇的看着蒙古人。　　看到无法进入桑多米尔城，蒙古人运来了他们先进的攻城器械。巨大的抛石机抛出的石头要四个人费力才能抬起，这些巨石不听的扔向城墙和城门。这些高科技武器一路面，波兰人的斗志就垮了，因为城墙上再也不能站人了，只要波兰人一登上城墙，就会被巨大的石头砸死。这样，波兰人就无法阻止蒙古人爬上城墙了。很快，桑多米尔城就陷落了。　　大队蒙古人从城门进入城内，城市内很快就成了一片火海，整个城市被摧毁了。　　瓦里希•扬这样写道：“昔日的桑多米尔，曾充满了欢乐，洋溢着歌声，接上徜徉着服饰美丽的妇女，陈年瓷坛总散发出迷人的蜜香；如今却为篝火烟雾所包围，变成了一座到处是哭泣、遍地是苦难的城市了。”　　攻陷桑多米尔城之后，蒙古军队长驱直入向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前进。　　波兰国王博莱斯瓦夫四世集结起直属他的兵力，以及领地里的民兵，在克拉科夫城准备迎战。　　拜达尔的军队在即将抵达克拉科夫时停下来，奇怪的是，他们在城下呆了一会后竟然开始撤退，好像他们要回去了。以前也有草原民族来到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城下，在坚固的城墙下抢掠一回就离开了。波兰人认为蒙古人也像以前的游牧民族自动离开了，他们想趁蒙古人撤退的时候打他们的屁股，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于是，克拉科夫的的守军离开了城池，骑着马向退后的蒙古人追去，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游牧民族。　　在波兰骑兵的追击下，拜达尔的兵士们四散逃避，放走了战俘。波兰人更加认为蒙古人溃败了，于是纵马尽情追赶。　　骄狂的波兰人进入了蒙古人的圈套。纵观历次战争，只要蒙古人主动撤退，往往标志着敌人呀进入伏击圈了，波兰人如此。　　1241年3月18日，在离克拉科夫11英里的赫梅尔尼克，波兰军队进入了蒙古军队的包围圈，弓箭手们向波兰骑兵射出了雨点般的尖头箭，这种箭很容易地穿透了波兰人的盔甲。波兰军队立即溃败，在蒙古人凶狠的进攻下，波兰军全军覆没，前线将领全部战死。　　国王博莱斯瓦夫即刻带了家眷仓皇逃跑，逃到了捷克境内，波兰贵族随之作鸟兽散，纷纷逃往匈牙利方向或日尔曼。　　由于保卫首都的部队在野外全部被消灭了，首都克拉科夫成了一座空城，基本上丧失了抵抗能力。　　1241年3月23日，在击破微弱的抵抗之后，蒙古攻占了波兰首都克拉科夫，并于24日放火焚城。　　克拉科夫于1038年成为波兰王朝的首都，与布拉格和维也纳并称为中欧三大文化中心，现在，这个文化中心变成了一片废墟。　　蒙古进攻克拉科夫的时候，有一个勇敢的号手登上克拉科夫广场南边的圣玛丽教堂的尖顶吹响号角，向市民宣告蒙古军队进攻的消息，号召大家起来抵抗，但是却被蒙古骑兵一箭射中心脏，倒地死去。　　为了纪念这名勇敢的号手，直到今天，每到整点，都会有人在教堂的尖顶上吹响雄浑而悲壮的号角，重温那个哀伤的时刻。　　　　 （波兰故都克拉科夫，1241年蒙古军队占领该地）　　攻占波兰首都克拉科夫之后，蒙古军队继续前进，向波兰王国西部进军。拜答儿的军队便顺着奥得河（德国首都柏林离这里只有60公里）前进，来到西里西亚。　　 当蒙古军队穿过波兰的时候，惊慌弥漫波兰乡间，慌恐之极的难民纷纷西逃。随着一座又一座城市被攻占、摧毁、焚烧，恐怖的感觉被渲染，并被无限扩大。到4月初，拜答儿到达西里西亚的时候，在他前面的欧洲人都以为他的军队有20多万人。许多波兰人连看一眼蒙古人都不敢，在蒙古人到来之前，他们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了。　　 就这样，蒙古大军势如破竹，一路毫无阻挡的打到了波兰的最西边西里西亚，西里西亚西和德国相接，南和捷克毗邻。当时割据在这里的是波兰国王博莱斯瓦夫的堂叔亨利，他的军队此时是波兰境内唯一的抵抗力量了。　　亨利有三万军队，以重骑兵为主，同时还有从德国的戈德堡金矿区招募的矿工组成的步兵。　　德国皇帝也怕蒙古人在灭亡波兰之后，下一步进攻的目标就是他，于是，他决定联手和波兰人一起抵抗蒙古人。他派出了手下最精锐的条顿骑士团前往西里西亚帮助亨利二世抵抗蒙古人的入侵；同时，捷克国王也率领大军，离开首都布拉格，往西里西亚边境赶来。　　至于德国人派出了多少援兵，历史上没有记载，但是，欧洲历史书中说捷克国王维亚切拉夫派出的援军是四万步兵，六万骑兵，共十万人马。这可能是吹牛皮的，小小的捷克是没有这么多兵源的，他们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认为要是亨利等这么多人马来了在和蒙古人交战，那胜利就会是他们的。这样说，多少有点意淫的味道。美国历史学家贝文•亚历山大在《统帅决胜之道》中说捷克国王的援兵大约是五万左右，这大概是比较准确的。因为拜答儿在消灭亨利二世之后，还主动进攻捷克，可见捷克人兵马不多。　　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大敌当前，欧洲所有的力量都联合起来，决心和蒙古人决一死战。　　按照道理，亨利应该就地等待支援，等所有的兵力集中之后，再和蒙古人交战。亨利现在只有自己残存的一点波兰骑兵，此外还有德国条顿骑士团和法国圣殿骑士团，欧洲历史学家说亨利的总兵力大约有三万，但是其他有人认为亨利自己就有三万人，加上条顿骑士团的人马，大约在七万左右。　　之所以亨利的士兵数量有这么大的出入，主要是欧洲人要竭力说亨利人少，他人少失败是正常的事情；而说有七万的往往要强调蒙古人厉害，三万人马就消灭了对方七万人马。不管怎么说，亨利的部队在总数上还是超过蒙古军队的。　　这些人马中，波兰士兵的战斗力不是很强，但是前来支援的条顿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是欧洲三大骑士团中最著名的两个骑士团。其战斗力很是强悍，德国人的战斗力想必大家应该很清楚的，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一个国家就打遍欧洲无敌手，甚至还敢侵入苏联，要不是美国人帮忙，只怕整个欧洲都成了德国人的地盘。　　有了这么多人马，亨利还是不稳心，他怕呆在西里西亚的中心城市莱格尼察被蒙古人包了饺子，因为蒙古人攻城实在太厉害了，欧洲还没有一座城市能够抵挡得住蒙古大军的抛石机和攻城锤。　　于是，亨利决定出城迎战蒙古人，他有三个打算，一是和蒙古人打一仗试一试，说不定自己能够打得赢他们，毕竟自己的人马比他们多得多；二是在野外打仗，即使打不赢也可以逃跑，好歹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呆在城里城破之后肯定是死路一条；第三，他知道捷克国王已经带领支援部队来了，他想半路上去接他们，好早点汇集在一起抵抗蒙古人。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这句古话一点都不错。要是他等一会，等到捷克援兵到来，这场战役的胜败就不一定了，因为，那里还有至少五万人马，蒙古人和这么多人打，那结果就不一定了。　　 公元1241年4月9日早上，亨利二世率领大约七万部队，在波兰西边的城市莱格尼察城中举行宗教仪式之后，出城迎战。　　在亨利二世率领部队通过城市街道时，出现了一件事情。突然从圣玛丽教堂上掉下来一块砖头，差点砸到亨利二世的头上。大家认为这件事情很不吉利，大家劝他不要出发，但是，好强的亨利二世认为不该迷信，还是出发了。　　当亨利行至距离利格尼茨不远的瓦尔斯塔特荒原时，发现蒙古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了。看到蒙古人之后，亨利把队伍列成四个中队，他亲自指挥第四中队，第四中队有最精锐的条顿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他们是是亨利大公麾下最精良的部队。　　波德联军和蒙古人在离莱格尼察城约10公里的平原地带上对阵，这就是后来闻名于西方历史的被称为莱格尼察歼灭战。　　在这场战役之前，我们要来介绍一下欧洲骑兵和蒙古骑兵的区别。　　当时，欧洲的骑兵都是重装甲骑兵。重装甲就是把人和马用厚厚的铠甲包裹起来。包裹到什么程度呢？我们有句俗话，叫做武装到牙齿，就是这个味道。欧洲重骑兵用坚固的装甲，把自己全身完全覆盖，甚至连眼睛也完全防护。　　首先是一件保护身体长袖锁子甲， 头上也要戴上锁子甲防护帽，还要戴上铁面罩。头和身体保护好之后，他们还要系上锁子甲裹腿，好保护脚。这种装备有点像航天员穿的航天服。这样一套铁盔甲有多重？不知道吧，64斤！　　你不要以为骑兵的负重就是这些了，这还是保护装置，打仗还要有武器，他们右手还要拿着长矛和大刀。有点像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和张飞的丈八蛇矛。另外左手还要拿着沉重的盾牌。这样一下来，欧洲骑兵每人大概要拿起一百五六十斤的东西，没有一般的体力那是很难胜任的。　　骑兵还不是最吃亏的，最吃亏的还是他们的战马。欧洲的重骑兵的战马是专门饲养的，只有专门饲养的马，才驮得起这么重的东西。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说，这些欧洲人怎么这么傻？这种笨重的装备有什么用啊？用这样一个兵种来作战啊，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其实，他们这样做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主要是和他们的作战方式相关的。　　你想想，这么重的人马，向敌人冲过去的时候，不说刀子砍死对人，就是撞也会把敌人撞得落花流水。可以说，凡是被他们撞上的人马，没有一个人不被他们撞飞的。他们在战场上一冲出去，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就像坦克一样一路碾压过去，所有抵挡他们的人都会被压成齑粉！　　等他们把敌人撞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后面跟上的步兵就可以不慌不忙冲上去，杀掉那些被撞下马来击或者被撞到地上、踏在马蹄下的敌人的士兵。　　他们的这种战术就好像在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坦克和步兵结合战术一样。