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全史分卷《远古暨三代史》-13

历法是根据天象以一定的单位对年、月、日的计量方法。  商王朝时期,商王任命了专司天文的官员。他们把过去掌握的分散零星的天文、历法知识进行整理,从事比较系统的天气观测和计算,使早期天文学及其历法得到较大的发展。  世界的历法,大致有 3 种基本形式:一为太阴历,如回历,1 年为 12 个太阴月,每月 29 日或 30 日,故 1 年之长为 354—355 日;二为太阳历,如埃及历,1 年之长为 365—366 日;三为阴阳历,如犹太历,1 年为 12 个月或13 个月,1 年之长,平年为 353—355 日,闰年为 383—385 日。商代的历法也是阴阳历。  ①  夏鼐:《我国古代蚕、桑丝、绸的历史》,《考古》1972 年第 2 期。  夏代先民使用的干支记日法被商人所继承。安阳殷墟出土的一块牛肩胛骨上就完整地刻有 60 个干支:甲子、乙丑、丙寅、丁卯、戊辰、己巳、庚午、辛未、壬申、癸酉、甲戌、乙亥、丙子、丁丑……直至癸亥。用它来记日,60 天为一个循环。商代铜器铭文和卜辞中普遍用这种方法记录日期。60 天计为两个月。但也有 59 天的,说明当时已有大、小月之分。农历年以月为单位,月亮凡 29 日或 30 日一满,为一太阴月。积 12 个太阴月约为 36 旬,较一个太阳年的长度要短,故若干时间后要加闰月以补足之。商代一般以十二月为一年,但卜辞中也多次出现“十三月”的刻辞,说明这时已用连大月和大小月来调整朔望,用置闰来调整朔望月与回归年的长度。这是阴阳合历的最大特点。商代的置闰法,一般都置于年终,即称十三月。但在商代晚期商王祖甲以后已出现了年中置闰的办法。到了商朝末年,在卜辞、兽骨刻辞和铜器铭文上有了较整齐的记时法,出现了近乎“年”的时间单位,名曰“祀”。另有一种“祀季”,介于祀与月之间。人们记事时使用“干支记日——在某月——隹王某祀——祀季”的形式,卜辞中则多用“干支记日——才某月——隹王某祀”的格式。  商人还把一天分为几段,日指白天,夕指夜晚,中午称中日,即日中。此外,日出地面称旦,日落称昏或各(落)日;天明以后称朝,正午之后,日已偏斜称昃;在昃与昏之间还有郭兮。商人朝夕两餐称为大食、小食,大食之前卜辞中又称明、日明等等。所有这些都说明商人对每天所划分的阶段用于记录史实,能相当准确地反映其时间属性。  天时观念的发展与农业的发展是紧密相连的。因为农业需要寻求天时周期的规律以便及时播种和收获。商王朝时期,人们将天象的变化与相应的物候揉合在一起,并在观测天象、确定季节的探索中取得了重要的成果。《尚书?尧典》中有关于“四仲中星”的记载:“日中星鸟,以殷仲春;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宵中星虚,以殷仲秋;日短星昴,以正仲冬。”这是用四组恒星黄昏时在正南方天空的出现来定季节的方法。当黄昏时见到鸟星(心宿一)升到中天,就是仲春,这时昼夜长度相等;当大火(心宿二)升到正南方天空,就是仲夏,这时白昼时间最长;当虚宿一出现于中天时,就是仲秋,此时昼夜长度又相等;而当昴星团出现在中天时,就是仲冬,白昼时间最短。这里的仲春、仲夏、仲秋、仲冬,即今天所说的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四个节令。据研究,最晚在商末周初时,我国就已经取得了这一观象授时的重要成果。卜辞中有“今春”、“今秋”之语,虽不一定为后世的四季,但因农事而分的“季期”当可无疑。  商人对气象和自然界的各种现象都十分关心,因为它与农业生产及人民生活关系密切,当时有专人观察,记录相当仔细,甚至有连续 10 天的气象记录,可视为世上最早的气象记录之一。如卜辞中对风、雨、阴、晴、霾、雪、虹、霞等天气变化都有记载,其中风有大风、小风、大骤风、大狂风等,这可以说是对风力分级的开始。对东、南、西、北四方的风还有不同的名称。雨也有大雨、小雨、多雨等等名称。此外,还记有霾(《尔雅?释天》曰“风而雨土为霾”)、云、霁(雨止)等。商人十分迷信,遇事必卜。所以,今天看到的卜辞中有不少卜问天气阴不阴(“易日”?“不易日”?);是大晴天还是稍晴(“大啟”?“啟少”?);是否雨停止了(“雨其隹霁”?)等等。这些都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天象与气象的认识,说明他们对大自然的认识已比较深刻了。  商代卜辞中还有不少日食、月食的记载。如商王武丁时期卜辞中记有“日有食”(林 1、10、5),至于月食,仅武丁时期就记有好几次:  六日[甲]午夕,月有食。(乙 3317,卜人宾)。  七日己未■,庚申月有食。(库 1595,全 594,卜人争)。  月有食,闻(即昏),八月。(甲 1289)。  旬壬申夕,月有食。(簠天 2)。  三日囗酉夕,[月有]食,闻(昏)。(燕 632,卜人古)。  上述五次月食中有两次说“月有食,闻”,古文“闻”、“昏”一字,指月全食而天昏地黑。  天体中有些星的亮度原来很弱,很暗。但在某个时候它的亮度突然会增强几千倍甚至几百万倍。这种星叫新星。亮度增强到一亿倍至几亿倍的叫超新星。这种新星或超新星的亮度,以后又会慢慢减弱。卜辞中有一条天象内容说“七日己巳夕■,有新大星并火”(《殷墟书契后编》下 9?1)。这也是商王武丁时期的卜辞,说的是七日这一天晚上,天空中有一颗新星接近大火(心宿二)。这是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早的新星记录。  (五)商代的数学与医药学  随着历史的进步,人们在生产、生活以及交换过程中,如在城垣建筑、地亩测量、编制历法等工作中,都需要数学知识和计算技能。因此数学随着社会的前进而获得了发展。  商代的甲骨文和陶文中都有不少记数文字。甲骨文中的一、二、三、四等数字多是横划记写;陶文中则多为竖写。商代先民与后世的人们一样,已经能用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这 13 个单字记录 10 万以内的任何自然数了。十、百、千、万的倍数在甲骨文中用合文书写。这种记数法既简洁又明了。  目前在甲骨文中出现的最大数字是 3 万。复位数已记到 4 位,如 2656。当时,人们在记数时,常常在十位数和个位数之间加上一个“又”字,如“五十又六”。他们正是用这种方法记下了许多令今日的研究者们感兴趣的内容。  商代先民使用的从一至十的数码,按实用需要进行排列和逢十进一的计数方法,对今天的使用者来说已习以为常,人们并不深究其价值和在数学发展史上的意义。但若将其与古罗马、古埃及的计数方法相比较,这一方法比他们的要更先进、更科学。印度到了 6 世纪才开始使用十进制。所以商代使用的数学系统,是我国古代先民对人类科学的发展作出的一大贡献。  先进的记数方法,为人们在生产和生活中进行计数和运算提供了方便。历法的出现虽与农业、畜牧业生产的需要有密切关系,�,不作乐,不判署刑杀文书,不行刑罚,不预秽恶。致斋,唯行祀事,其祀官已斋而阙者摄。其余清斋一日。  三曰陈设。其别有五:有待事之次,有即事之位,有门外之位,有牲器之位,有席神之位。  前祀三日,尚舍直长施大次于外壝东门之内道北,南向。卫尉设文武侍臣之次于其前,左右相向。设祀官次于东壝之外道南,从祀文官九品于其东,东方、南方朝集使又于其东,蕃客又于其东,重行异位,北向西上。介公、酅公于西壝之外道南,武官九品于其西,西方、北方朝集使又于其西,蕃客又于其西,东上。其褒圣侯若在朝,位于文官三品下。设陈馔幔于内壝东西门之外道北,南向;北门之外道东,西向。  明日,奉礼郎设御位于坛之东南,西向;望燎位当柴坛之北,南向;祀官公卿位于内壝东门之内道南,分献之官于公卿之南,执事者又于其后,异位重行,西向北上。御史位于坛下,一在东南,西向,一在西南,东向。奉礼郎位于乐县东北,赞者在南,差退,皆西向。又设奉礼郎、赞者位于燎坛东北,西向。皆北上。协律郎位于坛上南陛之西,东向。大乐令位于北县之间,当坛北向。从祀文官九品位于执事之南,东方、南方朝集使又于其南,蕃客又于其南,西向北上。介公、酅公位于中壝西门之内道南,武官九品又于其南,西方、北方朝集使又于其南,蕃客又于其南,东向北上。所以即而行事也。  又设祀官及从祀群官位于东西壝门之外,如设次,所以省牲及祀之日将入而序立也。  设牲榜于东壝之外,当门西向。苍牲一居前,又苍牲一、又青牲一在北,少退南上。次赤牲一、次黄牲一、白牲一、玄牲一、又赤牲一、白牲一在南,少退北上。廪牺令位于牲西南,祝史陪其后,皆北向。诸太祝位于牲东,各当牲后,祝史陪其后,西向。太常卿位于牲前少北,卿史位于其西,皆南向。  又设酒尊之位。上帝,太尊、著尊、牺尊、山罍各二,在坛上东南隅,北向;象尊、壶尊、山罍各二,在坛下南陛之东,北向,俱西上。配帝,著尊、牺尊、象尊、山罍各二,在坛上,于上帝酒尊之东,北向西上。五帝、日、月各太尊二,在第一等。内官每陛间各象尊二,在第二等。中官每陛间各壶尊二,在第三等。外官每道间各概尊二,于下坛下。众星每道间各散尊二,于内壝之外。凡尊,设于神座之左而右向。尊皆加勺冪,五帝、日、月以上,皆有坫,以置爵也。设御洗于午陛东南,亚献、终献同洗于卯陛之南,皆北向。罍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篚,实以巾爵也。分献,罍、洗、篚、冪各于其方陛道之左,内向。执尊、罍、篚、冪者,各立于其后。玉币之篚于坛上下尊坫之所。  前祀一日,晡后,太史令、郊社令各常服,帅其属升,设昊天上帝神座于坛上北方,南向。席以稿秸。高祖神尧皇帝神座于东方,西向,席以莞。五方帝、日、月于坛第一等,青帝于东陛之北,赤帝于南陛之东,黄帝于南陛之西,白帝于西陛之南,黑帝于北陛之西,大明于东陛之南。夜明于西陛之北,席皆以稿秸。五星、十二辰、河汉及内官五十有五于第二等十有二陛之间,各依其方,席皆内向。其内官有北辰座于东陛之北,曜魄宝于北陛之西,北斗于南陛之东,天一、太一皆在北斗之东,五帝内座于曜魄宝之东,皆差在前。二十八宿及中官一百五十有九于第三等,其二十八宿及帝座、七公、日星、帝席、大角、摄提、太微、太子、明堂、轩辕、三台、五车、诸王,月星、织女、建星、天纪等一十有七皆差在前。外官一百有五于内壝之内,众星三百六十于内壝之外,各依方次十有二道之间,席皆以莞。  若在宗庙,则前享三日,尚舍直长施大次于庙东门之外道北,南向。守宫设文武侍臣次于其后,文左武右,俱南向。设诸享官、九庙子孙于斋坊内道东近南,西向北上。文官九品又于其南,东方、南方蕃客又于其南,西向北上。介公、巂阝公于庙西门之外,近南。武官九品于其南,西方、北方蕃客又于其南,东向北上。  前享一日,奉礼郎设御位于庙东南,西向。设享官公卿位于东门之内道南,执事者位于其后,西向北上。卿史位于庙堂之下,一在东南,西向;一在西南,东向。令史各陪其后。奉礼郎位于乐县东北,赞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协律郎位于庙堂上前楹之间,近西,东向。太乐令位于北县之间,北向。设从享之官位,九庙子孙于享官公卿之南,昭、穆异位。文官九品以上,又于其南,东方、南方蕃客又于其南,西向北上。介公、酅公位于西门之内道南,武官九品于其南,少西,西方、北方蕃客又于其南,东向北上。设牲榜于东门之外,如郊之位。设尊彝之位于庙堂之上下,每座斝彝一,黄彝一,牺尊、象尊、著尊、山罍各二,在堂上,皆于神座之左。献祖、太祖、高祖、高宗尊彝在前楹间,北向;懿祖、代祖、太宗、中宗、睿宗尊彝在户外,南向。各有坫焉。其壶尊二、太尊二、山罍四,皆在堂下阶间,北向西上;簋、钘、笾、豆在堂上,俱东侧阶之北。每座四簋居前,四簠次之,六登次之,六钘次之,笾、豆为后,皆以南为上,屈陈而下。御洗在东阶东南,亚献又于东南,俱北向;罍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  享日,未明五刻,太庙令服其服,布昭、穆之座于户外,自西序以东:献祖、太祖、高祖、高宗皆北厢南向,懿祖、代祖、太宗、中宗、睿宗南厢北向。每座黼扆,莞席纷纯,藻席画纯,次席黼纯,左右几。  四曰省牲器。省牲之日,午后十刻,去坛二百步所,禁行人。晡后二刻,郊社令、丞帅府史三人及斋郎,以尊、坫、罍、洗、篚、冪入设于位。三刻,谒者、赞引各引祀官、公卿及牲皆就位。谒者引司空,赞引引御史,入诣坛东陛,升,行扫除于上,降,行乐县于下。初,司空将升,谒者引太常卿,赞引引御史,入诣坛东陛。升,视涤濯,降,就省牲位,南向立。廪牺令少前,曰:“请省牲。”太常卿省牲。廪牺令北面举手曰:“腯。”诸太祝各循牲一匝,西向举手曰:“充。”诸太祝与廪牺令以次牵牲诣厨,授太官。谒者引光禄卿诣厨,省鼎镬,申视濯溉。祀官御史省馔具,乃还斋所。祀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帅宰人以鸾刀割牲,祝史以豆取毛血,各置于馔所,遂烹牲。其于庙亦如之。  五曰奠玉帛。祀日,未明三刻,郊社令、良愬令各帅其属入实尊、罍,太祝以玉币置于篚,太官令帅进馔者实诸笾、豆、簋、簠于馔幔。未明二刻,奉礼郎帅赞者先入就位。赞者引御史、博士、诸太祝及令史、祝史与执事者,入自东门坛南,北向西上。奉礼郎曰:“再拜。”赞者承传,御史以下皆再拜。执尊、罍、篚、冪者各就位。赞者引御史、诸太祝升坛东陛。御史一人,太祝二人,行扫除于上,及第一等;御史一人,太祝七人,行扫除于下。未明一刻,谒者、赞引各引群臣就门外位。太乐令帅工人、二舞以次入,文舞陈于县内,武舞立于县南。谒者引司空入,奉礼郎曰:“再拜。”司空再拜,升自东陛,行扫除于上,降,行乐县于下。谒者、赞引各引群臣入就位。初,未明三刻,诸卫列大驾仗卫。侍中版奏“请中严”。乘黄令进玉辂于行宫南门外,南向。未明一刻,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服衮冕,乘舆以出。皇帝升辂,如初。黄门侍郎奏“请进发”。至大次门外,南向。侍中请降辂。皇帝降辂,乘舆之大次。半刻顷,太常博士引太常卿位于大次外,当门北向。侍中版奏“外办”。质明,皇帝服大裘而冕,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引皇帝至中壝门外。殿中监进大珪,尚衣奉御又以镇珪授殿中监以进。皇帝搢大珪、执镇珪,礼部尚书与近侍者从。皇帝至版位,西向立。太常卿前奏:“请再拜。”皇帝再拜。奉礼郎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前曰:“有司谨具,请行事。”协律郎跪,俯伏,举麾,乐舞六成。偃麾,戛敔,乐止。太常卿前奏:“请再拜。”皇帝再拜。奉礼郎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诸太祝跪取玉币于篚,各立于尊所。皇帝升坛自南陛,北向立。太祝以玉币授侍中,东向以进。皇帝搢镇珪受之,跪奠于昊天上帝,俯伏,兴,少退,再拜,立于西方,东向。太祝以币授侍中以进,皇帝受币,跪奠于高祖神尧皇帝,俯伏,兴,拜,降自南陛,复于位。皇帝将奠配帝之币,谒者七人,分引献官奉玉币俱进,跪奠于诸神之位;祝史、斋郎助奠。初,众官再拜,祝史各奉毛血之豆入,各由其陛升,诸太祝迎取于坛上奠之,退立于尊所。  若宗庙,曰晨裸。享日,未明四刻,太庙令、良愬令各帅其属入实尊、罍,太官令帅进馔者实诸笾、豆、簋、簠。未明三刻,奉礼郎帅赞者先入就位。赞者引御史、博士、宫闱令、太祝及令史、祝史与执事者,入自东门,当阶间,北向西上。奉礼郎曰:“再拜。”御史以下皆再拜。执尊、罍、篚、冪者各就位。赞者引御史、诸太祝升自东阶,行扫除于堂上,令史、祝史行扫除于下。太庙令帅其属陈瑞物太阶之西,上瑞为前列,次瑞次之,下瑞为后,又陈伐国宝器亦如之,皆北向西上,藉以席。未明二刻,陈腰舆于东阶之东,每室各二,皆西向北上。赞者引太庙令、太祝,宫闱令帅内外执事者,以腰舆升自东阶,入献祖室,开臽室。太祝、宫闱令奉神主各置于舆,出,置于座,次出懿祖以下神主如献祖。銮驾将至,谒者、赞者各引享官,通事舍人分引从享群官、九庙子孙、诸方客使,皆就门外位。銮驾至大次门外,回辂南向。将军降,立于辂右。侍中请降辂,皇帝降辂,乘舆之大次。通事舍人引文武五品以上从享之官皆就门外位。大乐令帅工人、二舞入。谒者引司空入,就位。奉礼郎曰:“再拜。”司空再拜,升自东阶,行扫除于堂上,降,行乐县于下。初,司空行乐县,谒者、赞引各引享官,通事舍人分引九庙子孙、从享群官、诸方客使入,就位。皇帝停大次半刻顷,侍中版奏“外办”。皇帝出。太常卿引皇帝至庙门外,殿中监进镇珪,皇帝执镇圭。近侍者从入,皇帝至版位,西向立。太常卿前曰:“再拜。”皇帝再拜。奉礼郎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前曰:“有司谨具,请行事。”协律郎举麾,鼓柷,乐舞九成。偃麾,戛敔,乐止。太常卿曰:“再拜。”皇帝再拜。奉礼郎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皇帝诣罍洗,侍中跪取匜,兴,沃水;又跪取盘,兴,承水。皇帝搢珪。盥手。黄门侍郎跪,取巾于篚,兴,以帨受巾,跪奠于篚。又取瓚于篚,兴,以进,皇帝受瓚。侍中酌水奉盘,皇帝洗瓚,黄门侍郎授巾如初。黄帝拭瓚,升自阼阶,就献祖尊彝所。执尊者举冪,侍中赞酌郁酒,进献祖神座前,北向跪,以鬯祼地奠之,俯伏,兴,少退,北向再拜。又就懿祖尊彝所,执尊者举冪,侍中取瓚于坫以进,皇帝受瓚,侍中赞酌郁酒,进懿祖神座前,南向跪,以鬯祼地奠之。次祼太祖以下,皆如懿祖。皇帝降自阼阶,复于版位。初,群官已再拜,祝史各奉毛、血及肝、膋之豆立于东门外,斋郎奉炉炭、萧、稷、黍各立于其后,以次入自正门,升自太阶。诸太祝各迎取毛、血、肝、膋于阶上,进奠于神座前。祝史退立于尊所,斋郎奉炉炭置于神座之左,其萧、稷、黍各置于其下,降,自阼阶以出。诸太祝取肝、膋燔于炉,还尊所。  志第二 礼乐二  六曰进熟。皇帝既升,奠玉、币。太官令帅进馔者奉馔,各陈于内壝门外。谒者引司徒出,诣馔所。司徒奉昊天上帝之俎,太官令引馔入门 ,各至其陛。祝史俱进,跪,彻毛血之豆,降自东陛以出。诸太祝迎馔于坛上。司徒、太官令俱降自东陛以出。又进设外官、众星之馔。皇帝诣罍洗,盥手,洗爵,升坛自南陛。司徒升自东陛,立于尊所。斋郎奉俎从升,立于司徒后。皇帝诣上帝尊所,执尊者举冪,侍中赞酌泛齐,进昊天上帝前,北向跪,奠爵;兴,少退,立。太祝持版进于神右,东向跪,读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嗣天子臣某,敢昭告于昊天上帝。”皇帝再拜。诣配帝酒尊所,执尊者举冪,侍中取爵于坫以进,皇帝受爵,侍中赞酌泛齐,进高祖神尧皇帝前,东向跪,奠;兴,少退,立。太祝持版进于左,北向跪,读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曾孙开元神武皇帝臣某,敢昭告于高祖神尧皇帝。”皇帝再拜。进昊天上帝前,北向立。太祝各以爵酌上尊福酒,合置一爵,太祝持爵授侍中以进,皇帝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俯伏,兴。太祝各帅斋郎进俎。太祝减神前胙肉,共置一俎,授司徒以进,皇帝受以授左右。皇帝跪,取爵,遂饮,卒爵。侍中进,受虚爵,复于坫。皇帝俯伏,兴,再拜,降自南陛,复于位。文舞出,武舞入。初,皇帝将复位,谒者引太尉诣罍洗,盥手,洗瓠爵,自东陛升坛,诣昊天上帝著尊所,执尊者举冪,太尉酌醴齐,进昊天上帝前,北向跪,奠爵;兴,再拜。诣配帝牺尊所,取爵于坫,酌醴齐,进高祖神尧皇帝前,东向跪,奠爵;兴,再拜。进昊天上帝前,北向立。诸太祝各以爵酌福酒,合置一爵,进于右,西向立。太尉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饮,卒爵。太祝进,受虚爵,复于坫。太尉再拜,降,复位。初,太尉献将毕,谒者引光禄卿诣罍洗,盥手,洗瓠爵,升,酌盎齐。终献如亚献。太尉将升献,谒者七人分引五方帝及大明、夜明等献官,诣罍洗,盥手,洗瓠爵,各由其陛升,酌泛齐,进,跪奠于神前。初,第一等献官将升,谒者五人次引献官各诣罍洗,盥、洗,各由其陛升坛,诣第二等内官酒尊所,酌醍齐以献。赞者四人次引献官诣罍洗,盥、洗,诣外官酒尊所,酌清酒以献。赞者四人,次引献官诣罍洗,盥、洗,诣众星酒尊所,酌昔酒以献。其祝史、斋郎酌酒助奠,皆如内官。上下诸祝各进,跪,彻豆,还尊所。奉礼郎曰:“赐胙。”赞者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大常卿前奏:“请再拜。”皇帝再拜。奉礼郎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乐作一成。太常卿前奏:“请就望燎位。”皇帝就位,南向立。上下诸祝各执篚,取玉、币、祝版、礼物以上。斋郎以俎载牲体、稷、黍饭及爵酒,各由其陛降坛,诣柴坛,自南陛登,以币、祝版、馔物置于柴上。户内诸祝又以内官以下礼币皆从燎。奉礼郎曰:“可燎。”东、西面各六人,以炬燎火。半柴,太常卿前曰:“礼毕。”皇帝还大次,出中壝门,殿中监前受镇珪,以授尚衣奉御,殿中监又前受大珪。皇帝入次,谒者、赞引各引祀官,通事舍人分引从礼群官、诸方客使以次出。赞者引御史、太祝以下俱复执事位。奉礼郎曰:“再拜。”御史以下皆再拜,出。工人、二舞以次出。  若宗庙,曰馈食。皇帝既升,祼,太官令出,帅进馔者奉馔,陈于东门之外,西向南上。谒者引司徒出,诣馔所,司徒奉献祖之俎。太官引馔入自正门,至于太阶。祝史俱进,彻毛血之豆,降自阼阶以出。诸太祝迎馔于阶上设之,乃取萧、稷、黍擩于脂,燔于炉。太常卿引皇帝诣罍洗,盥手,洗爵,升自阼阶,诣献祖尊彝所,执尊者举冪,侍中赞酌泛齐,进献祖前,北向跪,奠爵。又诣尊所,侍中取爵于坫以进,酌泛齐,进神前,北向跪,奠爵,退立。太祝持版进于神右,东面跪,读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孝曾孙开元神武皇帝某,敢昭告于献祖宣皇帝、祖妣宣庄皇后张氏。”皇帝再拜,又再拜。奠,诣懿祖尊彝,酌泛齐,进神前,南向跪,奠爵,少西,俯伏,兴。又醉泛齐,进神前,南向跪,奠爵,少东,退立。祝史西面跪,读祝文。皇帝再拜,又再拜。次奠太祖、代祖、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皆如懿祖。乃诣东序,西向立。司徒升自阼阶,立于前楹间,北面东上。诸太祝各以爵酌上尊福酒,合置一爵,太祝持爵授侍中以进。皇帝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俯伏,兴。诸太祝各帅斋郎进俎,太祝减神前三牲胙肉,共置一俎上,以黍、稷饭共置一笾,授司徒以进;太祝又以胙肉授司徒以进。皇帝每受,以授左右,乃跪取爵,饮,卒爵。侍中进,受虚爵,以授太祝,复于坫。皇帝降自阼阶,复于版位。文舞出,武舞入。初,皇帝将复位,太尉诣罍洗,盥手,洗爵,升自阼阶,诣献祖尊彝所,酌醴齐进神前,北向跪,奠爵,少东,兴,再拜。又取爵于坫,酌醴齐进神前,北向跪,奠爵,少西,北向再拜。次奠懿祖、太祖、代祖、高祖、太宗、高宗、中宗、睿宗如献祖。乃诣东序,西向立。诸太祝各以爵酌福酒,合置一爵,太祝持爵进于左,北向立。太尉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饮,卒爵。太祝进,受爵,复于坫。太尉兴,再拜,复于位。初,太尉献将毕,谒者引光禄卿诣罍洗,盥、洗,升,酌盎齐。终献如亚献。诸太祝各进。彻豆,还尊所。奉礼郎曰:“赐胙。”赞者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前奏:“请再拜。”皇帝再拜。奉礼郎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乐一成止。太常卿前曰:“礼毕。”皇帝出门,殿中监前受镇珪。通事舍人、谒者、赞引各引享官、九庙子孙及从享群官、诸方客使以次出。赞引引御史、太祝以下俱复执事位。奉礼郎曰:“再拜。”御史以下皆再拜以出。工人、二舞以次出。太庙令与太祝、宫闱令帅腰舆升,纳神主。其祝版燔于斋坊。  七祀,各因其时享:司命、户以春,灶以夏,中霤以季夏土王之日,门、厉以秋,行以冬。  时享之日,太庙令布神席于庙庭西门之内道南,东向北上;设酒尊于东南,罍洗又于东南。太庙令、良愬令实尊篚,太官丞引馔,光禄卿升,终献,献官乃即事,一献而止。其配享功臣,各位于其庙室太阶之东,少南,西向,以北为上。壶尊二于座左,设洗于终献洗东南,北向。以太官令奉馔,庙享已亚献,然后献官即事,而助奠者分奠,一献而止。  此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圆丘、孟冬祫于太庙之礼,在乎坛壝、宗庙之间,礼盛而物备者莫过乎此也。其坛堂之上下、壝门之内外、次位之尊卑与其向立之方、出入降登之节,大抵可推而见,其盛且备者如此,则其小且略者又可推而知也。  至于坛臽、神位、尊爵、玉币、笾豆、簋簠、牲牢、册祝之数皆略依古。  四成,而成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而五减之,至于五丈,而十有二陛者,圆丘也。八觚三成,成高四尺,上广十有六步,设八陛,上陛广八尺,中陛一丈,下陛丈有二尺者,方丘也。高、广皆四丈者,神州之坛也。其广皆四丈,而高八尺者青帝、七尺者赤帝、五尺者黄帝、九尺者白帝、六尺者黑帝之坛也。广四丈,高八尺者,朝日之坛也。为坎深三尺,纵广四丈,坛于其中,高一尺,方广四丈者,夕月之坛也。广五丈,以五土为之者,社稷之坛也。高尺,广丈,蜡坛也。高五尺,周四十步者,先农、先蚕之坛也。其高皆三尺,广皆丈者,小祀之坛也。岳镇、海渎祭于其庙,无庙则为之坛于坎,广一丈,四向为陛者,海渎之坛也。广二丈五尺,高三尺,四出陛者,古帝王之坛也。广一丈,高一丈二尺,户方六尺者,大祀之燎坛也。广八尺,高一丈,户方三尺者,中祀之燎坛也。广五尺,户方二尺者,小祀之燎坛也。皆开上南出。瘗坎皆在内壝之外壬地,南出陛,方,深足容物。此坛臽之制也。  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圆丘,以高祖神尧皇帝配。