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如果死亡就是灵魂从一处迁往另一处,如果我们听到的这种说法是真实的,如果所有死去的人都在那里,那么我们到哪里还能找到比死亡更大的幸福呢? 如果灵魂抵达另一个世界,超出了我们所谓正义的范围,那么在那里会见到真正的法官……如果你们中有人有机会见到奥菲斯和穆赛乌斯、赫西奥德和荷马,那该有多好啊?如果这种解释是真的,那么我情愿死十次。 …… 先生们,如果能够向统帅大军往讨特洛伊的首领,或者向奥德修斯,或者向西西弗斯,或者向人们能提起的成千上万的人提问,与他们谈话,与他们在一起,与他们争论,难道不是一种无法想像的幸福吗?我想,他们无论如何不会因为这样的行为处死一个人,因为,如果人们所说的是真实的,那么他们除了拥有超过我们的幸福的其它幸福,他们现在已经是不朽的了。 这样对死亡的哲学思考是否让你觉得死并不可怕?也许,这只是一个哲学家的一种看法。一种对世界的看法即是对世界的一种解释,这种解释会使世界看起来是一种样子而不是另外的样子。世界存在于你的认知结构中。于是,在对世界这样的“设定”下,你的认知结构中的世界图景会对你的心理结构产生影响,正如你的心理结构会对你的认知结构产生影响一样。 我们先来说一下认知结构怎样对心理结构产生影响。它是依赖于人的情感、价值观等对于事实的反应,换言之,它是由你的认知结构参与作用下的“外界”对你的心理结构刺激的结果。假设新闻媒体以“老师狠煽学生耳光”为题报道了一件师生之间的冲突,那么,当你看到这样的标题时,在你的认知结构里就有了“老师打学生”这一事实设定,你被标题所“认定”的事实影响而先入为主了。但是,随着媒体把事实的真相深入揭开,慢慢地,你发现其实是学生可恶,多次对老师出言不逊甚至故意作弄老师,老师只是忍无可忍地加以反击对他进行教训。在这个时候,“老师强势,学生弱势”的社会认知背景自动隐去,在你的认知结构里,事实已经是另一种样子了。而在这时,你的心理反应也随之改变,你从同情学生转到了同情老师。 那么心理结构又是怎样对认知结构产生影响?前面我们已经多次探讨过。心理结构一旦影响认知结构,你所看到的世界就是歪曲的,他只是你带着恐惧、愤怒、愿望等所看到的世界,即你所看到的世界只是你害怕看见或希望看见的世界,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你头脑中的产物更多地是你心理中的产物。为什么一个人在结婚前把恋人想像得是多么好,温柔贤惠什么的,似乎她具有一切优点,但婚后却感觉失望?原因仅仅是,所有这些优点,更多地是他附加上去的,而不是她本来具有的,一旦两个人的关系生活化,这些并不具有生活化的“美”也就被“祛魅”而消失了。即,他对他的想法,在不同的情况里影响到了他对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事实设定。在这里我再举一个例子。当你晚上走在一片矮树林里的时候,被晚风吹动摇摇摆摆的影影绰绰的树木似乎就是鬼魂。你会感觉很害怕。但是,当你打开手电筒照射,你会发现它只是树木。它之所以不像是树木而像是鬼魂,那是因为你心里害怕。而当手电筒告诉你它事实上只是树木时,你的害怕消失了。我们可以看到,苏格拉底为什么不害怕死亡?那是因为在他眼里,死亡或者并不是绝对的空虚,而是一场漫长的无梦的睡眠;或者死后并不意味着一个人的彻底消散和虚无化,而是灵魂从一处迁往了另一处。作为一种对生的延续,无论是哪一种,死亡都并不可怕,甚至可能还是一件好事。在认知结构上对死亡的这两个事实设定影响和改变了他的心理结构,使他在心理上能坦然接受和面对死亡。 但你也看出来了,在这里他并没有论证,而只是“设定”,严格来讲并没有诉诸于理性,所以还是很难让人从心里认为死亡就是这样。但作为一个实践自己的哲学的哲学家,苏格拉底不怕死当然不是暗示或强迫自己认为死亡不可怕的结果。在柏拉图的《斐多篇》里,他进行了影响人类历史两千多年的精彩论证,他的观点被称之为“灵魂不朽”,并受到一些批判。