我们从电影中可以看到，二战中，当部队向敌人进攻的时候，首先是坦克一路往前冲，然后步兵就跟在坦克后面。这样可以让步兵尽可能的减少伤亡，同时，最大限度杀伤敌人。　　这种重骑兵和步兵结合的战术当然有一定优势，但是，也有致命的缺陷。致命弱点就是笨。　　由于动量太大，难以及时刹车，没有良好队形的重装甲骑兵会发生严重的互相践踏。因此，只要他们的阵型一旦被打乱，就会互相践踏。　　另外一个，他们只适合集团冲锋，单个的士兵由于笨重的装甲，根本无法进行肉搏战。只要他们的阵型被打乱，他们要么相互踩死，要么被别人活活打死。　　 所以说重装甲骑兵是一个功能非常单一的兵种，除了冲锋之外，他的作用不大。一般他们是作为先头部队冲垮敌人的防御，然后让后面跟着的步兵来收拾残敌。它需要相当数量的其他兵种加以配合，自己不能独立完成一项综合的作战任务。　　蒙古军队全部都是骑兵，但是，大多数蒙古士兵根本不穿什么盔甲!，他们只有一个小小的钢盔来保护自己的头，钢盔下面就是软牛皮。他们穿的衣服也是羊皮袄子，顶多外面用牛皮做一个坎肩保护胸部。这些保护措施当然没有欧洲人那样全面，但是也差不多，在冷兵器时代，造成对方伤害无非就是刀砍和箭射，牛皮制成的保护层至少也可以抵抗一次刀剑的砍击，第二次砍中同一地方的几率就不大了，所以，他们还是可以获得比较有效的保护。但是，他们可以获得最大的机动能力。　　更何况，他们和欧洲骑兵的战术完全不同，蒙古士兵通常不采取近距离的肉搏战，他们主要依靠他的弓箭来给敌人造成伤害。　　蒙古士兵使用的弓是向后弯的复合弓，由木材、牛角和筋层叠在一起，射程可达270多米，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射中敌人。另外，大多数蒙古骑兵射箭技术非常高超，在飞奔之中射箭也极其准确，能够反过头向后精确射中追来的敌人，比起奥运会射击冠军不会差很多， 每个蒙古武士在一场战斗中要佩带至少60支箭，可以有效杀伤至少30名敌人。　　因此，蒙古军队一和敌人交锋，首先就是撤退，和敌人拉开距离，用弓箭射杀敌人。这样，敌人的刀剑无法对付远距离的弓箭，蒙古军队就完全占据了优势。　　这就好像现在用枪和用刀交锋一样，用刀的怎么能够打得过用枪的呢？　　在莱格尼察战役中，蒙古军队的战术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当两军在草原上相会时，欧洲人发现蒙古军队和他们完全不同，首先，蒙古军队没有整齐的队列，显得有点杂乱无章，一点也不正规；第二，他们发现蒙古军队非常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好像是一个没有声音的电影镜头，不像他们，口号声、叫喊声响成一片。蒙古人是用黑白两种个旗帜来调动队伍，队伍跟着旗帜行动。在指挥系统上，还是蒙古人先进，因为在战场上靠喊叫来指挥部队那是相当不利的，战场环境嘈杂，士兵很有可能就听不到到指挥员的战斗指令，而旗语随便隔多远都可以看得见，士兵可以随时了解指挥员的意图。　　管它呢，先打他们，于是亨利命令第一中队向蒙古士兵冲了过去，但是蒙古士兵就像水一样流开了，波兰军队的进攻队他们没有造成什么损失，散开之后的蒙古士兵很快就回来包围他们，并向他们射箭，于是第一中队退回了波兰军队的阵地。　　于是亨利命令第二和第三中队发起了第二次冲锋。这次攻击刚开始取得了成功， 蒙古军队开始往后撤退，一看到蒙古人后退了，波德联军非常高兴，加紧继续攻击，用长矛和大刀去追击蒙古军队，在欧洲重骑兵的追击下，蒙古人只好往前逃跑，看样子，他们招架不住这些重型骑兵的冲锋了。　　这时，从蒙军中突然冲出一队人马，大声用波兰语大声喊着， 快跑啊，快跑啊！波兰人以为那里出现了问题，于是赶紧撤回来。　　原来这是蒙古人的计策，让波兰人自动撤回了。　　亨利一见自己上了蒙古人的当，非茶馆生气，率领他的第四中队又冲了上去，这次看你还想出什么诡计来阻止我的进攻，我不把你打败是不会收兵回来的。　　数千欧洲重骑兵像坦克一样向蒙古人的阵地碾压过去，毫不费力地冲进蒙古阵营。速不台父子率领的轻装的蒙古骑兵抵挡不住重骑兵强劲的冲击，开始败退，波兰骑兵加紧追击，　　亨利看到蒙古统帅拜答尔的大旗也开始退却，认定蒙古军队已经战败，于是下令全力追击。波兰将士争先恐后，穷追不舍，原先整齐的阵形变得散乱不堪，步兵远远地落在后面。　　波兰联军并不知道他们已经钻进了被蒙古人设下的圈套之中。退却的蒙古轻骑兵很快迂回到波兰联军骑兵的两侧和后面，将其团团围住。　　为了隔断波兰骑兵和步兵的联系，蒙古军队在敌人步兵与冲锋在前的骑士团之间施放浓烟，这样，步兵和骑兵谁也看不见谁，被蒙古军队分开包围了。　　蒙军向骑士团发起攻击，从两侧对着乱作一团的波兰骑兵用弓箭进行射击，而笨重的欧洲骑兵却无法迅速转向，只好任由他们在后面击杀自己。　　但是，蒙古骑兵的弓箭却无法穿透欧洲骑士的盔甲，箭射到他们的铠甲上没对他们造不成任何伤害。看到敌人的盔甲能够有效防住他们射出的箭，他们就改射敌人的坐骑，掉下马的骑士就成了蒙古骑兵随意砍杀的肉鸡。因为他们沉重的盔甲使他们爬也爬不起，跑也跑不动，只能伸着脖子等死。　　据波兰历史记载，蒙古人之所以打乱了欧洲重骑兵的阵型，还因为使用了火炮这种高科技武器。就在亨利率军追击蒙古人的时候，蒙古人抬出火炮，对准重骑兵一阵猛轰，打头的重骑兵立即倒下，后面的重骑兵刹车不住，踏在前面的人身上，就这样，整个重骑兵阵营一下子就变成了倒在一起的螃蟹阵。　　波兰历史学家德鲁果斯在《波兰史》一书中记载了蒙古大军在这场会战中使用了威力强大的火器的情况，波兰火药史学家盖斯勒那时就亲自躲在战场附近的一座修道院内，偷偷描绘了蒙古士兵使用的火箭样式。根据盖斯勒的描绘，蒙古人从一种木筒中成束地发射火箭，因为在木筒上绘有龙头，因此被波兰人称作“中国喷火龙”。　　这就是在欧洲战场上第一次出现的“中国喷火龙”，这种高科技武器一露面，就把欧洲人杀得落花流水。　　那些跌落马下的欧洲骑士由于盔甲笨重，行动不便，往往只能束手待毙。蒙古骑兵用长矛和马刀一个一个地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在蒙古人的火炮、箭雨和骑兵冲锋打击下，西里西亚军队全军覆没，亨利二世在身边骑士们的拼死掩护下，趁着天黑，带着仅剩的四骑人马冲出重围，但是蒙古人随后追杀。　　亨利见势不妙，快马加鞭，正走着，被蒙古士兵一矛戳中，顿时摔倒地上，手下想来救护，并被蒙古士兵杀退。　　突然间战场上亮起火光，只见蒙古军的大纛旗上，悬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就是亨利二世。波兰残兵看到后，彻底崩溃，至此，德波联军真正的全军覆没。　　蒙古人随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把每个被杀的德波联军士兵的一只耳朵割下来，结果这些耳朵装满了满满的九只大麻袋，蒙古人并且把亨利二世的头颅，刺在枪尖上，传给周边各城的欧洲人看，欧洲人纷纷弃城而逃。　　据说亨利二世的一只脚有六个脚趾，所以后来欧洲人才从战场上认出亨利那具无头尸体来，当然这是蒙古人退兵后的事了。　　根据历史记载，在这次大战中，波德联军一共伤亡了两万五千人，剩下的士兵也作鸟兽散了。　　　　（莱格尼察之战，蒙古士兵正在尸体上割下耳朵）　　莱格尼察之战的第二天，捷克国王维亚切斯拉夫率领队伍来到了这里，但是，波德联军已经被彻底消灭了，于是他赶快退回自己的边境，加强防守，防止蒙古人乘胜进攻自己的国家。　　但是，蒙古人还是开始了进攻捷克。　　在西里西亚和捷克的边境，是崎岖的山地，捷克人用石头把山谷口堵住，防止蒙古人进来。但是，山地没有挡住蒙古人前进的脚步，他们终于占领了捷克边境的奥帕瓦地区，进入捷克的中部地区摩拉维亚。　　在进军途中，蒙古人消灭了一切抵抗之敌，烧毁了沿途的城市和教堂，当地老百姓吓坏了，纷纷抛下家产，逃进深山，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捷克国王命令手下的将军雅罗斯拉夫率领五千步兵、五百骑兵固守奥洛莫乌茨，不得和蒙古人进行野外作战，因为他知道蒙古人野外作战实在太厉害了。另外，捷克也只有这么多人马可供亚罗斯拉夫糟蹋了。　　蒙古军队围住了奥洛莫乌茨，他们可能认为这只是另外一场毁灭战而已，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要在这里遭受比较重大的损失了。　　亚罗斯拉夫知道不拼是死，拼也是死，于是决心和敌人拼一把。在蒙古军队围城的当天晚上，他率领敢死队冲进蒙古大军的军营，向敌人杀去。　　蒙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敌人还会主动进攻自己，一点也没有防备，结果被捷克敢死队杀得昏头转向。　　据欧洲历史书记载，在这场规模不大的混战中，北路军总司令拜答儿也被捷克人杀死了，这对蒙古人来说可是天大的损失。　　虽然捷克敢死队最后是全军覆没，但是，他们也立下了汗马功劳，杀死了蒙古北路军统帅。　　蒙古军队在奥洛莫乌茨城下为拜答儿举行了隆重的火葬仪式，蒙古人将拜答儿和其他战死的蒙古士兵放在巨大的篝火上，让火苗将他们的灵魂带到天国，而那些被俘的欧洲人则全部被杀死作为他们的陪葬。　　虽然蒙古军队本身没有遭到重大的损失，但是，主帅死了，北路蒙古军队失去了主心骨，于是穿过捷克，前往匈牙利和拔都的主力部队会合，捷克就这样逃过了一劫。　　莱格尼察之战中战败的圣殿骑士团大头领在写给法王路易九世的信中说：“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阻挡入侵者进攻法国，毫不夸张！”　　　　　五、进攻匈牙利（打到多瑙河）　　　　蒙古人入侵匈牙利的原因还要追溯到蒙古人和钦察人的战争。　　在征俄罗斯的战役中，蒙古人和俄罗斯南方草原上的钦察人进行了激烈的战斗，战败的钦察人向西迁徙，请求匈牙利王国王的保护。　　当时的匈牙利可不是今天的匈牙利，他的领土非常广阔，东到乌克兰，西到原来的南斯拉夫，北到波兰，还包括奥地利的一部分，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　　当时匈牙利的国王是贝拉四世，他愿意接纳钦察人，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他们得皈依基督教。贝拉四世的如意算盘是：如果有超过二十万的野蛮人改信基督教，他在教皇面前的地位也大为提高。第二，他收编四万钦察军队后，这些新增添的生力军可以增强他的势力。