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光纪及大明、夜明在坛之第一等。天皇大帝、北辰、北斗、天一、太一、紫微五帝座,并差在行位前。余内官诸坐及五星、十二辰、河汉四十九坐,在第二等十有二陛之间。中官、市垣、帝座、七公、日星、帝席、大角、摄提、太微、五帝、太子、明堂、轩辕、三台、五车、诸王、月星、织女、建星、天纪十七座及二十八宿,差在前列。其余中官一百四十二座皆在第三等十二陛之间。外官一百五在内壝之内,众星三百六十在内壝之外。正月上辛祈谷,祀昊天上帝,以高祖神尧皇帝配,五帝在四方之陛。孟夏雩,祀昊天上帝,以太宗文武圣皇帝配,五方帝在第一等,五帝在第二等,五官在坛下之东南。季秋祀昊天上帝,以睿宗大圣真皇帝配,五方帝在五室,五帝各在其左,五官在庭,各依其方。立春祀青帝,以太皞氏配,岁星、三辰在坛下之东北,七宿在西北,句芒在东南。立夏祀赤帝,以神农氏配,荧惑、三辰、七宿、祝融氏位如青帝。季夏土王之日祀黄帝,以轩辕氏配,镇星、后土氏之位如赤帝。立秋祀白帝,以少昊氏配,太白、三辰、七宿、蓐收之位如赤帝。立冬祀黑帝,以颛顼氏配,辰星、三辰、七宿、玄冥氏之位如白帝。蜡祭百神,大明、夜明在坛上,神农、伊耆各在其坛上,后稷在坛东,五官、田畯各在其方,五星、十二次、二十八宿、五方之岳镇、海渎、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井泉各在其方之坛,龙、麟、硃鸟、驺虞、玄武、鳞、羽、裸、毛、介、水墉、坊、邮表叕、於菟、猫各在其方坛之后。夏至祭皇地祇,以高祖配,五方之岳镇、海渎、原隰、丘陵、坟衍在内壝之内,各居其方,而中岳以下在西南。孟冬祭神州地祇,以太宗配。社以后土,稷以后稷配。吉亥祭神农,以后稷配,而朝日、夕月无配。席,尊者以槁秸,卑者以莞。此神位之序也。  以大尊实泛齐,著尊实醴齐,牺尊实盎齐,山罍实酒,皆二;以象尊实醍齐,壶尊实沈齐,皆二;山罍实酒四:以祀昊天上帝、皇地祇、神州地祇。以著尊实泛齐,牲尊实醴齐,象尊实盎齐,山罍实酒,皆二,以祀配帝。以著尊二实醴齐,以祀内官。以牺尊二实盎齐,以祀中官。以象尊二实醍齐,以祀外官。以壶尊二实昔酒,以祀众星、日、月。以上皆有坫。迎气,五方帝、五人帝以六尊,惟山罍皆减上帝之半。五方帝大享于明堂,太尊、著尊、牜羲尊、山罍各二。五方帝从祀于圆丘,以太尊实泛齐,皆二。五人帝从享于明堂,以著尊实醴齐,皆二。日、月,以太尊实醴齐,著尊实盎齐,皆二,以山罍实酒一。从祀于圆丘,以太尊二实泛齐。神州地祇从祀于方丘,以太尊二实泛齐。五官、五星、三辰、后稷,以象尊实醍齐;七宿,以壶尊实沈齐,皆二。蜡祭,神农、伊耆氏,以著尊皆二实盎齐。田畯、龙、麟、硃鸟、驺虞、玄武,以壶尊实沈齐。鳞、羽、裸、毛、介、丘陵、坟衍、原隰、井泉、水墉、坊、邮表叕、虎、猫、昆虫、以散尊实清酒,皆二。岳镇、海渎,以山尊实醍齐。山、川、林、泽,以蜃尊实沈齐,皆二。伊耆氏以上皆有坫。太社,以太罍实醍齐,著尊实盎齐,皆二;山罍一。太稷,后稷氏亦如之。其余中祀,皆以牺尊实醍齐,象尊实盎齐,山罍实酒,皆二,小祀,皆以象尊二实醍齐。宗庙祫享,室以斝彝实明水,黄彝实鬯,皆一;牺尊实泛齐,象尊实醴齐,著尊实盎齐,山罍实酒,皆二,设堂上。壶尊实醍齐,大尊实沈齐,山罍实酒,皆二,设堂下。禘享,鸡彝、鸟彝一。时享,春、夏室以鸡彝、鸟彝一,秋、冬以斝彝、黄彝一,皆有坫。七祀及功臣配享,以壶尊二实醍齐。别庙之享,春、夏以鸡彝实明水,鸟彝实鬯,皆一;牲尊实醴齐,象尊实盎齐,山罍实酒,皆二。秋、冬以斝彝、黄彝,皆一;著尊、壶尊、山罍皆二。太子之庙,以牺尊实醴齐,象尊实盎齐,山罍实酒,皆二。凡祀,五齐之上尊,必皆实明水;山罍之上尊,必皆实明酒;小祀之上尊,亦实明水。此尊爵之数也。  冬至,祀昊天上帝以苍璧。上辛,明堂以四圭有邸,与配帝之币皆以苍,内官以下币如方色。皇地祇以黄琮,与配帝之币皆以黄。青帝以青圭,亦帝以赤璋,黄帝以黄琮,白帝以白琥,黑帝以黑璜;币如其玉。日以圭、璧,币以青;月以圭、璧,币以白。神州、社、稷以两圭有邸,币以黑;岳镇、海渎以两圭有邸,币如其方色。神农之币以赤,伊耆以黑,五星以方色,先农之币以青,先蚕之币以黑,配坐皆如之。它祀币皆以白,其长丈八尺。此玉、币之制也。  冬至祀圆丘,昊天上帝、配帝,笾十二、豆十二、簋一、簠一、一、俎一。五方上帝、大明、夜明,笾八、豆八、簋一、簠一、一、俎一。五星、十二辰、河汉及内官、中官,笾二、豆二、簋一、簠一、俎一。外官众星,笾、豆、簋、簠、俎各一。正月上辛,祈谷圆丘,昊天、配帝、五方帝,如冬至。孟夏雩祀圆丘,昊天、配帝、五方帝,如冬至。五人帝,笾四、豆四、簋一、簠一、俎一。五官,笾二、豆二、簋一、簠一、俎一。季秋大享明堂,如雩祀。立春祀青帝及太昊氏,笾豆皆十二、簋一、簠一、一、俎一。岁星、三辰、句芒、七宿,笾二、豆二、簋一、簠一、俎一。其赤帝、黄帝、白帝、黑帝皆如之。礻昔祭百神,大明、夜明,笾十、豆十、簋一、簠一、一、俎一。神农、伊耆,笾、豆各四,簋、簠、、俎各一。五星、十二辰、后稷、五方田畯、岳镇、海渎、二十八宿、五方山林川泽,笾、豆各二,簋、簠、俎各一。丘陵、填衍、原隰、龙、麟、硃鸟、白虎、玄武、鳞、羽、毛、介、於菟等,笾、豆各一,簋、簠、俎各一。又井泉,笾、豆各一,簋、簠、俎各一。春分朝日,秋分夕月,笾十、豆十、簋一、簠一、一、俎一。四时祭风师、雨师、灵星、司中、司命、司人、司禄,笾八、豆八、簋一、簠一、俎一。夏至祭方丘,皇地礻氏及配帝,豆皆十二、簋一、簠一、一、俎一。神州,笾四、豆四、簋一、簠一、一、俎一。其五岳、四镇、四海、四渎及五方山川林泽,笾二、豆二,簋、簠、俎各一。孟冬祭神州及配帝,笾豆皆十二、簋一、一、一、俎一。春、秋祭太社、太稷及配坐,笾豆皆十、簋二、簠二、钘三、俎三。四时祭马祖、马社、先牧、马步,笾豆皆八、簋一、簠一、俎一。时享太庙,每室笾豆皆十二、簋二、簠二、三、钘三、俎三。七祀,笾二、豆二、簋二、簠二、俎一。祫享、功臣配享,如七祀。孟春祭帝社及配坐,笾豆皆十、簋二、簋二、三、钘三、俎三。季春祭先蚕,笾豆皆十、簋二、簠二、三、钘三、俎三。孟冬祭司寒,笾豆皆八、簋一、簠一、俎一。春、秋释奠于孔宣父,先圣、先师,笾十、豆十、簋二、簠二、三、钘三、俎三;若从祀,笾豆皆二、簋一、簠一、俎一。春、秋释奠于齐太公、留侯,笾豆皆十、簋二、簠二、三、钘三、俎三、仲春祭五龙,笾豆皆八、簋一、簠一、俎一。四时祭五岳、四镇、四海、四渎,各笾豆十、簋二、簠二、俎三。三年祭先代帝王及配坐,笾豆皆十、簋二、簠二、俎三。州县祭社、稷、先圣,释奠于先师,笾豆皆八、簋二、簠二、俎三。笾以石盐、槁鱼、枣、栗、榛、菱芡之实、鹿脯、白饼、黑饼、糗饵、粉騑。豆以菲菹盆棨、菁菹鹿棨、芹菹兔棨、芹菹鱼棨、脾析菹豚胉。嵒食、糁食。中祀之笾无糗饵、粉棨,豆无嵒食、糁食。小祀之笾无白饼、黑饼、豆无脾析菹豚胉。凡用皆四者,笾以石盐、枣实、栗黄、鹿脯;豆以芹菹兔棨、菁菹鹿棨。用皆二者,笾以栗黄、牛脯。豆以葵菹鹿棨。用皆一者,笾以牛脯,豆以鹿。用牛脯者,通以羊。凡簠、簋皆一者,簋以稷,簠以黍。用皆二者,簋以黍、稷,簠以稻、粱。实以大羹,钘以肉羹。此笾、豆、簠、簋、、钘之实也。  昊天上帝,苍犊;五方帝,方色犊;大明,青犊;夜明,白犊;神州地祇黑犊。配帝之犊:天以苍,地以黄,神州以黑,皆一。宗庙、太社、太稷、帝社、先蚕、古帝王、岳镇、海渎,皆太牢;社、稷之牲以黑;五官、五星、三辰、七宿,皆少牢。蜡祭:神农氏、伊耆氏,少牢;后稷及五方、十二次、五官、五田畯、五岳、四镇、海渎、日、月,方以犊二;星辰以降,方皆少牢五;井泉皆羊一。非顺成之方则阙。风师、雨师、灵星、司中、司命、司人、司禄、马祖、先牧、马社、马步,皆羊一。司寒,黑牲一。凡牲在涤,大祀九旬,中祀三旬,小祀一旬,养而不卜。无方色则用纯,必有副焉。省牲而犊鸣,则免之而用副。禁其棰柎,死则瘗之,创病者请代犊,告祈之牲不养。凡祀,皆以其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帅宰人以鸾刀割牲,祝史以豆敛毛血置馔所,祭则奉之以入,遂亨之。肉载以俎,皆升右胖体十一:前节三,肩、臂、臑;后节二,肫、胳;正脊一,脡泚一,横脊一,正胁一,短胁一,代胁一,皆并骨。别祭用太牢者,酒二斗,脯一段,棨四合;用少牢者,酒减半。此牲牢之别也。  祝版,其长一尺一分,广八寸,厚二分,其木梓、楸。凡大祀、中祀,署版必拜。皇帝亲祠,至大次,郊社令以祝版进署,受以出,奠于坫。宗庙则太庙令进之。若有司摄事,则进而御署,皇帝北向再拜,侍臣奉版,郊社令受以出。皇后亲祠,则郊社令预送内侍,享前一日进署,后北向再拜,近侍奉以出,授内侍送享所。享日之平明,女祝奠于坫。此册祝之制也。  志第三 礼乐三  自周衰,礼乐坏于战国而废绝于秦。汉兴,《六经》在者,皆错乱、散亡、杂伪,而诸儒方共补缉 ,以意解诂,未得其真,而谶纬之书出以乱经矣。自郑玄之徒,号称大儒,皆主其说,学者由此牵惑没溺,而时君不能断决,以为有其举之,莫可废也。由是郊、丘、明堂之论,至于纷然而莫知所止。  《礼》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此天也,玄以为天皇大帝者,北辰耀魄宝也。又曰:“兆五帝于四郊。”此五行精气之神也,玄以为青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枢纽、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纪者,五天也。由是有六天之说,后世莫能废焉。  唐初《贞观礼》: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圆丘,正月辛日祀感生帝灵威仰于南郊以祈谷,而孟夏雩于南郊,季秋大享于明堂。皆祀五天帝。至高宗时,礼官以谓太史《圆丘图》,昊天上帝在坛上,而耀魄宝在坛第一等,则昊天上帝非耀魄宝可知,而祠令及《显庆礼》犹著六天之说。显庆二年,礼部尚书许敬宗与礼官等议曰:“六天出于纬书,而南郊、圆丘一也,玄以为二物;郊及明堂本以祭天,而玄皆以为祭太微五帝。《传》曰:‘凡祀,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故‘郊祀后稷,以祈农事’。而玄谓周祭感帝灵威仰,配以后稷,因而祈谷。皆缪论也。”由是尽黜玄说,而南郊祈谷、孟夏雩、明堂大享皆祭昊天上帝。  乾封元年,诏祈谷复祀感帝。二年,又诏明堂兼祀昊天上帝及五帝。开元中,起居舍人王仲丘议曰:“按《贞观礼》祈谷祀感帝,而《显庆礼》祀昊天上帝。《传》曰:‘郊而后耕。’《诗》曰:‘噫嘻春夏,祈谷于上帝。’《礼记》亦曰:‘上辛祈谷于上帝。’而郑玄乃云:‘天之五帝迭王,王者之兴必感其一,因别祭尊之。故夏正之月,祭其所生之帝于南郊,以其祖配之。故周祭灵威仰,以后稷配,因以祈谷。’然则祈谷非祭之本意,乃因后稷为配尔,此非祈谷之本义也。夫祈谷,本以祭天也,然五帝者五行之精,所以生九谷也,宜于祈谷祭昊天而兼祭五帝。”又曰:“《月令》,大雩、大享帝,皆盛祭也。而孟夏雩、季秋大享,《贞观礼》皆祭五方帝,而《显庆礼》皆祭昊天上帝,宜兼用之以合大雩、大享之义。”既而萧嵩等撰定《开元礼》,虽未能合古,而天神之位别矣。  其配神之主,武德中,冬至及孟夏雩祭皇地祇于方丘、神州地祇于北郊,以景帝配;而上辛祈谷祀感帝于南郊,季秋祀五方天帝于明堂,以元帝配。贞观初,圆丘、明堂、北郊以高祖配,而元帝惟配感帝。高宗永徽二年,以太宗配祀明堂,而有司乃以高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太尉长孙无忌等与礼官议,以谓:“自三代以来,历汉、魏、晋、宋,无父子同配于明堂者。《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以祖宗合为一祭,谓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以文、武共配。而王肃驳曰:‘古者祖功宗德,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于明堂。’《春秋传》曰:‘禘、郊、祖、宗、报,五者国之典祀也。’以此知祖、宗非一祭。”于是以高祖配于圆丘,太宗配于明堂。  乾封二年,诏圆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皆以高祖、太宗并配。则天垂拱元年,诏有司议,而成均助教孔玄义、太子右谕德沈伯仪、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议皆不同,而卒用万顷、履冰之说。由是郊、丘诸祠,常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开元十一年,亲享圆丘,中书令张说、卫尉少卿韦縚为礼仪使,乃以高祖配,而罢三祖并配。至二十年,萧嵩等定礼,而祖宗之配定矣。  宝应元年,太常卿杜鸿渐、礼仪使判官薛颀归崇敬等言:“禘者,冬至祭天于圆丘,周人配以远祖。唐高祖非始封之君,不得为太祖以配天地。而太祖景皇帝受封于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请以太祖郊配天地。”谏议大夫黎干以谓:“禘者,宗庙之事,非祭天,而太祖非受命之君,不宜作配。”为十诘十难以非之。书奏,不报。乃罢高祖,以景皇帝配。明年旱,言事者以为高祖不得配之过也。代宗疑之,诏群臣议。太常博士独孤及议曰:“受命于神宗,禹也,而夏后氏祖颛顼而郊鲧;缵禹黜夏,汤也,而殷人郊冥而祖契;革命作周,武王也,而周人郊稷而祖文王。太祖景皇帝始封于唐,天所命也。”由是配享不易。呜呼,礼之失也,岂独纬书之罪哉!在于学者好为曲说,而人君一切临时申其私意,以增多为尽礼,而不知烦数之为黩也。  古者祭天于圆丘,在国之南,祭地于泽中之方丘,在国之北,所以顺阴阳,因高下,而事天地以其类也。其方位既别,而其燎坛、瘗坎、乐舞变数亦皆不同,而后世有合祭之文。则天天册万岁元年,其享南郊,始合祭天地。  睿宗即位,将有事于南郊,谏议大夫贾曾议曰:“《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郊之与庙,皆有禘也。禘于庙,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则地祇群望皆合于圆丘,以始祖配享。盖有事之大祭,非常祀也。《三辅故事》:‘祭于圆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汉尝合祭矣。”国子祭酒褚无量、司业郭山恽等皆以曾言为然。是时睿宗将祭地于北郊,故曾之议寝。  玄宗既已定《开元礼》,天宝元年,遂合祭天地于南郊。是时,神仙道家之说兴,陈王府参军田同秀言:“玄元皇帝降丹凤门。”乃建玄元庙。二月辛卯,亲享玄元皇帝庙;甲午,亲享太庙;丙申,有事于南郊。其后遂以为故事,终唐之世,莫能改也。为礼可不慎哉!  夫男女之不相亵于内外也,况郊庙乎?中宗时,将享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言皇后当助祭,大常博士唐绍、蒋钦绪以为不可,左仆射韦巨源独以钦明说为是。于是以皇后为亚献,补大臣李峤等女为斋娘,以执笾豆焉。至德宗贞元六年,又以皇太子为亚献,亲王为终献。  《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而三代有其名而无其制度,故自汉以来,诸儒之论不一,至于莫知所从,则一切临时增损,而不能合古。然推其本旨,要于布政交神于王者尊严之居而已,其制作何必与古同?然为之者至无所据依,乃引天地、四时、风气、乾坤、五行、数象之类以为仿像,而众说变不克成。  隋无明堂,而季秋大亨,常寓雩坛。唐高祖、太宗时,寓于圆丘。贞观中,礼部尚书豆卢宽、国子助教刘伯庄议:“从昆仑道上层以祭天,下层以布政。”而太子中允孔颖达以为非。侍中魏征以谓:“五室重屋,上圆下方,上以祭天,下以布政。自前世儒者所言虽异,而以为如此者多同。至于高下广狭丈尺之制,可以因事制宜也。”秘书监颜师古曰:“《周书》叙明堂有应门、雉门之制,以此知为王者之常居尔。其青阳、总章、玄堂、太庙、左右个,皆路寝之名也。《文王居明堂》之篇,带弓蜀,礼高禖,九门磔禳,国有酒以合三族,推其事皆与《月令》合,则皆在路寝也。《大戴礼》曰在近郊,又曰文王之庙也,此奚足以取信哉?且门有皋、库,岂得施于郊野?谓宜近在宫中。”征及师古等皆当世名儒,其论止于如此。  高宗时改元总章,分万年置明堂县,示欲必立之。而议者益纷然,或以为五室,或以为九室。而高宗依两议,以帟幕为之,与公卿临观,而议益不一。乃下诏率意班其制度,至取象黄琮,上设鸱尾,其言益不经,而明堂亦不能立。至则天始毁东都乾元殿,以其地立明堂,其制淫侈,无复可观,皆不足记。其后火焚之,既而又复立。开元五年,复以为乾元殿而不毁。初,则天以木为瓦,夹纻漆之。二十五年,玄宗遣将作大匠康灊素毁之。灊素以为劳人,乃去其上层,易以真瓦。而迄唐之世,季秋大享,皆寓圆丘。  《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德。”而礼家之说,世数不同。然自《礼记》《王制》、《祭法》、《礼器》,大儒荀卿、刘歆、班固、王肃之徒,以为七庙者多。盖自汉、魏以来,创业之君特起,其上世微,又无功德以备祖宗,故其初皆不能立七庙。  唐武德元年,始立四庙,曰宣简公、懿王、景皇帝、元皇帝。贞观九年,高祖崩,太宗诏有司定议。谏议大夫硃子奢请立七庙,虚太祖之室以待。于是尚书八座议:“《礼》曰:‘天子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晋、宋、齐、梁皆立亲庙六,此故事也。”制曰:“可。”于是祔弘农府君及高祖为六室。二十三年,太宗崩,弘农府君以世远毁,藏夹室,遂祔太宗。及高宗崩,宣皇帝迁于夹室,而祔高宗。皆为六室。  武氏乱败,中宗神龙元年,已复京太庙,又立太庙于东都。议立始祖为七庙,而议者欲以凉武昭王为始祖。太常博士张齐贤议以为不可,因曰:“古者有天下者事七世,而始封之君谓之太祖。太祖之庙,百世不迁。至祫祭,则毁庙皆以昭穆合食于太祖。商祖玄王,周祖后稷,其世数远,而迁庙之主皆出太祖后。故合食之序,尊卑不差。汉以高皇帝为太祖,而太上皇不在合食之列,为其尊于太祖也。魏以武帝为太祖,晋以宣帝为太祖,武、宣而上,庙室皆不合食于祫,至隋亦然。唐受天命,景皇帝始封之君,太祖也,以其世近,而在三昭三穆之内,而光皇帝以上,皆以属尊不列合食。今宜以景皇帝为太祖,复祔宣皇帝为七室,而太祖以上四室皆不合食于祫。”博士刘承庆、尹知章议曰:“三昭三穆与太祖为七庙者,礼也。而王迹有浅深,太祖有远近。太祖以功建,昭穆以亲崇;有功者不迁,亲尽者则毁。今以太祖近而庙数不备,乃欲于昭穆之外,远立当迁之主以足七庙,而乖迭毁之义,不可。”天子下其议大臣,礼部尚书祝钦明两用其言,于是以景皇帝为始祖,而不祔宣皇帝。已而以孝敬皇帝为义宗,祔于庙,由是为七室,而京太庙亦七室。中宗崩,中书令姚元之、吏部尚书宋璟以为:“义宗,追尊之帝,不宜列昭穆,而其葬在洛州,请立别庙于东都,而有司时享,其京庙神主藏于夹室”。由是祔中宗,而光皇帝不迁,遂为七室矣。  睿宗崩,博士陈贞节、苏献等议曰:“古者兄弟不相为后,殷之盘庚,不序于阳甲;汉之光武,不嗣于孝成;而晋怀帝亦继世祖而不继惠帝。盖兄弟相代,昭穆位同,至其当迁,不可兼毁二庙。荀卿子曰:‘有天下者事七世。’谓从祢以上也。若傍容兄弟,上毁祖考,则天子有不得事七世者矣。孝和皇帝有中兴之功而无后,宜如殷之阳甲,出为别庙,祔睿宗以继高宗。”于是立中宗庙于太庙之西。  开元十年,诏宣皇帝复祔于正室,谥为献祖,并谥光皇帝为懿祖,又以中宗还祔太庙,于是太庙为九室。将亲祔之,而遇雨不克行,乃命有司行事。宝应二年,祧献祖、懿祖,祔玄宗、肃宗。自是之后,常为九室矣。  代宗崩,礼仪使颜真卿议:“太祖、高祖、太宗皆不毁,而代祖元皇帝当迁。”于是迁元皇帝而祔代宗。德宗崩,礼仪使杜黄裳议:“高宗在三昭三穆外,当迁。”于是迁高宗而祔德宗,盖以中、睿为昭穆矣。顺宗崩,当迁中宗,而有司疑之,以谓则天革命,中宗中兴之主也。博士王泾、史官蒋武皆以为中宗得失在己,非汉光武、晋元帝之比,不得为中兴不迁之君。由是迁中宗而祔顺宗。  自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世祔庙,睿、玄、肃、代以次迁。至武宗崩,德宗以次当迁,而于世次为高祖,礼官始觉其非,以谓兄弟不相为后,不得为昭穆,乃议复祔代宗。而议者言:“已祧之主不得复入太庙。”礼官曰:“昔晋元、明之世,已迁豫章、颍川,后皆复祔,此故事也。”议者又言:“庙室有定数,而无后之主当置别庙。”礼官曰:“晋武帝时,景、文同庙,庙虽六代,其实七主。至元帝、明帝,庙皆十室,故贺循曰:‘庙以容主为限,而无常数也。’”于是复祔代宗,而以敬宗、文宗、武宗同为一代。初,玄宗之复祔献祖也,诏曰:“使亲而不尽,远而不祧。”盖其率意而言尔,非本于礼也。而后之为说者,乃迁就其事,以谓三昭三穆与太祖祖功宗德三庙不迁为九庙者,周制也。及敬、文、武三宗为一代,故终唐之世,常为九代十一室焉。  开元五年,太庙四室坏,奉其神主于太极殿,天子素服避正殿,辍朝三日。时将行幸东都,遂谒神主于太极殿而后行。安禄山之乱,宗庙为贼所焚,肃宗复京师,设次光顺门外,向庙而哭,辍朝三日。其后黄巢陷京师,焚毁宗庙,而僖宗出奔,神主法物从行,皆为贼所掠。巢败,复京师,素服哭于庙而后入。  初,唐建东、西二都,而东都无庙。则天皇后僭号称周,立周七庙于东都以祀武氏,改西京唐太庙为享德庙。神龙元年,中宗复位,迁武氏庙主于西京,为崇尊庙,而以东都武氏故庙为唐太庙,祔光皇帝以下七室而亲享焉。由是东西二都皆有庙,岁时并享。其后安禄山陷两京,宗庙皆焚毁。肃宗即位,西都建庙作主,而东都太庙毁为军营,九室神主亡失,至大历中,始于人间得之,寓于太微宫,不得祔享。自建中至于会昌,议者不一,或以为:“东西二京宜皆有庙,而旧主当瘗,虚其庙以俟,巡幸则载主而行。”或谓:“宜藏其神主于夹室。”或曰:“周丰、洛有庙者,因迁都乃立庙尔,今东都不因迁而立庙,非也。”又曰:“古者载主以行者,惟新迁一室之主尔,未有载群庙之主者也。”至武宗时,悉废群议,诏有司择日修东都庙。已而武宗崩,宣宗竟以太微神主祔东都庙焉。  其追赠皇后、追尊皇太后、赠皇太子往往皆立别庙。其近于礼者,后世当求诸礼;其不合于礼而出其私意者,盖其制作与其议论皆不足取焉。故不著也。  宣宗已复河、湟三州七关,归其功顺宗、宪宗而加谥号。博士李稠请改作神主,易书新谥。右司郎中杨发等议,以谓:“古者已祔之主无改作,加谥追尊,非礼也,始于则天,然犹不改主易书,宜以新谥宝册告于陵庙可也。”是时,宰相以谓士族之庙皆就易书,乃就旧主易书新谥焉。  禘、祫,大祭也。祫以昭穆合食于太祖,而禘以审谛其尊卑,此祫、禘之义,而为礼者失之。至于年数不同,祖、宗失位,而议者莫知所从。《礼》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传》曰:“五年再殷祭。”高宗上元三年十月当祫,而有司疑其年数。太学博士史玄璨等议,以为:“新君丧毕而祫,明年而禘。自是之后,五年而再祭。盖后禘去前禘五年,而祫常在禘后三年,禘常在祫后二年。鲁宣公八年禘僖公,盖二年丧毕而祫,明年而禘,至八年而再禘。昭公二十年禘,至二十五年又禘,此可知也。”议者以玄璨等言有经据,遂从之。睿宗崩,开元六年丧毕而祫,明年而禘。自是之后,祫、禘各自以年,不相通数。凡七祫五禘,至二十七年,禘、祫并在一岁,有司觉其非,乃议以为一禘一祫,五年再殷,宜通数。而禘后置祫,岁数远近,二说不同。郑玄用高堂隆先三而后二,徐邈先二后三。而邈以谓二禘相去为月六十,中分三十置一祫焉。此最为得,遂用其说。由是一禘一祫,在五年之间,合于再殷之义,而置禘先后,则不同焉。  礼,禘、祫,太祖位于西而东向,其子孙列为昭穆,昭南向而穆北向。虽已毁庙之主,皆出而序于昭穆。殷、周之兴,太祖世远,而群庙之主皆出其后,故其礼易明。汉、魏以来,其兴也暴,又其上世微,故创国之君为太祖而世近,毁庙之主皆在太祖之上,于是禘、祫不得如古。而汉、魏之制,太祖而上,毁庙之主皆不合食。  唐兴,以景皇帝为太祖,而世近在三昭三穆之内,至祫、禘,乃虚东向之位,而太祖与群庙列于昭穆。代宗即位,祔玄宗、肃宗,而迁献祖、懿祖于夹室。于是太祖居第一室,禘、祫得正其位而东向,而献、懿不合食。建中二年,太学博士陈京请为献祖、懿祖立别庙,至禘、祫则享。礼仪使颜真卿议曰:“太祖景皇帝居百代不迁之尊,而禘、祫之时,暂居昭穆,屈己以奉祖宗可也。”乃引晋蔡谟议,以献祖居东向,而懿祖、太祖以下左右为昭穆。由是议者纷然。  贞元七年,太常卿裴郁议,以太祖百代不迁,献、懿二祖亲尽庙迁而居东向,非是,请下百寮议。工部郎中张荐等议与真卿同。太子左庶子李嵘等七人曰:“真卿所用,晋蔡谟之议也,谟为‘禹不先鲧’之说,虽有其言,当时不用。献、懿二祖宜藏夹室,以合《祭法》‘远庙为祧,而坛、墠有祷则祭,无祷则止’之义。吏部郎中柳冕等十二人曰:“《周礼》有先公之祧,迁祖藏于后稷之庙,其周未受命之祧乎?又有先王之祧,其迁主藏于文、武之庙,其周已受命之祧乎?今献祖、懿祖,犹周先公也,请筑别庙以居之。”司勋员外郎裴枢曰:“建石室于寝园以藏神主,至禘、祫之岁则祭之。”考功员外郎陈京、同官县尉仲子陵皆曰:“迁神主于德明、兴圣庙。”京兆少尹韦武曰:“祫则献祖东向,禘则太祖东向。”十一年,左司郎中陆淳曰:“议者多矣,不过三而已。一曰复太祖之正位,二曰并列昭穆而虚东向,三曰祫则献祖,禘则太祖,迭居东向。而复正太祖之位为是。然太祖复位,则献、懿之主宜有所归。一曰藏诸夹室,二曰置之别庙,三曰迁于园寝,四曰祔于兴圣。然而藏诸夹室,则无飨献之期;置之别庙,则非《礼经》之文;迁于寝园,则乱宗庙之仪。唯祔于兴圣为是。”至十九年,左仆射姚南仲等献议五十七封,付都省集议。户部尚书王绍等五十五人请迁懿祖祔兴圣庙,议遂定,由是太祖始复东向之位。  若诸臣之享其亲,庙室、服器之数,视其品。开元十二年著令:一品、二品四庙,三品三庙,五品二庙,嫡士一庙,庶人祭于寝。及定礼:二品以上四庙,三品三庙,三品以上不须爵者亦四庙,四庙有始封为五庙,四品、五品有兼爵亦三庙,六品以下达于庶人,祭于寝。天宝十载,京官正员四品清望及四品、五品清官,听立庙,勿限兼爵;虽品及而建庙未逮,亦听寝祭。  