不过我们在这里不要理会,我们需要注意的是理性的力量是如何体现出来的,而拥有这种理性力量的哲学家在心理上是多么强大。 苏格拉底:现在我要对你们,我的法官,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我看来一个真正把一生贡献给哲学的人在临死前感到欢乐是自然的,他会充满自信地认为当今生结束以后,自己在另一个世界能发现最伟大的幸福。西米亚斯和克贝,我要清楚地告诉你们,这种事如何可能。 普通民众似乎无法理解,那些以正确的方式献身于哲学的人实际上就是在自愿地为死亡作准备。如果这样说是正确的,那么他们实际上终生都在期待死亡,因此,如果说他们在这种长期为之准备和期盼的事情到来时感到困惑,那么倒确实是荒谬的。论证较长而且复杂,占去了《斐多篇》的大量篇幅。出于简便起见,我只在这里把他的逻辑梳理如下: 第一,哲学家和常人不同,他更关注知识而不是意见。他关注不会消失、朽腐的美本身(理念),而不是美的事物。一个人要想获得真理,必须摆脱身体的诱惑。真正的哲学家能够摆脱身体欲望,超越于可见的身体而专注于不可见的灵魂,使灵魂摆脱与身体的联系(苏格拉底一生都在实践他的哲学,他极少受感官欲望影响,比如总是赤着脚,对感觉欲望不为所动)。 第二,人有身体和灵魂,死后无非是肉体本身与灵魂脱离之后所处的分离状态和灵魂从身体中解脱出来以后所处的分离状态。肉体自然是要死亡的,但生是从死产生的,正如死是从生产生的一样,灵魂是不朽的。 第三,人死时,对于一个超越了身体欲望而接近不可见的理念世界的哲学家来说,死时灵魂从肉体中解脱出来时是纯洁的,它进入了理念世界,因为在他的今生灵魂从来没有在肉体中封闭自己;而普通人的灵魂与肉体结合在一起或被肉体所封闭,因此死时并不能不受污染地脱离肉体,它们无法进入不可见的纯粹的理念世界,而会被拉回现实世界,只在坟墓和坟场里徘徊:那些影子般的幽灵就是这些还没有消失的灵魂。 第四,既然一个哲学家生时专注的是与灵魂联系在一起的理念世界,并尽力摆脱或摆脱了身体的欲望,而且死只是灵魂彻底离开身体进入一个真正的理念世界的过程,那么生和死就只有这样的区别:灵魂尚存在于身体,灵魂彻底脱离身体进入纯粹的理念世界。这样,死不过是生的延续和超越而已,它是在一个人经过艰苦的哲学修炼后的自然归宿。在此我们终于理解了为何苏格拉底说一个真正的哲学家一生实际上都在为死亡作准备:训练自己专注于灵魂摆脱感官欲望,就是让灵魂在死后能进入纯粹的理念世界。既然生时追求死后的状态,那么死后灵魂可以进入理念世界,有什么可怕和不高兴的呢? 你可以不相信灵魂不朽,可以不研究哲学,但你不得不承认,依赖这种理性力量,苏格拉底真正让自己克服了死亡恐惧。伦理学中的利他主义(不仅仅是利他主义,包括义务论在内的所有非利已主义学说)在20世纪曾遭到社会生物学的挑战。社会生物利用生物学的成果证明:DNA总是在不断地复制自身;要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生存下来,它就只能“帮”与自己具有亲缘关系的DNA。所以,作为DNA寄生的庞大“容器”,人是自私的,而且我们看到我们的感情随着亲缘关系而向外扩散,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感情已经是零了。 反驳看似非常有力,但实际上是无效的,因为人不可能还原成DNA。正如心理反应不可能还原成生理效应一样(很多用生理效应来解释心理现象的心理学家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放在人的占有上来说,人(有机体)并没有无限扩张的趋势,它更多是社会的产物,而且是私有财产出现后的特定社会结构的产物。这种社会结构强化和扩大了心理竞争,导致人无限地企图扩大自我。我们不要以为我们现在是这样的心理结构,就把人的这种心理看成是“自然”的。