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吸了口气,屏住呼吸,将准星牢牢地套在了窗边人的头上,狙击枪一声闷响,目标头上绽出一团红白相间的东西。 “猎鹰1号,目标终结!”我报告了情况。 老虎几乎是在我枪响后就立即冲了进去,但是人质挡住了射击路线,无法开枪,劫匪情绪已经完全失控,冲着我的队友大喊,并不断地用人质遮挡自己,老虎无法射击,情况危急! 我在对讲机里报告:“猎鹰1号,外墙遮挡目标,无法命中!老虎也无法下手,人质遮挡射击线路。” 指挥所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没多久,命令来了:“无论如何,击毙罪犯,决不与其妥协!”我指挥老虎向目标的侧翼运动,将目标从墙角逼出来,目标已经歇斯底里,老虎们也向他吼着,慢慢地把他从墙角逼到窗口边。目标上半身已经暴露在我的瞄准镜里,但他的头部不断地晃动,我很难瞄准。 指挥部询问:“猎鹰1号,报告情况!” 我向指挥所报告:“命中概率80,但有可能伤及人质。”[手机电子书网 Http://Www.517z.Com] 我有把握一枪击毙,但是子弹穿透了他之后,仍然有很大的杀伤力,会把人质一起打死。而且如果不命中头部的神经中枢,他不会立即死亡,手指的痉挛很可能扣动扳机,将人质或者我的队友打中。而神经中枢只有6厘米见方大小,我要么命中其眉心,要么打他的太阳穴,目标并不很大。我指挥老虎向门口慢慢退出,离开我的射击线,老虎开始慢慢向门口退,老虎1号将左手举起来,以安抚他,让他安静下来。目标情绪开始缓解,也不晃来晃去了。机会难得,我趁他将侧面对着我的一瞬间,扣动扳机,又一声闷响。 “猎鹰1号,目标终结。”我冷冷地报告完情况,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一次杀人,感觉似乎并没有什么。他是匪,我是兵,兵杀匪天经地义,何况他是个该死的匪。狙击的训练也帮我大忙,狙击手永远是最冷血最不动感情的。 在那一段时间里,人质事件都是我们谈论的话题,每一个细节都让我们津津乐道,让没出任务的其他战友羡慕不已。老兵们都说我们撞了头彩,他们当了那么久的兵,也没机会碰到这样的任务,我也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任务。一枪一命,狙击手最高的境界,我做到了。兴奋伴随了我很长时间,连长和戴指导员表扬了我们这些新兵第一次出这样的大任务就表现那么出色,特别是我。这让我更觉得不知所以。只有师傅淡淡地对我说了句:“叶子,一次成功并不代表次次都能成功,尾巴不要翘太高,强中更有强中手。”师傅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是的,狙击手不应该为一点小小的成功而沾沾自喜。 我接下来依然是训练和边防巡逻。任务过后没多久我获准探亲假,回去前指导员还专门找我,讲了安全保密条例,给我发了2000块钱。------------第四章 秦岭山(展翅)1------------ 大山,营房,战友,我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驻地。连长开着破吉普亲自来接我,这个是连长的习惯,他嘴上说:“你们这些兔崽子,不亲自接你们就怕你们跑错路了。” 我们领到了任务简报。一共是两个目标:一是摧毁一个毒品加工厂,它坐落在一条山谷河边;二是解决掉一个贩毒头目。据说此人来头不小,在G地区的很多地方部队里当过兵,现在自己做老板了,拉了百十号人,几十条枪,建立了自己的地盘,不光贩毒,还捎带走私枪支并控制了一个赌场。简报不会说太多。然后是领地图、炸药,检查武器装备。次日凌晨直升机会送我们出去,之后就靠我们自己走路了。三天后,直升机会在指定地点和我们会合,把我们带回来,情况有变的话,每天有个开机时间临时通知。 “河马”带着我们向夜空挺进,贴着树梢飞行,娴熟地躲避障碍物。飞行员看来非常熟练。我们毫不理会“河马”头顶上引擎巨大的轰鸣和剧烈的颤动,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接下来的3天可没有休息的时间。到达目标前五分钟,“河马”的飞行员开始报数。机舱打开,机腹下面是一团团黑色的山,红灯开始亮起,我们检查各自装备确认无误后,直升机扔下几根绳子,绿灯一亮我们开始速降。“河马”的安全悬停高度是20米,但是山脉会有不确定的侧风和上升气流,林区高大的树木几乎没有那么低的,因此,我们基本是从50多米的高度开始速降。渗透组和突击组先下去,建立警戒线,然后是狙击手、通讯员、队长。速降完后,一个机务人员收上绳子,用大拇指打了个手势,“河马”潇洒地转身离去,现在,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我们了。 线路是事先就选择好的。虽然没来过此山,但我们觉得跟训练营里的基本没什么区别。渗透组的两个前锋侦察在我们前方开路侦察,我们以V字队型按预定线路前进,当晚就推进了一半多行程。第二天,稍微休整一下又继续出发,中午到达目的地。一路上没什么事情发生,就像训练中一样。队长和我用望远镜观察目标,并在地图上进行修正,将所有可隐蔽和开阔地带,建筑物都标明出来,大家集合讨论了一下。渗透小组的主要目的是搜索毒品仓库和生产车间,并将炸药安放在重要的地方,队长亲自带领突击组负责在外围接应渗透小组,狙击手和机枪手选择阵位掩护大部队,而我和猎鹰2号除了负责监视和掩护外,发现286(目标代号)就将其击毙。火狐负责警戒狙击手和机枪手的侧翼。大家休整了一下,各人开始寻找阵位,渗透部队也悄悄地出发了。 晚上永远是渗透的好时间。当晚多云,月亮偶尔露一下脸,丛林里阴森森的,除了小虫的鸣声,一切是那么安静。我在300多米的距离警戒着,身上披着丛林伪装服,目不转睛地看着目标军营里的一切情况。 军营里死气沉沉。渗透小组慢慢地爬进军营里,一间一间地搜索。我和猎鹰2号给渗透组提供预警,指挥他们躲过了几拨哨兵。渗透小组从10点多爬到凌晨4点多,将炸药都已经安放好,突击组也到达预定位置准备接应。现在唯一的问题是286没有露面。渗透小组的胡狼3号又重新回头进行了一次搜索,想找出286所在的房间,但依然没有发现286。怎么办?命令是如果没有发现286,就摧毁仓库和加工厂,让其生产瘫痪就可以了。不过我们的直觉认为,他就在这里,不会错,只不过我们暂时没发现。队长下令渗透组撤退。 炸弹是遥控的,如果没有被发现,我们会等结果了286之后引爆。炸弹还装了诱饵装置,乱碰一样会炸。突击组和渗透组另外选择了阵位,如果目标出现而狙击手和机枪手又打不到的情况下,他们会强攻进行肉体消灭。 这个军营被我们12个人包围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在数他们的人数,一共80多人,没有狗。士兵们衣衫褴褛,军服五花八门。大多数人很瘦,赤着脚,扛着AK-47步枪。他们毫不知道,300米外的丛林里,有一双双冷冷的眼睛在监视他们。长方形的军营顺着山谷中的小河偏东西走向,比一个足球场略长,没那么宽,没有铁丝网,是用树枝草草编了一排栅栏。栅栏到处是洞,有些地方倒塌了也没有修补。南面靠着山坡,西面却是一个小沼泽,难以通行,北面被小河堵住了退路,只有东面有一条旱路通进去,路边两旁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我们在南面的山坡上的火力可以覆盖整个军营,军营里缺少必要的抵抗工事。他们懒得连机枪巢都不弄两个,机枪随便地扔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上,真是绝好的靶子!这个军营被袭击了连个退路都没有,只能窝在山沟里被动挨打。而且,四周没有塔哨,在营地中央却有两个不高不矮、象征性的塔哨。这样的塔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建筑物遮挡塔哨的视线,只要是个稍微有点军事常识、不笨的人都可以轻而一举地渗透进去。我纳闷他们的“营长”当了那么多年的兵,还没出师就怎么就放单飞了?比如,晚上,每个塔哨只有一个哨兵,不过看来他们把塔哨收拾得挺舒适的,哨兵上了塔哨没多久,就和周公爷爷去约会去了。晚上有三拨巡逻哨兵出来巡逻,与其说是巡逻,还不如说是散步。他们背着步枪,吊儿郎当的,简直就是在勾引渗透人员去给他一刀子!惟独稍微有点专业精神的就是巡逻还是结伴的,没有单独行动。他们在营地里草草逛了一圈,就回房间睡觉去了。真是不鄙视他们都不行! 这样的对手太让我们失望了!真想随便扔下几颗手雷,点把火,早点结束任务,然后回去,美美睡一觉。我们已经两天没睡了。时间不等人,拖得越久,我们回去就越赶。虽然我很藐视他们,但是我还是很有专业精神,一丝不苟地监视着,指挥渗透小组,向队长报告情况。藐视归藐视,但是教官说过:这里是战场,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要了我们的命! 早上,太阳爬出地平线,天有点阴,没多久就下起了雨。林区的雨来得快,来得猛,但去得也快。没一会儿太阳重新出来,光线很好。 我们趴在阵位上已经十几个小时了,该死的目标还没有露面。大雨过后,估计他们的房间防水功能不怎么样,开始有人拿被子什么的出来晒,吵吵嚷嚷的,到后来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军营里乱成一锅煮沸的粥,连塔哨上的哨兵也叽叽呱呱的不知道讲什么鸟语,可能是叫下面的人帮忙晒被子。如果有炮兵,这可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目标终于露面了,我心里暗暗高兴,在对讲机里简单汇报:“目标出洞,在正屋。” 目标也在大声嚷嚷什么,估计是赶他们回去干活。队长刚简单说了句“行动!”,我的枪就响了。300多米,这个距离我可以把一只麻雀从树枝上打下来。目标被子弹强大的冲击里打转了个身,背朝上趴在了地上,后背是子弹穿出后的1个大血口,目标抽搐两下不动了。 “目标终结。”我简单地再次汇报。 野兽一般不会轻易攻击人类,人对他们来说是个未知物种。他们也会评估作战的风险,除非它很饿,或者我去抢它的猎物。现在它刚刚猎杀成功,我不轻举妄动它是不会主动进攻我的。慢慢地,豹的戒备的眼神变成了迷茫,迷茫变成了好奇,或许它在想: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见过?终于好奇变成了无趣,它对我丧失了兴趣,转过头带着它的战利品走进了丛林。 我的美餐就在瞬间易主!它是什么时候埋伏在那里的?我怎么没发现?或许它比我更早地在那里等待了。我开始庆幸,刚才我埋伏的时候轻手轻脚,要不然,变成美餐的也许是我。两个猎手,相距不到10米,看上了同一个目标,这或许也是个有趣的事情。今天我不再无聊了,我可以用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个有趣的问题。收拾好东西,将环境打扫好,我踏上了下一个目的地。 山路不算难走,我顺着野兽踩出的天然小路前进。鲁迅先生说过,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这话放在原始森林里也就不一定合适。在丛林里,只有野兽走多了才会成了路。今天的目标是走20公里,沿途我一边想豹的事情一边默数脚步。我的跨步每步大约是60厘米,野战环境下,就靠脚步和指北针来计算和修正距离。我每到一个标志物附近都检视我的方位,每两个小时休息10分钟,顺便补充水分和食物,检查装备,对装备进行加固。负重行军体力消耗很大,所以,我要匀速前进,不能走太快。而且,还要根据坡度等环境情况来调整身体重心,有些地方还要像野兽一样四脚爬行。路上,我砍了几支长直的树枝,只是很简单地将前面削尖再用火烧了一下,箭羽也是简单的树叶,没有找到好的箭头材料;弓也只是单体弓,弹性不好,弓弦是用铜丝绞的。吃蛇的时候太过于兴奋,没把蛇筋抽出来做弓弦,现在我懊恼不已。铜丝还有更重要的作用,还要找更好的弦料。一路上,不断地吃些肉干补充体力,每次一点点,不能让肚子饿着,否则,体力很快就会耗竭。水没问题,丛林里可以喝的水很多,只要你会找,渴是渴不着的。现在重要的问题是盐份不足,如果不补充盐份,三天后我就会感觉体乏、头晕。路上还拣了几块燧石。 下午3点,我走到一个丛林开阔地,这里是丛林中的广场。