第三，他本人可以组建一支由钦察人组成的贴身侍卫军，可以保护他的安全。第四，万一蒙古人来了，钦察人可以先抵挡一下，因为毕竟他们熟悉蒙古人。　　　　（就是那个引起战争匈牙利贝拉四世）　　利令智昏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最后丧失了一切的人不仅仅只有贝拉四世一个人，这样的人从古到今从来没有断绝过。　　贝拉四世的决定在国内也有不同意见，许多匈牙利贵族不信任这些投诚的钦察人，也深怕因此招致蒙古人的报复和攻击，但是，贝拉四世仍然一意孤行，坚决收留了那些钦察人。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拔都送来了最后通牒，信上说：“你们收容了我们的叛徒钦察人，他们本是我们的奴仆。立刻停止收容他们，不然你们将成为我们的敌人。”　　接着，蒙古帝国的大汗窝阔台也给贝拉四世写了一封措辞强烈的信，好在这封信不长，照抄如下：　　大汗我是长生天的使者，已从长生天那里得到了权利从大地上救治你们的恶劣行为，否则就要消灭你们。可是，你们却讳疾忌医。在我派出30名使者之后，你们为什么不做出答复。你为什么不派出一个侍者或发出一封信，我对你——匈牙利国王感到不胜惊奇！我知道你是一个强大富强的国王，拥有大量的军队，统治着一个大国，因此，你才难以接受我的权威。我还知道你还隐匿了我的一些臣民——钦察人。把这些人交出来吧，别结怨结仇。钦察人居住的是帐篷，所以他们易于收拾行装，背叛我逃走，你们却住在房屋和城镇中，你们怎么可以逃出我的手心呢？！你们等着瞧吧！　　这封信说明蒙古人也是很讲究先礼后兵的，想当年，花剌子模国杀害了蒙古的商人，成吉思汗也是派人要求和平处理的。也是因为摩诃末的挑衅，才招致了成吉思汗的报复。现在，窝阔台也和匈牙利国王交涉，但是，他的好心同样没有得到好报，血性的蒙古人进攻匈牙利也是有道理的。　　骄傲自大的贝拉四世拒绝了窝阔台的要求，反而立刻派遣一个钦差拿着涂染鲜血的宝剑（一个匈牙利的传统，表示国难当前的信号)到全国各地号召所有诸侯贵族起兵勤王。　　但是，贝拉四世的号召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匈牙利贵族还是生活在醉生梦死的腐朽生活中。　　匈牙利历史学家福马写道：“近年来，国内出现的平静幸福气氛，使马扎儿人（匈牙利人）变得无忧无虑起来。他们对前途毫不关心，对于巩固和保卫祖国毫无任何措施可言。上层青年酣睡到上午十一点才起床，然后便穿戴起深得女人欢心的华丽服装，将时间耗费到无聊的嬉戏之中。他们对灾难临头的严肃警告一笑置之，对敌人可能发动的进攻不以为然。他们说，所有这些都是修道士们和神父们的无稽之谈，吓人之词，以便使教民们更热心于礼拜，更加慷慨给予他们施舍。”　　很多人自我安慰说：“鞑靼人征服俄罗斯各个公国之后，占领的地盘够多了，胃口已经得到了满足，不会再向前进了！”　　除了醉生梦死的社会风气之外，匈牙利国内还矛盾重重。　　首先是上层贵族和国王之间的利益争夺。匈牙利当时分裂为许许多多的封建庄园，贵族就是一个个相对独立的主人，这有点像当年四分五裂的俄罗斯，只不过还没有到那种群龙无首的地步。封建庄园主千方百计限制国王的权利，他们只对国王提供赋税，在打仗的时候给国王提供军队，其他的事情，他们不准国王来干涉他们。　　当然贝拉四世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主，他也千方百计把权力集中到自己的手上。1235年，他制定法律，规定国王可以收回庄园主的土地，他还成立了一个法庭，判定那些不听从国王命令的贵族国王可以收回他们的土地。　　这一招，搞得贵族们人人自危，对他恨得要死。现在，他有难了，大家才不愿去管他呢！　　另外，农民和统治阶级的矛盾也是一触即发。本来，匈牙利的农民是自由民，他们世世代代耕种着自己的土地，13世纪初，国王让所有的自由的农民全部变成了农奴，他们耕种的土地变成了庄园主的田地，农民对这个命令恨得要死，但是无可奈何，毕竟人家有镇压工具。　　农民的愤怒你应该可以明白，要是今天你家的房子突然被宣布没收，你会是何种心情？！　　除了阶级矛盾，匈牙利要面临着民族矛盾。　　这个民族矛盾就是匈牙利人和被贝拉四世接收的钦察人之间的矛盾。　　匈牙利人对贝拉四世接收钦察人非常反感。四十万钦察人涌入匈牙利要吃要喝、要生存，贝拉四世就没收了一些地主的土地，分给了钦察人，这些人当然不满，我好好的土地，为什么要给别人？！　　更何况，钦察人是游牧民族，到了匈牙利之后，就要进行农耕。当农民很辛苦，比不得牧民自由自在，他们中很多人受不了这个苦，就干起了偷鸡摸狗的行当。匈牙利人和钦察人闹起了摩察。　　匈牙利人觉得国王对钦察人太好，因此，大家都有怨言。　　当贝拉四世要大家起来抵抗蒙古人进攻的时候，匈牙利人说：既然是国王接纳钦察人招来灾祸，那么就让他一个人去同鞑靼人作战吧；既然他把我们最肥沃的土地分给了钦察人，那就让他的钦察人去给他打仗吧！　　不过，话说回来，匈牙利人认为是因为贝拉四世接受钦察人才引起蒙古人的入侵，这是有欠公道的，蒙古人的西征战略那是早就决定了的，进攻匈牙利是迟早的事情，不管钦察人跑不跑到匈牙利，蒙古人反正会 入侵匈牙利的。只不过是贝拉四世接受钦察人，激怒了窝阔台和拔都，加速了蒙古人入侵匈牙利的进程而已。但是，接受钦察人这件事，也造成了匈牙利内部的离心离德，实际上还是弊大于利的。　　匈牙利国内矛盾重重，国外形式也好不到哪去。　　首先，贝拉四世和他的邻居奥地利公爵菲烈德闹起了矛盾。由于国内的贵族不满贝拉四世，于是一些庄园主和大主教等上层贵族就联合起来，跑到奥地利去告诉菲烈德，要他带兵进入匈牙利，废掉这个讨厌的贝拉四世。有这样的好事，菲烈德当然求之不得，于是就暗地里调兵遣将，准备进入匈牙利，好占领匈牙利，当上两个国家的国王。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菲烈德的阴谋很快就被贝拉四世发现了，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率兵进入奥地利，结果，奥地利公爵菲烈德被贝拉四世打败了，本人也做了贝拉四世的俘虏。在缴纳了大批赎金之后，贝拉四世放了菲烈德。　　这下，匈牙利和奥地利也成了仇人。　　贝拉四世不仅和邻居奥地利关系不好，和其他欧洲国家的关系也不好。贝拉四世把求援信分别送到了德国——意大利国王腓特烈二世、法国国王路易九世和教皇那里，但是，没有任何人理睬他。看样子，这个孤家寡人要单独迎战凶猛的蒙古大军了。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逢顶头风。蒙古人还没有到来，匈牙利内部又打起来了。　　在国王贝拉四世召开的军事会议上，钦察人的首领忽滩和匈牙利贵族坐在一起，匈牙利贵族都说钦察人是招来蒙古人侵略的祸水，只要把钦察人赶出去，蒙古人就不会来侵略了。　　贝拉四世想竭力挽回局面，说钦察人不是祸水也不是奸细。钦察首领忽滩也发誓说，他和他的全体人民愿意和匈牙利人一起并肩作战，抵抗蒙古人的侵略。　　突然，一个年轻的匈牙利军官抽出长剑，刺向忽滩，说：“他们是鞑靼人的奸细，杀死他！”　　忽滩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反应很快，他抓起凳子自卫，混乱中，他砸死了几个匈牙利贵族，自己也被乱剑砍死。　　局势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忽滩和他的家人全部被杀死，他们的头颅被砍下来，扔到大街上，匈牙利人兴奋的喊道：“所有的库曼人（钦察人）都是奸细，都应该处死！”　　于是一场民族仇杀开始了，受害者当然是钦察人，于是全部钦察人一边抵抗，一边离开匈牙利，向保加利亚逃去，保加利亚国王接受了他们。后来，钦察人就一直生活在保加利亚，被当地人同化掉，钦察这个民族从此消失在历史的海洋中。　　这边匈牙利内部一片混乱，那一边蒙古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首先，他们做好了外交准备。匈牙利国王和奥地利国王因为边境问题结下了仇怨，窝阔台拉拢了奥地利国王菲烈德，让他和自己和好，让匈牙利得不到外部援助。　　然后，他们做好军事准备。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拜答儿率领3万人，进攻波兰，防止波兰人帮助匈牙利人。然后主力部队由拔都和速不台亲自率领，进攻匈牙利。　　1241年2月，驻扎在南俄罗斯草原上的蒙古军队拔营出发，渡过了结冰的河流进入中欧，准备进攻匈牙利。　　匈牙利国王贝拉四世听到蒙古人进攻的消息，马上派伯爵代内什带领部队到东边的边境地区去堵住敌人的进攻。匈牙利的东边是险峻的喀尔巴阡山脉，那里地势险峻，山路崎岖，匈牙利人在山口筑建堡垒，准备御敌于国门之外。　　世界上没有什么险阻能挡住蒙古人，1241年3月12日蒙古人将驻守在这里的代内什伯爵击溃。　　通过了喀尔巴阡山脉，一望无际的中欧平原就展现在蒙古人面前。　　打了败仗的代内什一路狂奔，于3月15日回到了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告诉了国王这个不好的消息。　　贝拉四世得到这个可怕的消息之后，立马要求当时在首都布达的各地的庄园主回到自己的领地，回去集结队伍，开赴首都，组成统一的军队来抵抗蒙古人的进攻。　　就在代内什到达布达佩斯的时候，蒙古人的前锋也紧跟着到了布达佩斯城下。　　 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位于多瑙河上，河东的部分叫做佩斯，河西的部分叫做布达。　　布达在多瑙河西岸，公元一世纪建市，１３６１年成为都城，匈牙利历代皇朝均在此建都。它依山而建，群山环绕，丘陵起伏，林木苍翠，这里有富丽堂皇的旧王宫，建筑精致的渔人堡，以及大教堂等著名建筑群。布达的山坡上别墅星罗棋布，科研机关、医院和休养所群集。　　 佩斯始建于公元３世纪初叶，座落在多瑙河东岸，地势平坦，是行政机关、工商企业和文化机构集中地。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古今高大建筑群，如哥特式议会大厦、国家博物馆等。在“３•１５”广场上有爱国诗人裴多菲的雕像，每年布达佩斯的青年们在这里举行各种纪念活动。　　裴多菲大家应该非常熟悉，就是那个写：“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著名诗篇的诗人，他就是匈牙利人的骄傲。　　