非常明显,原始人并没有这样想和这样干。 N年前,我在某个单位工作。我有一个同学也在。 我同学和我无论在性格上还是爱好追求上都有所差异,或者说差异较大,在价值观上不会有共同语言。所以我们的交往基本上属于角色(同学加同事)交往。好在单位较大,平时联系也不多。 我同学人很聪明,非常懂得要“适应现实”,对各种混世法则也比较了解,同时也有能力。以我的分析,以后爬上处长级别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很大的难题,但如果还在这个单位,也可能这是一生的顶点。 我则属于那种在世人眼中非常傻的人,不懂得如何讨领导同事欢心,不会混,不会搓麻吃喝这类交际手段。由此你可以想像,我的日子并不好过,可以说非常之惨,完全被孤立、排斥、打击。这种惨状估计会超出很多人的理解之外。 你们可以想像一下我为什么要强调心理的强大。你可以做不到在任何打击面前波澜不惊,不为所动,但不被严重干扰(更不要说不被打倒)还是可以做到的。我见过太多处于我类似困境的人的最后结果:要么疯狂(真正发疯,变成精神病),要么变态,要么放弃自我“改邪归正”,总之一句话,他们无法对抗世俗之见和多数人。 我同学估计会在心里面看不起我或笑话我,或者说在我面前有心理优势(毕竟有世俗上的优势),这一点你应该想像得到。 我和他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后来有一次他有事,出于礼貌(毕竟是同学)到我那儿坐坐。 一开始仍然只是客套。他掩饰不住内心的优越感。 我见惯了太多自以为很聪明混得很好而实际上很蠢的人。他们的眼光不会超出三尺之外。我同学当然不止于这种档次。但浸染社会太深,要想真正的出类拔萃估计还得学习学习超出他视界甚至理解能力之外的东西。 于是我慢慢地开始扯一些精辟而在他眼中高深莫测的话,试探他的反应。 我同学毕竟是聪明人,马上就嗅出这种味道:我和“以往”不一样。他把他的感受表达了出来。我便严肃地告诉他:你应该知道有这么一个说法: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接下去的谈话让他确定,我实际上远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SB,我懂的很多东西远在他们的视界和理解能力之外,而且分析单位中的很多现象易如反掌。他的态度由平等变为恭敬。 我告诉他,我们是同学,什么都可以讲。 他于是把他的一个困惑抖出来,请我指点。 同学请我指点的事大致如下: 他想当某个二级单位的副手(当时他好像只是副科级),有一个竞聘,他估计觉得通过正常的竞聘无望,于是便找我们单位的头儿希望能给下面的人讲一声。头儿和他沾点间接的老乡关系,他也经常去头儿家,头儿似乎还经常给他讲些人生道理,比如要读书之类。他感觉,以他们的关系,头儿似乎应该帮他这个忙。 但头儿告诉他不方便给下面的人说,并以官腔说在这个单位只要有能力,以后肯定有机会嘛。 我同学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事情无望。不过他现在担心的是,他这样莽撞地找头儿会不会得罪了他。请问我该如何办。他话还没说法我就知道他没戏。 我告诉他道理非常简单:他或许有一点能力,但在这个单位,他资历不够。虽然让他当某二级单位副手只是头儿一句话的事情,但头儿肯定不会帮他。因为,头儿并不会替他思考,而只会替自己思考。帮我同学是有风险的。我同学有什么可以让头儿要为他承担这样的风险?除非他捏住了头儿的把柄。但这当然不可能也不会。 这风险就是:帮我同学说话,头儿通不过合法性论证。也就是说,他担心下面的人议论他,他的形象必然受损,难以在下属面前树立权威。这对于一个整天装严肃的领导来说是可怕的。 头儿之所以有这样的“合法性焦虑”,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的同学当那个副手没有合法性(资历太浅)。