庙之制,三品以上九架,厦两旁。三庙者五间,中为三室,左右厦一间,前后虚之,无重栱、藻井。室皆为石室一,于西墉三之一近南,距地四尺,容二主。庙垣周之,为南门、东门,门屋三室,而上间以庙,增建神厨于庙东之少南,斋院于东门之外少北,制勿逾于庙。三品以上有神主,五品以上有几筵。牲以少牢,羊、豕一,六品以下特豚,不以祖祢贵贱,皆子孙之牲。牲阙,代以野兽。五品以上室异牲,六品以下共牲。二品以上室以笾豆十,三品以八,四品、五品以六。五品以上室皆簠二、簋二、甒二,钘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盘一、坫一、篚一、牙盘胙俎一。祭服,三品以上玄冕,五品以上爵弁,六品以下进贤冠,各以其服。  凡祔皆给休五日,时享皆四日。散斋二日于正寝,致斋一日于庙,子孙陪者斋一宿于家。始庙则署主而祔,后丧阕乃祔,丧二十八月上旬卜而祔,始神事之矣。王公之主载以辂,夫人之主以翟车,其余皆以舆。天子以四孟、腊享太庙,诸臣避之,祭仲而不腊。三岁一祫,五岁一禘。若祔、若常享、若禘祫,卜日、斋戒、省牲、视涤、濯鼎镬,亨牲、实馔、三献、饮福、受胙进退之数,大抵如宗庙之祀。以国官亚、终献,无则以亲宾,以子弟。  其后不卜日,而筮用亥。祭寝者,春、秋以分,冬、夏以至日。若祭春分,则废元日。然元正,岁之始,冬至,阳之复,二节最重。祭不欲数,乃废春分,通为四。  祠器以乌漆,差小常制。祭服以进贤冠,主妇花钗礼衣,后或改衣冠从公服,无则常服。  凡祭之在庙、在寝,既毕,皆亲宾子孙慰,主人以常服见。若宗子有故,庶子摄祭,则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通祭三代,而宗子卑,则以上牲祭宗子家,祝曰:“孝子某为其介子某荐其常事。”庶子官尊而立庙,其主祭则以支庶封官依大宗主祭,兄陪于位。以庙由弟立,已不得延神也。或兄弟分官,则各祭考妣于正寝。  古殇及无后皆祔食于祖,无祝而不拜,设坐祖左而西向。亚献者奠,祝乃奠之,一献而止。其后庙制设幄,当中南向,祔坐无所施,皆祭室户外之东而西向。亲伯叔之无后者礻付曾祖,亲昆弟及从父昆弟祔于祖,亲子侄祔于祢。寝祭之位西上,祖东向而昭穆南北,则伯叔之祔者居祢下之穆位北向,昆弟、从父昆弟居祖下之昭位南向,子侄居伯叔之下穆位北向,以序尊卑。凡殇、无后,以周亲及大功为断。  古者庙于大门内,秦出寝于陵侧,故王公亦建庙于墓。既庙与居异,则宫中有丧而祭。三年之丧,齐衰、大功皆废祭;外丧,齐衰以下行之。  志第四 礼乐四  其非常祀,天子有时而行之者,曰封禅、巡守、视学、耕藉、拜陵。  《文中子》曰:“封禅,非古也,其秦、汉之侈心乎?盖其旷世不常行,而于礼无所本,故自汉以来,儒生学官论议不同,而至于不能决,则出于时君率意而行之尔。隋文帝尝令牛弘、辛彦之等撰定仪注,为坛泰山下,设祭如南郊而已,未尝升山也。  唐太宗已平突厥,而年谷屡丰,群臣请封泰山。太宗初颇非之,已而遣中书侍郎杜正伦行太山上七十二君坛迹,以是岁两河大水而止。其后群臣言封禅者多,乃命秘书少监颜师古、谏议大夫硃子奢等集当时名儒博士杂议,不能决。于是左仆射房玄龄、特进魏征、中书令杨师道博采众议奏上之,其议曰:“为坛于泰山下,祀昊天上帝。坛之广十二丈,高丈二尺。玉牒长一尺三寸,广、厚五寸。玉检如之,厚减三寸。其印齿如玺,缠以金绳五周。玉策四,皆长一尺三寸,广寸五分,厚五分,每策皆五简,联以金。昊天上帝配以太祖,皇地祇配以高祖。已祀而归格于庙,盛以金匮。匮高六寸,广足容之,制如表函,缠以金绳,封以金泥,印以受命之玺。而玉牒藏于山上,以方石三枚为再累,缠以金绳,封以石泥,印以受命之玺。其山上之圆坛,土以五色,高九尺,广五丈,四面为一阶。天子升自南阶,而封玉牒。已封,而加以土,筑为封,高一丈二尺,广二丈。其禅社首亦如之。其石检封以受命玺,而玉检别制玺,方一寸二分,文如受命玺。以石距非经,不用。又为告至坛,方八十一尺,高三尺,四出陛,以燔柴告至,望秩群神。”遂著于礼,其他降禅、朝觐皆不著。至十五年,将东幸,行至洛阳,而彗星见,乃止。  高宗乾封元年,封泰山,为圆坛山南四里,如圆丘,三壝,坛上饰以青,四方如其色,号封祀坛。玉策三,以玉为简,长一尺二寸,广一寸二分,厚三分,刻而金文。玉匮一,长一尺三寸,以藏上帝之册;金匮二,以藏配帝之册,缠以金绳五周,金泥、玉玺,玺方一寸二分,文如受命玺。石感:方石再累,皆方五尺,厚一尺,刻方其中以容玉匮。感旁施检,刻深三寸三分,阔一尺,当绳刻深三分,阔一寸五分。石检十枚,以检石感,皆长三尺,阔一尺,厚七分;印齿三首,皆深四寸,当玺方五寸,当绳阔一寸五分。检立于感旁,南方、北方皆三,东方、西方皆二,去感隅皆一尺。感缠以金绳五周,封以石泥。距石十二,分距感隅,皆再累,皆阔二尺,长一丈,斜刻其首,令与感隅相应。又为坛于山上,广五丈,高九尺,四出陛,一壝,号登封坛。玉牒、玉检、石感、石距、玉匮、石检皆如之。为降禅坛于社首山上,八隅、一成、八陛如方丘,三壝。上饰以黄,四方如其色,其余皆如登封。其议略定,而天子诏曰:“古今之制,文质不同。今封禅以玉牒、金绳,而瓦尊、匏爵、秸席,宜改从文。”于是昊天上帝褥以苍,地祇褥以黄,配褥皆以紫,而尊爵亦更焉。  是岁正月,天子祀昊天上帝于山下之封祀坛,以高祖、太宗配,如圆丘之礼。亲封玉册,置石感,聚五色土封之,径一丈二尺,高尺。已事,升山。明日,又封玉册于登封坛。又明日,祀皇地祇于社首山之降禅坛,如方丘之礼,以太穆皇后、文德皇后配,而以皇后武氏为亚献,越国太妃燕氏为终献,率六宫以登,其帷帟皆锦绣。群臣瞻望,多窃笑之。又明日,御朝觐坛以朝群臣,如元日之礼。乃诏立登封、降禅、朝觐之碑,名封祀坛曰舞鹤台,登封坛曰万岁台,降禅坛曰景云台,以纪瑞焉。其后将封嵩岳,以吐蕃、突厥寇边而止。  永淳元年,又作奉天宫于嵩山南,遂幸焉。将以明年十一月封禅,诏诸儒国子司业李行伟、考功员外郎贾大隐等草具其仪,已而遇疾,不克封,至武后遂登封焉。  玄宗开元十二年,四方治定,岁屡丰稔,群臣多言封禅,中书令张说又固请,乃下制以十三年有事泰山。于是说与右散骑常侍徐坚、太常少卿韦縚、秘书少监康子元、国子博士侯行果刊定仪注。立圆台于山上,广五丈,高九尺,土色各依其方。又于圆台上起方坛,广一丈二尺,高九尺,其坛台四面为一阶。又积柴为燎坛于圆台之东南,量地之宜,柴高一丈二尺,方一丈,开上,南出户六尺。又为圆坛于山下,三成、十二阶,如圆丘之制。又积柴于坛南为燎坛,如山上。又为玉册、玉匮、石咸,皆如高宗之制。玄宗初以谓升中于崇山,精享也,不可喧哗。欲使亚献已下皆行礼山下坛,召礼官讲议。学士贺知章等言:“昊天上帝,君也;五方精帝,臣也。陛下享君于上,群臣祀臣于下,可谓变礼之中。然礼成于三,亚、终之献,不可异也。”于是三献皆升山,而五方帝及诸神皆祭山下坛。玄宗问:“前世何为秘玉牒?”知章曰:“玉牒以通意于天,前代或祈长年,希神仙,旨尚微密,故外莫知。”帝曰:“朕今为民祈福,无一秘请。”即出玉牒以示百寮。乃祀昊天上帝于山上坛,以高祖配。祀五帝以下诸神于山下,其祀礼皆如圆丘。而卜日、告天及庙、社、大驾所经及告至、问百年、朝觐,皆如巡狩之礼。  其登山也,为大次于中道,止休三刻而后升。其已祭燔燎,侍中前跪称:“具官臣某言,请封玉册。”皇帝升自南陛,北向立。太尉进昊天上帝神座前,跪取玉册,置于桉以进。皇帝受玉册,跪内之玉匮,缠以金绳,封以金泥。侍中取受命宝跪以进。皇帝取宝以印玉匮,侍中受宝,以授符宝郎。太尉进,皇帝跪捧玉匮授太尉,太尉退,复位。太常卿前奏:“请再拜。”皇帝再拜,退入于次。太尉奉玉匮之桉于石碱南,北向立。执事者发石盖,太尉奉玉匮,跪藏于石碱内。执事者覆石盖,检以石检,缠以金绳,封以石泥,以玉宝遍印,引降复位。帅执事者以石距封固,又以五色土圜封。其配座玉牒封于金匮,皆如封玉匮。太尉奉金匮从降,俱复位。以金匮内太庙,藏于高祖神尧皇帝之石室。其禅于社首,皆如方丘之礼。  天子将巡狩,告于其方之州曰:“皇帝以某月于某巡狩,各脩乃守,考乃职事。敢不敬戒,国有常刑。”将发,告于圆丘。前一日,皇帝斋,如郊祀。告昊天上帝,又告于太庙、社稷。具大驾卤簿。所过州、县,刺史、令候于境,通事舍人承制问高年,祭古帝王、名臣、烈士。既至,刺史、令皆先奉见。将作筑告至圆坛于岳下,四出陛,设昊天上帝、配帝位。天子至,执事皆斋一日。  明日,望于岳、镇、海、渎、山、川、林、泽、丘、陵、坟、衍、原、隰,所司为坛。设祭官次于东壝门外道南,北向;设馔幔内壝东门外道北,南向;设宫县、登歌;为瘗臽。祭官、执事皆斋一日。岳、镇、海、渎、山、川、林、泽、丘、陵、坟、衍、原、隰之尊,在坛上南陛之东,北向。设玉篚及洗,设神坐坛上北方。献官奠玉币及爵于岳神,祝史助奠镇、海以下。  明日,乃肆觐,将作于行宫南为壝。三分壝间之二在南、为坛于北,广九丈六尺,高九尺,四出陛。设宫县坛南、御坐坛上之北,解剑席南陛之西。文、武官次门外东、西,刺史、令次文官南,蕃客次武官南,列辇路坛南。文官九品位坛东南,武官西南,相向。刺史、令位坛南三分庭一,蕃客位于西。又设门外位,建牙旗于壝外,黄麾大仗屯门,鈒戟陈壝中。吏部主客户部赞群官、客使就门外位。刺史、令贽其土之实,锦、绮、缯、布、葛、越皆五两为束,饰以黄帕常贡之物皆篚,其属执列令后。文武九品先入就位。皇帝乘舆入北壝门,繇北陛升坛,即坐,南向。刺史、蕃客皆入壝门,至位,再拜,奠贽,兴,执贽。侍中降于刺史东北,皆拜。宣已,又拜。蕃客以舍人称制如之。户部导贡物入刺史前,龟首之,金次之,丹、漆、丝、纩四海九州之美物,重行陈。执者退,就东西文武前,侧立。通事舍人导刺史一人,解剑脱舄,执贽升前,北向跪奏:“官封臣姓名等敢献壤奠。”遂奠贽。舍人跪举以东授所司,刺史剑、舄复位。初,刺史升奠贽,在庭者以次奠于位前,皆再拜。户部尚书坛间北向跪,请以贡物付所司,侍中承制曰:“可。”所司受贽出东门。中书侍郎以州镇表方一桉俟于西门外,给事中以瑞桉俟于东门外,乃就侍臣位。初,刺史将入,乃各引桉分进东、西陛下。刺史将升,中书令、黄门侍郎降立,既升,乃取表升。尚书既请受贽,中书令乃前跪读,黄门侍郎、给事中进跪奏瑞,侍郎、给事中导桉退,文武、刺史、国客皆再拜。北向位者出就门外位。皇帝降北陛以入,东、西位者出。设会如正、至,刺史、蕃客入门,皆奏乐如上公。  会之明日,考制度。太常卿采诗陈之,以观风俗。命市纳贾,以观民之好恶。典礼者考时定日,同律,礼、乐、制度、衣服正之。山川神祇有不举为不恭,宗庙有不慎为不孝,皆黜爵。革制度、衣服者为叛,有讨。有功德于百姓者,爵赏之。  皇帝视学,设大次于学堂后,皇太子次于大次东。设御座堂上,讲榻北向。皇太子座御座东南,西向。文臣三品以上坐太子南,少退;武臣三品以上于讲榻西南;执读座于前楹,北向。侍讲座执读者西北、武官之前;论义座于讲榻前,北向。执如意立于侍讲之东,北向。三馆学官座武官后。设堂下版位,脱履席西阶下。皇太子位于东阶东南,执经于西阶西南,文、武三品以上分位于南,执如意者一人在执经者后,学生位于文、武后。  其日,皇帝乘马,祭酒帅监官、学生迎于道左。皇帝入次,执经、侍讲、执如意者与文武、学生皆就位堂下。皇太子立于学堂门外,西向。侍中奏“外辨”。皇帝升北阶,即坐。皇太子乃入就位,在位皆再拜。侍中敕皇太子、王公升,皆再拜,乃坐。执读、执经释义。执如意者以授侍讲,秉诣论义坐,问所疑,退,以如意授执者,还坐,乃皆降。若赐会,则侍中宣制,皇帝返次。群官既会,皇帝还,监官、学生辞于道左。  皇帝孟春吉亥享先农,遂以耕藉。前享一日,奉礼设御坐于坛东,西向;望瘗位于坛西南,北向;从官位于内壝东门之内道南,执事者居后;奉礼位于乐县东北,赞者在南。又设御耕藉位于外壝南门之外十步所,南向;从耕三公、诸王、尚书、卿位于御坐东南,重行西向,以其推数为列。其三公、诸王、尚书、卿等非耕者位于耕者之东,重行,西向北上;介公、酅公于御位西南,南向北上。尚舍设御耒席于三公之北少西,南向。奉礼又设司农卿之位于南,少退;诸执耒耜者位于公卿耕者之后、非耕者之前,西向。御耒耜一具,三公耒耜三具,诸王、尚书、卿各三人合耒耜九具。以下耒耜,太常各令藉田农人执之。  皇帝已享,乃以耕根车载耒耜于御者间,皇帝乘车自行宫降大次。乘黄令以耒耜授廪牺令,横执之,左耜置于席,遂守之。皇帝将望瘗,谒者引三公及从耕侍耕者、司农卿与执耒耜者皆就位。皇帝出就耕位,南向立。廪牺令进耒席南,北向,解韬出耒,执以兴,少退,北向立。司农卿进受之,以授侍中,奉以进。皇帝受之,耕三推。侍中前受耒耜,反之司农卿,卿反之廪牺令,令复耒于韬,执以兴,复位。皇帝初耕,执耒者皆以耒耜授侍耕者。皇帝耕止,三公、诸王耕五推,尚书、卿九推。执耒者前受之。皇帝还,入自南门,出内壝东门,入大次。享官、从享者出,太常卿帅其属耕于千亩。  皇帝还宫,明日,班劳酒于太极殿,如元会,不贺,不为寿。藉田之谷。敛而钟之神仓,以拟粢盛及五齐、三酒,穰槁以食牲。  藉田祭先农,唐初为帝社,亦曰藉田坛。贞观三年,太宗将亲耕,给事中孔颖达议曰:“《礼》:‘天子藉田南郊,诸侯东郊。’晋武帝犹东南,今帝社乃东坛,未合于古。”太宗曰:“《书》称‘平秩东作’,而青辂、黛耜,顺春气也。吾方位少阳,田宜于东郊。”乃耕于东郊。  垂拱中,武后藉田坛曰先农坛。神龙元年,礼部尚书祝钦明议曰:“《周颂·载芟》:‘春藉田而祈社稷。’《礼》:‘天子为藉千亩,诸侯百亩。’则缘田为社,曰王社、侯社。今曰先农,失王社之义,宜正名为帝社。”太常少卿韦叔夏、博士张齐贤等议曰:“《祭法》,王者立太社,然后立王社。所置之地,则无传也。汉兴已有官社,未立官稷,乃立于官社之后,以夏禹配官社,以后稷配官稷。臣瓚曰:‘《高纪》,立汉社稷,所谓太社也。官社配以禹,所谓王社也。至光武乃不立官稷,相承至今。’魏以官社为帝社,故挚虞谓魏氏故事立太社是也。晋或废或置,皆无处所。或曰二社并处,而王社居西。崔氏、皇甫氏皆曰王社在藉田。按卫宏《汉仪》:‘春始东耕于藉田,引诗先农,则神农也。’又《五经要义》曰:‘坛于田,以祀先农如社。’魏秦静议风伯、雨师、灵星、先农、社、稷为国六神。晋太始四年,耕于东郊,以太牢祀先农。周、隋旧仪及国朝先农皆祭神农于帝社,配以后稷。则王社,先农不可一也。今宜于藉田立帝社、帝稷,配以禹、弃,则先农、帝社并祠,叶于周之《载芟》之义。”钦明又议曰:“藉田之祭本王社。古之祀先农,句龙、后稷也。烈山之子亦谓之农,而周弃继之,皆祀为稷,共工之子曰后土,汤胜夏,欲迁而不可。故二神,社、稷主也。黄帝以降,不以羲、农列常祀,岂社、稷而祭神农乎?社、稷之祭,不取神农耒耜大功,而专于共工、烈山,盖以三皇洪荒之迹,无取为教。彼秦静何人,而知社稷、先农为二,而藉田有二坛乎?先农、王社一也,皆后稷、句龙异名而分祭,牲以四牢。”钦明又言:“汉祀禹,谬也。今欲正王社、先农之号而未决,乃更加二祀,不可。”叔夏、齐贤等乃奏言:“经无先农,《礼》曰‘王自为立社,曰王社。’先儒以为在藉田也。永徽中犹曰藉田,垂拱后乃为先农。然则先农与社一神,今先农坛请改曰帝社坛,以合古王社之义。其祭,准令以孟春吉亥祠后土,以句龙氏配。”于是为帝社坛,又立帝稷坛于西,如太社、太稷,而坛不设方色,以异于太社。  开元十九年,停帝稷而祀神农氏于坛上,以后稷配。二十三年,亲祀神农于东郊,配以句芒,遂躬耕尽垅止。  肃宗乾元二年,诏去耒耜雕刻,命有司改造之。天子出通化门,释犮而入坛,遂祭神农氏,以后稷配。冕而硃纮,躬九推焉。  宪宗元和五年,诏以来岁正月藉田,太常脩撰韦公肃言:“藉田礼废久矣,有司无可考。”乃据《礼经》,参采开元、乾元故事,为先农坛于藉田。皇帝夹侍二人、正衣二人,侍中一人奉耒耜,中书令一人、礼部尚书一人侍从,司农卿一人授耒耜于侍中,太仆卿一人执牛,左、右卫将军各一人侍卫。三公以宰相摄,九卿以左右仆射、尚书、御史大夫摄,三诸侯以正员一品官及嗣王摄。推数一用古制。礼仪使一人、太常卿一人赞礼;三公、九卿、诸侯执牛三十人,用六品以下官,皆服袴褶。御耒耜二,并韬皆以青。其制度取合农用,不雕饰,毕日收之,藉耒耜丈席二。先农坛高五尺,广五丈,四出陛,其色青。三公、九卿、诸侯耒十有五。御耒之牛四,其二,副也,并牛衣。每牛各一人,绛衣介帻,取闲农务者,礼司以人赞导之。执耒持耜,以高品中官二人,不袴褶。皇帝诣望耕位,通事舍人分导文、武就耕所。太常帅其属,用庶人二十八,以郊社令一人押之。太常少卿一人,率庶人趋耕所。博士六人,分赞耕礼。司农少卿一人,督视庶人终千亩。廪牺令二人,间一人奉耒耜授司农卿,以五品、六品清官摄;一人掌耒耜,太常寺用本官。三公、九卿,诸侯耕牛四十,其十,副也,牛各一人。庶人耕牛四十,各二牛一人。庶人耒耜二十具、锸二具,木为刃。主藉田县令一人,具朝服,当耕时立田侧,毕乃退。畿甸诸县令先期集,以常服陪耕所,耆艾二十人,陪于庶人耕位南。三公从者各三人,九卿、诸侯从者各一人,以助耕。皆绛服介帻,用其本司隶。是时虽草具其仪如此,以水、旱、用兵而止。  皇帝谒陵,行宫距陵十里,设坐于斋室,设小次于陵所道西南,大次于寝西南。侍臣次于大次西南,陪位者次又于西南,皆东向。文官于北,武官于南,朝集使又于其南,皆相地之宜。  前行二日,遣太尉告于庙。皇帝至行宫,即斋室。陵令以玉册进署。设御位于陵东南隅,西向,有冈麓之阂,则随地之宜。又设位于寝宫之殿东陛之东南,西向。尊坫陈于堂户东南。百官、行从、宗室、客使位神道左右,寝宫则分方序立大次前。  其日,未明五刻,陈黄麾大仗于陵寝。三刻,行事官及宗室亲五等、诸亲三等以上并客使之当陪者就位。皇帝素服乘马,华盖、繖、扇,侍臣骑从,诣小次。步出次,至位,再拜。又再拜。在位皆再拜,又再拜。少选,太常卿请辞,皇帝再拜,又再拜。奉礼曰:“奉辞。”在位者再拜。皇帝还小次,乘马诣大次,仗卫列立以俟行。百官、宗室、诸亲、客使序立次前。皇帝步至寝宫南门,仗卫止。乃入,繇东序进殿陛东南位,再拜;升自东阶,北向,再拜,又再拜。入省服玩,抆拭帐箦,进太牢之馔,加珍羞。皇帝出尊所,酌酒,入,三奠爵,北向立。太祝二人持玉册于户外,东向跪读。皇帝再拜,又再拜,乃出户,当前北向立。太常卿请辞,皇帝再拜,出东门,还大次,宿行宫。  若太子、诸王、公主陪葬柏城者,皆祭寝殿东庑;功臣陪葬者,祭东序。为位奠馔,以有司行事。  或皇后从谒,则设大次寝宫东,先朝妃嫔次于大次南,大长公主、诸亲命妇之次又于其南,皆东向。以行帐具障谒所,内谒者设皇后位于寝宫东,大次前,少东。先朝妃嫔位西南,各于次东,司赞位妃嫔东北,皆东向。皇帝既发行宫,皇后乘四望车之大次,改服假髻,白练单衣。内典引导妃嫔以下就位。皇后再拜,陪者皆拜。少选,遂辞,又拜,陪者皆拜。皇后还寝东大次,陪者退。皇后钿钗礼衣,乘舆诣寝宫,先朝妃嫔、大长公主以下从。至北门,降舆,入大次,诣寝殿前西阶之西,妃嫔、公主位于西,司赞位妃嫔东北,皆东向。皇后再拜,在位者皆拜。皇后繇西阶入室,诣先帝前再拜,复诣先后前再拜,进省先后服玩,退西厢,东向立,进食。皇帝出,乃降西阶位。辞,再拜,妃嫔皆拜。诣大次更衣,皇帝过,乃出寝宫北门,乘车还。  天子不躬谒,则以太常卿行陵。所司撰日,车府令具轺车一马清道,青衣、团扇、曲盖繖,列俟于太常寺门。设次陵南百步道东,西向。右校令具剃器以备汛扫。太常卿公服乘车,奉礼郎以下从。至次,设卿位兆门外之左,陵官位卿东南,执事又于其南,皆西向。奉礼郎位陵官之西,赞引二人居南。太常卿以下再拜,在位皆拜。谒者导卿,赞引导众官入,奉行、复位皆拜。出,乘车之它陵。有芟治,则命之。  凡国陵之制,皇祖以上至太祖陵,皆朔、望上食,元日、冬至、寒食、伏、腊、社各一祭。皇考陵,朔、望及节祭,而日进食。又荐新于诸陵,其物五十有六品。始将进御,所司必先以送太常与尚食,滋味荐之,如宗庙。  贞观十三年,太宗谒献陵,帝至小次,降舆,纳履,入阙门,西向再拜,恸哭俯伏殆不能兴。礼毕,改服入寝宫,执馔以荐。阅高祖及太穆后服御,悲感左右。步出司马北门,泥行二百步。  永徽二年,有司言:“先帝时,献陵既三年,惟朔、望、冬至、夏伏、腊、清明、社上食,今昭陵丧期毕,请上食如献陵。”从之。六年正月朔,高宗谒昭陵,行哭就位,再拜擗踊毕,易服谒寝宫。入寝哭踊,进东阶,西向拜号,久,乃荐太牢之馔,加珍羞,拜哭奠馔。阅服御而后辞,行哭出寝北门,御小辇还。  显庆五年,诏岁春、秋季一巡,宜以三公行陵,太常少卿贰之,太常给卤薄,仍著于令。始,《贞观礼》岁以春、秋仲月巡陵,至武后时,乃以四季月、生日、忌日遣使诣陵起居。景龙二年,右台侍卿史唐绍上书曰:“礼不祭墓,唐家之制,春、秋仲月以使具卤簿衣冠巡陵。天授之后,乃有起居,遂为故事。夫起居者,参候动止,事生之道,非陵寝法。请停四季及生日、忌日、节日起居,淮式二时巡陵。”手敕曰:“乾陵岁冬至、寒食以外使,二忌以内使朝奉。它陵如绍奏。”至是又献、昭、乾陵皆日祭。太常博士彭景直上疏曰:“礼无日祭陵,惟宗庙月有祭。故王设庙、祧、坛、墠为亲疏多少之数,立七庙、一坛、一墠。曰考庙、曰王考庙、曰皇考庙,曰显考庙,皆月祭之。远庙为祧,享尝乃止。去祧为坛,去坛为墠,有祷焉祭之,无祷乃止。又谯周《祭志》:‘天子始祖、高祖、曾祖、祖、考之庙,皆月朔加荐,以象平生朔食,谓之月祭,二祧之庙无月祭。’则古皆无日祭者。今诸陵朔、望食,则近于古之殷事;诸节日食,近于古之荐新。郑注《礼记》:‘殷事,月朔、半荐新之奠也。’又:‘既大祥即四时焉。’此其祭皆在庙,近代始以朔、望诸节祭陵寝,唯四时及腊五享庙。考经据礼,固无日祭于陵。唯汉七庙议,京师自高祖下至宣帝,与太上皇、悼皇考陵旁立庙,园各有寝、便殿,故日祭于寝,月祭于便殿。元帝时,贡禹以礼节烦数,愿罢郡国庙。丞相韦玄成等又议七庙外,寝园皆无复。议者亦以祭不欲数,宜复古四时祭于庙。后刘歆引《春秋传》‘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祖祢则日祭,曾高则月祀,二祧则时享,坛、墠则岁贡’。后汉陵寝之祭无传焉。魏、晋以降,皆不祭墓。国家诸陵日祭请停如礼。”疏奏,天子以语侍臣曰:“礼官言诸陵不当日进食。夫礼以人情沿革,何专古为?乾陵宜朝晡进奠如故。昭、献二陵日一进,或所司苦于费,可减朕常膳为之。”  开元十五年敕:“宣皇帝、光皇帝陵,以县令检校,州长官岁一巡。”又敕:“岁春、秋巡陵,公卿具仗出城,至陵十里复。”  十七年,玄宗谒桥陵,至需垣西阙下马,望陵涕泗,行及神午门,号恸再拜。且以三府兵马供卫,遂谒定陵、献陵、昭陵、乾陵乃还。  二十三年,诏:“献、昭、乾、定、桥五陵,朔、望上食,岁冬至、寒食各日设一祭。若节与朔、望、忌日合,即准节祭料。桥陵日进半羊食。”二十七年,敕公卿巡陵乘辂,其令太仆寺,陵给辂二乘及仗。明年,制:“以宣皇帝、光皇帝、景皇帝、元皇帝追尊号谥有制,而陵寝所奉未称。建初、启运陵如兴宁、永康陵,置署官、陵户,春、秋仲月,分命公卿巡谒。二十年诏:建初、启运、兴宁、永康陵,岁四时、八节,所司与陵署具食进。”天宝二年,始以九月朔荐衣于诸陵。又常以寒食荐饧粥、鸡球、雷车,五月荐衣、扇。  陵司旧曰署,十三载改献、昭、乾、定、桥五陵署为台,令为台令,升旧一阶。是后诸陵署皆称台。  大历十四年,礼仪使颜真卿奏:“今元陵请朔、望、节祭,日荐,如故事;泰陵惟朔、望、岁冬至、寒食、伏、腊、社一祭,而罢日食。”制曰:“可。”贞元四年,国子祭酒包佶言:“岁二月、八月,公卿朝拜诸陵,陵台所由导至陵下,礼略,无以尽恭。”于是太常约旧礼草定曰:“所司先撰吉日,公卿辂车、卤薄就太常寺发,抵陵南道东设次,西向北上。公卿既至次,奉礼郎设位北门外之左,陵官位其东南,执事官又于其南。谒者导公卿,典引导众官就位,皆拜。公卿、众官以次奉行,拜而还。”  故事,朝陵公卿发,天子视事不废。十六年,拜陵官发,会董晋卒,废朝。是后公卿发,乃因之不视事。  元和元年,礼仪使杜黄裳请如故事,丰陵日祭,崇陵唯祭朔、望、节日、伏、腊。二年,宰臣建言:“礼有著定,后世徇一时之慕,过于烦,并故陵庙有荐新,而节有遣使,请岁太庙以时享,朔、望上食,诸陵以朔、望奠,亲陵以朝晡奠,其余享及忌日告陵皆停。”  志第五 礼乐五  皇后岁祀一。季春,吉,巳享先蚕,遂以亲桑。散斋三日于后殿;致斋一日于正寝,一日于正殿。前一日 ,尚舍设御幄于正殿西序及室中,俱东向。致斋之日,昼漏上水一刻,尚仪版奏“请中严”。尚服帅司仗布侍卫,司宾引内命妇陪位。六尚以下,各服其服,诣后殿奉迎。尚仪版奏“外办”。上水二刻,皇后服钿钗礼衣,结珮,乘舆出自西房,华盖警跸。皇后即御座,六尚以下侍卫。一刻顷,尚仪前跪奏称:“尚仪妾姓言,请降就斋室。”皇后降座,乘舆入室。散斋之日,内侍帅内命妇之吉者,使蚕于蚕室,诸预享者皆斋。  前享三日,尚舍直长设大次于外壝东门之内道北,南向;内命妇及六尚以下次于其后,俱南向。守宫设外命妇次,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以下于南壝之外道西,三公夫人以下在其南,重行异位,东向北上。陈馔幔于内壝东门之外道南,北向。  前享二日,太乐令设宫县之乐于坛南内壝之内,诸女工各位于县后。右校为采桑坛于坛南二十步所,方三丈,高五尺,四出陛。尚舍量施帷障于外壝之外,四面开门,其东门足容厌翟车。  前享一日,内谒者设御位于坛之东南,西向;望瘗位于西南,当瘗臽,西向。亚献、终献位于内壝东门之内道南,执事者位于其后,重行异位,西向北上。典正位于坛下,一位于东南,西向;一位于西南、东向。女史各陪其后。司赞位于乐县东北,掌赞二人在南,差退,西面。又设司赞、掌赞位于埋臽西南,东面南上;典乐举麾位于坛上南陛之西,东向;司乐位于北县之间,当坛北向。内命妇位于终献之南,绝位,重行异位,西向北上;外命妇位于中壝南门之外,大长公主以下于道东,西向,当内命妇,差退;太夫人以下于道西,去道远近如公主,重行异位,相向北上。又设御采桑位于坛上,东向;内命妇采桑位于坛下,当御位东南,北向西上;执御钩、筐者位于内命妇之西少南,西上;内外命妇执钩、筐者位各于其采桑位之后。设门外位:享官于东壝之外道南,从享内命妇于享官之东,北面西上;从享外命妇于南壝之外道西,如设次。设酒尊之位于坛上东南隅,北向西上;御洗于坛南陛东南,亚献之洗又于东南,俱北向;币筐于坛上尊坫之所。晡后,内谒者帅其属以尊坫、罍洗、篚冪入,设于位。升坛者自东陛。  享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帅宰人以鸾刀割牲,祝史以豆取毛血置于馔所,遂烹牲。五刻,司设升,设先蚕氏神座于坛上北方,南向。  前享一日,金吾奏:“请外命妇等应集坛所者听夜行,其应采桑者四人,各有女侍者进筐、钩载之而行。”其日未明四刻,捶一鼓为一严;二刻,捶二鼓为再严。尚仪版奏“请中严”。一刻,捶三鼓为三严。司宾引内命妇入,立于庭,重行,西面北上。六尚以下诣室奉迎。尚服负宝,内仆进厌翟车于阁外,尚仪版奏“外办”。驭者执辔,皇后服鞠衣,乘舆以出,华盖、侍卫、警跸,内命妇从。出门,皇后升车,尚功进钩,司制进筐,载之。