一位旅游家是这样描写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的当时的情景。　　“自古以来，这座城市就分立于缓缓流淌着的多瑙河两岸，遥遥相对。当冰雪消融，春水泛滥的时候，这两座城市被河水彻底分开。其余季节，他们被连接在一起，冬天是河上的冰层，夏天是架在大船上的浮桥。浮桥宽阔，可以同时相对通行两辆大车而互不干涉。　　“布达和佩斯各自有石头筑成的城墙和深深的护城河，进城的唯一通道是两座吊桥，白天放下，晚上收起，吊在铁链子上。沉重坚固、抱着铁皮的城门由身披铁甲的武装卫士把守，布达佩斯坚不可摧。　　“布达在多瑙河的西岸，佩斯在多瑙河的东岸。佩斯移动就是著名的普施塔草原。开始是一篇广阔的沙丘起伏地带，而后是一望无际、长满青草的草原。”　　今天的布达佩斯人口１７０万，全市面积为５２０多平方公里，是匈牙利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全市的工业产值约相当于全国的一半。　　 （美丽的布达佩斯）　　蒙古人虽然到了河东，但是贝拉四世并不慌张，因为宽阔的多瑙河足够阻挡蒙古人过河。另外，河东的佩斯城城池坚固，足够抵挡蒙古人很长一段时间。　　贝拉四世要求部队严阵以待，不要主动出击。但是，带兵前来助战的大主教玉果麟却认为国王贪生怕死，他不听国王的命令，率领自己的队伍向蒙古人进攻。他才不相信蒙古人有那么可怕，你们不敢惹，我去惹！　　在玉果麟的进攻下，蒙古人向城东的野地里逃跑。玉果麟大喜，蒙古人不过如此嘛，于是率领队伍全速进攻。轻装的蒙古骑兵跑进了一片水草丛生的沼泽地，匈牙利骑兵没有多想，狂叫着冲了上去。一冲上去，就发现了问题，马匹很快就陷入了沼泽中拔不出来，而蒙古人却一点都没事。　　难道出鬼了？这不是鬼，而是蒙古人的计策。因为蒙古人是轻装骑兵，而匈牙利是重装骑兵，轻装的蒙古人按常规打法，很难斗得过欧洲重骑兵，于是他们就想出了计策，把匈牙利骑兵引进了沼泽地。轻装的蒙古骑兵很快就从沼泽地穿过去，而重装的匈牙利骑兵却陷入沼泽中无法拔出来，他们在沼泽地中艰难挣扎。蒙古骑兵用弓箭把他们一一射杀在沼泽中，只有玉果麟大主教带着三个人回来了。　　匈牙利贵族在自己国土上打仗，竟然不知道地形，蒙古人刚到，就把附近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了，这样的战争，胜负还有悬念吗？　　鸦片战争时，英国人比清朝军队更熟悉中国地形；抗日战争中，日本人比国民党军队更熟悉中国地形。可见，这些老爷军队在哪一个国家中都有。　　于是，整个布达佩斯以东的地区成了蒙古人的天下，他们在那里烧杀抢夺。　　这时，贝拉四世的兵马也基本上汇集拢来了，大约有八万人马。人一多，贝拉四世的胆子就大了，于是便出城和蒙古士兵交战。蒙古军一直打胜仗，没想到这个贝拉四世竟然还敢主动进攻，没有防备，竟然被贝拉冲破阵角，损失了很多士兵。拔都于是引兵东退，贝拉四世看到旗开得胜，于是率领大队人马，追杀过来。蒙古军阵型一乱，士兵开始溃散。拔都军正在危急，忽东北角上又是一支大军冲来，吓得拔都叫苦不迭。仔细一看，原来是速不台来了，于是大喜，便整顿兵马往回杀。　　贝拉见蒙古人有援军到了，也收兵回去，拔都也不追赶。　　拔都和速不台商量作战事宜，拔都道：“贝拉力量强大，不可轻敌。”　　速不台道：“等我去看看地形，再做决定。”　　第二天，速不台带着侦察兵出发了，傍晚回来，对拔都说：“前边有一条河，上游水浅人可以走过去，中间有座桥。我们不如把他们引诱出来，你假装在上游和他厮杀，我从下游乘木筏子渡过去，绕到他们的背后，断绝他们的归路；他腹背受敌，一定会失败的！”　　听了速不台的话，拔都点头道：“这条计策不错，明天就去实行！”速不台说：“事不宜迟，我去准备渡河的木筏！”　　1241年4月7日，蒙古人开始撤离，看到蒙古人撤离，贝拉四世以为他们胆怯了，于是率队七万大军出城追击。不料蒙古人不但不迎战，反而慢慢地向后撤退，一直退到离布达佩斯160公里之外的萨约和蒂萨两河合流处的莫希草原。　　1241年4月11日，两军在萨约河两边对峙了。匈牙利军队在河西，蒙古军队在河东，河中间只有一座石桥，贝拉派人守住了这个交通要道。　　贝拉四世率领七万军队在河的西边驻扎下来，他用战车把自己的营地围绕起来，叫做车垒，有点类似我们中国古代的军队的军寨。　　贝拉四世有七万人马，而拔都只有六万人马，但是，拔都一点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他说：“尽管这些人人数庞大，但是，他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在我看来，他们就像关在栅栏里的野兽一样。”　　拔都决定在夜晚分三路进攻匈牙利人。自己率领中军从石桥进攻，名将速不台下游进攻，其他人从上游涉水进攻。　　一切准备好之后，拔都像他的祖父成吉思汗一样，登上山巅，向腾格里天神祈祷了整整一昼夜。　　由于河东边有一片树林，树林遮住了匈牙利人的视线，贝拉四世对拔都的军事调动没有任何察觉，就在蒙古人准备进攻的时候，贝拉四世却没有任何防备。　　这时，一个蒙古军队中的俄罗斯人逃过河来，向匈牙利人通告了蒙古人将要进攻的消息，但是，匈牙利人以为这是蒙古人的诡计，没有相信。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场机会，局势无法挽回了。　　那个在沼泽地里打了败仗的玉果麟大主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抱着将信将疑的心态，亲自来到萨约河石桥，查看情况。他们到达石桥的时候，正是午夜，天漆黑一片，没有一丝月光，河东边的蒙古军队沉浸在一片漆黑当中。他们等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大动静，就留下一只小部队守桥，其他人回到“车垒”中睡觉去了。　　匈牙利人回去睡觉了，拔都趁着夜色掩护在桥边安置了7架投石机，这些投石机可以把碗口大的石头射到400米远的地方。同时，他在桥边安置了大量的弓箭手，他们的弓箭能够射出200米远。　　在战争中，武器的先进与否往往决定着战争的胜败，没有美国的原子弹，日本人还不一定投降。蒙古人在战争中常常胜利，与他们的武器也很有关系。这个我们以后再去谈论。　　反观匈牙利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没有一架大炮（投石机），他们的弓箭射程也比蒙古人的要近。　　凌晨，蒙古人的三路进攻开始了，而此时匈牙利人还在睡梦中。　　首先，萨约桥边的蒙古人的箭雨把桥头的士兵射倒了一大片，桥后面的则被投石机投下的大石块砸死，匈牙利人遭到了重大的伤亡，但是他们还是拼死抵抗。　　蒙古兵接连几次夺桥，均被杀退。猛将八哈秃见了，左手拿着盾牌，右手拿着大刀，大喊一声：“有胆力的随我来！”百余人一下子跟着八哈秃冲上了桥，向敌兵人多的地方杀去，后续部队也跟上来了。等杀过了桥，八哈秃身上，全部是箭，就像一个射穿的刺猬，八哈秃狂叫而死，敢死队也死了三十名。　　在蒙古士兵的奋勇击杀下，匈牙利守桥部队赶紧向“车垒”的大部队求援，但是，处在睡梦中的人对此不加重视，没有派出援兵。守桥部队撑不住了，只好向“车垒”撤退。　　中路的拔都军顺利通过石桥，和北路的蒙古人会合了，把匈牙利的人车垒围住了。　　“车垒”非常坚固，蒙古人攻不进去。这时，拔都想出了一个好办法，“火攻”！他们把“火箭”射进敌人的“车垒”，木质的战车很快就烧起来了，燃烧起来的战车又引燃了里边的帐篷，不一会，敌人的大营就变成了一片火海。　　由于战车和帐篷排列得非常紧密，中间几乎没有可以躲避大火的空地，“车垒”里边的匈牙利士兵没有躲火的地方，只能被活活烧死。那些急于逃生的士兵只好往外面冲去，等待他们的是蒙古人的箭雨。这样，本来用来防御敌人进攻的“车垒”变成了火烧匈牙利人的“火罐”。七万人马，大部分就这样报销了。这一场大火，可以和赤壁之战中孙权和刘备火烧曹操一战相媲美。　　天亮了，南边的速不台也渡过了河，这样，整个“车垒”就完全被围住了。　　现在，只有贝拉四世的弟弟凯尔曼公爵、大主教玉果麟和德国的骑士兵团还敢于和蒙古人作战，其他人都龟宿在车垒中不敢动弹。等他们冲出营垒和蒙古人拼杀的时候，其他剩下的庄园主带着兵马，纷纷离开车垒，往外面逃去。　　蒙古人看到这些人逃跑了，故意网开一面，让这些人逃出去。其他人看到这些士兵逃跑了，所有的人都一窝蜂的向外面涌去，贝拉四世也在他手下的簇拥下，往外面逃去。　　在混乱中，贝拉四世率领一些人冲出重围，落荒而逃，那个玉果麟大主教则成了蒙古人的刀下之鬼。匈牙利军队彻底崩，剩下的人拼命往首都布达佩斯城方向逃窜！　　由于速不台到天亮才渡过河，一场包围战打成了正面进攻战，尤其是拔都损失了一员大将，拔都责怪说：“速不台误约迟到，损失我一员良将八哈秃！”速不台说：“我要筏子渡河，那时筏子还没有扎好，所以耽误了时间。”好在胜利了，拔都也就没有再说了。　　在萨约河之战胜利之后，大家认为匈牙利军队实力还很强大，准备步步为营，徐徐推进，速不台对拔都说：“你们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我不到马扎儿城（布达佩斯）是不会收兵！”听速不台这么说，大家说，那就干脆打到布达佩斯吧，于是率军向布达佩斯奔去！　　匈牙利残兵往回逃，蒙古人在后面追杀。“蒙古人消灭了沿路上的一切生灵，不论是人，还是牲畜。横尸遍野，直到佩斯仍然可见，‘就像采石场里的石头一样’。成熟的作物和储存的粮食都被付之一炬。房屋化为教徒。结果，人们不得不自相残食”。匈牙利历史学家老安德鲁在《蒙古人入侵匈牙利里：1241年》一文中这样记载当时的情况。　　蒙古人顺利地占领并烧毁了布达佩斯城。城内居民的下场可想而知，他们不但遭受了难以形容的虐待，最后还常常被集体屠杀。匈牙利《可怜的洛基里•卡曼》一书这样描写当时的悲剧景象：　　蒙古人用计谋欺骗了老百姓，他们鼓励逃亡的居民回到家中，并允诺会大赦他们。当这些可怜的人们相信了蒙古人的话回到城中时，蒙古人却将他们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死。　　在进攻有防御工事的城市时，他们会命令这些俘虏冲在最前面充当替死鬼，而他们却站在这些可怜的人身后，笑着看他们一个个倒下。如果有后退者他们会刀起头落，立刻斩首。他们还强迫农民为他们收割庄稼，用完之后便毫不犹豫地全部杀死。整个匈牙利都处在蒙古人的铁蹄下。　　 蒙古人将所经之地都变成了“无人区”，并将这些地方变成了他们新的故乡，公元1241年的整个夏秋两季他们都在这片草原上休养生息，拔都宣布昔班成为匈牙利王国的临时国王。　　