如果他在竞争中拥有充足的优势,且众人不觉得他当那个副手有什么问题,那么,头儿当然可以考虑成人之美。 我的同学之所以犯下这个冒进的错误,乃在于他只从他自己和头儿的关系上想,而没有从头儿的角度上考虑,更没有想到这背后有一个“公众舆论”影响头儿的判断。非常现实和聪明的他居然忘记了这一点:在非亲非故的情况下,特别是在单位里,一个人帮你的前提是要帮自己,至少不能损害自己。 同学问我怎么收场。他说去给他道歉行不行? 我说这非常愚蠢。很简单,这个事情虽然在你心中有很高的分量,但在头儿心中根本就是一件屁事,而且由于它的不快性质,头儿在心里面倾向于对它进行遗忘。这时候如果你还要揭开它,那么你的语言无论是什么,本身就激起了头儿的不快,原来也许你没有得罪他,但现在肯定会得罪。 他又问那怎么办?不再如以往一样去他家? 我说同样愚蠢。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特别是握有权力的人来说,你打破和他的交往规律容易激起他的心理反应,会诱使他对你和他的关系及你本人作出判断。头儿可能已经记不起这事,但如果你不去他家,他可能还真的想起这件事情来了,你还真得罪他了。 正确的方法是仍然如以往一样去他家,但要装B,假装好像从未发生过这件事情,提也不提起,话题仍如以往一样。对于有权力的人来说,他同样可以滴水不漏地和你装B。这样,似乎从来没有这样一件事情影响过你们的关系。 而非常重要的是,你这样做不仅不会得罪他,而且不排除会在以后有好处。因为,你不改变和他的交往规律意味着,你并不因为你的受挫而改变对头儿的尊敬,你的存在本身此时就等于提醒头儿他劝了你的。你们以前的交往本来是一种平衡的社会交换:你对他尊敬,他以对你的一些指点(比如要读书这类)作为报偿。但这种社会交换被你的要求打破了,因此,无形中头儿不能满足你,在心理上已经等于他劝了你的。在以后你有合法性的资格竞聘某个职位时,只要用某种方式让他记住这一点,他肯定会帮你。 心理强大训练方法八:直面死亡恐惧 二、步骤 死亡恐惧既然是对死亡的想象和对恐怖事物的恐惧,那么,方法论就是用理性思考来驱散想象的不确定性,用认知和经验来消除恐怖事物对于心灵的影响。 但除非受到强烈的刺激而改变了自己的心理结构(比如至亲至爱的人的死亡,比如在战场上见过太多死尸),否则想在短时间内克服死亡恐惧难度非常之大。因此,这个训练要有长期性的打算,说“步骤”是不太恰当的。甚至,也许我们根本不能把克服死亡恐惧作为一种直接的目标,因为我们的训练或说修炼也许不可能达到苏格拉底的层次,这样,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训练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克服死亡恐惧,而是为了带来自己真正的转变,能够克服死亡,只是它的一个附带的或说是间接的结果。 A、对人生的意义进行思考。不要把这个事情想像成很费事,也不要把它看得多么玄虚,它和你的生存息息相关:因为你需要一个东西让你感觉活得有价值和死得没有遗憾。 在生物学上,死无遗憾可言,它遵循着自然规律,从生到死属于自然链条中的一个环节。按照存在主义神学家蒂利希的说法,事实上从出生开始我们就是向死亡进军,我们的生命每天都要被夺走一部分,我们的生存就是死亡本身,而最终的那个被称之为“死”的时刻不过是完成了死亡进程而已。 但我们为何害怕死亡?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在心理上和社会上我们感觉我们没有“活够”。我们从未反思过我们的生活。而苏格拉底早已说过,没有反思过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怕生活的人虽然不一定怕死(自杀者就不怕死,但他怕生活),但怕死的人肯定怕生活。苏格拉底的心理强大,与他真正生活过有关。 