内命妇及六尚等乘车从,诸翊驾之官皆乘马。驾动,警跸,不鸣鼓角。内命妇、宫人以次从。  其日三刻,尚仪及司愬帅其属入,实尊罍及币,太官令实诸笾、豆、簠、簋俎等,内谒者帅其属诣厨奉馔入,设于馔幔内。驾将至,女相者引享官,内典引引外命妇,俱就门外位。驾至大次门外,回车南向,尚仪进车前跪奏称:“尚仪妾姓言,请降车。”皇后降车,乘舆之大次,华盖、繖、扇。尚仪以祝版进,御署,出奠于坫。尚功、司制进受钩、筐以退,典赞引亚献及从享内命妇俱就门外位。司赞帅掌赞先入就位,女相者引尚仪、典正及女史、祝史与女执尊罍筐冪者入自东门,当坛南,北向西上。司赞曰:“再拜。”掌赞承传,尚仪以下皆再拜,就位。司乐帅女工人入,典赞引亚献、终献,女相者引执事者、司宾引内命妇、内典引引外命妇入,就位。皇后停大次半刻顷,司言引尚宫立于大次门外,当门北向。尚仪版奏“外办”。皇后出次,入自东门,至版位,西向立。尚宫曰:“再拜。”皇后再拜。司赞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尚宫曰:“有司谨具,请行事。”乐三成。尚宫曰:“再拜。”皇后再拜。司赞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坛上尚仪跪取币于篚,兴,立于尊所。皇后自坛南陛升,北面立,尚仪奉币东向进,皇后受币,进,北向,跪奠于神座,少退,再拜,降自南陛,复于位。初,内外命妇拜讫,女祝史奉毛血之豆立于内壝东门之外,皇后已奠币,乃奉毛血入,升自南陛,尚仪迎引于坛上,进,跪奠于神座前。皇后既升奠币,司膳出,帅女进馔者奉馔陈于内壝东门之外。皇后既降,复位。司膳引馔入,至阶。女祝史跪彻毛血之豆,降自东陛以出。馔升自南陛,尚仪迎引于坛上,设于神座前。皇后诣罍洗,尚仪跪取匜,兴,沃水;司言跪取盘,兴,承水。皇后盥。司言跪取巾于篚,进以帨,受巾,跪奠于篚。乃取爵于篚,兴,进,受爵。尚仪酌罍水,司言奉盘,皇后洗爵,司言授巾,皆如初。皇后升自坛南陛,诣酒尊。尚仪赞酌醴齐,进先蚕氏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兴,少退,立。尚仪持版进于神座之右,东面跪读祝文。皇后再拜,尚仪以爵酌上尊福酒,西向进。皇后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兴。尚仪帅女进馔者持笾、俎进神前,三牲胙肉各置一俎,又以笾取稷、黍饭共置一笾。尚仪以饭笾、胙俎西向以次进,皇后每受以授左右。乃跪取爵,遂饮,卒爵,兴,再拜,降自南陛,复于位。  初,皇后献将毕,典赞引贵妃诣罍洗,盥手,洗爵,自东陛升坛,酌盎齐于象尊,进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兴,少退,再拜。尚仪以爵酌福酒进,贵妃再拜受爵,跪祭,遂饮,卒爵,再拜,降自东陛,复位。昭仪终献如亚献。尚仪进神座前,跪彻豆。司赞曰:“赐胙。”掌唱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尚宫曰:“再拜。”皇后再拜,司赞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尚宫请就望瘗位,司赞帅掌赞就瘗臽。  志第六 礼乐六  二曰宾礼,以待四夷之君长与其使者。  蕃国主来朝,遣使者迎劳。前一日,守宫设次于馆门之外道右,南向。其日,使者就次,蕃主服其国服,立于东阶下,西面。使者朝服出次,立于门西,东面;从者执束帛立于其南。有司出门,西面曰:“敢请事。”使者曰:“奉制劳某主。”称其国名。有司入告,蕃主迎于门外之东,西面再拜,俱入。使者先升,立于西阶上,执束帛者从升,立于其北,俱东向。蕃主乃升,立于东阶上,西面。使者执币曰:“有制。”蕃主将下拜,使者曰:“有后制,无下拜。”蕃主旋,北面再拜稽首。使者宣制,蕃主进受命,退,复位,以币授左右,又再拜稽首。使者降,出立于门外之西,东面。蕃主送于门之外,西,止使者,揖以俱入,让升,蕃主先升东阶上,西面;使者升西阶上,东面。蕃主以土物傧使者,使者再拜受。蕃主再拜送物,使者降,出,蕃主从出门外,皆如初。蕃主再拜送使者,还。蕃主入,鸿胪迎引诣朝堂,依方北面立,所司奏闻,舍人承敕出,称“有敕”。蕃主再拜。宣劳,又再拜。乃就馆。  皇帝遣使戒蕃主见日,如劳礼。宣制曰:“某日,某主见。”蕃主拜,稽首。使者降,出,蕃主送。  蕃主奉见。前一日,尚舍奉御设御幄于太极殿,南向;蕃主坐于西南,东向。守宫设次,太乐令展宫县,设举麾位于上下。鼓吹令设十二案,乘黄令陈车辂,尚辇奉御陈舆辇。典仪设蕃主立位于县南道西,北面;蕃国诸官之位于其后,重行,北面西上,典仪位于县之东北,赞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面。诸卫各勒部,屯门列黄麾仗。所司迎引蕃主至承天门外就次。本司入奏,鈒戟近仗皆入。典仪帅赞者先入,就位。侍中版奏“请中严”。诸侍卫之官及符宝郎诣阁奉迎,蕃主及其属各立于阁外西厢,东面。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乘舆以出。舍人引蕃主入门,《舒和》之乐作。典仪曰:“再拜。”蕃主再拜稽首。侍中承制降,诣蕃主西北,东面曰:“有制。”蕃主再拜稽首,乃宣制,又再拜稽首。侍中还奏,承制降劳,敕升座。蕃主再拜稽首,升座。侍中承制劳问,蕃主俯伏避席,将下拜,侍中承制曰:“无下拜。”蕃主复位,拜而对。侍中还奏,承制劳还馆。蕃主降,复县南位,再拜稽首。其官属劳以舍人,与其主俱出。侍中奏“礼毕”。皇帝兴。若蕃国遣使奉表币,其劳及戒见皆如蕃国主。庭实陈于客前,中书侍郎受表置于案,至西阶以表升。有司各率其属受其币焉。  其宴蕃国主及其使,皆如见礼。皇帝已即御坐,蕃主入,其有献物陈于其前。侍中承制降敕,蕃主升座。蕃主再拜奉贽,曰:“某国蕃臣某敢献壤奠。”侍中升奏,承旨曰:“朕其受之。”侍中降于蕃主东北,西面,称《有制》。蕃主再拜,乃宣制。又再拜以贽授侍中,以授有司。有司受其余币,俱以东。舍人承旨降敕就座,蕃国诸官俱再拜。应升殿者自西阶,其不升殿者分别立于廊下席后。典仪曰:“就坐。”阶下赞者承传。皆就座。太乐令引歌者及琴瑟至阶,脱履,升坐,其笙管者,就阶间北面立。尚食奉御进酒,至阶,典仪曰:“酒至,兴。”阶下赞者承传,皆俯伏,兴,立。殿中监及阶省酒,尚食奉御进酒,皇帝举酒,良酝令行酒。典仪曰:“再拜。”阶下赞者承传,皆再拜,受觯。皇帝初举酒,登歌作《昭和》三终。尚食奉御受虚觯,奠于坫。酒三行,尚食奉御进食,典仪曰:“食至,兴。”阶下赞者承传,皆兴,立。殿中监及阶省案,尚食奉御品尝食,以次进,太官令行蕃主以下食案。典仪曰:“就坐。”阶下赞者承传,皆就坐。皇帝乃饭,蕃主以下皆饭。彻案,又行酒,遂设庶羞。二舞以次入,作。食毕,蕃主以下复位于县南,皆再拜。若有筐篚,舍人前承旨降宣敕,蕃主以下又再拜,乃出。  其三曰军礼。  皇帝亲征。纂严。前期一日,有司设御幄于太极殿,南向。文武群官次于殿庭东西,每等异位,重行北向。乘黄令陈革辂以下车旗于庭。其日未明,诸卫勒所部,列黄麾仗。平明,侍臣、将帅、从行之官皆平巾帻、袴褶。留守之官公服,就次。上水五刻,侍中版奏“请中严”。鈒戟近仗列于庭。三刻,群官就位,诸侍臣诣阁奉迎。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服武弁,御舆以出,即御座。典仪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中书令承旨敕百寮群官出,侍中跪奏“礼毕。”皇帝入自东房,侍臣从至阁。  乃礻类于昊天上帝。前一日,皇帝清斋于太极殿,诸豫告之官、侍臣、军将与在位者皆清斋一日。其日,皇帝服武弁,乘革辂,备大驾,至于坛所。其牲二及玉币皆以苍。尊以太尊、山罍各二,其献一。皇帝已饮福,诸军将升自东阶,立于神座前,北向西上,饮福受胙。将军之次在外壝南门之外道东,西向北上。其即事之位在县南,北面,每等异位,重行西上。其奠玉帛、进熟、饮福、望燎,皆如南郊。  其宜于社,造于庙,皆各如其礼而一献。军将饮福于太稷,庙则皇考之室。  其凯旋,则陈俘馘于庙南门之外,军实陈于其后。  其解严,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君臣再拜以退,而无所诏。其余皆如纂严。  若祃于所征之地,则为壝再重,以熊席祀轩辕氏。兵部建两旗于外壝南门之外,陈甲胄、弓矢于神位之侧,植槊于其后。尊以牜羲、象、山罍各二,馔以特牲。皇帝服武弁,群臣戎服,三献。其接神者皆如常祀,瘗而不燎。其军将之位如礻类。  其犮于国门,右校委土于国门外为犮,又为瘗于神位西北,太祝布神位于犮前,南向。太官令帅宰人刳羊。郊社之属设尊、罍、篚、冪于神左,俱右向;置币于尊所。皇帝将至,太祝立于罍、洗东南,西向再拜,取币进,跪奠于神。进馔者荐脯棨,加羊于犮西首。太祝盥手洗爵,酌酒进,跪奠于神,兴,少退,北向立,读祝。太祝再拜。少顷,帅斋郎奉币、爵、酒馔,宰人举羊肆解之,太祝并载,埋于臽。执尊者彻罍、篚、席、驾至,权停。太祝以爵酌酒,授太仆卿,左并辔,右受酒,祭两轵及轨前,乃饮,授爵,驾轹犮而行。  其所过山川,遣官告,以一献。若遣将出征,则皆有司行事。  贼平而宣露布。其日,守宫量设群官次。露布至,兵部侍郎奉以奏闻,承制集文武群官、客使于东朝堂,各服其服。奉礼设版位于其前,近南,文东武西,重行北向。又设客使之位。设中书令位于群官之北,南面。吏部、兵部赞群官、客使,谒者引就位。中书令受露布置于案。令史二人绛公服。对举之以从。中书令出,就南面位,持桉者立于西南,东面。中书令取露布,称“有制”。群官、客使皆再拜。遂宣之,又再拜,舞蹈,又再拜。兵部尚书进受露布,退复位,兵部侍郎前受之。中书令入,群官、客使各还次。  仲冬之月,讲武于都外。  前期十有一日,所司奏请讲武。兵部承诏,遂命将帅简军士,除地为场,方一千二百步,四出为和门。又为步、骑六军营域,左右厢各为三军,北上。中间相去三百步,立五表,表间五十步,为二军进止之节。别墠地于北厢,南向。前三日,尚舍奉御设大次于墠。前一日,讲武将帅及士卒集于墠所,建旗为和门,如方色。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五采牙旗、旗鼓甲仗。大将以下,各有统帅。大将被甲乘马,教习士众。少者在前,长者在后。其还,则反之。长者持弓矢,短者持戈矛,力者持旌,勇者持钲、鼓、刀、楯为前行,持槊者次之,弓箭者为后。使其习见旌旗、金鼓之节。旗卧则跪,旗举则起。  讲武之日,未明十刻而严,五刻而甲,步军为直阵以俟,大将立旗鼓之下。六军各鼓十二、钲一、大角四。未明七刻,鼓一严,侍中奏“开宫殿门及城门”。五刻,再严,侍中版奏“请中严”。文武官应从者俱先置,文武官皆公服,所司为小驾。二刻,三严,诸卫各督其队与鈒戟以次入,陈于殿庭。皇帝乘革辂至单所,兵部尚书介胄乘马奉引,入自北门,至两步军之北,南向。黄门侍郎请降辂。乃入大次。兵部尚书停于东厢,西向。领军减小驾,骑士立于都墠之四周,侍臣左右立于大次之前,北上。九品以上皆公服,东、西在侍臣之外十步所,重行北上。诸州使人及蕃客先集于北门外,东方、南方立于道东,西方、北方立于道西,北上。驾将至,奉礼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皇帝入次,谒者引诸州使人,鸿胪引蕃客,东方、南方立于大次东北,西方、北方立于西北,观者立于都墠骑士仗外四周,然后讲武。  吹大角三通,中军将各以鞞令鼓,二军俱击鼓。三鼓,有司偃旗,步士皆跪。诸帅果毅以上,各集于其中军。左厢中军大将立于旗鼓之东,西面,诸军将立于其南;右厢中军大将立于旗鼓之西,东面,诸军将立于其南。北面,以听大将誓。左右三军各长史二人,振鐸分循,诸果毅各以誓词告其所部。遂声鼓,有司举旗,士众皆起行,及表,击钲,乃止。又击三鼓,有司偃旗,士众皆跪。又击鼓,有司举旗,士众皆起,骤及表,乃止。东军一鼓,举青旗为直阵;西军亦鼓,举白旗为方阵以应。次西军鼓,举赤旗为锐阵;东军亦鼓,举黑旗为曲阵以应。次东军鼓,举黄旗为圆阵;西军亦鼓,举青旗为直阵以应。次西军鼓,举白旗为方阵;东军亦鼓,举赤旗为锐阵以应。次东军鼓,举黑旗为曲阵;西军亦鼓,举黄旗为圆阵以应。  凡阵,先举者为客,后举者为主。每变阵,二军各选刀、楯五十人挑战,第一、第二挑战迭为勇怯之状,第三挑战为敌均之势,第四、第五挑战为胜败之形。每将变阵,先鼓而直阵,然后变从余阵之法。既已,两军俱为直阵。又击三鼓,有司偃旗,士众皆跪。又声鼓举旗,士众皆起,骑驰、徒走,左右军俱至中表,相拟击而还。每退至一行表,跪起如前,遂复其初。侍中跪奏“请观骑军”,承制曰:“可。”二军骑军皆如步军之法,每阵各八骑挑战,五阵毕,大击鼓而前,盘马相拟击而罢。遂振旅。侍中跪奏称:“侍中臣某言,礼毕。”乃还。  皇帝狩田之礼,亦以仲冬。  前期,兵部集众庶脩田法,虞部表所田之野,建旗于其后。前一日,诸针帅士集于旗下。质明,弊旗,后至者罚。兵部申田令,遂围田。其两翼之将皆建旗。及夜,布围,阙其南面。驾至田所,皇帝鼓行入围,鼓吹令以鼓六十陈于皇帝东南,西向;六十陈于西南,东向。皆乘马,各备箫角。诸将皆鼓行围。乃设驱逆之骑。皇帝乘马南向,有司敛大绥以从。诸公、王以下皆乘马,带弓矢,陈于前后。所司之属又敛小绥以从。乃驱兽出前。初,一驱过,有司整饬弓矢以前。再驱过,有司奉进弓矢。三驱过,皇帝乃从禽左而射之。每驱必三兽以上。皇帝发,抗大绥,然后公、王发,抗小绥。驱逆之骑止,然后百姓猎。  凡射兽,自左而射之,达于右腢为上射,达右耳本为次射,左髀达于右泬为下射。群兽相从不尽杀,已被射者不重射。不射其面,不翦其毛。凡出表者不逐之。田将止,虞部建旗于田内,乃雷击驾鼓及诸将之鼓,士从躁呼。诸得禽献旗下,致其左耳。大兽公之,小兽私之。其上者供宗庙,次者供宾客,下者充疱厨。乃命有司馌兽于四郊,以兽告至于庙社。  射。  前一日,太乐令设宫县之乐,鼓吹令设十二案于射殿之庭,东面县在东阶东,西面县在西阶西。南北二县及登歌广开中央,避射位。张熊侯去殿九十步,设乏于侯西十步、北十步。设五楅庭前,少西。布侍射者位于西阶前,东面北上。布司马位于侍射位之南,东面。布获者位乏东,东面。布侍射者射位于殿阶下,当前少西,横布,南面。侍射者弓矢俟于西门外。陈赏物于东阶下,少东。置罚丰于西阶下,少西。设罚尊于西阶,南北以殿深。设篚于尊西,南肆,实爵加冪。  其日质明,皇帝服武弁,文武官俱公服,典谒引入见,乐作,如元会之仪。酒二遍,侍中一人奏称:“有司谨具,请射。”侍中一人前承制,退称:“制曰可。”王、公以下皆降。文官立于东阶下,西面北上。武官立于西阶下。于射乏后,东面北上。持鈒沄群立于两边,千牛备身二人奉御弓及矢立于东阶上,西面,执弓者在北。又设坫于执弓者之前,又置御决、拾笥于其上。获者持旌自乏南行,当侯东,行至侯,负侯北面立。侍射者出西门外,取弓矢,两手奉弓,搢乘矢带,入,立于殿下射位西,东面。司马奉弓自西阶升,当西楹前,南面,挥弓,命获者以旌去侯西行十步,北行至乏止。司马降自西阶,复位。千牛中郎一人奉决、拾以笥,千牛将军奉弓,千牛郎将奉矢,进,立于御榻东少南,西向。郎将跪奠笥于御榻前,少东。遂拂以巾,取决,兴。赞设决。又跪取拾,兴,赞设拾。以笥退,奠于坫。千牛将军北面张弓,以袂顺左右隈,上再下一,弓左右隈,谓弓面上下。以衣袂摩拭上面再,下面一。西面,左执付、右执箫以进。千牛郎将以巾拂矢进,一一供御。欲射,协律郎举麾,先奏鼓吹,及奏乐《驺虞》五节,御及射,第一矢与第六节相应,第二矢与第七节相应,以至九节。协律郎偃麾,乐止。千牛将军以矢行奏,中曰“获”,下曰“留”,上曰“扬”,左曰“左方”,右曰“右方”。留,谓矢短不及侯;扬,谓矢过侯;左、右,谓矢偏不正。千牛将军于御座东,西面受弓,退,付千牛于东阶上。千牛郎将以笥受决、拾,奠于坫。  侍射者进,升射席北面立,左旋,东面张弓,南面挟矢。协律郎举麾,乃作乐,不作鼓吹。乐奏《狸首》三节,然后发矢。若侍射者多,则齐发。第一发与第四节相应,第二发与第五节相应,以至七节。协律郎偃麾,乐止。弓右旋,东西弛弓,如面立,乃退,复西阶下立。司马升自西阶,自西楹前,南面,挥弓,命取矢。取矢者以御矢付千牛于东阶下,侍射者释弓于位,庭前北面东上。有司奏请赏罚,侍中称:“制曰可。”有司立楅之西,东面,监唱射矢。取矢者各唱中者姓名。中者立于东阶下,西面北上;不中者立于西阶下,东面北上。俱再拜。有司于东阶下以付赏物。酌者于罚尊西,东面,跪,奠爵于丰上。不中者进丰南,北面跪,取爵,立饮,卒爵,奠丰下。酌者北面跪,取虚爵酌奠,不中者以次继饮,皆如初。典谒引王公以下及侍射者,皆庭前北面相对为首,再拜讫,引出。持鈒队复位。皇帝入,奏乐,警跸。有司以弓矢出中门外,侍射者出。若特射无侍射之人,则不设楅,不陈赏罚。若燕游小射,则常服,不陈乐县,不行会礼。  合朔伐鼓。  其日前二刻,郊社令及门仆赤帻绛衣,守四门,令巡门监察。鼓吹令平巾帻、袴褶,帅工人以方色执麾旒,分置四门屋下,设龙蛇鼓于右。东门者立于北塾,南面;南门者立于东塾,西面;西门者立于南塾,北面;北门者立于西塾,东面。队正一人平巾帻、袴褶,执刀,帅卫士五人执五兵立于鼓外,矛在东,戟在南,斧、钺在西,槊在北。郊社令立于社坛四隅,以硃丝绳萦之。太史一人赤帻、赤衣,立于社坛北,向日观变。黄麾次之;龙鼓一次之,在北;弓一、矢四次之。诸兵鼓立候变。日有变,史官曰:“祥有变。”工人举麾,龙鼓发声如雷。史官曰:“止。”乃止。  其日,皇帝素服,避正殿,百官废务,自府史以上皆素服,各于其厅事之前,重行,每等异位,向日立。明复而止。  贞元三年八月,日有食之,有司将伐鼓,德宗不许。太常卿董晋言:“伐鼓所以责阴而助阳也,请听有司依经伐鼓。”不报,由是其礼遂废。  大傩之礼。  选人年十二以上、十六以下为侲子,假面,赤布袴褶。二十四人为一队,六人为列。执事十二人,赤帻、赤衣,麻鞭。工人二十二人,其一人方相氏,假面,黄金四目,蒙熊皮,黑衣、硃裳,右执楯;其一人为唱帅,假面,皮衣,执棒;鼓、角各十,合为一队。队别鼓吹令一人、太卜令一人,各监所部;巫师二人。以逐恶鬼于禁中。有司预备每门雄鸡及酒,拟于宫城正门、皇城诸门磔攘,设祭。太祝一人,斋郎三人,右校为瘗臽,各于皇城中门外之右。前一日之夕,傩者赴集所,具其器服以待事。  其日未明,诸卫依时刻勒所部,屯门列仗,近仗入陈于阶。鼓吹令帅傩者各集于宫门外。内侍诣皇帝所御殿前奏“侲子备,请逐疫”。出,命寺伯六人,分引傩者于长乐门、永安门以入,至左右上阁,鼓噪以进。方相氏执戈扬楯唱,侲子和,曰:“甲作食凶,胇胃食虎,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委隋食观,错断食巨,穷奇、腾根共食蛊,凡使一十二神追恶凶,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后者为粮。”周呼讫,前后鼓噪而出,诸队各趋顺天门以出,分诣诸城门,出郭而止。  傩者将出,祝布神席,当中门地南向。出讫,宰手、斋郎牲匈磔之神席之西,藉以席,北首。斋郎酌清酒,太祝受,奠之。祝史持版于座右,跪读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天子遣太祝臣姓名昭告于太阴之神。”兴,尊版于席,乃举牲并酒瘗于臽。  志第七 礼乐七  四曰嘉礼。  皇帝加元服。  有司卜日,告于天地宗庙。  前一日,尚舍设席于太极殿中楹之间,莞筵纷纯,加藻席缁纯,加次席黼纯。有司设次,展县,设案,阵车辇。设文官五品以上位于县东,武官于县西,六品以下皆于横街之南,北上。朝集使分方于文武官当品之下,诸亲位于四品、五品之下,皇宗亲在东,异姓亲在西。籓客分方各于朝集使六品之南,诸州使人于朝集使九品之后。又设太师、太尉位于横街之南,道东,北面西上。典仪于县东北,赞者二人在南,少退,俱西向。又设门外位于东西朝堂,如元日。  其日,侍中版奏“请中严”。太乐令、鼓吹令帅工人入就位。有司设罍洗于阼阶东南,设席于东房内,近西,张帷于东序外。殿中监陈衮服于内席,东领,缁纚、玉簪及栉三物同箱,在服南。又设莞筵一,纷纯,加藻席缁纯,加次席黼纯,在南。尚食实醴尊于东序外帷内,坫在尊北,实角、觯、柶各一。馔陈于尊西,笾、豆各十二;俎三,在笾、豆之北。设罍洗于尊东。衮冕、玉导置于箱。太常博士一人,立于西阶下,东面。诸侍卫之官俱诣阁奉迎,典仪帅赞者及群官以次入就位。太常博士引太常卿升西阶,立于西房外,当户北向。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服空顶黑介帻、绛纱袍,出自西房,即御座立。太师、太尉入就位。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太师升自西阶,立于东阶上,东面。太尉诣阼阶下罍洗,盥手,升自东阶,诣东房,取纚栉箱进,跪奠于御座西端。太师诣御座前跪奏曰:“坐。”皇帝坐。太尉当前少左,跪,脱帻置于箱,栉毕,设纚,兴,少西,东面立。太师降,盥,受冕,右执顶,左执前,升自西阶,当前少左,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寿考惟祺,以介景福。”乃跪,冠,兴,复西阶上位。太尉前,少左,跪,设簪,结缨,兴,复位。皇帝兴,适东房。殿中监彻栉纚箱以退。  皇帝衮服出,即席南向坐。太尉诣序外帷内,盥手,洗觯,酌醴,加柶覆之,面叶,立于序内,南面。太师进,受醴,面柄,前,北向祝曰:“甘醴唯厚,嘉荐令芳。承天之休,寿考不忘。”退,降立于西阶下,东面。将祝,殿中监率进馔者奉馔设于前,皇帝左执觯,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太尉取鸑一以进,皇帝奠觯于荐西,受棨,舒左执本,右绝末以祭,上左手哜之,授太尉。太尉加于俎,降,立于太师之南。皇帝帨手取觯,以柶祭醴,啐醴,建柶,奠觯于荐东。太师、太尉复横街南位。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太师、太尉出。侍中前,跪奏“礼毕”。皇帝兴,入自东房,在位者以次出。  皇太子加元服。  有司豫奏司徒一人为宾,卿一人为赞冠,吏部承以戒之。  前一日,尚舍设御幄于太极殿,有司设群官之次位,展县,设案,陈车舆,皆如皇帝之冠。设宾受命位于横街南道东,赞冠位于其后,少东,皆北面。又设文武官门外位于顺天门外道东、西。  其日,侍中奏“请中严”。群官有司皆就位。宾、赞入,立于太极门外道东,西面。黄门侍郎引主节持幡节,中书侍郎引制书案,立于乐县东南,西面北上。侍中奏“外办”。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乘舆出自西房,即御坐。宾、赞入就位。典仪曰:“再拜。”在位皆再拜。侍中及舍人前承制,侍中降至宾前,称“有制”。公再拜。侍中曰:“将加冠于某之首,公其将事。”公少进,北面再拜稽首,辞曰:“臣不敏,恐不能供事,敢辞。”侍中升奏,又承制降,称:“制旨,公其将事,无辞。”公再拜。侍中、舍人至卿前称敕旨,卿再拜。侍中曰:“将加冠于某之首,卿宜赞冠。”卿再拜。黄门侍郎执节立于宾东北,西面。宾再拜受节,付于主节,又再拜。中书侍郎取制书立宾东北,西面,宾再拜,受制书,又再拜。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皆再拜。宾、赞出,皇帝降坐,入自东房,在位者以次出。初,宾、赞出门,以制书置于案,引以幡节,威仪铙吹及九品以上,皆诣东宫朝堂。  冠前一日,卫尉设宾次于重明门外道西,南向,赞冠于其西南。又设次于门内道西,以待宾、赞。又设皇太子位于阁外道东,西向。三师位于道西,三少位于其南,少退,俱东向。又设轩县于庭,皇太子受制位于县北,解剑席于东北,皆北面。  冠日平明,宫臣皆朝服,其余公服,集于重明门外朝堂。宗正卿乘车侍从,诣左春坊权停。左右二率各勒所部,屯门列仗。左庶子版奏“请中严”。群官有司入就位。设罍洗于东阶东南。设冠席于殿上东壁下少南,西向;宾席于西阶上,东向;主人席于皇太子席西南,西向;三师席于冠席北,三少席于冠席南。张帷于东序内,设褥席于帷中。又张帷于序外冠席。内直郎陈服于帷内,东领北上:衮冕,金饰象笏;远游冠。缁布冠,服玄衣、素裳、素韡、白纱中单、青领褾纮裾,履、袜,革带、大带,笏。缁纚、犀簪二物同箱,在服南。栉实于箱,又在南。莞筵四,藻席四,又在南。良纮令实侧尊甒醴于序外帷内,设罍洗于尊东,实巾一,角觯、柶各一。太官令实馔豆九、笾九于尊西,俎三在豆北。衮冕,远游三梁冠、黑介帻,缁布冠青组缨属于冠,冠、冕各一箱。奉礼郎三人各执立于西阶之西,东面北上。主人、赞冠者宗正卿为主人,庶子为赞冠者。升,诣东序帷内少北、户东,西立。典谒引群官以次入就位。  初,宾、赞入次,左庶子版奏“外办”。通事舍人引三师等入就阁外道西位,东面立。皇太子空顶黑介帻、双童髻、彩衣、紫裤褶、织成褾领、绿绅、乌皮履,乘舆以出。洗马迎于阁门外,左庶子请降舆,洗马引之道东位,西向立。左庶子请再拜。三师、三少答拜。乃就阶东南位。三师在前,三少在后,千牛二人夹左右,其余仗卫列于师、保之外。皇太子乃出迎宾,至阼阶东,西面立。宗正卿立于门东,西面。宾立于西,东面。宗正卿再拜,宾不答拜。宾入,主人从入,立于县东北,西面。宾入,赞冠者从,宾诣殿阶间,南面。赞冠者立于宾西南,东面。节在宾东少南,西面。制案在赞冠西南,东面。宾执制,皇太子诣受制位,北面立。主节脱节衣,宾称“有制”。皇太子再拜。宣诏曰:“有制,皇太子某,吉日元服,率由旧章,命太尉某就宫展礼。”皇太子再拜。少傅进诣宾前,受制书,以授皇太子,付于庶子。皇太子升东阶,入于东序帷内,近北,南面立。宾升西阶,及宗正卿各立席后。  初,宾升,赞冠者诣罍洗,盥手,升自东阶帷内,于主人冠赞之南,俱西面。主人赞冠者引皇太子出,立于席东,西面。宾赞冠者取纚、栉二箱,坐奠于筵。皇太子进,升筵,西面坐。宾之赞冠者东面坐,脱帻置于箱,栉毕,设纚,兴,少北,南面立。执缁布冠升,宾降一等受之,右执顶,左执前,进,东向立,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厥幼志,慎其成德。寿考惟祺,以介景福。”乃跪,冠,兴,复位。皇太子东面立,宾揖皇太子,赞冠者引适东序帷内,服玄衣素裳之服以出,立于席东,西面。宾揖皇太子升筵,西向坐。宾之赞冠者进,跪脱缁布冠置于箱,兴,复位。