丛林里寸草不生,这里的草却很高,旁边和树林交界的地方还有灌木,有一条小河蜿蜒穿过,真是好地方!今天我要多补充些食物了。运气真的很好,我竟然发现有桑树,虽然长的不大,但是用来做弓可是好材料。我选择了几根比较好的树枝砍下来。来到河边的拐角,我的盐份也有着落了。我把备用袜子用刀切开,作成一个兜,在河边网浮游生物和植物。别小看这些东西:丛林里富含盐份的地方要么是矿盐,要么就是这些小东西。在另一边,我把裤子脱下来,做了个拦堰,网住从上游下来的小鱼小虾,很快,我就弄了一头盔的浮游生物。裤子暂时不用理它。我生火将浮游生物用头盔炒干,这些就是我今后的盐了,而且,还可以拿来做汤。虽然它们并没有咸味,但却能补充纳和氯元素。我到河边洗了个澡,将两天来的臭汗洗掉。哎呀!忘记带块香皂了,身上的油腻去不掉。但是,特种兵不是那么容易被难倒的。我在河边捧起些干净的沙子,这就是天然的洗衣粉。我哼着歌,将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洗完澡,我将裤子提上来,收入不错,抓到了七条鱼,还有几只小虾米,虽然不大,但是也够我吃两天了。现在我的时间充足,今天就走到这里吧。------------第四章 秦岭山(展翅)2------------ 我要准备足够的食物。在狙杀目标前至少三天,我会碰到对方的巡逻队,那时侯,我不能生火。我可不想饿上那么久。吃了晚饭后,我将鱼烤成鱼干保存,又重新做了个复合弓。这个弓好多了。之后我用燧石打制了几个箭头和一个梭镖头。现在,我的武器升级了,不过还缺好的箭羽和弓弦。箭羽最好是用鸟羽毛,不过现在我还没抓到过鸟,暂时还是用树叶代替。 第三天,线路非常好走,顺着山脉就行了,体力消耗也不大。路上碰到了些好奇的猴子,唧唧喳喳地从我头上跑来跑去。呵呵,他们是去找他们的食堂,看来我有水果吃了。我拣起树下它们遗落的果子砸他们,猴子们吱吱叫着向我抗议,我才不管,追着猴头拼命砸,要不我怎么有果子吃?自己爬树摘太累了!猴头带头向我投弹,其他猴子不甘示弱,纷纷向我投弹,差点没把我的头给打肿了。我现在才想起来,师傅说过的,要把头盔带上。我赶紧带上头盔,站在下面和它们互相对攻,猴子们挺享受这样的乐趣,砸得还真准,果子叮叮当当地打在我头盔上。它们真是天生的投弹手!不一会儿就丢了一大堆果子下来,我对他们喊:“猴哥!够了!够了!”它们正玩得兴起,不管生的熟的拼命地往下砸!它们小是小,可非常有力道,砸下来的果子打到身上还挺疼的!我捡起比较好的果子揣到兜里,准备开溜,猴子们在后面吱吱叫唤,好像说:“别走啊,再玩一会儿嘛!”我跟他们讲声谢谢,就拜拜了,再不走,它们会用果子把我埋起来。这些猴哥,虽然丛林里吃的东西多,也用不着这么浪费吧?果子不太好吃,有点苦涩,不过可以补充维生素。一个人长途行军是很无聊的事情,所以,要会自己找乐子。 傍晚,我已经超额走完今天的路程,要找宿营地了。山脉不能一直走下去,再走我就走到北京去了!我要到山凹的地方找水源,补充水壶。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放低重心,顺着山坡向下滑,费了牛鼻子劲才下了一半。下面是陡坡,我找了一棵树用绳索打了个绳节,绑上两个石头扔下去。这是个技巧,我二师傅教的,没有石头的重力,绳子很难扔到下面,灌木和树枝会挡住绳子,到时候又要费很大劲才能把绳子收回来。 忽然听到下面传来愤怒的声音:“哪个部分的!不要乱扔东西!”呵呵,看来碰到其他侦察兵了。我回答:“单兵拉练的,你哪部分的?”他回答:“军区特勤大队的,你下来吧!” 我下来一看,一共有五个人,看来是渗透训练,武器是新式突击步枪,狙击手也是新式的狙击步枪。特勤大队总是能先装备新式武器,不像我们,一件武器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么用着。不过我奇怪的是,有一个带着相机,还有一个女兵!我听说军区组建女子侦察连,不过从来没见过女子侦察兵,而且还是夹杂在特勤大队里。 特勤大队是昨天晚上下来的,今天走了一天,很凑巧,他们选择的线路有部分和我一样。领队的是个少尉,他们叫他高连,带相机的是军区的随军记者,来拍特勤大队训练素材的。她是新组建的女子侦察连的新兵,跟着来感受生活。前方还有两个前锋侦察,他们预定是晚上8点宿营,于是我又跟着走了一段。 高连是个孔武有力的人,一米七八左右,眼神很威严,看来是个带兵的老手。大家行军都不怎么说话,拉开相隔5米左右的距离,这是行军规矩。在丛林里,交流是用手语进行的,轻易不会讲话。随军记者带着近视眼镜,跟在高连身后,一路上嘟嘟囔囔,一会儿是路不好走,一会儿是负重太重,一会儿是累了要休息。高连看来是忍了很久了,他忽然大声吼了一声:“你他妈的!要享受就拉信号弹给老子滚回去,再说话老子毙了你!” 我们毫不理会,机关兵就这样,平时吹牛可以,真正拉出来练练就什么都不是。记者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继续走路,气喘得跟狗一样。大家排成一字队型,我和高连的狙击手殿后。女兵一声不响,肥大的军装穿在她身上不怎么合身,不过隐约可以看出身材还是蛮好的。她很累,但是她努力地跟上大队的步伐,气喘吁吁。我跟着她的后面,有些不忍,她们教官没教过行军的呼吸要领吗?我小声地提醒她:“战友,不要大喘气,先深呼吸,调整好呼吸,嘴巴进气鼻子出气。把腰弯下,负重压在胯部,就没那么累了。慢慢来,别着急。”过了一会儿,她没那么喘了,回过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的。女兵的脸不是很美,不过很耐看。 前锋侦察已经选好了宿营地,是个林中小空地,大家散开做各自的事情。高连和他的狙击手在研究地图,两个侦察兵出去营地巡查,其他的各做各的事情。女兵没事情可做,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大家也都不理她。她好像想看高连怎么研究地图,不过又有点怕,于是远远地站着。记者同志已经累成一滩烂泥,靠着树根直喘气!我也没出声,这是他们的事情,我只不过是跟着来打打秋风。我检查了自己的装备,用头盔枕在头下,找了根树枝,自己敲打着小腿,放松小腿的肌肉。 高连研究了一下,叫我:“狙击手,过来看看。”我走了过去。 高连问我:“狙击手,你叫什么?” “猎鹰。”我回答。 “帮我看一下,明天我们怎么走好些?” 我看了看他们的地图,果真是渗透作战训练,目标离这里还有50多里,如果快的话,明天傍晚之前就可以赶到了。目标是个小山谷,有几条线路可以到达那里。我建议他走最近的线路,从地图上看,走其他线路的话要翻几座山,地形也不好走。他摇摇头,三个人研究了半天,意见不太统一。高连的意思是渗透进去拿文件,然后进行远程狙杀目标,狙击手的意见是靠近狙杀。山谷四周可以选择的狙击阵位从地图上看,对我的狙击枪来说是足够的了,不过新式狙击步枪射程只是适合狙击600米内的目标,太远命中精度就大打折扣,太近的话狙击手的安全就有威胁。 陆续有拉练的狙击手回来,大多都是疲惫不堪。看来我运气不错了,一路不但能吃饱,还享受了一顿特勤伙食。今天继续吃粥就咸菜,我的肠胃功能恢复不错,晚上跟炊事班要了两个馒头,准备熄灯睡觉了。忽然外面一阵骚动,我跑出营房一看,那个失踪的狙击手回来了,不过样子有点滑稽:背着枪和弓箭,腿上别着野战刀,手中握着1个石斧,腰间还挂着些石制的其他工具,军服已经快变成了布条,整个一石器时代回来的新人类!原来这小子想泅渡过河,谁知道一脚踩空,背囊和其他装备被冲跑了,忙乱中就抓回了枪。枪是士兵的生命,这点我非常了解,在任何情况下都要首先保护好枪。野外生存训练帮了这小子的大忙,他就用野战刀做了弓箭,还打制了石制工具。很快他就去报到了,战友们都松了口气,庆幸这小子命大。 没有特殊情况,我是不会泅渡的,部队有句话:欺山不欺水,欺水变水鬼!山一次爬不上去我可以爬第二次,水一次游不过去就很难有下次了,我宁肯绕远路。------------第四章 秦岭山(展翅)3------------ 训练很快结束了。各部队的狙击手们互相交流着,然后我们到军区去参观特勤大队的训练和装备。我又碰到高连。女子侦察连也来了,我看到了那个凶巴巴的神仙姐姐,但是没看到高连带的那个眼睛亮晶晶的女兵。特勤大队的装备比我们好,训练跟我们差不多。我们和女兵们一起联欢,还示范战术给她们看。各部队的战友们使出浑身解数,什么动作惊险就做什么。女兵们不断地发出惊呼。这一点也不奇怪。争强好胜是军人的本能,特别还有女兵在看着的时候。女子侦察连的女兵们对我们一脸景仰,让我们觉得无比自豪。 之后,七月中旬,我们回到了各自的部队,继续原来的生活。 回到部队,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现在我的主要事情是将野战生存的体会写下来。我们连一共去了两个排,六个参加单兵拉练的狙击手,大家这几天就是集合讨论,并写出来,存档。特勤大队还要参加其他的演习科目,听说军区的司令都要来观摩,今年是建国50周年嘛,肯定有些大动作的。 特勤大队不是一线作战部队,我们说他们是仪仗部队。要进特勤大队不光军事素质要过硬,还要有长相,至少要1米75的个头,身材相貌都要看得过去。他们一般都是在演习里出来,接受上级的检阅。士兵都有这毛病,永远认为自己的部队最好。每次演习、拉练,特勤大队都是扮演追捕我们的角色,双方关系不太好。我们总说特勤大队是仪仗兵、空架子,在演习里,好多次被我们特侦队的耍;而特勤大队说我们是土匪军,在演习里不按照规则,乱出牌,呵呵。土匪就土匪吧,我们的信条是:能完成任务,保存自己的规则就是打仗的规则!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毕竟我们是一线的作战部队,和平时期还有仗打,很多战场技巧他们是学不到的。光这点,特勤大队就眼馋得不行。 马上就81了,听说军区司令的大员要视察部队,我们连续几天都打扫卫生,我们讨厌这工作。军营在大山里,为了伪装需要,我们很少打扫,营房上面都长满了草,完全融入了大山中。这次费了很大力气,把伪装网全掀起来,把里面的泥土全清理干净,营房里一尘不染,连颗灰尘都找不到。大家连训练都不用了,辛苦了好几天,结果,通知我们到军区去接受检阅! 8月1日这天,我们一早就排好队接受检阅。军区领导们快9点才出来,检阅完部队的装备等等之后,已经12点多了,才轮到检阅我们团。太阳很大,我们就站在操场上顶着烈日!带头的听说是个上将,我们的队伍太远,看不清楚。原来给上将准备了遮阳伞、桌子、椅子,还有话筒,不过上将似乎并不买账,也跟我们直挺挺地站着,一言不发。就这样站了两个多小时,其他部队里士兵已经倒了一大片,不断地有士兵被医务兵抬出去,最后,连医务兵都倒了好几个。我们虽然也很难受,不过毕竟受过严酷的训练,还撑得住。直到下午4点多,全团只有一半还能站着的了。上将终于对着话筒说了句话:“丛林特种侦察连的战士不错,一个没倒!”然后就走了。我们的检阅就这样结束了。后来听排前面的战友说,上将同志说了不止一句话,前面都是说:“抬走!”倒一个就抬走一次,估计上将同志嘴也说干了。这个上将那么一把年纪了,还跟着我们在烈日下站了那么久,真是个好将军! 这个81过的不错,连长还抽空跑到K市军犬训练基地弄了一只漂亮的黑贝回来。 黑贝刚来到我们连里的时候,柔柔弱弱的,大家都抢着抱它,把它折磨得够呛,连长呵斥我们:“一帮兔崽子!弄死了它我扒你们的皮!”大家七嘴八舌地给他起名字,最后叫它“马达”,跟我们连长的姓。一个战友抱着马达说:“马达啊马达,你就要跟着我们这些光棍混了,别担心,有机会我找个‘电动’给你。” 我们问他:“电动是是什么?”他答道:“电动是马达的老婆。” 马达真是个当兵的料,没两天就跟我们混熟了。它很活泼,我们训练的时候就跟着跑来跑去,它的到来给我们增添了许多欢乐。我们为马达专门建了一间“单人营房”,还放了好多玩具给它玩。连长还专门把炊事班长叫来交代:“你给我听好了,兵一天伙食20块,马达就是40块,少了半块,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们起着哄:“连长,太过分了吧!人不如狗啊,你太伤我们的心了!等把它养肥了我们拿来打火锅!”连长骂我们:“一群兔崽子,全连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谁敢动它的歪脑筋老子扒谁的皮!”我们嘻嘻哈哈地说连长:“养儿子都没这样养,马达真幸福。” 文工团是8月中旬来的。我们一大早就站在营房门口伸长脖子望穿秋水地等,手上还拿着野花,两个战友还跑到几里外做预警侦察。