以上的话的意思是:无论我们如何用世俗的很多东西掩盖我们的内心渴望,无论我们如何追求世俗的成功来标榜我们的自我价值,只要我们没有真正地对生活进行思考并获得人生的意义,我们的存在是有缺陷的,尽管已被压抑,但内心里的声音会隐约告诉我们没有真正有意义地生活过。我们不想死,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生的价值,我们隐约感觉到白来了世间一趟,我们对世间有着眷恋。 但人生本无意义,意义是人赋予的。正因为如此,思考人生的价值何在就成为我们心理强大的一个要件。它可以让我们尽量少受一些我们在内心里不需要但却具有很大诱惑性的东西的影响。它可以让我们判断并驱使我们该去做些什么。 在这里我不提供选择,也不作价值判断,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价值观。但是,我想一个人多思考人生,多做推动社会进步的事情,无论是提升自己的素养,还是打造强大的心理,都是很有用的。 B、弗洛伊德说,一个人对过去了解得越少,他对未来的判断就越不可靠。这是就认知层面来说,事物的演变很少出现断裂,如果你的知识和经验都很欠缺,你很难判断一个新出现的事物或新出现的一种现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的预测能力也要打折扣。 我们不要忘记,人是心理动物。童年期的诸多经验(无论是否造成心理创伤)会在人的一生发挥出重大的影响。不借助头脑的超越,我们根本无法斩断历史。而我们的诸多心理问题,恰恰就在于对我们的历史进行了遗忘(压抑)。 在时间的链条中,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三个紧密相连的环。缺少了任何一个,时间的链条就会中断。而时间链条的中断意味着我们的心理某种意义上的悬空,意味着焦虑。我们被逐出一个不断延续的时间序列。如果我们既不了解历史,也不对未来有所畅想,在心理结构上我们和由时间序列建构的世界就会失去联系,我们的存在就容易被淹没。一个能够与逝去的亡魂对话的人,一个能够设想未来的人,比一个悬空的人更不怕死,因为他的存在更体现为一种“自然”,站在历史和未来的高度上,他比后者更少焦虑,更能合理化死亡。 多读历史是有好处的。能够在读史时设想历史的情境,发思古之幽情更好。 以上的种方法对于死亡恐惧的克服来说都不是直接的,它们的目的是对自己进行素养上的修炼,从而间接达到减弱死亡恐惧的目的。 下面继续讲方法C: C、思考死亡的象征物。 不知你看到花圈、棺材、坟墓是否害怕?它们的确都具有阴森恐怖的特征。 在这个世界上,太美或太丑、太温馨和太恐怖的事物都可以轻易地绕过我们的头脑而刺激我们的心理结构。换言之它们具有很强的刺激性,它们的性质立马就会激起我们的心理反应,从而在我们的心理结构产生特定的情境。花圈、棺材、坟墓之类东西,只要你一看到,它们立马就会让你产生心理效应。我曾听一位五十多岁的司机讲他看到棺材都害怕。 但花圈、棺材、坟墓真的那么可怕吗?并非如此。可怕的是它们的象征:死亡。 所以问题不在于它们有多么可怕,而是它们轻易地绕开你的智力结构,对你产生了心理效应。你被恐怖的情境捕获。 作为克服死亡恐惧的一个必要训练,就是要看穿死亡象征的虚弱本质。当你看到花圈、棺材、坟墓时,一时也许会觉得害怕,或受到震慑,但不妨冷静下来想一想。 你一定可以想到,在花圈、棺材、坟墓与死亡的象征关系中,不是它们本身,而是它们的功用或功能使它们与死亡产生了联系。它们体现为特定的颜色和形状,但这些颜色和形状本身并没有什么象征意义,象征意义是人赋予的。既然人可以给它们赋予某种象征意义,同样也可以祛除它。 祛除的方法就是思考。把它们作为你的认知客体来加以审视。如果你能够考虑清楚它们和死亡的关系,对于死亡本身你就可以客观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