宾降二等,受远游冠,右执顶,左执前,进,祝曰:“吉月令辰,乃申嘉服,克敬威仪,式昭厥德。眉寿万岁,永寿胡福。”乃跪,冠,兴,复位。皇太子兴,宾揖皇太子,赞冠者引适东序帷内,朝服以出,立于席东,西面。宾揖皇太子升筵坐,宾之赞冠者跪脱远游冠,兴,复位。宾降三等受冕,右执顶,左执前,进,祝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其服,以成厥德。万寿无疆,承天之庆。”乃跪,冠,兴,复位。每冠,皆赞冠者跪设簪、结缨。  皇太子兴,宾揖皇太子适东序,服衮冕之服以出,立于席东,西面。赞冠者彻纚、栉箱以入,又取筵入于帷内。主人赞冠者又设醴,皇太子席于室户西,南向,下莞上藻。宾之赞冠者于东序外帷内,盥手洗觯。典膳郎酌醴,加柶覆之,面柄,授赞冠,立于序内,南面。宾揖皇太子就筵西,南面立。宾进,受醴,加柶,面柄,进,北向立,祝曰:“甘醴唯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厥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皇太子拜,受觯。宾复位,东面答拜。赞冠者与进馔者奉馔设于筵前,皇太子升筵坐,左执觯,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赞冠者取韭菹,遍擩于豆,以授皇太子,又祭于笾、豆之间。赞冠者取鸑一,以授皇太子,皇太子奠觯于荐西,兴,受鸑,却左手执本坐,缭右手绝末以祭。止,左手哜之,兴,以授赞冠者,加于俎。皇太子坐,帨手取觯,以柶祭醴三,始扱一祭,又扱再祭,加柶于觯,面叶,兴,筵末坐,啐醴,建柶,兴,降筵西,南面坐,奠觯,再拜,执觯,兴。宾答拜。皇太子降,立于西阶之东,南面。宾降,立于西阶之西少南,赞冠随降,立于宾西南,皆东面。宾少进,字之,祝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厥字,君子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奉敕字某。”皇太子再拜曰:“某虽不敏,敢不祗奉。”又再拜。洗马引太子降阼阶位,三师在南,北面,三少在北,南面立。皇太子西面再拜,三师等各再拜以出。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左庶子前,称“礼毕”。皇太子乘舆以入,侍臣从至阁,宾、赞及宗正卿出就会。  皇子冠。  前三日,本司帅其属筮日、筮宾于听事。前二日,主人至宾之门外次,东面,宾立于阼阶下,西面,傧者进于左,北面,受命出,立于门东,西面,曰:“敢请事。”主人曰:“皇子某王将加冠,请某公教之。”傧者入告,宾出,立于门左,西面,再拜。主人答拜。主人曰:“皇子某王将加冠,愿某公教之。”宾曰:“某不敏,恐不能共事,敢辞。”主人曰:“某犹愿某公教之。”宾曰:“王重有命,其敢不从。”主人再拜而还,宾拜送。命赞冠者亦如之。  冠之日,夙兴,设洗于阼阶东南,席于东房内西墉下。陈衣于席,东领北上:衮冕,远游冠,缁布冠。缁纚、犀簪、栉实于箱,在服南。莞筵、藻席各三,在南。设尊于房户之外西,两甒玄酒在西,加勺冪。设坫于尊东,置二爵于坫,加冪。豆十、笾十在服北,俎三在笾、豆之北。质明,宾、赞至于主人大门外之次,远游三梁、缁布冠各一箱,各一人执之,待于西阶之西,东面北上。设主人之席于阼阶上,西面;宾席于西阶上,东面;皇子席于室户东、房户西,南面。俱下莞上藻。主人立于阼阶下,当东房,西面。诸亲立于罍洗东南,西面北上。傧者立于门内道南,北面。皇子双童髻、空顶帻、彩裤褶、锦绅、乌皮履,立于房内,南面。主人赞冠者立于房内户东,西面。宾及赞冠者出,立于门西,赞冠者少退,俱东面北上。  傧者受命于主人,出,立于门东,西面,曰:“敢请事。”宾曰:“皇子某王将加冠、某谨应命。”傧者入告,主人出迎宾,西面再拜,宾答拜。主人揖赞冠者,赞冠者报揖,主人又揖宾,宾报。主人入,宾、赞冠者以次入,及内门,主人揖宾,宾入,赞冠者从之。至内霤,将曲揖,宾报揖。至阶,主人立于阶东,西面;宾立于阶西,东面。主人曰:“请公升。”宾曰:“某备将事,敢辞。”主人曰:“固请公升。”宾曰:“某敢固辞。”主人曰:“终请公升。”宾曰:“某敢终辞。”主人升自阼阶,立于席东,西向;宾升自西阶,立于席西,东向。赞冠者及庭,盥于洗,升自西阶,入于东房,立于主人赞冠者之南,俱西面。  主人赞冠者引皇子出,立于房户外西,南面。宾之赞冠者取纚、栉、簪箱,跪奠于皇子筵东端,兴,席东少北,南面立。宾揖皇子,宾、主俱即座。皇子进,升席,南面坐。宾之赞冠者进筵前,北面,跪脱双童髻置于箱,栉毕,设纚。宾降,盥,主从降。宾东面辞曰:“愿主不降。”主人曰:“公降辱,敢不从降。”宾既盥,诣西阶。宾、主一揖一让,升。主人立于席后,西面,宾立于西阶上,东面。执缁布冠者升,宾降一等受之,右执顶,左执前,北面跪,冠,兴,复西阶上席后,东面立。皇子兴,宾揖皇子适房,宾、主俱坐。皇子服青衣素裳之服,出房户西,南面立。宾揖皇子,皇子进,立于席后,南面。宾降,盥,主人从降,辞对如初。宾跪取爵于篚,兴,洗,诣西阶,宾、主一揖一让,升,坐,主人立于席后,西面。宾诣酒尊所,酌酒进皇子筵前,北向立,祝曰:“旨酒既清,嘉荐亶时。始加元服,兄弟具来。孝友时格,永乃保之。”皇子筵西拜爵,宾复西阶上,东面答拜。执馔者荐笾、豆于皇子筵前。皇子升座,左执爵,右取脯,扌需于棨,祭于笾、豆之间,祭酒,兴,筵末坐,啐酒,执爵,兴,降筵,奠爵,再拜,执爵兴。宾答拜。冠者升筵,跪奠爵于荐东,兴,立于筵西,南面。执馔者彻荐爵。  宾揖皇子,皇子进,升筵,南向坐。宾之赞冠者跪脱缁布冠,置于箱。宾降二等,受远游冠,冠之。皇子兴,宾揖皇子适房,宾、主俱坐。皇子服朝服,出房户西,南面立。宾、主俱兴,宾揖皇子,皇子进,立于席后,南面。宾诣尊所,取爵酌酒,进皇子筵前,北向立,祝曰:“旨酒既湑,嘉荐伊脯。乃申其服,礼仪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皇子筵西拜,受爵,祭馔如初礼。宾揖皇子进,升席,南面坐。宾之赞冠者跪脱进贤冠,宾降三等,受冕,冠之。每冠,皆赞冠者设簪结缨。  皇子兴,宾揖皇子适房,服衮冕以出方房户西,南面。宾揖皇子,进,立于席后,南面。宾诣酒尊所,取爵酌酒进皇子,祝曰:“旨酒令芳,笾豆有楚。咸加其服,肴升折俎。承天之庆,受福无疆。”皇子筵西拜,受爵。执馔者荐笾、豆,设俎于其南。皇子升筵坐,执爵,祭脯棨。赞冠者取鸑一以授皇子,皇子奠爵于荐西,兴,受,坐,祭,左手哜之,兴,加于俎。皇子坐,涚手执爵,祭酒,兴,筵末坐,啐酒,降筵西,南面坐,奠爵,再拜,执爵兴。宾答拜。皇子升筵坐,奠爵于荐东,兴。赞冠者引皇子降,立于西阶之东,南面。  初,皇子降,宾降自西阶,直西序东面立。主人降自东阶,直东序西面立。宾少进,字之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其字,爰字孔嘉。君子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曰孟某甫。”仲、叔、季唯其所当。皇子曰:“某虽不敏,夙夜祗奉。”宾出,主人送于内门外,主人西面请宾曰:“公辱执事,请礼从者。”宾曰:“某既得将事,敢辞。”主人曰:“敢固以请。”宾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宾就次,主人入。  初,宾出,皇子东面见,诸亲拜之,皇子答拜。皇子入见内外诸尊于别所。  宾、主既释服,改设席,讫,宾、赞俱出次,立于门西。主人出揖宾,宾报揖。主人先入,宾、赞从之。至阶,一揖一让,升坐,俱坐。会讫,宾立于西阶上,赞冠者在北,少退,俱东面。主人立于东阶上,西面。掌事者奉束帛之篚升,授主人于序端。主人执篚少进,西面立。又掌事者奉币篚升,立于主人后。币篚升,牵马者牵两马入,陈于门内,三分庭一在南,北首西上。宾还西阶上,北面再拜。主人进,立于楹间,赞冠者立于宾左,少退,俱北面再拜。主人南面,宾、赞进,立于主人之右,俱南面东上。主人授币,宾受之,退,复位。于主人授币,掌事者又以币篚授赞冠者。主人还阼阶上,北面拜送,宾、赞降自西阶,从者讶受币。宾当庭实,东面揖,出,牵马者从出,从者讶受马于门外。宾降,主人降。送宾于大门,西面再拜。  若诸臣之嫡子三加,皆祝而冠,又祝而酌,又祝而字。庶子三加,既加,然后酌而祝之,又祝而字。其始冠皆缁布;再加皆进贤;其三加,一品之子以衮冕,二品之子以惊冕,三品之子以毳冕,四品之子以絺冕,五品之子以玄冕,六品至于九品之子以爵弁。其服从之。其即席而冠也,嫡子西面,庶子南面。其筮日,筮宾、赞,遂戒之,及其所以冠之礼,皆如亲王。  志第八 礼乐八  皇帝纳皇后。  制命太尉为使,宗正卿为副,吏部署承以戒之。前一日,有司展县、设桉、陈车舆于太极殿廷,如元日。文武九品、朝集、蕃客之位,皆如冠礼。设使者受命位于大横街南道东,西上,副少退,北面。侍中请“中严”。群臣入就位。使、副入,立于门外道东,西面。黄门侍郎引幡、节,中书侍郎引制书桉,立于左延明门内道北,西面北上。乃奏“外办”。皇帝衮冕御舆,出自西房,即御座。使、副入,就位。典仪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侍中前承制,降,诣使者东北,西面曰:“有制。”使、副再拜。侍中宣制曰:“纳某官某氏女为皇后,命公等持节行纳采等礼。”使、副又拜。主节立于使者东北,西面,以节授黄门侍郎,侍郎以授使者,付于主节,立于后。中书侍郎引制书桉立于使者东北,以制书授使者,置于桉。典仪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使、副出,持节者前导,持桉者次之。侍中奏“礼毕”。皇帝入,在位者以次出。初,使、副乘辂,鼓吹备而不作,从者乘车以从。其制书以油络网犊车载之。其日大昕,使、副至于次,主人受于庙若寝。布神席于室户外之西,莞筵纷纯,加藻席画纯,南向,右雕几。使、副立于门西,北上,持幡、节者立于北,少退,制桉立于南,执雁者又在其南,皆东面。主人立于大门内,西面。傧者北面,受命于左,出,立于门东,西面,曰:“敢请事。”使者曰::“某奉制纳采。”傧者入告。主人曰:“臣某之女若如人,既蒙制访,臣某不敢辞。”傧者出告,入引主人出,迎使者于大门外之南,北面再拜。使者不答。主人揖使、副先入,至于阶。使、副入,导以幡、节,桉、雁从之。幡、节立西阶之西,东面;使者由阶升,立于两楹间,南面;副在西南,持桉及执雁者又在西南,皆东面。主人升阼阶,当使者前,北面立。持桉者以桉进,授使者以制书,节脱衣,制者曰:“有制。”主人再拜。宣制,主人降诣阶间,北面,再拜稽首,升,进,北面受制书,以授左右。使者授雁,主人再拜,进,受雁,以授左右。傧者引答表桉进,立于主人后,少西,以表授主人。主人进,授使者,退复位,再拜。节加衣。谒者引使、副降自西阶以出。  制文以版,长一尺二寸,博四寸,厚八分,后家答版亦如之。  问名。使者既出,遂立于内门外之西,东面;主人立于内门内东厢,西面。傧者出请事,使者曰:“将加卜筮,奉制问名。”傧者入告。主人曰:“臣某之子若如人,既蒙制访,臣某不敢辞。”傧者出告,入,引主人出,迎使者以入,授主人以制书,答表皆如纳采。使、副降自西阶以出,立于内门外之西,东面;主人立于东阶下,西向。傧者出请事,使者曰:“礼毕。”傧者入告,主人曰;“某公奉制至于某之室,某有先人之礼,请礼从者。”傧者出告,使者曰:“某既得将事,敢辞。”傧者入告,主人曰:“先人之礼,敢固以请。”傧者出告,使者曰:“某辞不得命,敢不从。”傧者入告,遂引主人升,立于序端。掌事者彻几,设二筵东上。设甒醴于东房西牖下,加杓冪,坫在尊北;实觯二,角柶二,笾、豆各一,实以脯棨,在坫北。又设洗于东南。主人降迎使者,西面揖,先入。使、副入门而左,主人入门而右。至阶,主人曰:“请某位升。”使者曰:“某敢辞。”主人又曰:“固请某位升。”使者曰:“某敢固辞。”主人又曰:“终请某位升。”使者曰:“敢终辞。”主人升自阼阶,使、副升自西阶,北面立。主人阼阶上,北面再拜。受几于序端。掌事者内拂几三,奉两端西北向以进。主人东南向,外拂几三,振袂,内执之,掌事者一人又执几以从,主人进,西北向。使者序进,迎受于筵前,东南向以俟。主人还东阶上,北面再拜送。使者以几跪进,北面跪,各设于坐左,退于西阶上,北面东上,答拜,立于阶西,东面南上。赞者二人俱升,取觯降,盥手,洗觯,升,宾醴,加柶于觯,覆之,面叶,出房,南面。主人受醴,面柄,进使者筵前西,北面立。又赞者执觯以从。使者西阶上,北面各一拜,序进筵前东,南面。主人又以次授醴,使者受,俱复西阶上位。主人退,复东阶上,北面一拜送。掌事者以次荐脯棨于筵前。使者各进,升筵,皆坐,左执觯,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各以柶祭醴三,始扱一祭,又扱再祭,兴;各以柶兼诸觯上,躐降筵于西阶上,俱北面坐,啐醴,建柶,各奠觯于荐,遂拜,执觯兴。主人答拜。使者进,升筵坐,各奠觯于荐东。降筵,序立于西阶上,东面南上。掌事者牵马入,陈于门内,三分庭一在南,北首西上。又掌事者奉币篚,升自东阶,以授主人,受于序端,进西面位。掌事者一人,又奉币篚,立于主人之后。使者西阶上,俱北面再拜。主人进诣楹间,南面立,使者序进,立于主人之西,俱南面。主人以币篚授使者,使者受,退立于西阶上,东面。执币者又以授主人,主人受,以授使副,使副受之,退立于使者之北,俱东面。主人还东阶上,北面再拜送。使者降自西阶,从者讶受币篚。使者当庭实揖马以出,牵马者从出。使者出大门外之西,东面立。从者讶受马。。主人出门东,西面再拜送。使者退,主人入,立于东阶下,西面。傧者告于主人曰:“宾不顾矣。”主人反于寝。”使者奉答表诣阙。  纳吉。使者之辞曰:“加诸卜筮,占曰日从,制使某也入告。”主人之辞曰:“臣某之女若如人,龟筮云吉,臣预在焉,臣某谨奉典制。”其余皆如纳采。  纳征。其日,使者至于主人之门外,执事者入,布幕于内门之外,玄纁束陈于幕上,六马陈于幕南,北首西上。执事者奉谷珪以椟,俟于幕东,西面。谒者引使者及主人立于大门之内外。傧者进受命,出请事。使者曰;“某奉制纳征。”傧者入告,主人曰:“奉制赐臣以重礼,臣某祗奉典制。”傧者出告,入,引主人出,迎使者入。执事者坐,启椟取珪,加于玄纁。牵马者从入,三分庭一在南,北首西上。执珪者在马西,俱北面。其余皆如纳采。  册后。  前一日,守宫设使者次于后氏大门外之西,尚舍设尚宫以下次于后氏阁外道西,东向,障以行帷。其日,临轩命使,如纳采。奉礼设使者位于大门外之西,东向;使副及内侍位于使者之南,举册桉及宝绶者在南,差退,持节者在使者之北,少退,俱东向。设主人位于大门外之南,北面。使者以下及主人位于内门外,亦如之。设内谒者监位于内门外主人之南,西面。司赞位于东阶东南,掌赞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又置一桉于阁外。使、副乘辂,持节,备仪仗,鼓吹备而不作。内仆进重翟以下于大门之外道西,东向,以北为上。诸卫令其属布后仪仗。使者出次,就位。主人朝服立于东阶下,西面。傧者受命,出请事。使者曰:“某奉制,授皇后备物典册。”傧者入告,主人出,迎于大门外,北面再拜,使者不答拜。使者入门而左,持节者前导,持桉者次之。主人入门而右,至内门外位。奉册宝桉者进,授使副册宝。内侍进使者前,西面受册宝,东面授内谒者监,持入,立于阁外之西,东面跪置于桉。尚宫以下入阁,奉后首饰、袆衣,傅姆赞出,尚宫引降立于庭中,北面。尚宫跪取册,尚服跪取宝绶,立于后之右,西向。司言、司宝各一人立于后左,东向。尚宫曰:“有制。”尚仪曰:“再拜。”皇后再拜。宣册。尚仪曰:“再拜。。”皇后又再拜。尚宫授皇后以册,受以授司言。尚服又授以宝绶,受以授司宝。皇后升坐,内官以下俱降立于庭,重行相向,西上。司赞曰:“再拜。”掌赞承传,皆再拜。诸应侍卫者各升,立于侍位。尚仪前跪奏曰:“礼毕。”皇后降坐以入。使者复命。  其遣使者奉迎。其日,侍中版奏“请中严”。皇帝服冕出,升所御殿,文武之官五品已上立于东西朝堂。奉迎前一日,守宫设使者次于大门之外道右,设使副及内侍次于使者次西,俱南向。尚舍设宫人次于阁外道西。奉礼设使、副、持桉执雁者、持节者及奉礼、赞者位,如册后。又设内侍位于大门外道左,西面。又设宫人以下位于堂前。使、副朝服,乘辂持节,至大门外次,宫人等各之次奉迎。尚仪奏“请皇后中严”。傅姆导皇后,尚宫前引,出,升堂。皇后将出,主妇出于房外之西,南向。文武奉迎者皆陪立于大门之外,文官在东,武官在西,皆北上。谒者引使者诣大门外位,主人立于内门外堂前东阶下,西面。傧者受命,出请事,使者曰:“某奉制,以今吉辰,率职奉迎。”傧者入告,主人曰;“臣谨奉典制。”傧者出告,入,引主人出门南,北面再拜。谒者引入至内门外堂西阶,使者先升,位于两楹间,南面;副在西,持桉、执雁者在西南,俱东面。主人升东阶,诣使者前,北面立,使、副授以制书,曰:“有制。”主人再拜。使者宣制,主人降诣阶间,北面再拜稽首。升,进,北面受制书。主人再拜,北面立。使、副授以雁,主人再拜,进受,仍北面立。傧者引二人对举答表桉进,主人以表授使、副,再拜,降自西阶以出,复门外位。奉礼曰:“再拜。”赞者承传,使、副俱再拜。使者曰;“令月吉日,臣某等承制,率职奉迎。”内侍受以入,传于司言,司言受以奏闻。尚仪奏请皇后再拜。主人入,升自东阶,进,西面诫之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主人退,立于东阶上,西面。母诫于西阶上,施衿结帨,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命。”皇后升舆以降,升重翟以几,姆加景,内宫侍从及内侍导引,应乘车从者如卤簿。皇后车出大门外,以次乘车马引从。  同牢之日,内侍之属设皇后大次于皇帝所御殿门外之东,南向。将夕,尚寝设皇帝御幄于室内之奥,东向。铺地席重茵,施屏障。初昏,尚食设洗于东阶,东西当东霤,南北以堂深。后洗于东房,近北。设馔于东房西墉下,笾、豆各二十四,簋、簠各二,登各三,俎三。尊于室内北牖下,玄酒在西。又尊于房户外之东,无玄酒。坫在南,加四爵,合卺。器皆乌漆,卺以匏。皇后入大门,鸣钟鼓。从永巷至大次前,回车南向,施步障。尚仪进,当车前跪请降车。皇后降,入次。尚宫引诣殿门之外,西向立。尚仪跪奏“外办,请降坐礼迎”。皇帝降坐,尚宫前引,诣门内之西,东面揖后以入。尚食酌玄酒三注于尊,尚寝设席于室内之西,东向。皇帝导后升自西阶,入室即席,东向立。皇后入,立于尊西,南面。皇帝盥于西洗,后盥于北洗。馔入,设酱于席前,菹棨在其北;俎三设于豆东,豕俎特在北。尚食设黍于酱东,稷、稻、粱又在东;设棨湆于酱南。设后对酱于东,当特俎,菹棨在其南,北上;设黍于豕俎北,其西稷、稻、粱,设湆于酱北。尚食启会郤于簠簋之南,对簠簋于北,加匕箸,尚寝设对席于馔东。尚食跪奏“馔具”。皇帝揖皇后升,对席,西面,皆坐。尚食跪取韭擩棨授皇帝,取菹擩棨授皇后,俱受,祭于豆间。尚食又取黍实于左手,遍取稷、稻、粱反于右手,授皇帝,又取黍、稷、稻、粱授皇后,俱受,祭于豆间。又各取鸑绝末授帝、后,俱祭于豆间。尚食各以鸑加于俎。司饰二人以巾授皇帝及皇后,俱涚手。尚食各跪品尝馔,移黍置于席上,以次授鸑脊,帝、后皆食,三饭,卒食。尚食二人俱盥手洗爵于房,入室,酌于尊,以授帝、后,俱受,祭。尚食各以肝从,皆奠爵、振祭、哜之。尚食皆受,实于俎、豆。各取爵,皆饮。尚仪受虚爵,奠于坫。再酳如初,三酳用卺,如再酳。尚食俱降东阶,洗爵,升,酌于户外,进,北面奠爵,兴,再拜,跪取爵祭酒,遂饮卒爵,奠,遂拜,执爵兴,降,奠于篚。尚仪北面跪,奏称:“礼毕,兴。”帝、后俱兴。尚宫引皇帝入东房,释冕服,御常服;尚宫引皇后入幄,脱服。尚宫引皇帝入。尚食彻馔,设于东房,如初。皇后从者馂皇帝之馔,皇帝侍者馂皇后之馔。  皇太子纳妃。  皇帝遣使者至于主人之家,不持节,无制书。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皆如后礼。  其册妃。前一日,主人设使者次大门之外道右,南向;又设宫人次于使者西南,俱东向,障以行帷。奉礼设使者位于大门外之西,副及内侍又于其南,举册桉及玺绶,命服者又南,差退,俱东向。设主人位于门南,北面。又设位于内门外,如之。设典内位于内门外主人之南,西面。宫人位于门外使者之后,重行东向,以北为上,障以行帷。设赞者二人位于东阶东南,西向。典内预置一桉于阁外。使、副朝服,乘辂持节,鼓吹备而不作。至妃氏大门外次,掌严奉褕翟衣及首饰,内厩尉进厌翟于大门之外道西,东向,以北为上。诸卫帅其属布仪仗。使者出次,持节前导,及宫人、典内皆就位。主人朝服,出迎于大门之外,北面再拜。使者入门而左,持桉从之。主人入门而右,至内门外位。奉册宝桉者进,授使副册宝,内侍西面受之,东面授典内,典内持入,跪置于阁内之桉。奉衣服及侍卫者从入,皆立于典内之南,俱东面。傅姆赞妃出,立于庭中,北面。掌书跪取玉宝,南向。掌严奉首饰、褕翟,与诸宫官侍卫者以次入。司则前赞妃再拜,北面受册宝于掌书,南向授妃,妃以授司闺。司则又赞再拜,乃请妃升坐。宫官以下皆降立于庭,重行北面,西上。赞者曰:“再拜。”皆再拜。司则前启“礼毕”。妃降座,入于室。主人傧使者如礼宾之仪。  临轩醮戒。前一日,卫尉设次于东朝堂之北,西向。又设宫官次于重明门外。其日,皇太子服衮冕出,升金辂,至承天门降辂,就次。前一日,有司设御座于太极殿阼阶上,西向。设群官次于朝堂,展县,陈车辂。其日,尚舍设皇太子席位于户牖间,南向,莞席、藻席。尚食设酒尊于东序下,又陈笾脯一、豆棨一,在尊西。晡前三刻,设群官版位于内,奉礼设版位于外,如朝礼。侍中版奏“请中严”。前三刻,诸侍卫之官侍中、中书令以下俱诣阁奉迎。典仪帅赞者先入就位,吏部、兵部赞群官出次,就门外位。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乘舆出自西房,即御座西向。群官入就位。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皇太子入县南,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皇太子再拜。诣阶,脱舄,升席西,南面立。尚食酌酒于序,进诣皇太子西,东面立。皇太子再拜,受爵。尚食又荐脯棨于席前。皇太子升席坐,左执爵,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右祭酒,兴,降席西,南面坐,啐酒,奠爵,兴,再拜,执爵兴。奉御受虚爵,直长彻荐,还于房。皇太子进,当御座前,东面立。皇帝命之曰:“往迎尒相,承我宗事,勖帅以敬。”皇太子曰:“臣谨奉制旨。”遂再拜,降自西阶,纳舄,出门。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以次出。侍中前跪奏“礼毕”。皇帝入。  皇太子既受命,执烛、前马、鼓吹,至于妃氏大门外道西之次,回辂南向。左庶子跪奏,降辂之次。主人设几筵。妃服褕翟、花钗,立于东房,主妇立于房户外之西,南向。主人公服出,立于大门之内,西向。在庙则祭服。左庶子跪奏“请就位”。皇太子立于门西,东面。傧者受命出请事,左庶子承传跪奏,皇太子曰:“以兹初昏,某奉制承命。”左庶子俯伏,兴,传于傧者,入告,主人曰:“某谨敬具以须。”傧者出,传于左庶子以奏。傧者入,引主人迎于门外之东,西面再拜,皇太子答再拜。主人揖皇太子先入,掌畜者以雁授左庶子,以授皇太子,执雁入。及内门,主人让曰:“请皇太子入。”皇太子曰:“某弗敢先。”主人又固请,皇太子又曰:“某固弗敢先。”主人揖,皇太子入门而左,主人入门而右。及内门,主人揖入,及内霤,当曲揖,当阶揖,皇太子皆报揖。至于阶,主人曰:“请皇太子升。”皇太子曰:“某敢辞。”主人固请,皇太子又曰:“某敢固辞。”主人终请,皇太子又曰:“某终辞。”主人揖,皇太子报揖。主人升,立于阼阶上,西面。皇太子升,进当房户前,北面,跪奠雁,再拜,降,出。主人不降送。内厩尉进,厌翟于内门外,傅姆导妃,司则前引,出于母左。师姆在右,保姆在左。父少进,西面戒之曰:“必有正焉。若衣花。”命之曰:“戒之敬之,夙夜无违命。”母戒之西阶上,施衿结帨,命之曰:“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命。”庶母及门内施鞶,申之以父母之命,命之曰:“敬恭听宗父母之言,夙夜无愆。视诸衿鞶。”妃既出内门,至辂后,皇太子授绥,姆辞不受,曰:“未教,不足与为礼。”妃升辂,乘以几,姆加景。皇太子驭轮三周,驭者代之。皇太子出大门,乘辂还宫,妃次于后。主人使其属送妃,以族从。  同牢之日,司闺设妃次于阁内道东,南向。设皇太子御幄于内殿室内西厢,东向。设席重茵,施屏障。设同牢之席于室内,皇太子之席西厢,东向,妃席东厢,西向。席间量容牢馔。设洗于东阶东南,设妃洗于东房近北。馔于东房西墉下,笾、豆各二十,簠、簋各二,钘各三,瓦登一,俎三。尊在室内北墉下,玄酒在西。又设尊于房户外之东,无玄酒。篚在南,实四爵,合卺。皇太子车至左阁,回辂南向,左庶子跪奏“请降辂”。入,俟于内殿门外之东,西面。妃至左阁外,回辂南向,司则请妃降辂,前后扇、烛。就次,立于内殿门西,东面。皇太子揖以入,升自西阶,妃从升。执扇、烛者陈于东、西阶内。皇太子即席,东向立,妃西向立。司馔进诣阶间,跪奏“具牢馔”,司则承令曰:“诺。”遂设馔如皇后同牢之礼。司馔跪奏“馔具”。皇太子及妃俱坐。司馔跪,取脯,取韭菹,皆擩于棨,授皇太子,又取授妃,俱受,祭于笾、豆之间。司馔跪取黍实于左手,遍取稷反于右手,授皇太子,又授妃,各受,祭于菹棨之间。司馔各立,取鸑皆绝末,跪授太子及妃,俱受,又祭于菹棨之间。司馔俱以鸑加于俎。掌严授皇太子妃巾,涚手。以柶扱上钘遍擩之,祭于上豆之间。司馔品尝妃馔,移黍置于席上,以次跪授脊。皇太子及妃皆食以湆酱,三饭,卒食。司馔北面请进酒,司则承令曰;“诺。”司馔二人俱盥手洗爵于房,入室,酌于尊,北面立。皇太子及妃俱兴,再拜。一人进授皇太子,一人授妃,皇太子及妃俱坐,祭酒,举酒,司馔各以肝从,司则进受虚爵,奠于篚。司馔又俱洗爵,酌酒,再酳,皇太子及妃俱受爵饮。三酳用卺,如再酳。皇太子及妃立于席后,司则俱降东阶,洗爵,升,酌于户外,北面,俱奠爵,兴,再拜。皇太子及妃俱答拜。司则坐,取爵祭酒,遂饮,啐爵,奠,遂拜,执爵兴,降,奠爵于篚。司馔奏“彻馔”。司则前跪奏称:“司则妾姓言,请殿下入。”皇太子入于东房,释冕服,著袴褶。