直到11点多,我们脖子都伸成长颈鹿了,野花都蔫了。为了保证规格,几个战友跑来跑去摘野花,换掉我们手上蔫掉的花。性急的战友喃喃着:“怎么还不来啊,军区不会又耍我们吧?” 都快12点了,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前哨在对讲机里报告:“来啦!来啦!文工团的来了!”我们立刻来了精神,战友把从仓库角落里翻出来的不知哪年用过的一个大鼓给敲了起来——铜锣没找着,就用脸盆代替了。敲敲打打,我们扯着嗓子挥舞着野花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想,司令来视察估计也没那么大动静。连长就穿着个背心,把敲鼓的战友给推到一边,亲自操槌,大鼓敲得咚咚咚!还玩出很多花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马戏团请来客串的。 营房已经再次打扫过了,窗明几净,还专门修了女厕所,搭了个临时的舞台。我住的营房被贡献出来给文工团住,就跟其他战友挤到一起。文工团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地从军车上下来,疲惫不堪,我们簇拥着将他们送进了营房,趴在营房的窗口朝里望,跑前跑后地伺候着,生怕他们累了。 文工团好多漂亮的女兵。连长不断地呵斥着:“唉!唉!唉!注意影响,别把女兵吓着了。”女兵也好奇地看着我们。今天可以放大假了,晚上,我们围在训练场上,唱歌,跳舞,文工团唱了一首又一首,我们怎么也听不够,猛喊着:“文工团,再一个,文工团,再一个!” 文工团深受欢迎,唱得他们嗓子都快哑了,也学着我们喊:“侦察连,来一个,侦察连,来一个!” “来就来!”连长很豪迈地喊,起了个头:“前进!前进!前进!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唱!”我们就跟着唱起来,其实我们那不叫唱歌,那叫吼歌,没办法,我们都是些破喉咙。吼完的时候,文工团的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弄得我们怪不好意思。 接下来几天,文工团晚上给我们唱歌,白天看我们训练,感受我们的生活。有些女兵还给我们洗衣服,这样的生活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啊!连长警告我们:“你们这群狼啊,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连长晚上亲自巡查女兵的营房,把窗帘都放下来,加派岗哨站岗,保护得跟国宝似的。几个调皮的战友,晚上带着特种侦察仪器,跑到山上去偷看女兵的营房,其实我们什么都看不到,纯粹是为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 有女兵在旁边,我们训练也格外卖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连长对文工团的团长说:“有你们在,这些兔崽子战斗力起码提升了300%!”我们还带文工团到附近巡山,告诉他们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他们很好奇,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我们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巡山的时候我们把所有负重都背了,一会儿提醒这里不好走,那里小心点,这里扯一把,那里推一下,自己都嫌自己罗嗦。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停下来休息,深怕把女兵们累着,走了一天也没走完巡逻线路。我现在终于明白女子侦察连为什么被特勤大队宠成那样了!这是人性弱点,我想,女性在男人面前总是被保护的对象。 文工团走了后,好些天我们都觉得缺了点什么,每个女兵都被我们津津乐道地讨论了一遍又一遍,比如哪个活泼开朗、哪个沉静甜美、哪个泼辣、哪个适合做老婆……连长摇摇头说我们:“这群兔崽子!” 我们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活,只是身边多了个快乐的玩伴:调皮的马达。------------第五章 丛林战(出击)------------ 为了向国庆50周年献礼,我们的任务也越来越多。听说中央对Y省的贩毒、枪支走私很不满,武警和边防的这段时间累得不行,要赶在101前收完枪。不过,这地方收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里都是大山,能种的地不多,枪已经成为了一种生产工具,村里几乎家家有枪,每年冬季的时候,他们就靠打猎来维持生活。武警经常进山收枪,听说还弄出了几件流血事件。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这些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也懒得打听。 为了向国庆50周年献礼,我们的任务也越来越多。听说中央对Y省的贩毒、枪支走私很不满,武警和边防的这段时间累得不行,要赶在101前收完枪。不过,这地方收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里都是大山,能种的地不多,枪已经成为了一种生产工具,村里几乎家家有枪,每年冬季的时候,他们就靠打猎来维持生活。武警经常进山收枪,听说还弄出了几件流血事件。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这些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也懒得打听。 九月初,部队来了命令,我们又被“河马”接走了。这次是协助公安武警的行动。据说目标是被缉毒公安盯了很久了。简报是武警和公安的同志做的。情报显示有四个人,在边境的一个小村里停留,明天一早就越过边界小河出境。这几个是危险人物,随身都带枪,受过军事训练,所以,要求我们支援。我们的任务就是抓捕他们,他们在小村里很受欢迎,因此行动一定要隐蔽快速,如果被村民发现,行动就失败了。这好办,我们把地形研究了一下,队长做了部署,半夜3点行动,渗透小组和突击小组进村抓人,让公安和武警派些人做外围控制,狙击手监视,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没想像的那么简单。没多久,武警、缉毒公安都派人来了,大家都要参加行动。我们相视苦笑。队长在跟他们争执,这样的行动人越多越乱,不过他们可不管那么多。一个缉毒公安说:“情报是我们搞到的,这几个人谁抓到谁立功,凭什么让给你们侦察连的?”大家吵吵嚷嚷,个个都要出人。队长也发火了:“侦察连出任务什么时候有人给过功劳了?你们不是想立功吗?自己去,干嘛把我们从那么老远的地方请过来!” 最后我们还是妥协了,妥协的方案就是:每个单位都出人,单个单位抓到立一等功,共享几个三等功。除了我们,大家都很满意,刚才的争执现在烟消云散。队长很恼火:“妈的!这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结果行动去了200多人,浩浩荡荡的一大车队。行动方案是我们渗透进去,控制了罪犯的小楼之后,缉毒派六个“精兵强将”随我们行动,不管谁抓到的,最后都要缉毒公安押出来。公安负责外围警戒和掩护,武警负责控制小河,不能让罪犯逃过河。胡狼一号小声地嘀咕着:“几百个人足可以把小村庄围了个水泄不通,闹那么大动静,这么个抓法还不如用炮兵把他们给轰平了。” 半夜3点多,做了最后部署之后,我们开始向各自阵位进发,我选择了一个能够通视全村的位置做观察位——离村有300米左右的小山上。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凌乱地聚集在小河边的一块小平地上,都是吊脚楼,楼上住人,楼下养鸡。罪犯的小楼在离河界没多远的地方。这样的行动要保持绝对的安静,要不很容易惊动养着的狗和其他动物。渗透小组慢慢地渗透,攻击组也向小楼正面慢慢地摸了过去。我向我选择的阵位出发,还没走多远,我就听到村里的狗叫成了一片。所谓的“精兵强将”没渗透的耐心,直接就朝离小楼最近的小树林奔了过去,而且还提前行动——渗透小组从两翼还没到达指定地点,狙击手还没就位,武警还没控制小河!“妈的!”我狠狠地骂着,加快了脚步。 在训练营里,有条铁律:别把敌人想得太笨,那会显得自己很蠢!这些蠢货!我快爬到山上的阵位了,突然山下传来了枪声,是微型冲锋枪,但绝对不是我们小队开的。渗透小组使用的是微声冲锋枪,这个距离我绝对听不到枪声;突击组用的是突击步枪,枪声不是这样。对讲机里出现了混乱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了“咣咣咣”的枪声,是AK-47!枪声很特别,完了!“精兵强将”把罪犯触动了,渗透行动失败!对讲机还传出惨叫声。有人被击中了!接着,对讲机传出好像是公安局那个副局长的哭喊声:“快去救我的人啊,我的人被打了!”渗透变成了强攻,乱套了! 渗透小组加快了脚步,冒着枪弹向罪犯的小楼前进。突击组立即组织还击火力。一些人在掩护下去拖伤员。队长在对讲机里问我们:“猎鹰1号,2号就位没有?” 我回答:“1号没有就位。”2号也回答没有就位。 队长又问:“你们看到什么?” 我答:“1号看到有个窗口有射击火光,其他没看到。” 2号回答:“没看到!” 队长说:“开火,压制目标,掩护行动!” 我立即趴下,将瞄准镜对准了火光处。我的狙击枪瞄准镜有些夜视功能,发光二极管能照亮刻度。现在我根本看不到人,只能向火光处概略射击。“砰!”狙击枪射击出特别的闷响。火光没了!突击组趁机将伤员拖了出来。 因为渗透被发现,所以情况就逆转了。防守方永远占据着地形优势。突击组和渗透组交替掩护,其他的所谓战友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吓懵了,竟然没有进行外围掩护。我们的人在枪林弹雨中向小楼前进。我很着急。我的阵位不好,看不清楚全貌,也不知道有没有战友受伤,只好不时地向看得到的窗口射击,掩护他们行动。对讲机里老虎1号不断地叫着:“队伍被压制!掩护!掩护!”公安的同志们总算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了,开枪掩护了,一时间枪声大起,看到曳光弹飞得满天都是,不过有多少击中了目标只有天知道。 我向指挥部报告:“猎鹰1号是否移动阵位?” 指挥部回答:“不要动,原地待命!” “操!”我心里骂道。狙击手现在最主要的作用是战场观察。狙杀有威胁的目标,这个地方根本不行,视野被建筑遮挡,看不清楚小楼的全貌。指挥部的领导们意见不统一,各自指挥着自己的队伍,对讲机里扑天盖地的混乱指令,全乱成了一锅煮沸的粥!队长不在,已经冲到前面指挥突击组了。地方的军警都没经历过战场,也没受过相关的战场指挥训练,所以他们此时无法作出决定。而在战场上,不作决定是最糟糕的决定! 在杂乱火力的掩护下,突击组和渗透组都前进到脚楼下。脚楼上不断扔下手榴弹,队员不断拣起来扔掉,爆炸声此起彼伏。村里人都醒了,有些大胆的还探头探脑,刚才的狗叫声被枪声代替。拳击一脚把门踹开,胡狼2号先扔进一颗手雷,然后进门。楼下的突击队员也拿出手雷,催泪弹往上扔。渗透小组进入了脚楼,他们的微声冲锋枪短小,在狭窄空间可以施展。突击组的突击步枪太长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外围的枪声激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打中自己人。渗透组叫停了掩护,开始强攻楼梯。 渗透组所在的地形很吃亏,被一支AK-47压制在楼梯角。还好刚才敌人已经把手榴弹扔光了,要不渗透组不死也脱掉一层皮!突击组的老虎1号急了,连续扔上几颗手雷,然后指挥突击组用突击步枪照着2楼地板扫射。木地板不防弹,突击组成功地将歹徒从阵位里逼走,掩护渗透组上楼梯。队长带着火狐和拳击,在侧翼窗户抛上几条绳索,分散歹徒注意力,让他们以为我们会爬窗攻击。