蒙古人在匈牙利各地派遣了官吏，建立了正式的管理机构，一些匈牙利贵族投降之后，也被派往各地做官，他们负责为蒙古人缴纳马匹和其他物质。　　拔都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那就是要抓获那个逃跑的贝拉四世。　　可怜的贝拉四世自从萨约河畔的战场化装逃脱之后，一路弃甲曳兵向西逃，最后逃入奥地利，被他的世仇奥地利大公爵菲烈德囚禁起来。　　经过谈判，贝拉四世答应交出所有的贵重物品，但是，他坚持，他手下的军队不能交出武器。菲烈德告诉他，如果不交出武器，那么，他们就让战争说话。被打得落花流水的贝拉四世哪里还能够和奥地利人作战呢？于是只好乖乖的放下武器，于是菲烈德放了他。　　从奥地利出来之后，贝拉四世率领士兵往南部的南斯拉夫逃去，那里山高林密，地势崎岖，很利于逃命。　　一无所有的贝拉四世在这里受到了一个叫做路特尼安的人的热情接待，并给了他三十个金币，贝拉四世相当感激。后来，蒙古人回去之后，贝拉不忘这个人的救济之恩，给了他大量的土地。　　奥地利人放了贝拉四世，拔都可不愿放过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逮住，他自己坐在布达佩斯统治这个国家，让合丹王子去捉拿这个逃跑的国王。　　公元1242年初春，合丹王子率兵克罗地亚，这个克罗地亚就是以前南斯拉夫的一个加盟共和国，现在已经是一个小独立国家了，就在意大利的东边，和意大利隔一个窄窄的海峡。　　在蒙古大军的追赶下，陆地上是呆不住了，于是他逃到了一艘威尼斯的商船上，从这个地方逃到另一个地方，和蒙古军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合丹率军打到了亚德里亚海旁边，到了离今天闻名世界的水城威尼斯不远的地方，没有找到贝拉四世，于是就回去了。' h2 ~!　　这个在海上漂泊的贝拉四世，依然没有失去抵抗的决心，他从船上向他的臣民发表指示，告诉他们他还活着，要老百姓不要一蹶不振，灰心丧气，要相信祖国在不久的将来会从强盗手里解放出来的。　　贝拉四世还派遣使者去见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腓特烈二世和罗马教皇以及法国国王路易九世，请求他们的支援。但是，他们这些人也生活在蒙古人即将入侵的恐惧中，自己还顾不过来，怎么能够帮助这个在海上漂泊的匈牙利国王呢？贝拉四世唯一得到的就是罗马教皇给他的一封回信，回信中给他们的是向他们这些抵抗鞑靼人入侵的战士表示“祝福”。贝拉四世气得要死。　　蒙古大军在匈牙利滞留了整整一年，忙于扑灭各地星星点点的抵抗力量。　　对于这些不肯投降的人，蒙古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在萨约河大战中，蒙古人杀死了贝拉四世的秘书米克洛斯，把贝拉四世的大印弄到手了。于是，蒙古人就伪造了很多文件，然后盖上贝拉四世的大印，派投降的匈牙利人把信送给那些抵抗者，说国王要他们到某某地方集合。那些人看到国王的大印后，一点也不怀疑，于是欣然到了某个地方，等待他们的当然是蒙古人的弯刀。这个计策屡试不爽。　　当然，贝拉四世的大印还起到了另外的作用。比如说老百姓把自己的财物全部藏起来了，蒙古人怎么也找不到，于是，他们再次以国王的名义要他们把财务交给国王抗战，老百姓高高兴兴把财物交到了蒙古人指定的地方。　　这样，蒙古人在匈牙利建立正式的统治。　　现在，整个欧洲这剩下奥地利、德国、法国等西欧几个国家没有在蒙古人的统治之下。　　法国国王路易和奥地利大公菲烈德忐忑不安地在多瑙河西岸防守，不知蒙古人什么时候会践踏他们的国土，但蒙古人却没有来。　　原因很简单，公元1241年12月11日，蒙古大汗窝阔台去世了。按照规矩蒙古所有的王子们都要出席库里台大会，选出新的大汗。　　为了继承权的问题，贵由和蒙哥回到了蒙古，其他各路统帅也急于回到蒙古。　　1242年9月，拔都率领大军离开匈牙利，取道保加利亚，沿着黑海，于公元1243年冬季回到了他在伏尔加河下游的营帐。　　蒙古人全部撤离匈牙利后，匈牙利人从城堡中、从深山里钻出来，200万匈牙利人最后只剩下100万了。　　一位匈牙利诗人这样描写被蒙古人蹂躏过的匈牙利大地：“在鞑靼人入侵之后，这里的一切房屋被焚烧殆尽，以致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匈牙利农村变成了一片地穴和东倒西歪的茅棚。从地穴和茅棚中露面的农民哥哥衣服褴褛，脸有菜色，贫困无知到了极点。”　　“……远处矗立着一个高高的井架，那样子十分凄凉。当初，那里曾是一眼水井，但是早已坍塌。现在只留下一个深坑，坑里长满野草。”　　蒙古人走后，贝拉四世也回来了。　　贝拉四世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用高价买来种子，分给农民，恢复农业生产，好让老百姓有饭吃，不至于饿死。这件事情，他做得很得人心，在匈牙利的传说中，记下了他这件好事。这说明，只要你对老百姓好，人家还是户记得你的。　　贝拉四世做的第二件事情是修筑城堡和战壕。因为他们不知道蒙古人会不会再回来，于是加紧建设城市与城堡，防止蒙古人卷土重来！觉历史记载，在蒙古人入侵的时候，整个匈牙利没有一座石头筑成的堡垒，全部都是土筑的工事。这些脆弱的防御阵地，是匈牙利丧失抵抗力的一个重要因素。现在，贝拉四世在匈牙利东边修建了坚固的工事，这些军事设施在匈牙利边境上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蒙古人要突破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后来，蒙古人是没有来了，但是，这道防线在抵抗穆斯林军队的进攻发挥了作用。这说明，世界上没有白做的准备。　　贝拉四世做的第三件事情是论功行赏。那些在他流离失所时候给他帮助的人他都给与了重赏。历史上提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三十金币的路特尼安，一个是意大利贵族富兰克林。这个人是在贝拉四世海上漂泊的时候给了他很多帮助。　　1270年贝拉四世去世，终年65岁。　　七、教皇使者出使蒙古　　蒙古大军在1241年彻底蹂躏了欧洲，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占领波兰、匈牙利、捷克，打到了德国和意大利边境，欧洲最厉害的条顿骑士团也被蒙古大军彻底击溃，整个欧洲再也没有蒙古人的对手了，大家认为，蒙古军队下一步肯定是意大利和法国了，整个欧洲就要屈服在蒙古人的弯刀之下了。　　那是，欧洲的老百姓人人都惊恐不已，不知道蒙古人是从哪里来的，认为蒙古人是上帝派来惩罚的。谣言满天飞，他们说，蒙古人的军队不计其数，他们的队伍有长达20天，宽到15天路途那么多，他们后面跟着大群大群的野马，他们是从地狱里里来的，长得和他们完全不同。　　当时的历史书上也有这样的记录，俄罗斯《诺夫哥罗德编年史》这样写道：　　由于我们的罪恶，我们不知道的部落来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们的语言是什么，他们是什么种族，他们信仰的宗教是什么——只有上帝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匈牙利历史学家福马在他的《编年史》这样描写蒙古人的入侵：　　这些人个头不高，但胸膛宽阔，他们的相貌十分怕人：脸部扁平，不长胡子，鼻子粗而宽，两只眼睛很小，彼此离得很远。　　他们的衣服既可以防潮，又可以防寒，用双层毛皮制成，毛朝外，像鱼鳞一样。他们的头盔用铁或皮革制成，他们的武器是弯刀和弓箭，他们的箭上安装着铁或者骨头做成的箭头，鞑靼人的箭要比我们的长四指。他们的旗帜是黑色的，上面飘着几缕马鬃毛。　　鞑靼人骑马常常不用鞍子。他们的马个头小而结实，惯于长途跋涉，善于忍饥挨饿。这些马虽然没有钉马掌，但是上山下山像山羊一样轻盈，连续奔波三天之后，只需要休息片刻，补充少许饲料，又可以作战了。　　鞑靼士兵，对食物也美誉什么要求，他们不吃粮食，吃的是肉食、马奶和血。　　鞑靼人带着许多俘虏，人数最多的武装起来的库曼人（钦察人），他们驱赶着库曼人打头阵，如果发现有人不拼命冲杀，就把这些人杀死。鞑靼人自己是不愿意首先投入战斗的。　　几乎没有一条河流能够阻挡他们，他们借助于吹满气的皮筏子或者苇草扎策划那个的小筏子渡河。　　他们的行军帐篷用不了或者皮革缝制而成。鞑靼大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他们营地中却不曾有过怨言，也不曾有过纷争。他们每个人都能吃苦耐劳，英勇作战。　　英国的历史学家马修•帕里斯修立也在他的历史著作中描绘过蒙古人：　　蒙古人象成群的煌虫扑向地面，他们彻底劫掠了欧洲东部；焚烧与屠杀使这里变成一片废墟。经过萨拉森人的国度后，他们铲平城市、伐光林木、推倒堡垒、拔掉蔓藤、捣毁公园、屠杀市民和农民。　　如果他们偶尔饶恕了某些哀求者，还要强迫这些沦为最低层的奴隶站在队伍的前列，去同自己的邻邦作战。那些假装打仗或幻想逃跑的人，被鞑靼人追回后统统杀个掉；而为他们勇敢征战的人，却也得不到任何酬谢。可见，他象对待牲口一样虐待俘虏。　　他们野蛮残忍，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鬼；他们酷爱喝血，撕吞狗肉人肉，身穿牛皮，手持铁盾；他们身材矮胖，体格健壮，不屈不挠，战无不胜；他们的背后毫无遮盖，胸前披挂铠甲；他们非常喜欢喝纯羊血，骑高大健壮的马；这些马吃树枝树叶；他们由于腿短，只有借助于三级阶梯才能骑上这些马。　　他们没有人类的法律，不懂得任何安慰，比狮子熊罴还要凶猛；他们拥有牛皮船，一般10至12人一条；他们会游泳，又会驾船，因此，他们能无阻碍地渡过最宽、最急的河流；他们在没有血作饮料时，就喝浊水、泥水。他们配有单刃剑和匕首，是出色的弓箭手，当遇到敌人时，不论男女老幼、地位高低，一概不予饶恕。　　他们除本族语言外，不懂得其他任何语言，而他们的语言也无人知道。因为时至今日，没有任何途径可接近他们，他们也未曾离开过自己的国家，所以，无法通过人类的普通交往，了解他们的习俗或人们。他们同妻子一起，带着羊群到处游牧；妻子们也象男人一样学习打仗。因此，他们闪电般地攻入基督教世界，烧杀抢掠，使每个人胆战心惊，无比恐惧。　　　　这三段都是当时人的历史记载，有些是真实的，有些却是乱说的，比如，他们说蒙古人喝血，这就是不真实的。