司则启妃入帏幄,皇太子乃入室。媵馂皇太子之馔,御馂妃之馔。  亲王纳妃。  其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使者公服,乘犊车,至于妃氏之家,主人受于庙若寝。其宾主相见,傧赞出入升降,与其礼宾者,大抵皆如皇太子之使,而无副。其聘,以玄纁束、乘马,玉以璋。册命之日,使者持节,有副。  亲迎。王衮冕辂车,至于妃氏之门外,主人布席于室户外之西,西上,右几。又席于户内,南向。设甒醴于东房东北隅,篚在尊南,实觯一、角柶一,脯棨又在其南。妃于房内即席,南向立,姆立于右。主人立于户之东,西面。内赞者以觯酌醴,加柶,覆之,面柄,进筵前,北面。妃降席西,南面再拜,受觯。内赞者荐脯棨,妃升席,跪,左执觯,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遂以又柶祭醴三,始扱一祭,又扱再祭,兴,筵末跪,啐醴,建柶,奠觯,降筵西,南面再拜,就席立。主人乃迎宾。其余皆如皇太子之迎。  初昏,设洗于东阶东南,又设妃洗于东房近北。馔于东房,障以帷。豆十六,簠、簋各二,璟各二、俎三,羊、豕腊,羊、豕节折,尊、坫于室内北墉下,玄酒在西。又设尊于房户外之东,无玄酒,坫在南,宾以四爵,合卺。王至,降车以俟;妃至,降车北面立。王南面揖妃以入,及寝门,又揖以入。赞者酌玄酒三注于尊,妃从者设席于奥,东向。王导妃升自西阶,入于室,即席东面立。妃入,立于尊西,南面。王盥于南洗,妃从者沃之;妃盥于北洗,王从者沃之。俱复位,立。赞者设馔入,西面,告“馔具。”王揖妃,即对席,西面,皆坐。其先祭而后饭,乃酳祭,至于烛入,皆如太子纳妃之礼。公主出降。礼皆如王妃,而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主人皆受于寝。其宾之辞曰:“国恩贶室于某公之子,某公有先人之礼,使某也请。”主人命宾曰:“寡人有先皇之礼”云。  其诸臣之子,一品至于三品为一等,玄纁束、乘马,玉以璋。四品至于五品为一等,玄纁束、两马,无璋。六品至于九品为一等,玄纁束、俪皮二,而无马。俪皮二,内摄之,毛在内,左首,立于幕南。其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大抵皆如亲王纳妃。  其亲迎之日,大昕,婿之父、女之父告于祢庙若寝。将行,布席于东序,西向;又席于户牖之间,南向。父公服,坐于东序,西向。子服其上服:一品衮冕,二品勣冕,三品毳冕,四品絺冕,五品玄冕,六品爵弁。庶人绛公服。升自西阶,进立于席西,南向。赞者酌酒进,北面以授子,子再拜受爵。赞者荐脯棨于席前,子升席,跪,左执爵,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右祭酒,执爵兴,降席西,南面跪,卒爵,再拜,执爵兴。赞者受虚爵还尊所。子进,立于父席前,东面、父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事,勖率敬,先妣之嗣,若则有常。”庶子但云:“往迎尔相,勖率以敬。”子再拜曰:“不敢忘命。”又再拜,降,出,乃迎。  初昏,设洗、陈馔皆如亲王。牲用少牢及腊,三俎、二笾、二簠,其豆数:一品十六,二品十四,三品十二。婿及妇共牢,妇之簋、簠及豆、登之数,各视其夫。尊于室中北墉下,设尊于房户外之东,加冪、勺,无玄酒。夫妇酌于内,尊四,爵两,卺凡六,夫妇各三酳。主人乘革辂,至于妇氏大门外。女准其夫服,花钗、翟衣,入于房,以觯酌醴,如王妃。主人迎宾以入,遂同牢,皆如亲王纳妃之礼。  质明,布舅席于东序,西向;布姑席于房户外之西,南向。舅姑即席,妇执枣、粟入,升自西阶,东面再拜,进,跪奠于舅席前,舅抚之,妇退,复位,又再拜。降自西阶,受腶脩,升,进,北面再拜,进,跪奠于姑席前,姑举之,妇退,复位,又再拜。妇席于姑西少北,南向。侧尊甒醴于房内东壁下,笾、豆一,实以脯飐,在尊北。设洗于东房近北。妇立于席西,南面。内赞者盥手,洗觯,酌醴,加柶,面柄,北面立于妇前。妇进,东面拜受,复位。内赞者西阶上,北面拜送,乃荐脯棨。妇升席,坐,左执觯,右取脯,擩于棨,祭于笾、豆之间,以柶祭醴三,始扱一祭,又扱再祭,加柶于觯,面叶,兴,降席西,东面坐,啐醴,建柶,兴,拜。内赞者答拜。妇进升席,跪,奠觯于豆东,取脯,降自西阶以出,授妇氏从人于寝门外。  盥馈。舅、姑入于室,妇盥馈。布席于室之奥,舅、姑共席坐,俱东面南上。赞者设尊于室内北墉下,馔于房内西墉下,如同牢。牲醴皆节折,右载之于舅俎,左载之于姑俎。妇入,升自西阶,入房,以酱进。其他馔,从者设之,皆加匕箸。俎入,设于豆东。赞者各授箸,舅、姑各以篚菹擩于酱,祭于笾、豆之间,又祭饭讫,乃食。三饭,卒食。妇入于房,盥手洗爵,入室,酌酒酳舅,进奠爵舅席前少东,西面再拜,舅取爵祭酒,饮之。妇受爵出户,入房,奠于右。盥手洗爵,酌酒酳姑。设妇席于室内北墉下,尊东面,妇彻馔,设于席前如初,西上。妇进,西面再拜,退,升席,南向坐。将馂,舅命易酱,内赞者易之。妇乃馂姑馔,妇祭,内赞者助之。既祭,乃食,三饭,卒食。内赞者洗爵酌酒酳,妇降席,西面再拜,受爵,升席坐,祭酒,饮讫,执爵兴,降席东,南面立。内赞者受爵,奠于坫。妇进,西面再拜,受爵,升席坐,祭酒,饮讫,执爵兴,降席东,南面立。内赞者受,奠于篚,妇进,西面再拜。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凡庶子妇,舅不降,而妇降自西阶以出。  志第九 礼乐九  皇帝元正、冬至受群臣朝贺而会。  前一日,尚舍设御幄于太极殿,有司设群官客使等次于东西朝堂,展县,置桉,陈车舆,又设解剑席于县西北横街之南。文官三品以上位于横街之南,道东;褒圣侯位于三品之下,介公、酅公位于道西;武官三品以上位于介公之西,少南;文官四品、五品位于县东,六品以下位于横街之南。又设诸州朝集使位:都督、刺史三品以上位于文、武官三品之东、西,四品以下分方位于文、武官当品之下。诸州使人又于朝集使之下,诸亲于四品、五品之南。设诸蕃方客位:三等以上,东方、南方在东方朝集使之东,西方、北方在西方朝集使之西,每国异位重行,北面;四等以下,分方位于朝集使六品之下。又设门外位:文官于东朝堂,介公、酅公在西朝堂之前,武官在介公之南,少退,每等异位重行;诸亲位于文、武官四品、五品之南;诸州朝集使,东方、南方在宗亲之南,使人分方于朝集使之下;诸方客,东方、南方在东方朝集使之南,西方、北方在西方朝集使之南,每国异位重行。  其日,将士填诸街,勒所部列黄麾大仗屯门及陈于殿庭,群官就次。侍中版奏“请中严”。诸侍卫之官诣阁奉迎,吏部兵部主客户部赞群官、客使俱出次,通事舍人各引就朝堂前位,引四品以下及诸亲、客等应先置者入就位。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服衮冕,冬至则服通天冠、绛纱袍,御舆出自西房,即御座南向坐。符宝郎奉宝置于前,公、王以下及诸客使等以次入就位。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上公一人诣西阶席,脱舄,跪,解剑置于席,升,当御座前,北面跪贺,称:“某官臣某言:元正首祚,景福惟新,伏惟开元神武皇帝陛下与天同休。”冬至云:“天正长至,伏惟陛下如日之升。”乃降阶诣席,跪,佩剑,俯伏,兴,纳舄,复位。在位者皆再拜。侍中前承诏,降,诣群官东北,西面,称“有制”。在位者皆再拜。宣制曰:“履新之庆,与公等同之。”冬至云:“履长。”在位者皆再拜,舞蹈,三称万岁,又再拜。  初,群官将朝,中书侍郎以诸州镇表别为一桉,俟于右延明门外,给事中以祥瑞桉俟于左延明门外,侍郎、给事中俱就侍臣班。初入,户部以诸州贡物陈于太极门东东、西庙,礼部以诸蕃贡物可执者,蕃客执入就位,其余陈于朝堂前。上公将入门,中书侍郎、给事中皆降,各引其桉入,诣东、西阶下立。上公将升贺,中书令、黄门侍郎俱降,各立,取所奏之文以次升。上公已贺,中书令前跪奏诸方表,黄门侍郎又进跪奏祥瑞,俱降,置所奏之文于桉。侍郎与给事中引桉退至东、西阶前,桉出。  初,侍中已宣制,朝集使及蕃客皆再拜。户部尚书进诣阶间跪奏,称:“户部尚书臣某言:诸州贡物请付所司。”侍中前承制,退,称:“制曰可。”礼部尚书以次进诣阶间,跪奏,称“礼部尚书臣某言:诸蕃贡物请付所司。”侍中前承制,退,称:“制曰可。”太府帅其属受诸州及诸蕃贡物出归仁、纳义门,执物者随之。典仪曰:“再拜。”通事舍人以次引北面位者出。侍中前,跪奏称:“侍中臣某言:礼毕。”皇帝降座,御舆入自东房,侍臣从至阁。引东、西面位者以次出,蕃客先出。  冬至,不奏祥瑞,无诸方表。其会,则太乐令设登歌于殿上,二舞入,立于县南。尚舍设群官升殿者座:文官三品以上又御座东南,西向;介公、酅公在御座西南,东向;武官三品以上又于其后;朝集使、都督、刺史,蕃客三等以上,座如立位。设不升殿者座各于其位。又设群官解剑席于县之西北,横街之南。尚食设寿尊于殿上东序之端,西向;设坫于尊南,加爵一。太官令设升殿者酒尊于东、西厢,近北;设在庭群官酒尊各于其座之南。皆有坫、冪,俱障以帷。吏部兵部户部主客赞群官、客使俱出次,通事舍人引就朝堂前位,又引非升殿者次入就位。侍中版奏“外办”。皇帝改服通天冠、绛纱袍,御舆出自西房,即御座。典仪一人升就东阶上,通事舍人引公、王以下及诸客使以次入就位。侍中进,当御座前北面跪奏,称:“侍中臣某言:请延诸公、王等升。”又侍中称:“制曰可。”侍中诣东阶上,西面,称:“制延公、王等升殿上。”典仪承传,阶下赞者又承传,在位者皆再拜。应升殿者诣东、西阶,至解剑席,脱舄,解剑,升。上公一人升阶,少东,西面,立于座后。光禄卿进诣阶间,跪奏称:“臣某言:请赐群臣上寿。”侍中称:“制曰可。”光禄卿退,升诣酒尊所,西向立。上公酒尊所,北面。尚食酌酒一爵授上公,上公受爵,进前,北面授殿中监,殿中监受爵,进,置御前,上公退,北面跪称:“某官臣某等稽首言:元正首祚冬至云:“天正长至。”,臣某等不胜大庆,谨上千秋万岁寿。”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立于席后。侍中前承制,退称:“敬举公等之觞。”在位者又再拜。殿中监取爵奉进,皇帝举酒,在位者皆舞蹈,三称万岁。皇帝举酒讫,殿中监进,受虚爵,以授尚食,尚食受爵于坫。  初,殿中监受虚爵,殿上典仪唱:“再拜。”阶下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上公就座后立,殿上典仪唱:“就座。”阶下赞者承传,俱就座。歌者琴瑟升坐,笙管立阶间。尚食进,酒至阶,殿上典仪唱:“酒至,兴。”阶下赞者承传,坐者皆俯伏,起,立于席后。殿中监到阶省酒,尚食奉酒进,皇帝举酒。太官令又行群官酒,酒至,殿上典仪唱:“再拜。”阶下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搢笏受觯。殿上典仪唱:“就座。”阶下赞者承传,皆就座。皇帝举酒,尚食进,受虚爵,复于坫。觞行三周,尚食进御食,食至阶,殿上典仪唱:“食至,兴。”阶下赞者承传,坐者皆起,立座后。殿中监到阶省桉,尚食品尝食讫,以次进置御前。太官令又行群安桉,设食讫,殿上典仪唱:“就座。”阶下赞者承传,皆就座。皇帝乃饭,上下俱饭。御食毕,仍行酒,遂设庶羞,二舞作。若赐酒,侍中承诏诣东阶上,西面称:“赐酒。”殿上典仪承传,阶下赞者又承传,坐者皆起,再拜,立,受觯,就席坐饮,立,授虚爵,又再拜,就座。酒行十二遍。  会毕,殿上典仪唱:“可起。”阶下赞者承传,上下皆起,降阶,佩剑,纳舄,复位。位于殿庭者,仍立于席后。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若有赐物,侍中前承制,降,诣群官东北,西面,称:“有制。”在位者皆再拜。侍中宣制,又再拜,以次出。侍中前,跪奏称:“侍中臣某言:礼毕。”皇帝兴,御舆入自东房,东、西面位者以次出。  皇帝若服翼善冠、袴褶,则京官袴褶,朝集使公服。设九部乐,则去乐县,无警跸。太乐令帅九部伎立于左、右延明门外,群官初唱万岁,太乐令即引九部伎声作而入,各就座,以次作。  临轩册皇太子。  有司卜日,告于天地宗庙。  前一日,尚舍设御幄于大极殿,有司设太子次于东朝堂之北,西向。又设版位于大横街之南,展县,设桉,陈车舆,及文武群官、朝集、蕃客之次位,皆如加元服之日。  其日,前二刻,宫官服其器服,诸卫率各勒所部陈于庭。左庶子奏“请中严”。侍卫之官奉迎,仆进金路,内率一人执刀。赞善奏“发引”。令侍臣上马,庶子承令。其余略如皇帝出宫之礼。皇太子远游冠、绛纱袍,三师导,三少从,鸣铙而行。降路入次,亦如銮驾。  其日,列黄麾大仗,侍中请“中严”。有司与群官皆入就位。三师、三少导从,皇太子立于殿门外之东,西向。黄门侍郎以册、宝绶桉立于殿内道北,西面,中书侍郎立桉后。侍中乃奏“外办”。皇帝服衮冕,出自西房,即御座。皇太子入就位。典仪曰:“再拜。”皇太子再拜。又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中书令降,立于皇太子东北,西向。中书侍郎一人引册、一人引宝绶桉立于其东,西面,以册授之。中书令曰:“有制。”皇太子再拜,中书令跪读册,皇太子再拜受册,左庶子受之。侍郎以玺绶授中书令,皇太子进受,以授左庶子。皇太子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侍中奏“礼毕”。皇帝入自东房,在位者以次出。  皇帝御明堂读时令。  孟春,礼部尚书先读令三日奏读月令,承以宣告。  前三日,尚舍设大次于东门外道北,南向;守宫设文、武侍臣次于其后之左、右;设群官次于璧水东之门外,文官在北,武官在南,俱西上。  前一日,设御座于青阳左个,东向。三品以上及诸司长官座于堂上:文官座于御座东北,南向;武官座于御座之东,北向。俱重行西上。设刑部郎中读令座于御座东南,北向,有桉。设文官解剑席于丑陛之左,武官于卯陛之右,皆内向。太乐令展宫县于青阳左个之庭,设举麾位于堂上寅阶之西,北向;其一位于乐县东北,南向。典仪设三品以上及应升坐者位于县东,文左武右,俱重行西向。非升坐者文官四品、五品位于县北,六品以下于其东,绝位,俱南向;武官四品、五品于县南,六品以下于其东,俱北向。皆重行西上。设典仪位于县之西北,赞者二人在东,差退,俱南向。奉礼设门外位各于次前,俱每等异位,重行相向,西上。  其日,陈小驾,皇帝服青纱袍,佩苍玉,乘金路出宫,至于大次。文、武五品以上从驾之官皆就门外位,太乐令、工人、协律郎、典仪帅赞者皆先入,群官非升坐者次入,就位。刑部郎中以月令置于桉,覆以帕,立于武官五品东南,郎中立于桉后,北面。侍中版奏“外办”。皇帝舆入自青龙门,升自寅阶,即座。符宝郎置宝于前。典仪升,立于左个东北,南向。公、王以下入就西面位。典仪曰:“再拜。”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侍中前,跪奏称:“侍中臣某言:请延公、王等升。”又侍中称:“制曰可。”侍中诣左个东北,南向称:“诏延公、王等升。”典仪传,赞者承传,在位者皆再拜。西面位者各诣其阶,解剑,脱舄,升,立于座后。刑部郎中引桉进,立于卯阶下。侍中跪奏“请读月令”。又侍中称:“制曰可。”刑部郎中再拜,解剑,俯,脱舄,取令,升自卯阶,诣席南,北向跪,置令于桉,立于席后。堂上典仪唱:“就座。”公、王以下及刑部郎中并就座。刑部郎中读令,每句一绝,使言声可了。读讫,堂上典仪唱:“可起。”王、公以下皆起。刑部郎中以令置于桉,与群官佩剑,纳舄,复于位。典仪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西面位者出。侍中跪奏称:“侍中臣某言:礼毕。”皇帝降座,御舆出之便次,南、北面位者以次出。  自仲春以后,每月各居其位,皆冠通天,服、玉之色如其时。若四时之孟月及季夏土王读五时令于明堂,亦如之。  皇帝亲养三老五更于太学。  所司先奏三师、三公致仕者,用其德行及年高者一人为三老,次一人为五更,五品以上致仕者为国老,六品以下致仕者为庶老。尚食具牢馔。  前三日,尚舍设大次于学堂之后,随地之宜。设三老、五更次于南门外之西,群老又于其后,皆东向。文官于门外之东,武官在群老之西,重行,东西向,皆北上。  前一日,设御座于堂上东序,西向,莞筵藻席。三老座于西楹之东,近北,南向;五更座于西阶上,东向;国老三人座于三老西阶,不属焉。皆莞筵藻席。众国老座于堂下西阶之西,东面北上,皆蒲筵缁布纯,加莞席。太乐令展宫县于庭,设登歌于堂上,如元会。典仪设文、武官五品以上位于县东、西,六品以下在其南,皆重行,西向北上,蕃客位于其南;诸州使人位于九品之后;学生分位于文、武官之后。设门外位如设次。又设尊于东楹之西,北向,左玄酒,右坫以置爵。  其日,銮驾将至,先置之官就门外位,学生俱青衿服,入就位。銮驾至太学门,回辂南向,侍中跪奏“请降辂”。降,入大次。文、武五品以上从驾之官皆就门外位,太乐令、工人、二舞入,群官、客使以次入。  初,銮驾出宫,量时刻,遣使迎三老、五更于其第,三老、五更俱服进贤冠,乘安车,前后导从。其国老、庶老则有司预戒之。  銮驾既至太学,三老、五更及群老等俱赴集,群老各服其服。太常少卿赞三老、五更俱出次,引立于学堂南门外之西,东面北上;奉礼赞群老出次,立于三老、五更之后;太常博士引太常卿升,立于学堂北户之内,当户北面。侍中版奏“外办”。皇帝出户,殿中监进大珪,皇帝执大珪,降,迎三老于门内之东,西面立。侍臣从立于皇帝之后,太常卿与博士退立于左。三老、五更皆杖,各二人夹扶左右,太常少卿引导,敦史执笔以从。三老、五更于门西,东面北上,奉礼引群老随入,立于其后。太常卿前奏“请再拜”。皇帝再拜,三老、五更去杖,摄齐答拜。皇帝揖进,三老在前,五更从,仍杖,夹扶至阶,皇帝揖升,俱就座后立。皇帝西面再拜三老,三老南面答拜,皇帝又西向肃拜五更,五更答肃拜,俱坐。三公授几,九卿正履。殿中监、尚食奉御进珍羞及黍、稷等,皇帝省之,遂设于三老前。皇帝诣三老座前,执酱而馈,乃诣酒尊所取爵,侍中赞酌酒,皇帝进,执爵而酳。尚食奉御以次进珍羞酒食于五更前,国老、庶老等皆坐,又设酒食于前,皆食。皇帝即座。三老乃论五孝六顺、典训大纲,格言宣于上,惠音被于下。皇帝乃虚躬请受,敦史执笔录善言善行。礼毕,三老以下降筵,太常卿引皇帝从以降阶,逡巡立于阶前。三老、五更出,皇帝升,立于阶上,三老、五更出门。侍中前奏“礼毕”。皇帝降,还大次。三老、五更升安车,导从而还,群官及学生等以次出。明日,三老主旨阙表谢。  州贡明经、秀才、进士身孝悌旌表门闾者,行乡饮酒之礼,皆刺史为主人。先召乡致仕有德者谋之,贤者为宾,其次为介,又其次为众宾,与之行礼,而宾举之。主人戒宾,立于大门外之西,东面;宾立于东阶下,西面。将命者立于宾之左,北面,受命出,立于门外之东,西面,曰:“敢请事。”主人曰:“某日行乡饮酒之礼,请吾子临之。”将命者入告,宾出,立于门东,西面拜辱,主人答拜。主人曰:“吾子学优行高,应兹观国,某日展礼,请吾子临之。”宾曰:“某固陋,恐辱命,敢辞。”主人曰:“某谋于父师,莫若吾子贤,敢固以请。”宾曰:“夫子申命之,某敢不敬须。”主人再拜,宾答拜,主人退,宾拜送。其戒介亦如之,辞曰;“某日行乡饮酒之礼,请吾子贰之。”  其日质明,设宾席于楹间,近北,南向;主人席于阼阶上,西向;介席于西阶上,东向;众宾席三于宾席之西,南向;皆不属。又设堂下众宾席于西阶西南,东面北上。设两壶于宾席之东,少北,玄酒在西,加勺冪。置篚于壶南,东肆,实以爵觯。设赞者位于东阶东,西向北上。宾、介及众宾至,位于大门外之右,东面北上。主人迎宾于门外之左,西面拜宾,宾答拜;又西南面拜介,介答拜;又西南面揖众宾,众宾报揖。主人又揖宾,宾报揖。主人先入门而右,西面。宾入门而左,东面。介及众宾序入,立于宾西南,东面北上。众宾非三宾者皆北面东上。  主人将进揖,当阶揖,宾皆报揖。及阶,主人曰:“请吾子升。”宾曰:“某敢辞。”主人曰:“固请吾子升。”宾曰:“某敢固辞。”主人曰:“终请吾子升。”宾曰:“某敢终辞。”主人升自阼阶,宾升自西阶,当楣,北面立。执尊者彻冪。主人适篚,跪取爵,兴,适尊实之,进宾席前,西北面献宾。宾西阶上北面拜。主人少退,宾进于席前,受爵,退,复西阶上,北面立。主人退于阼阶上,北面拜,送爵。宾少退,赞者荐脯、醢于宾席前。宾自西方升席,南面立。赞者设折俎,宾跪,左执爵,右取脯,擩于醢,祭于笾、豆之间,遂祭酒,啐酒,兴,降席东,适西阶上,北面跪,卒爵,执爵兴,适尊实之,进主人席前,东面酢主人。主人于阼阶上北面拜,宾少退。主人进受爵,退阼阶上,北面立。宾退,复西阶上,北面拜,送爵。赞者荐脯、醢于主人席前,主人由席东自北方升席,赞者设折俎,主人跪,左执爵,右祭脯,擩于醢,祭于笾、豆之间,遂祭酒,啐酒,兴,自南方降席,复阼阶上,北面跪,卒爵,执爵兴,跪奠爵于东序端,兴,适篚,跪取觯实之以酬,复阼阶上,北面跪,奠觯,遂拜,执觯兴。宾西阶上答拜。主人跪酒祭,遂饮,卒觯,执觯兴,适尊实之,进宾席前,北面。宾拜,主人少退。宾既拜,主人跪奠觯于荐西,兴,复阼阶上位。宾遂进席前,北面跪,取觯,兴,复西阶上位。主人北面拜送。宾进席前,北面跪,奠觯于荐东,兴,复西阶上位。主人北面揖,降,立阼阶下,西面。宾降,立于阶西,东面。  主人进延介,揖之,介报揖。至介,一让升,主人升阼阶,介升西阶,当楣,北面立。主人诣东序端,跪取爵,兴,适尊实之。进于介席前,西南面献介。介西阶上北面拜,主人少退,介进,北面受爵,退,复位。主人于介右北面拜送爵,介少退,主人立于西阶之东。赞者荐脯、醢于介席前,介进自北方,升席,赞者设折俎,介跪,左执爵,右祭脯、醢,遂祭酒,执爵兴,自南方降席,北面跪,卒爵,执爵兴,介授主人爵,主人适尊实之,酢于西阶上,立于介右,北面跪,奠爵,遂拜,执爵兴。介答拜。主人跪祭,遂饮,卒爵,执爵兴,进,跪奠爵于西楹南,还阼阶上,揖降。介降,立于宾南。  主人于阼阶前西南揖众宾,遂升,适西楹南,跪取爵,兴,适尊实之,进于西阶上,南面献众宾之长,升西阶上,北面拜,受爵。主人于众宾长之右,北面拜送。赞者荐脯、醢于其席前,众宾之长升席,跪,左执爵,右祭脯、醢,祭酒,执爵,兴,退于西阶上,立饮讫,授主人爵,降,复位。主人又适尊实之,进于西阶上,南面献众宾之次者,如献众宾之长。又次一人升,饮,亦如之。主人适尊实酒,进于西阶上,南面献堂下众宾。每一人升,受爵,跪祭,立饮,赞者遍荐脯、醢于其位。主人受爵、尊于篚。主人与宾一揖一让升,宾、介、众宾序升,即席。  设工人席于堂廉西阶之东,北面东上。工四人,先二瑟,后二歌。工持瑟升自阶,就位坐。工鼓《鹿鸣》,卒歌。笙入,立于堂下,北面,奏《南陔》。乃间歌,歌《南有嘉鱼》,笙《崇丘》;乃合乐《周南》《关雎》、《召南》《鹊巢》。  司正升自西阶司正谓主人赞礼者,礼乐之正。既成,将留宾,为有懈堕,立司正以监之。跪取觯于篚,兴,适尊实之,降自西阶,诣阶间,左还,北面跪,奠觯,拱手少立,跪,取觯,遂饮,卒觯,奠,再拜。宾降席,跪取觯于篚,适尊实之,诣阼阶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进,立于宾东,宾跪奠觯,遂拜,执觯兴,主人答拜,宾立饮,卒觯,适尊实之,阼阶上东南授主人,主人再拜,宾少退,主人受觯,宾于主人之西,北面拜送,宾揖,复席。主人进西阶上,北面酬介,介降席,自南方进,立于主人之西,北面。主人跪奠觯,遂拜,执觯兴,介答拜。主人立饮,卒觯,适尊实之,进西阶上,西面立,介拜,主人少退,介受觯,主人于介东,北面送,主人揖,复席。  司正升自西阶,近西,北面立,相旅曰:“某子受酬。”受酬者降席,自西方进,北面立于介右。司正退,立于序端,东面,避受酬者。介跪奠觯,遂拜,执觯兴,某子答拜。介立饮,卒觯,适尊实之,进西阶上,西南面授某子,某子受觯,介立于某子之左,北面,揖,复席。司正曰:“某子受酬。”受酬者降席,自西方立于某子之左,北面,某子跪奠觯,遂拜,执觯兴,受酬者答拜。某子立饮,卒觯,适尊实之,进西阶上,西南面授之,受酬者受觯,某子立于酬者之右,揖,复席。次一人及堂下众宾受酬亦如之。卒受酬者以觯跪奠于篚,兴,复阶下位。司正适阼阶上,东面请命于主人,主人曰:“请坐于宾。”司正回,北面告于宾曰:“请宾坐。”宾曰:“唯命。”宾、主各就席坐。若宾、主公服者,则降脱履,主人先左,宾先右。司正降,复位。乃羞肉胾、醢,宾、主燕饮,行无算爵,无算乐,主人之赞者皆兴焉。已燕,宾、主俱兴,宾以下降自西阶,主人降自东阶。宾以下出,立于门外之西,东面北上,主人送于门外之东,西面再拜,宾、介逡巡而退。  季冬之月正齿位,则县令为主人,乡之老人年六十以上有德望者一人为宾,次一人为介,又其次为三宾,又其次为众宾。年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及主人皆六豆。宾、主燕饮,则司正北面请宾坐,宾、主各就席立。司正适篚,跪取觯,兴,实之,进,立于楹间,北面,乃扬觯而戒之以忠孝之本。宾、主以下皆再拜。司正跪奠觯,再拜,跪取觯饮,卒觯,兴,宾、主以下皆坐。司正适篚,跪奠觯,兴,降复位,乃行无算爵。其大抵皆如乡饮酒礼。  志第十 礼乐十  五曰凶礼。  《周礼》五礼,二曰凶礼。唐初,徙其次第五,而李义府、许敬宗以为凶事非臣子所宜言,遂去其《国恤》一篇,由是天子凶礼阙焉。至国有大故,则皆临时采掇附比以从事,事已,则讳而不传,故后世无考焉。至开元制礼,惟著天子赈恤水旱、遣使问疾、吊死、举哀、除服、临丧、册赠之类,若五服与诸臣之丧葬、衰麻、哭泣,则颇详焉。  凡四方之水、旱、蝗,天子遣使者持节至其州,位于庭,使者南面,持节在其东南,长官北面,寮佐、正长、老人在其后,再拜,以授制书。其问疾亦如之,其主人迎使者于门外,使者东面,主人西面,再拜而入。其问妇人之疾,则受劳问者北面。  若举哀之日,为位于别殿,文武三品以上入,哭于庭,四品以下哭于门外。有司版奏“中严”、“外办”。皇帝已变服而哭,然后百官内外在位者皆哭,十五举音,哭止而奉慰。其除服如之。皇帝服:一品锡衰,三品以上缌衰,四品以下疑衰。服期者,三朝晡止;大功,朝晡止;小功以下,一哀止。晡,百官不集。若为蕃国君长之丧,则设次于城外,向其国而哭,五举音止。  若临丧,则设大次于其门西,设素裀榻于堂上。皇帝小驾、卤簿,乘四望车,警跸,鼓吹备而不作。皇帝至大次,易素服,从官皆易服,侍臣则不。皇帝出次,丧主人免绖、释杖、哭门外,望见乘舆,止哭而再拜,先入门右,西向。皇帝至堂,升自阼阶,即哭位。巫、祝各一人先升,巫执桃立于东南,祝执茢立于西南,戈者四人先后随升。丧主人入廷再拜,敕引乃升,立户内之东,西向。