渗透组打得很辛苦,楼道很狭窄,队型拉不开,只好用手雷开路。突击组也进入楼房,一间一间地攻占房间,小楼里硝烟滚滚,能见度很低。 十分钟后,渗透组报告:“目标清除!一个队员受伤,打到了大腿。”清点目标尸体的时候竟然有五具!难道情报有误?这时候,猎鹰2号报告:“发现有1个人向河界跑去,请指示!” 队长在对讲机里喊:“什么?武警部队呢?武警部队呢?你还看到什么?”我用瞄准镜搜索了一下,说:“1号报告,武警还没有到达指定位置,正在前进中。” 队长看来头都大了:“妈的,2号,击毙他,不能让他过河!” 2号的枪响了。目标在河界中央被击毙,随后武警把尸体拖了回来。 受伤的是胡狼4号,大腿被子弹打穿。不幸中的万幸,没伤到骨头,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大碍。比起缉毒警察来说我们好了不少:他们六人有四人阵亡,二人重伤。队长气乎乎地冲去找公安局长,局长现在已经躲到车里去了。队长一枪托把车窗玻璃给砸了,朝他大吼:“妈的!你们不是很厉害吗?自己怎么不抓,害我的战友受伤。他要是光荣了老子毙了你!” 我们提前走了,留下战场让这些邀功者打扫。 那几个所谓的“精兵强将”提前行动,惊动了村里的狗,而且,在小树林行动的时候踩响了树枝,罪犯只是推开窗户看了一下,结果他们因为紧张就先开了枪。“这是战斗,任何一个失误都会要你们的命!”教官的吼声在我耳边响起。这次战斗他们不止一个失误。首先,渗透是要有耐心的,绝对不能惊动任何人,哪怕一条狗;第二,渗透绝对要安静,踩到树枝这是犯了低级错误;第三,渗透要散开队形,互相掩护,不要挤成一团,而他们恰恰挤在一起;第四,如果对方有所觉察,是立即隐蔽,警戒,不要乱动,对方没有过激动作决不先开枪。四个失误要了四条人命,还带上了我战友的1条腿。战友被送到了军区医院,我们回到了驻地。没人给我们请功。像这样的行动,我们只是去帮忙,事情完了别人自然就不再想起我们。 行动获得重大成功,不光四个主要犯罪击毙,还顺带着干掉了两个大买家。对此我们毫不动心。我们只是士兵,我们只是忠实地服从上级的命令!------------第六章 特警队(都市)1------------ G市之行拖到了二十五六号才出发,一共去了30多个各个部队的人。我们连除了我就是渗透组的山羊。G市特警队对这事情很重视,安排我们住在特警队的招待所里,晚上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菜比部队的好多了,可以说得上奢侈——还一桌一只大龙虾!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我们简直受宠若惊。接待我们的是他们的队长。他连连说:“喜事啊!喜事啊!一是你们部队派人来观摩指导,二是香港飞虎队这几天也要来和我们交流。” G市之行拖到了二十五六号才出发,一共去了30多个各个部队的人。我们连除了我就是渗透组的山羊。G市特警队对这事情很重视,安排我们住在特警队的招待所里,晚上还请我们吃了一顿,饭菜比部队的好多了,可以说得上奢侈——还一桌一只大龙虾!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我们简直受宠若惊。接待我们的是他们的队长。他连连说:“喜事啊!喜事啊!一是你们部队派人来观摩指导,二是香港飞虎队这几天也要来和我们交流。” 我们观摩指导?我们不是来学习的么? G市特警队是国内最早成立的特警队之一,还经常跟香港的飞虎队交流,教材也是最先进的。我们刚来的前几天都是看他们训练,观察他们的装备。他们的装备和我们的基本一样,基本都是军用枪支略微改装一下,加点战术电筒之类的外挂装备。不过子弹不一样,是减少装药的。我们问为什么?他们说:“警察是执法部队,为了不伤及无辜,所以只要求弹头有制止犯罪的作用,不要求过大的威力。”另外还参观了他们不少特种装备,红外仪、监听仪、光线探头等等。室内作战他们叫做CQB,舶来的名字,全名叫室内近距离搜索作战,基本战法跟我们丛林搜索差不多:搜索,清除,确认,巩固。 观摩了几天,特警队的教官开始教我们基本的作战动作和技巧。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都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很快就上手了。只是我们在搜索室内和楼道的时候,交叉走位的技巧还没掌握。我们之间还进行过几次模拟对抗,我们扮歹徒劫持“人质”或者解救“人质”,不过总是输多赢少,被特警队打得落花流水。比如防守的时候,被他们用闪光弹和震暴手雷震的眼花耳鸣,晕忽忽的。为了让我们感受更真实,连一些平时舍不得拿来训练的装备都用上了。这两样东西真是好玩意儿,回去了让连长也给咱弄几个耍耍。一个这东西扔进去,敌人至少是10秒钟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比我们的手雷好多了。手雷在搜索木板楼的时候,还要小心破片穿透伤到自己,一般还不敢乱扔。 特警队的教官比起我的教官来说更加耐心,动作经常是教一遍又一遍,很到位。我们输了也安慰我们说:“没关系,你们磨合还不够。其实很简单的,打CQB进攻要有多种手段,队员们配合好就行了。” 大名鼎鼎的飞虎队很快就来了,还带来了他们的装备。跟他们的装备比起来,特警队的装备可以说的上是寒酸。比如有大名鼎鼎的MP5冲锋枪、M4步枪和G3狙击枪,还有很多特种装备,破门槌、炸围墙的朔胶定向炸药等等,还有些我见都没见过。防弹衣也非常酷:全身防护,连脖子都围着凯氟拉。全副武装起来英气逼人,很能震慑犯罪分子。不过大跌眼镜的是:飞虎队和特警队的模拟对抗竟然一局没赢!有个飞虎队员在模拟高楼营救的时候竟然说:“这么高?你们怎么上去,你们没直升机么?” 我们怎么上去?当然是爬上去。飞虎队员一脸惊讶地说:“你们真是不要命啊。” 看来,人还是战斗胜利的决定因素,装备是其次。我很欣赏他们的MP5冲锋枪,精度很高,操控性很好,在狭窄空间很容易使用,比我们的微型冲锋枪和微声冲锋枪好多了,而且手感非常好,我都舍不得放下来。 训练了一个多月了,我们已慢慢熟悉了CQB战法。其实很简单,记住技巧就可以了。我们做下笔记,等回部队后再做推广。我们还可以经常到街上逛逛。G市真不愧是大都市,霓虹灯看得我眼都花了。我们整个一乡下来的,怎么也看不够!街上美女如云,冬天了还穿着短裙。哎呀,天堂啊!真是天堂啊!趁有机会多看看,回部队就没机会看了。G市车多人多,喧嚣热闹,就是物价太贵,我们逛街时基本原则都是:咱买不起看得起,或者专拣便宜的买。 一月份的一天,特警队奉命出动。为了让我们有更直观的感受,我们也跟着出动,做外围控制。简报说:“有个杀人抢劫的犯罪分子回了广州,线人报告说今晚他的马仔为他接风洗尘,还有几个黑道的人物参加,地点是一个迪吧夜总会。这些人都是在逃的,没想到一下就聚齐了,一定要一网打尽。他们都带枪,所以大家要小心。还有,他有个情妇今天也来,她是个重要线索,掌握了很多情况,一起带回来。”队长说完,大家都去做准备工作。黑色作战服上臂章是G市特警,穿上防弹衣、黑色头套、头盔。因为有可能会使用催泪弹,我们都带上了防毒面具,真酷!我看看镜子,可惜!微型冲锋枪难看了点,破坏了我的光辉形象。然后登车,等待出发。线人不断提供最新的情况。他们的情报工作做得真好,我心里想。 晚上11点多,线人说目标全部到齐了,可以行动了。车直接把我们送到夜总会门口,黑色的车没有任何标志。保安正想过来驱赶我们,后车门打开,我们鱼贯而出,动作干净利落。 保安目瞪口呆!我们毫不理会门口迎宾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踏着碎步呈战斗队型走过迎宾身边的时候,我听到她们小声的惊呼。行动是经过仔细策划的:目标在二楼的一间包厢,楼下是舞场,有几个楼梯可以上去,我们选择的是最近的楼梯上去。特警队将是主攻,我负责警戒楼梯拐角的一个通道,通道那边是洗手间。迪吧里很吵,灯光昏暗,几个射灯晃来晃去,一个DJ在用英语大声地嚷嚷什么,舌头绕来绕去,我一句也没听懂!一群人在舞场随音乐节拍疯狂地扭动。我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眼角瞟了一眼舞池,心想,这哪是跳舞?简直是群魔乱舞! 一路上去,碰到我们的人都诧异地看着我们,让到一边,探头探脑,大部分的人依然醉生梦死地扭动着,根本没觉察我们的行动。我来到警戒的阵位,特警队也做好了攻击准备。他们将门口打开一个小缝,扔进一只震爆手雷,爆炸声被迪吧里的音乐声掩盖,不过我还是听得很清楚。爆炸后特警队一拥而入,开始抓人。我的工作是警戒,将不相干的人等驱赶开。 忽然,有个女的从洗手间走出来,穿着白裙子,挎着一只黑色的小皮包,很像简报中的那个情妇。我举起枪警戒,灯光昏暗,看不清楚。她还没发现我,低着头用纸巾擦脸。离我只有五六米了,还是看不清楚,这迪吧也太省电了,电灯都不舍得开亮点! 她抬头,我立即将枪指向她。她看到我了,惊叫一声回头就跑,我立即追过去,在对讲机里说:“发现一个像情妇的目标,正在追赶!”迪吧声音很大,谁知道有没有人听见。她穿着高跟鞋,跑不快,我很快就追上她,本来想用枪托照着她后脑来一下子,但是一想是个女的,就照着她的屁股踹了一脚,踹翻后我压上去,膝盖跪地按住她的脖子,一个标准的格斗擒敌,扭过她的手臂,拷了起来,然后给她套上了黑色头套。 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哭哭啼啼地任我摆布,不断地说:“干嘛抓我?干嘛抓我?” 我才不管呢,谁知道你是谁?特警队把人都已经抓完了,我们把人押了出去。这下问题来了,我抓错了人!检查了身份证之后,我们面面相觑。还是特警队的有经验,先带走,到队里再放。 被我抓到的女士叫申繁,带到队里,特警队就把她给放了,还跟她一个劲儿地道歉。送她回去的是小刘。我就没去掺合,卸下装备就洗澡睡了。------------第六章 特警队(都市)2------------ 小刘是个很健谈的特警,因为部队来的人里只有我会说这边的方言,跟我很聊得来,经常跟我打听侦察兵的事。其他的战友经常就这么茫然地看着我们两个说话。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小刘又来找我聊天。小刘原来是一个派出所警察,因为某个案子立功,就申请调到特警队来。他经常说特警辛苦,想调到交警部门,我很不理解:交警不是警察中最低等的工种么?小刘说:“这就不懂了吧,交警可是轻松差使,收入也高。” 我说:“交警收入高?再高也比不过你们特警吧?” 小刘对着我的耳朵,神秘地告诉我中间的操作。“这样都行?”我问。 看我想不通的样子,他说:“唉,你当兵都当傻了!” 我说:“你做特警也不错了,每个月收入也很高啊。” 他说:“切!比起其他警种我们收入低多了,比我在派出所还不如。我告诉你吧,G市是个大金矿,只要你会挖,满地都是钱,要不怎么那么多外地人涌到这里来淘金?我在派出所的时候,舒舒服服每月都有一万多。唉,要不是得罪了所长,我才不来这鬼地方呢。” “我操!”我说,“你们特警每个月工资都快3000块,还有各种补助,出勤还有危险津贴,每个月算下来有五六千块,还有住房分配等等福利。我做个士官,每个月的工资才1200多,加上200多的津贴,这在部队里还是高的了。我们每月才发200多的津贴到手,其他的都存着休假的时候领,你的收入跟我比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了,还不知足?” 小刘说:“大哥,钱很容易花的啊!特别在G市,现在房子那么贵,住房福利你以为真的一分钱不要啊?现在都是集资,一集资就十几二十万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到房子,分到房子了装修呢?电器呢?平常朋友聚一下,少说也千儿八百的,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开销,这都是钱啊!五六千顶个屁用啊?” 我说:“也是,我一休假,领了工资,一万多块也就那么一小叠,回家了家里给一点,买点礼物看朋友什么的,一下就没了。” 小刘说:“你也知道,你们N市的物价跟消费怎么跟我们G市的比!我们这里,五六千也就跟你们的五六百差不多。” 小刘还在喋喋不休,躺在我的床上说:“特警太辛苦了,每天都训练,出去还要请假,一点自由都没有。唉,都老大不小了,还没找到个红颜知己,唉……” 我正在写当天的训练心得,听他唧唧歪歪,无可奈何。 