不过，可能是蒙古人喝的红茶，颜色较深，欧洲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以为他们在喝血。　　不但是普通老百姓被蒙古人吓坏了，就是欧洲那些头面人物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首先吓坏的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神圣罗马帝国就是今天的德国和意大利），他逃到了今天意大利的西西里岛，在这里，他发出号召说：　　该是从梦中醒来，睁开肉体和精神之眼的时候了！鞑靼人的巨斧已经搁到树根上，全世界正在盛传敌人以死亡威胁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消息。现在，一些国王已经殉难，另外一些国王也逃跑了。充当基督教的支柱，担当起抵抗残暴敌人叫你烦的重任，已经落到了我们的头上。　　不但德国皇帝吓坏了，就是那个远离战场的法国皇帝路易九世也吓坏了，据同时代的法国历史学家、路易九世的皇宫牧师齐埃•帕里在他的《编年史》中记载，当路易九世的母亲听说了蒙古人已经打到了德国，吓得大喊：“路易，我的儿子，你在哪里呀？”　　路易九世走过来是问道：“我的母后，您有什么吩咐？”　　皇太后长叹一声，老泪纵横，说：“面对这种危险状况和不断传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种种传言，我们该怎么办呢？我的儿子？看来，我们大家和神圣的宗教都要注定被鞑靼人毁于一旦了！”　　听了母亲的话，路易九世悲切而慷慨的说：“上帝会保佑我们的，无论是这些自称为鞑靼的人打到我们这里也罢，也无论是我们追击他们知道他们的故地也罢，我们总归要进天堂的！”　　路易九世的思是反正是死，大不了拼死。在路易九世看来，他也是凶多吉少了。　　世俗的皇帝吓坏了，基督教世界的领袖教皇也吓坏了，教皇格列高利九世从教廷所在地罗马跑到了法国的里昂城，好躲过蒙古人的进攻。　　当窝阔台死后，蒙古军队像潮水一样突然退出满目疮痍的欧洲大地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离开，他们会不会再次到来，新任教皇英诺森四世希望能够写信劝说蒙古人不要再侵略欧洲，让他们停止屠杀基督教徒，于是派遣加宾尼等人出使蒙古，和蒙古帝国首领交涉，并了解蒙古帝国情况。　　教皇英诺森四世给蒙古皇帝写了两封信，这两封信现在还保存着，我们把它原封不动照抄如下：　　人类由於第一代男人的罪恶而堕落了，由于魔鬼音嫉妒而提了一个狡猾的建议，使人类堕落。天父上帝，怀着难以形容的慈爱心情注视着人类的不幸命运。并且由於他极伟大的慈爱精神，渴望仁慈地把人类拯救过来。因此大发慈悲，从天堂的崇高宝座派遣他的独生子降临凡人世界，作为他的代表——他的独生子，是由于圣灵的作用，在一个优先挑选出来的童贞女的胎中怀孕，并在那里穿上人类肉体的衣表，然后从那里经由他母亲的童贞仍在关闭的门，来到人世，以一种人人可以见到的形像显示了他自己。生来就具有理智的人性，适合于用永恒真理，作为其最最精选的食粮来取得营养，但是，由于人性，作为对其罪恶的惩罚，被束缚在致命的枷锁上，以致它的能力大为削弱，因此它必须使用从可见事物得出推论的方法，来努力了解理智食粮的不可见事物。　　人类的造物主已经可以见到了。虽然他的本性并没有变化，他却长着同我们一样的肉体， 这是为了，由於他是可见的，他就可以召唤追随于可见事物后面的不可见的事物回到他自己身上，用他有益的教导来塑造人们，并用他的教导向人们指出达到完美境地的途径、遵循他神圣生活方式的典范和他的福音教导。他不惜屈尊忍受在残酷的十字架上死去的痛苦，是为了可以通过他的现世生命受刑结束，让人类永久死亡的刑罚也从此结束─这种刑罚，是人类世世代代由於他们第一代祖先的罪恶而蒙受的——并使人们可以及时地从他带着死亡苦味的圣餐杯中喝到永生甜蜜的露汁。在我们和上帝之间的中保。应该既有短暂的生命，也有永恒的全福。这样，由於有短暂的生命，他就可以同那些注定要死亡的人们一样，由於有永生的全福，他就可以把我们从死亡过渡到永生。　　因此，他为了替人类赎罪，献出自身作为牺牲，而且，他击败了不使人类得救的敌人，把人类从奴役的耻辱中抢救出来，使之享受自由的光荣，并为人类打开了天堂国度的大门。然后，他从死亡中复活，升入天堂。他把他的教皇留在世上，并且在教皇由於三位一体的证据而证明了他对人类的巨久不变的爱以后，把保护人类灵魂的责任交付给教皇，希望教皇留心地注视着人类的得救─为了人类的得救，他曾经降低了他崇高的尊严；他把天堂的钥匙交给教皇，有了这把钥匙，教皇和他的继任者们就有了向一切人打开和关闭天国之门的权力。我们虽不配当比重任，由于上帝的安排，现已继任教皇之职。　　因此，我们在履行一切岗位上承担的其他责任以前，把我们警醒的注意力集中到拯救你们和其他人的问题上。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特别倾注心血，以勤奋的热情和热情的勤奋孜孜不倦地始终注视着这个问题，以便我们能够在上帝慈悲的帮助下，把那些误入歧途的人们引导到真理之路，并为上帝赢得一切的人。　　然而，我们不能在同一个时间里亲自来到各个不同的地方，这是我们人类状况的本性所不许可的。因此，为了使我们不显得在任何方面忽视那些远离我们的人们，我们派遣谦卑谨慎的人到他们那里去，作为我们的代表，通过他们，我们便可履行我们教皇对他们的天职。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认为把我们衷爱的孩子、葡萄牙人劳伦斯传道及其方济各教会的同伴派到你们那里是合适的，他们就是这封信的信使，他们有非凡的宗教精神，品行高尚，精通《圣经》知识，因此，你们如果遵循他们的有益教导，就可以承认上帝的真正儿子耶稣基督，并通过皈依基督教，来崇拜他的光荣名字。因此，我们劝告你们全体人民，请求、并真诚地恳求你们，出于对上帝和对我们的敬畏，和善地接待这些传道人，并象接待我们一样，用体贴的方式接待他们，并且在他们代表我们向你讲的那些事情上，以不虚伪的诚实态度对待他们。我们并且请求你们，除了关于上述对你们有益的事情上同他们商谈外，还发给他们一份护照和他们在来回旅途中所需的其他必需品，以便在他们愿意时能够回到我们身边来。　　我们认为把上面提到的几位传道人派到你们那里是合适的，他们是我们从众人中特别挑选出来的，经过多年的证明，他们是一贯遵守并精通《圣经》的，因为我们相信，他们遵循我们的救世主的谦恭精神，因此对你们会有很大帮助。我们无法找到对你更为有益、更能让你接受的传道士、或其他能力更强的人，　　　　　　 1245年3月5日于里昂　　　　　　第二封信是这样写的。　　由于不仅是人类，而且甚至无理性的动物，更确切地说，甚至组成这个世界的各个成分，都被某种天然法则、按照天上神灵的模式结合 在一起，造物主上帝将所有这些分成为万千群体，使之处于和平秩序的持久稳定之中，因而，我们被迫以强硬措词表示我们对你的狂暴行为的惊讶就并非没有道理的了。　　我们听说，你侵略了许多既属于基督徒又属于其他人的国家，蹂躏它们，使之满目荒凉。而且，你以一种仍未减退的狂暴精神，不仅没有停止把你的毁灭之手伸向更为遥远的国度，而且打破天然结合的纽带，不分性别和年龄，一律不饶。你们挥舞着惩罚之剑，不分青红皂白地向全人类进攻。因此，我们遵循和平之王的榜样，并渴望所有人类都应在敬畏上帝之中和谐地联合起来共同生活，兹特劝告、请求并真诚地恳求你们全体人民：从今以后彻底停止这种袭击，特别是停止迫害基督徒。而且，在犯了这样多和这样严重的罪过之后，你们应通过通省过忏悔来平息上帝的愤怒─你们的所作所为，严重地激起了上帝的愤怒，这是毫无疑问的。　　你更不应该被在下列事情鼓励下，进一步犯下野蛮罪行，这就是：当你们们挥舞暴力之剑进攻其他人类时，全能的上帝到现在还允许很多民族在你们面前纷纷败亡；这是因为有时候上帝在现在的世界，会暂时不惩罚骄傲的人，因此，如果这些人不约束自己，在上帝面前低下头和内心表示谦卑，那末，上帝不仅可能不再延迟在今生对他们的惩罚，而且可能在来世格外加重其恶报。因此，我们认为把我们钟爱的孩子及其同伴，即这封信的使者，派到你处是合适的。他们有非凡的宗教精神，德行圣洁，精通《圣经》知识。请出于对上帝的敬畏，象接待我们一样和善地接待他们，并且在他们代表我们向你讲的各项事情上诚实地同他们商谈。当你就上述事项、特别是与和平有关的事务同他们进行了有益的讨论时，请通过这几位教士使我们充分地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驱使你去毁灭其他民族，你未来的意图是什么，并请给予他们一份护照和他们在来回旅途中其他必需品，以便在他们愿意时，即可回到我们身边来。　　1245年3月13日 于里昂　　　　不知你们看完这两份信没有，欧洲人写东西就是啰嗦。不过这两封信写的很有文采，而且充满激情。但是，口气似乎不大好。你想求人家不来打你，你还使用一种谴责的口气，人家看后肯定不会舒服的。要是你是蒙古大汗，看了这样的信，你会怎么回答他们呢？大汗贵由还真写了一封回信，后面我们会抄出来给你看的。　　出使蒙古，大家都不愿意，最后，还是有不怕死的，就是葡萄牙人劳伦斯和加宾尼两个人，他们愿意到蒙古去谈判。加宾尼这时已经是65岁高龄了，不说古代，就是现在，一个65岁的老人也应该安享晚年了，但是，加宾尼却依然踏上了这条长达上万里的艰苦的路途。　　这是一条漫长、艰苦而充满危险的路途，加宾尼后来说：“我们害怕，我们可能被鞑靼人或其他民族杀死，或监禁终身，或被被饥、渴、冷、热种种伤害和几乎超出我们忍耐能力的非常严峻的考验所苦——所有这些，除杀死和监禁终身外，其他情况要比我们事先所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加宾尼出使蒙古，比起唐僧道西天取经要难得多。　　加宾尼两人于1245年4月16日从法国里昂出发，取道法国——德国——波兰，仅仅在欧洲就走了接近一年。　　1246年2月3日，加宾尼他们经过基辅，进入蒙古人的直接统治区，他说：“我们不知道是走向死亡还是走向生活。”很快，一个蒙古士兵出现了，加宾尼说，他们“以一种可怕的样子向我们冲来，要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非常幸运的是，听了他们的诉说后，哨兵相信了他们，把他们送到了自己的上级那里，而他们的上级又马上把加宾尼他们送到了拔都的儿子撒儿塔那里，撒儿塔赶快把他们送到了自己的父亲拔都那里。　　