皇帝出,丧主人门外拜送。皇帝变服于次,乃还庐。文、武常服。皇帝升车,鼓吹不作而入。其以敕使册赠,则受册于朝堂,载以犊车,备卤薄,至第。妃主以内侍为使。赠者以蜡印画绶。册赠必因其启葬,既葬则受于灵寝,既除则受于庙。主人公服而不哭,或单衣而介帻。受必有祭。未庙,受之寝。  五服之制。  斩衰三年。正服:子为父,女子子在室与已嫁而反室为父。加服:嫡孙为后者为祖,父为长子。义服:为人后者为所后父,妻为夫,妾为君,国官为君。王公以下三月而葬,葬而虞,三虞而卒哭。十三月小祥,二十五月大祥,二十七月禫祭。  齐衰三年。正服:子,父在为母。加服:为祖后者,祖卒则为祖母,母为长子。义服:为继母、慈母,继母为长子,妾为君之长子。  齐衰杖周。降服: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为母,报,服亦如之。正服:为祖后者,祖在为祖母。义服:父卒,继母嫁,从,为之服报;夫为妻。  齐衰不杖周。正服:为祖父母,为伯叔父,为兄弟,为众子,为兄弟之子及女子子在室与适人者,为嫡孙,为姑、姊妹与无夫子,报,女子子与适人为祖父母,妾为其子。加服:女子子适人者为兄弟之为父后者。降服:妾为其父母,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义服:为伯叔母,为继父同居者,妾为嫡妻,妾为君之庶子,妇为舅、姑,为夫之兄弟之子,舅、姑为嫡妇。  齐衰五月。正服:为曾祖父母,女子子在室及嫁者亦如之。  齐衰三月。正服:为高祖父母,女子子在室及嫁者亦如之。义服:为继父不同居者。  其父卒母嫁,出妻之子为母,钢为祖后,祖在为祖母,虽周除,仍心丧三年。  大功,长殇九月,中殇七月。正服:为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为叔父之长殇、中殇,为姑、姊妹之长殇、中殇,为兄弟之长殇、中殇,为嫡孙之长殇、中殇,为兄弟之子、女子之长殇、中殇。义服:为夫之兄弟之子、女子子之长殇、中殇。成人九月正服:为从兄弟,为庶孙。降服:为女子子适人者,为姑、姊妹适人者报;出母为女子子适人者,为兄弟之女适人者报;为人后者为其兄弟与姑、姊妹在室者报。义服:为夫之祖父母与伯叔父母报,为夫之兄弟女适人者报;夫为人后者,其妻为本生舅、姑,为众子之妇。  小功五月殇。正服:为子、女子子之下殇,为叔父之下殇,为姑、姊妹之下殇,为兄弟之下殇,为嫡孙之下殇,为兄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殇,为从兄弟姊妹之长殇,为庶孙之长殇。降服:为人后者为其兄弟之长殇,出嫁姑为侄之长殇,为人后者为其姑、姊妹之长殇。义服:为夫之兄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殇,为夫之叔父之长殇。成人正服:为从祖祖父报,为从祖父报,为从祖姑、姊妹在室者报,为从祖兄弟报,为从祖祖姑在室者报,为外祖父母,为舅及从母报。降服:为从父姊妹适人者报,为孙女适人者,为人后者为其姑、姊妹适人者报。义服:为从祖祖母报,为从祖母报,为夫之姑、姊妹在室及适人者报,娣姒妇报,为同母异父兄弟姊妹报,为嫡母之父母兄弟从母,为庶母慈己者,为嫡孙之妇,母出为继母之父兄弟从母,嫂叔报。  缌麻三月殇。正服:为从父兄弟姊妹之中殇、下殇,为庶孙之中殇、下殇,为从祖叔父之长殇,为从祖兄弟之长殇,为舅及从母之长殇,为从父兄弟之子之长殇,为兄弟之孙长殇,为从祖姑、姊妹之长殇。降服:为人后者为其兄弟之中殇、下殇,为侄之中殇、下殇,出嫁姑为之报,为人后者为其姑、姊妹之中殇、下殇。义服:为人后者为从父兄弟之长殇,为夫之叔父之中殇、下殇,为夫之姑、姊妹之长殇。成人正服:为族兄弟,为族曾祖父报,为族祖父报,为族父报,为外孙,为曾孙、玄孙,为从母兄弟姊妹,为姑之子,为舅之子,为族曾祖姑在室者报,为族祖姑在室者报,为族姑在室者报。降服:为从祖姑、姊妹适人者报,女子子适人者为从祖父报,庶子为父后者为其母,为从祖姑适人者报,为人后者为外祖父母,为兄弟之孙女适人者报。义服:为族曾祖母报,为族祖母报,为族母报,为庶孙之妇,女子子适人者为从祖伯叔母,为庶母,为乳母,为婿,为妻之父母,为夫之曾祖高祖父母,为夫之从祖祖父母报,为夫之从祖父母报,为夫之外祖父母报,为从祖兄弟之子,为夫之从父兄弟之妻,为夫之从父姊妹在室及适人者,为夫之舅及从母报。改葬:子为父母,妻妾为其夫,其冠服杖屦皆依《仪礼》。皇家所绝傍亲无服者,皇弟、皇子为之皆降一等。  初,太宗尝以同爨缌而嫂叔乃无服,舅与从母亲等而异服,诏侍中魏征、礼部侍郎令狐德棻等议:“舅为母族,姨乃外戚它姓,舅固为重,而服止一时,姨丧乃五月,古人未达者也。于是服曾祖父母齐衰三月者,增以齐衰五月;適子妇大功,增以期;众子妇小功,增以大功;嫂叔服以小功五月报;其弟妻及夫兄亦以小功;舅服缌,请与从母增以小功。”然《律疏》舅报甥,服犹缌。显庆中,长孙无忌以为甥为舅服同从母,则舅宜进同从母报。又古庶母缌,今无服,且庶母之子,昆弟也,为之杖齐,是同气而吉凶异,自是亦改服缌。上元元年,武后请“父在,服母三年”。开元五年,右补阙卢履冰言:“《礼》,父在为母期,而服三年,非也,请如旧章。”乃诏并议舅及嫂叔服,久而不能决。二十年,中书令萧嵩等改脩五礼,于是父在为母齐衰三年。  诸臣之丧。  有疾,斋于正寝,卧东首北墉下。疾困,去衣,加新衣,彻药,清扫内外。四人坐而持手足,遗言则书之,为属纩。气绝,寝于地。男子白布衣,被发徒跣;妇人女子青缣衣,去首饰;齐衰以下,丈夫素冠。主人坐于床东,啼踊无数。众主人在其后,兄弟之子以下又在其后,皆西面南上,哭。妻坐于状西,妾及女子在其后,哭踊无数。兄弟之女以下又在其后,皆东面南上,籍藁坐哭。内外之际,隔以行帷。祖父以下为帷东北壁下,南面西上;祖母以下为帷西北壁,南面东上。外姻丈夫于户外东,北面西上;妇人于主妇西北,南面东上。诸内丧,则尊行丈夫及外亲丈夫席位于前堂,若户外之左右,俱南面。宗亲户东,西上;外亲户西,东上。凡丧,皆以服精粗为序,国官位于门内之东,重行北面西上,俱纻巾帕头,舒荐坐;参佐位于门内之西,重行北面东上,素服,皆舒席坐,哭。斩衰,三日不食;齐衰,二日不食;大功,三不食;小功、缌麻,再不食。  复于正寝。复者三人,以死者之上服左荷之,升自前东溜,当屋履危,北面西上。左执领,右执腰,招以左。每招,长声呼“某复”,三呼止。投衣于前,承以箧,升自阼阶,入以覆尸。乃设床于室户内之西,去脚、簟、枕,施幄,去裙。迁尸于状,南首,覆用敛衾,去死衣,楔齿以角柶,缀足以燕几,校在南。其内外哭位如始死之仪。乃奠以脯、醢,酒用吉器。升自阼阶,奠于尸东当腢。内丧,则赞者皆受于户外而设之。  沐浴。掘坎于阶间。近西,南顺,广尺,长二尺,深三尺,南其壤,为役灶于西墙下,东向,以俟煮沐。新盆、瓶、六鬲皆濯之,陈于西阶下。沐巾一,浴巾二,用絺若纮,实于,栉实于箱若簟,浴衣实于箧,皆具于西序下,南上。水淅稷米,取汁煮之,又汲为汤以俟浴。以盆盛潘及沐盘,升自西阶,授沐者,沐者执潘及盘入。主人皆出于户东,北面西上;主妇以下户西,北面东上。俱立哭。其尊行者,丈夫于主人之东,北面西上;妇人于主妇之西,北面东上。俱坐哭。妇人以帐。乃沐栉。束发用组。挋用巾。浴则四人抗衾,二人浴,拭用巾,挋用浴衣。设状于尸东,衽下莞上簟。浴者举尸,易状,设枕,翦鬓断爪如生,盛以小囊,大敛内于棺中。楔齿之柶、浴巾皆埋于坎。寘之。衣以明衣裳,以方巾覆面,仍以大敛之衾覆之。内外入就位,哭。  乃袭。袭衣三称,西领南上,明衣裳,舄一;帛巾一,方尺八寸;充耳,白纩;面衣,玄方尺,纁里,组系;握手,玄纁里,长尺二寸,广五寸,削约于内旁寸,著以绵组系。庶襚继陈,不用。将袭,具状席于西阶西,内外皆出哭,如浴。袭者以状升,入设于尸东,布枕席,陈袭于席。祝去巾,加面衣,设充耳、握手,纳舄若履。既袭,覆以大敛之衾,内外入哭。  乃含。赞者奉盘水及,一品至于三品,饭用梁,含用璧;四品至于五品,饭用稷,含用碧;六品至于九品,饭用梁,含用贝。升堂,含者盥手于户外,洗梁、璧实于,执以入,祝从入,北面,彻枕,去衾,受,奠于尸东。含者坐于状东,西面,凿巾,纳饭、含于尸口。既含,主人复位。  乃为明旌,以绛广充幅,一品至于三品,长九尺,韬杠,铭曰“某官封之柩”,置于西阶上;四品至于五品,长八尺;六品至于九品,长六尺。  凿木为重,一品至于三品,长八尺,横者半之,三分庭一在南;四品至于五品,长七尺;六品至于九品,长六尺。以沐之米为粥,实于鬲,盖以疏布,系以竹幹,县于重木。覆用苇席,北面,屈两端交后,西端在上,缀以竹幹。祝取铭置于重,殡堂前楹下,夹以苇席。  小敛。衣一十九称,朝服一,笏一,陈于东序,西领北上。设奠于东堂下,甒二,实以醴、酒,觯二,角柶一,少牢,腊三,笾、豆俎各八。设盆盥于馔东,布巾。赞者辟脯醢之,奠于尸状西南。乃敛,具状席于堂西,设盆盥西阶之西,如东方。敛者盥,与执服者以敛衣人,丧者东西皆少退,内外哭。已敛,覆以夷衾。设状于堂上两楹间,衽下莞上簟,有枕。卒敛,开帷,主人以下西面凭哭,主妇以下东面凭哭,退。乃敛发而奠。赞者盥手奉馔至阶,升,设于尸东,醴、酒奠于馔南西上,其俎,祝受巾巾之。奠者彻袭,奠,自西阶降出。下帷,内外俱坐哭。有国官、僚佐者,以官代哭;无者以亲疏为之。夜则为燎于庭,厥明灭燎。  乃大敛。衣三十称,上服一称,冕具簪、导、缨,内丧则有花钗,衾一,西领南上。设奠如小敛,甒加勺,篚在东南。笾、豆、俎皆有幕,用功布。棺入,内外皆止哭,升棺于殡所,乃哭。熬八篚,黍、稷、梁、稻各二,皆加鱼、腊。烛俟于馔东,设盆盥于东阶东南。祝盥讫,升自阼阶。彻巾,执巾者以待于阼阶下。祝盥,赞者彻小敛之馔,降自西阶,设于序西南,当西溜,如设于堂上。乃适于东阶下新馔所,帷堂内外皆少退,立哭。御者敛,加冠若花钗,覆以衾。开帷,丧者东西凭哭如小敛,诸亲凭哭。敛者四人举状,男女从,奉尸敛于棺,乃加盖,覆以夷衾,内外皆复位如初。设熬谷,首足各一篚,傍各三篚,以木覆棺上,乃涂之,设帟于殡上,祝取铭置于殡。乃奠。执巾、几席者升自阼阶,入,设于室之西南隅,东面。又几,巾已加,赞者以馔升,入室,西面,设于席前。祝加巾于俎,奠者降自西阶以出。下帷,内外皆就位哭。  既殡,设灵座于下室西间,东向,施状、几、案、屏、帐、服饰,以时上膳羞及汤沐如平生。殷奠之日,不馈于下室。  庐在殡堂东廊下,近南,设苫塊。齐衰于其南,为垩室。俱北户,翦蒲为席,不缘;大功又于其南,张帷,席以蒲;小功、缌麻又于其南,设状,席以蒲。妇人次于西房。  三日成服,内外皆哭,尽哀。乃降就次,服其服,无服者仍素服。相者引主人以下俱杖升,立于殡,内外皆哭。诸子孙跪哭尊者之前,祖父抚之,女子子对立而哭,唯诸父不抚。尊者出,主人以下降立阼阶。  朔望殷奠,馔于东堂下,瓦甒二,实醴及酒,角觯二,木柶一,少牢及腊三俎,二簋、二簠、二钘,六笾、六豆。其日,不馈于下室。  葬有期,前一日之夕,除苇障,设宾次于大门外之右,南向,启殡之日,主人及诸子皆去冠,以纻巾帕头,就位哭。祝衰服执功布,升自东阶,诣殡南,北向,内外止哭,三声噫嘻,乃曰:“谨以吉辰启殡。”既告,内外哭。祝取铭置于重。掌事者升,彻殡涂,设席于柩东,升柩于席。又设席柩东,祝以功布升,拂柩,覆用夷衾,周设帷,开户东向。主人以下升,哭于帷东,西向,俱南上。诸祖父以下哭于帷东北壁下,诸祖母以下哭于帷西北壁下;外姻丈夫帷东上,妇人帷西。祝与进馔者各以奠升,设于柩东席上,祝酌醴奠之。  陈器用。启之夕,发引前五刻,搥一鼓为一严,陈布吉、凶仪仗,方相、志石、大棺车及明器以下,陈于柩车之前。一品引四、披六、鐸左右各八、黼翣二、黻翣二、画翣二,二品三品引二、披四、鐸左右各六、黼翣二、画翣二,四品五品引二、披二、鐸左右各四、黼翣二、画翣二,六品至于九品披二、鐸二、画翣二。  二刻顷,搥二鼓为二严,掌馔者彻启奠以出,内外俱立,哭。执绋者皆入,掌事者彻帷,持翣者升,以翣障柩。执绋者升,执鐸者夹西阶立,执纛者入,当西阶南,北面立。掌事者取重出,倚于门外之东。执旌者立于纛南,北面。搥三鼓为三严,灵车进于内门外,南向,祝以腰舆诣灵座前,西向跪告。腰舆降自西阶,以诣灵车。腰舆退。执鐸者振鐸,降就阶间,南向。持翣者障以翣。执纛者却行而引,輴止则北面立;执旌者亦渐而南,輴止,北面。主人以下以次从。  輴在庭。輴至庭,主人及诸子以下立哭于輴东北,西向南上;祖父以下立哭于輴东北,南面西上;异姓之丈夫立哭于主人东南,西面北上。妇人以次从降,妻、妾、女子子以下立哭于輴西,东面南上;祖母以下立哭于輴西北,南向东上;异姓之妇人立哭于主妇西南,东面北上。内外之际,障以行帷。国官立哭于执绋者东,北面西上;僚佐立哭于执绋者西南,北面东上。祝帅执馔者设祖奠于輴东,如大敛。祝酌奠、进馔,北面跪曰:“永迁之礼,灵辰不留,谨奉旋车,式遵祖道,尚飨。”  輴出,升车,执披者执前后披,绋者引輴出,旌先、纛次,主人以下从,哭于车盾后。輴出,到輀车,执绋者解属于輀车,设帷障于輴后,遂升柩。祝与执馔者设遣奠于柩东,如祖奠。  既奠,掌事者以蒲苇苞牲体下节五,以绳束之,盛以盘,载于舆前。方相、大棺车、輴车,明器舆、下帐舆、米舆、酒脯醢舆、苞牲舆、食舆为六舆,铭旌、纛、鐸、輀车以次行。宾有赠者,既祖奠,宾立于大门外西厢,东面,从者以篚奉玄纁立于西南,以马陈于宾东南,北首西上。相者入,受命出,西面曰:“敢请事。”宾曰:“某敢赗。”相者入告,出曰:“孤某须矣。”执篚者奠,取币以授宾。牵马者先入,陈于輴车南,北首西上。宾入,由马西当輴车南,北面立,内外止哭。宾曰:“某谥封若某位,将归幽宅,敢致赗。”乃哭,内外皆哭。主人拜、稽颡。宾进輴东,西面,奠币于车上,西出,主人拜、稽颡送之。  丧至于墓所,下柩。进輴车于柩车之后,张帷,下柩于輴。丈夫在西,凭以哭。卑者拜辞,主人以下妇人皆障以行帷,哭于羡道西,东面北上。  入墓。施行席于圹户内之西,执绋者属绋于輴,遂下柩于圹户内席上,北首,覆以夷衾。  輴出,持翣入,倚翣于圹内两厢,遂以帐张于柩东,南向。米、酒、脯于东北,食盘设于前,醯、醢设于盘南,苞牲置于四隅,明器设于右。  在圹。掌事者以玄纁授主人,主人授祝,奉以入,奠于灵座,主人拜、稽颡。施铭旌、志石于圹门之内,掩户,设关钥,遂复土三。主人以下稽颡哭,退,俱就灵所哭。掌仪者祭后土于墓左。  反哭。既下柩于圹,搥一鼓为一严,掩户;搥二鼓为再严,内外就灵所;搥三鼓为三严,彻酒、脯之奠,追灵车于帷外,陈布仪仗如来仪。腰舆入,少顷出,诣灵车后。灵车发引,内外从哭如来仪。出墓门,尊者乘,去墓百步,卑者乘以哭。灵车至于西阶下,南向。祝以腰舆诣灵车后。少顷,升,入诣灵座前;主人以下从升,立于灵座东,西面南上;内外俱升。诸祖父以下哭于帷东北壁下,南面;妻及女子以下妇人哭于灵西,东面;诸祖母以下哭于帷西北壁下,南面;外姻哭于南厢,丈夫帷东,妇人帷西,皆北面;吊者哭于堂上,西面。主人以下出就次,沐浴以俟虞,斩衰者沐而不栉。  虞。主用桑,长尺,方四寸,孔径九分,鸟漆匮,置于灵座,在寝室内户西,东向,素几在右。设洗于西阶西南,瓦甒二、设于北牖下,醴、酒在东。丧者既沐,升灵所。主人及诸子倚仗于户外,入,哭于位如初。馔入,如殷奠,升自东阶。主人盥手洗爵,酌醴,西面跪奠,哭止。祝跪读祝,主人哭拜,内外应拜者皆哭拜。乃出,杖降西阶,还次。间日再虞,后日三虞,礼如初。  小祥。毁庐为垩室,设蒲席。垩室者除之,席地。主人及诸子沐浴栉翦,去首绖,练冠,妻妾女子去腰绖。主用栗,祭如虞礼。  大祥之祭如小祥。间月而禫,释祥服,而禫祭如大祥。既祥而还外寝。妻妾女子还于寝。食有醢、酱,既禫而饮醴酒,食干肉。  祔庙,筮日。将祔,掌事者为坎室于始祖庙室西壁,主人及亚献以下散齐三日,致齐一日。前一日,主人以酒、脯告递迁之主,乃迁置于幄坐,又奠酒、脯以安神。掌馔者彻膳以出,掌庙者以次椟神主纳于坎室。又设考之祔坐于曾祖室内东壁下,西向,右几。设主人位于东南,西面。设子孙位于南门内道东,北面西上。设亚献、终献位于主人东南。设掌事以下位于终献东南,俱西面北上。设赞唱者位于主人西南,西面。设酒尊于堂上室户之东南,北向西上。设洗于阼阶东南,北向,实爵三,巾二,加冪。其日,具少牢之馔二座,各俎三、簋二、簠二、钘二。酒尊二,其一实玄酒为上,其一实清酒次之。其笾豆,一品者各十二,二品、三品者各八。主人及行事者祭服。掌事者具腰舆,掌庙者、阍寺人立于庙庭,北面再拜,升自东阶,入,开坎室,出曾祖、曾祖妣神主置于座,降,出。执尊、罍、篚者入就位,祝进座前,西面告曰:“以今吉辰,奉迁神主于庙。”执舆者以舆升,入,进舆于座前,祝纳神主于椟,升舆,祝仍扶于左,降自西阶,子孙内外陪从于后。至庙门,诸妇人停于门外,周以行帷,俟祭讫而还。神主人自南门,升自西阶。入于室,诸子孙从升,立于室户西,重行东面,以北为上。行事者从入,各就位,舆诣室前,回舆西向。祝启椟乂神主,置于坐。舆降,立于西阶下,东向。相者引主人以下降自东阶,各就位。祝立定,赞唱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掌馔者引馔入,升自东阶,入于室。各设于神座前。主人盥手,洗爵,升自东阶。酌醴酒,入室,进,北面跪,奠爵于曾祖神座前。主人出,取爵酌酒,入室,进,东面跪,奠于祖座前。出户,北面立。祝持版进于室户外之右,东向跪读祝文,主人再拜。祝进,入奠版于曾祖座。主人出,降,还本位。初,主人出,亚献盥手,洗爵,升,酌酒入,进,北面跪,奠于曾祖,又酌酒入,进,东面跪,奠于祖神座,出户,北面再拜讫。又入室,立于西壁下,东面再,拜,出,降,复位。亚献将毕,终献入如亚献。祝入,彻豆,赞者皆再拜。主人及在位子孙以下出。掌馔者入,彻馔以出,掌庙者纳曾祖神主于坎室,出,又以腰舆升诸考神座前,纳主于椟,置于舆,诣考庙,出神主置于座,进酒、脯之奠,少顷,彻之。祝纳神主于坎室。六品以下袝祭于正寝,礼略如之。  志第十一 礼乐十一  声无形而乐有器。古之作乐者,知夫器之必有弊,而声不可以言传,惧夫器失而声遂亡也,乃多为之法以著之。故始求声者以律 ,而造律者以黍。自一黍之广,积而为分、寸;一黍之多,积而为龠、合;一黍之重,积而为铢、两。此造律之本也。故为之长短之法,而著之于度;为之多少之法,而著之于量;为之轻重之法,而著之于权衡。是三物者,亦必有时而弊,则又总其法而著之于数。使其分寸、龠合、铢两皆起于黄钟,然后律、度、量、衡相用为表里,使得律者可以制度、量、衡,因度、量、衡亦可以制律。不幸而皆亡,则推其法数而制之,用其长短、多少、轻重以相参考。四者既同,而声必至,声至而后乐可作矣。夫物用于有形而必弊,声藏于无形而不竭,以有数之法求无形之声,其法具存。无作则已,苟有作者,虽去圣人于千万岁后,无不得焉。此古之君子知物之终始,而忧世之虑深,其多为之法而丁宁纤悉,可谓至矣。  三代既亡,礼乐失其本,至其声器、有司之守,亦以散亡。自汉以来,历代莫不有乐,作者各因其所学,虽清浊高下时有不同,然不能出于法数。至其所以用于郊庙、朝廷,以接人神之欢,其金石之响,歌舞之容,则各因其功业治乱之所起,而本其风俗之所由。  自汉、魏之乱,晋迁江南,中国遂没于夷狄。至隋灭陈,始得其乐器,稍欲因而有作,而时君褊迫,不足以堪其事也。是时郑译、牛弘、辛彦之,何妥、蔡子元、于普明之徒,皆名知乐,相与撰定。依京房六十律。因而六之,为三百六十律,以当一岁之日,又以一律为七音,音为一调,凡十二律为八十四调,其说甚详。而终隋之世,所用者黄钟一宫,五夏,二舞、登歌,房中等十四调而已。  《记》曰:“功成作乐,盖王者未作乐之时,必因其旧而用之。唐兴即用隋乐。武德九年,始诏太常少卿祖孝孙、协律郎窦璡等定乐。初,隋用黄钟一宫,惟击七钟,其五钟设而不击,谓之哑钟。唐协律郎张文收乃依古断竹为十二律,高祖命与孝孙吹调五钟,叩之而应,由是十二钟皆用。孝孙又以十二月旋相为六十声、八十四调。其法,因五音生二变,因变徵为正徵,因变宫为清宫。七音起黄钟,终南吕,迭为纲纪。黄钟之律,管长九寸,王于中宫土。半之,四寸五分,与清宫合,五音之首也。加以二变,循环无间。故一宫、二商、三角、四变徵、五徵、六羽、七变宫,其声繇浊至清为一均。凡十二宫调,皆正宫也。正宫声之下,无复浊音,故五音以宫为尊。十二商调,调有下声一,谓宫也。十二角调,调有下声二,宫、商也。十二徵调,调有下声三,宫、商、角也。十二羽调,调有下声四,宫、商、角、徵也。十二变徵调,居角音之后,正徵之前。十二变宫调,在羽音之后,清宫之前。雅乐成调,无出七声,本宫递相用。唯乐章则随律定均,合以笙、磬,节以钟、鼓。乐既成,奏之。  太宗谓侍臣曰:“古者圣人沿情以作乐,国之兴衰,未必由此。”御史大夫杜淹曰:“陈将亡也。有《玉树后庭花》,齐将亡也,有《伴侣曲》,闻者悲泣,所谓亡国之音哀以思,以是观之,亦乐之所起。”帝曰:夫声之所感,各因人之哀乐。将亡之政,其民苦,故闻以悲。今《玉树》、《伴侣》之曲尚存,为公奏之,知必不悲。”尚书右丞魏征进曰:“孔子称:‘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乐在人和,不在音也。”十一年,张文收复请重正余乐,帝不许,曰:“朕闻人和则乐和,隋末丧乱,虽改音律而乐不和。若百姓安乐,金石自谐矣。”  文收既定乐,复铸铜律三百六十、铜斛二、铜秤二、铜瓯十四、称尺一。斛左右耳与臀皆方,积十而登,以至于斛,与古玉尺、玉斗同。皆藏于太乐署。武后时,太常卿武延秀以为奇玩,乃献之。及将考中宗庙乐,有司奏请出之,而称尺已亡,其迹犹存,以常用度量校之,尺当六之五,量、衡皆三之一。至肃宗时,山东人魏延陵得律一,因中官李辅国献之,云“太常诸乐调皆下,不合黄钟,请悉更制诸钟磬。”帝以为然,乃悉取太常诸乐器入于禁中,更加磨剡,凡二十五日而成。御三殿观之,以还太常。然以汉律考之,黄钟乃太簇也,当时议者以为非是。  其后黄巢之乱,乐工逃散,金奏皆亡。昭宗即位,将谒郊庙,有司不知乐县制度。太常博士殷盈孙按周法以算数除镈钟轻重高卬,黄钟九寸五分,倍应钟三寸三分半,凡四十八等。图上口项之量及径衡之围。乃命铸镈钟十二,编钟二百四十。宰相张浚为脩奉乐县使,求知声者,得处士萧承训等,校石磬,合而击拊之,音遂谐。  唐为国而作乐之制尤简,高祖、太宗即用隋乐与孝孙、文收所定而已。其后世所更者,乐章舞曲。至于昭宗,始得盈孙焉,故其议论罕所发明。若其乐歌庙舞,用于当世者,可以考也。  乐县之制,宫县四面,天子用之。若祭祀,则前祀二日,大乐令设县于坛南内壝之外,北向。东方,西方,磬虡起北,钟虡次之。南方,北方,磬虡起西,钟虡次之。镈钟十有二,在十二辰之位。树雷鼓于北县之内、道之左右,植建鼓于四隅。置柷、敔于县内,柷在右,敔在左。设歌钟、歌磬于坛上,南方北向。磬虡在西,钟虡在东。琴、瑟、筝、筑皆一,当磬虡之次,匏,竹在下。凡天神之类,皆以雷鼓;地祇之类,皆以灵鼓;人鬼之类,皆以路鼓。其设于庭,则在南,而登歌者在堂。若朝会,则加钟磬十二虡,设鼓吹十二案于建鼓之外。案设羽葆鼓一,大鼓一,金錞一,歌、萧、笳皆二。登歌,钟、磬各一虡,节鼓一,歌者四人,琴、瑟、筝、筑皆一,在堂上;笙、和、箫、篪、埙皆一,在堂下。若皇后享先蚕,则设十二大磬,以当辰位,而无路鼓。轩县三百,皇太子用之。若释奠于文宣王、武成王,亦用之。其制,去宫县之南面。判县二面,唐之旧礼,祭风伯、雨师、五岳、四渎用之。其制,去轩县之北面。皆植建鼓于东北、西北二隅。特县,去判县之西面,或陈于阶间,有其制而无所用。  凡横者为簨,植者为虡。虡以县钟磬,皆十有六,周人谓之一堵,而唐隋谓之一虡。自隋以前,宫县二十虡。及隋平陈,得梁故事用三十六虡,遂用之。唐初因隋旧,用三十六虡。高宗蓬莱宫成。增用七十二虡。至武后时省之。开元定礼,始依古著为二十虡。至昭宗时,宰相张浚已修乐县,乃言:旧制,太清宫、南北郊、社稷及诸殿廷用二十虡,而太庙、含元殿用三十六虡,浚以为非古,而庙廷狭隘,不能容三十六,乃复用二十虡。而钟虡四,以当甲丙庚壬,磬虡四,以当乙丁辛癸,与《开元礼》异,而不知其改制之时,或说以钟磬应阴阳之位,此《礼经》所不著。  凡乐八音,自汉以来,惟金以钟定律吕,故其制度最详,其余七者,史官不记。至唐,独宫县与登歌、鼓吹十二案乐器有数,其余皆略而不著,而其物名具在。八音:一曰金,为镈钟,为编钟,为歌钟,为錞,为铙,为镯,为鐸。二曰石,为大磬,为编磬,为歌磬。三曰土,为壎,为緌,緌,大壎也。四曰革,为雷鼓,为灵鼓,为路鼓,皆有鼗;为建鼓,为鼗鼓,为县鼓,为节鼓,为拊,为相。五曰丝,为琴,为瑟,为颂瑟,颂瑟,筝也;为阮咸,为筑。六曰木,为柷,为敔,为雅,为应。七曰匏,为笙,为竽,为巢,巢,大笙也;为和,和,小笙也。八曰竹,为箫,为管,为篪,为笛,为舂牍。此其乐器也。  初,祖孝孙已定乐,乃曰大乐与天地同和者也,制《十二和》,以法天之成数,号《大唐雅乐》:一曰《豫和》二曰《顺和》,三曰《永和》,四曰《肃和》,五曰《雍和》,六曰《寿和》,七曰《太和》,八曰《舒和》,九曰《昭和》,十曰《休和》,十一曰《正和》,十二曰《承和》。用于郊庙、朝廷,以和人神。孝孙已卒,张文收以为《十二和》之制未备,乃诏有司釐定,而文收考正律吕,超居郎吕才叶其声音,乐曲遂备。自高宗以后,稍更其曲名。开元定礼,始复遵用孝孙《十二和》。其著于礼者:  一曰《豫和》,以降天神。冬至祀圆丘,上辛祈谷,孟夏雩,季秋享明堂,朝日,夕月,巡狩告于圆丘,燔柴告至,封祀太山,类于上帝,皆以圜钟为宫,三奏;黄钟为角,太簇为徵,姑洗为羽,各一奏,文舞六成。五郊迎气,黄帝以黄钟为宫。赤帝以函钟为徵,白帝以太簇为商,黑帝以南吕为羽,青帝以姑洗为角,皆文舞六成。  二曰《顺和》,以降地祇。夏至祭方丘,孟冬祭神州地祇,春秋社,巡狩告社,宜于社,禅社首,皆以函钟为宫,太簇为角,姑洗为徵,南吕为羽。各三奏,文舞八成。望于山川,以蕤宾为宫,三奏。  三曰《永和》,以降人鬼。时享、禘祫,有事而告谒于庙,皆以黄钟为宫,三奏;大吕为角,太簇为征,应钟为羽,各二奏。文舞九成。祀先农,皇太子释奠,皆以姑洗为宫,文舞三成;送神,各以其曲一成。蜡兼天地人,以黄钟奏《豫和》,蕤宾、姑洗、太族奏《顺和》,无射、夷则奏《永和》,六均皆一成以降神,而送神以《豫和》。  四曰《肃和》,登歌以奠玉帛。于天神,以大吕为宫;于地祇,以应钟为宫;于宗庙,以圜钟为宫;祀先农、释奠,以南吕为宫;望于山川,以函钟为宫。  五曰《雍和》,凡祭祀以入俎。天神之俎,以黄钟为宫;地祇之俎,以太簇为宫;人鬼之俎,以无射为宫。又以彻豆。凡祭祀,俎入之后,接神之曲亦如之。  六曰《寿和》,以酌献、饮福。以黄钟为宫。  七曰《太和》,以为行节。亦以黄钟为宫。凡祭祀,天子入门而即位,与其升降,至于还次,行则作,止则止。其在朝廷,天子将自内出,撞黄钟之钟,右五钟应,乃奏之,其礼毕,兴而入,撞蕤宾之种,左五钟应,乃奏之。皆以黄钟为宫。  