忽然,他坐起来说:“猎鹰,你抓的那个妞不错啊,可以去抠她!” 我说:“怎么抠?你怎么知道人家在哪里?” 小刘说:“这好办,查个人还不简单。”[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我说,“那你去抠吧,我没这个功夫,再过半个多月我就回部队了。” 小刘的动作还真快。第二天就跑来告诉我说:“查到了哪个小妞的地址了,还是个白领呢。” 我说:“查到就查到了,至于那么兴奋吗?” 他说:“走吧,走吧,我帮你请了假了,我们去跟她道歉,然后请她吃饭,再然后就……”一脸的坏样。 我说:“道歉?警队不是已经道过歉了么?” 他说:“警队是警队,你把人抓的,私底下怎么也得有个表示吧?快点快点,带点钱出去。”我就这么被小刘拉了出来,身上揣了300块钱。 小刘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了市中心附近的一个写字楼,停好车,整整警服,把路上买的一束花递给我。我说:“我从来没送过花给女孩,你送吧。” 他说:“是你来道歉还是我来道歉?花可是你买的,当然是你拿。” 这叫什么事?我心里嘀咕着:是他拉我来的,反倒让我买花道歉。而且这花也太不厚道了,竟然那么一点就100多块,我们驻地山上随便摘一大把都不要钱。 电梯上了30楼,小刘又整整我的衣服,说:“其实你蛮帅的嘛,就是眼睛老是冷冰冰的,会把妞们吓跑的。来来来,来点笑容,眼神温柔点。”------------第六章 特警队(都市)3------------ SHIT!道个歉怎么这么麻烦?我还想说完“对不起”,送完花拔腿就走,哪来那么多事情?我穿着黑色的警服,肩膀上是小刘给的两杠一花的警章。两个警察带着一束花引来无数目光,弄得我怪不舒服。 很容易就找到了申繁的公司。礼仪小姐帮我们把她找了出来。申繁穿着合体的职业装,果真是个美女。我敬了个礼把花递过去,说:“对不起。” 她很奇怪地说:“两位阿SIR,什么意思?” 我说:“前两天我在迪吧抓错了你,来道歉的。” 申小姐一听,很恼火地说:“原来是你啊!你看,我的手都擦伤了。还有,你用那么大力扭我,我的肩膀到现在还痛,我还准备告你们呢!” 她的手臂上果然有擦伤的痕迹,不过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来。我说:“这没有什么啊,一点擦伤而已,上点药就好了。那天你要是不跑,我也不会追你了。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手都折掉你的了。” 她更生气了,对我说:“你那天穿得黑乎乎的一团,带个鬼面,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还拿着枪,谁见到不跑!” 我说:“那个不是鬼面,是防毒面具。” 她接过花,对我说:“对于你的道歉,我的回答是……”话没说完她把花扔到了垃圾桶里去了。大城市的女人就是厉害!她转身就走,小刘对我说:“你看你,有你这么道歉的吗?”小刘把花拣出来,追了过去。我傻站在那里,礼仪小姐对着我捂着嘴偷笑着。我本能地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她低下头不敢看我了。我心想:有什么好看的,歉我可是道完了,接不接受是她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小刘出来了,说:“我说哥们,总算搞定了,她答应接受道歉,今晚请她吃饭。别再把人家吓跑了啊。”我说:“事情也完了,我们该归队了吧?”他说:“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 我们就这么等申小姐下班。申小姐见到我还是气鼓鼓的,说:“你这警察怎么那么冷冰冰的。” 说:“我不是警察,我是个士兵。” 她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反正今天我要是吃好了就原谅你,要不的话我就上法院去告你!” 说:“你告我也没用,我是执行任务。而且,法院管不着我。” 小刘急得不断给我使眼色,直在旁边打哈哈,就差没用脚踹我了。 申小姐说:“我吃饭前想吃甜品开胃。”她还真是会生活啊! 她说要吃哈根达司冰激淋,问我:“请得起吗?” 我想:一个冰激淋能有多贵,我还请雪凝吃了几个,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好你甜食吃多了,没胃口我还省点饭钱。说:“随你吧,反正我现在是待宰的羔羊。” 申小姐说:“你总算会说句笑话了,虽然一点也不好笑。” 第一次见到卖冰激淋还那么大排场的,弄得跟五星级宾馆似的。小刘在门口拉拉我:“你带了多少钱啊?” 我说:“我带了300,刚才买花用了130,还有170。怎么?还不够她吃冰激淋吗?” 小刘张目结舌:“你就那么点钱?” 我说:“来的时候部队每人发了1000块,来了快两个月了我都花了400多了,还没买到什么东西。” 小刘说:“你进去稳住她,我去取钱。”然后给我200块钱:“先拿着应急用。”他说完“噔噔”就跑了! 这下轮到我张目结舌了:这冰激淋也太离谱了吧?最便宜的一只都200多块!申繁看我的样子,说:“你请得起么?” 我只好硬着头皮:“还行,还行,你点吧。”心中暗暗叫苦,希望小刘赶快回来救驾。 她点了个300多块的,问我:“你不要?” 我敢要吗?就这么个小冰激淋都顶上我一个半月的津贴了。舔一舔就好几块钱,够我在连队外面的小镇上吃上好几碗米线了!还是加了肉那种大碗的。小刘很快回来了,在桌子底下偷偷塞了一叠钱给我。 晚上吃饭又花了800多,就那么几个菜,还不够我塞牙缝。我吃得直心痛。小刘像没事一样跟申繁聊天,给她讲笑话,讲他们的战斗故事。我闷坐在一边。申繁被小刘逗得很开心,一会儿咯咯地笑,一会儿又紧张地睁大眼睛。奶奶的!我想,一天花了我半年的津贴,这道歉的代价也太大了!------------第六章 特警队(都市)4------------ 吃完饭小刘先把我送回警队,然后送申繁回家。我心还在痛,摸摸口袋,想:就剩几个钱了,算算还不够200块。刚才小刘帮我垫了不少钱,得还人家。怎么还啊?我只好厚着脸皮去跟部队的战友借。 小刘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不过第二天他满面春风,说:“哥儿们,谢你了,那妞搞定了。” 什么搞定了?我拿出钱说:“小刘,昨天谢谢你了,这是我还你的钱。927块,你点一下。” 他说:“还什么,我谢你才对。”可他怎么也不肯收下,说:“你要还钱我就跟你翻脸!”这叫什么啊?借钱还可以不还的。我在部队借人一毛钱都要还。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把钱收了起来。 小刘经常请假,没有战斗值勤就往外跑。后来申繁也来警队找过她,我还看到他们俩在警队外的路上手牵手地逛街,看来他们进展神速啊!原来恋爱这么简单!我羡慕死了。想不通他怎么那么厉害。看起来他也不比我帅到哪里啊?还有两天我就要回部队了,我拉住小刘:“你跟申繁怎么那么快啊?有什么诀窍,教教我。” 小刘得意地给我卖关子:“我刘氏泡妞大法有天罡地煞36招72式,你想学哪样?现在搞优惠,学费8折!” 我说:“别什么天罡地煞的,当然是最快的那种。” 他说:“这招最简单啦,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我说:“还日后再说,我后天就走了!” 小刘说:“你当兵真是当傻了,都告诉你了,诀窍就是日后再说!” 什么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小刘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膀:“兵哥哥,慢慢想哦,我要去沐浴爱河了。”吹着口哨屁颠屁颠地走了。这个问题我在部队一直没有想明白,退伍之后的一天我总算明白了——看来我当兵真的当傻了!这些都是后话。 回到部队,先到军区报到,将我们的心得体会和笔记汇总,编成训练教材。我回到连队的时候已经2月10号了,连队已经搭好了个CQB的训练场地,由我和山羊做教员教大家室内作战技巧。马达也已长成了个帅小伙子,我回来的时候兴奋地老朝我身上爬,站起来都快有我那么高了。 山羊从G市偷偷带了几张影碟回来。指导员休假了,没人检查这些东西。山羊买了一张《大话西游》,大家被周星星逗得直傻笑,说的什么台词我们倒是没看明白。连长也跑来跟我们看。看着看着连长说:“什么鸟毛玩意啊?把好好的西游记改得乱七八糟的。”[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第七章 狙击手(狩猎)1------------ 一个月后,小雷也回到了连队。他的伤已经好了,行动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留下了个骇人的伤疤,我跟他道歉,他豁达地笑了笑说:“叶子,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跑错了地方,还好阎王爷那晚打了个盹。有个疤也不错嘛,伤疤是男人的荣誉勋章,呵呵。” 这就是我的战友,虽然有时会起冲突,但大家都会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承认自己的错误,原谅别人的过失。他们是与我同生共死的战友和兄弟,在战场上,我可以把命都交给他们保管! 过后,连长亲自召集了全连开会,通报了那边的情况。现在那边剩余的毒品加工厂已经觉察到了什么,防守得非常严密,一些加工厂已经搬离了原地,连长让我们以后在行动中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在犯细节上的错误。 之后的行动的确是越来越困难。现在,毒品加工厂很多已经搬到了居民居住的小村。这里有村民,我们行动便有所顾忌,怕误伤。那个地区就是这样,毒品已经成为那里的经济支柱,产毒贩毒反倒还受到当地人的保护。 任务继续扫荡着剩余的毒品生产基地,我们已经基本遏制了毒品和枪支的疯狂态势。后来的任务更多的是焚毁对方的罂粟林,这样的任务相对安全,也简单,但是对心理却是个折磨。每次,身后升起熊熊烈火,那些种罂粟的村民呼爹喊娘,拼命地抢救大火的时候,我的心像被什么紧紧地捏着,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烧他们的财产。我不敢再看了,收起望远镜,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士兵,我忠于我的祖国,我要执行上级的命令。” 或许,我根本不是个好兵,一个好兵在任务中是不会搀杂个人感情,而我,想法太多了。现在,我们都会默契地不提起任务,不再像以前一样,为每次任务的成功而讨论、而高兴。连长也注意到我们精神状态上的变化,他变着法子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不时出山去买影碟回来给我们看,组织我们打球、拉歌,减轻了训练强度,让我们尽量恢复,还跟上级反应尽量减少我们的任务。指导员现在除了检查检查信件,偷听一下我们的电话和开开党会外,这些事情他也不管了。其实他也管不了。连长跟他为这事情又吵了几次,每次都是指导员败下阵来,他根本招架不住连长那连珠炮一样的骂娘声。于是他更勤快地往外跑,到处活动去了。 虽然我们受到很大的压力,但是任务还是要执行的。我们穿着军装,就要保护祖国的安宁。我们是特种兵,任何压力我们都要承担起来,哪怕它再大。我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士兵,我忠于我的祖国,我要执行上级的命令!” 我和山鹰又要出发了,这一次是要消灭掉一个贩毒头目,代号660。 目标在个山村,毒品的生产加工车间和村子混杂在一起。村子很小,四周是开阔地,只有几个小山包。经过不断的打击,他们也学精了,不在山谷里建立加工厂,四周都预留了足够的缓冲带。我在山上观察了两天,这里距离太远,村落里很拥挤,似乎这样拥挤能让他们有安全感。660在两天的时间里露了三次面,但是射击角度都不好,我们现在距离足有1000多米。虽然我有1000米以上的狙杀成功记录,但是在这个地方,我没有必中的把握。 