1246年4月4日，加宾尼终于来到了俄罗斯的主宰拔都的营地，在见拔都之前，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蒙古人告诉他说，他们必须在两堆火之间通过。加宾尼不愿意，蒙古人安慰他说：“别害怕，让你们在两堆火之间通过，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驱邪：如果你们图谋对我们的主人做任何罪恶的事情，或者如果你们携带着毒药，火能够消除这一切有害的东西。”　　听了蒙古人的话，加宾尼说：“既然如此，我们愿意在两堆火之间通过，免得被怀疑心怀叵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过火的问题刚解决，拔都的管家又来索取礼物了，管家问加宾尼，他们有什么东西可以献给拔都，向拔都表示敬意。　　你想想，跋涉这么久的人有什么东西呢？就好像唐僧到达西天后，如来佛的手下也要向唐僧勒索礼物，唐僧只好把吃饭的紫金钵给了他们，加宾尼也像唐僧一样，没什么东西可送，他对管家说，教皇没有让他们带任何礼物，只有身边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如果要的话，就送给他们。当然，这些东西也被迫献给了拔都。　　礼物送到了，拔都就接见了他们，1246年4月6日，拔都接见了加宾尼，加宾尼详细介绍了接见的经过。加宾尼写道：　　 拔都的宫廷十分威风，有门卫和各类他官员，和他们的皇帝一模一样。他甚至和他的一个妻子坐在一块高起的地方，象坐在皇帝宝座上一样。其他的人，包括他的兄弟和儿子们以及其他地位较低的人，坐得较低，坐在帐幕中央的一条长凳上，至干其余的人，则坐在他们后面的地上，男人们坐在右边，妇女们坐在左边。　　他有用亚麻布制成的大帐幕，非常漂亮，这些帐幕以前是属于匈牙利国王拥有的。除了他的家属成员外，如未经召见，没有一个外人(不管这个人是怎样显赫和有权力)敢走近他的帐幕，除非这个人知道拔都是希望接见他的。　　我们说明了我们的目的后，就坐在左边，因为所有到皇帝那里的使者都是这样坐的，但是，从皇帝那里回来以后，我们就经常被安排坐在右边。　　在帐幕中央近门处，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盛有饮料的金壶和银壶。在没有人为他歌唱和弹奏弦琴时，拔都从来不喝饮料，尤其是当他在公共场所的时候；任何其他鞑靼王爷也是如此。当他骑马出去时，在他的头顶上用棍子撑一把遮太阳的伞或小帐蓬。所有的鞑靼显赫宗王们也是这样，他们的妻子也是如此。拔都对他的手下很和蔼，但他手下很怕他。　　　　拔都在听了他们的要求后，自己不想做主，于是把他们往蒙古首都哈拉和林那里送，交给刚刚即位的大汗贵由处理。　　为了赶上贵由的登基大典，加宾尼被强迫以最快速度骑马奔跑，每天要换五、六次马，加宾尼说，“我们是如此虚弱，以致几乎不能骑马。在整个四月里，除了用水和盐煮的小米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食物，除了用锅烧化了的雪水外，我们没有其他饮料”。　　就这样，加宾尼他们每天都在马上颠簸，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连续奔波了几千里路，没有一天耽搁。　　你想想，要是你连续坐车跑上一个月，你会是什么感受，恐怕一身会散架，看到汽车就想吐。更可况，加宾尼是一个65岁的老人了，而且是一个胖子，身体不好，这样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样走了几个月，加宾尼他们穿过中亚地区，在六月份到了准噶尔地区，这地方大致在我国的新疆，抵达拔都的哥哥斡儿答的地盘。　　在这里，他们休息了一天，立即赶路，而且比以前走得更快了，加宾尼说，我们“一大早就动身，一直奔跑到夜里，一顿饭也不吃。有好多次，我们到达住地时是如此之晚，因此那个晚上我们连饭也顾不上吃，而我们应该在前一天晚上吃的食物，到第二天早上才给我们”。　　紧赶慢赶，加宾尼终于在1246年7月22日及时赶到了在哈刺和林附近的贵由的营地，参加了贵由的登基典礼。　　听说教皇 的使者来了，贵由还是很客气的，给了加宾尼他们一顶帐幕和粮食，据加宾尼说，贵由对待他们比对待其他使者好。　　由于贵由正在准备登基，很忙，于是就让加宾尼他们等，加宾尼就乐得到处看看，他说，举行大会帐篷大的惊人，大概可以容下两千多人——应该相当于我们今天的一个礼堂那么大，蒙古王公贵族在那里商讨登基事宜。　　在生活上，蒙古人对加宾尼他们还是很照顾的，给他们喝马奶，也劝他们喝酒，但是，他们实在喝不惯马奶，也不喝酒，蒙古人后来就给他们蜂蜜。　　加宾尼说，那里参加贵由大汗的登基典礼的有四千多位使者，其中有俄罗斯公爵、有朝鲜和中国的首领、格鲁吉亚国王的儿子等达官贵人，这些被征服的民族从欧洲到西亚到东亚，每个地方都派来了恭贺的使者。　　1246年8月24日，登基大礼如期举行，所有的人集合在一起，全部向南面站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大家都向南跪拜。　　加宾尼说，他们没有跪，因为他们不知道蒙古人为什么要跪，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贵由的臣民。这个场面应该非常有意思，当上万人一起跪下，就是加宾尼几个鹤立鸡群，那还是非常醒目的。蒙古人并没有计较这几个不跪的另类。　　这样跪了很久，然后蒙古人把贵由抬到皇帝宝座上，其他人又向贵由跪下，这一次，加宾尼仍然没有跪。　　草原民族没有那么多穷讲究，跪了几次之后，仪式就算完成了，然后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了。仆人用车子运来了一车一车的没有放盐熟肉，每四五个人分给一大块，这些人就用手抓着大口啃起来。据加宾尼说，那些达官贵人也一样吃，不同的是，他们的肉都是放了盐和调味品的。这个露天大吃大喝的场面，应该是一个超豪华的野外聚餐会了。　　就这样吃了很多天之后，贵由开始接见这些外国使者了，当仆人喊他们名字的时候，他们每一个人要左膝跪四次。还好，不是双膝跪下，不然，加宾尼他们就为难了，因为西方人双膝只跪上帝，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蒙古人还是比较开明，没有双膝下跪的要求。另外，那些官员还警告加宾尼，千万不要碰到门槛的下部。　　规矩讲完了，就开始搜身，加宾尼他们被彻底搜查一遍，看我们身上是否藏有小刀，在搜查完毕，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以后，就让他们从东边的门进入大帐篷，西边的门是大汗一个人走的。　　贵由要加宾尼他们把他们出使蒙古的目的写下来交给他，由他们研究。据加宾尼说，蒙古大汗对任何一个外国人，不管他地位多高，都从来不亲自说话，他只是听着，然后通过一个中间人传递回话。这次，帮他们传话的是贵由的宰相镇海。　　加宾尼记载了他看到的贵由，他说，贵由“可能有四十岁或四十五岁，或更大一些。中等身材，非常聪明，极为精明，举止极为严肃庄重。据经常同他在一起的基督教徒们告诉我们，从来没有看见他因小事而放声大笑，或举止轻俘。”　　另外，加宾尼也说，贵由对基督教相当感兴趣，“因为他供养着基督教的牧师们，供给他们基督教方面的需要。还有，在他的大帐幕前面经常附设一座礼拜堂，不管在那里有多么大的一群鞑靼人或其他人，他们也象共他基督教徒们一样，在规定的时间里在那里公开地唱歌并敲击木板，按照希腊人的方式举行礼拜仪式。其他鞑靼首领们是没有这样的礼拜堂的。”　　不过，从贵由的回信来看，他对基督教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这可能是加宾尼的一厢情愿的猜测。　　1246年11月11日，贵由把回信交给了加宾尼，让他带回给教皇。　　下面是贵由汗致教皇英诺森四世的信的原文。　　我们，在永恒上天力量下的大国皇家　　我们的命令：──　　　　这是送给大教皇的一份译本，以便他可从回回语言收到并了解信中的内容。　　在皇帝国土举行大会时，你提交的请求书，已从你的使者那里收到了。　　如果你的使者返回你那里汇报，那末你，教皇，和所有的君主主们一道，应该立刻亲自过来来为我们效力。那时，我会详细告诉你一切规矩。　　你又说，你曾向上天祈求和祷告，希望我接受洗礼。我不懂你的这个祷告。你还对我说了其他的话：“你夺取了匈牙利人和基督徒的一切土地，使我十分惊讶。告诉我们，他们的过错是什么。”我也不懂你的这些话。永恒上天杀死并消灭了这些地方的人， 是因为他们既不服从成吉思汗，也不服从（窝阔台）可汗，又不遵守长生天命令（成吉思汗和可汗都是奉派来传布永恒上天的命令的)。他们象你所说的话一样粗鲁无耻、傲慢自大。他们杀死了我们的使者。任何人，怎能违反永恒上帝的命令，依照他自己的力量抓人或杀人呢?　　虽然你又说，我应该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崇拜上天，并成为一个苦行修道者，但是你怎么知道永恒的上天要拯救谁、对谁真正表现出慈悲呢？你怎么知道你们的这些话是得到永恒上天批准的？从日出的地方，到日落的地方，一切土地都已被我征服了，谁能违法反永恒上天的命令完成这样的事业？　　现在你应该真心诚意地说：“我愿意投降并为你效力。”你个人位居一切君主之上，应立即过来为我们效力并给我们进贡。那时你才会得救。　　如果你不遵宁永恒的上天的命令。如果你不理睬我的命令，我就把你当做敌人。同样，我会让你明白这话的意思。你不按照我的命令做，其后果只有永恒的上天才知道了。　　回历644年6月末　　（ 皇帝的大 印）　　 在永恒上天力量下的大蒙古帝国、全人类皇帝的命令，命令所到之处的臣民必须恭敬地服从。　　　　你看看，咱中国人写东西，总是言简意赅，大义凛然，大汗贵由把教皇大人的观点批驳的体无完肤。教皇原来是要贵由不杀害基督徒，改信基督教。贵由的回答是：你赶快来投降吧，不然后果你等着瞧。看后不觉大快人心。　　这封信可不是伪造的，而是真的。贵由这封信的原件，1920年被人发现，信是用畏吾儿文和波斯文书写的，盖有贵由的御玺，玺文是蒙古字，这是留存于世的最早的东西方外交关系的文献。　　 两天以后，1246年11月13日，蒙古人发给了加宾尼他们一张准许离开的护照和一封盖有皇帝之章的信件，贵由的母亲还送给了他们每人一狐皮长袍。咱中国人还是很讲礼节的，对客人还是很客气的。　　就 这样，加宾尼开始了回家的路途，加宾尼说“整个冬季，我们都在赶路，要是我们不能两只脚挖出一块地方，就只好睡在沙漠中的雪地上，经常如此。