八曰《舒和》,以出入二舞,及皇太子、王公、群后、国老若皇后之妾御、皇太子之宫臣,出入门则奏之。皆以太族之商。  九曰《昭和》,皇帝、皇太子以举酒。  十曰《休和》,皇帝以饭,以肃拜三老,皇太子亦以饭。皆以其月之律均。  十一曰《正和》,皇后受册以行。  十二曰《承和》,皇太子在其宫,有会以行。若驾出,则撞黄钟,奏《太和》。出太极门而奏《采茨》,至于嘉德门而止。其还也亦然。  初,隋有文舞、武舞,至祖孝孙定乐,更文舞曰《治康》,武舞曰《凯安》,舞者各六十四人。文舞:左籥右翟,与执纛而引者二人,皆委貌冠,黑素,绛领,广袖,白绔,革带,乌皮履。武舞:左干右戚,执旌居前者二人,执鼗执鐸皆二人,金錞二,舆者四人,奏者二人,执铙二人,执相在左,执雅在右,皆二人夹导,服平冕,余同文舞。朝会则武弁,平巾帻,广袖,金甲,豹文绔,乌皮华。执干戚夹导,皆同郊庙。凡初献,作文舞之舞;亚献、终献,作武舞之舞。太庙降神以文舞,每室酌献,各用其庙之舞。禘祫迁庙之主合食,则舞亦如之。仪凤二年,太常卿韦万石定《凯安舞》六变:一变象龙兴参墟;二变象克定关中;三变象东夏宾服;四变象江淮平;五变象猃狁伏从;六变复位以崇。象兵还振旅。  初,太宗时,诏秘书监颜师古等撰定弘农府君至高祖太武皇帝六庙乐曲舞名。其后变更不一,而自献祖而下庙舞,略可见也。献祖曰《光大之舞》,懿祖曰《长发之舞》,太祖曰《大政之舞》,世祖曰《大成之舞》,高祖曰《大明之舞》,太宗曰《崇德之舞》,高宗曰《钧天之舞》,中宗曰《太和之舞》,世祖曰《大成之舞》,高祖曰《大明之舞》,太宗曰《崇德之舞》,高宗曰《钧天之舞》,中宗曰《太和之舞》,睿宗曰《景云之舞》,玄宗曰《大运之舞》,肃宗曰《惟新之舞》,代宗曰《保大之舞》,德宗曰《文明之舞》,顺宗曰《大顺之舞》,宪宗曰《象德之舞》,穆宗曰《和宁之舞》,敬宗曰《大钧之舞》,文宗曰《文成之舞》,武宗曰《大定之舞》,昭宗曰《咸宁之舞》,其余阙而不著。  唐之自制乐凡三大舞:一曰《七德舞》,二曰《九功舞》,三曰《上元舞》。  《七德舞》者,本名《秦王破阵乐》。太宗为秦王,破刘武周,军中相与作《秦王破阵乐》曲。及即位,宴会必奏之,谓侍臣曰:“虽发扬蹈厉,异乎文容,然功业由之,被于乐章,示不忘本也。”右仆射封德彝曰:“陛下以圣武戡难,陈乐象德,文容岂足道哉!”帝矍然曰:“朕虽以武功兴,终以文德绥海内,谓文容不如蹈厉,斯过矣。”乃制舞图,左圆右方,先偏后伍,交错屈伸,以象鱼丽、鹅鹳。命吕才以图教乐工百二十八人,被银甲执戟而舞,凡三变,每变为四阵,象击刺往来,歌者和曰:“秦王破阵乐”。后令魏征与员外散骑常侍褚亮、员外散骑常侍虞世南、太子右庶子李百药更制歌辞,名曰《七德舞》。舞初成,观者皆扼腕踊跃,诸将上寿,群臣称万岁,蛮夷在庭者请相率以舞。太常卿萧瑀曰:“乐所以美盛德,形容而有所未尽,陛下破刘武周,薛举、窦建德、王世充,原图其状以识。”帝曰:“方四海未定,攻伐以平祸乱,制乐阵其梗概而已。若备写禽获,今将相有尝为其臣者,观之有所不忍,我不为也。”自是元日、冬至朝会庆贺,与《九功舞》同奏。舞人更以进贤冠,虎文袴,崽蛇带,鸟皮鞾,二人执旌居前。其后更号《神功破阵乐》。  《九功舞》者,本名《功成庆善乐》。太宗生于庆善宫,贞观六年幸之,宴从臣,赏赐闾里,同汉沛、宛。帝欢甚,赋诗,起居郎吕才被之管弦,名曰《功成庆善乐》,以童儿六十四人,冠进德冠,紫袴褶,长袖,漆髻,屣履而舞,号《九功舞》。进蹈安徐,以象文德。麟德二年诏:“郊庙、享宴奏文舞,用《功成庆善乐》,曳履,执绋,服袴褶,童子冠如故,武舞用《神功破阵乐》,衣甲,持戟,执纛者被金甲,八佾,加箫、笛、歌鼓,列坐县南,若舞即与宫县合奏。其宴乐二舞仍别设焉。”  《上元舞》者,高宗所作也。舞者百八十人,衣画云五色衣,以象元气。其乐有《上元》、《二仪》、《三才》、《四时》、《五行》、《六律》、《七政》、《八风》、《九宫》、《十洲》、《得一》、《庆云》之曲,大祠享皆用之。至上元三年,诏:“惟圆丘,方泽、太庙乃用,余皆罢。”又曰:“《神功破阵乐》不入雅乐,《功成庆善乐》不可降神,亦皆罢。”而效庙用《治康》、《凯安》如故。  仪凤二年,太常卿韦万石奏:“请作《上元舞》,兼奏《破阵》、《庆善》二舞。而《破阵乐》五十二徧,著于雅乐者二徧;《庆善乐》五十徧,著于雅乐者一徧;《上元舞》二十九徧,皆著于雅乐。”又曰:“《云门》、《大咸》、《大磬》、《大夏》,古文舞也。《大濩》、《大武》,古武舞也。为国家者,揖让得天下,则先奏文舞;征伐得天下,则先奏武舞。《神功破阵乐》有武事之象,《功成庆善乐》有文事之象,用二舞,请先奏《神功破阵乐》。”初,朝会常奏《破阵舞》,高宗即位,不忍观之,乃不设。后幸九成宫,置酒,韦万石曰:“《破阵乐》舞,所以宣扬祖宗盛烈,以示后世,自陛下即位,寝而不作者久矣。礼,天子亲总干戚,以舞先祖之乐。今《破阵乐》久废,群下无所称述,非所以发孝思也。”帝复令奏之,舞毕,叹曰:“不见此乐垂三十年,追思王业勤劳若此,朕安可忘武功邪!”群臣皆称万岁。然遇飨燕奏二乐,天子必避位,坐者皆兴。太常博士裴守真以谓“奏二舞时,天子不宜起立”。诏从之。及高宗崩,改《治康舞》曰《化康》以避讳。武后毁唐太庙。《七德》、《九功》之舞皆亡,唯其名存。自后复用隋文舞、武舞而已。  燕乐。高祖即位,仍隋制设九部乐:《燕乐伎》,乐工舞人无变者。《清商伎》者,隋清乐也。有编钟,编磬、独弦琴,击琴、瑟、奏琵琶、卧箜篌、筑、筝、节鼓皆一;笙、笛、箫、篪、方响、跋膝皆二。歌二人,吹叶一人,舞者四人,并习《巴渝舞》。《西凉伎》,有编钟、编磬皆一;弹筝、扫筝,臣箜篌、竖箜篌、琵琶。五弦笙、萧、觱篥、小觱篥、笛、横笛、腰鼓、齐鼓、檐鼓皆一;铜钹二,贝一。白舞一人,方舞四人。《天竺伎》,有铜鼓,羯鼓、都昙鼓、毛员鼓,觱篥,横笛,凤首箜篌,琵琶、五弦,贝,绋一;铜钹二,舞者二人。《高丽伎》,有弹筝、扫筝、凤首箜篌、卧箜篌、竖箜篌、琵琶,以蛇皮为槽,厚寸余,有鳞甲。楸木为面,象牙为捍拨,画国王形。又有五弦、义觜、笛、笙、葫芦笙、箫、小觱篥、桃皮觱篥、腰鼓、齐鼓、檐鼓、龟头鼓、铁版、贝、大觱篥。胡旋舞,舞者立球上,旋转如风。《龟兹伎》,有弹筝、竖箜篌、琵琶、五弦、横笛、笙、萧、觱篥、答腊鼓、毛员鼓、都昙鼓,侯提鼓、鸡娄鼓、腰鼓、齐鼓、檐鼓、贝,皆一;铜钹二。舞者四人。设五方师子,高丈余,饰以方色。每师子有十二人,画衣,执红拂,首加红袜,谓之师子郎。《安国伎》,有竖箜篌、琵琶、五弦、横笛、箫、觱篥、正鼓、和鼓、铜钹,皆一;舞者二人。《疏勒伎》,有坚箜篌、琵琶、五弦、箫、横笛、觱篥、答腊鼓、羯鼓、侯提鼓、腰鼓、鸡娄鼓,皆一;舞者二人。《康国伎》,有正鼓、和鼓,皆一;笛、铜钹,皆二。舞者二人。工人之服皆从其国。  隋乐,每奏九部乐终,辄奏《文康乐》,一曰《礼毕》。虁腾时,命削去之,其后遂亡。及平高昌,收其乐。有竖箜篌、铜角,一;琵琶、五弦、横笛、箫、觱篥、答腊鼓、腰鼓、鸡娄鼓、羯鼓,皆二人。工人布巾,袷袍,锦襟,金铜带,画绔。舞者二人,黄袍袖,练襦,五色绦带,金铜耳珰;赤鞾。自是初有十部乐。  其后因内宴,诏长孙无忌制《倾杯曲》,魏征制《乐社乐曲》,虞世南制《英雄乐曲》。帝之破窦建德也。乘马名黄骢骠,及征高丽,死于道,颇哀惜之,命乐工制《黄骢叠曲》四曲,皆宫调也。  五弦,如琵琶而小,北国所出,旧以木拨弹,乐工裴神符初以手弹,太宗悦甚,后人习为扫琵琶。  高宗即位,景云见,河水清,张文收采古谊为《景云河清歌》,亦名燕乐。有玉磬、方响、扫筝、筑、卧箜篌、大小箜篌、大小琵琶、大小五弦、吹叶、大小笙、大小觱篥、箫、铜钹、长笛、尺八、短笛,皆一;毛员鼓、连鞉鼓、桴鼓、贝,皆二。每器工一人,歌二人。工人绛袍,金带,乌鞾。舞者二十人。分四部:一《景云舞》,二《庆善舞》,三《破阵舞》,四《承天舞》。《景云乐》,舞八人,五色云冠,锦袍,五色袴,金铜带。《庆善乐》,舞四人,紫袍,白袴。《破陈乐》,舞四人,绫袍,绛袴。《承天乐》,舞四人,进德冠,紫袍,白袴。《景云舞》,元会第一奏之。  高宗以琴曲浸绝,虽有传者,复失宫商,令有司脩习。太常丞吕才上言:“舜弹五弦之琴,哥《南风》之诗,是知琴操曲弄皆合于歌。今以御《雪诗》为《白雪歌》。古今奏正曲复有送声,君唱臣和之义,以群臣所和诗十六韵为送声十六节。”帝善之,乃命太常著于乐府。才复撰《琴歌》、《白雪》等曲,帝亦制歌词十六,皆著乐府。  帝将伐高丽,燕洛阳城门,观屯营教舞,按新征用武之势,名曰《一戎大定乐》,舞者百四十人,被五采甲,持槊而舞,歌者和之,曰“八弦同轨乐。”象高丽平而天下大定也。及辽东平,行军大总管李勣作《夷来宾》之曲以献。  调露二年,幸洛阳城南楼,宴群臣,太常奏《六合还淳》之舞,其容制不传。  高宗自以李氏老子之后也,于是命乐工制道调。  志第十二 礼乐十二  自周、陈以上,雅郑淆杂而无别,隋文帝始分雅、俗二部,至唐更曰“部当”。  凡所谓俗乐者,二十有八调:正宫、高宫、中吕宫、道调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为七宫;越调、大食调、高大食调、双调、小食调、歇指调、林钟商为七商;大食角、高大食角,双角,小食角、歇指角、林钟角、越角为七角;中吕调、正平调、高平调、仙吕调,黄钟羽。般涉调、高般涉为七羽。皆从浊至清,迭更其声,下则益浊,上则益清,慢者过节,急者流荡。其后声器浸殊,或有宫调之名,或以倍四为度,有与律吕同名,而声不近雅者。其宫调乃应夹钟之律,燕设用之。  丝有琵琶、五弦、箜篌、筝,竹有觱篥、箫、笛,匏有笙,革有杖鼓、第二鼓、第三鼓、腰鼓、大鼓,土则附革而为鞡,木有拍板、方响,以体金应石而备八音。倍四本属清乐,形类雅音,而曲出于胡部。复有银字之名,中管之格,皆前代应律之器也。后人失其传,而更以异名,故俗部诸曲,悉源于雅乐。  周、隋管弦杂曲数百,皆西凉乐也。鼓舞曲,皆龟兹乐也。唯琴工犹传楚、汉旧声及《清调》,蔡邕五弄、楚调四弄,谓之九弄。隋亡,清乐散缺,存者才六十三曲。其后传者:《平调》、《清调》,周《房中乐》遗声也;《白雪》,楚曲也;《公莫舞》,汉舞也;《巴渝》,汉高帝命工人作也;《明君》,汉元帝时作也;《明之君》,汉《鞞舞》曲也;《鐸舞》,汉曲也;《白鸠》,吴《拂舞》曲也;《白纻》,吴舞也;《子夜》,晋曲也;《前溪》,晋车骑将军沈珫作也;《团扇》,晋王珉歌也;《懊侬》,晋隆安初谣也;《长史变》,晋司徒左长史王廞作也;《丁督护》,晋、宋间曲也;《读曲》,宋人为彭城王义康作也;《乌夜啼》,宋临川王义庆作也;《石城》,宋臧质作也;《莫愁》《石城乐》所出也;《襄阳》,宋随王诞作也;《乌夜飞》,宋沈攸之作也;《估客乐》,齐武帝作也;《杨叛》,北齐歌也;《骁壶》,投壶乐也;《常林欢》,宋、梁间曲也;《三洲》,商人歌也;《采桑》,《三洲曲》所出也;《玉树后庭花》、《堂堂》,陈后主作也;《泛龙舟》,随炀帝作也。又有《吴声四时歌》、《雅歌》、《上林》、《凤雏》、《平折》、《命啸》等曲,其声与其辞皆讹失,十不传其一二。  盖唐自太宗、高宗作三大舞,杂用于燕乐,其他诸曲出于一时之作,虽非绝雅,尚不至于淫放。武后之祸,继以中宗昏乱,固无足言者。玄宗为平王,有散乐一部,定韦后之难,颇有预谋者。及即位,命宁王主籓邸乐,以亢太常,分两朋以角优劣。置内教坊于蓬莱宫侧,居新声、散乐、倡优之伎,有谐谑而赐金帛硃紫者,酸枣县尉袁楚客上疏极谏。  初,帝赐第隆庆坊,坊南之地变为池,中宗常泛舟以厌其祥。帝即位,作《龙池乐》,舞者十有二人,冠芙蓉冠,蹑履,备用雅乐,唯无磬。又作《圣寿乐》,以女子衣五色绣襟而舞之。又作《小破阵乐》,舞者被甲胄。又作《光圣乐》,舞者乌冠、画衣,以歌王迹所兴。又分乐为二部:堂下立奏,谓之立部伎;堂上坐奏,谓之坐部伎。太常阅坐部,不可教者隶立部,又不可教者,乃习雅乐。立部伎八:一《安舞》,二《太平乐》,三《破阵乐》,四《庆善乐》,五《大定乐》,六《上元乐》,七《圣寿乐》,八《光圣乐》。《安舞》、《太平乐》,周、隋遗音也。《破阵乐》以下皆用大鼓,杂以龟兹乐,其声震厉。《大定乐》又加金钲。《庆善舞》颛用西凉乐,声颇闲雅。每享郊庙,则《破阵》、《上元》、《庆善》三舞皆用之。坐部伎六:一《燕乐》,二《长寿乐》,三《天授乐》,四《鸟歌万岁乐》,五《龙池乐》,六《小破阵乐》。《天授》、《鸟歌》,皆武后作也。天授,年名。鸟歌者,有鸟能人言万岁,因以制乐。自《长寿乐》以下,用龟兹舞,唯《龙池乐》则否。  是时,民间以帝自潞州还京师,举兵夜半诛韦皇后,制《夜半乐》、《还京乐》二曲。帝又作《文成曲》,与《小破阵乐》更奏之。其后,河西节度使杨敬忠献《霓裳羽衣曲》十二遍,凡曲终必遽,唯《霓裳羽衣曲》将毕,引声益缓。帝方浸喜神仙之事,诏道士司马承祯制《玄真道曲》,茅山道士李会元制《大罗天曲》,工部侍郎贺知章制《紫清上圣道曲》。太清宫成,太常卿韦縚制《景云》、《九真》、《紫极》、《小长寿》、《承天》、《顺天乐》六曲,又制商调《君臣相遇乐》曲。  初,隋有法曲,其音清而近雅。其器有铙、钹、钟、磬、幢箫、琵琶。琵琶圆体修颈而小,号曰“秦汉子”,盖弦鼗之遗制,出于胡中,传为秦、汉所作。其声金、石、丝、竹以次作,隋炀帝厌其声澹,曲终复加解音。玄宗既知音律,又酷爱法曲,选坐部伎子弟三百教于梨园,声有误者,帝必觉而正之,号“皇帝梨园弟子”。宫女数百,亦为梨园弟子,居宜春北院。梨园法部,更置小部音声三十余人。帝幸骊山,杨贵妃生日,命小部张乐长生殿,因奏新曲,未有名,会南方进荔枝,因名曰《荔枝香》。帝又好羯鼓,而宁王善吹横笛,达官大臣慕之,皆喜言音律。帝尝称:“羯鼓,八音之领袖,诸乐不可方也。”盖本戎羯之乐,其音太蔟一均,龟兹、高昌、疏勒、天竺部皆用之,其声焦杀,特异众乐。  开元二十四年,升胡部于堂上。而天宝乐曲,皆以边地名,若《凉州》、《伊州》、《甘州》之类。后又诏道调、法曲与胡部新声合作。明年,安禄山反,凉州、伊州、甘州皆陷吐蕃。  唐之盛时,凡乐人、音声人、太常杂户子弟隶太常及鼓吹署,皆番上,总号音声人,至数万人。  玄宗又尝以马百匹,盛饰分左右,施三重榻,舞《倾杯》数十曲,壮士举榻,马不动。乐工少年姿秀者十数人,衣黄衫、文玉带,立左右。每千秋节,舞于勤政楼下,后赐宴设酺,亦会勤政楼。其日未明,金吾引驾骑,北衙四军陈仗,列旗帜,被金甲、短后绣袍。太常卿引雅乐,每部数十人,间以胡夷之技。内闲厩使引戏马,五坊使引象、犀,入场拜舞。宫人数百衣锦绣衣,出帷中,击雷鼓,奏《小破阵乐》,岁以为常。  千秋节者,玄宗以八月五日生,因以其日名节,而君臣共为荒乐,当时流俗多传其事以为盛。其后巨盗起,陷两京,自此天下用兵不息,而离宫苑囿遂以荒堙,独其余声遗曲传人间,闻者为之悲凉感动。盖其事适足为戒,而不足考法,故不复著其详。自肃宗以后,皆以生日为节,而德宗不立节,然止于群臣称觞上寿而已。  代宗繇广平王复二京,梨园供奉官刘日进制《宝应长宁乐》十八曲以献,皆宫调也。  大历元年,又有《广平太一乐》。《凉州曲》,本西凉所献也,其声本宫调,有大遍、小遍。贞元初,乐工康昆仑寓其声于琵琶,奏于玉宸殿,因号《玉宸宫调》,合诸乐,则用黄钟宫。其后方镇多制乐舞以献。河东节度使马燧献《定难曲》。昭义军节度使王虔休以德宗诞辰未有大乐,乃作《继天诞圣乐》,以宫为调,帝因作《中和乐舞》。山南节度使于頔又献《顺圣乐》,曲将半,而行缀皆伏,一人舞于中,又令女伎为佾舞,雄健壮妙,号《孙武顺圣乐》。  文宗好雅乐,诏太常卿冯定采开元雅乐制《云韶法曲》及《霓裳羽衣舞曲》。《云韶乐》有玉磬四虡,琴、瑟、筑、箫、篪、籥、跋膝、笙、竽皆一,登歌四人,分立堂上下,童子五人,绣衣执金莲花以导,舞者三百人,阶下设锦筵,遇内宴乃奏。谓大臣曰:“笙磬同音,沈吟忘味,不图为乐至于斯也。”自是臣下功高者,辄赐之。乐成,改法曲为仙韶曲。会昌初,宰相李德裕命乐工制《万斯年曲》以献。  大中初,太常乐工五千余人,俗乐一千五百余人。宣宗每宴群臣,备百戏。帝制新曲,教女伶数十百人,衣珠翠缇绣,连袂而歌,其乐有《播皇猷》曲,舞者高冠方履,褒衣博带,趋走俯仰,中于规矩。又有《葱岭西曲》,士女蠙歌为队,其词言葱岭之民乐河,湟故地归唐也。  咸通间,诸王多习音声、倡优杂戏,天子幸其院,则迎驾奏乐。是时,蕃镇稍复舞《破阵乐》,然舞者衣画甲,执旗旆,才十人而已。盖唐之盛时,乐曲所传,至其末年,往往亡缺。  周、隋与北齐、陈接壤,故歌舞杂有四方之乐。至唐,东夷乐有高丽、百济,北狄有鲜卑、吐谷浑、部落稽,南蛮有扶南、天竺、南诏、骠国,西戎有高昌、龟兹、疏勒、康国、安国,凡十四国之乐,而八国之伎,列于十部乐。  中宗时,百济乐工人亡散,岐王为太常卿,复奏置之,然音伎多阙。舞者二人,紫大袖裙襦、章甫冠、衣履。乐有筝、笛、桃皮觱篥、箜篌、歌而已。  北狄乐皆马上之声,自汉后以为鼓吹,亦军中乐,马上奏之,故隶鼓吹署。后魏乐府初有《北歌》,亦曰《真人歌》,都代时,命宫人朝夕歌之。周、隋始与西凉乐杂奏。至唐存者五十三章,而名可解者六章而已:一曰《慕容可汗》,二曰《吐谷浑》,三曰《部落稽》,四曰《钜鹿公主》,五曰《白净王》,六曰《太子企喻》也。其余辞多可汗之称,盖燕、魏之际鲜卑歌也。隋鼓吹有其曲而不同。贞观中,将军侯贵昌,并州人,世传《北歌》,诏隶太乐,然译者不能通,岁久不可辨矣。金吾所掌有大角,即魏之“簸逻回”,工人谓之角手,以备鼓吹。  南蛮、北狄俗断发,故舞者以绳围首约发。有新声自河西至者,号胡音,龟兹散乐皆为之少息。  扶南乐,舞者二人,以朝霞为衣,赤皮鞋。天竺伎能自断手足,刺肠胃,高宗恶其惊俗,诏不令入中国。睿宗时,婆罗门国献人倒行以足舞,仰植铦刀,俯身就锋,历脸下,复植于背,觱篥者立腹上,终曲而不伤。又伏伸其手,二人蹑之,周旋百转。开元初,其乐犹与四夷乐同列。  贞元中,南诏异牟寻遗使诣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言欲献夷中歌曲,且令骠国进乐。皋乃作《南诏奉圣乐》,用黄钟之均,舞六成,工六十四人,赞引二人,序曲二十八叠,执羽而舞“南诏奉圣乐”字,曲将终,雷鼓作于四隅,舞者皆拜,金声作而起,执羽稽首,以象朝觐。每拜跪,节以钲鼓。又为五均:一曰黄钟,宫之宫;二曰太蔟,商之宫;三曰姑洗,角之宫;四曰林钟,徵之宫;五曰南吕,羽之宫。其文义繁杂,不足复纪。德宗阅于麟德殿,以授太常工人,自是殿庭宴则立奏,宫中则坐奏。  十七年,骠国王雍羌遣弟悉利移、城主舒难陀献其国乐,至成都,韦皋复谱次其声,又图其舞容、乐器以献。凡工器二十有二,其音八:金、贝、丝、竹、匏、革、牙、角,大抵皆夷狄之器,其声曲不隶于有司,故无足采云。  志第十三上 仪卫上  唐制,天子居曰“衙”,行曰“驾”,皆有卫有严。羽葆、华盖、旌旗、罕毕、车马之众盛矣,皆安徐而不哗。其人君举动必以扇 ,出入则撞钟,庭设乐宫,道路有卤簿、鼓吹。礼官百司必备物而后动,盖所以为慎重也。故慎重则尊严,尊严则肃恭。夫仪卫所以尊君而肃臣,其声容文采,虽非三代之制,至其盛也,有足取焉。  衙。  凡朝会之仗,三卫番上,分为五仗,号衙内五卫:一曰供奉仗,以左右卫为之;二曰亲仗,以亲卫为之;三曰勋仗,以勋卫为之;四曰翊仗,以翊卫为之;皆服鹖冠、绯衫裌;五曰散手仗,以亲、勋、翊卫为之,服绯施裲裆,绣野马;皆带刀捉仗,列坐于东西廊下。  每月以四十六人立内廊阁外,号曰内仗。以左右金吾将军当上,中郎将一人押之,有押官,有知队仗官。朝堂置左右引驾三卫六十人,以左右卫、三卫年长强直能纠劾者为之,分五番。有引驾佽飞六十六人,以佽飞、越骑、步射为之,分六番,每番皆有主帅一人。坐日引驾升殿,金吾大将军各一人押之,号曰押引驾官。中郎将、郎将各一人,检校引驾事。又有千牛仗,以千牛备身、备身左右为之。千牛备身冠进德冠、服袴褶;备身左右服如三卫。皆执御刀、弓箭,升殿列御座左、右。  内外诸门以排道人带刀捉仗而立,号曰立门仗。宣政左右门仗、内仗,皆分三番而立,号曰交番仗。诸卫有挟门队、长枪队。承天门内则左、右卫挟门队列东、西廊下,门外则左、右骁卫门队列东、西廊下。长乐、永安门内则左、右威卫挟门队列东、西廊下,门外则左、右领军卫挟门队列东、西廊下。嘉德门内则左、右武卫挟门队列东、西廊下。车驾出皇城,则挟门队皆从。长枪队有漆枪、木枪、白杆枪、朴头枪。  每夜,第一鼕黡,诸队仗佩弓箭、胡禄,出铺立廊下,按槊,张弓、捻箭、彀弩。第二鼕黡后,击钟讫,持更者举槊,钟声绝则解仗。一点,持更人按槊,持弓者稳箭唱号,诸卫仗队皆分更行探。宿卫门阁仗队,鍪、甲、蕞,擐左襻,余仗队唯持更人蕞一具,供奉、散手仗亦持更、蕞、甲。  每朝,第一鼕黡讫,持更卸皆举,张弓者摄箭收弩,立门队及诸队仗皆立于廊下。第二鼕黡声绝,按槊、弛弓、收铺,诸门挟门队立于阶下。复一刻,立门仗皆复旧,内外仗队立于阶下。  元日、冬至大朝会、宴见蕃国王,则供奉仗、散手仗立于殿上;黄麾仗、乐县、五路、五副路、属车、舆辇、繖二、翰一,陈于庭;扇一百五十有六,三卫三百人执之,陈于两厢。  黄麾仗,左、右厢各十二部,十二行。第一行,长戟,六色氅,领军卫赤氅,威卫青氅、黑氅,武卫鹜氅、骁卫白氅,左右卫黄氅,黄地云花袄、冒。第二行,仪锽,五色幡,赤地云花袄、冒。第三行,大槊,小孔雀氅,黑地云花袄,冒。第四行,小戟、刀、楯,白地云花袄、冒。第五行,短戟,大五色鹦鹉毛氅,青地云花袄、冒。第六行,细射弓箭,赤地四色云花袄、冒。第七行,小槊,小五色鹦鹉毛氅,黄地云花袄、冒。第八行,金花硃滕络楯刀,赤地云花袄、冒。第九行,戎,鸡毛氅,黑地云花袄、冒。第十行,细射弓箭,白地云花袄、冒。第十一行,大鋋,白毦,青地云花袄、冒。第十二行,金花绿滕络楯刀,赤地四色云花袄、冒。十二行皆有行滕、鞋、袜。  前黄麾仗,首左右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领军卫折冲都尉各一人,领主帅各十人,师子袍、冒。次左右厢皆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威卫果毅都尉各一人,领主帅各十人,豹文袍、帽。次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武卫折冲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卫折冲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当御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卫果毅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后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骁卫折冲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后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武卫果毅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后左右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威卫折冲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后左右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威卫果毅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后左右厢各一部,部十二行,行十人,左右领军卫果毅都尉各一人,主帅各十人。次尽后左右厢,军卫、主帅各十人护后,被师子文袍冒。  左右领军卫黄麾仗,首尾厢皆绛引幡,二十引前,十掩后。十厢各独揭鼓十二重,重二人,赤地云花袄、冒,行滕、鞋、袜,居黄麾仗外。每黄麾仗一部,鼓一,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将军各一人,大将军各一人,左右领军卫大将军各一人检校,被绣袍。  次左右卫黄旗仗,立于两阶之次,鍪、甲、弓、箭、刀、楯皆黄,队有主帅以下四十人,皆戎服,被大袍,二人引旗,一人执,二人夹,二十人执槊,余佩弩、弓箭。第一麟旗队,第二角端旗队,第三赤熊旗队,折冲都尉各一人检校,戎服,被大袍,佩弓箭、横刀。又有夹毂队,厢各六队,队三十人,胡木鍪、毦、蜀铠、悬铃、覆膊、锦臂、白行滕、紫带、鞋袜,持、楯、刀;厢各折冲都尉一人、果毅都尉二人检校,冠进德冠,被紫縚连甲、绯绣葵花文袍。第一队、第四队,硃质鍪、铠,绯绔。第二队、第五队,白质鍪、铠,紫绔。第三队、第六队,黑质鍪、铠,皁绔。  次左右骁卫赤旗仗,坐于东西廊下,鍪、甲、弓、箭、刀、楯皆赤,主帅以下如左右卫。第一凤旗队,第二飞黄旗队,折冲都尉各一人检校。第三吉利旗队,第四兕旗队,第五太平旗队,果毅都尉各一人检校。  又有亲、勋、翊卫仗,厢各三队压角,队皆有旗,一人执,二人引,二人夹,校尉以下翊卫以上三十五人,皆平巾帻、绯裲裆、大口绔,带横刀;执槊二十人,带弩四人,带弓箭十一人。第一队凤旗,大将军各一人主之。第二队飞黄旗,将军各一人主之。第三队吉利旗,郎将一人主之。  次左右武卫白旗仗,居骁卫之次,鍪、甲、弓、箭、刀、楯皆白,主帅以下如左右卫。第一五牛旗队,黄旗居内,赤、青居左,白、黑居右,各八人执。第二飞麟旗队,第三駃騠旗队,第四鸾旗队,果毅都尉各一人检校。第五犀牛旗队,第六鵕鸃旗队,第七骐驎旗队,第八騼蜀旗队,折冲都尉各一人检校。持鈒沄,果毅都尉各一人、校尉二人检校。前队执银装长刀,紫黄绶纷。绛引幡一、金节十二,分左右。次罕、毕、硃雀幢、叉,青龙、白虎幢、道盖、叉,各一。自绛引幡以下,执者服如黄麾。执罕、毕及幢者,平陵冠、硃衣、革带。左罕右毕,左青龙右白虎。称长一人,出则告警,服如黄麾。鈒、戟队各一百四十四人,分左右三行应跸,服如黄麾。果毅执青龙等旗,将军各一人检校;旅帅二人执银装长刀,紫黄绶纷,检校后队。  次左右威卫黑旗仗,立于阶下,鍪、甲、弓、箭、楯、槊皆黑,主帅以下如左右卫。第一黄龙负图旗队,第二黄鹿旗队,第三驺牙旗队,第四苍乌旗队,果毅都尉各一人检校。  次左右领军卫青旗仗,居威卫之次,鍪、甲、弓、箭、楯、皆青,主帅以下如左右卫。第一应龙旗队,第二玉马旗队,第三三角兽旗队,果毅都尉各一人检校;第四白狼旗队,第五龙马旗队,第六金牛旗队,折冲都尉各一人检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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