第二天晚上,我和山鹰商量了一下,利用小村附近的两个小山包做阵地狙击,这里视野良好,距离也接近,没有什么建筑的遮挡。但问题是距离太接近了,离小村边不到150米,而且山包后是个100多米的开阔地,跑过开阔地才能进入山里隐蔽起来,如果对方反击,我们最危险就是通过开阔地逃跑。 我和山鹰商量后,决定就在这个山包狙击,然后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利用山包阻挡对方视线,用最快速度穿过开阔地进入丛林,利用丛林的掩护翻过山,从山后的小河泅渡过对岸,然后向东行进,再次穿过小河转南,到达接应地点。 计划已经形成,但是我们还要为自己逃命做足够的工作。夜幕降临,我们在对方比较好追击的线路上用手雷设置了绊雷。午夜12点,我们爬上了山包,伪装好,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爬上了山包我才发现我们的选择多么地糟糕!山包远看的时候觉得并没什么出奇的,但是爬上才知道,原来是个坟山。山包不大,只有20~30米高,上面横七竖八地堆着小坟包,荒草疯长,阴森森的。我和山鹰苦笑,还老侦察,这个都没侦察清楚。既来之则安之,我和山鹰爬过一座座小坟头,我默念着:“抱歉,打搅你们了,天大地大,死者为大,我们只打搅一晚,希望先人不要为难我们。”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我们说的。 夜很黑,坟头上不时的冒出点点磷火,风不时呼啦啦地吹过坟头的乱草,把磷火吹散,风过后,磷火再次倔强地冒出来,像先人冷冷的目光在盯着我们。潜伏被人发现是个很尴尬的事情,虽然,这里并没有人,但是磷火在眼前、身边晃动,让我们觉得脊背发凉。 山鹰说:“叶子,我们换个地方吧,我有不祥的预感。” 我说:“没地方换了。山鹰,没什么的,这世界没有鬼神,这里只有我们自己。” 山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轮回、玄学产生了兴趣,在连里,他曾经偷偷跟我说:“人是会转世的,一个人死了,就到另一个世界里,偶尔的,还会回到这个世界来看看。”我不相信这些东西,我知道,山鹰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他是在给自己找个继续下去的借口。我安慰过他,说我们是为了祖国战斗,我们是好人,就算死了,也只会上天堂,不会下地狱。我和山鹰是最好的战友,我们一同执行的任务最多,就像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过了一会儿,山鹰说:“叶子,我有点怕。” 我知道,山鹰是真的害怕了,要不他绝不会说出口的,我要帮他度过这个心理障碍。我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怕什么?不怕!来,特种兵叔叔保护你。” 山鹰笑了:“我也是特种兵叔叔哦,不要把我当孩子。” 我说:“还特种兵叔叔呢,被几个坟头吓了个半死。” 过了一会儿,他说:“叶子,别把这个事情说出去啊,丢死人了!” 我说:“我才不会说你那么丢人的事情,把我们特种兵的脸都丢光了。” 山鹰没事了。继续在阵位上忠实的履行他的职责,我安静地看着寂静的村庄,心里想:不会有事的,我还要回到连队里,做特侦,连死都得死回去,我绝对不会死在这个地方。我还有很长的日子要走,我绝不能抛下我未来的老婆孩子。想着想着就为自己的想法好笑,还老婆孩子呢,现在女朋友还不知在哪个家里养着。 寂静的村庄,安静的夜晚,四周的磷火,还有两个潜伏的猎手——这就是那晚在我脑海中留下的画面。 第二天,村庄像往常一样,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660一直没有露面。我暗暗地骂道:“懒虫,今天怎么起那么晚!叔叔我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 中午11点多,才看到660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光着上身,拖着个草鞋踱出了房间。他还真会选时间,吃饭了才起床。 山鹰小声的对我说:“人太多,是否开枪?” 我说:“开枪!你警戒。” 他们还流行吃大锅饭,一帮人围着村中的一个大锅。有的把枪支放在附近,有的还背在身上,乱烘烘地抢饭吃, 660慢慢地走了出来,还跟旁边的人打招呼。好极了!他已经全部暴露在我的枪口下。“砰!”,我的枪响了,660的额头上被我打了个小孔,子弹带着他的脑浆在后脑掀开一个大口,带着余威将跟在他后面的人胸口撕开。 “目标终结。”我小声地说。现在我们要赶快撤,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村庄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和山鹰爬出了射击位置,朝山包下撤退。不一会儿,村里传出了大声嚷嚷的声音,一个军官指挥士兵们开始搜索,反应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我们刚跑下山包,就听到搜索队的声音在我们后面不远处!我和山鹰散开距离,撒开脚就往山上猛跑,还没跑出50米就被发现了,子弹“嗖嗖”地朝我们飞过来。我扭头看见就在我们身后100多米的地方,士兵们已经组好了队型,还有许多支持他们的村民。我们不能停,只能拼命地朝前,跑蛇型,只有跑到了丛林里,我们才有逃脱的机会。在空旷地里还击他们无异于自杀! 我们很快跑进了丛林里,开始爬山逃跑。山并不陡,我们利用丛林的掩护,手脚并用,沿途扔下震动感应雷,子弹不时嗖一声从我们身边掠过,噗地钻进土里。那边,他们已经追到了山下,展开了搜索队型! 我们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马不停蹄地朝山下跑去。我们已经可以看到那条小河,只要渡过河,我们就安全了。 朝山下跑了一半,我们发现被包围了。一队村民已经绕过了山,在山下小河开始搜索上来。妈的!他们怎么那么快?光脚还比我们穿靴子的跑得快。我们只能选择第二线路逃跑,向西他们的侧翼移动,期望他们还没展开队型之前从侧翼冲出去。 我和山鹰沿山腰朝西狂奔。这片树林并不密,没多久我们的行踪就被发现了,村民们嚷嚷着追了过来。震动感应雷已经扔光了,但是到现在我也没听到一声爆炸声。村民的枪法不行,子弹都打偏了,但是被子弹追着屁股的滋味并不好受。等我们跑到第二撤退路线的时候,傻了眼——这里已经有人防守了,我们根本没机会过河!------------第七章 狙击手(狩猎)2------------ 我和山鹰已经被追了快两个小时了,而山下是他们的人,这座山并不大,他们已经把山脚下给围了起来。他们似乎并不着急,拉开一条线,并不搜山,后面,村民和士兵的嚷嚷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被包围了! 山鹰看看我,默默地把手枪掏了出来,我知道,他要掩护我走。我按住他的手:“别做傻事,连长等着我们回去。” 我的脑子快速地转动着:现在,搜索队离我们大概还有200来米,他们怕我们布置了地雷,不敢太快。他们乍乎是为了给我们心理压力,让我们出错,越是这个时候就要越冷静。我和山鹰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们都看到了我们附近有一条下雨时候雨水冲出的水沟。 我说:“把东西扔了,迷惑他们,爬水沟!”他点点头,我们把身上一切不用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山鹰把东西扔到了几十米外的树丛里,将一颗手雷拔掉插销压在装备下,我在帮他警戒。他弄好跑了回来说:“你先走!” 我一头钻进了水沟里,山鹰跟了下来,然后把钻进来时候弄倒的蕨草伪装好。 水沟是下雨冲出来的,周围还长着草和蕨类,掩盖了水沟。水沟很小,刚刚能容下我们的宽度,但不知道有多长,也不知道它通哪里。根据地形,我只能判断水沟通向山下,在中途折向东面,然后到达山脚下的空地。 我把手枪拔了出来,握在右手,将狙击枪收在怀里,慢慢地爬着。我不能快,甚至不能触动沟边垂下的蕨草,它们的晃动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不异于在向敌人报警。我小心地一点一点地爬,应该是挪。地形很不好,沟里坑坑洼洼,现在唯一能掩护我们的,就是沟边生长的蕨草。敌人已经搜过了我们刚才的位置,没有发现这个隐蔽的小水沟。不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我们扔下的装备,我们听到了一声爆炸声,他们继续向西追了过去。 搜索队已经越过了我们,暂时我们安全了。水沟如我所愿,向东打了个折后直接朝山下去了。水沟越来越宽,我们爬行也方便多了。 很快,我们就要爬到小河边了,但是,这里已经有人看守。河边是条小土路,土路边是条人工挖的水沟,旁边种着芋头、芭蕉等作物。我趴在离路不到50米的地方观察,越过土路就是小河,并不宽,只有20来米,但是现在这里已经被人守住了。我看看路边的水沟,这里还蓄着水,离路边大概有2米多,有些地方作物遮挡着路上行人的视线。我们可以利用它,先渗透到他们防守的侧翼。现在,他们在路上隔10来米就站着个人,还有巡逻的来回走动。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鸟语,一个好像是个头头的人指挥着他们去这去那地搜索。 直接冲过去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我们想被打成筛子。侦察完毕,我知道,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不能待在这里太久,否则,搜山的人回头继续搜索的时候,我们就很可能被发现。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只要能进入路边的水沟,潜伏下来。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突破了他们搜索圈,到达了他们警戒外围的眼皮子底下。我慢慢地回过头,向山鹰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我们将要到路边水沟去,山鹰点点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山鹰慢慢地爬到了山边,在水沟的出口处等待时机。我要等他们的头头犯错,把附近的人调开。等了两个多小时,搜山的人已经回头了,他们在山上向下喊着什么,于是,下面上来了几个人,加入了搜山的队伍,重新搜索一遍。妈的,你们用得着这么敬业吗?搜一次不就得了。几个人从我们身边爬上山,嘴里叽叽呱呱地抱怨着。 机会来了,几个人加入了搜山队,现在他们的防守有空档。那边头头在调配人手,不过好像他并没什么威严,几个人围着他吵。而我们只有几十秒的时间。我给山鹰打了手势,山鹰在我身后拍拍我,表示明白,立刻跟上。我从隐蔽处爬出来,半弯着腰,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心里只想一件事情:再吵久点,千万别回头。 我们快速迈着碎步向水沟前进。小步快走是最快速的渗透方式,速度快,而且也相对安静。跑步能更快,但是跑步也会弄出很大的声响。山鹰在我出来后紧跟着也出发了。 我跑到水沟边,趴下,像蛇一样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利用沟边的芋头叶子做遮挡,水面上只留下一阵阵涟漪。山鹰紧跟着也钻了近来。水沟还挺深的,下面是软泥,跪着的话刚好把鼻子露出水面呼吸。我在口袋里摸索出一根呼吸管,叼在嘴上,把头埋了下去。水沟里很脏,有不少蚂蝗,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虫子窜来窜去。沟底很滑,我每挪动一下都要很小心,怕弄出什么动静。偶尔地,悄悄露出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 在我们刚进水沟不到一分钟,他们解决了分歧,继续在路上设防。