在没有树的开阔平原，我们常常在醒来时发现我们的身体己完全被风吹来的雪所覆盖。”　　这次，他们仍然走得飞快，1247年5月9日，他们回到了拔都的驻地。加宾尼把贵由写给教皇的信给拔都看了，并要求拔都也写一封信给教皇，拔都说，他就不用写信了。于是，加宾尼就继续赶路。　　加宾尼于1247年6月1日抵达基辅，这是蒙古直接统治区之外的第一个西方城市，当基辅的居民们听到加宾尼回来了，一齐跑出来欢迎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活着回来了。后来，无论在波兰还是在捷克，每到一个地方，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1247年秋天，加宾尼回到里昂，向罗马教皇呈献了贵由的回信，和自己见闻的详细报告。　　教皇和贵由大汗的口水战没有多大的意义。反而是教皇派出的使者加宾尼把自己出使蒙古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就是大名鼎鼎的《出使蒙古记》，这本书真实的记载了当年蒙古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是后人研究蒙古的第一手资料。　　他向我们揭示了蒙古人的一些有趣的生活习俗。　　比如说：蒙古人是以牛粪和马粪为燃料的。加宾尼说：“皇帝也和贵族们以及其他的人一样，用牛粪和马类烧火来煮他们的食物，用牛、马粪烧火取暖。”　　这确实是真实的，因为蒙古草原上没有多少树木，因此没有柴烧，而草叶不经烧，结果只好烧牛粪和马粪。　　你不要笑，牛粪是世界上最环保和清洁的燃料，是聪明的蒙古人的智慧杰作。用牛粪饼烧饭的时候，先用草烧一会儿，不一会儿，牛粪饼就点燃起来了。牛粪饼发出的是文火，用来炒菜不太合适，用来煮粥则特别好。因为牛粪很“熬”火，即使熄灭之后，也能保温很长时间，因而煮出来的粥十分黏稠。用牛粪火来煮奶茶和取暖那是最好的选择。就是今天西藏地区的牧民也还在用牛粪做燃料。　　加宾尼还介绍了蒙古人当时的发式：“在头顶上，他们象和尚一样把头发剃光， 剃出一块光秃的圆顶，作为一条通常的规则，他们全都从一个耳朵到另一个耳朵把头发剃去三指宽，而这样剃去的地方就同上述光秃圆顶连结起来。在前额上面，他们也都同样地把头发剃去二指宽，但是，在达剃去二指宽的地方和光秃圆顶之间的头发，他们就允许它生长，直至长到他们的眉毛那里，由于他们从前额两边剪去的头发较多，而在前额巾央剪去的头发较少，他们就使得小央的头发较长；其余的头发，他们任其生长，象妇女那样；他们把它编成两条辫子，一个耳朵后面各一条。”　　这一段加宾尼写的比较长，看起来比较复杂，其实，你看了清朝时候的发式，就基本上知道了蒙古人的发式了。满洲人的发式还是学蒙古人的，只不过少有变化而已。　　加宾尼哈介绍了当时蒙古人的婚姻形式：“一个男人，能供养多少妻子，就可以娶多少妻子，有些人有一百个妻子，另有人有五十个，还有人有十个——有的人多，有的人少。按照他们的通常风俗，可以同任何亲戚结婚，但他们的亲生母亲、女儿和同母姐妹除外。”　　蒙古人一夫多妻没什么奇怪的，那时大家都是典型的一夫多妻制。但是，他们可以和除了家人之外的任何人结婚，还带着原始婚姻的特点。不过，蒙古妇女在婚姻中和汉族妇女一样受到严重的限制，加宾尼说：“在她们的丈夫去世以后，妇女们是不容易第二次结婚的，除非一个人愿意娶他的后母为妻。”看样子，全世界的妇女以前受到的压迫都是一样的。　　加宾尼讲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就是蒙古人如何要其他民族的人按照他们的婚姻方式来生活的。拔都占领俄罗斯之后，有一个叫做安德鲁的俄罗斯公爵偷了蒙古人的一匹马，结果被拔都处死了。安德鲁的弟弟陪同嫂嫂来到拔都那里，恳求不要没收他们的财产。拔都答应了，但是要安德鲁的弟弟娶他的嫂子做作妻子，并说蒙古人都是这个习俗。但是安德鲁的妻子拒绝了，她流泪痛哭说，她宁愿死去，也不愿做非礼的事。尽管他们两人极力拒绝，拔都还是硬把她给配他小叔子做妻子，蒙古人还是把他们两人一起放到床上，并且强迫他们做夫妻之事。　　看起来，拔都在推广自己的价值观方面还是不遗余力的。　　蒙古人还有强烈的民族优越感，他们看不起其他民族，管你是洋人还是土人。加宾尼说：“他们对其他民族最为傲慢，蔑视所有人类。的确，无论其他民族的贵族还平民，他们都视同无物。在可汗的宫帐里，我们看到俄罗斯的一个王公贵族，看到格鲁吉亚国王和女王的儿子，还看到许多地位显赫的苏丹们，及高丽的王公，但这些贵宾得不到应有的尊敬。被派来照料他们的鞑靼人，不管出身如何卑微，都走在这些外宾前面，并且总是居高临下地坐着。千真万确，这些贵宾只能屈居下坐。”　　想想今天我们有些崇洋媚外的人，看看当年的蒙古人，怎么不脸红呢？　　加宾尼还讲到了蒙古男人的生活：“男人们除了制造箭以外，基本不干其他事。他们有时也照管性畜，但他们主要是从事打猎和练习箭术，因为他们(不论是大人和小孩)全都是极好的射手。他们的小孩刚刚两、二岁的时候，就开始骑马和驾驭马，并骑在马上奔跑，同时大人就把适合他们身材的弓给他们，教他们射箭。他们都非常敏捷、勇猛。”　　看了这一段，我们就基本上了解了蒙古人所向无敌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们从小就是战士，这样的人作战，怎么会不取得胜利呢？就好像我们的奥运会选手一样，我们的运动员从小就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训练他所从事的那个运动。而国外的奥运选手，基本上都是业余选手，他们还要读书、工作、养家糊口。他们怎么能够PK得我们的专业选手赢呢？我们成为奥运金牌大国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就像蒙古人无敌于天下一样。　　当然，还有很多有趣的介绍，我们就不一一转述了。　　　　八、蒙古人对俄罗斯的统治　　遵照成吉思汗的遗嘱，他的长子术赤家族的封地包括额尔齐斯河以西蒙古人能够到达的所有土地，而经过公元1236～1242年间的远征后，术赤的领土被大大地扩张了，从额尔齐斯河到了多瑙河的河口。　　作为公元1236～1242年间远征军的领袖，拔都自然成为这片广阔土地的所有者，因为这片土地上主要的民族是钦察人，所以他建立的汗国叫做钦察汗国，他被称为“钦察汗”。又因为拔都当年住在金色的大帐里，那些西方人就把他称作金帐大汗，也称他建立的汗国叫做金帐汗国。　　 1243年，拔都西征后回到伏尔加河畔，建立了东起额尔齐斯河，西到匈牙利，南起巴尔喀什湖、里海、黑海，北到北极圈附近的辽阔广大的钦察汗国。这个汗国基本上就是前苏联的欧洲部分的领土。　　建立自己的国家之后，拔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建都，他在伏尔加河下游进入里海的地方建立了自己的都城，名叫萨莱城，在今天俄罗斯城市阿斯特拉罕城北。萨莱城从拔都建城开始，一直是钦察汗国的首都，也是东西方贸易的重要城镇，威尼斯商人、阿拉伯商人、突厥商人、波斯商人的足迹都遍布这个城市，1395年城市被毁。　　后来，他的弟弟别儿哥即位后，在离萨莱城不远的地方，另外建了一座萨莱城作为自己的都城。这座都城也成为了一座繁华的大城市。　　萨莱城在当时那是相当繁华的一座城市，当时一个埃及人到萨莱城做生意，他是这样描绘萨莱城的：“别儿哥将城建于伏尔加河上，这座城位于沼泽地上，没有围墙。那里有一所大的宫殿可供居住，宫殿顶部有一个黄金做成的新月。宫殿四周有围墙、塔和大官们住的地方。这座宫殿是他们冬天居住的地方。伏尔加河比尼罗河大两倍还要多，河上有许多船，驶往俄罗斯人或者斯拉夫人的地方。萨莱城是一个大城，里面有市场、浴室和庙宇，是货物汇集之地。城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水池，水池里的水从河里来的。不过，这些水不是饮用水，饮用水是用大罐子从河里运来的。运水的人用土坛子装水，然后用大车运进城里卖给居民用。”　　从这个人的描述来看，萨莱城已经是完全伊斯兰化了，宫殿上的新月就是典型的伊斯兰标志。　　另外还有一个叫做尹宾•巴都塔的伊斯兰教徒于1333年在萨莱城住过一段时间，他也描写了萨莱城的摸样。他写道：“萨莱城是最美丽的城市之一，这个城规模特别大，建在平坦的土地上，城里人多拥挤，到处有漂亮的市场，宽阔的街道。一次，我们陪同一位官员一起骑马，想绕城一周，看看这座城到底有多大。我们住在城的一角，等我们到了城的另一角，已经到了中午了。”我们可以从他的描述中大致推断萨莱城的大小。我们一般人步行大约是一小时八里路，骑马走到十里是没有问题的。早上到中午，大概三个半小时还是有的，那么，萨莱城的直径应该在三十里到四十里路之间。这么大的一个城市，规模那是相当大了。　　尹宾•巴都塔还写道：“全城房屋鳞次栉比，没有一处空地，也没有一块花园。城中有十三座举行礼拜的清真寺。城中居住着不同民族的居民。蒙古人是其中的统治者，其他还有信伊斯兰教的阿速人，信仰基督教的俄罗斯人和拜占庭人，还有钦察人。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居住区，还有自己的市场。从伊拉克、叙利亚等地方来的商人住在专门的商业区，商业区用围墙围起来。”　　据历史学家考证，那时的萨莱城大约有十万居民。　　后来，俄罗斯考古学家捷申科夫发掘了萨莱城的遗址，在遗址上，他发现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工业区，他说：“发掘时，在一个地方发现了八座熔铁炉，其中一座有七十个通风口。”你想想，那样的熔化炉有多大的规模，简直可以喝大工业生产的工厂相媲美了。　　在萨莱城的遗址上，还发现了大量的陶器，其中竟然还有玻璃。我们不要小看玻璃，这个玩意儿在今天不值钱，但是在那个时候，却是地地道道的奢侈品，玻璃等同于黄金。　　由此可见，萨莱城在当时是一个工业发达，商业繁华的大城市。不过虽然地处欧洲，但是，它却具有典型的伊斯兰风格，更像今天的西亚的城市。　　拔都在建好自己的都城之后，就要加强对整个国家的管理。拔都的金帐汗国统治有两种方式，一是原来南方钦察人的地区就建立自己的直接统治区，另外，俄罗斯的领土就建立半直接统治。　　什么是半直接统治呢？就是俄罗斯那些公国的首领仍然由俄罗斯人担任，但是，这些俄罗斯公爵的任免由大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