我和山鹰在下面待着,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他们设防会用多久,但是我希望天很快的黑下来。下午被围的时候,天气开始变脸,晚上很可能会下雨。我希望下雨,雨声可以掩盖我们的动静,冲掉我们的行踪。 当然,我们并不能老呆着,还是要移动一下。离我们不到两米的路上,就是对方的设卡士兵。我左手拖着狙击枪,半跪着慢慢地挪动,速度慢得连水都没反应。狙击枪太长了,如果我趴下,呼吸管又太短了,够不着水面,我只能这么拖着枪。我右手握着手枪,枪里有20发子弹,但是我不想用它,它是我最后抵抗的工具,而且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20发子弹没打完我可能已经变成了筛子。水里不能睁眼,我只能支着耳朵判断他们的人在什么方位,声音传到水下,已经失真了,加大了我判断的难度。 下午6点多,搜山的人都集合到了路边,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路上至少有五六十人,看来他们也认为,除了过河,没其他的路可以逃跑。这个是什么鬼任务,逃跑的线路都没多条选择!现在,我们还在他们设卡的中心,虽然离小河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我们却不能过去。 他们嚷嚷着,商量了20多分钟,一队人马重新上山搜索,留下了一部分人补充设卡的士兵。我还是不能动,从我们钻进山上的水沟到过河的距离,不过800多米,但是我们却用了五个多小时都没能过去。 天黑了,他们点起了火把。我们已经慢慢地挪到了他们设卡的边缘地带,这里人比较少,小土路在这里拐个弯,绕过山就是进入他们村庄的道路。他们已经把这座山团团围住了,但是却没找到我们。我慢慢地把头浮出水面,半站着观察情况。拐弯角只有3个士兵,离他们大约20多米的地方还有两个。拐角那边的情况我看不到,如果那边没有其他人或者人很少,我们有把握把这几个士兵干掉,然后冲向小河。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距离小河只有50多米,而且这里水流比较急,我们进入了水里,水花可以掩盖我们的行动,还可以顺流往下游逃跑。只要顺着水流能跑出100多米,小河就转了个弯,那里水流就平缓了,我们可以在那里上岸。根据地图显示的地形,敌人从这里到河边设卡要经过一个小沼泽,不好走,希望敌人并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大老远地跑到那边去。 山鹰也半站起来,我回过头,看看他,向他打手势,指指三个士兵,用手枪干掉他们,然后握拳、放开,指指拐弯角那边,意思是如果那边有人,给他颗手雷。山鹰点点头。 现在,我们就要突破包围了。这里的3个士兵并不足给我们构成威胁,离他们大约20多米的地方还有两个,只要我们速度足够快,我对付这三个,山鹰对付两个,只需要几秒种时间,然后我们可以在十几秒内跳到河里。 我深吸了口气,脑子里祈祷千万别中枪,老天保佑我能好好的回去。 三个士兵根本没发现我们就在离他们不到10米的地方。我和山鹰慢慢地把狙击枪背好,背靠着背,忽地站了起来,我的手枪“啪啪啪”地响了,一下就打出了六发子弹,一个赏了两发。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在这里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山鹰的手枪几乎跟我同时响起,只不过几秒钟时间,五个敌人就倒下了,我叫道:“快跑!” 山鹰忽地冲上了土路,我跟着也冲了出去,帮他警戒拐角。虽然枪响了,可其他设卡的士兵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拐角那边我依稀看到几个人影,我把准备好的手雷扔了过去,山鹰也朝后面扔了一颗手雷,利用爆炸声震慑他们,给我们多几秒的逃命时间。山鹰跑在我前面,那边,士兵们已经看到我们狂奔的身影了,一阵“咣咣咣”,AK-47就朝我们扫过来。不过他们的准头欠佳,我们有黑夜和树林的掩护,老天保佑,没被子弹击中。 我和山鹰一前一后“扑通”跳进了水里,顺着水流向下游飘去。跳进了小河,我开始平静下来。后面的追兵也追到了河边,不过他们并没有下河追我们的勇气。河岸边崎岖不平,他们也不好追,只是胡乱朝河里打了几梭子。 我们顺着水流飘到了下游,狙击枪拖着我们直往下沉,我们还是扑腾到了岸边。上了岸我看了看地形——还好,没被追得迷失方向,没上错河岸。山鹰也游了过来,被水呛得直咳嗽。我把他拉上来,说:“还没完呢,继续跑吧!”他回过气,骂了句:“我操!”我们继续亡命之旅。------------第七章 狙击手(狩猎)3------------ 我们又跑出了好几公里,基本安全了。现在我现在才发现手枪不见了——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不见的,反正它就是不见了。我记得我跳下河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游泳,把它插到枪袋里了,还扣好了,可能是掉到了河里。妈的,枪都弄丢了!又要写报告了! 上了直升机,我的心终于完全地放了下来,我和山鹰看着下面的群山,我忽然想起了蝰蛇…… 这一次,我和山鹰辗转腾挪了八个多小时,总的距离只挪了不到几百米,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第八章 退伍兵(折翼)1------------ 8月,丛林雨季还没有过,我和副射手山鹰出发,目标是一个中间人。 一切跟以前一样,我们潜伏到1个小村附近,在800米左右的距离监视着。目标似乎是在探亲,每天看到他跟村民交谈,带着女儿散步,还有他的老父亲,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几次,我都快扣动扳机了,但是每次都松开了手指。山鹰催促了几次,但都让我以种种借口推掉了。我是主射手,山鹰要听我的命令,但他知道我想什么。他说:“猎鹰,我们是执行任务,不要搀杂个人感情。” 过了一些天,我可以自己撑着拐杖走了,小颖也要归队了。我默默看她收拾东西,一句话都不说。她收拾好东西,问我:“你没话跟我说么?” 我淡淡地说:“谢谢你!” 她说:“我不是要这一句。” 我说:“对不起,小颖,你做的一切我非常感谢,但我无法回报你。” 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哭着走了。 我也很难受,小颖走了,我的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觉得空荡荡的。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现在已经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在军区特勤大队眼皮底下劫人偷车的风云人物,再也不是在丛林里单独一人行军的特种兵,再也不是创造了狙杀记录的狙击手。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败血症已经把我拖垮了:眼睛的视力严重衰退,20米外都看不清楚人脸,电视上小一些的字都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强壮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骨瘦如柴,稍微多吃点下去就会反胃、干呕,手一点力都没有。医生说,我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体重,最多能恢复到110斤就了不起了。 后来,桃子跑来看我。一进病房就把我从病床上揪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下去,大声地骂我,骂我狼心狗肺。她说:“小颖子哪点不好,她这么对你你还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请假照顾你,她跟她爸爸吵架。她从小就很听话,现在为了你跟自己的爸爸吵架!你是不是人啊?是石头都感动了,要不是小颖子,你活得过来吗?你是真的是傻了还是当兵当坏脑子了?” 我任凭她把我揪起来、扔下去,任凭她打我。后来她打累了,要我跟小颖道歉,说:“人家女孩子都不顾矜持这样对你了,你难道就不能迁就一下?你哪点吃亏了?” 我说:“桃子,你跟小颖说对不起,我真的配不上她。她对我所做的,我下辈子再还给她,加倍地还。” 桃子临走的时候恶狠狠地说:“姓叶的,我告诉你,我诅咒你!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的眼泪哗地流下来了。 对不起,小颖。对不起,下辈子,我加倍地还你! 在医院半年多,我已经可以慢慢行走了,用不着再做药物治疗了。我出院了,连长亲自来接我。本来,我可以不回连队,连长说我可以申请调个职,或者打个报告,到军校学习班进修,出来我就可以是个军官了,连长会为我去活动。可是我拒绝了,我想我的连队。我也知道,我在部队的日子不长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优秀的士兵了,我不想连长再为了我到处奔波。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驻地,战友看我回来特地开了一个联欢会欢迎我。我回家了,我终于回到我思念了半年的家。 我现在不能训练,也不能出任务了,甚至拿枪手都会抖。我就到了炊事班打打下手,每天种种菜、喂喂猪,逗马达玩。战友们都很照顾我。不让我拿重的东西,怕我的骨折会复发。他们还专门为我做了个小推车,让我喂猪或者浇菜的时候推东西。他们一看到我拎重的东西,不管在做什么,马上跑过来抢着帮我拿。 虽然很闲,但是我很不舒服。每天看战友训练就会想起以前,战友也从来不说我以前怎么样怎么样,怕我伤心,给我的感觉是:战友都在照顾我,我已经沦为受照顾的对象。山鹰没事就和我聊天,十二的笑话也多了,他们还经常做出些古灵精怪的动作来逗我笑。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变得更沉默了。 我希望我还能为连队做点贡献。没有事的时候,我就到军械库帮战友检查装备。我检查得很仔细,战友们每次出任务,都向我要装备,他们说:“叶子检查过的东西我们用得放心,我们都不用检查了。”军械库的老杨嫉妒地说我:“叶子啊叶子,你一来帮忙,我都快失业了。”我知道,这是他们安慰我的方式。战友每次出任务回来,我都为他们开小灶,绞尽脑汁做好吃的给他们吃。看着执行完任务回来的战友狼吞虎咽,我很欣慰,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心里好受些,只有这样,才会让我感觉到,我和战友还是同生共命。 本来,今年的新兵连长预留了我和山鹰带一组狙击手的,可是,我已经没这个能力了,最多,我也就只能跟他们讲讲理论的东西,实际操作,我甚至还不如他们。山鹰顶替了我的位置,而他的位置由另一个狙击手补充,我再也不是那个冷峻的猎鹰。 我经常会跑去看山鹰他们教徒弟,山鹰很尊重我,让他的徒弟也叫我师傅。有一次,小高说:“干嘛叫他师傅,他连我都比不上。”山鹰一脚就把他给踹趴下了。我很难受,是的,我连他都比不上。 小高后来知道了我的事情,他来跟我道歉,叫我师傅,我淡然地接受了。小高是个很聪明的人,教他什么都能很快地学会,他英姿勃发。他说他的目标就是超过我,我是个最好的狙击手,他就要做一个最最好的。我们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在山坡上看夕阳,像我和我师傅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问我为什么经常看远方,我想起我的师傅,对他说:“我在看我的家乡。” 看到小高,就像看到我的从前,看到山鹰,就像看到了我的师傅。我教小高唱歌,唱“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小高像我当初刚学一样,唱不出那个味道,他说:“师傅,这个歌太伤感了,不好听。”我淡淡地笑了:“小高,将来你就明白了。” 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跑到山坡上,定定地看着夜空,哼着歌,想我的师傅,想我的家乡,想我远方的姑娘。每次,马达听到我的脚步声,就默默跟我一起,躺在我的旁边,听我哼歌,听我跟它说话。 我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等待退伍。连长来找我谈过话,问我继续在部队还是回地方,我想了很久,问:“连长,如果是你,你呢?” 连长说:“猎鹰,说句很难听的话,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猎鹰了,部队不再需要你。虽然你可以提干,但是,部队干部很难做的,你看我,二十多年了,还在这里带兵,我希望我的兵都有好日子过。” 我说:“连长,我知道了,我回地方。”------------第八章 退伍兵(折翼)2------------[手机电子书网 Http://Www.517z.Com] 还有两个月不到我就要退伍了。我忽然觉得日子太短,我真希望日子长点,再长点,时间停滞下来。每一天我都贪婪地看着驻地的一草一木,看曾经熟悉的大山营房战友。有一天,我正在炊事班择菜,一个战友跑过来,兴奋地说:“快点,快点,你奶奶的,车来接你了,快点去连部。” 我到连部,在外面看到一辆挂着军区牌子的帕杰罗,走进连部,我看到小颖。她把人都支出去了,就剩我和她。她说:“收拾东西跟我走。我爸爸调到北京去了,我也去,我跟我爸说了,带你走。” 我说:“我只是一个士兵。” 她说:“你可以提干,我爸爸会照顾你,你跟我走。” 我说:“对不起,我不能走,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 她的眼泪流下来,哭着说:“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要我怎么对你?你说啊,我能做的都做了,你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 我说:“对不起,下辈子我再还你,加倍地还你。” 她哭得很伤心,走到门口边,对我说:“叶子,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说了或许是今生最伤人的一句话:“有人恨着我总比没人记得我强!” 帕杰罗带着伤心的小颖走了。战友们都说我住院住出毛病了。连长比我还着急,马上叫个战友备车让我去追,我拦住他:“连长,不用了,我不会去的。” 连长说:“这是命令,你这王八蛋,这关乎你一辈子的事情。我命令你去追,把她给我追回来!” 我第一次违抗命令,说:“就因为关乎我一辈子我才不去追,我有自己的想法。”连长摇摇头,算了。 退伍的那天终于来了!我默默地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看我的营房,我的床。战友们都不说话,我忍着眼泪。小高跟着我,对我说:“师傅,我能拥抱你一下吗?” 我回绝了:“狙击手就是要跟人保持距离。来,和师傅握个手吧。”小高握着我的手眼泪流了下来。我说:“小高,你是一个特种兵,铁打的汉子,哭什么!”其实,我的眼泪也快流了下来。我上了车,摸着口袋里的两颗子弹,想了想,掏出来对小高说:“师傅只带了你这个徒弟,师傅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就把这两颗子弹送给你吧,你比我更用得着。”小高接过子弹,这是我和我师傅用来做砝码的子弹,我已经把它们擦得很光亮,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金黄色。我知道,它们到第二天,还会像从前一样,变得暗淡无光,一如当年师傅的擦过的那颗子弹。 车慢慢地开了,连长叫道:“列队!立正!敬礼!”余下的战友们向我们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我哭了,退伍的战友都哭了。车停了下来,一些战友想跳下车,连长喝住了:“站住!连长最后给你们一个命令:不许回头!回到地方给我好好地干!不许丢部队的脸!只要记得你们有这个连长就行了!” 再见,我的连队! 再见,我的连长! 再见,我的战友们! 我们被送到军区,军区安排我们洗澡。给我们全部换了衣服,行李都经过检查,贴上了封条任何不能带的东西一律没收。我和战友被打散开了,混着其他部队的战友分开走。一个士官亲自把我送上火车,上了车,他把封条揭掉,对我说:“班长,不好意思,请您原谅我,我也是奉命。”我淡淡地说:“我知道。” 他给我敬了一个礼,下车。 我摸摸背包,我写着战友的通讯地址的小本不见了。我苦笑着:军区也太不近人情了,可是,我是个士兵,虽然已经退役,但我还是得服从。就这样,我揣着退伍证书和个三级伤残证明回到了N市。 到民政局办完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我总算明白了部队和地方的最大不同。地方的效率总是那么低,办事的人总是那么黑着脸。然后,等待分配。我去了好几次民政,打听我的工作,负责管理退伍分配的官员对我爱理不理的,每次去都推来推去,最后,他终于被我的锲而不舍“打动”了:“你急什么嘛,那么多人都不着急,现在下岗的那么多,都提倡自谋出路了。” 我说:“我们是特殊兵种,政策上有特殊照顾的。” 他说:“我知道,可是你也要考虑我们地方的困难啊。哎呀,没烟抽了!”我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我已经退伍,但我还保持着敏锐的观察能力,他的烟刚才放在抽屉,还有大半包的玉溪。我很傻,说:“你的烟放在抽屉里,还有大半包呢。” 他脸色变得不悦,说:“哦,哦,是哦,我都忘了。” 他点上一根烟打着官腔:“哎呀,地方有地方的困难,今年的退伍兵那么多,不好安排啊。你放心,今年不安排你,明年一定会安排的,我们都要按照政策来嘛是不是。我给你留意,你希望到什么部门?” 我说:“我是特种兵,希望到警察部门工作。” 他用怪怪的眼神看我:“你有关系吗?” 我说:“没有,希望你们安排。” 他说:“好吧,我会留意的,你这样的人才不会屈就你的,你等消息吧。啊,我还要开个会,就不能陪你了。” 我对他说:“谢谢!” 我出门前,习惯地敬了个礼。出门的时候,我听到他低声地说:“白痴!” 等待分配是个很难熬的事情,甚至比我出任务潜伏还难。至少,我出任务还知道个目标,而现在,我根本不知道目标在哪里。每天一早,我就醒了,睁开眼睛,想想今天该做什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去找同学玩,很多同学已经太久不联系,都把我淡忘了,要不就是我觉得他们都变了,没有以前读书的时候那种单纯,变得现实和市侩。[手 机 电 子 书 : w w w . 5 1 7 z . c o m]------------第八章 退伍兵(折翼)3------------ 等了两个月,我明白在这个社会没关系是不行的,而我已经跟这个社会脱节了。看着一些同学花天酒地,嘴里经常谈着泡妞、喝酒、蹦迪、捞外水的事情,我一句都插不上,别人也用怪怪的眼神来看我,好像我从外星球回来的。惟独和我读书的死党伍全和我聊得来。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但是家境不好,高中一毕业,就外出打拼,也有能力,但是这些年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他叫我去找大肥——大肥在读书的时候和我玩得挺好的,家里是电信系统的。他读了个中专,就到电信部门工作去了,伍全说他爸爸或许可以帮我的忙。 我想想也是,或许大肥还顾念同学之情。我也很久没见他了,不知道是不是更肥了。 伍全帮我把大肥约了出来。大肥果真又胖了很多,不高的个子腆着个弥勒佛般的肚子,油光满面,跟我握手的时候手掌全是肉。我和他聊了聊以前的读书的事情。大肥一脸的不屑:“丢!那些同学,没一个成气候的,读书比我好的多了,混得比我好的没几个。”伍全说:“大肥,叶子刚回来,你看能不能帮个忙,帮他找个工作?”大肥说:“没问题,一起去吃个饭吧,大家好久没见了,特别是叶子。” 我们上了大肥的车,大肥把我们拉到了一个饭店。看得出,他对这里很熟悉,进门的时候还跟门口的迎宾小姐打情骂俏。吃饭的时候,大肥问我想做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做警察应该合适吧。”大肥说:“警察不太好进啊,现在招收很严格的,电信的话我可以帮忙。”我说:“那也行啊,有份工做,不至于那么无聊,拜托你了。”大肥说:“大家同学,别说这个话,电信的老总和我爸特熟,我还经常去他那里吃饭,我跟他说绝对没问题,包你有个好工作。” 我听了很高兴,千恩万谢。 一顿饭吃了600多块,吃完了大肥抢着买单,我本来想买的,可是钱不够,就由他了。 送走了大肥,伍全说我:“你怎么那么呆啊?买单应该你来。” 我说:“我是想来啊,可是我钱不够,大肥说他有报销,就让他来了。” 伍全摇着头说:“唉,不知道怎么说你了。笨到家了!” 伍全还在我耳边说我:“叶子,我都觉得你很奇怪。以前,你在学校的时候,还经常跟人说笑,怎么几年兵当下来傻成这样,你到底当的是什么兵啊?”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不该说的东西我不说。我说:“侦察兵啊!我觉得我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啊,这些同学怎么都变化那么大?”伍全摇摇头:“叶子,现在的社会不是我们读书那时候了,你还那么单纯。我看大肥不会帮你的了,你没看他买单的时候都不高兴。你真不会做人。”我说:“大家同学一场,他应该帮我的吧,刚才也是他抢着买单,他不会那么小气吧?再说,我也是有分配的,我也不喜欢欠人情,他能帮就帮。”伍全说:“叶子,我跟你打赌,你肯定不会分到一个好单位,甚至人家分不分配你都是个问题。现在下岗的那么多,满街都是找工作的大学生,你学历又不高,你能做什么呢?” 我不说话了。是啊,我能做什么呢?在部队里,我学的都是战斗技巧,我根本不知道回到地方,我能做什么。半晌,我说:“我想,我做个保安还是可以的吧?我师傅退伍也是个保安。” 伍全说:“难道你一辈子就想做个拎着根棍子的保安?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有钱买房子,结婚养孩子。” 我说:“我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都没想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 果真像伍全说的一样,大肥并没有帮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总说:“哎呀,最近忙啊,没有空,一天都要陪领导吃饭,累都累死了,你放心,我一有空就去帮你说,放心,放心。” 我再笨,也知道他在推脱,看来只有靠自己了。 我就耗在民政了。终于,民政的干部给我了一个工作:把我分到罐头厂做个保安,问我愿不愿意去。我想:保安就保安吧,先有个事情做也好。 罐头厂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打听了半天,也没人知道N市还有个罐头厂。我去问我的姑丈,他是个司机,N市的角角落落都清楚。 姑丈听我一说,大吃一惊:“罐头厂?我说你还是别去了,那里的草长得比人还高,早就不开工了。” 我不死心,那里不开工,能给我开出工资够我生活就得了。一大早,我就骑着自行车按照姑丈给我说的地方找去了。 罐头厂差不多已经在城外了,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原来是这么一个工厂呀:一扇破旧的大门,上面的牌子经过风吹雨淋,字都模糊了,铁门锈迹斑斑,只有锁头那里还看得出经常有人开门。厂房死气沉沉,里面长满了草。 我敲了半天门,终于出来一个50多岁的老人家,佝偻着背,不冷的天气还披着一件单衣。他问我:“你找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